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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那语气,和陈云川说“证件给我看一下”时一模一样。 其中年轻些的实习生一激灵,条件反射把搜查令展示出来。 简若沉扫了眼,提起西装外套过长的下摆,摸出钥匙递过去,“你们自己开门搜,搜完麻烦把证件帮我带出来,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工作了。” 鉴证科警官:“喔……喔。” 他接过钥匙,开门进屋,蹲下来翻看堆在墙角的书,草草翻了两本才缓过神。 奇怪,这人怎么知道他们是鉴证科的? 也没自我介绍啊? 实习生觉得刚才自己掏搜查令的样子有点没面子,一边搜一边对着同事叽叽呱呱。 “嫌疑人这么坦荡,这屋子里肯定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他是凶手吗?他长得挺不错,看着不像会杀人的样子。” “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是鉴证科警察的?咦……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同事眉眼低垂,回头看了一眼陈云川的脸色,转头告诫身边的愣头青,“不要聊天。” 两人搜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好顺手将搜到的证件装到物证袋里,拎出来递给简若沉。 简若沉接过,眸子里敛着笑:“只有鉴证科会在出警时带上装满了器具的银色手提箱……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当面问。” 实习生的面颊立刻涨红了。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好的,但背后议论人被当场抓住……实在尴尬。 他讷讷道歉:“对不起。” 简若沉:“没事,不怪你,玩去吧。” 实习生:…… 还不如直接骂他呢。 这个语气跟哄小孩似的,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简若沉从物证袋里找出香江居民身份证,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将身份编号默记下来以防万一,然后才将其递出去。 陈云川拿手电筒照了一下,验明真伪后夹进工作簿,“先压在我这里,等配合完工作后再还你。” 简若沉:“行,走吧。” 西九龙深水埗警署离大上托石矿场不远,开车20分钟就到。 一行人一路风驰电掣,硬生生将车程缩减到10分钟。 深水埗警署占地面积不大,门牌的大理石板有些老旧,被雨水冲刷出一些锈黄的痕迹。 深夜,警署里除了加班的刑警之外没什么人,安静极了。 简若沉跟着陈云川在警局里七拐八拐,半晌才拐进一个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平方米,正中间放了一张长桌,长桌边已经面对面坐了两个人。 陈云川介绍道:“这位是钟sir,警署警长。另一位你认识,柴劲武。” 简若沉心说:我不认识。 哎,他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简若沉”没杀人。一会得把谈话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否则铁定露馅。 钟警官扫了简若沉一眼,昂起下巴示意,“坐。” 他把手里A4板夹上夹着的照片抽出来一张,放在桌子正中,“冯嘉明知唔知?今天有人发现他倒在你们大学南门后侧的小树林里,身中三刀死亡,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 简若沉率先道:“我不太记得他。” 钟警官还没说话,柴劲武就嗤笑道:“怎么可能?” “哦?”简若沉转头看向柴劲武,“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记得他?” 柴劲武一哽,喃喃:“他…他一周前说要把你喊到医学院天台上玩,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 此玩非彼玩。多半是霸凌。 简若沉沉吟一瞬,“学校里那么多人看不惯我,我难道每一个都要记得?” 柴劲武被这种满不在乎的语调激怒,眼神阴沉了些。 陈云川怕他暴起伤人,立刻另起话头,“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你们在哪里?” 柴劲武:“昨天下午我逃了选修课,在寝室睡觉……等等阿sir,你们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人吧?” 警官没理他,“有没有人能为你证明?” 柴劲武焦躁地抠了抠手指,“没有,寝室里就我一个。” 陈云川转而看向简若沉,语气温和了一些,“你呢?” 简若沉心说我晚上才来,怎么知道自己昨天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但可以通过激怒别人,从反驳中套取信息。 他侧目扫了柴劲武一眼,没有说明地点,只道:“我也是一个人,没有人能帮我作证。” “但有人看到你两点四十五分出现在图书馆。”陈云川拿着笔敲敲桌面,“图书馆距离冯嘉明遇害的小树林仅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你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简若沉摇头,“可是有时间不代表我会作案。按照这个逻辑,难道两点四十五分还在图书馆的人都有作案可能?” 陈云川和钟警官对视一眼。 简若沉情绪稳定,更加坦荡也更好沟通,不像杀人犯,但也不好对付。 钟sir又抽出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上是一只手表,另一个照片上是一条手链。 “我们有证人表明,手表和手链分别属于你们二人。它们掉在案发现场,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柴劲武当即辩驳,“手表确实是我的,一周前就被偷了!” 简若沉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一圈,终于在小说前几章的犄角旮旯扒出手链的来历。 这是原主省吃俭用买下的唯一饰品,还是大牌高仿,和陆堑同款。他买到“情侣手链”后很开心,但没买多久就被偷了。 简若沉学着柴劲武的句式道:“手链是我的,但被偷了。” 柴劲武气血上涌,抬手锤了一下桌面,“你怎么一直学我说话!谁会偷你的破手链?不过就是一个仿品!我的表是不是你拿的?然后在杀人时不小心掉在了犯罪现场?” 简若沉反问,“可我为什么拿你的表?” 柴劲武:“我的表值20万,你可以拿去卖!” 简若沉看着柴劲武,缓慢地叹了口气,“你说你的手表一周之前就丢了,如果是我偷的,那么我有一整周的时间把它换成钱,改善生活。请问我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身边?” 柴劲武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看它好看,想要自己带!” 简若沉看着柴劲武的目光逐渐怜悯。 他拿起手链的照片,指着边上的标尺,教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你看,手链的圈口长14厘米,手表的圈口长21厘米。这说明我们的手腕纬度差别巨大。” “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想带你的手表,我应该会把它送到修表匠那里调整表带,而不是在一周后把它丢在案发现场。” 柴劲武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那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手链?我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简若沉无奈道,“你讲讲逻辑。” “请问是你21厘米的手腕能戴我14厘米的手链?还是你这种带20万手表的人能看得上一件仿品?” 他怀疑“陆堑和江含煜”之所以能在这个世界上过得难舍难分,幸福美满,是因为这里傻瓜比较多。 柴劲武没看出来就算了,警察不会也没想到吧? 最基础的逻辑谬误罢了,警校应该会教。 不能太悲观,得先假设他们会。 简若沉劝慰道:“柴先生,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们两个的嫌疑不大。” “警察带我们来警局之前曾仔细搜查过我们的房间和随身物品。如果我们身边有和案件相关的作案工具,这时候应该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而不是同时坐在有暖气的问询室。” 简若沉不疾不徐道:“这是一起比较明显的栽赃嫁祸案。有人偷了我们两人的贴身物品,并在犯案之后故意将其留在案发现场,嫁祸于人。他知道我们关系不好,希望看我们互相指责和怀疑。” 柴劲武翕动嘴唇,面前的人本来就美得雌雄莫辨,这样压着嗓子哄孩子一样讲话,更是让人脊背都爬上一阵麻痒。 他蹙着眉,不自在极了,怒形于色,色厉内荏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陈云川意图求证。 陈云川微微点头,委婉道:“简同学说得与我们的推断基本一致。” 何止基本一致,简直标准答案。 在搜查过两人的房间之后,柴劲武和简若沉确实不再是首要嫌疑人。 这起案件更像是人为的栽赃嫁祸。 叫他们来问话,一是为了彻底排除二人嫌疑,二是为了看看两人关系如何,有没有共同的仇人,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现在看来这两人关系一般,柴劲武似乎很看不起简若沉。 但同样都是香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简若沉显然更加沉稳聪明,并且在进入房间后就牢牢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比起被询问者,更像是一个主导者。 而柴劲武…… 柴劲武面色涨红,神色尴尬,脚趾抓地,十分嘴硬地对简若沉道:“你说这些干什么?又不能破案,怎么?难道你想去警察的位置上坐两天?” 走路不要揣手手 简若沉穿来之前刚要入警,正是最想当警察的时候。 没想到有人大愚若智,竟然把他的愿望点出来了。 “呵。”简若沉盯着柴劲武轻笑一声,“你还挺有意思。” 柴劲武被盯得不自在,浑身发麻,情不自禁开始抖腿。 好奇怪,简若沉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他被怀疑成杀人犯,被警察盘问搜查,又被人无故挑衅。 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 柴劲武的鞋跟将询问室的地板敲得嗒嗒作响。 他的腿在抖,过了一会儿,手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连带着桌子一起“嘚嘚嘚”。 钟警官压都压不住,蹙眉问:“你抖什么?” 鞋跟敲打地板的哒哒声一顿。 柴劲武恍然。 简若沉道:“他抖,当然是因为他尴尬又紧张。医学上来说,人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会急速飙升,为了缓解紧张,人体会产生一些下意识的反应,比如抖腿。” 柴劲武喉结上下滚动,不自在地将双腿后缩,企图藏进椅子下面。 简若沉恍若未见,“抖腿能分散部分注意力,减轻被人关注时产生的不自在。如果不成功呢……就证明他太紧张了,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然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扬起下颚,示意两位警官看柴劲武的手,“手发颤。” 柴劲武将两只手握在一起,试图让自己与简若沉说得不同,可是毫无用处。 他还是在抖。 简若沉四指并拢,摸到被放在桌上的两张照片,拇指轻轻一拨,照片就被拢在掌心。 “别紧张,其实这个案件能不能破主要看你。” 柴劲武讷讷,“什么?为什么?” 简若沉心说因为我“失忆”了,不知道任何线索。 他没有回答,抬手晃了晃照片,拉回柴劲武的注意力,“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人既讨厌你又看不惯我,还恨极了冯嘉明?” “你我都不住校,平常应该也只会在医学院专业课上碰面。如果你平常不会在人背后说坏话,那么多半是你当面欺负我时被人看到了。同时符合这四个条件的人应该不多。” 一串话音落下,问询室内落针可闻。 钟警官和陈云川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震惊。 他们让柴劲武和简若沉同时接受询问,就是想在两人争辩和交流时获取更多信息。 但简若沉实在太专业了。 逻辑正确,步步为营,从进了房间起就没有一句废话。 陈云川压下震惊,顺势对柴劲武道:“你森*晚*整*理好好想一想,先从不喜欢你的人里面找。” 她递给柴劲武一张纸一支笔,“可以边想边写,慢慢写。” 柴劲武垂着头,抓着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又迟疑着划去几个。 简若沉看了一会儿,肚子唱起空城计。 好饿。也不知道罗彬文在外面怎么样了。 反正保时捷里的真皮座椅肯定比询问室没有靠背的木凳子舒服。 如果有手机就好了,有手机的话就能联系罗彬文卖点夜宵,正好借此和警官们打好关系。 简若沉发了一会儿呆,回神时听见询问室的门板被敲了两下。 陈云川起身开门,见罗彬文彬彬有礼地站在外头展示手上的纸袋,“这是我家少爷为几位警官准备的夜宵,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家少爷还没有吃过晚饭,现在又在发烧,请问能否让他休息一会儿。” 简若沉:…… 罗彬文不愧是书里的金牌管家,好会揣度上意,好会做人。 竟与他如此心有灵犀! “这不是皇记?”陈云川看着纸袋上的烫金皇冠目瞪口呆,“我听说这家店最便宜的粥都卖2000一碗。” 简若沉:噗! 什么? 2000一碗? 好离谱的物价。 罗彬文笑眯眯地,“是少爷特意喊我去买的。诸位工作辛苦,这边有五碗鱼翅粥,还有一些伴粥小菜。” 他对着简若沉叮嘱:“边上有一板退烧药,吃完饭记得吃。” 简若沉神思恍惚地站起身,接过纸袋。还没打开,鼻尖就萦绕了一股咸鲜的香气,勾得人馋虫发作。 他看向陈云川。 陈云川摆手,“太贵重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贵重这个词有天用在一碗粥上! “你自己吃。” 简若沉打开纸袋,看到五个塑料盖的陶瓷保温小碗整整齐齐垒起,每一个都只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 他合上,感觉道心不稳。 2000块,沙包大的一碗粥。 但100亿存卡里,每天光是活利都有将近10万。 接下来,这些利润会和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哦,那没事了…… 简若沉十分开朗,“没事,我一个人吃不掉,冷了就不好吃了,一起吧。” 他转头看罗彬文:“你呢?吃过了吗?” 罗彬文一愣,没想到简若沉会关心自己,“我已经用过了,不要担心。” 他退后几步,又倾身小心带上了门。 优雅,太优雅了。 简若沉将粥分给陈云川和钟sir,又拿了一碗放在柴劲武手边。 柴劲武一张纸已经写满了一半,上面全是筛掉的人。 他十分恍惚,“皇记的鱼翅粥?这么贵……你为什么给我?” 他刚才那样色厉内荏、口不择言。 简若沉难道就一点都不记仇吗? 简若沉道:“没事,喝吧。” 五碗也就是利息的五十分之一而已,他好像还有一些分红。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他拿小勺子舀起一口送进嘴里,浑厚的口感和香气从味蕾直冲鼻腔。 上流,太上流了。 简若沉咽下第一口,揶揄道:“你要是真的犯了错,法律会制裁你,那这或许就是你最后一顿好饭了。” 断头饭。 柴劲武:…… 他握紧了做工精美的小瓷勺,意识到这人真的没把看不惯的人放在眼里。 对简若沉来说,他们这些人甚至都不如面前的粥重要。 像路边的石子,踢了也就踢了。 简若沉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至少一点儿也不怯懦,也没有不善交际。 四人吃完了夜宵,钟警官主动站起来收拾桌面,丢掉垃圾,回来时带了两杯热水。 他咂摸着嘴里的鱼翅味,看向简若沉,“没想到今天沾了证人的光,这东西我们平时可吃不着。你喝点热水,把药吃了。” “谢谢。” 简若沉接过水,吃了药,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他捧着剩下的水,看着柴劲武,“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柴劲武:“我还没……” 他话音一哽,忽然一个哆嗦,面色悚然地看向手中写满了字的纸,死死盯住了一个名字。 简若沉看着他的表情。 呼吸急促,瞳孔收缩,眼轮匝肌紧绷,眉毛微微上扬。 惊讶和恐惧。 “看来你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柴劲武下意识问。 他也来不及深究,快速开口,“对,我想起来了。同时满足那四个条件的人是霍进则!” 柴劲武捏着纸的手又开始发抖。 他看向简若沉,“学校里很多人看不惯你,嫉妒你。但你从不惹事,真正有可能恨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霍进则!霍进则绩点没你高,排在第二位,没能申请到特级奖学金。” 柴劲武喘了口气,“霍进则会怨恨我,应该是因为我曾猜测他偷了饭店的东西,害他丢了兼职工作。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能找到新工作,生活十分窘迫。” “他丢掉兼职一周后,冯嘉明把他叫上天台,冯嘉明向来男女不忌。我听说霍进则委身与冯嘉明玩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他的经济状况其实还可以。” 柴劲武脸色惨白,“我曾经在解剖课调侃过你,说你长得太好看,看起来不像男生。霍进则也是我们系的学生,他也在那堂课上,他应该听到了。” 简若沉啧了一声。 这样看来,霍进则的犯罪动机基本成立。 现在,只差证据。 “咚咚” 询问室的门被敲响,身着白大褂的实习生拿着一打A4纸探头,“Madam,我们在冯嘉明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应该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数据库里没找到人。你们找到可以进行比对DNA的嫌疑人了吗?” 简若沉认出了这个勘查现场时喜欢叭叭的愣头青,这人虽然是个小漏勺,但心眼不坏,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 他接话道:“Madam找到了,正要去抓。” 陈云川披上外套往外走,“要是没有你,这个人恐怕不会这么快浮出水面。” 钟sir也夸:“简若沉,你这哪里是来配合调查的,你这不是来参与调查的嘛。” 简若沉打哈哈,“凑巧,凑巧。” 陈云川:“你的嫌疑彻底洗清了,要不要先回家?之后如果还需要调查,我再打电话给你。” 简若沉思忖一瞬,“不了,我想尽快和霍进则见一面。” 柴劲武的口供里,有关霍进则和他的部分其实有点漏洞。 这漏洞甚至让柴劲武的整个口□□生了微妙的不和谐感。 他必须亲自确认才能放心。 霍进则与柴劲武和冯嘉明都有与人格尊严有关的深仇大恨。 柴劲武污蔑他偷东西。 冯嘉明将他当作玩物。 可“奖学金”是简若沉凭本事拿的,霍进则不该因为这个理由恨毒一个人。 这实在有点牵强。 如果霍进则将“简若沉”牵扯进案件的理由不成立。 那“简若沉”被陷害的真正理由会是什么呢? 简若沉一边想,一边揣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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