第319章
危南楼并?没再解答下去。 男人只道:“律法从来都禁止兽人奴隶化,但不?论法律怎么规定,都阻止不?了人的私心。酒酒,这里的兽人和人鱼镇的兽人不?一样,以后你会明白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按照陆酒最开始的要求,危南楼给他介绍了最后两?个需要注意?的人物。 这两?个人物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最为特殊。 一个是坐在?斜对角角落,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那名金瞳少年?。 在?危南楼指引陆酒看过去时,少年?眼睛一亮,挺直背脊,绅士地朝他们颔首。 危南楼说,这是前任皇帝与一名兽人侍女生下的私生子,是一个半兽人,名字叫胥音——没错,帝王一脉是胥姓。 这半兽人被赐了这个姓氏,但并?不?为皇室所公开承认,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从地位上来说比今天在?场的各位贵族都要尊贵,然而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也没人瞧得起他。 只有危南楼这位名义上的舅舅,与他还算熟悉。 陆酒有些?吃惊,不?由多看胥音两?眼。 少年?星星眼地望着他,对他很甜地笑着。 因为过于真诚了,所以陆酒也做出了踏入到这里的第一次颔首动作。 “不?要被他的天真骗了,”危南楼下一秒就泼了一桶冷水,“他的肚子里装的全是他的心眼。” 陆酒:“…………” “还有一个人,”危南楼的视线向右边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兽人堆里扫去,“是被鸟族献给胥宁的兽人,名字叫冉叶。” 胥宁,是现在?那位小皇帝的名字? 陆酒随着危南楼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群中那个鹤立鸡群的青年?。 对方很高?,一对白色羽翼很显眼。 他背对着陆酒,可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陆酒的目光,他微微侧过脸来。 在?与陆酒对上目光的下一秒,他就狠狠别过头。 颇为刻意?的回避,令陆酒心生疑窦。 …… 大致的介绍到此为止。 或许是看他俩闲下来了,终于有人过来搭话。 是一名人类男性和一名兽人女性。 男人揽着女人的腰,是这个场合里除了危南楼以外,少有的对兽人伴侣大大方方表现出体贴的人类贵族。 他过来后颇为敬重地向危南楼伸出手:“公爵,好久不?见。” 危南楼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 这两?人聊起话来——显然,危南楼也并?不?是不?能在?这种场合谈正事。 “你好,我叫白月,你可以叫我阿月,”阿月向陆酒搭话,声音很温柔,“我叫你酒酒可以吗?” “当然可以。” “酒酒,你怎么会和公爵来这里?”阿月小声问,“有公爵撑腰,你完全可以不?来的吧?” “你们呢?”陆酒不?由问,“你们不?想来的话,不?能不?来吗?” 阿月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得罪不?起贝伦伯爵,倒也不?是次次都会来,但一直拒绝也不?太好。” 陆酒明白了。 他和阿月又聊了会儿?,假装随意?地问:“那个冉叶你认识吗?” “你是说陛下的那位?”阿月朝那鸟族青年?看过去,“只能说认识,但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他是陛下的人,也必须来这种场合吗?” “我也不?清楚,理论上他完全可以不?来的,但他每次都会出现,”阿月顿了顿,委婉地说,“……也不?是每个兽人都不?情愿来这里。” 这句话,似乎恰恰佐证了危南楼刚刚的那番话。 陆酒又沉默了。 没一会儿?,拍掌声响起,贝伦伯爵走到宴客厅中间,作为这场宴会的组织人,高?声宣布了例行娱乐活动的开始——搏斗赛。 顿时,贵族们兴奋起来,兽人们的表现则不?一。 有的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有的则一脸抵触与害怕。 陆酒不?动声色地观察所有人,尤其观察那位冉叶。 冉叶的表现颇为波澜不?惊,但他身旁的一些?兽人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冉叶皱着眉头和他们说话,颇有领头人的模样,在?他的话语下,那些?兽人的脸色越发苍白。 最后,冉叶将其中两?个兽人推了出去。 他们之?间刚刚发生的对话是这样的—— “冉叶,我们不?想上去,能不?能不?上去?” “把你们的恐惧忍住!只有博得了这些?贵族的欢心,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以后才?好行事,”冉叶压低声音,“相信我,现在?看我们笑话的这些?人类贵族,以后一定会跌得很惨!” * 人们陆陆续续转移到宴客厅后头的走廊上,走廊外是一个庭院,搏斗赛的赛场就在?这里。 陆酒始终停留在?原地。 视线越过人群,他几乎是皱着眉头看这场比赛的。 那两?名被推出来的兽人瑟瑟发抖地面对彼此,在?贵族们的起哄和命令下对对方拳打脚踢。 最开始还收着力道,害怕伤着彼此,可是在?一声声“只有一方死了才?能停下”“用?力啊,没吃饭吗”的呼喝下,他们的出手越来越凶狠,表现也越来越歇斯底里。 慢慢的,他们好像真的将彼此当做了必须要击倒的敌人,攻出去的每一击都带足了狠厉。 冉叶带领的那一帮兽人全都缩在?他的身后。 冉叶双手环胸,站在?最前方严肃地观看。 他身后的那些?兽人,有的闭上眼,有的垂下头颅,纷纷表现出不?忍的神色。 不?知何时,危南楼和阿月的伴侣停下对话,空气变得很安静。 陆酒转过头。 危南楼平静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陆酒抿了下唇,回过头去。 ……第一场搏斗结束时,败下阵来的那名兽人鼻青脸肿,陷入昏迷。 两?名侍从抬走他,就像抬走一个大型物件。 而胜者?似乎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仓皇地退场。 …… 并?非一场就结束。 而是一场接一场。 贵族们喝酒喝得越发兴起,他们逼迫那些?兽人上去,暴力、血腥似乎是比酒精更为强效的迷醉剂,令他们忘乎所以。 他们甚至忘了,今晚的宴会,还有公爵在?场。 少许几个还留在?宴客厅里的贵族时而瞥向外头,时而瞥向远处不?辨喜怒的男人,最后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打定主?意?今晚绝不?去凑外头的热闹。 …… 欢呼声响起,又一名兽人倒下。 而胜者?这次格外勇敢,他大声道:“我还能再来一场,我想自己挑选对手!” 有贵族笑问:“你想挑战谁?” “我要挑战公爵的情人!” 这句话一出,霎时间,所有欢笑声全部被掐断。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愣愣地瞪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兽人却重复了一遍:“我要挑战公爵的情人,陆酒。” 这是一个非常强壮的兽人,或许是熊族、虎族,反正从他的外表看不?出种族的特征,唯有那一身虬结的肌肉召显着他的力量。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缝隙,投向陆酒,语气挑衅。 “不?知道,你敢不?敢来?” …… 走廊上,冉叶没有回头,但他与这个兽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在?人群的后方,此刻显得颇有些?空荡的宴客厅里,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 “……”阿月和她?的伴侣回过神。 他们俩倒抽一口气,齐齐扭过头去看——去看向陆酒和危南楼两?人。 这两?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公爵此刻的无波无澜,和陆酒的无波无澜,似乎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同。 没人知道那兽人哪来的胆量,但所有人都已经?能感觉到,公爵今晚会出现在?这个宴会,纯粹是为陆酒破的例,而当他再次开口时,这愚蠢挑衅的兽人将会直接被扔出这个地方…… 陆酒却放下了手臂。 他将早先回到他手上,已经?被喝得差不?多的葡萄汁酒杯放下。 空酒杯碰到桌面,发出咯的一声。 危南楼听到声音,眸光一转,看了眼他的动作,抬起眸直视他:“你怀孕了。” 就着这么近的距离,阿月和伴侣听到这平缓而清晰的四个字,进一步呆住。 陆酒却笑了笑:“你放心。” 他拧动手腕,说了一句话:“危南楼,其实你还没有做过那些?梦吧?” 危南楼眯起眼。 陆酒知道。 其实,早在?初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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