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忽然觉得怀里热了起来。 几不可闻的吐出一口浊气,裴知衍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肚子饿了没有,我让下人布菜。” 季央掩嘴打了个哈欠才清醒过来,眼睑处微微透红,点头道:“饿了。” 裴知衍笑了笑,她每次这么说,吃的时候就只吃一点点。 将人扶起坐好他才走出舱房传膳。 酸甜开胃的豆腐羹,蒸桂鱼,豆苗炒鸡蛋,凉拌鸭丝,糕点配的是山楂枣泥糕。 裴知衍给她盛了一碗汤,回头就看她在那憋着泪生气,脆弱透红的眼圈内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怎么了这是?”裴知衍放下碗道。 她手指着那道豆苗炒鸡蛋,一开口眼泪就顺着面颊直直的往下掉,“我不要吃这个。” “不是央央说想吃豆苗?”裴知衍将人拉到怀里,“没关系,不想吃就不吃了。” 季央更委屈了,“我要吃的是清炒豆苗,不要炒鸡蛋。” 她自己说完就觉得是在无理取闹,可是眼泪都憋不住,干脆闭着眼睛哭。 裴知衍心疼之外又忍不住笑意,长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指腹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哄道:“一个鸡蛋也值得你掉金豆子。” 他浅浅吻住她的唇,眉眼带笑,“重新炒一盘就是了。” 裴知衍叫来人吩咐下去,见她还闭着眼,万分温柔道:“我算是看出来,央央是要我日日心疼上一次才行。” 那股忽然涌上来的委屈劲已经过了七七八八,季央这才睁开眼睛,羽睫上还沾着湿意,唇瓣轻动道:“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个炒鸡蛋哭,可那一瞬间就是很生气,也知道无论怎么样裴知衍都会纵着她,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央央就是再闹上一些无妨,只要别伤着自己就好。”他从前不知女子怀孕有多辛苦,如今日日看着季央因为孕吐而难受,精神萎迷,他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备她。 何况这些小闹腾,他还乐在其中,他喜欢哄着她,惯着她,看着她全身心的依赖自己。 柔宠的目光让季央心里荡出暖意,她仰起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裴知衍挑眉摸了摸被她亲过了地方,“没诚意,该亲这里才是。” 季央看到他将指腹贴在薄唇上,轻轻压下摩挲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唇,觉得有点干,紧接着就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唇齿相纠,自从知晓她有了身孕,裴知衍每次亲吻都只敢浅尝即止,这回竟一时不防,让那抹柔嫩的小舌探入了口中。 他怎么忘了,小姑娘其实也是个重欲的。 他躲闪不过她的追逐,看着她迷离的双眸,凤眸一暗,手掌压在她脑后,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指尖揉抚着季央的颈后,细腻娇嫩的肌肤让裴知衍反复流连,动作也温吞如水,拉着人不断的沉沦跌落。 感觉到季央的呼吸变得急促,裴知衍克制着冷静下来,按住她的后颈,微微向后退开,“好了,不可以了。” “夫君。”季央眼中雾气未散,几缕弄乱的发丝贴着脖颈蜿蜒滑落进衣衫,是等待疼爱的姿态,而这缠绵拖长的一句,更是让裴知衍半边身子都酥了。 季央埋在他怀里呜咽了一声,裴知衍只觉得血气翻涌。 “乖。”他安抚的吻了吻季央的发顶,低喃道:“忍一忍。” 轻浅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 距离到京城还有三日路程的时候,裴知衍送出的书信已经快马加鞭先一步送到了侯府。 秦氏拆了书信读完,面上的喜悦之意压都压不住。 柳葶笑道:“是世子爷他们要回来了吧,您那么高兴。” 裴凝在旁道:“一定是。“ “不止,是天大的好事!”秦氏笑得合不拢嘴,“你兄长在信里说,央央有孕了!” “真的?!”裴凝欣喜万分,从秦氏手里接过信又看了一遍,“兄长说都两个多月了,那是离京前就有的了。” 秦氏刚才也没仔细看,就看了有孕两个字,这回听裴凝这么说,连声道:“哎呦,那个混账东西,让我的宝贝孙儿在外受了那么久的罪!” 裴凝想想也忧心起来,三个月的前的胎相最是不稳,季央这么长途跋涉的出去了一趟,还好没有意外。 秦氏转起手的佛珠,道:“我得去佛堂诵经,你自己坐会儿吧。” 她起身走了两部又吩咐柳葶道:“快去将萧篁阁收拾收拾,一个多月没人住了都。该备的东西都备上,容易冲撞的都收起来。” “奴婢省得了,夫人就放心吧。”柳葶脸上也是堆满了喜色,赶紧带了下人去准备。 第75章 回京 季央白日里睡够了, 到了夜里就想出些千奇百怪的念头,今晚便闹着裴知衍要钓鱼。 哪有人在晚上钓鱼的,江面漆黑的一片, 浮标扔到水里都看不出半点动静。 裴知衍由得她高兴,让人在甲板上铺了毡毯, 他支着腿懒懒的坐在毡毯上,背靠着凭几, 让季央靠在自己怀里。 江面上的天空月影交织着繁星, 柔柔的月光遗落在季央凝白的面容上, 月皎人娇。 裴知衍把鱼竿递到她手里, “先说好,钓不到也不许哭鼻子。” 季央脸颊蓦得一红,“钓不到不是还有你吗?” 得, 把难题丢给他了, 钓不到就成他的错了。 “好,有我。”裴知衍笑着应承。 季央喜滋滋的抿嘴一笑,真就握着鱼竿钓起了鱼,只是才枯坐了才一小会儿,她就没了心思。 掰开裴知衍的手把鱼竿塞了回去,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窝了进去。 裴知衍垂眸看着懒倦的小姑娘, 还不过半刻就已经过了兴致,他挑眉笑笑, 好在对他还不至于转手就抛。 “不钓了?” 季央摇摇头, “我看你钓,可一定要钓起来。” 娇妻在怀,别说钓鱼了, 裴知衍能长长久久坐下去,他单手拥着季央,另一只手握着鱼竿搁在膝上,“央央倦了就睡会儿,保管你醒来能见着鱼。” 季央还睡不着,“我要看着,谁知道你会不会舞弊,让高义从厨房抓一条来唬我。” 裴知衍眉梢轻挑,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你夫君还不至于这么没本事。” 季央轻声哼了哼,看了一会儿又心不在焉起来,百无聊赖之下,用指尖描绘着他衣襟处的纹样,手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轻轻柔柔,一路攀到了他的脖子。 极白的颈,喉结上下滑动的弧线带着莫名的勾人之意,季央眸光轻晃,将指尖勾了上去。 裴知衍握着鱼竿的手一紧,竭力克制着自己,往后仰了仰头。 季央却好似有趣一样,他越是压抑忍耐着,就越想要看他前功尽弃的模样。 在季央将他的耳垂含到腻糯的唇瓣间时,裴知衍终于忍不住,偏头躲开了她的胡作非为。 他还未说什么,季央已经抬着一双眼儿,软绵绵地瞪来了,“你怎么总躲我。” 下一刻她就万分委屈的嘟囔,“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看着恶人先告状的小姑娘,裴知衍轻叹一声,哑声道:“央央,你就折磨我吧。” 他闭了闭发红的凤眸,扔了鱼杆,束缚住她乱动的手,将人抱了起来。 季央心里颤晃的厉害,连眼睛都忘了要眨。 裴知衍将她抱到床上,用锦被把人裹的严严实实,才俯身吻了吻季央的额头道:“明日清早船就能到京城,白日里恐怕没得让你贪睡了,现在乖乖睡觉,我去给你钓鱼。” 他话说的艰难,季央也觉得自己太任性了,他就连亲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她受不住,她还一直闹他。 她从被子下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要去钓鱼了。” “不闹了?”裴知衍已经许久没有对她严肃的说话了。 季央快速摇头,“夫君抱着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她将脸埋了一点到被褥里,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又委屈又招人怜爱。 裴知衍觉得自己现在该是离她远远的才是正理,可他就是再好的本事,在她面前也敌不了一招半式,他认命的轻叹,反正这条命是得撂她身上了。 他褪了外衣躺到季央身侧,将人抱入怀里。 季央是真的乖了,安安稳稳在他怀里入睡,再睁眼,已是翌日。 船只在岸边停稳,渡定北侯府的护卫马车早就等在了渡口处。 裴知衍搂着季央下船,正欲上马车,远远听见传来一阵马蹄声。 季央转头看去,神色霎时就难看了起来。 陆谦翻身下马,疾步走到二人面前,拱手行了一礼,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有陆念的身影,又望向往正下卸物品的船只,依旧没有他要找的人,俊秀清瘦的面容可见的白了下来。 他迟疑地问季央,“念念下船了吗?” 季央一直觉得他是个斯文有理的谦谦君子,比哥哥不着调的性子要强上许多,可如今看来,真的是她不会识人。 季央冷冷道:“她没有回来。” 陆谦勉强一笑,安慰自己,“念念一向贪玩,那她可有说何时回来。” “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季央听到他亲热的称呼陆念,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她忍了忍,从袖中拿出一个玉镯,“这是她托我还给你的。” 季央将玉镯递上前,陆谦面色彻底变了,他立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季央手里的玉镯,带着恍惚和痛楚。 陆谦接过玉镯,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已然失态,他朝两人道:“既然念念没有回来,那下官先行告退。” 陆谦说完转过身,离开的仓惶。 裴知衍见季央气得呼吸都乱了,替她抚了抚后背,“央央已经知道了?” 季央这才想起他一早就看出苗头了,却也不设法阻止,心里就更是气急。 “你早知道也不说!”要是早一点插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荒唐事情了。 看到小姑娘这是要迁怒自己的意思,手都快挠到他脸上了,裴知衍忙将人连哄带骗的抱上了马车。 “央央别生气,你现在有了身子,万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你让我怎么能不气,他们……”季央紧紧抿住唇,那些话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裴知衍怕她真要心中积郁,不敢再瞒着,如实道:“你听我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亲关系。” 季央愣了许久才品完这句话的意思,陆念和陆谦其中有一个不是陆侍郎的骨肉! “……是谁?”季央惊疑不定。 裴知衍用手掌轻抚着她的小腹,柔声道:“你答应我不能气,也不能多想,我慢慢说给你听。” 季央点头催促他,“你快说。” 裴知衍正容道:“早年温氏是怀有身孕,只是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被心爱之人抛弃,又痛失孩子接连的打击让她神智疯癫,为了让她好起来,温家才给她抱养了陆念。” 季央目光发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念念竟然是抱养来的。 “后来陆侍郎再回故地,温家人干脆将错就错,让他以为陆念是自己的孩子,他心中有愧,这才将两人带回了陆府。”裴知衍缓声解释道:“我猜测温氏之所以同意陆念回江宁,也是怕她长久在身边事情会败露,所以将人远远的送走。” 季央听到这里,心中只有对陆念的心疼。也就是说起码温家的长辈都知道陆念其实不是陆侍郎的亲生女儿。 难怪,难怪温氏经常对她动则打骂,温老夫人对她也是淡淡。 “央央放心,她现在还姓陆,温家人只要还不想自讨没趣去得罪陆家,就会永远保密下去,她在温家也没人敢亏待她。”裴知衍的声音温醇,莫名就能让人平静下心绪来。 “那陆谦他知不知道。”季央攥紧了他的衣袖。 裴知衍也吃不准他如今是不是知道,但凭他这数十年所学的礼教涵养,应该还做不出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情。所以早就知晓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裴知衍此刻没有什么闲心管他的闲事,淡声道:“既然陆念已经走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季央怎么也没法安心,“能过去才好。” 就算陆念和陆谦不是亲兄妹,可他们两人顶着兄妹的身份共处了这么多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结果的。 她现在万分庆幸陆念的离开。 “好了。”裴知衍执起她的手揉了揉,“母亲看到你这样魂不守舍,该担心了。” 季央咬着唇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又仰起头问他,“夫君能不能派两个人去看护着念念,只是暗中照看着,不让她出事就好。” 她回想起上辈子陆念没能离开京师,也一直没有定亲的,里面一定有陆谦的插手。 感觉到捏在自己袖上的小手轻摇了摇,裴知衍只能答应下来,“我知道了,但央央得答应我,不能再为这事伤神了。” 季央连连点头,翘着唇角笑给他看。 裴知衍用指腹压了压她的唇角,眸色温柔。 * 马车停在侯府外,早早在外面候着的柳葶迎上前惊喜道:“世子,世子妃可算回来了。” “小姐和秦老夫人也来了,就等着你们呢。” 季央紧握住裴知衍的手,小声道:“外祖母也来了呀。” 她这一走两个多月,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来了,才觉得自己那时真是胆大妄为。哪有嫁作人|妻了,还能如此随意来去的,只怕早就被婆母立规矩了,也就是秦氏待她宽厚。 裴知衍笑笑道:“一定是母亲又耐不住,把你有孕的消息告诉外祖母她老人家了。” 季央脸微热,跟着裴知衍入府。 还没进到花厅,就能里头听见热闹的声音,季央走进去才发现柳葶说少了,岂止是裴知衍的外祖母,就连他两个舅母也都来了。 秦老夫人满头华发,精神面貌仍旧很好,一身福字长褙子,带着翡翠串珠,笑得和蔼可亲,秦氏和裴凝就坐在她身侧。 见季央和裴知衍进来,众人面上皆是喜气满满的笑容,裴凝第一个跑上前,馋着季央道:“我们可是伸长脖子盼了许久,总算把你们两个盼来了。” “阿凝,不可莽撞。”裴知衍一边回着秦氏的话,还要时刻注意着季央那里。 裴凝回头朝他挤眉弄眼,“且小心着呢。” 秦老夫人把季央招到身边坐着,“我怎么瞧着人都瘦了。”她又看看裴知衍,责备道:“你也是,你们一个养伤,一个养胎,就该在府上养着,还去那么远的地方,真是瞎折腾。” 季央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娴静的,她顺柔的垂着眼笑道:“外祖母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秦氏来来回回的审视着两人,确保儿子看儿媳妇的时候满目温柔,儿媳妇看儿子的时候羞赧带嗔,才将心落回了肚子里。 她对秦老夫人笑道:“母亲也真是,人没来的时候一百个担心,这会儿人来了怎么上来就教训上了。” 秦老夫人拍着季央的手,“外祖母可不是训你。”她朝裴知衍睨去一眼,“外祖母训他呢。” 裴知衍被排挤的坐在了最末的位置上,摇头叹息,“如今我是最不得宠的了,央央得帮为夫说几句好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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