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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们并不是不在意你的死活,恰恰相反,他们太希望你能死在两面宿傩手中,以弥补你的出身给这个阴阳师望族带来的损失。 在他们看来,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爱他,就更应该为了这个家族的繁荣献身。 这是何等冠冕堂皇的说辞,你看着他们在你面前口口声声说着“这是为了圣上与家族的大义”时,你竟觉得这副场景格外好笑。 倘若他还活着,你一定又会赶紧跑去向他告状,而他也会像平时那样,无比温柔地对你露出包容的笑意,将你拥入怀中,亲吻着你的额头与手指,然后为你出面“主持公道”。 不过……倘若他还活着,这些人也就不会如此言辞振振地跑到你面前来和你说这种话了。 你并不害怕他们,也不会真的因为他们而受到伤害,你只是单纯地喜欢着那种感觉。 他明明看穿了你的想法,却从不说透。你想,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他更能理解你的人了。 …… …… 族中长老们的计划实施那天,你几乎是像犯人一样被他们押送到了事先布置好的地方。 在出门之前,你被使女们侍奉着穿上了华美的十二单衣,手里则是塞进了一把黑色的衵扇。 你并不喜欢这种盛装打扮,他以前也总是由着你的心意。过去你在蓬莱生活了多年,岛上根本没有任何规矩,宗师也不对你们多做要求,大家都是一心求道。然而在这里你却时常被族中的长老们指指点点,说你一言一行都有失家族颜面。 或许唯有在此刻,你在他们眼里才稍微顺眼些。 “这是为了圣上的大义。”有人对你说,“倘若先代家主还活着,必定也会如此。” ——不对。 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一点都不了解你。 仿佛是在感怀,你轻声对他们说:“倘若他还活着,你们也就不会这样了。” 他们以为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你的丈夫必不会待你这般薄情。 但你真正想说的其实是—— “你们听说过不死药吗?”你告诉他们,“不死药、变若水……无论用再多的名字,其实都指的是同一种东西,也就是「丹」。” “丹”是经过提炼的“气”,修道者认为,人的身体里存在着“内丹”,可以用炼制出来的“外丹”进行弥补。而“气”则是“道”,也就是生命的本源。 就连你自己也没能想到,当初因为无法接受卞夫人的所作所为,所以从蓬莱逃出的你,却在外面的世界做出了和她一样的决定。 你认为宗师不会认可卞夫人的做法,那么他呢,会认可你的做法吗? …… …… 倘若他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 倘若他还活着,你也不需要这么做。 可他已经死了。 在这一刻,你终于对卞夫人的心情感同身受。 第3章 -03- 在两面宿傩的眼睛里,并不存在着男人或是女人的区别,世人宛如蝼蚁蛆虫,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原本是这样的。 两面宿傩生平所见过最美的花,是长在尸体上的。他在那天见到了一个女人……独自静立在那无比绚丽的花丛中的女人。 从远处看来无比美丽的花丛,近看却是无数堆叠起来的尸体,他们的肢体上缠绕着绿色的藤蔓,不知名的植物从他们的血肉中生长出来。 那个女人的身上有股妖异的美丽,周围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气,便如同从血肉中生长起来的花。 两面宿傩饶有兴致地问她:“这些是你干的?” 她抬起眼睛,声音轻柔得近乎虚无:“他们都是罪孽深重的人。” 那是两面宿傩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 …… 在过去,宗师宣布“闭关”之后,你发现卞夫人时常会独自一人失神地静立在某处,当时你并没有在意,可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现在的你似乎也理解了她那时的心情。 宗师已经死去,但卞夫人却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她对外宣称宗师闭关,自己则是开始研究起死回生的方法。即便明知道那是有违仙道的做法,她也不会心生丝毫退意。 看着那些落入寻常人眼中几乎是极致美丽的“花”,那种令人震撼而又悚然的美景,依旧无法让你产生半分波澜。 你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两面宿傩听到你的回答,他对你所说的“罪孽深重”嗤之以鼻:“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说话的语气并不和善,可他看起来也不介意,甚至还有些感兴趣。 但是你否认了。 你注视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他那张怪异的面容上生着四只眼睛。 两面宿傩是四眼四手的怪物,你也曾听过无数与他有关的传闻。听说他是当今世上最强的诅咒师,能以人身被称作“诅咒之王”,因为有着无人能及的强大……与残忍。 他不在意名声,行事残忍疯狂,女人和孩童的哀嚎反而更会令他心情愉悦,所以即便是在诅咒师中,他也被视作异端,因此多与诅咒为伍。 浓烈的花香在这片土地上扩散开来,掩盖了周围所有的气味,这令你久违地想起了身处蓬莱的那些时光,有段时间蓬莱的中心时时刻刻都充盈着这样的香味。 宗师还活着的时候曾告诉过你们,人在死后会进行转生,但谁也不知道自己转生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事物。 你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些长出“花”的尸体,只是轻声道:“我没有杀任何人。” 你的确没有亲手杀死任何人,这些人并不是单纯地死去,而是转生成了无比艳丽的花朵,这是他们解脱与救赎。* 这也是你的救赎。 因为这些“花”就是炼丹的原料。 卞夫人曾让花香充盈了整个蓬莱,你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少人才达成那样的效果,当你还在一心求道的时候,蓬莱之外的方丈和瀛洲你都未曾去看过,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些地方还有多少活人。 可是你知道,即便是做到那种程度,也还远不足以复活宗师。 然而卞夫人那时就已经耗费了上百年的时间。 …… …… 为了复活他,你做出了一个决定。你知道仅凭你的力量,要想复活他并非易事,所以你和两面宿傩建立了契约。 贺茂家那些将你送来这里的阴阳师们都死掉了,但你也不打算返回贺茂家,而是跟随着两面宿傩来到了他的领地。 在这里,两面宿傩为你带回了许多半死不活的咒术师,因为你让他不要直接杀死他们。 死掉的人无法用来培育“花”,那就只是一堆没用的肉块罢了。 你对两面宿傩说:“在仙道的理论中,人的肉.体和灵魂其实是统一的,所以按照这样的理论来说,即便是已经死去的人,只要依旧留存着部分肉.体,就有可能实现「起死回生」。” 即便宗师曾亲口对你说过,强行逆转生死是有违仙道的做法。 可是在过去,也曾有游方的术士为你卜卦,说你命比纸薄,注定早夭。 你家里不信这种命,于是将你送入了宗师门下,你也不信这种命,于是你便活了上千年。 因为你想要复活那个人,所以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达成这一目的,为此你需要数量庞大的原料炼成的“丹”,因为死而复生远远难过长生不死。 你在两面宿傩盘踞的山上重现了卞夫人在蓬莱岛上制造的景象,周围逐渐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朵。而被用来培育出这些花的,正是败在两面宿傩手上的咒术师们。 与两面宿傩结盟对你而言是好事,至少你能省去许多麻烦的过程。 但是两面宿傩为何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呢?你想,或许他也渴求着你手中宗师留下的秘卷,想要得到传说中的不死灵药。 可当你对两面宿傩说你能赋予他长生时,他却对你的说法只感到好笑。 他笑得太过猖狂,于是你问他:“你难道不想永远活着吗?” 世人渴求长生不灭,即便是一扫六国的始皇帝也不例外,所以宗师才会率领船队出海,找到了那片存在着三神山的涸泽。 但是两面宿傩却对你说,人的生死就像月的圆缺,强求不过多此一举——他竟像是早已看透这一切。 他是不在意他人生死,也不在意自己生死的怪物。所作所为皆凭自己的喜恶,是让众人都捉摸不透的家伙。 “但你还是在帮我抓来咒术师,用以培育炼制仙药的原料。” 你此前一直都觉得,这是因为两面宿傩被你所描绘的长生不死所打动,是因为你告诉了他,你手中握有不死药的炼制方法,所以他才愿意帮助你。 然而两面宿傩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拥着你大笑,那样的笑声涌入你的耳中,对你来说简直就像是雷雨泼盆时的轰鸣。 你从他怀里脱身,披上衣物。 你曾在夜里抚摸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与面颊,也曾在白日里当着他下属们的面,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谈笑。 但你并不爱他。 你永远也不会爱他。 …… …… 在平安京内,你的“失踪”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那之后不久,京都的阴阳师们奉命对两面宿傩发起了讨伐。 然而他们也如同京外的咒术师那般惨败。 不过这一次,两面宿傩同样受了伤。当他将那些半死不活的阴阳师拖回来给你时,你看见他身上的那些伤口正在往外淌血。 可他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好似这种程度对他而言依旧不痛不痒。 全身都是血的两面宿傩随意地将其中一人扔在你面前,那人浑身狼狈,却一眼便认出了你。 这名阴阳师是贺茂家的人。 你不知道两面宿傩究竟是何用意,他或许真的只是随意拎出来一人,亦或是特意进行过挑选。 在认出你的那一刻,这名阴阳师分明仍是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气势上却仿佛站在高处睥睨你一般傲慢。 他斥责你背弃家族信义,委身于两面宿傩苟且偷生,尽失家族颜面。 你神情安静地垂下眼睑,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要从这个人身上看出毫厘与那个人相似的地方。 但你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你的丈夫与他家族中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像。或许这也是好事,毕竟你根本不会将他们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即便是过去,你跑去向他告状,也并非真是被他族人的话语所伤,你只是单纯地想要看他对你露出爱怜的神情。 你希望他的眼睛可以一直注视着你,你也希望他的心永远放在你身上。 因为你们对彼此许下过要永远相爱的咒,他曾对你发誓会与你永结同心。 可他却在死去之前对你下了那样的“咒”,那是对你来说最为恶毒的诅咒。 陷入了不甘的回忆,你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倚在一旁的两面宿傩也不说话,他只是玩味地看着你。 等到你回过神来,那些阴阳师们都已经死掉了。堆积在身旁的尸体无法散发出半分花的味道,你仿佛能在此刻便闻到腐烂的气息。 “生气了?”两面宿傩走过来问你,你闻见他身上浓重的血气,他的手指挑着你的一缕头发,不轻不重地捻弄着。 你抬手拨开他的手,对他说:“没有。” 他也不恼,反而轻笑出声,像是看到了令他感兴趣的事物。 两面宿傩注视着你的脸,似乎要把你此刻的神情牢牢记住,而你的反应则是别过脸去,简直是在逃避一样。 这样的退避顿时令你在两面宿傩面前落入了下风。 他抓着你的手腕,忽然低下脑袋来和你接吻,然而因为被勾起了那些回忆,所以你这时候只想一人独处,因此不断抗拒他的接近。 出于对两面宿傩性格上阴晴不定的了解,你并未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 你提醒道:“你受伤了。” 两面宿傩果然停了下来。 他那张异人的四目面孔上流露出些许打量的神情,注视着你的时候,就像是在推测你的想法。 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两面宿傩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触碰着你的脸庞,额头、眉骨、脸颊、下颌……温热而湿黏的触感停留在你的皮肤上。 你从他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竟将自己的血抹在了你的脸上。 深红色的痕迹攀爬在你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古艳惊人,简直就像是黑红的咒纹。 你的手臂攀着他结实的脊背,他将你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点点清理掉那些痕迹。 第4章 -04- 给两面宿傩上药的时候,他姿态随意地伸展手臂,像是对你毫无防备。 “我这回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人活着带回来,”两面宿傩支着侧脸,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眉眼间半是散漫半是玩味,“你就是这样浪费我给你带的礼物?” 语气并不是责备,反倒听起来有些高兴。大抵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你如此失态,为了那个人——你已经死去的丈夫。 这令他觉得简直就是抓住了你的痛处。 你失去理智的原因,是贺茂家的人说,与你结为夫妻就是那个人短暂生命中最大的错处。 你听不得这种话。 一句也不行。 此刻你竟无比思念着他,想要紧紧地抱着他,向他倾诉着你对他的爱恋。 ……但他已经死了。 在他死去之后,家族中的人只想将他尽快下葬,但你却从宗师的秘卷中找到了转化尸体为金属状态的方法,于是想方设法进行阻挠。 那段时间,贺茂家的人都觉得你大抵是疯了,所以即便是尸体也不愿放手。直到你成功进行转化,才松口愿意将其安葬。 寻常而言,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因此也无人想再去查看棺椁内的景象,这恰好合了你的心意。 你所做的打算,是等到起死回生的仙药炼制成功之后,再让他的身体重见天日。 然而在此刻,你却只想不顾一切地将他找回来,即便那只是一具无法再对你有任何回应的空壳。 你抬起白皙的眼睑,注视着两面宿傩的脸,你在这张脸、在这具身躯皆找不出半点和他相似的地方。 你伸出手抚摸着两面宿傩的手臂,手指沿着他结实的手臂向上移去,最终停留在他的脸庞。 “你是我所见最强大的术师,”你捧着他的脸,语气轻柔地对他说,“远胜于其他所有术师的总合。” 两面宿傩拢着你的腰,你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他忽然问你:“包括他?” 你知道“他”指的是谁,你没有回答。 两面宿傩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在你看来,任何人都不足以与那个人比拟。 …… …… 你与两面宿傩一起度过了对人类而言相当漫长的时光,但在这个没有太多参考物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不明显了。 两面宿傩的下属里梅来向他禀报平安京内近来的状况时,你依旧倚在两面宿傩的怀中没有动身。 两面宿傩的手指抚摸着你的手臂和肩头,时不时低下脑袋轻咬着你的脖颈与肩胛。 这使得里梅望向你的目光愈发晦涩。 你认为这是因为他对两面宿傩忠心耿耿,所以对你心怀偏见,就好比你过去与那个人结为夫妻之后,贺茂家的族人也对你无比排斥。 不过里梅显然比贺茂家的长老们更懂得什么是趋利避害,所以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你,也从未在两面宿傩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更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你直言。 当里梅说起贺茂家现任的家主贺茂保宪时,你忽然问了一句保宪的父亲贺茂忠行怎么样了。 贺茂忠行是你丈夫的兄长。当你的丈夫还活着的时候,他曾告诉过你,原本要成为家主的人其实是他的兄长,但兄长却以自己要外出修行为由推脱了。 听到你的发问,里梅竟显得有些诧异,大抵是因为你过去从不与他搭话,所以在除了两面宿傩外的其他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模样。 可两面宿傩却从不在意这点。他不在乎你与这片领域内的其他诅咒或是术师相处如何,也不在乎你平时如何炼药。 因此,当你询问里梅的时候,里梅下意识看向两面宿傩,得到的却是两面宿傩头也不抬地埋在你身上的反应。 里梅微微垂下脑袋:“贺茂忠行在二十年前已经过世了。” 你想起自己上次见到贺茂忠行,还是你和那个人成婚的时候。在外游历的贺茂忠行得知了这件事情,特意赶回了平安京。 和他一同前来祝贺的还有两个孩子,那是他的亲子贺茂保宪与弟子安倍晴明。 因为还记得那两个孩子的名字,所以你也顺便问了问他们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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