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怀里。 林霰缓缓闭上眼睛,额头顶着霍松声的胸口:“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 其实有,十年前霍松声在溯望原哭的那一场,比今天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霍松声不会说这些,他轻拍林霰单薄的后背,动作轻缓温柔,哄林霰睡觉时总这样拍他:“庭霜,你都听到了,你的病有救了。” 林霰应了一声,他不知道霍松声一直在寻找火蛇草,连聆语楼都找不到的东西,他早就放弃了。 林霰只有一根手指能动,他手一抬,碰到霍松声的下巴。 霍松声凑近一点,让林霰的手指碰到他的嘴唇。 林霰轻柔地触摸:“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霍松声抓着林霰的手指轻咬:“我说过要你相信我。” 林霰连手指都泛着青灰,被霍松声咬了咬,恢复一点血色:“嗯,再也不敢小看你。” 霍松声还有点想哭,硬是压下去,声音有些走调:“你还要继续相信我,相信我能种出火蛇草,这次你能信我了吧?本将军一诺千金,你偷着乐吧。” 林霰很配合地笑两声,因为声音小,听起来像是哼哼。 霍松声顿了顿,埋首于林霰颈侧,深深吸了一口:“庭霜。” 林霰答应着。 霍松声抚摸着林霰的后背,用手缠住他细密的长发:“我从不跟你说为了我怎样怎样,因为跟家国天下比起来,我们都太微不足道了。我知道你身上背负很多,总担心时间不够用,没法替靖北军的英灵讨回公道。但讨回公道不是终点,大历的根基已经坏了,不彻底改变它,还会有无数个‘靖北军’的亡魂出现。边境需要你、这个国家需要你,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世间一点点变好吗?” 林霰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自觉扣住了霍松声的手。 “你现在有时间了。”霍松声吻住林霰的眼睛,抚平他的颤抖,“你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做你想做的一切。留下来,陪我一起,我们将前人未尽的心愿一一实现。” 霍松声捧起林霰的脸:“还记得我在星灯上写下的愿望吗。” 林霰缓缓睁开眼睛,眼圈发红:“山河犹在,亡魂安息。” 霍松声碰了碰林霰微冷的唇:“今时不同往日,我要换一个愿望。” 林霰:“嗯?” “我希望——” 霍松声深深看进林霰的眼睛里,那被沉重雾霭笼罩着的双眼,他希望有朝一日能阴霾散尽,所见所闻皆是清明人世。 “我希望,亡魂安息……” 霍松声轻笑起来:“山河犹在。” 林霰死了多年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 他正在为一颗不知能不能发芽的种子泛着战栗。 林霰严密的逻辑和极度理智头脑被撬开一道名为“千分之一”的缝隙,他相信霍松声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这逍遥人世,海晏河清,林霰想陪霍松声一起去看看。 林霰往上摸索着,抵住霍松声的眉心。 他虔诚地吻着那一小块皮肤,说道:“希望你得偿所愿。”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霍松声想走没走成,又在都津多留了几天。 刚找到火蛇草的种子,林霰还病得那样厉害,无论哪样霍松声都没办法立刻离开。 林霰不想耽误正事,第二天稍微恢复一些精力便劝霍松声上路,霍松声左耳进右耳出,回他说有分寸,大不了过几天路上赶一些,能来得及和大部队会合。 谢逸办事靠谱,速度也快,当天晚些时候便拿到了大历排名靠前的花匠名单,有几位已经谈好,正在往都津这边赶。 霍松声趁林霰睡觉的时候打算去逛逛集市,他长这么大没种过花,还不知道从哪下手,想先买几本书看看,学习一下。 符尘说不用出去买,先生在都津有个书坊,里头什么书都有。 霍松声赶紧让符尘带路。 林霰离开都津前便将书坊关掉了,大概是没想过再回来,听符尘说,先生原打算年后找个买主将书坊盘下来,别让那一屋子诗书字画蒙了尘。 书坊久未有人来过,确实积了不少灰。 符尘找来梯子架好,麻溜地爬了上去:“火蛇草的古籍文献先生整理过,你可以直接看。” 火蛇草珍稀,想要找到它首先要研究它的生长习性,否则天下之大,漫无目的的寻找更是徒劳无功。林霰并不是一开始就放弃的,他查阅过许多古籍资料,将火蛇草可能生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惜都没有结果。 霍松声在下面接着符尘递过来的书卷,挺多的,他一只手都拿不下。 符尘从高处跃下,推着霍松声往内走:“那边有个藤椅是先生常坐的,能晒到太阳,你去那看,我给你把桌椅擦擦。” 书坊采光很好,环境雅致清净。 霍松声扫视着附近的景象,借此想象林霰过去在这里看书是什么样子。 书坊门开了,自然有人以为他们又开张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问道:“哎?林先生这次回来不再走了吗?” 符尘迎上去,应当是熟人,他还能叫得上名字:“要走的,我们进来取点东西。” “这样。”年轻人可惜地说,“还以为书坊重开了,既然如此,不多打扰了。” 那人很有礼貌,冲霍松声也点点头。 符尘送他出去,顺便将门关上了。 霍松声坐上藤椅,翻开掌下的书摸了摸泛黄的纸页:“庭霜为什么要将书坊盘出去?聆语楼那么多人,找个靠谱的接手不行吗。” 符尘弯腰擦拭桌台:“这间屋子虽说是先生用来掩人耳目,但都是正经营生。聆语楼毕竟身份敏感,盘给别人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霍松声点点头。 他在书坊待了蛮久,太阳快落山了才回去。 到家林霰已经醒了,正披着衣服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抬起眼,一瞥后缓缓垂落眼睫,将书翻过一页:“去哪了?” 霍松声步伐都比前些日子欢快,跳过门槛:“书坊。” 至于去书坊是干什么的,林霰没有多问,猜也知道是为了他。 霍松声走过来,坐床边摸了摸林霰的脸:“感觉怎么样?” 林霰偏开头:“还好。” 林霰寒毒要么不发作,一发作就很凶,如果没有大夫干预,他至少要难受七天,每天受寒气侵蚀,苦不堪言。不过自从符尧找到法子帮他压制之后就没那么难捱了,施完针会虚弱个两三天,那是身体对抗寒毒后恢复的过程,除此之外倒没别的反应,所以林霰说还好,那就是真的还好。 只是这个偏头的动作…… 霍松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在生气吗?” 林霰顿了顿,又翻一页书:“没有。” “?”霍松声抽走林霰手里的书,不让他看,“没生气你为什么都不正眼看我?” 林霰无奈地看着他:“现在在看了。” 霍松声没想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啊?” 林霰伸手去拿书:“说了没有。” 霍松声按住他的手,压在被子上,如鹰似虎地盯了林霰半天,凭借俩人之间那点小默契猜测道:“因为你醒来没看到我?你觉得我不陪你睡觉,所以生气了?” 林霰嘴唇一抿,没吭声,虽然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霍松声“哈哈”笑两声,往上掐住林霰的脸颊,捏了捏:“你就是因为我不陪你睡觉所以生气了!” 林霰拨开他的手,微皱着眉:“行了,别胡说。” “有人口是心非咯。”霍松声起身脱掉外衣,换了身平时居家穿的衣服,换完还凑镜子前照了照,心情真的很好,“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海鲜粥怎么样?” 林霰现在不爱吃肉,海鲜还可以,不过许多海鲜都是带凉的,林霰的身体不能吃多,饮食非常讲究。 林霰把他丢在床上的书捡起来,继续看:“你吃什么给我留一点就行,不饿。” “那就吃海鲜粥吧,我刚才在街上闻着香了。”霍松声整理好衣领,过来亲亲林霰的脸,“我去叫厨房把东西送进房间,咱俩在这吃,不用你动。” 林霰点点头,眉目柔和放松,看起来是被哄好了。 没一会儿,霍松声端着锅回来了,身后跟着送海鲜的符尘。 为免海鲜的寒性损害林霰身体,符尧往里添了几味中和的药,还加了些暖身的姜。 桌上架了火,先把粥放上去煮着,霍松声关门请符尘出去,要和林霰二人世界。 林霰睡了一觉感觉好一些,起码能下床走动了。 霍松声过来扶他,将人扶到桌子边,怕他冷,凳子上还垫了垫子,一边伺候他,一边吐槽:“你真的好精贵。” 林霰掀起眼帘:“你觉得烦了?” “那倒没有,养你挺费钱的,还好咱家是大户。”霍松声龇着牙,拍了拍腰包,“宝贝儿,可劲花,都是你的。” 林霰被他逗笑了:“别贫。” 许是因为有了一线生机,今天包括林霰在内所有人看起来都轻松不少。 霍松声哼着小曲儿,切点香菇片往锅里放。 都津靠海,海鲜都是新鲜的,虾子活蹦乱跳的下锅,没多久就被烫红。 霍松声寻思着林霰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每样放的都不多,但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林霰挥散掉漂浮的热气,主动问起:“今天在书坊有什么收获?” 霍松声认真看了一下午的书,对火蛇草更加了解,这种植物长在峭壁上,性热,但要在低温环境下生长。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霍松声说,“养火蛇草比养你还精贵,你身边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我对自己都不放心,别人就更不要说了。” 林霰揭开锅盖,用勺子进去搅了搅,让上面的海鲜沉下去:“难道你要找个姑娘吗?” 霍松声当即点头:“正有此意!” 林霰动作一滞,抬眼时的表情跟方才霍松声进门时一模一样:“嗯?” 霍松声高兴地跟他讲:“我准备把我娘喊来!” “当啷”一声,勺子砸在锅沿边上,林霰愣了下。 霍松声拉过他的手:“手疼啊?烫到了吗?” 林霰手一圈又裹上了纱布,昨天被碎片割伤了,不过不严重。大概是觉得霍松声的想法过于大胆,他挺认真地问:“你怎么想的啊?” “你说我娘吗?”霍松声说,“养花我没经验,而且我马上要上战场,兵荒马乱的顾及不到,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你也知道,我娘平时爱好就是种花养草,而且她那么喜欢你,对你的事肯定会很上心。” 林霰清醒冷静:“她是喜欢戚庭霜,不是我。” 霍松声下午在书坊时便有了主意,这事交给谁都不如交给他娘来的靠谱,赵玥将戚庭霜视如己出,一定会倾尽全力去救他。 海鲜粥在火上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霍松声停顿片刻,缓缓说道:“庭霜,我爹娘也是你的家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会一如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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