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B咖人生_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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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多久，再次醒来时，他浑身都在痛，就好像刚刚被车子从身上碾过，特别是受伤的脚和手指。迷糊了会，夏书逸能看清眼前东西时，首先入目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即使大脑混沌，夏书逸依旧瞬间判断出这是什么地方。自从加入军区，这大半年来他除了在异界其它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这是个双人病房，他旁边的床位上还躺着一个人。夏书逸艰难的转动脑袋朝着那人看去，看清楚那张冷俊清瘦的脸时，他还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几分。白诉泠。之前的记忆瞬间涌进夏书逸的大脑，有那么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异界中。他找到白诉泠时，白诉泠已经非常深入。整个异界就仿佛刚刚遭遇天灾，所见之处皆是废墟，地面龟裂，山脉倒塌，空气中是泥土和血腥混杂的味道。如果换成他们的世界，那就是几十座城市，是上亿的伤亡。白诉泠身上已经看不见伤口，应该是用那种特殊药剂治疗好。他带着氧气罩在输液，太长时间滴水未进让他严重缺水和营养不良。夏书逸盯着白诉泠看了会，艰难地抬起根本不听使唤的右手去按呼叫器。他手指上的新伤被包扎起来，骨折的手指绷直。两分钟不到，穿着白大褂的许顾沫就急匆匆冲了进来。进门，见他醒来，许顾沫松了口气。 “你醒了……”许顾沫一边上前一边打开自己的通讯仪联系顾静枫他们，让他们过来。自从夏书逸又晕过去，这三天里，顾静枫他们已经过来问了十多趟。通知完顾静枫他们，许顾沫看向夏书逸，“你感觉怎么样？” 说话间，他上前替夏书逸检查。 “痛，累，没力气……”夏书逸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虚弱。许顾沫并不惊讶，那药剂在瞬间治愈好夏书逸，看似是个宝贝，实际上却不过是在强行预支细胞的活性。 “能坐起来吗？”许顾沫问。 “不……”夏书逸之前就试过，他一动就浑身酸软发痛，感觉就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第一次使用那药剂，夏书逸还只是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第二次使用时，夏书逸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总算完全恢复。这一次，夏书逸直接爬不起来。 “这药以后不能再用了。”许顾沫顿了顿，“下次再用，我不能保证你还能活着。” 夏书逸只静静听着，如果可以他一次都不想用。说起药的事，许顾沫欲言又止。 “元帅怎么样了？”夏书逸看向白诉泠。许顾沫看去，“还没醒。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治好，我正在给他补充营养，其它的要等他醒来才知道。” 夏书逸眉宇间是淡淡担忧，魂器的损坏无法逆转，白诉泠现在随时可能进入暴走状态，又或者更糟。夏书逸想起那个透明白诉泠，在屋内看了一圈，从他离开药膳后就再没见过他。那个白诉泠只能在药膳里被看见？那他上一次去药膳时为什么没看见？因为他后来去了杨云的异界受了影响？还是说…… 夏书逸不安地看向白诉泠。许顾沫正准备和夏书逸再聊聊药剂的事，门外地走廊中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静枫一群人过来。除了顾静枫四人，李巡和后面过来的黄深、周世一也在。进门，看见夏书逸醒来，一群人都狠狠松了口气。特别是后面过来的周世一，眼泪一下就下来，“队长，我还以为……” 周世一扑向夏书逸。旁边的陈旭敬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拉住他。拉住周世一的瞬间他动作顿了顿，又突然放手。周世一被拉住又被放开，差点跌倒，但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连忙扑向夏书逸，“队长……” 许顾沫一把抓住他，不让他靠近，夏书逸现在这情况可经不起他折腾。旁边，古林一群人全都进门。 “你这家伙……” “你可算是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 “就是。” 许顾沫把一脸鼻涕眼泪的周世一扔给旁边的黄深拉着，看向夏书逸，“那你们先聊。” 说着，许顾沫向着门外走去，路过顾静枫几人身边时不忘叮嘱一句不要聊得太久。夏书逸才醒，他现在应该多休息。 “你感觉怎么样？”顾静枫担忧地上前要亲自替夏书逸检查。 “还好……”夏书逸不想让几人担心。顾静枫几人的状态比他上一次清醒时要稍好些，但比起原先就差多了，他们明显颓废狼狈也消瘦了。 “那药以后不能再用了。”顾静枫道。 “嗯。” 顾静枫张嘴就想要再说两句，可看见夏书逸那惨白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夏书逸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念叨。屋内一片安静。夏书逸视线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不解，“怎么了？” 顾静枫四人气氛明显不太对。陈旭敬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站在床边的顾静枫、秦修省和古林似乎都不太愿意理他。顾静枫、秦修省和古林三人之间气氛也怪怪的，他们都因为看见他醒来而松了口气，互相之间却透露着生疏。 “没什么……”顾静枫含糊道。夏书逸看向陈旭敬三人，三人都下意识移开视线。旁边看着的李巡无声叹息一声，道：“之前逃跑的时候，他们三个和周世一发现你没跟上就想要回去找你，陈旭敬没让，出来之后他们大吵了一架。” 夏书逸回忆起，当时情况一片混乱，他们各自分散开，陈旭敬离他最近，也是最先明白他打算的人。陈旭敬拉走了附近的顾静枫，秦修省和古林当时不在他附近，一开始应该并未发现他没跟上。后来小青带着他逃跑时，他曾经远远看见有几个人想要回来但被其他人阻止。之前的事被挑开来讲，顾静枫几人都低头不语。一直哭闹着的周世一也因为那尴尬的气氛而安静。弄明白怎么回事，那瞬间夏书逸哑然，他满肚子话，但最终化成一句，“抱歉。” 顾静枫四人都抬头看向他，他们都没想到会从夏书逸口中听见这两个字。 “那个时候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夏书逸不看几人而是看向前方的墙壁。如果他能完全掌握魂器，就不会一直受伤，他就可以一起逃跑，陈旭敬就不必做那个坏人，顾静枫他们也就可以不用自责，白诉泠也不会暴走…… 陈旭敬年纪其实也就比他和顾静枫大两三岁，但因为说话语气一直老气纵横的，所以一直是他们队里大哥的角色。他也确实比他其他人沉稳。那时候他的选择是对的，他们没有其它选择。顾静枫几人嘴唇颤动，纷纷移开视线，神情狼狈。 “好了，不说这个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李巡道。他的年纪是屋里所有人中最大的，也因为A级的身份经历过更多异界，见识过更多生离死别。他之所以挑破了讲，就是希望能让这件事有个结束。无人说话，顾静枫三人都安静低着头。李巡轻叹一声，转移话题，他看向夏书逸，“我下午就得走，去药膳那边，李希知道你的事说是会过来看看你，快的话明天应该就能到。” “夏书逸不是带回来了很多回魂草？”古林看去。李巡已经出现失智状况，这和他太拼脱不了关系。 “我不是要进去，只是过去看看。” 古林几人松了口气。李巡毫无保留的跟他们说了觉醒的事，也算是他们半个师父，而且李巡本身也是个值得相处的人。 “不用那副表情，我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事的。”李巡看向夏书逸，“夏书逸带回来地回魂草很多，我应该能够分到些镇魂丸。” 说起这事，李巡就一头黑线。刚刚得到通知听说夏书逸带回来了很多回魂草时，他以为和上次差不多，可能五六十颗。他没去药膳那边选择先过来看夏书逸，知道夏书逸没事后他联系了替他过去的人询问情况时，对方一句话没说只发过来一张图。看见那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地回魂草时，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去。 “你该不会是把那个林龙巢穴都薅秃了吧？”李巡语气怪异。 “没，那地方还有很多，我本来是想着再多拔点的，但背包装不下了。” 李巡噎住，问题是装不下吗？李巡揉揉鼻梁，“能一次性带回来这么多回魂草固然好，可找到一个林龙巢穴并不容易，下次别这样了。” 夏书逸想想，“应该没事，拔完了下次换个巢穴就好。” 李巡嘴角再是一抽，夏书逸这风轻云淡的语气像是在说这块地的菜不好就换块地。 002. “是上次那只小林龙带我去拔的。”夏书逸道。屋里一群人都愣了下。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询问夏书逸是怎么出来的。 “小青带着我冲进药膳后，是它发现我救了我。”夏书逸道。 “小青？” “他还活着？” 众人都惊讶，他们逃跑的时候没看见他，还以为他已经死在异界里。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夏书逸喉间依旧苦得厉害。那份苦如同掺杂着刀子，让他不敢呼吸。 “……死了。” 陈旭敬几人皆哑然，“可你不是说他……” “他一进入药膳，裂缝一消失，他就开始腐烂……”夏书逸没能往下说下去，他至今不敢去回想，生怕再听见那一句“不怕”。陈旭敬几人呼吸都是一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在那异界出生，一直生活在那里，可能早就已经和那个异界融为一体……”李巡道。杨云喜欢阳光害怕黑暗，小青一直躲在阴暗处畏怯阳光，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并无太大差别。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沉默。夏书逸下意识伸手掏兜，动作间他才发现他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服，原来的衣服不见。夏书逸眉头立刻皱起，挣扎着就要起身。 “怎么了？”李巡问。 “我的衣服，里面有……”夏书逸顿了顿，“有我之前给他的手电筒和他留下的兽核。” “兽核？” “你是说他……” “我的衣服呢？”夏书逸焦急。 “你被从药膳那边送过来的时候就穿着病服。”古林道。 “不用着急，军区的人不会拿走只会代为保管，我去帮你问问。”李巡向着门外走去，要去问问的同时顺便留点时间给陈旭敬几人。李巡离开，屋内再次安静。 “队长……”周世一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夏书逸看去，压下心中的焦急，勾起嘴角笑笑。周世一靠近，冷静下来，他没再往夏书逸身上扑，而是巴巴地站在床边，要挨着夏书逸。夏书逸之前吓死他了。 “这么大个人了，别总哭……”夏书逸轻声说道。 “嗯。”周世一抹抹眼泪，乖乖听训。 “魂器恢复了吗？” “没……” “身体有异常吗？” “许部长帮我检查了，没问题。” “没关系，就算只有一把魂器也很厉害。”夏书逸道，“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周世一一直把拥有两把魂器当成骄傲。 “嗯。”周世一再抹抹眼泪。安抚完周世一，夏书逸看向陈旭敬四人。四人或低着头或看向其它地方，没有一个愿意看向对方。夏书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决定让顾静枫他们自己解决。李巡很快回来，“帮你问到了，你的东西他们之前一起带过来了，现在寄放在第二军区看守裂缝的人那边。” “好。”夏书逸松了口气。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吧。”顾静枫道。夏书逸需要休息。 “嗯。” 屋里的一群人向着门外走去。周世一恋恋不舍，李巡留到最后。 “那我就先走了。”李巡道，他们短时间应该是不会再见了。他去了药膳那边后就得回A级那边，今年份A级的审核已经在筹备中。今年很多A级情况都不对，人手紧缺，他得去帮忙，也顺便看看回魂草的事。回魂草出现的时间还并不长，因为其特性具有相当大的研究价值，之前一直不够，现在突然多到用不完，一群人正发愁。之后许顾沫这边应该也会送些过来，看能不能用上。夏书逸目送一群人出门去。房门关上。因为白诉泠随时可能暴走，附近一片的人全部被撤离，走廊中一片安静，只脚步声。 “我先走了。”李巡打了声招呼后，加快步伐，先一步进了楼道。周世一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受不了顾静枫四人身周弥漫的尴尬，赶紧跟着往下跑。周世一也离开后，楼道中就只剩下顾静枫四人。气氛愈发尴尬。秦修省话本就不多。顾静枫抿着嘴，欲言又止。古林嘴唇几次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抱歉。”陈旭敬的声音在楼道中传开。顾静枫三人停下，回头看去。看见陈旭敬那张脸，三人下意识移开视线，但很快他们又看了回去。陈旭敬瘦了一圈，他眼眶通红，胡子扎啦，邋里邋遢也狼狈，这还是他们从异界中出来之后第一次正面去看陈旭敬。有了台阶下，楼道中的气氛缓和几分。 “该说抱歉的是我，那种情况下还胡闹……”古林第二个开口。 “对不起。”秦修省道。顾静枫低头，他深吸气，抬头看去，“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道歉……” 陈旭敬做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他们都知道。因为有陈旭敬替他们作出选择，所以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不安闹着要回去。他们最恨最想埋怨的人其实是自己，夏书逸就在那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那份不甘和自责让他们恨不得疯掉，把错误归给别人，能让他们好受些。 “那家伙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古林看向病房所在的方向。陈旭敬三人也看去，他们都有种无力感。他们刚认识夏书逸那会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兵蛋子，一年不到，如今他却已经快去到他们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我去异界里训练。”秦修省道。 “我也去。”古林看去。 “能进去吗？”陈旭敬问。 “应该能吧？” “实在不行就去找董副官。” “顾静枫？”秦修省回头，顾静枫没跟上。 “我就不去了，我有几个关于医疗方面的问题想问问许顾沫。”顾静枫盘算着什么，眼睛放光。陈旭敬、秦修省、古林三人对视一眼，嘴角都抽搐了下，某种程度上来说顾静枫这也算是一种训练了，毕竟能用消炎药把异兽脑袋烫出个窟窿的人不多。上次驱虫剂的事后，许顾沫看出顾静枫的“天赋异禀”，前段时间问顾静枫要了不少他自主研发的药回去研究。重新说上话，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几人下楼时，许顾沫正准备上楼。简单交流几句后，陈旭敬三人向着异界而去，顾静枫留下和许顾沫交流。屋内，夏书逸正侧头看着旁边床上的白诉泠发呆，就算刚刚那么吵，白诉泠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听见动静，夏书逸看向门口。许顾沫双手插兜晃晃悠悠，眉头挑得老高。要不是知道夏书逸有喜欢的人，他都要怀疑夏书逸是不是暗恋白诉泠了，追星追到他这份上的也是没第二个了。 “好看吗？”许顾沫笑眯眯。夏书逸和白诉泠都没事，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夏书逸没搭理。许顾沫看向白诉泠，“是有点好看，这眼睛这鼻子……” 夏书逸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搭理。 “要不要我帮你们把床位调近点？”许顾沫道。夏书逸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和白诉泠之间隔了近两米，他现在下不了床，也就只能远远看着。许顾沫脸上都是调笑。 “有事？”夏书逸移开视线，脸颊微微发烫。 “有件事想和你说。”许顾沫收起脸上的玩笑，更多了几分严肃。夏书逸看去。许顾沫这人性格并不严谨，特别是熟悉起来之后。他一旦严肃，那必然是真的有事。 “对不起，之前擅自就给你注射了药剂……”许顾沫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并不准备蒙混过关。他一开始并没想那么多，那会他注意力全部都在白诉泠身上，只一心一意想让白诉泠停下。后来顾静枫说了之后他才发现问题，夏书逸把自己弄成那样也算是为了救他，他却根本不顾夏书逸的死活。夏书逸从起初的惊讶到后面的面无表情，他全程安静。许顾沫静静等待。 “我挺高兴的。” 许顾沫愣了下，看去，眼神有瞬间的不安，夏书逸脑子坏了？那药剂会伤脑子？许顾沫作势就要上前替夏书逸检查。夏书逸抬眸看去，“他也是有人偏爱的。” 许顾沫步伐停顿，他猛然抬头看去。夏书逸看向旁边病床上安静躺着的白诉泠，眼眶微有些发烫。白诉泠那样的人，太过冷清太过安静，就好像和这个世界毫无关系，知道白诉泠也是有人护着的，他很开心。许顾沫静静看着夏书逸，夏书逸脸上是淡淡笑容。夏书逸眉眼也是好看的，若说白诉泠是冷俊偏冷，那他就更多出几分俊气，他不笑时有些显凶，笑起来时便更多几分温柔。许顾沫收回视线，他笑笑。他一直知道夏书逸优秀，他有着一把特殊魂器，有担当有责任脑子也转得快，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夏书逸周围总是有那么多人。他也总算有些明白白诉泠为什么会喜欢上夏书逸，夏书逸确实是个让人不自觉就会喜欢上的人。许顾沫深呼吸，道：“那你好好休息。” 许顾沫说着就要离开。 “等下。”夏书逸叫住他，“我之前在药膳的时候，看见了元帅的灵魂……” 夏书逸隐瞒了幻觉的申，大概把之前发生的事和他的猜测讲述一遍。许顾沫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思索，好几分钟后，他才开口，“你确定那不是你的幻觉？不是你在药膳时太过担心，所以产生幻觉，出来之后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他就不见。” “应该不是。”夏书逸也曾经怀疑过，但那个透明的白诉泠实在太真实，而且还有幻觉作为支撑。许顾沫再次陷入思考，只是这一次他眉头皱得越发紧。夏书逸说的有些太匪夷所思，但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白诉泠遇到夏书逸后就开始做梦，每次做完梦后他就能够睡上一段时间，精神也会因此好不少。这看着确实有点像是白诉泠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和夏书逸联系上后得到安抚。 003. “灵魂分裂……” “怎么了？”许顾沫思考半天就憋出这么四个字，夏书逸忍不住问。 “你知道魂器是主人灵魂的一部分这个说法吗？”许顾沫不答反问。 “知道，之前在学校学过。” 许顾沫不语，只等待。夏书逸只得把学校学到地复述一遍，“魂器是主人灵魂的一部分，通常在主人四到七岁时成型——”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来的？”许顾沫打断。 “哪里来？”夏书逸没明白，“这不是一直就有？” “在进入杨云那个异界之前，你见过灵魂吗？”许顾沫问。夏书逸不语，他总算有些明白许顾沫的意思。在杨云那个异界之前，他们从未见过灵魂。既然没见过，怎么就能肯定是？以前有人见过？ “这应该是猜测……”夏书逸猜测。 “我之前为了治白诉泠翻过相当多的文件报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这个说法是在军区分区那段时间才有的，据说是第五军区的技术部门提出的。” “第五军区？”夏书逸眉头皱起，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听说这个名字。 “怎么了？”许顾沫讶然，夏书逸反应有些大。夏书逸迟疑，李巡之前和他说过，让他不要到处乱说。这件事上他也赞同李巡，如果真的存在第五军区，对方能够隐藏得如此之深，必然不会是寥寥几个人的普通组织，牵扯太深未必是好事。 “夏书逸？” “这件事我得再想想。”夏书逸道。许顾沫张嘴就想要追问，对白诉泠有帮助的事他都想知道，但想想还是咽回，选择相信夏书逸。夏书逸绝不会看着白诉泠出事而不管，他选择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报道你是在哪看到的？”夏书逸问。 “是一份陈年旧报道，具体什么时候看的我已经忘了，之前我翻了很多资料，不过我可以试着去找找。” 夏书逸点点头，“你找找。” 许顾沫正准备再开口，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董杨出现在门外，“回魂草送来了。” 许顾沫一秒精神，转身就向着门外跑去。跑出两步，许顾沫又倒了回来。他径直冲向夏书逸，然后在夏书逸莫名其妙地注视下推动病床，把夏书逸推到了白诉泠病床旁边。 “只许看，不许动手。”许顾沫扔下这句后，快速向着门外跑去。回魂草一直紧缺，再加上白诉泠的事情一直没对外公布，他只偶尔才能从联盟那边分到一点。夏书逸一头黑线。许顾沫风风火火地跑掉。董杨看了眼被推得和白诉泠靠在一起的夏书逸，有些尴尬，“抱歉……” 夏书逸看去，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听见这句话，“许顾沫已经跟我说过了。” 董杨打量夏书逸，没在夏书逸脸上看见愤怒，松了口气，也愧疚，“谢谢你，救了他。” “嗯。”夏书逸想起，“我听说之前闹得很大？” 董杨脸色变化，他眼底深处是瞬间的怒意，但他忍住，“是，联盟的人和王元帅、莫元帅已经在处理。” “怎么处理？”夏书逸有种不好的预感。 “联盟这边还是不太想把白诉泠暴走的事情公布出去，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看外面的反应。”董杨道。夏书逸眉头皱起。 “元帅他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同的，特别是对于军区和A级的人来说。” 越是接触到异界残忍一面的人，就越是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如果他们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那很多人都会破罐子破摔连努力都放弃。 “李队有跟你说过吗？”董杨想起。 “什么？” “这件事暂且不要对外说。现在距离冥界的兽潮已经只剩下小几个月，今年A级的审核已经在筹办中，如果事情这时候走路出去，肯定会受影响。” 夏书逸不语。这做法让夏书逸有一种军区在想尽办法骗人进来杀的错觉。 A级不只是名誉，也是责任，而冥界有多危险他们再清楚不过。董杨看出夏书逸的想法，叹息一声，“如果所有人都躲开，那冥界的裂缝怎么办？” 夏书逸安静。 “这次元帅是不可能再去了，A级那边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今年情况会相当艰难。如果到时候拦不住那些异兽，那在它们吃饱离开之前，我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招进来后那些人如果真的不愿意去真的想要离开，军区也不会拿枪逼着他们。” 顿了顿，董杨苦笑着说道：“其实这办法挺有效的。” 夏书逸看去。 “就算害怕，很多人还是会选择留下。”董杨笑笑，“你们不也是这样？” 夏书逸、顾静枫、古林、张王李、周世一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来参军，都有着自己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最终却都选择留下。因为见识过残酷，知道那是多可怕的事，所以哪怕是害怕他们也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样，元帅的存在才那么重要。留下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靠他支撑着，再差我们还有白诉泠，但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如果你们这一批人都倒下了……” 后面的话董杨没继续说下去，夏书逸却明白。夏书逸没说话，只是静静躺在床上。董杨深呼吸，放缓和语气，“别想了，好好休息，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这次冥界，我也去。”夏书逸道。董杨顿了顿，“好。” 董杨离开，临走之前不忘帮忙拉上门。这附近半径一里之内所有人都已经被撤离，现在这附近就只有他们。夏书逸躺在床上，静静听着董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楼道中再次安静后，夏书逸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人。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血气不足的缘故，近距离看去时白诉泠皮肤透着透明，都隐约能看见下面的血管，他呼吸也浅，就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元帅？”夏书逸试图叫醒白诉泠。白诉泠没有反应。夏书逸静静盯着他看，那瞬间他都有些嫉妒了。他已经很努力了，可依然无法替代白诉泠的存在，他并不是想把白诉泠取而代之，他只是想帮上忙。可越是接触，越是深入了解，他就越是知道那有多难。 “元帅，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白诉泠没回答。夏书逸有些想要戳戳他的脸。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