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高H）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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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吧。” 说着，就将那份聊天记录递了过去。贺珣接过来一看，不由一愣。上面是应菲菲和嬴露薇官方后援会的对话。：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嬴子衿勾引江漠远，其实不止这一次了，你们不知道，她经常用去看嬴露薇的借口，实则想要接近江漠远。：可江漠远哪里会喜欢她？根本都不给她一个眼神，但她没有自知之明，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说江漠远那么一个有绅士风度的人，能把她怎么办？：放心，敢勾搭我们姐夫，我们会把她往死里弄，嘻嘻。这是造谣，应菲菲间接地拉起了一场网暴。贺珣抬头：“所以，对应菲菲的惩罚是？” “还能怎么样？”校长找出学籍档案，“这么恶劣，当然是开除了。” 被青致开除的学生，华国没有高中敢再要了。贺珣喉咙动了动，还是把“我觉得过于严重了”几个字咽了回去。 ** 楼下。 “子衿！”钟曼华顶着校园里同学奇怪的目光，都快要压不住火气了，“你能不能先停下听我说话？！”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任性不给她面子？钟曼华加快步伐，就要去拉嬴子衿。可她连女孩的衣角都没能碰到，就被两个拿着仿真狼牙棒的杀马特男生挡住了去路。钟曼华脸色一变：“你们想要干什么？” 两个男生正是19班的。他们面露凶相，恶狠狠：“老女人，警告你，少欺负我们嬴爹，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你、你们……”钟曼华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是豪门贵族，不可能降低身份跟这种人对话，只得铁青着脸色离开了前方的一棵树下，嬴子衿看都没看钟曼华。她在接电话：“穆老，多谢了，没您我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联系上西风律师事务所。” “客气什么，应该的。”提起这件事，穆鹤卿还有些不高兴，“我说，你搞得这么麻烦做什么？我可以直接帮你。” 嬴子衿挑了挑眉：“所以您是打算以穆家的名义替我发征婚广告？” 穆鹤卿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严肃道：“这怎么能是征婚广告呢？小嬴，说真的，你要是愿意，我穆家的儿郎任你挑选。” “哦，不愿意。” “……” 穆鹤卿觉得十分扎心。 “穆老，还有件事拜托您。”嬴子衿想了想，低声，“您知道那里可以买到稀有药材么？” 穆鹤卿稍稍一愣：“稀有药材？” 顿了顿，他皱眉：“如果你指的是像百年雪莲这种稀有药材，那么市场上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穆家是将门起家，最早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但也不在古医界之内。穆鹤卿也只是因为要治病，才和古医界有了联系。古医界很排外，不会把稀有药材卖给外人。嬴子衿倒是没什么意外：“比百年雪莲应该要更珍贵。” 傅老爷子身体里的毒，她不是第一次见。她能解，但是药材方面成了难题。尤其是现在大自然破坏程度高，药材的效果远远不如以前。 “那就只有古医界有。”穆鹤卿沉吟，“小嬴，就算放在古医界，你的医术也没有一个同龄人能比，我可以引荐你进去。” 嬴子衿按了按太阳穴：“抱歉，我目前不想去古医界。” “我明白了。”穆鹤卿也没问为什么，“这样，我手上还有一个闲置的STAR账号，你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够买到。” 挂断电话后，他把账号和密码用微信发了过去。 ** 网上的风波依然没有停息。这是大多营销号和粉丝们的内心。他们这么多人，难不成都一个个告了？有那个人力物力精力？不可能。营销号们也没删造谣的微博，就放在那里，反正还能带来更大的流量。一个营销号甚至得意洋洋地发了一条微博。餐厅内，傅昀深看着这条微博，眼神很淡。似乎是感觉到了热，他将衣领口微微扯开，露出一小片锁骨。傅昀深随意地敲了敲桌子：“夭夭。” 嬴子衿抬头，看着男人歪了的领口，拧了拧眉。三秒后，她还是伸出手来，把他的领口拉正了。手指间的冰凉，擦过男人修长的脖颈。仿佛有着微微的气流在波动，荡起涟漪。傅昀深怔了怔，随后没忍住笑了：“不是吧，小朋友，你有强迫症？” 嬴子衿没应，但又强迫症般地把他左边的袖子拉到和右边一样：“好了。” 她这才看他：“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傅昀深桃花眼弯起，语气随意，“来看着哥哥怎么教训欺负你的人。” “嗯？”嬴子衿侧过头，看到了一条微博。微博下面配了几张图。 055 光速打脸第一张图，是每个营销号登录时间。第二张图，是IP地址。第三张图，是一个微信群里的一段聊天记录。微信群里有几百人，其中一个头像发了这么一段话。下面是一片“收到”。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微信群的名字里嵌了“棋乾传媒”四个字。而棋乾传媒，正是签了嬴露薇的一家音乐公司。当然，身为沪城第一名媛，嬴露薇和棋乾传媒的关系自然不像娱乐圈其他歌手一样。棋乾传媒只是负责代理售卖嬴露薇演奏会的票，以及一些线下活动，可以说就是为嬴露薇服务的工具公司。网友的记忆持续不过三天，大部分人都忘了当初就是@叫我无敌侠这个账号，澄清了嬴露薇并不是嬴子衿推下去的。但还有少部分人记得。 @叫我无敌侠的这条微博很快也被顶上热搜，嬴露薇的粉丝们自然不可能当眼瞎没看见。没脱粉的，都是死忠粉，依旧坚定地相信嬴露薇。即便粉丝据理力争，也阻止不了嬴露薇的路人盘开始了初步地崩塌。经纪人也看到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下彻底麻烦了，不过还可以解决，反正棋乾传媒下面也不只你，推一个出去挡刀。” 听到这句话，嬴露薇惨白如纸的面容才恢复了点血色：“他们会相信吗？” “放心，互联网有记忆，但是网友没有。”经纪人说，“隔一段时间就忘了，只要接下来几个月你安心开演奏会就好，路人缘迟早会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但这次，损失是真的太大了。” 嬴露薇木木地点头，心还是止不住地因为恐惧而抖。她到底惹上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被这么针对？嬴露薇咬了咬唇，眸光晦暗了下来。 ** 傅昀深看着某黑客这条愤愤不平的消息，眉挑起。他将手机放在了一边，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夭夭，怎么今天想起找我了？” 嬴子衿没应。她看着面前的一大盆的猪肝汤，陷入了沉默之中。并不是很想理人。 “不逼你吃猪肝了。”傅昀深侧头，“喝点汤就好，听话，身体是自己的。” 嬴子衿叹气，还是没拒绝，舀了一碗汤。出乎意料的是，汤很鲜，也没有内脏的味道。她喝了几口：“我能救傅爷爷。” 傅昀深眸光陡变，收起了懒散的笑，神情第一次认真了：“嗯？” “但是，我没有药材。”嬴子衿抬头，“我问了穆老，他说我需要的药材只有古医界才有。” 傅昀深微微沉默一瞬：“什么药材？” 嬴子衿点开手机备忘录，递给了他。傅昀深看着备忘录上的六种药材，忽然笑了一下，眼神却冷：“古医界可能也没有。” 他虽然没有查到毒素的来源，但有点踪迹。不是出自华国，很有可能和O洲炼金界有关。 “我准备上STAR看看。”嬴子衿颔首，“或许有卖的。” STAR，中文名星星，是一个线上拍卖及购物的网站，人们可以在STAR上出售商品，网站服务遍布全球。曾经就有人在STAR上出售了一个O洲的小公国，还真卖出去了。据说卖家就是那个公国的国王，嫌管理小公国太累了，卖了还能挣笔钱。反正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只不过STAR的账户只有在外国才能注册，华国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嬴子衿也记得，上次傅昀深给她的那一箱儿童读物，箱子上就写了STAR这个单词。傅昀深轻轻抬起眼睫：“穆老给你的账号？” “嗯。” 有两秒的寂静。 “小朋友。” 懒懒的声音从右边传来。下一瞬，她的额心被轻敲了一下。一抹滚烫的温度掠过。嬴子衿缓缓抬头，凤眼眯起。 “下次呢，有什么事儿和需要的东西，先找哥哥。”傅昀深微弯下腰，勾唇轻笑，“你为哥哥做这么多，哥哥不怕麻烦。” ** 江漠远今天开了一天的会，现在才结束，所以对于网上的动静一无所知。中途他接到了嬴露薇的电话，但因为工作更重要，他也没听完，只是先安慰了一下她，就挂断了电话，准备开完会后再解决。江漠远和江氏集团的股东分开之后，就准备给嬴露薇回电话。却见秘书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三爷！” 江漠远皱眉。他为人严谨，一丝不苟，很不喜欢手下员工冒冒失失的。 “怎么了？”江漠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有些不耐，“你最好有什么大事情要说。” 秘书停下，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焦急道：“三爷，是大事，您快看集团的股票！” 056 嬴大佬你们惹不起股票？听到这两个字，江漠远压下不耐：“公司股票怎么了？” 秘书擦了把汗：“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的股票一直在跌，现在已经跌了五个点了！” 股票跌了五个点，就是下降了5%。如果有人手上有5千万份额的江氏集团股票，就会损失250万。江漠远神情顷刻间变了：“立马把财经顾问给我叫过来。” 秘书匆匆而去。五分钟后，他又带着财经顾问回来了。财经顾问抱着电脑，朝着江漠远鞠了一躬：“江总。” “股票为什么会跌的这么快？”江漠远浑身都散发着冷戾之气，“今天早上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 “抱歉，江总，我也是才发现了股票上的异动。”财经顾问满头大汗，“因为对方动作太快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大量收购了公司的股票，在同一时间点进行了抛售。” “这样一来就导致股票一直在跌，公司损失惨重。” 江漠远神色冰冷：“我不要听原因，我只要听多长时间能解决。” “这……”财经顾问很是为难，“对方完全是以高价收入股民手中的股票，再以极低的价格抛出，除非对方停止收购。” 江氏集团的股东不会随便卖掉股票，但股民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管江氏集团的死活，只要有钱赚就行。秘书吃了一惊：“这样做他们自己也会损失很多钱啊。” 完全是不利人也不利己的做法，图什么？江漠远唇线紧绷，气压更低：“出手的是谁？” “完全查不到。”财经顾问抹着汗，“只能查到抛售股票的人在O洲，剩下一概不清了。” 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让江氏集团的股票跌这么快，连帝都的第一豪门都做不到。而O洲，能够完全压过帝都第一豪门的财阀屈指可数。可O洲财阀为什么会突然对江氏集团动手？江漠远沉默着不说话，额上青筋显露，显然是怒极了。如果真的是O洲财阀，那么能够轻而易举让江氏集团破产。为什么？秘书和财务顾问不敢开口，流着冷汗站在一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秘书上前，一看：“三爷，露薇小姐的电话。” 江漠远却没接，他起身，冷着脸进了办公室：“先挂了，说我在忙，通知股东，接着开会。” 江氏集团是江老爷子的心血，他必须要把损失降到最小。 ** 正在帝都机场等飞机的嬴露薇看着手机，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江漠远挂掉电话，以前，哪怕是在开会，江漠远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信了网上说，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好在这时，秘书的微信来了。看到这条消息，嬴露薇稍稍松了口气。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经纪人：“你那边怎么说？” “公司决定让一个十八线歌手帮你挡刀。”经纪人的脸色也终于好转了几分，“你这几天先不要动，等我让你发微博再发。” 为了防止聊天记录泄露，他专门亲自跑到公司去了。之后的交易，也都是面对面谈，更没有网上交易转账，谨慎到了极点。那个十八线歌手名气不大，这样一来还能博得关注，也不在意是黑是红，双方得利。嬴露薇彻底放心了，她拢了拢头发，微笑：“那就多补偿一下她吧，记得私下找个没监控的地方。” 她不信，嬴子衿还能凭空创造监控了。一个十八线而已，能给她挡刀是荣幸。 ** 晚上的时候，嬴子衿回到了钟家。钟知晚早就回来了，瞧见女孩进来，原本就冷淡的神色更淡了。只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嬴子衿也没理她，直接上了楼。钟知晚望着女孩的背影，眼神凝了凝，带了几分探究。那天钟老爷子的一条微博，震惊了钟家全部人。好在最后没有其他动静了，那些营销号也确实是在造谣。要不然，钟家岂不是被无辜拉下这趟浑水？钟知晚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不快和疑惑，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不管怎么说，她才是年级第一，钟家大小姐。嬴子衿都被赶出了英才班，学习还垫底。完全和她没有可比性，她不应该这么计较。毕竟，钟老爷子再糊涂，也该知道孰轻孰重。楼上。书房里。钟老爷子正在微博上和网友们高高兴兴地聊天。老爷子这下身心都得到了舒畅，朝着女孩竖起大拇指：“子衿，厉害，连你外公我联系西风律师事务所都得几天的时间，你这眨眼就联系上了。” “告得好，让他们欺负老子的外孙女，各个不要脸。” 钟老爷子义愤填膺，大有一种要拿着刀枪上去干架的架势。嬴子衿微微摇头，有些无奈，眉眼却也松散下来，添了几分倦懒。她上前，将一盒点心放在了桌子上：“外公，给您的，一天吃一块。” “你做的？”钟老爷子惊喜，直接就夸，“我外孙女就是厉害。” 嬴子衿没说话，站在他身后，手在肩膀上捏了几个穴位。 “子衿，你有微博怎么不告诉外公？”钟老爷子还挺不高兴的，“我微博粉丝都二十万了，还能帮你引流，快，咱俩互粉一个。” 嬴子衿：“……” 必须承认，作为一个刚接触二十一世纪新科技没多久的她，还没一个老人家跟得上潮流。她侧头，看了看钟老爷子的微博，发现他还是一个视频自媒体博主。有点厉害。钟老爷子又说：“我刚才看了，你这次多了好多路人粉呢，还都是你颜粉，你说你要不要发个照片让他们看看？” “外公。”嬴子衿不紧不慢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不是明星。” 她只是对新科技很感兴趣，养老而已。 “也是，关注多了也不好。”钟老爷子点点头，“我已经敲打过傅老头了，让他孙子安分点，别打你的主意。” 嬴子衿挑了挑眉：“打我主意？” 她拿出手机，看着傅昀深和她分开后给她发的微信，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嬴子衿垂眸，回了一个字。想了想，又回了四个字。又想了想，她把这四个字撤回了。秒撤。然而，刚一撤回，那边立马发了一条消息。嬴子衿退出微信，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德行。真是惯的。 ** 第三天。网上的风波渐渐平息，吃瓜的路人也散去了。而一直没有等来律师函的营销号们又跳了起来，一个个张狂不已。看着这些营销号的微博，一个坐在电脑前的女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不告就好，要不然她这学期的奖学金就没了。更何况，她学的还是法律专业，要是背上案底，她岂不是白学了？果然嬴子衿只是说说而已，没什么本事。她就是知道素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好用法律为自己反击，才会肆无忌惮地造谣辱骂。女生得意洋洋，她打开了@嬴露薇官方后援会这个微博号，开始做新一天的打投任务，给嬴露薇增加流量和数据。而就在这时，沉寂了几天的西风律师事务所忽然发了一条微博。 057 全网直播告嬴露薇家粉丝三秒后，西风律师事务所又发了一条微博。女生看着第二条微博，得意洋洋的神情瞬间僵了。她木愣愣地看着屏幕，像是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浑身发冷。就这么短短一会儿，西风律师事务所已经自动被吃瓜路人顶上了热搜。 #西风律师事务所，神速打脸# 网友们高高兴兴地就要换个地方看热闹。但这次却没地方去了，因为紧跟着西风律师事务所那两条微博后，微博出现了新的社区公告。这一下，网友们更起劲了。女生好不容易才回神，发现她的账号果然登不上去了，冷汗涔涔。居然真的告了！这嬴家养女疯了吗？冷静，一定要冷静。女生强行让自己镇定，她抹了一把脸，准备去上课。但还没等她出去，宿舍门被敲响了。女生以为是舍友没带钥匙，把门打开后，人直接傻了。门口站着的，是两个警察。走廊里其他宿舍的学生都很好奇地往这边望，指指点点。警察一手拿出证明，一手拿出手铐， “田女士，你因为恶意造谣和辱骂他人，已经构成犯罪行为，涉嫌侮辱、诽谤罪，侵犯了他人的名誉权，情节严重，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青致一中。今天下午19班的化学课，化学老师因为生病请假了，把课件发给了课代表，让班里同学自行学习。不过化学老师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期待19班学习，还不如期待母猪会上树。但这次不一样了，经历了生物课之后，现在19班的学生就等着老师不在，他们好听嬴子衿讲课。真的是一种享受，学渣都能轻而易举听懂学会。所以接到消息后，学生们都欢呼了起来。 “嬴爹，体育课完了给咱们讲化学讲化学，你肯定会。” “真希望嬴爹把全部课程都讲了，那我明年肯定上帝都大学。” 江燃正迷迷瞪瞪睡觉，听见声音，踹了一脚身旁小弟的凳子：“我们化学学到哪儿了？” “哎呦燃哥，你不提，我都忘了咱们是个理科班，我们以前听过课吗？” “……” 江燃黑着脸，翻出了他从来没有带回家的化学书。嬴子衿撩了撩眼皮，不怎么想理这群傻小孩。她拿着ipad，视线锁着屏幕，眉微拧。 “咦，嬴爹，你也用STAR啊。”修羽在切菠萝，凑过来，“你要买什么？” 嬴子衿颔首：“还正在看。” 她正在看几场即将要进行的线上拍卖会，但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她需要的药材。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一般出现什么顶级药材，要么进到了华国古医界，要么就去了O洲炼金界。普通人，根本拿不到。但目前这两个地方，为了防止碰见老熟人干扰她养老，她是一个都不想去。上次她去傅家的时候，替傅老爷子扎了几个穴位，能够保证在几个月内，傅老爷子不会病发。还有一段时间。 “STAR他家服务挺不错的，有些淘宝上买不到的东西我就上STAR。”修羽给菠萝上插好牙签，“嬴爹，吃。” 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还有哭喊声。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放过我……” 这难听的声音有点吵。修羽掏了掏耳朵，探头往下望去，看到几个警察用手铐把应菲菲扣了起来，正在往外面带。其他同学也看到了。 “卧槽，应菲菲被抓了？她干什么了？” “警察亲自上门，排场好大。” “走走走，去看看。” “嬴爹，咱们也走。”修羽拉着女孩，“看热闹。” 教学楼前，应菲菲哭得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她死死地抱住栏杆，怎么都不愿意走。看热闹的学生不少，周围围了一片。 “听说是恶意诽谤和辱骂罪，要被关起来。” “不是吧？这也要关？” “你不懂法吧，就诽谤罪，情节严重要被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呢。” “知晚，救我，救救我！”应菲菲哭声更大了，“我不想被关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真的错了。” 钟知晚皱了皱眉。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管应菲菲。但应菲菲直接点了她的名字，她什么都不做也说不过去。钟知晚视线一扫，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嬴子衿的身影。她上前几步，叹了一口气：“表妹，菲菲……菲菲她已经知道错误了，她也是不清楚事实，再加上那次的打击太大了，才会迷了心窍。” 顿了顿，又淡淡地笑了笑：“做人留一步，都是同学，你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058 总有人喜欢自取其辱应菲菲的眼里流露出了希冀的光。钟知晚是钟家大小姐，嬴子衿是嬴家的养女。身份地位，一见高下。所以嬴子衿肯定会听钟知晚的话，让警方把她放了。 “警察叔叔。”嬴子衿看都没看钟知晚，她很有礼貌地朝着两个警察颔首，“干扰警方行动怎么说？” 两个警察都是中年人，家里也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得知应菲菲做的事情之后，都气得要命。得庆幸人家小姑娘心里承受能力强，什么事也没有。其中一个警察冷冷地看了钟知晚一眼，一点好感也无：“一并带走。” 敢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能随便揭过？ “小姑娘，你别怕。”另一个警察还出声安慰，“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你。” 嬴子衿双手插兜，站姿疏懒，微微点头：“谢谢警察叔叔。” 两个警察顿时父爱爆棚。瞧，多么乖巧的小姑娘。钟知晚万万没想到嬴子衿都没给她眼神，仿佛理她都是浪费时间。她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有难堪涌上心头，脸发烫得厉害。钟知晚抿着唇，克制着自己的不快情绪：“表妹，你怎么……” “我说你，叫谁表妹呢？”江燃踢着矿泉水瓶，就差一脚上去了，他冷笑，“少在那里套近乎，让我听见一次，青致你混不下去，懂？” 又一个想踩他头上的，做梦呢。偏偏，旁边的几个杀马特小弟也恶狠狠地叫了起来：“就是，这可是我们燃哥的嬴爹，你什么东西，也配叫表妹？” 江燃：“……” 艹。他校霸的名头已经名存实亡了。 “江燃，你！”钟知晚这下子是真被气得浑身发抖了，眸中有水雾浮上，含着泪，“你别太过分了！” 江燃嗤笑了一声，提着校服走了。 “啧，嬴爹，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这钟知晚喜欢江燃。”修羽摸着下巴，啧了一声，“可惜了，就江燃那个情商，她就算跑到他面前告白，他都以为她犯神经病了。” 嬴子衿微微沉默一瞬。她还真没看出来。可能她不懂小女生的心思。应菲菲见到连钟知晚都没帮上忙，她大哭：“嬴子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求你别告我。” 不清楚事情真相的路人大多同情弱者，见到应菲菲这个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 “是啊是啊，也是同学一场。” “要不然就这么算了……” “应菲菲，你别卖惨了，早干什么去了？”修羽指着应菲菲，“大家还不知道吧？就她，应菲菲，先是造谣子衿勾引江漠远，还在网上辱骂，说什么让子衿去死。” 她冷笑一声：“更别说上次的蜘蛛事件，这不就是杀人吗？我说，你们听过‘劝人大度，天打雷劈’吗？” 先前还替应菲菲说话的学生都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一出，目光瞬间变得厌恶起来。 “好恶心啊，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育她的。” “我见过她妈，说是豪门贵妇，其实是个泼妇，难怪了。” “不，我不要去，嬴子衿，求求你……”应菲菲哭成了傻子，被两个警察铐着走了。嬴子衿打了个哈欠，边走边吃菠萝：“走吧。” 修羽朝着钟知晚竖起一个向下的大拇指，也去操场了。同学们都纷纷散去，窃窃私语。 “钟女神是英才班的，知道事情真相，居然帮应菲菲说话，我滤镜裂开了。” “她还叫嬴子衿表妹呢，居然帮着外人，人家好歹是帮亲不帮理，她是不帮理也不帮亲。” 第一次，钟知晚在学校里接受到了这种审视的视线。平日里，学校同学对她都是倾慕的。又怎么会这样？钟知晚咬紧了唇，脸色发白。她捏紧了手指，跑着回到了教学楼。 ** 体育课是自由活动。嬴子衿靠在一棵树下，带着耳机听歌，然后给傅昀深发微信。傅昀深一向是秒回，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做什么。两秒后，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嬴子衿挑了挑眉。果然上了热搜也不好，她的微博人尽皆知了。嬴子衿正思考着该怎么安慰一下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 “嬴爹，闪闪闪开！” 嬴子衿抬眼，就看见一个篮球朝着她砸了过来。她也没躲，手抬起，就牢牢实实地抓住了篮球，随后单手那么一抛。篮球成弧线在空中滑过，“嘭”的一下，砸到了篮板上，落入了框中，再砸到地上，滚远了。 “……” 篮球场上的男生都看懵了。卧槽？这都能进？这隔了至少15米吧？三分球才6.25米。 “嬴爹这投篮技术貌似比你还高。”小弟惊呼，“燃哥，你篮球霸主的位置也不保了。” 江燃脸彻底黑了，咬牙：“你给我闭嘴！” 这几天，他已经自闭到不想说话了。就算是在帝都，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人。和嬴子衿比起来，帝都那些继承人算个屁啊。江燃气得踢了一脚篮球，揣着兜走了。 ** 应夫人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她家菲菲向来乖巧，怎么会进警察局？应夫人紧赶慢赶来到警察局，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是因为网上的一场诽谤纠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也不是什么事儿。 “警官，这点小事还这么麻烦做什么？”应夫人笑得矜贵，带着一股高傲气，“直接让对方给我们赔偿就好了，我也不多要，给个五十万吧，我们菲菲不能受委屈。”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静默了。负责录口供的警察放下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讽刺的口吻：“给你们赔偿？” 应夫人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生气：“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059 又一个马甲她可没有那么大度，放过欺负她女儿的人。何况，她也没狮子大开口，五十万根本不多。要是对方赔偿不了，她就把对方告到倾家荡产。 “这位女士，触犯法律的是你女儿。”外面一个女警察走了进来，神情厌恶，冷笑了一声，“想要不坐牢还要看人家肯不肯撤诉，还想要赔偿？” 哪里来的脸？果然是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应夫人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猛地拔高了声调：“你说什么？” 门口另一个男警察开口：“警局内禁止大声喧哗。” 应夫人瞬间就闭了嘴，气焰熄了。她高傲惯了，但也不敢在这里造次，只得伏低做小，细声细气：“警官，一定是误会，我们菲菲一向听话懂事，怎么可能触犯法律呢？” “肯定没什么事儿，我这就带她回去。” “让人去死，逼人自杀，恶意造谣，这是误会？”女警察都气笑了，“让你来不是保释你女儿，是通知你17号开庭，请做好准备。” “还要开庭？”应夫人尖叫，“你们疯了吗？” 女警察都懒得说了，拿出一张律师函，拍在了应夫人的面前。应夫人正要发火，结果她看见了律师函上的印章，手一抖，不敢置信：“西、西风律师事务所？” 远在沪城，她也知道这所帝都第一律师事务所。西风律师事务所自创立以来十几年，无一败绩，是律师界的神话。只要西风律师事务所出手，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也就是说，应菲菲必须坐牢。应夫人终于恐慌了起来，她哆哆嗦嗦摸出电话，拨通号码：“喂，老应，快快快，准备好银行卡，去嬴家求情，快啊……” ** 嬴子衿最后还是给19班上了一节化学课，讲的选修五有机化学。在她上次离开地球前，还没有有机化学这个名词。为了弥补这些年的知识缺失，她这一段时间都在学习。嬴子衿倒了一杯水，若有所思。跟这群傻小孩们在一起，倒还挺欢乐的，那就多给他们讲几节课。 “靠，嬴爹，你这小姑太白莲了吧？”一旁正在玩手机的修羽突然开口，“她这还想洗白？” 嬴子衿侧头。周围的同学也围了过来。棋乾传媒在第一时间转发了这一条微博，并发出了一则处罚公告。下面配了一张图，盖着公章。这下，嬴露薇的死忠粉们终于可以不用闭麦了。但路人可不信。 19班的同学们也无语，愤愤不平。 “服了，这种话也就粉丝才信吧？真想把这些粉丝的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唉，多正常，出轨家暴男也有粉丝，而且这事儿表面看来嬴露薇确实啥都没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嬴露薇在网上已经彻底坏了名声，不亏不亏。” 江燃冷笑：“要我说，直接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给她套个麻袋，打一顿就老实了。” “得了吧。”修羽斜了他一眼，“四大豪门可不是吃素的，一群人还捧着嬴露薇呢。” 嬴子衿没说话。她阖着双眸，在观看未来。现在，她已经能够预测到十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了。但太远的，还是一片模糊。不过她和嬴家之间的因果越来越弱了，只要这段因果完全消失，她就可以彻底脱离嬴家。左右她现在也已经从嬴家搬出去了，只要不在她面前跳，她能少动一次手。嬴子衿睁开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不过嬴露薇倒是在钢琴上有那么一点天赋。”一个小弟说，“好多人都说她是什么下一个那什么……对，O洲那个钢琴家，薇拉，因为她名字里也有个‘薇’。” “就她？”修羽不干了，大怒，“我音乐界女神也是她能碰瓷的？” 薇拉·霍尔，18世纪时期O洲一个著名钢琴家。因为每次演奏都会带着面具，又被称为“面具女王”，神秘到竟然没给后世留下一张画像。她只作了三首钢琴曲，但每一首是世界顶级难度。修羽可崇拜了：“嬴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音乐界女神，她太多厉害了，可惜我没生活在那个时代，见识不了她的风采，唉……” 嬴子衿稍稍沉默：“嗯，我认识。” 没一个人注意到，她说的是认识，而不是知道。手机“滴”了一声，是微信，一条新的消息。嬴子衿看了一眼，挑挑眉，起身往外走。 060 嬴小姐的事情，你们没资格插手一边走，一边回消息。嬴子衿敛了敛眸，把手机放回兜里。江燃看到了，他手一撑，从桌子上翻过去，快一步堵在了教室门口。他朝着女孩抬了抬下巴：“我说，你上次答应和我再打一场，什么时候？” 嬴子衿停住脚步，凤眼眯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秒：“你先吃好点，锻炼锻炼身体。” 江燃：“？” 他这肌肉还不发达？ “怕你到时候体力不支。” “……” 小弟们眨巴着眼，不知道该挺谁。但不管如何，还是爹说得对！修羽幸灾乐祸：“我看是，万一你和嬴爹打的时候，晕了还得我们给你扛回去。” “你也闭嘴！”江燃气得不行，“老子可是练过……” 修羽皱眉，看着他摇摇头。江燃收了声。倒是忘了，这里可不是帝都，不能随便提，要不然会给他身边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吃，我们现在就打。”江燃脱下校服外套，“我这次肯定不会输给你。” 他要讨回他身为男人和校霸的尊严。嬴子衿抬手，轻而易举就将他从门口推开了，看起来什么力气都没有用。 “今天没时间，有事。” 江燃一愣：“什么事？” 女孩已经出了教室，疏懒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宠物店，买猪。” 江燃：“？？？” 他居然还没有一头猪重要？猪有他帅吗？ “燃哥，看开点。”小弟上去安慰，“自从嬴爹来了咱们班之后，你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你要认清楚这个事实。” 江燃脸黑如锅底。修羽把化妆包放进抽屉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出来出来，聊个天。” 江燃表情臭臭地跟着修羽出去了，留下一群小弟们面面相觑。两人来到教学楼顶上的天台上。 “还好我阻止了，你是想让人都知道你修炼了古武？”修羽瞥了他一眼，“而且，你体内的内劲一直不稳，用药压制也不能长久，少用。” “我知道。”江燃扯了扯校服领口，很暴躁，“你就不觉得奇怪，我一个练古武的打不过一个普通人？” “哦，不奇怪，嬴爹那么厉害，你打得过才怪了。” “……” 江燃再一次自闭了。 “在这里少提古武。”修羽说，“虽然沪城离着帝都有一千多公里，但这里肯定有他们的眼线，你小心点。” 江燃闷闷：“知道了。” ** 另一边。应父和应夫人知道嬴子衿只是一个养女，没什么权力。现在嬴震霆不在，真正的主事者是钟曼华和嬴老夫人。他们也就根本没想着去给嬴子衿道歉，而是去求钟曼华和嬴老夫人去了。嬴老夫人这次知道，这短短几天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手中的拐杖重重捶地，冷笑一声：“曼华，你这女儿什么意思？居然要告薇儿的粉丝？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钟曼华坐在沙发上，抿唇不语。嬴老夫人这话让她很难堪，也很生气。毕竟嬴子衿其实不是养女，而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嬴震霆说了，不能透露半分，她也只能闭上嘴。 “你让她现在就撤诉。”嬴老夫人寒着脸，“就这么点事情闹上法庭，像什么样？” 侄女告小姑的粉丝？传出去都让人笑话。豪门圈里，嬴家还要不要脸了？而且，嬴子衿只是一个养女，在豪门里地位还不如私生子，也能踩到主人头上去？她看那些个粉丝没什么问题，忠心护主，挺好的。钟曼华僵在原地，没第一时间应。自从嬴子衿转班之后，就从嬴家搬了出去，也不住校，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她亲生女儿住哪儿。真是太讽刺了。她不可能给嬴老夫人说她连嬴子衿找都找不到。去青致？被一群学生拦着，更没脸。钟曼华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妈，这事儿……” “行了，看来你是不愿意了。”嬴老夫人都不想听她把话说完，她拄着拐杖起身，“我这个老婆子跟你们去警局走一趟。” 听到这话，应父和应夫人大喜过望：“谢谢老夫人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嬴老夫人摆手，“你们放心，她一个养女翻不出天去。” ** 第二次来到警察局，应夫人又恢复了之前的趾气高扬。嬴老夫人都来了，他们家菲菲肯定没事。应父进去的时候，却是愣了愣。因为他竟然看见了不怎么在外现身的局长，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嬴老夫人可不在乎这些，她直接上前：“应菲菲这件事情，我们自己私了，不上法庭。” 周围几个警察都一愣。先前那个女警察皱眉，正要开口，却被局长抬手拦住了。他看向嬴老夫人：“私了？请问您和原告的关系是？” 嬴老夫人的老脸一躁，语气却强硬至极：“我是她奶奶，我要撤诉，不行吗？” 女警察没忍住：“你居然是她奶奶？那你孙女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还带帮着外人踩自家人的？她三观都要碎了。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嬴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她又重复了一遍，“警官，现在就撤诉，把人放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讲究公正行事。”局长很客气地笑了笑，带着几分讥讽，“嬴小姐的事情，你们还没那个资格插手。” 061 他和她靠得太近了这话一出，应父和应夫人都有些傻眼。嬴老夫人更是不可置信，脸更燥：“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明晃晃打她的脸？局长颔首，也没生气：“就您听的意思。” 嬴老夫人怒火直冒，她又重重强调：“我是她奶奶！” 局长依旧彬彬有礼，哪怕是说着有些粗俗的话：“您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嬴老夫人气得脸都扭曲了，更多的是难堪和尴尬。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闭过气去。在沪城，她一直是受人尊敬的，什么时候被这么嘲讽过？ “让他们出去。”局长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嬴老夫人也没能再倚老卖老，就这么被赶了出去。她站在警察局门口，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的脸都没了，嬴老夫人哪里还有闲心情去管应菲菲的事情，上车自个儿走了。 “老公，怎么办？”应夫人慌得不行，“嬴家出面都没用，菲菲岂不是坐定牢了？” 应父脸色阴沉，听的这话，直接甩了应夫人一个巴掌：“蠢货，你知道那位局长是什么人吗？” 应夫人被打蒙了，捂着脸，愣愣地回不过神。 “他是帝都那边调下来的，平常都不在沪城。”应父咬牙切齿，“连他都亲自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他可不会去嬴家求情。应夫人大惊失色：“可、可那只是一个养女，怎么会……” “都是你惯出来的！”应父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冷笑，“你就祈祷着这件事情不会殃及应家吧。” 应夫人呆立在原地，大白天的，却浑身发冷。她终于意识到，她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 警局内。女警察去而复返，挺奇怪，问：“局长，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帝都有两个家族都插手了？” 要不然，哪里来的勇气要替人家小姑娘撤诉？估计吓都能吓死。 “没有帝都插手，这事儿也不可能让他们私了。”局长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网络暴力一个小姑娘，真好意思说不是什么事儿。” 女警察赞同，又问：“局长，要不要给小姑娘找个心理师开导一下？就怕她有什么心理阴影。” 她一个成年人，看了微博上的那些言论，都接受不了。何况一个小姑娘？ “有人去联系了。”局长点点头，“你去整理一下口供，然后发给西风律师事务所。” 女警察下去工作了。局长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嬴小姐，您好，嬴家的那位老夫人刚才来了一趟，给您说一声。” 宠物店内，嬴子衿眉梢微扬，倒是没什么意外：“好，谢谢您了。” “不谢，应该的。”局长又说，“过几天会有帝都的一个心理师来沪城，您可以见一见。” 并不是只有有心理疾病的人才需要心理师，心理师也可以帮学生缓解学习上的压力。 “嗯，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嬴子衿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面前的宠物猪上。只有巴掌大小，肉嘟嘟的，连小小的猪蹄都是嫩粉色。软软的鼻子翘起，有两颗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眨巴来眨巴去。还用耳朵蹭了蹭她的掌心。旁边的店员在热情地介绍：“小姐，这是茶杯猪，店里卖的最好的一款宠物，它是塔姆沃思猪和格洛斯特郡花猪杂交而成的，在O洲那边很受贵族们的欢迎。” 嬴子衿颔首：“就它吧。” 研究表明，全球十万多钟动物里，猪的智商排在第十，有3—4岁婴幼儿的水平，不仅聪明，还很温顺。所以她还挺喜欢猪的。傅昀深她旁边，在逗一只小豚鼠，闻言抬了抬头。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看见她轻垂的睫羽。他只要再靠近一寸，就能够触碰到她的小臂。这个时候的她给他一种很鲜活的感觉，不再像平素那般冷漠了。让人想起清晨的光，午后的风，夜晚的月。像是有白色的泡沫从她的凝脂般的肌肤上冒出，全部落在他的手上，柔柔软软。傅昀深眼睫垂下，稍稍后退了一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密。很绅士。一只茶杯猪并不便宜，能这么快就卖出去，店员更热情了：“小姐，您可以给它起个名字，我去给您办手续。” 嬴子衿揪了揪茶杯猪的小耳朵，想得还挺认真：“就叫慕慕吧。” “思慕的慕？”傅昀深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睫，“小朋友，早恋可不好。” 他还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操心。 “不是，这是我好朋友的名字。”嬴子衿端详着茶杯猪，若有所思，“我觉得它某个方面的特质跟她挺像，可以睹猪思人。” “嗯？”傅昀深饶有兴致，“什么方面？” 嬴子衿摸了摸茶杯猪的头：“傻得可爱，能吃。” 傅昀深：“……” 可以，是亲闺蜜。不过最后，嬴子衿还是取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嘟嘟。嘟嘟只有两个月，走路还走不稳，会晃来晃去。嬴子衿抱起嘟嘟，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傅昀深落后她一步，瞥了一眼自己那款老实的大哥大手机。上面是才发来的信息，没有署名，是个空号。傅昀深没回，重新将手机放好。江老爷子曾经救过他，他不可能把江氏集团都毁了。不过—— 傅昀深桃花眼扬了扬。把江漠远拉下执行长的那个位置，倒是可以。 ** 江氏集团的股票动荡了整整五日，就这短短的时间，损失直接高达十个亿。就在整个高层都快绝望的时候，股票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江氏集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可对方却能随意操控江氏集团的股票，这让每个股东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但好在江氏集团的底子够厚，换成别的小家族，会直接破产。然而，即便这样，江漠远的威信也受到了大大的冲击。不少股东都质疑他到底还有没有能力在执行长的位置上继续做下去。江漠远甚是烦躁，他将几分文件扔在桌子上，想要休息，却头疼得厉害，连闭眼都做不到。尤其是在知道这几日微博上发生的事情后，心情更差了。他点了一根烟，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下方，缓缓吐气。视线随意地转着，几秒后，他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漠远怔了怔，眉皱了起来。怎么会是…… 他有些不确定，又看了过去。 062 还有什么是嬴大佬不会的？但就在他去看第二眼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已经不见了。马路上车辆来往，川流不息。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江漠远眸光沉了沉。他不认为他看错了，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来沪城做什么？江漠远掐灭了烟，心事重重，整个人更加烦躁。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江漠远回神，将烟头放进烟灰缸里，重新坐回座位上：“进来。” “三爷。”秘书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画屏小姐在楼下，请您下去一趟。” 江画屏？听到这个名字，江漠远还挺意外的。虽然江画屏是他二姐，但因为江画屏很早就去了帝都，他们之间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两人又是同父异母。江老爷子一共有过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刚嫁进江家没多久就过世了，江画屏是江老爷子第二任妻子生的。江漠远皱皱眉。虽然不清楚江画屏的来意，但他还是下去了。江氏集团大厦一楼旁边，有一个露天咖啡馆，员工在休息期间可以免费在这里喝咖啡吃茶点。江画屏就在最外面坐着。一身青瓷色旗袍，配着白皙手腕上的浅绿镯子，姿态静雅。仿佛倾泻了一帘江南烟雨，雨声泠泠。江漠远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交叠，语气疏离：“有事？” 江画屏放下茶杯，并不在意他这个态度，直接开门见山：“听说，是你将嬴子衿那个小姑娘，从清水县带到沪城来的？” 江漠远神色变了变，有些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知会你一声，这个小姑娘呢，我很喜欢。”江画屏扬眉，浅浅地笑了笑，“我正打算收她为干女儿，见不得她受委屈，你要是再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上一任江老夫人是江南人，所以江画屏也是一口吴侬软语，但她骨子里偏偏还有江老爷子年轻时的那种杀伐之气。柔中带狠。江漠远眼神陡变，半晌，冷笑一声：“我欺负她？” 他松了松领结，神情漠然：“你才回到沪城没几天，别耳听为实，我也不想多和你计较，被欺负的、受委屈的人一直都是露薇。” “她一来就被接到了嬴家，受委屈了？” 江画屏笑吟吟：“你开心就好，毕竟天生眼瞎也不是你的错。” 江漠远面色更冷，根本不想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江画屏并不动怒，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还好不是一个妈，要不然我都怀疑我的智商了。” 如果不是这几天的一场网暴，她可不会闲得慌来找江漠远。毕竟，她对江漠远母子都没什么好感。江老爷子也去的早，她对江家更没什么感情了。江画屏重新倒了一杯茶，接着看时尚杂志。 ** 青致中学的办事效率迅速，应菲菲的开除很快通知就下来了。校长为了让学生们引以为戒，专门贴在了校园公告栏上，并让每个班都去观看。修羽拿着一沓报名表走进班，随手往讲台上一扔：“艺术节快要到了，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报名，没有就卖给收废品的，然后给咱们嬴爹买包薯片。” 作为全国排在前三的学校，青致中学很注重学生素质的全面发展。即便是艺术节，也会大操大办，还会请来业界内有名的艺术家，并给获奖的学生发放大额奖金。对于在绘画、书法、雕刻、音乐、舞蹈等方面有天赋的学生，艺术节是不可能错过的机会。不过，19班的大部分学生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合唱比赛都不会参加。因为19班的情况太过特殊，校长也不好说什么。嬴子衿正靠在椅子上阖眸休息。修羽走过来：“嬴爹，你参加艺术节的那些比赛么？” 嬴子衿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去。” 她昨天又去了一趟绍仁医院，帮着看了几起病例。对她来说并不棘手，但还挺累的。她的身体目前还是太过虚弱了，一年之内抽血那么多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补回来的。所以导致在这一段时间内，她都很嗜睡。如果动用太多次神算的能力，身体还会受到损伤。好在现在是21世纪，没有古O洲时期的祸患多。 “不去就对了。”修羽点点头，啧了一声，“就好比这个书法比赛，第一名才十万，这不就是打发……” 话还没有说完，她手里的报名表就被抽走了一份。女孩睁开了双眸，眼睫上还沾着水雾，嗓音低哑，朦朦胧胧的。 “嗯，我去。” 修羽：“……” 她万分不可思议：“不是吧嬴爹，你有这么缺钱？” “挺缺。”嬴子衿拿起了笔，开始填写报名表。她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单单是一株稀有药材，价格就在千万以上，还是有价无市。写个字就能有十万块，比治病轻松。不要白不要。修羽挠了挠头：“嬴爹，你要报什么？” 她好奇地凑了过来，就看见报名表上除了跳舞唱歌等需要现身的比赛项目之外，全部都被画上了勾。修羽：“……” 卧槽，这还是人吗？她发现她可能还是低估了他们嬴爹的实力。修羽目光下移：“嬴爹，油画你都会？” 油画是西洋画的一种，起源于O洲，后来才传入华国。为了陶冶情操，大部分豪门名媛学的都是国画。会油画的，少之又少。 “嗯。”嬴子衿随口，“以前跟着奇诺学过。” 听到这个名字，修羽沉默了一下，半晌，她由衷道：“爹，你真幽默。” 她不喜欢学习，但对艺术挺感兴趣，知道不少历史上的名人。奇诺·冯是古O洲时期的一个美术家，极负盛名，留下了不少画作。他的风格很独特，还没人模仿得来。但也已经死了几百年，骨头都成灰了。嬴子衿挑挑眉，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好了。”嬴子衿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算了一下她动动手就能有几十万，于是对青致有了很高的好感。很大方的一个学校。真好。修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嬴爹，你老实告诉我，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 “嗯？”嬴子衿抬头，懒懒的，“那挺多的。” “譬如？” 嬴子衿颔首：“譬如我不会做好吃的小饼干。” “……” 修羽看了闷头大睡的江燃一眼，忽然有些同情他。非要跟嬴爹这个变态比，难怪自闭了。人比人，气死人。修羽收好报名表，交到了艺术组办公室。 ** 嬴露薇坐在青致校门外的一家奶茶店里，焦躁不安。今天是3月15日，后天就是庭审了。虽然说她将自己完美地洗白了，但是嬴子衿告她的粉丝，不就是朝着她脸上扇巴掌？这让她的朋友都怎么看她？而且，还有几个未成年粉丝的家长怪她恶意唆使粉丝，说要告她，强行被她用钱摆平了。嬴露薇蹙蹙眉，心中很不快。她总觉得自从嬴子衿上次在医院醒来后，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对了。难道是因为她逼得太紧了，导致嬴子衿那么一个沉默内敛的人也爆发了？可是不逼不行，夜长梦多，她总怕出什么事情。 “妈，怎么办？”嬴露薇抿了抿唇，“小衿不肯撤诉，我们又打不通关系，这要是真开庭了，以后在沪城，嬴家的脸……” 和钟曼华一样，嬴老夫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为了面子，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都可以牺牲。听到这话，嬴老夫人脸色一沉：“薇儿，放心，这事儿绝对不会闹到法庭上去。” “可是……”嬴露薇迟疑了一下，很为难，“我们连小衿的人都见不到。” 她是真没想到，嬴子衿能有那个魄力直接搬出嬴家，什么东西都没拿。离开了嬴家，没钱没势，还怎么活？ 063 就是这么嚣张难不成就靠着傅昀深那个纨绔公子哥？能有多长久？再一想起江漠远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嬴露薇更是心慌意乱。虽然她也知道是股票动荡导致江氏集团损失了很多的缘故，可她还是有点怕。本来因为她患有血友病，江老夫人就对她不是特别满意，但看在她是沪城第一名媛的份上，还是同意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在她嫁进江家之前出岔子。这次的微博事件虽然影响不了她在名门贵族圈的地位和名声，但总会有人闲言碎语。嬴老夫人也是老来才得了嬴露薇这么个女儿，嬴家全家都是放在心尖上宠，根本舍不得嬴露薇受半点委屈。 “还没打通电话？”嬴老夫人看着一旁的钟曼华，冷讽，“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养不熟！” 嬴家是不在乎多养一个人，但非要收个养女，实在是烂好心。要她说，献多少血，给多少钱。两清最好。要不是事关嬴露薇，嬴老夫人才不会屈尊来到卖奶茶的街边小店。钟曼华也烦躁得很。她的电话已经被拉黑了，就算换个号码过去，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刻，嬴子衿就直接挂了电话，接着拉黑。她硬着头皮去找钟老爷子，想让他出面，也碰了壁。钟老爷子直接就把她大骂了一顿，说她不识好歹、亲疏不分，她哪里还有脸再去找？ “妈，别急别急。”嬴露薇安慰嬴老夫人，“小衿和大嫂生气呢，您可别怪大嫂。”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笑了笑：“现在是五点四十，还有十分钟青致就放学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肯定能够见到小衿。” 嬴老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钟曼华，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还是薇儿你懂事。” 嬴露薇没再说话，视线一直锁定着校门口。不论用什么办法，她必须要让嬴子衿撤掉诉讼。 ** 睡了一节自习课，嬴子衿才养足了精神。刚好也到了放学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她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也没收拾书，只是将书包挂在肩头，拿起校服外套，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教学楼下的公告栏旁，学生会的人正在装饰板报。钟知晚是组织部部长，抱着文件夹，正指挥着。她将发丝挽在耳后，余光一转，不经意间地瞥见了从正前方楼梯口转出来的女孩。修长的腿，纤细的腰，每一处的弧线都恰到好处的完美。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松松散散，露出明晰的锁骨，肌肤温软。堪称绝色。惹得每个年级的同学都频频回头去看，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走了。钟知晚低下头，眼神凝了凝。文宣部部长是个女生，艳羡不已：“嬴子衿变化可太大了，以前她老低着头走路，都没发现她这么好看。” 漂亮到已经让人连升起嫉妒之心想法都没有了。钟知晚神色淡淡：“别看了，快点忙完回家了。” 女生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又八卦了起来：“话说，嬴子衿竟然也报名参加这一次的艺术节了。” 钟知晚蹙了蹙眉：“她报名参加艺术节了？” “不仅报名了，还报了好几个项目呢。”女生说，“除了书法和国画，她连油画都报了，也太厉害了吧。” “你想多了。”钟知晚摇了摇头，“她大概是缺钱了。” 女生一愣：“缺钱？” “她和我姑姑吵架了，离家出走呢。”钟知晚心不在焉地在纸上画着什么，“可能是见艺术节的奖金丰厚，想要试一试吧。” 她可不认为，嬴子衿会什么艺术。无论是书法还是国画，要想有造诣，除了有天赋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好老师。可小县城的人，哪里有那个财力去请知名大师。 “这样啊……”女生觉得挺可惜，“我还以为是她会才报名的呢。” 钟知晚眼睫垂下，半晌，忽然说：“你把艺术节的报名表给我一张吧。” 女生惊讶：“知晚，你要报名？你不是看不上这些？” 钟知晚不缺钱，也不需要借着艺术节当跳板去接触艺术大师们。毕竟她从小就接触了这些，钟家也请了最好的老师。钟知晚淡淡一笑：“没什么，玩玩而已。” ** 嬴子衿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很官方的语气。也没有署名。嬴子衿正要回一个“没空，谢谢”，她眯了眯眸子，眼前突然拢过一层白雾。有未来的画面辗转而过，又很快消失。她手指顿了顿，眉梢挑起，改变了主意。那边回得很快。嬴子衿握着手机在等红灯，她视线微微一偏，就看见了从路对过冲过来的嬴露薇。 “小衿！” 女孩直接侧身避开。嬴露薇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手也僵在了空中。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唇边带笑，很担忧：“小衿，你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嗯，理解。”嬴子衿颔首，“担心你没有活体血库了会死。” 嬴露薇的笑容这下维持不住了，一贯柔和的表情也有些碎裂。她根本没想到，嬴子衿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尤其是现在等红灯的学生不少，好几个都听见了这句话，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芒刺在背，让她如坐针毡。嬴露薇抿抿唇，压低声音：“小衿，你对我有怨言我都不在乎，但妈和大嫂都在那边等着你呢，你能不能去见一见？” 她都想好了，如果嬴子衿拒绝，周围这么多人，她完全可以利用亲情道德绑架。然而，出乎嬴露薇意料的是，嬴子衿看了她一秒后，说了声“好。” 嬴露薇想好的话全部都被堵住了，她掐了掐掌心，有些不甘心地带着女孩往奶茶店走。这个时候奶茶店人不少，大多数都是青致的学生。因为微博上的事儿，青致现在已经没人不认识了嬴子衿了，毕竟颜值实在是太绝，根本不可能被忽略。钟曼华和嬴老夫人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旁，有些束手束脚。 “终于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嬴老夫人早就不耐烦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桌，“还让薇儿亲自去请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钟曼华很难堪：“妈，您别在这里说，有什么事回去……” “就在这里说。”嬴老夫人不依不饶，冷笑，“丢脸的又不是我们。” 这一声，惊动了不少顾客。他们都看了过来，又诧异又惊愕。青致的学生认出了嬴露薇，窃窃私语。 “那不是嬴老师吗？她和嬴子衿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我就听英才班那边说，嬴子衿和嬴家的人吵架了，闹离家出走，都请不回来的那种。” “啊？不会吧，她不是养女吗？还能这么任性？” 嬴露薇努力地压着唇边的笑，面上却是道：“妈，大嫂说得对，我们还是回家……” 话还没有说完，三人面前就被扔了一张清单。上面标注了某年某月献血多少毫升，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嬴露薇一愣，心里突然涌起了恐慌。 “既然想见我，顺便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嬴子衿抬眼，“Rhnull黄金血无价无市，我算你们两万五100ml。” 听到黄金血的时候，嬴露薇的脑子嗡了一下，她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嬴子衿接着说下去。 “这一年，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强行让我抽血十三次，每次200ml，合共六十五万。” “……” 整个奶茶店在瞬间寂静了。嬴子衿单手插兜，语气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己：“给你们三分钟，现在，打钱。” 064 嬴家灰溜溜地走了这么一句话落下，别说嬴露薇、嬴老夫人以及钟曼华，周围的路人都听傻了。如果说先前只是因为无聊看热闹，现在是彻底震惊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角落里，女孩背对着他们站着的。她穿着校服短袖，肌肤几尽透明，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显然是长久的气血不足，身体亏空过度。 “卧槽，我还以为这是一家人，女儿和家里吵架了，正在发脾气，敢情这小姑娘只是个提供鲜血的工具？” “一年抽血十三次？太丧心病狂了吧，我去献血，医生都说半年一次最好，三个月都会伤身体，这……” “估计这家人是想着死不了就行，恶心，真恶心。” 路人们知道嬴家，但大多不认识嬴家人。可青致的学生们不一样了。因为嬴露薇本就是青致的名誉音乐教师，他们都去听过课，所以受到的冲击更大。 “不会吧，嬴老师怎么是那种人？以前我有幸上过她的课，她很温柔啊。” “你没看前几天的微博？本来就挺有猫腻的，她有血友病能理解，但是这让嬴子衿给她白白献血，啧啧，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我听英才班的人说嬴子衿以前上课上着上着就睡过去了，抽血抽的吧？” 奶茶店里一阵嘈动，有人举起了手机，开始拍照，“咔嚓”声此起彼伏。嬴露薇面上的血色迅速消失了，变得惨白一片，嘴唇也狠狠地颤了起来。她惶惶抬头，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厌恶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嬴露薇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想要立马将女孩的嘴死死捂住，但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敢？嬴子衿她怎么敢直接说出来？！嬴老夫人又惊又怒，气得头昏脑胀，她捂着心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嬴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嬴子衿抬了抬下颌，神情波澜不惊：“上面给了银行卡号，速度点。” “反了……”嬴老夫人手指颤抖，“简直是反了！” 一个养女，竟然敢这么嚣张。简直是尊卑不分！嬴露薇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恐慌，她声音颤抖，勉强笑了笑：“小衿，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谈钱伤感情了。” “而且，小姑也没强迫你呀，怎么就成让你强行被抽血了呢？” 嬴子衿偏了偏头，声线疏冷：“不愿意，不想，别废话，打钱。” “住口！”嬴老夫人震怒之下，忘了这是公共场合，“谁管你愿不愿意，进了嬴家，享了荣华富贵，还能什么都不付出？” 一言惊起千尺浪，周围人震惊于嬴老夫人的无耻。 “这老太婆脸太大了吧？给荣华富贵就能逼人家献血？” “我查了，Rhnull血可以给任何血型的人输血，所以被叫做黄金血，真的是无价无市，嬴家什么玩意儿，仗着有权有势就这样？” “忍不了了，什么三观，我给你五百万，你把你胳膊卸了给我好不好？” “要我说，六十五万都要少了，嬴家不是四大豪门吗？怎么也得给个几百几千万吧？” 嬴老夫人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骂，她脸涨得通红，心口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妈，你别说了。”嬴露薇脸上火辣辣得疼。她知道再这么下去，会更丢脸。于是只得拿出手机，用网上银行迅速转过去了六十五万的十倍。嬴子衿看了眼短信提示，没再理，转身走了。 “她、她……”嬴老夫人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又被气得心疼。他们是要让嬴子衿撤诉，结果不仅没成，反而被卷走了几百万。在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