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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五军区建立出来就是给夏书逸用的，周昀然也愿意听听夏书逸的意见。开不完的会之外，夏书逸还被周昀然带到了一间资料室前，并被要求全部看完。那屋子里面的资料是周云然特意让人整理的，第五军区这六百年来发生的各种大事件以及各种研究成果，全部按照顺序排列放在里面。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但每一样却依旧极为珍贵。例如第五军区对进化的研究过程中的失败和成功，夏书逸就算不能背下所有数据，至少也要知道大概发生了些什么。这样以后有了新的发现，他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而和“进化”一样重要的研究，第五军区随随便便就能翻出百多样…… 有了那些会议，再加上那一屋子资料，接下去足足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夏书逸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忙碌，就没见过一次太阳。二十多天后，夏书逸总算勉强把那一屋子资料看完，他看得一看见文件夹就想吐时，他被周昀然带到了第二间屋子前。 “这屋子里是第五军区所有研究过的异界。” “全部看完。” 一脸温柔笑容的留下这两句话，周昀然转身离开。被留下的夏书逸两眼一黑，恨不能直接晕死过去。周昀然一直就是这样，看着温温柔柔就是个好好先生，但性格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大概是都吃过周昀然的苦，知道夏书逸目前正被重点照顾，不少人工作之外闲暇之余都会主动和夏书逸聊上两句。那让夏书逸很快就被大部分人所认识，那也让夏书逸和第五军区的隔阂消失，让他融入其中。第五军区的人和其它军区的人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需要保守的秘密太多，让他们不能与外人随便接触，所以才显得神秘。真正了解之后就会知道，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第五军区的人也并不是不进异界，相反，他们进过的异界相当多。为了验证猜测，为了研究，也为了训练队员，他们经常会借由技术部门更改信息后混入其它军区探索新异界的队伍中。其他士兵经历过的他们都经历过，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更加看重第五军区的职责——保护异界之核。顾静枫四人是在夏书逸被带到第二间屋子后第五天时到的，冥界的救援和安置到这时勉强告一段落。看见四人的脸，被从一堆资料中暂时拯救出来的夏书逸，有那么瞬间眼眶都发烫。看见那夏书逸开心样，顾静枫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点懵。然后很快四人便再笑不出来，因为夏书逸如法炮制，替他们也准备了一间放满他们能够知道的资料室。夏书逸把顾静枫四人叫来，并不只是单纯为了让他们陪他，顾静枫四人就算在一群A级中也是最年轻的那批，他们是有天赋的。中午，短暂从一堆资料中脱身的五人排着队领餐。 “我今天又看见一个很有意思的新异界，那个异界中的生物居然可以活上三四百年，只可惜那个异界已经没了，不然我都想进去看看……”顾静枫一边排队一边兴奋地说着。大脑运用过度，夏书逸、陈旭敬、秦修省和古林四人异常安静，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思。唯独顾静枫是个例外，因为那些研究中不乏医疗方面的，那让顾静枫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下。 “那个异界出现的时间太早，以当时的技术根本没有条件进行彻底的研究，要是出现在现在，我们说不定可以弄明白它们长寿的秘诀……” “也不知道第五军区有没有留下样本，可以的话我想看看。” 顾静枫回头看向夏书逸，“你能不能跟医疗部门的人说说让我进去？我想和他们多学习学习。” 大脑空空的夏书逸两眼也空空。他不得不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把顾静枫叫来第五军区到底是好是坏？顾静枫破坏力本就惊人，这要是再不小心让他“学”到点啥，那不得把他们世界搞团灭？ “夏队。”夏书逸正走神，不远处就有人向着他而来。目前周昀然才是第五军区的元帅。 “怎么了？”认出对方是周昀然的副官，夏书逸胃开始翻滚，他现在一看见周昀然就浑身难受。那人被夏书逸那副两眼空洞的绝望表情逗笑，“放心，不是元帅找你。” 夏书逸狠狠松了口气。那人眼中笑意顿时更甚，“第二军区来人了。” 夏书逸顿时精神几分，“什么人？” 自从到了第五军区后，他就一直忙个不停，他每天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六个小时，有时干脆直接就睡在资料室里，那让他根本没时间去关心外面的事。白诉泠那边他倒是一有空就会发个信息联络下，偶尔也会发个通讯请求，但因为太过疲惫，每次也都只是短短聊上几句就结束。 “你家元帅，在元帅的会议室——” 那人话未说完，夏书逸已经向着食堂外跑去。他速度极快，食堂中不少人都回头看来。那人愣了下，哭笑不得间赶紧追上去，“他又不会跑，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顾静枫四人见状，犹豫片刻，跟了上去。看多了资料，他们也想换换脑子。他们追出食堂时，外面地走廊中早就已经看不见夏书逸。夏书逸一路快跑，很快便出现在周昀然办公室门前。办公室房门紧闭。夏书逸强忍着直接冲进去的冲动，敲响房门。 “进来。”周昀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夏书逸完全忘记这段时间资料室的痛苦，快速拧开房门。房门打开，夏书逸第一时间在屋里寻找。看见那道正望着他小时候照片发呆的人影，他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涌进大脑。那感觉和激动不同，他并未因此兴奋得大脑空白，而是满心快要装不下涌出来的喜悦。 “元帅。”夏书逸出声。闻声，白诉泠回头。一段时间不见，白诉泠看着精神不少，人也胖了些。许顾沫的药是有效的。 “夏书逸。”白诉泠开口，声音冷冽。听见那熟悉声音的瞬间，夏书逸只觉得什么东西痒痒到了耳朵里，“你怎么来了？” 白诉泠要来也不告诉他一声。 “来送资料。” 夏书逸有瞬间的疑惑，“什么资料需要你亲自送？” 白诉泠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移开视线，“……董杨病了。” 夏书逸愣了下，本就勾起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高，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加速。董杨真好用。白诉泠是特意来看他的。目睹这一切，周昀然无奈地摇头间开口，“我一开始听说第二军区的人来了之后就赖着不走了，还以为出事了。” 白诉泠冷冷看了周昀然一眼。周昀然不惧，笑着看了回去。 “元帅。”夏书逸想要上前，想要抱抱白诉泠，但周昀然还在。 “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忙。”周昀然起身。动作间，他看向桌上之前被白诉泠一直盯着看的那张照片，“这个就送给你吧。” 白诉泠看去，照片中的夏书逸还不到他胸口高，他还没有如今的沉稳，他不情愿拍照，微微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他腮帮子都鼓起来。那样的夏书逸他从未见过。 “谢谢。” “嗯。” 周昀然出门。房门关上，夏书逸上前两步，一把把人抱住。被紧紧抱着，白诉泠抬手，抓住夏书逸的衣服。白诉泠身上的气息迎面扑来，一同袭来的还有白诉泠的体温，它顺着两人相触的部分涌进夏书逸心里。 “元帅你来看我了？”夏书逸用力呼吸。 “来送资料。” 夏书逸笑了下，“然后就赖着不走了？” 白诉泠一直是这样，他不会甜言蜜语，却时不时就能让他知道他被在乎着。 “没赖着。”白诉泠并不承认，“就是坐了会。” 夏书逸不语，只是埋首在白诉泠肩膀上闷笑。第161章 001. 夏书逸抱着怀中的人半天不舍得撒手。直到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条缝，缝隙里五双眼睛正直直盯着他们，他才不得不放开。 “干嘛？”夏书逸没好气地看去。陈旭敬四人和周昀然那副官对视一眼，扁扁嘴，关上门。夏书逸收回视线，看向白诉泠。确认白诉泠的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夏书逸心情随之变得越发高涨，“我带你去我的宿舍看看？” “嗯。”白诉泠回头拿了桌上的相片。夏书逸已经不记得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但看年纪应该是他父母去世之后周昀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段时间。那时候的他总是臭着一张脸，就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夏书逸摸摸鼻子，有点想把那照片毁尸灭迹。白诉泠明显很喜欢那张照片，拿到手后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又看了看，那个夏书逸和他认识的夏书逸截然不同。临出门时，夏书逸掏出通讯仪想给周昀然发信息，要向他请假。通讯仪打开，他却发现周昀然已经给他发来信息，让他下午休息。宿舍距离周昀然的办公室有段距离，过去花了点时间。整个第五军区已经存在六百来年，地下的建筑改建修缮了无数次，再加上为了预防异兽做了一定的防御工程，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白诉泠来第五军区的事已经传开，一路上不少人都好奇地看来。夏书逸和白诉泠的关系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白诉泠本身，即使在第五军区的人眼里，白诉泠依然是特殊的存在。为了预防万一，直接住在第五军区的战斗人员不少，这也让宿舍区非常庞大。中间是垂直的假天井，周围一片是二十多层圆形的环楼，从楼下抬头望去，那景观看着都宏伟到不真实。天井下方做了景观布置，但相对简单，因为那里随时都可能化为战场。夏书逸住在九楼。乘坐电梯上去，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前，房门都打开，夏书逸才想起他根本来不及收拾。夏书逸想要做点什么已经来不及，白诉泠已经进门。白诉泠朝着屋内看去。被各种资料文件占据得满满的书桌，因为桌子摆不下而被殃及的地板和床。衣服和日用还全部挤在角落的背包里，即使一个月过去，也还没被拿出来摆在该在的位置…… 夏书逸有些尴尬，“我大部分时间都睡在资料室里，我把睡袋拿过去了，这里就是偶尔回来。” “嗯。”白诉泠进门。夏书逸关上门，立刻再看去。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白诉泠看见他邋遢的一面。白诉泠脸上并无嫌弃，似乎早已习惯。看着白诉泠那副模样，夏书逸哑然。想想，他又释然。他现在走过的路都是当初白诉泠走过的，白诉泠走得甚至比他更艰难。十年恶战结束后，为了“安置”和感谢他们的神，军区毅然决定让白诉泠接手了第二军区。外面并没有太多白诉泠那段时间的记载，但从董杨和许顾沫陆陆续续提及的内容来看，那时候的白诉泠因为长期失眠和常年的异界生活性格远比现在奇怪。且白诉泠一直待在异界中，对于管理一个军区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非常艰难。他有周昀然手把手地教他都已经如此辛苦，白诉泠只能靠自己摸索，偏偏他还是那种不喜欢和人说话的性格，他吃过的苦肯定只多不少。 “元帅，元帅给我放了一下午假，要不晚点我带你去药膳裂缝那边走走？正好我也很久没看见小林龙了。”夏书逸差点被自己绕晕。 “嗯。”白诉泠在床边坐下，椅子上摆满了资料。 “元帅。” 白诉泠抬眸。他一双眸黑得过分，偏偏那双眸中的情绪还总是内敛，每次与他对视时，夏书逸总忍不住想起夏日深山中的幽谭。 “我以后也是元帅了。” 白诉泠静静等待下话。 “你看你也是元帅，我也是元帅，王磊、莫戎兵、李巡他们都是元帅，我要是再继续叫你元帅肯定会被误会。” “嗯。” “诉泠。”夏书逸以前不是没有叫过白诉泠的名字，和其他人聊起他时也曾用过他的全称，但那都并不是在白诉泠面前。此刻，当着白诉泠的面，这两个字一出口，夏书逸只觉一阵触电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头顶，酥麻到了骨子里。他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勾起。 “嗯。” 白诉泠应声。应声完，他又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头发都被他摇晃得蓬松。那让夏书逸忍不住想要摸摸抱抱。 “诉泠。”夏书逸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这次白诉泠没应声，只静静听着。 “白诉泠。”夏书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美个什么，不过就是个名字，但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能收敛。夏书逸并没让白诉泠叫他的名字，白诉泠早就已经叫过。每次在床上被欺负狠了或者情到浓时，白诉泠就喜欢一次一次叫他的名字，那时候他的声音总是沙哑，且带着明显隐忍至极限的哭腔。听得多了，夏书逸现在每次只要听见白诉泠叫他的名字，哪怕只是寻常语气，都忍不住觉得色气，觉得头皮酥麻。察觉他在想些什么，白诉泠冷冷抬眸。夏书逸视线在他微红的耳廓停留一瞬，移开。 “饿吗？”夏书逸问。白诉泠耳朵上的红印似乎更重几分。夏书逸轻咳一声，“我是说要不我带你去食堂吃点东西？” 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白诉泠面无表情地起身向着门口而去，开门、出门，他动作干净利索，只背影隐约带着几分狼狈。看着那样的白诉泠，夏书逸脸上笑容灿烂。白诉泠头也不回地向着前面走去。怕把人吓跑，夏书逸不敢继续招惹，赶紧收了心带路要先把人喂饱。他们回到食堂时，食堂中正人满为患。顾静枫四人已经吃上，夏书逸打了个招呼后带着白诉泠去排队。他们取到餐时，顾静枫四人正好吃完，给他们让了位置。算着差不多时间回去继续看资料，顾静枫四人离开时脸色都苦大仇深。那些资料涉及的信息很多都是他们所前所未闻的，阅读本该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奈何资料实在太多，看完太不容易，也就变得枯燥磨人。食堂中人多，且不少人频频看来，夏书逸和白诉泠并未在那边多逗留，吃完饭后就离开。吃饱喝足，夏书逸直接带着白诉泠去了地面。自从进入第五军区，这一个月来夏书逸几乎一次都没上来过。再次来到地面，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他恍若隔世。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第五军区地面的部分变化很大。原本作为伪装的饮水公司的建筑都进行了改革，变成了临时病房和临时研究院，路上到处都是来往的研究员和医护人员。变化最大的当属旁边那片新建区。夏书逸带着白诉泠骑着之前那辆电动车到达山顶，从山上往下看去时，整个区域的地基都已经打完，远远看去到处都是方方正正的大格子。其中不乏速度快进展到灌溉水泥砌墙的。第五军区的建筑使用的水泥和砖头都是特殊的。这边以后经常都会成为战场，这些建筑肯定经常都会被损坏。最开始规划时，周昀然和夏书逸不是没有考虑过把总部建立到远离异界之核的地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里作为基地。当初第五军区的地下基地，直接便把那些异兽引向他们吃饭睡觉本该放松的地方，以此警戒第五军区所有人，也最大限度保护异界之核。如今他们把基地建立在异界之核旁边，如果真地打起来，那他们依然会成为保护异界之核的最后一层屏障。这是一种警戒，同时也是一种决心，第五军区和异界之核共存亡的决心。山上，白诉泠静静听着夏书逸介绍。听见夏书逸他们的安排，白诉泠眉头微微皱了下。捕捉到白诉泠那瞬间的担忧，夏书逸眉眼间不由自主柔和几分，白诉泠也有了在意的东西，也学会了害怕。 “走吧。”夏书逸上车。白诉泠又看了一眼那片正在修建的建筑，坐到夏书逸电动车后。从这边过去药膳裂缝骑电动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开其它车速度未必更快。经历了之前的袭击后，城市中的人直接就被撤离再没回来，城市中堵塞的车辆和坍塌的建筑自然也就无人清理。相比之下，除了直升机，电动车大概是最方便的工具。 “第五军区已经在讨论这座城市的改建。这些建筑应该都不会留，会被全部移平再建，不然异兽藏在里面想要找出来就难了。”夏书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车子速度不快，寒风不断地吹拂而来，有些冷，也沁人心脾。夏书逸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吹过风。这种能和白诉泠一起穿梭在城市间吹吹风的闲暇时光，也让他觉得弥足珍贵和享受。 “对林龙的安排呢？”白诉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正头痛……”夏书逸苦笑，“很多人都觉得平时还是不要让它们过来比较好，保守派甚至觉得最好是能派部队严加看守。” 夏书逸倒不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如果他不是和那些林龙接触最多的人，他恐怕也会这样觉得。但偏偏他是。这联盟之所以存在，本质上就是因为小林龙对他的喜欢，是建立在人情之上的。且目前来看，也确实是他们的世界受益更多。如果一切真的要按照冷冰冰的规矩来，重火力看守裂缝，玲珑不得擅自进入他们的世界，一旦越界就追责就攻击，那这联盟还能存在多久就是个未知数。 002. “我之前咨询了一下许顾沫，你和周世一吃的药以及治疗觉醒导致的失智的药，基本都是建立在回魂草和那蝴蝶之上的，目前根本没有任何替代品。” “如果真的严格按照规矩来，那我们也不能再随意进入它们的世界。” 夏书逸苦笑，那些林龙并不傻，它们目前不计回报的付出全是因为小林龙。如果真地计较，它们完全可以用回魂草和他们交易，且这场交易的天平注定是倾斜的。他们能够给那些林龙的就只有食物，而回魂草和蝴蝶对他们来说却极为珍贵。随着第五军区把觉醒的办法公布出去，外面已经掀起一阵觉醒热，但凡是有点本事的都在争相学习，毕竟谁也不会嫌多个保命手段麻烦。这也随之带来一个问题，出现失智状态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对回魂草的需求自然也就会变大。第五军区公布的觉醒方式是经过多年研究和实验的，能够在一定程度降低失败和出现失智情况的可能，但也并不绝对。如果他们真的得用东西和林龙交易才能获得回魂草，治疗失智的药价格肯定就会提高，说不定千金难求。那就等于是第五军区在推着那些人去死。白诉泠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和思考。夏书逸一边控制着车子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一边继续说道：“保守派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药膳裂缝距离我们的异界之核太近。” “如果那些林龙真的准备做点什么，在它们可以随意进出我们世界的前提下，我们可能甚至根本来不及防备就会被抢走异界之核。” 说话间，前方的巷道尽头已经能够看见药膳那裂缝。裂缝外的那片空地中，一大片林龙正毫无形象肚子朝天地瘫着，它们是真的很喜欢他们世界的阳光。那一幕极其温馨。听见车子的声音，不少林龙都抬头看来。看清楚是他，它们眼中的戒备消失，又全部躺回地上继续晒太阳。夏书逸相信小林龙绝不会那样做，但要他们世界所有人为他的一句相信买单，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周昀然怎么说？”白诉泠问。 “他说他的异界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夏书逸用力吐出一口气，周昀然愿意相信他，他很感激。 “那你怎么想？”白诉泠问。夏书逸并未马上回答，他沉默了有三四分钟后才再次开口。夏书逸道：“我不赞同保守派的想法，但也无法否认他们的担心有道理。” 他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耍赖，既想要又想要，所以顿了顿后他补充道：“我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不至于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很僵硬的前提下，限制那些林龙在我们世界的行动，降低对我们的危险。” 白诉泠不语。夏书逸苦笑，他知道这很难，目前为止，他也确实没有任何思路。这也是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开了十多次会，依旧没能拿出结果的原因。随着冥界的后续处理结束，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这件事，网上就这都已经吵过好几次。外面尚且如此，联盟那边就更是烦人。即使有周昀然替他挡着，夏书逸都已经不止一次被针对。车子穿过建筑，穿过满是废弃车辆的街道，进入裂缝那片所在空地。晒太阳晒得正舒服的一群林龙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夏书逸哭笑不得。夏书逸没有进入太多，在路边找了一处空地停下车子。他还挺喜欢这辆车，虽然不新，但他已经用顺手，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在哪，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花点钱买下来。他大概率会不停的在山脉和裂缝来回。 “小林龙呢？”停好车，夏书逸走进空地中。成年林龙比人类要高得多，平时都是林龙俯视他，现在那些林龙瘫了一地，让他有机会俯视它们，那感觉相当奇怪。特别是一低头间就看见无数圆鼓鼓肚皮的情况下。 “呼……” 尾巴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他脚边的那只林龙昏昏欲睡间甩了甩尾巴。夏书逸顺着他的尾巴尖看去，很快在空地中那小平房旁边，看见一道和其它成年林龙格格不入圆溜溜的小小身影小林龙早就已经注意到他，夏书逸看去时小家伙正抬头偷看。见他看去，小林龙令他意外的并没有兴奋地起身向着他冲来，而是又躺了下去。夏书逸讶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要是以前，它早就已经咚咚咚地跑过来围着他绕圈要他摸摸脑袋。 “团子。”夏书逸一边向着那边走去一边喊道。小家伙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刚刚才发现他。两边距离并不远，夏书逸很快就来到它身旁，他蹲下的同时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脑袋，“怎么了？” 夏书逸手伸出，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小林龙就往旁边滚去躲开他的手。夏书逸愈发讶然。这还是第一次，小林龙不愿意和他亲近。夏书逸放柔和语气，“到底怎么了？” 小林龙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慢吞吞地起身向着旁边而去。它到一旁另外一块小小的空地蹲下，要继续晒太阳。夏书逸起身，过去。他才一靠近，小家伙就起身走开，它不要夏书逸挨着。看着它离开的背影，夏书逸有些不知所措。走出一段距离，小家伙蹲在两只大林龙脖子间的空地里，背对夏书逸。成年林龙和幼崽之间的体型差距巨大，那片小地方都够躺下四个它，那也让委屈巴巴的它看上去更加可怜兮兮。夏书逸抬脚，正准备过去问个明白，他面前的空地就多出一条尾巴。夏书逸看去。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那只大林龙看见小林龙不搭理他，整个都来了精神。林龙无法像人类那样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但夏书逸却从它那张脸上看出幸灾乐祸的笑意，那让夏书逸有想给它一拳的冲动。不是夏书逸脾气坏，而是它那张脸实在太欠揍。 “它怎么了？”夏书逸问。 “啾……” 因为并未直接触碰，夏书逸无法读懂它的意思，但从对方的语调中都能猜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相处得久了，就算不直接接触，夏书逸也逐渐能够读懂林龙的意思。夏书逸不理会它，向着小林龙而去。小家伙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见他许久没有跟过去，却偷偷回头看来。夏书逸看去时，正好看见它回头的动作。夏书逸百般无奈间嘴角勾起，他正准备露出笑容，小家伙就突然起身向着药膳小跑而去。夏书逸处于它和裂缝中间，它从夏书逸身旁跑过时，夏书逸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它，动作间却发现它一双眼睛湿漉漉。见他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小林龙已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夏书逸愣了下，这让他错失抓住它的机会。夏书逸反应过来要去追时，小林龙已经一头扎进裂缝。 “团子。”夏书逸立刻向着裂缝而去。空地中所有的林龙都已经睁开眼看来，它们都察觉到小林龙的伤心，脸色都不太好。它们并未拦着夏书逸进入裂缝。药膳中正在下雨，夏书逸一穿过裂缝，带着刺骨寒意的毛毛细雨就向着他飘来。夏书逸无视雨水，踩着地上的泥泞向着更深处而去。小林龙是真的铁了心要躲他，仅仅片刻就已经跑出许远，都快到山腰。林龙速度极快，除非夏书逸拿出拼命的架势去追，否则很难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