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B咖人生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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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这边有异兽，小心些，也别开枪。”知道队里大部分都是A级，夏书逸还是提醒，突然遭遇这些没有几个人脑子会不懵。一群人穿梭在树根间，向着信号闪烁的方向移动。树根太多，他们就像走在迷宫之中，每过一段时间夏书逸就不得不爬到附近的树根上确认方向。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那棵树，地上植物逐渐丰富，一些常年不曾动过的树根周围长满了野草和大大小小类似于菌类的植物。那些东西都有被啃食过的痕迹。十多分钟后，陈旭敬能自己走路。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夏书逸找机会看了下他的伤口，他右腿从膝盖处到脚踝划了一条血口，口子已经愈合，且正在往外长肉瘤，肉瘤最大的部分已经有拇指大。周世一脖子上的肉瘤也变得大了不少，捏的时候里面已经能够感觉到硬物。陈旭敬能自己走，一群人正准备继续移动，周世一就突然一动不动。 “周世一？”夏书逸伸手去拉。周世一吓了一跳。 “怎么……”夏书逸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他在远处的黑暗中看见一堆不同于黑色的东西。夏书逸一开始还以为那是一堆菌类，直到他看见一双充满血丝的眼。那眼中充满恐惧、绝望和痛苦，黑暗中乍一看见，夏书逸浑身冰凉。其他人也已经发现那双眼，黑暗中是一片倒吸冷气声。夏书逸硬着头皮上前。靠近，看清楚那人的状况，夏书逸喉间痉挛。那人大半个身体都已经没了，只剩胸腔和脑袋以及一只手，他受伤的那些地方长出大块肉瘤，血也因此止住。那人是他大队中的一员。 “啊……”他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周世一本就是强装镇定，看见这一幕他直接侧过身去呕吐。夏书逸看向队伍中唯一一个带着刀的A级，向着那人伸手，他嘴唇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那人看了眼夏书逸，取下刀递来。夏书逸蹲下，“……抱歉。” “……谢……” 夏书逸起身，回头的瞬间，周世一吓得躲开。夏书逸把刀还给之前那A级，“走吧。” 再次前进，队伍格外安静。随着他们往大树树脚靠近，黑暗中逐渐有异兽出现，之前那种红眼老鼠尤为多，它们看着像是群居，一群人不得不躲避着前进。又往前走出五六分钟，一群人临拐过拐角时，什么东西从拐角冲了出来。夏书逸下意识就要攻击，对方亦是如此。两方都是一愣，赶紧收手。没有言语，两队人快速向着前方而去，直到找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这才停下。夏书逸回头看去，对方一群十五六人，大部分都是a级，此外古林和顾静枫、许顾沫也在其中。 “白诉泠呢？”夏书逸看向许顾沫。 “不知道。”许顾沫脸色不好。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只有白诉泠反应过来，他挡下那藤蔓地攻击后就不见了。夏书逸抿嘴，心中不安。夏书逸看向周世一和陈旭敬，“你帮他们看看。” 许顾沫他们早就已经注意到周世一的脖子。许顾沫动作很快，“必须尽快拿掉，现在血管应该还没长进去，骨头也还没连起来，一旦骨头连起来血管长进去，那以现在的条件就拿不掉了。” 替陈旭敬检查的顾静枫也开口，“目前还只是肉，可以割。” 夏书逸转动脑袋寻找。 “那边。”队伍中一人眼尖，他指向他们右侧一根树根上方。那边有一块树皮拱起，制造出了一块相对平整干净的地面，且入口的位置狭窄，可以遮光。一群人快速向着那边移动。所有人都挤进缝隙后，许顾沫和顾静枫分别再次替周世一和陈旭敬做检查，其他人拿了仅剩的两个背包里的睡袋和衣服，想办法遮住缝隙防止透光。 “有人。” 夏书逸忙碌间，有人道。夏书逸看了眼，看清楚下方黑暗中正向着他们移动的那人，他紧绷的身体都在瞬间放松。白诉泠还活着。白诉泠上树根，挤进裂缝。白诉泠亦满身泥土狼狈不堪，但一双眼眸却镇静，一山洞人都在他到来后明显松了口气。进来，白诉泠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准备好的周世一和陈旭敬，自觉走到缝隙口坐下，戒备外面。 “队长……”地上，周世一不安地看向夏书逸。看见夏书逸杀人，周世一害怕夏书逸，但他更加害怕接下去要发生的事。 “没有止痛药，忍一忍。”许顾沫对周世一说完，看向周围一群人，“按死了，别让他乱动。” 几乎所有人都扔掉背包，许顾沫和顾静枫亦是如此。夏书逸上前，帮忙按住周世一的手。 “队长……”周世一身体颤抖。 “不怕，我在。” 夏书逸拿了他的衣服，塞进他嘴里。周世一深呼吸，抓紧夏书逸的手，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旁边一人打开手电筒，山洞内一片亮堂。许顾沫快速召唤出自己的魂器，他的魂器是一套手术刀。许顾沫熟练取出一把刀，一只手按住那越来越大的肉瘤，刀口快速划过周世一的皮肤。 “唔唔……”周世一抓住夏书逸手的手用力，喉间闷哼。夏书逸听得出，周世一在叫他。虽然他们是同一年的新兵，他不过比周世一大一点点，在周世一心里，他也是那个“很厉害”的队长。 “快好了……”夏书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整个过程比夏书逸预料的要麻烦，那并不仅仅是一刀割掉一块东西那么简单，一部分血管已经长进那肉瘤，许顾沫不得不避开。肉瘤割掉后，伤口依旧存在，许顾沫拿了早就已经用无烟炉烧着的匕首，开始烧伤口。虽然不知道这办法有没有用，但如果不管，很快就会长出新的来。周世一前面还有力气闷声叫喊，后面时整个人都处于半昏厥状态。陈旭敬那边早就已经结束，他的情况轻得多。所有一切结束后，夏书逸走向洞口。他本是想喘口气，靠近那边后才想起白诉泠在洞口。夏书逸没走开，他也在洞口边坐下。白诉泠看来。夏书逸静静看着远方。 “你做得很好。”黑暗中，属于白诉泠的冷冽声音传来。夏书逸身体轻震，他看去。白诉泠掏兜。夏书逸哑然，白诉泠又要给他吃的？白诉泠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夏书逸没接，“……我不是小孩子。” 白诉泠微有些困惑，“我知道，你比我还高。” 夏书逸从归还匕首后就一直在颤抖着的手逐渐有了力气，周世一那一声声“队长”下无法跳动的心开始跳动，他接过那压缩饼干，藏进兜里。他看向远处。想想，夏书逸召唤出自己的魂器给白诉泠看，“我现在还控制不了，等我能控制了，我就给你帮忙。” 白诉泠接住那藤蔓地攻击时，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他做周世一一个人的“白诉泠”就已经这么辛苦，白诉泠做所有人的“白诉泠”，肯定更加辛苦。 “毁灭者？”白诉泠黑眸如墨。夏书逸脸上笑容僵住，一张脸迅速从脖子根红到头顶，红到发紫，那天白诉泠果然听见了。第33章 001. “那边又打信号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张脸都已经红得发烫的夏书逸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赶紧起身看去。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让自己去一遍遍回想当时的画面，但那一幕却一次次回放，那让他都恨不得对着自己的脑门来上一枪。 “他在催我们。”古林声音传来。他们一直没有过去，对方大概以为他们没看见，特意爬到了比之前更高的地方冒险发信号。对方所在的位置比他们更加靠近大树脚下，那边的黑暗中时不时就能看见活动的异兽，他这做法非常危险，随时可能引得那些异兽发狂攻击。 “可能是那边有伤员或者有什么情况。”董杨猜测。夏书逸回头看向山洞内。顾静枫和许顾沫已经收拾好残局，周世一和陈旭敬两人躺了会，缓过最开始的晕眩，现在也逐渐清醒。 “回个信，让他别打了。”之前夏书逸队里三个A级中那个姓李的清瘦男人说道。之前情况紧急，他们大部分人都把背包扔掉，现在队里只剩两个人还背着背包。闻言，其中一人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手电筒，他在周围转了圈，找了个相对高些的位置，向着那边打信号。他们用的是四个军区通用的信号。对面很快发现他们。大概是那边真的有紧急情况，在他们这边的人回信后，那边又打了一次紧急集合的信号，催促他们快些过去。夏书逸从地上起身，“走吧。” 说话间，他向着山洞内而去。陈旭敬情况稍好，虽然满头大汗，但人还算精神。周世一情况相当糟糕，他脖子上的伤口接近脊椎神经密集，再加上是第一次进异界精神上也临近崩溃，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半天没爬起来。夏书逸走上前，拉起周世一往背上背，“起来。” 旁边两人上前，帮着他把人背上。这个时候负重并不是个好选择，但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周世一扔在这里。夏书逸背周世一，顾静枫和古林搀扶陈旭敬，他们向着山洞外而去。他们才出来，还没下树根，黑暗终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双双通红发光的眼睛从下方的黑暗中仰头望着他们，那些如同老鼠的异兽嗅到血腥。 “不要开枪。”夏书逸提醒一句。魂器势枪的人快速后退，魂器是冷兵器的人先一步下了树根。现在还活着的绝大多数都是A级，他们在战斗意识上远超绝大部分普通士兵，三分钟不到地上就是一地尸体。 “走。” 所有人下树根，快速向着前方而去。树根错综盘旋，有的只露出一点表皮在外面，有的如同一座高耸的山脉，穿行在其中，他们就如同行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内。越往前走，越是靠近大树脚下，周围的植物动物就越多。除了那种眼睛通红的老鼠外，他们还看见了好些黑色长着一节一节甲壳的虫子，那些虫子每一根都有成人大腿长，往往十多根据在一起，它们大多胆小，听见动静后立刻就逃跑。他们之前偶尔能看见的那些奇怪的菌类也越来越多，它们里面不少都长得像是蘑菇，只是颜色大多偏黑棕或者暗灰。又往前走了五六分钟后，他们甚至还在其中看见比人都还高光秃秃的白色菌柱样的东西，那东西周围稍微有动静立刻就会撒下一片粉末。周围大多数菌类都被啃食过，唯独那东西疯狂生长，夏书逸他们不敢靠近，全部选择绕路。兜兜转转十多分钟后，他们才总算到达给他们发信号那人所在范围。停下脚步，一群人正抬头张望，黑暗中就有什么东西打在其中几人身上。那几人吓了一跳，立刻举起武器。黑暗中，一个人在一根树根下冲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那边太黑，看不清。一群人过去后，夏书逸认出那人是秦修省。知道小队里所有人都还活着，夏书逸一口气刚准备吐出，秦修省就立刻带头向着树下而去。他走得急，夏书逸一群人只得先跟上。树根挨着地面微微拱起，下面的通道是个半圆弧形，最低的地方他们需要低着头才能走。穿过洞口，前面是几根不算太粗的树根组成的天井。秦修省顺着其中一根树根往上，那边隐约可见一个树皮翘起后的空洞，那里面还有人。一群人无声上树。洞中一共十个人左右，他们都是看见秦修省的信号后找来的，一个个的都狼狈不堪，看见白诉泠他们都松了口气。夏书逸把周世一放下，环顾人群。在这里的现在一共近四十人，绝大部分都是A级，那种发生得极其突兀的绝境下瞬间的反应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这一点其他人远不如A级。夏书逸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但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有那树根是先向另外一边扫去给了他反应时间的原因。陈旭敬他们也是如此，他们当时都在夏书逸附近，听见夏书逸上树根的提醒。 “这边。”把他们带到树洞后，秦修省没给他们时间慢慢寒暄，立刻走向空洞更里面。夏书逸一群人满心疑惑间跟上。空洞是树皮翘起形成，三面都是空的，秦修省带头向着里面而去，一路走到树皮尽头树根另一边才停下。来到边缘，秦修省往旁边让了让，指向空洞外，“那边。”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棵树带来的震撼感越发强烈。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在那棵巨树脚下，树干和他们之间就只有不到一里，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就只能看见一堵没有边境的巨大黑墙，头顶的树冠更是如同天穹盖。他们也已经能够看见那树树干上大块大块的黑色树皮，那里面似乎和树脚下一样，到处都是各种在黑暗中觅食活动的异兽。那一幕太过震撼，夏书逸第一眼看去时完全没发现任何异常，注意力全部被那棵树吸。直到他第二眼再看去，他才在大树右侧距离他们四里多外的树脚，看见一堆盘旋着的树根。树根有大有小，它们盘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更准确来说，是它们的脚下有着一颗直径接近三十米的巨大圆形石头，它们无法拨开它，所以只能把它盘绕在其中。 “异界之核？！”黑暗中是一阵惊呼。这异界太诡异，一路下来遇见的事情太多，他们都已经快放弃寻找，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找到。起初的惊讶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找到异界之核，就代表接下去他们不用再频繁进来，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再看看。”秦修省提醒。喜出望外的众人不解地再次朝着那边看去。那异界之核距离他们太远，又被树根盘绕，再加上四周一片漆黑，一群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异常。不少人放弃，看向秦修省。秦修省却并未解释，只是安静等待。夏书逸再次朝着那边看去。 “怎么，好像……”古林嘀咕一声，挤开人群来到最前方探出头去。夏书逸看去。 “坏了？”古林眯着眼看了半天后吐出两个字。夏书逸一怔，“坏了？” 其他人的反应和夏书逸样，都是一怔。 “怎么可能？” “异界之核一旦被破坏，这整个异界都会消失，你看错了吧？” “你是不是把树根看成异界之核了？” “哪里烂了，我怎么没看见？” 夏书逸看向秦修省，秦修省眼神一直比他们好。 “确实烂了。”秦修省道。白诉泠眉头蹙起。一群A级亦是如此。 “应该是被那些树根卷烂的，右下角的位置缺了一块。”秦修省解释。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附近，清醒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到高处去寻找其他人，一圈看下去他人没找到倒是看见了那异界之核。起初他也喜出望外，直到他看见那异界之核下方缺掉的一块。所有人都再朝着异界之核看去，可他们的眼睛远不如秦修省好使，盯着那边看了半天看得眼前都泛花，他们都只看见一团黑和一堆树根。 “可这怎么可能，异界之核一旦被损坏这异界不就会坍塌？”古林不可思议。 “不是。”董杨道，“第一个裂缝出现后，最开始那几十年里我们一直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只能不断地防守从裂缝中跑出来的异兽。” “后来所有国家组成联盟后，才组建了第一支进入异界探索的队伍，那队伍就是后来的军区。” “一开始军区进入异界的目的，单纯就是为了绞杀异兽以缓解裂缝口看守的压力，是第二年末其中一个队伍在一个异界里发现了一块这样的巨石才引起注意。” “异界之核形状特殊，坚硬无比，还会发出特殊波长，当时的联盟立刻猜测这东西应该和裂缝地形成有关，所以就派人去当时其它异界中寻找。” “在其它异界中也找到异界之核后，联盟立刻就进行了一系列地研究，但当时的情况远比现在更糟糕，根本没有时间慢慢研究，所以联盟就在研究的同时做出尝试破坏的决定。” “当时前后炸了有十多次，从一开始的毫发无损到有所损坏再到最后一次彻底爆破，足足花了大半年时间。” “当时带回来研究的部分异界之核，现在都还留在联盟。” 董杨话音落下，黑暗中是一片安静。夏书逸几人眼中都是错愕，裂缝六百年的历史他们军校都有学过，但并未听说他们还带回来了部分异界之核。军区对外隐瞒的事情，远比他们预料的还要多。 002. “那颗树为什么要破坏异界之核？异界之核要是坏了，这整个世界可就都要没了。” “会不会是为了保护它？” “就这么保护？” 在夏书逸一群人满心惊讶时，一群A级却已经在想其它。晋升成A级后，他们本身就能接触到很多外面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异界之核的事他们早已经知道。 “总不能是因为它是颗有着自杀梦想的树？”顾静枫道。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夏书逸揉揉鼻梁，顾静枫脑子绝对有问题。 “你是说？”董杨看向夏书逸。夏书逸道：“我觉得这些树应该是没有智力的，至少它们应该不能像人类一样计算思考，它们应该是类似于含羞草或者比含羞草更高级些的植物。” 黑暗中是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夏书逸说的可能。夏书逸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他们在树根林里的时候就是，一旦他们攻击那些树根又或者制造出太大动静，那些树根立刻就会开始动作，但它们并不会一直追着他们跑。那与其说是一种攻击，不如说是一种反射。虽然他们之间的力量体型差异实在太大，哪怕它们只是随便动动，对人类来说也是毁灭性地攻击。秦修省突然带头向着空洞外走去，“这边。” 情绪才因为异界之核而大起大落的众人茫然，还有？秦修省带头来到山洞外，然后顺着树根向着右侧走去。几分钟后，他们站到树根最高处。 “那边。”秦修省指向异界之核右侧不远处。从这边看不见树根下盘绕的异界之核，但能看见异界之核更后方的情况。所有人都朝着那边看去，看清楚那边情况的瞬间，一群人眼中都有错愕浮现。 “那是……被吃了？” “那些树根被吃掉了？” 异界之核后方，大树树脚下，本应该树根遍布的地上一片狼藉。黑色的树皮满地皆是，大量树根被啃断，从断口处向着两侧看去，树根里面柔软的部分被吃了个精光。这一次秦修省没让众人自己去发现，直接就说道：“痕迹看着很新，那应该就是这棵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动个不停的原因。” 黑暗中众人不语，只眉头皱起。他们脚下的这种黑色树根非常坚硬，表面的黑色树皮就像是一块又一块坚硬的岩石，恐怕就算他们拿魂器都未必打得烂。这也是之前他们没发现这东西活着的原因之一。这样坚硬的树皮，什么东西能把它们啃烂？而且被啃烂的树根里不乏巨大无比的，能把那些树根啃烂，那些东西的体型得有多大？众人环顾四周，更多几分戒备。他们一路下来看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异兽，但大部分异兽体型都不大且瘦骨嶙峋没什么危险，现在看来，它们不过是冰山一角。 “先回去。”董杨道。一群人快速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几分钟后，他们重新回到树洞中。再次回来，顾静枫和许顾沫快速替所有人都再做了次检查。不少人身上都找到肉瘤，大的足有半个拳头大，小的也已经有拇指大小，那些地方都是他们之前受过伤的地方。 “所有人身上都有受伤的痕迹，皮肉伤，骨裂，内脏破裂，但基本都已经愈合。内脏的伤口不知道，外面的伤口稍微深一点的基本都开始增生了。”许顾沫道。 “这里的愈合速度比之前更快了。”顾静枫也道。 “我们被带到这里应该已经有六七个小时。”董杨道。他们之前都晕了过去。坐在地上，夏书逸摸了摸自己的两条小腿。他记得之前那树根突然袭击时，他两条腿被震得巨痛无比，但醒来后疼痛的感觉却不见，人也精神不少。他昏迷的那六七个小时也算睡了一觉。 “我们现在总共就只有这些东西了。”一旁，古林道。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古林面前，两个背包里所有的食物和水一字排开。这次的探索定在十天，为了减轻负重，他们带的食物也只有十天的量。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等于只剩下两人份六天的量，哪怕这次军区还多给了营养套，那点东西也只够他们近四十个人一人吃几口。 “要不抓几只异兽试试？”古林提议。 “它们一直生活在这异界里，身体里肯定含有很多促进细胞增生的成分。”许顾沫幽幽提醒。古林立刻绝了这份心。黑暗中是片刻的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有人把那个他们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问题说了出来，“接下去我们怎么回去，还有人记得裂缝所在的方向吗？” 无人说话，所有人都期待能听见别人能回答。被树根带来这边的途中他们都晕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六七个小时后，他们早就已经失去裂缝的方向。沉默持续了将近两分钟。 “我还记得是哪根树根，要不我们顺着那根树根往前走？”顾静枫道。 “那些树根会转弯，我们也没办法保证它之前就是往前伸的，它也可能是歪向了其它方向。”陈旭敬道。 “天应该快亮了，我们可以试试依靠太阳辨认方向，我记得太阳是从裂缝所在的方向升起来的，之前太阳到我们头顶的时间我也大概记得。”古林道。 “我们只见过一次太阳，还不能保证太阳每天都在同一条轨道上，而且太阳距离我们太远，哪怕只是一点误差也足够我们走上几个月。”许顾沫道。 “那怎么办？”古林看去。不知道裂缝所在带来的恐惧比不上直面异兽直观，可也同样让人绝望。就算不考虑他们身上不断加速的细胞增生，他们也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如果不移动，最多可以活一个星期左右，可如果还要高强度移动，那三到五天就是极限。董杨看向白诉泠，“元帅，异界之核怎么处理？” 所有人都看向白诉泠。白诉泠的军装外套早就不知所踪，身上的衬衣被血染红，但他一双眼依旧幽冷，“出去后让人来安装爆破装置，暂且不破坏。” 夏书逸看去，白诉泠是要留下这个异界？许顾沫道：“这异界确实有研究价值，如果真的能研发出能快速治愈伤口的药，那肯定会大大提升存活率。” “等太阳出来，找方向，回去。”白诉泠道。见白诉泠都这么说，原本还满心不安的一群人心中都莫名有了几分底气。确实，与其无头苍蝇似地乱跑，确定大概方向后再移动出去的概率要大得多。之前把他们带来这边的那树根，在那片荒野留下了很大一片痕迹，只要他们能走到那附近就能找到裂缝。心放宽，一群人不再紧绷神经，而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夏书逸看了眼时间，距离太阳出来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夏书逸正盘算，旁边就多出一道人影。他看去，是周世一。火烤的方式确实能一定程度抑制细胞疯狂滋生，周世一脖子上的伤并没再长出肉瘤，这也让之前还蔫了吧唧的周世一好了伤疤忘了疼。周世一不安地看看夏书逸，挨着夏书逸蹲下，他现在对夏书逸既害怕又崇拜。之前夏书逸杀人的时候毫不犹豫，他现在想起都还觉得夏书逸可怕。但夏书逸对他也很好，他发现自己脖子上长东西的时候都快吓死，都是夏书逸和他说话还安慰他他才挺过来，刚刚夏书逸还背着他走了一路。 “队长。” 夏书逸看去。周世一像只小鸡仔缩在地上，“我喜欢你。” 白诉泠猛然看来。夏书逸愣了下，下一刻哭笑不得，周世一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嗯。” 白诉泠睫毛轻颤。见夏书逸反应平淡，周世一以为是夏书逸不相信，立刻急了，“真的！” “好。” 周世一满肚子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了。”夏书逸道。白诉泠直直盯着夏书逸。夏书逸察觉，看去，白诉泠移开视线。夏书逸莫名其妙。 “哦……”周世一蔫了吧唧。夏书逸道：“眯一会吧，等下要出发了。” 周世一坐下，完全没有要安静的意思，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队长你也别太难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之前夏书逸跟他说他的事时，他只顾上难过自己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