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棍的意思,必须还原十三雁死时的场景,也就是说,十三雁的死法,要对着季棠棠如法炮制一次——因为十三雁是溺在水里死的,她对水有一种意识深处的敏感、恐怖以及远离规避,即便她想找人填命,把人诱引下水之后,她自己也不敢在水里待,肯定会离开被附身的人,而他神棍,就是要抓住这离开的瞬间,迅速封住季棠棠的七窍,让十三雁再也不能附身! 至于为什么封的是七窍,他也有一番说辞:“小毛毛你想啊,这鬼,说白了就是一种气,这鬼是怎么附身的?电视里那种人刷的一下全身一震就被附身了的说法明显不专业误导人民群众嘛,这种气得从人身上的孔进去,什么孔,七孔,也曰七窍,古代的人七窍流血就死了你晓得不?所以,所以!我要在小棠子的耳朵、鼻子、嘴巴、眼睛上都贴上朱砂符纸,你看,我这笔记本上画下了符的样子,现在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你配合,你觉得怎么样小毛毛?” 毛哥脸上的肌肉直抽抽:“我能把你给弄死!你要把棠棠摁水里去,你控制得好度么?你万一把她给淹死了,你怎么跟峰子交代?” 神棍哀怨极了,他也不知从哪找来的符纸,自己用红笔在上头描样子,描一阵子就拿到毛哥面前求安慰:“小毛毛,你看我描的多好看。” 说来也邪门,他七张都描好的时候,季棠棠正好也醒了。 只是醒时一瞬间的事情,毛哥简直是无法形容季棠棠的表情变化,先前还是那么安静平和的脸庞,睁开眼睛的刹那,似乎有一层黑气从皮肤底下升起,瞳仁一片血红,周围是幽碧色,险些没把毛哥吓的心脏都跳停了,正暗自庆幸说幸好把这丫头给绑住了,眼一垂,登时就傻了。 绑住季棠棠的绳子是捻股的塑料绳,大约十来股绕成的一根,现在,明明没人去上刀剪,绳子却在一股股的自行绷断! 季棠棠对着毛哥诡异地笑,唇角微微勾起,像极了要进食前的鬼魅。 关键时刻,居然是神棍冲上来:“把她拖洗手间!摁水里!” 这一下提醒了毛哥,两个人手忙脚乱,把尚未完全挣脱束缚的季棠棠连抱带拖的拽进洗手间,神棍让毛哥把季棠棠的头摁进洗脸池,自己急急慌慌拧开水龙头放水,刚放了有半盆水,就听季棠棠一声厉喝,身子一挺,直接把头给抬起来了,身后摁着她的毛哥被震出了两三步远。 神棍人有急智,跳到浴缸沿上把花洒打开,挥舞着手中的符纸大叫:“老毛子,老毛子,摁浴缸,浴缸!” 毛哥心一横,豁出去了:这个时候岳峰不在,又没别的帮手,要是短时间制不住季棠棠,自己和神棍两条老命,不就报销在这了?这也太亏了,这辈子还没养过儿子呢! 在神棍呆若木鸡的目光之中,毛哥拦腰抱住季棠棠,两人一起栽进浴缸之中,那咣咣的声音,不知道是脑袋还是骨头撞到浴缸,听的神棍都为他疼的慌,还被反应过来呢,毛哥转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手脚死死趴住浴缸沿,牙关咬的紧紧,身子被背后挣扎怒吼着要出来的季棠棠顶的跟浪尖上快要打翻的船似的,莲蓬头哗哗往下洒水,眼见一时半会填不满,神棍赶紧操起脸盆去洗脸池里打水,接了半盆就往浴缸里浇,把毛哥浇的落汤鸡一样,才浇了两盆,眼瞅着毛哥就撑不住了,神棍脸盆一扔,大叫一声:“我也来!” 瞅着他那姿势,跟要扑上去堵枪眼似的,毛哥心说不好,神棍这一百四十来斤的分量扑过来,自己可不得让他砸残了,在神棍扑上来之前,他当机立断,噌一下坐直了身子。 于是神棍先在浴缸沿上磕一下,接着直接跌落季棠棠身上,毛哥这时候反而反应利落了,觑着神棍还来不及爬起来,一屁股坐倒在神棍背上。 缸里的水慢慢积起来了,神棍被呛的乱叫,右手拼命伸出水面乱挥:“纸!符纸,别弄坏了!” 毛哥接过符纸收好,心里小感动了一下:神棍这个人,还是挺有敬业精神的。 不一会儿,浴缸里的水渐渐积到了三分之二处,季棠棠那里也渐渐没了剧烈挣扎的动静,毛哥开始着慌,生怕把季棠棠给淹死了,神棍淡定的不行,把头仰出水面换气:“根据我的感觉,这鬼还没走。” 第二次他又把脑袋仰出水面换气:“小毛毛,我觉得我学会游泳了。” 毛哥没好气,顺手把花洒给关了。 又过了一会,毛哥忽然觉得身下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呢,神棍又把脑袋伸出来:“小毛毛,快看,快看!” 毛哥低下头去看,季棠棠一动不动的趴在浴缸底下,头边上有几道气泡,汩汩的翻上来。 “看见没看见没!”神棍激动地声音都抖了,“这是鬼你看见没?她在离开你看见没?你看见没?” 毛哥心说我又不瞎,但还是顺着他说下去:“那是不是把棠棠给捞起来啊,淹死了怎么办?” “等等!”神棍手伸在半空,跟伟人似的,“看我手势。” 说完又挪了一下屁股:“你能别坐我身上吗?她都不动了你还坐!” 毛哥扶着缸沿出来,这时候才觉得手脚发软,尽管全身上下都**的,还是抬起胳膊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就在这当儿,身后哗啦一声,神棍扶着季棠棠从水里坐起来:“符纸呢,贴,往上贴!” 阿甜的家在古城近郊,位置有点偏,独院子加二层的小洋楼,乍看上去,倒像是古城土生土长的人家致富了起的小楼,季棠棠瞅瞅巷道里前后没人,先把背包从不高的围墙上抡了进去,然后翻墙——落地的时候拄到了脚,痛的原地蹦跶了十来秒才恢复正常。 小洋楼的正门锁着,两边的窗户都有防盗网,季棠棠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才在楼背后发现单扇的边窗,透过玻璃朝里看,是个洗手间,窗户的搭扣从里头扣上了,季棠棠从花圃里捡了块青砖,拿衣服包起来把窗户给砸了,边边角角的玻璃碴理干净之后,扒着窗框跳了进去。 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进了一层的正厅,边上有楼梯通往二楼,正厅的家具都是木头的,看着很有些老气,墙上贴着松竹梅的长副水墨画,靠墙的案几上供了个白瓷的观世音,怎么看都不像阿甜这样的姑娘应该住的地方,季棠棠好一会儿才反应出这应该是那个叫黄旺发的古董商的审美风格,再想想阿甜那种慵懒小资的调调——两个人在一个锅里吃饭,也真心是一件滑稽到顶的事情。 二楼主要是卧房,另外搭了个洗手间和两个小房间,装修风格还是黄旺发式的,连卧房的大床都是那种四腿雕花式,床头柜上摆了一张阿甜的照片,少有的素面朝天,白色的短袖T-shirt,齐膝的牛仔裙,扎着马尾辫,一打眼看去,跟当年的盛夏竟有几分相似,季棠棠拿过相框看了很久,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叶连成当初和阿甜在一起,难道是因为阿甜跟自己长的有几分相像? 想到阿甜现在妩媚而又风尘阅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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