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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抹脖子的手势。 泰勒家主这回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看他这小样,还四大财阀呢。”二长老不屑一顾,转头,“老大,你说我出去,说不定还能够占山为王,到时候就可以给我儿子找个漂亮的女朋友了。” 大长老:“……你闭嘴吧。” 宾客们入席完毕后,吉时一到,婚礼也正式开始。 “一拜高堂——” 傅昀深和嬴子衿先是对着素问、路渊和温风眠拜了拜。 又转身,在玉绍云猛然愣住的目光中,拜了他和傅流萤的牌位。 傅昀深没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认下了这个父亲。 斯人已逝。 眼前的人才更需要珍惜。 “不是一拜天地吗?”江燃挠挠头,“难不成我记错流程了?” “不是你记错流程了,是阿嬴的结婚流程不一样。”凌眠兮睨了他一眼,“你倒是说说,这天地敢让他们拜吗?” 江燃:“……” 不敢。 这拜下去之后,天地怕不是要吓得四分五裂。 司仪又开口:“二入洞房——” 傅昀深蓦地握紧她的手,勾了勾唇:“嬴小姐,我有些紧张。” 虽然这么说,他声调很是散漫。 “紧张什么?”嬴子衿瞟了他一眼,“洞房前,还要给爸妈敬敬酒,在此期间,你可以缓缓。” 傅昀深若有所思:“说得也是。” 两人给素问几人敬完酒后才离开。 “大家吃吧。”素问抬了抬手,“小情侣的家事,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西奈一边吃,一边出神。 她变小的这十年,让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西奈抬手去夹鱼肉,却和另一双筷子碰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指也有了轻微的触碰。 滚烫滚烫的。 这样的温度,西奈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 他没像以前一样怼她,说“小孩,怎么和我抢菜呢”。 而是移开了筷子,将那块鱼肉让给了她。 西奈一怔,下意识地转过头。 恰巧坐在她旁边的诺顿也侧着身,垂眸看着她。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深沉,仿佛没有彼岸的大海,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一个太过神秘的男人。 西奈跟着他生活了近半年之久,也无法看透他。 几秒后,仿佛陌生人一样,两人都移开了视线。 西奈低下头。 ** 新房里。 窗户上贴了红色的剪纸,旁边是点燃的红烛,以及交杯酒。 交杯酒喝完之后,嬴子衿开口:“我有些紧张。” 她仍然是平缓的声调,没有什么起伏。 如果不是这种近距离能够观察到她轻颤的翩长眼睫,傅昀深也会以为她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沉着冷静。 “不用紧张。”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处,慢慢带着她躺在床上,声音带着哄诱,“小朋友,放轻松。” 他的手像是跳跃的音符一般,牵起了一串串电流,酥酥麻麻。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移到前方,开始解扣子。 一分钟过去,扣子终于解开了十颗。 “这婚服,脱起来也挺麻烦的。”看到这一幕,嬴子衿挑挑眉,“眠兮和灵瑜一起,都帮我穿了半个小时。” 她作为神算者来地球的时候,会穿一身黑袍。 除了习惯之外,也是因为方便。 那个时候不管是O洲的中世纪,还是华国的古代,穿衣服都是里一层外一层,十分麻烦。 现在她倒是挺感谢这件繁复的衣服,能够给她一些心理准备和缓冲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傅昀深的手再度扣住她的腰,唇也被他咬住,一点一点地深吻下来。 随后他手上内劲迸发。 “咔嚓咔嚓——” 一身价值二十万的婚服,就这么变成了碎片。 他的内劲控制得十分巧妙。 不仅没有让她有任何触感,但还是震碎了她的衣服。 “不解了。”傅昀深低下头,嗓音在唇间落下,“麻烦。” 嬴子衿终于:“……” 这个男人,他是真的不讲武德。 傅昀深再度抬手,内劲隔空灭了红烛的光。 灯也在这一刻暗了下去,红色的床帘落下,影影绰绰。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与此同时。 帝都。 第五家祖宅。 西泽还在院子里坐着。 他没去现场,但在看直播。 第五月昏迷了快一个月了,但气色在慢慢转好。 这个世界上,有谁敢算贤者世界,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虽然共生了,反噬也不是一般的大。 第五风和第五雪出去办事,院子里只剩下了第五花。 这些天,西泽也和第五家的几个小辈熟识了。 他甚至有点喜欢上这里的隐居生活。 “月月从小就怕疼。”第五花叹了一口气,“以前她被院子里的大鹅都会追的嗷嗷叫。” 西泽想象了一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鹅追的场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第五花诧异:“洛朗先生?” “没什么。”西泽握拳掩唇,低咳了一声,“是她的性格。” “可不是吗?她从小就皮。”第五花想了想,去书房里,翻出了几个相册,“你看,她三岁的时候就上树捅马蜂窝,最后被蛰成了大面包,屁股都被蛰了。” “她又是我们中最小的,谁也不忍心责骂她,最后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这张照片上第五月还是一个小豆丁。 西泽耐心地看。 她拥有的是平凡的童年,过的也是平凡的生活。 即便到现在,西泽也无法想象出当时第五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选择义无反顾地赴死。 她十八岁的年纪,却能够说出“保家,卫国,护天下”这样的话。 让他都有些惭愧。 “我去古医界拿些药材。”西泽站起来,“希望她月底能够醒来,还能够赶上老大在帝都的婚礼。” 第五花这下也清楚了,嬴子衿就是第五月的师傅。 她平常也看娱乐新闻,还真没想到嬴子衿的卦算也这么强。 “麻烦了,洛朗先生。”第五花把他送出去,“其实你没必要在这里,我们都看着月月呢。” “闲而已。”西泽淡淡,“平常我也没什么事情做。” 第五花点了点头,也就没说什么。 西泽还没有回来,第五家又迎来了一批客人。 几个人都穿着古式长袍,手上还拿着罗盘。 衣服的右上角,绣了一个罗字。 风水卦算界,罗家! 第五花眼眸微眯:“诸位,是有什么事情?我家长辈目前都不在。” “无妨无妨,我们等一等。”一个中年人微微地笑了笑,“在下罗休,现任罗家家主。” “我们是来和川老先生商讨当初定下的婚事,和月小姐的娃娃亲。” 原本他们就不是十分满意和第五月的婚事。 第五月以前干啥啥不行,连八卦都不会。 直到后来第五月突飞猛进,罗家这才放了心。 可谁知道,第五月再一次回来,昏迷不醒了。 他们观察很久了。 第五月至少昏迷了半个月。 虽然是没有去医院,但的确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卦算者要是出现突然昏迷或者其他严重状况,就证明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寿元也即将走向尽头。 第五月要是没做什么强行更改因果的事情,怎么会严重至此? 罗家怀疑,第五月是走了歪门邪道。 而现在第五家又逐渐式微。 等到第五川先去,还有谁能够撑起第五家? 否则到时候第五家缠上他们,还没办法脱身。 第五花眼神一凝:“和月月的娃娃亲?” “不错,这婚事,我们不要了。”罗休直接开口,“或者,她也可以进罗家,只不过不能是正室。” 一个植物人,罗家还是有多余的闲钱照顾。 番外05 诺顿和西奈 第五花皱眉。 她倒是听第五川提起过这件事情。 第五月出生后没多久,他们的父母就双双去世了。 卦算者一向寿命短,更不用说第五家因为第五少弦曾经算过嬴子衿的缘故,寿元减少得更快。 第五川也是怕他故去之后,没人照顾最小的第五月,所以专门联系罗家。 娃娃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安排的。 只不过这些年因为第五家式微,两家已经没有什么交流了。 第五花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若非罗家主动上门来要求取消姻亲,第五花根本没那个记性专门去记。 但眼下这个时间点来退婚,罗家打得什么注意,不言而喻。 退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羞辱第五家。 这婚一旦退了,第二天卦算界就会传遍第五家的丑闻。 第五花冷笑:“罗家主是看月月昏迷,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花小姐此言差矣。”罗休神色平静,“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你们第五家如今在卦算界的地位自己家还看不清吗?” “试问你们除了川老先生外,还有一人能够撑起第五家吗?” 第五花神情微冷。 卦算这一条路,别说什么努力,也没有什么勤能补拙,看得就是天赋。 也只有天赋。 不得不承认,第五家确实越来越落后了。 “花小姐,我也提了,我们罗家可以把月小姐接进来。”罗休又说,“但是不能拜天地,也不能对拜,更不能记入我罗家的族谱。” 风水世家反而对定亲这样的事情看得极重。 本就处在这个圈子,自然都信因果报应一说。 必须要解除姻亲,破开因果,罗家才能够顺利脱身。 第五花都气笑了,她冷冷:“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等我家长辈回来之后,罗家主再来吧。” 她按住门,客气疏离:“我第五家庙小,就不送了。” 罗休眉头一皱。 他看不上第五月,但对第五川这个曾经闻名卦算界的前辈还是很敬重的。 他来退婚也没有告诉罗老爷子,要不然罗老爷子肯定会阻止他。 但罗休看得很清。 第五家对他们实在没有什么用。 “也罢。”罗休说,“那么我们就改天——” “嘭!” 门直接被关上了,差点把罗休的鼻子给撞歪。 他捂着脸,面色铁青:“这个第五花,这么久了,脾气还这么暴,幸好当初定的人不是她。” “爸,和他们废话什么?”一旁,一个青年开口,“要我说,就应该直接退了,表哥现在可是卦算界的红人,哪有那个时间陪一个植物人?” 如果是没昏迷之前的第五月,罗家还是很满意的。 “反正这事儿可别给你爷爷说。”罗休沉着脸,“他知道了这事儿才不好办,退婚好说,就怕第五月醒来之后,会给你爷爷告状。” 第五月是无法无天,但耐不住老一辈都喜欢她。 “让她告去。”青年耸了耸肩,“她告状,表哥也不会看上她。” 罗家一行人往外走。 罗休越想越气:“这第五家真小气,我们远道而来,竟然让我们去住酒店。” 风水世家说富贵,家里有很多价值千万上亿的古董。 说贫穷也没错,现钱太少。 西泽提着药材,迎面就看到了罗家这几个穿着很破烂的人。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爸。”青年停下脚步,“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外国人?” 西方人就算来帝都逛街,也不会逛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吧? “是看见了。”罗休不以为意,“估计是去第五家算卦吧,可惜国外这些人还停留在以前,不知道现在卦算界是哪一家做主,真是没有眼光。” 青年又回过头。 年轻人身姿高大挺拔,有一头金子般灿烂的短发。 他虽然穿着华国的古式长袍,但却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青年皱眉,总觉的那个西方人有些熟悉。 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是谁? 这边。 西泽一进来,就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 他眸光一沉:“怎么了?三等……月小姐她出现了什么不良反应?” “不是。”第五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是罗家!” 西泽看着四分五裂的石桌:“……” 他信了。 华国果然人人会功夫。 第五花简单地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冷嗤了声:“他们不想要月月,真以为月月就想嫁给他们,家里那么穷,我们月月才看不上。” “有道理。”西泽第一次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看他们穿得挺破烂的,估计家里没有什么金子,都不够骗。” 哪像他这么阔气。 “大哥和三弟陪着爷爷去古武界了,明天才能回来。”第五花推开卧室的门,“退婚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月月知道了。” 西泽微微垂头。 少女躺在床上,安然而静谧。 很乖很巧,完全不像小时候捅马蜂窝下水抓青蛙的那个调皮捣蛋鬼。 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 西泽立刻接起:“老大。” “嗯。”嬴子衿的声音略微沙哑,“月月怎么样了?” “生命没有任何危险。”西泽扫了一眼沉睡中的第五月,“就怕到时候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知道了。”嬴子衿微微颔首,“我后天就会启程去帝都,照看好她。” “当然。”西泽拧眉,又想起先前的罗家,“老大,那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西泽顿了顿,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捞金子?” 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打扰嬴子衿了。 他就能够解决。 第五月为了嬴子衿付出那么多,他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小姑娘,是需要悉心照拂。 十八世纪上旬那会儿,他倒是也去过华国,也和几个风水世家接触过。 可这个罗家,他听都没听过。 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女孩声音冷漠:“哦,再见。” 西泽:“……” 他们老大越来越无情了。 西泽收好手机,又起身:“我去煮药。” 第五花摸了摸头。 原本她以为西泽贵为洛朗家族的掌权者,过的怎么也是八十个仆人照顾起居的生活。 最开始她还有些抗拒西泽的到来。 这几天倒是有了新的改观。 看不出这位掌权者不仅能够跟他们爷爷下象棋,还下得了厨房。 ** 翌日。 沪城这边。 庭院门口。 凌眠兮悄咪咪地走到后院,探头望了一眼:“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阿嬴还没有起来诶。” 嬴子衿一向没有睡懒觉赖床的习惯。 今天很是反常。 但这种反常是因为什么,大家也都懂。 新房的门还紧闭着。 床上。 红色的床帘被撩起。 嬴子衿翻了个身,睡眼朦胧。 长长的眼睫沾染着水汽,更显诱人。 一只手在这时按住她的肩膀,随后移到腰部:“哪里疼?” 嬴子衿的手指轻轻一颤,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眼神凉凉:“Devil,你不要给我按了。” 她感觉他再这么按下去,她今天的出行计划就会失败。 “夭夭,放心。”傅昀深神情自若,“我的自控力很强,你信我。” 嬴子衿:“……我并不怎么信你。” 但傅昀深按摩的技巧的确很好。 再加上他是古武者,熟知人体穴位。 嬴子衿趴在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傅昀深眼睫垂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新婚快乐,小朋友。” 历经这么多世,他终于彻底拥她在怀。 几分钟后,傅昀深起身。 他穿好衣服后,走出去。 大厅里不少人都围在一起,见他出来后,都不约而同地噤声了。 但都是一副八卦的眼神。 然而,碍于贤者恶魔的绝对战斗力,也没人敢真的八卦一下。 “兄弟,了不得。”秦灵宴比了个大拇指,“我们都在猜你们今天几点能起来,事实证明,我们都猜错了。” “我去订餐。”傅昀深瞥了他一眼,“夭夭体力消耗大,需要吃东西,你跟我一起去。” “订什么餐?打电话直接叫外卖不就行了?” “那家老店没有外卖。” 秦灵宴认命一般,跟着出去。 西奈也在大厅里坐着,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诺曼院长的电话号码。 她也没有什么爱好,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航空和机械了。 贤者院彻底毁灭,阻止人类科技发展的几位贤者也陨落了。 宇宙航母实验可以顺利进行。 探索宇宙,也是她的梦想。 这个时候,诺曼院长正在设计新的核心动力装置。 有了工程院的加入,实验项目的进度快了不少。 “徒儿,你说你要过来?还让我给你准备好制服?”听西奈这么说,诺曼院长挺纳闷,“你不是现在最喜欢穿小裙子了吗?” 西奈:“……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胡说。”诺曼院长不乐意了,理科生的严谨让他直接反驳,“你分明说过要送我小裙子,我还有聊天记录呢,不信我翻出来给你看。” 西奈:“……” 事实证明,炼金药物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她彻底恢复之后,简直有些不想认那就是她。 诺曼院长也觉察到西奈又变得少言寡语起来,态度也瞬间软了:“徒儿,我错了,你比为师还天才,这种实验项目当然少不了你。” “为师早就给你准备好应聘书了,你师妹是第一研究员,你是第二。” “无所谓。”西奈淡淡,“有的玩就可以了。” 她向来不在意这种虚名。 “行行行。”诺曼院长连声答应,“你快到了给我说,我去接你。” “不用。”西奈打了个哈欠,“我自己能行。” “也是。”诺曼院长嘀咕一声,“你以前的同学可也说了,你看起来是一座冰山,但炸学院的时候,就是一座火山。” 西奈没言声。 她打开手机,开始订前往G国的机票。 傅昀深和O洲几个国家的总统都交好。 再加上洛朗家族在全球的影响力,所以G国专门给宇宙航母这个实验项目开辟出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基地。 因为即便到现在,全球也依然有八成的人不看好这个项目。 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连另一个宇宙都探寻不到,还想前往? 就算有着Venus集团,业界内也丝毫不看好。 只有G国总统大力支持。 但西奈相信,五年之内,宇宙航母项目必然会成功。 那时会震动整个世界。 三个小时之后,嬴子衿才起床。 “阿嬴。”西奈走上前,微微地笑了笑,“我和我老师联系过了,准备去宇宙航母实验基地那边,我知道,你很累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嬴子衿也没客气,抱了抱她:“好,我让人帮你收拾行李。” 西奈颔首,上楼。 嬴子衿走出去。 华国南方的雪一向很少。 但今年这新的一个月,沪城倒是下了不少次雪。 今早又下了,将草地盖住,铺上了一层银白。 诺顿没有和别人一起打牌,而是在庭院里坐着。 银发上落了雪,他也没拂去。 “你准备去哪儿?”嬴子衿他身后,“还是说,这一世又寂寞了,准备转世?” 她鲜少见诺顿这个样子。 只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诺顿就是这样的孤傲冷清。 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冰冷地看着她。 当初的男人,还只是一个少年。 神情漠然,如冰冷的刀锋一般行走。 是一个很倔的人。 “不转了,去炼金界。”诺顿睁开眼睛,侧过头,“好久没去了,处理一些事情。” 嬴子衿凤眼微眯:“我想起来了,你那位老师——” 炼金术最开始的起源固然是贤者魔术师。 同时,他也是地球上第一位炼金术师。 但是O洲这边的炼金术师却跟贤者魔术师无关。 是一群寻求长生不老的人发现了炼金术这种神奇的存在之后,加以研究。 炼金界跟古武界和世界之城的存在很像。 是地球上原本就有的一个独立空间。 这个空间内有着很多炼金材料。 是最早的那批炼金术师误入了这个空间之后定局了下来,之后更名为炼金界。 提起这个称谓,诺顿墨绿色的眼眸也眯起。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应该还活着,炼金术师的寿命,有可能比古武者还长。” 炼金术士走邪门歪道的并不在少数,有对甚至可以通过药物来夺取其他人的寿元。 “好,你去炼金界。”嬴子衿沉吟了一下,“等我忙完其他事情过来找你。” 诺顿那个老师,她也只听他提起过,还没有见过。 但总之,不是一个好东西。 “不用。”诺顿微微阖眸,淡淡,“我一个人能解决。” 嬴子衿微微点头:“有事尽管找我。” 作为贤者世界,她的能力很大。 但她却不会去干涉世界的运转。 世界万物,自有其变化的道理。 “行,我知道。”诺顿忽然抬起头,勾唇一笑,懒懒地抬了抬下巴,“老大,以后运动的时候,注意腰。” “……” 毫无例外,诺顿被打了。 虽然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诺顿重新闭上眼睛,依旧在庭院里坐着。 直到十几分钟后,脚步声再一次响起。 西奈没有什么行李,她出行一向简洁。 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之后,就往外走。 走出去后,西奈一眼就看见银色短发的男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黑色的耳钉微微反光。 孤寂,冷清。 好像那个会下厨房做饭,又喜欢把她提起来的贤者战车,只是一个假象。 假象过后,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贤者。 若非她因为炼金药物变小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西奈裹了裹外衣,接着往外走。 而在路过长椅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力度很大,西奈一时站立不稳。 他坐在雪天中,手却仍然温热,滚烫的温度传了过来。 下一秒,她不受控制地跌入了一个怀抱。 男人的身体,坚硬如冰。 番外06 诺顿:小孩,你怎么投怀送抱? 但旋即,他的另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温度依然温热。 隔着衣服,她也被烫到了。 “唰——” 同一时刻,男人睁开了双眸。 西奈看见了他熟悉的墨绿色。 深沉,神秘,永远捉摸不透。 即便和诺顿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她也对他的过去没有半点了解。 两人的姿势眼下很是暧昧,距离只剩下一公分不到。 但在她还是六岁小孩子的时候,她和他之间比这更亲密。 他会很自然地把她提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 也会在她提出抗议的时候,索性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一颗解药下去,她觉得他又恢复了曾经的冷漠。 并非是高高在上,而是遥远到触手难及。 他身上有着一层沉重的纱,即便是熟悉他的嬴子衿和西泽也无法将这块纱布卸下来。 诺顿懒懒抬头,声音轻缓:“小孩,你怎么走路不稳,还投怀送抱?” 难的熟悉腔调,让西奈紧绷着的身子稍稍松下。 她瞥了一眼他落满了雪的大腿,伸出手帮他把雪一点点地拂去:“我这还没坐下。” 她似乎听见他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透着几分懒散。 “也是,不过坐过挺多次了。”诺顿的手随即松开,“不在乎这一次。” 西奈没来得及反应,卡在她腰处的力量一去,这一下她是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 她的耳尖冒出了一点红晕,将要起来,却被他的臂膀圈住。 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 雪冰凉,他的身体却炙热。 诺顿淡淡:“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指都冻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罐护手霜,就那么拉过她的手,很耐心地给她涂。 在之前,他也这么多次给她涂护手霜。 但小孩的身体总归没有那么敏感。 这一次,他的指尖仿佛都带了电流。 西奈的身子又绷紧了,耳边处红晕扩大。 诺顿涂完,又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药箱拿出来:“药拿好,里面有永久性防晒霜。” 他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戴帽子。 小姑娘的皮肤向来娇软,是不能冻伤或者晒黑了。 西奈及时起身,她一一接过:“谢谢战车大人。” 听到这句话,诺顿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溺死在他的注视下。 但就在这时,他松开了手。 灼热的温度瞬间抽离。 他像是素问和路渊,又如同其他诸多长辈一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也难得地温柔下来:“小孩,一路顺风。” 西奈握紧行李箱的长杆:“你也是。” 听到这话,诺顿反而挑起眉:“知道我要去哪儿?” “嗯,刚才阿嬴给我说了。”西奈顿了顿,“你要去炼金界。” 在寻找嬴子衿的那十年,她对O洲的了解很多。 不过炼金界她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不是炼金术师,没人找得到这个地方在哪儿。 “嗯。”诺顿微微侧过身,“也在O洲,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看你,给你带些衣服。”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别误了飞机。” 这个陪了他很久的小孩,终究还是有自己的生活。 他所处的世界是杀戮而血腥的,不该让喜欢科学的她被卷进来。 嬴子衿也有了相守一生的人。 西泽心眼大,一向不会有什么烦恼。 这世间风雨漂泊,独他一人乘舟。 一个人,似乎也挺好。 西奈拉起行李箱,转过身。 这时,诺顿又在她背后出声,懒洋洋的:“小孩,建议你睡觉的时候,把被子钉在床上,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把被子踢下去了。” 西奈:“……” 她就知道。 她这辈子所有的洋相,都在他面前出尽了。 西奈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庭院门口。 远远的,她回过头。 男人还在那里坐着,一如既往的孤傲冷寂。 西奈想。 或许之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原本他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现在她恢复了身体,也是时候道别了。 庭院二楼的窗户边。 嬴子衿靠在墙上,看着渐渐远离的两人,稍稍拧眉。 炼金界。 她微微眯了眯眼。 也是。 这一次,还没有见见那里的老朋友。 ** 从华国去往G国的航班不多,但很顺利。 下午三点的时候,西奈就抵达了G国国际机场。 她没让人接机,按照诺曼院长给她的坐标,打车去宇宙航母实验基地。 但因为太过偏远,出租车停在了离基地的两公里外。 周围也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西奈选择步行前往。 她边看着周围,一边说:“那什么,我——” 话语突然一顿。 她抬起头,这才恍然发现她是成年人的身体。 旁边也没有其他人。 这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足够刻骨铭心。 西奈原先身体素质较差,但这几个月在诺顿的调理下,走这么点路也算不了什么。 她抵达宇宙航母研究基地后,给诺曼院长打了个电话。 “我说徒儿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诺曼院长抓狂,“为师下午休假,现在在市区陪你师母逛街呢。” “您逛。”西奈淡定,“我这不是怕您等不及,给您专门带小裙子来了么?” 诺曼院长:“……” 他忘记了,十年前在研究所的时候,西奈还有一个称号叫做“毒舌女王”。 “徒儿,我错了,我已经给你配备好助手了。”诺曼院长说,“你等着啊,我这就让她去找你。” 半分钟后,声音又传来:“她叫夏洛蒂,已经去接你了,你看到了吗?” 西奈抬头,看见一个人影出了大门。 “西奈老师,你好你好,我是你的助手,夏洛蒂·布莱恩。”一个脸上有着小雀斑的少女小跑过来,很是兴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西奈也伸出手,“西奈·莱恩格尔。” “西奈老师,这边走,您的办公室在地下三楼。”夏洛蒂小脸红扑扑,“我是诺顿大学机械系毕业生,今年二十二岁,也才加入这个项目,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助手。” 她虽然不知道西奈是什么来头,但这是诺曼院长亲自交代的,她自然要重视。 基地的研究员们也都知道,赫尔文已经把核心内容都移交给了诺曼院长。 基地很大,地上地下加起来一共有六十层。 西奈跟着夏洛蒂来到地下三楼。 “这是给您准备的研究服。”夏洛蒂取出一个箱子,“您的生活用品也配置好了,住宿就在隔壁。” 西奈颔首,接过了熟悉的白色研究服。 穿好后,她看着身上的白大褂,一时出了神。 在接触诺顿之前,她的确没有穿过裙子。 永远都是一身白。 西奈按了按头。 怎么她看见什么都能想起他。 真是魔障了。 “这是一个长期的实验项目,所以每周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夏洛蒂又递过去一瓶水,笑,“西奈老师,我们这个项目一旦工作起来强度会特别大,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您一定要提前说。” “好。”西奈微微颔首,“资料都发给我吧。” 她准备今天就开始工作。 工作起来,她就能够忘掉其他事情了。 直到有嬉笑声响起,有人用英语吆喝了一句。 “夏洛蒂,一起出去吧,你在那里干什么?今天放假,好好出去玩玩” “我就不去了。”夏洛蒂摆了摆手,“我在这里陪人呢。” 一行人这才注意到办公桌后的西奈。 她正认真地看着电脑。 白金色的长发顺着脸颊垂落,像是散落了一地的星辰。 冰蓝色的眼睛宛若大海荡漾,唇是淡淡的柔粉色,像是果冻。 肌肤几近透明,吹弹可破。 只是一个侧脸,就已经让人惊艳万分。 基地里的西方面孔不少,但能美到这个地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当研究员的,怎么都有些秃。 一个青年没耐住,上前:“夏洛蒂,不介绍一下?” 夏洛蒂还是摆手:“去去去,玩你们的去吧,等周一不就介绍了?” 青年也感受到了西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自讨了没趣,只好离开。 西奈正在接收文件,也没抬头:“你不出去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去了,反正也没什么意思,这附近是郊区,五公里外才有商场。”夏洛蒂说,“这个项目其实年轻人居多,他们又爱玩,所以周末休息的时候就会约着去酒吧坐坐。” 西奈点点头,接着工作。 ** 几天后。 帝都。 第五风和第五雪兄弟俩陪着第五川回来,得知了罗家上门的事情。 第五川神色忧愁,沉沉叹气:“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风水卦算界不少人都等着看他死后,第五家倒下的那一天。 罗家最近风头正盛,见到第五月昏迷不醒,自然会选择过河拆桥。 “婚肯定是要退的。”第五川冷笑,“但也是我第五家退,还轮不到他罗家上门。” 说完,他转头:“小风,小雪,跟我去书房准备一下。” 第五雪紧忙跟上。 半分钟后,第五川慢悠悠地迈开了步子。 与此同时,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 略微刺眼的阳光让她捂住了眼睛。 几分钟后,才彻底缓过来劲儿。 第五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嘶了一声:“头好痛。” 她不会是前一天晚上出去喝醉了,然后被她爷爷给暴打了一顿吧? “醒了。”一道声音响起,带着西方腔调,别有韵味,“醒了就别装睡了,起来,喝药。” 第五月一睁眼,就看见了一片金色。 她立刻抓住,美滋滋的:“哇哦,金子,哥,我知道你最好了,给我准备了这么多金子。” 她很高兴地直接抱了上去:“诶,为什么这么软,哥,你是不是被骗了。” 少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西泽倒吸了一口气,身子也随之紧绷。 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三等残废,松手!” 这是他的头发! 天生的! “嗯?”第五月如梦初醒,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西泽的三秒,“你是谁啊?” “……” “……” “……” 沉寂,还是沉寂。 西泽的额角抽动了一下:“三等残废,你不要以为你装不认识我,就可以不还钱了。” 第五月挠了挠头:“我真不认识你,还有,我为什么要给你还钱。” “月月。”这时,第五花推门进来,惊喜,“月月,你醒了?!” “二姐!”第五月立刻抱住她,“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他是不是想要采花!” 西泽闻言,轻轻地扫了一眼第五月的胸口:“就你?” 他在翡冷翠的时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会看上一个豆芽菜? “这是洛朗先生啊。”第五花一下子就警惕了,“月月,你不认识?” “二姐,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第五月鼓起脸颊,“我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外国人。” 第五花皱眉,拿出手机,调出了嬴子衿的照片:“那这位嬴小姐呢?” “我的亲亲师傅我当然认识了。”第五月眼睛一亮,“我师傅对我可好了,还会给我送金子,我忘了我都不会忘了我师傅。” “行。”西泽缓缓点头,气笑了,“你就是不认识我,是吧?我也给你送了金子,都忘了?” 什么世道? 他看她就是故意装的。 “你给我送金子了?”第五月疑惑半晌,举手,“这位小哥哥,我以我的小金库发誓,我真哒真哒不认识你。” 西泽沉默下来。 都以小金库发誓了,这誓言挺毒。 看来这次卦算之后的后遗症,就是第五月是把进入世界之城后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也好。 忘了之后,她还是那个上捅马蜂窝下抓青蛙的快活小姑娘。 不知道那场贤者大战,也不会再想着牺牲。 “我去找个医生。”第五花不放心,“看看大脑有没有什么阴影,麻烦洛朗先生看着她。” 说完,她匆匆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第五月和西泽两个人。 第五月瞅着他,犹豫了一下:“这位小哥哥,你到底是谁吖?” 西泽坐正了身子,长腿交叠,微微一笑:“我是你债主。” 骗了他的钱,他的命现在还在她的手上。 这债,欠大了。 “……” 十分钟后,第五月看着长长的一串账单,只想哭。 她真的骗了这么多钱? 不对啊,她骗钱都是看对象的,一向没有被人追到过家里来。 “二姐!”第五月不想相信,死死地扒住回来的第五花,“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第五花迟疑了。 她看了看一脸正气的西泽。 年轻人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茶,颇有华国古代公子哥的架势。 又想起自家小妹确实是喜欢骗人。 于是第五花最终点了点头,又宽慰她:“没事,洛朗先生不会计较这些的。” 西泽要是执着于那几块金子,就不会还专门亲自出去给第五月买药煎药了 “不行!”第五月抹了把眼泪,“师傅说因果这东西最重要的,要不然以后牵扯得越来越深,就没得救了。” 她含泪在账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笔账她得还到什么时候? 西泽不紧不慢地将账单折好,放入口袋里。 这小姑娘,还真是好逗,骗一骗就信了。 签完账单,第五月立刻翻箱倒柜,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扛着就要出去。 西泽转过头:“三等残废,你干什么呢?” “我去看看风水联盟那边有没有新的任务,挣点钱。”第五月回头,凶巴巴,“你,和我保持三米的距离!” 西泽挑眉。 等小姑娘一溜烟地跑出去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跟在了后面。 第五花突然醒悟了过来,急了:“月月,你还没看医生呢!” 不过看第五月那上蹿下跳的样子,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 风水联盟。 第五月站在电子公告板前,开始找合适的任务。 她看见了一处新开的墓穴需要一位风水师陪同,正要点击接取。 “第五月!” 忽然有惊声落下,夹在了几分不可置信。 第五月转头,看见了几个青年,纳闷:“有事?” “第五月,奉劝你还是死了你那条心。”左边的青年先是愕然,旋即冷笑,“就算你一醒来就追到风水联盟来找我表哥,你也别想嫁给她。” 真让第五月跑到罗老爷子那里去告状,还了得? 就知道第五月会死扒着罗家不放,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 番外07 嬴子衿罩着的人,她喜欢诺顿 在华国,风水卦算界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圈,集中在帝都、洛南这几个地方,怎么都绕不开。 罗家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和第五家解除婚约。 青年冷冷地看了第五月一眼,又转头:“表哥,你可要防着她,让她哄了爷爷高兴,你就得娶她进门了,真晦气。” 他旁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 同样穿着古式的长衫,一头黑色短发,五官清晰分明,清俊英朗。 罗子秋。 罗家年轻一辈第一人。 前一阵子被请到了国外,解决了一处凶宅,因此名声更响。 登罗家们想要联姻的人不在少数。 罗家自然就看不上已经式微的第五家了。 更何况,罗家的大本营在洛南,和第五家来往也少。 这还是罗子秋第二次见第五月。 上一次都是五岁的时候了,他没有任何印象。 后来听说第五月被第五家惯的无法无天,连八卦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更没有兴趣了。 眼下,在看见第五月穿的是拖鞋时,罗子秋微微地皱了皱眉,他淡淡:“无事。” “听见了吗?”青年嗤笑,“表哥不和你计较,你呢,也识趣点,不要再缠着了,懂?” “谁要给嫁给你表哥了?”第五月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很奇怪,“你表哥我都不认识好叭,再说了,你表哥是金子吗?我为什么要嫁给她。” 她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她的小金库过一辈子。 男人有什么好? 又不是金子做的。 第五月摆摆手:“别挡我的路,我要去挣钱。” 她现在一身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清。 这里是风水联盟内部。 无论是罗子秋还是第五月,名气都不低。 再加上背靠着洛南罗家和帝都第五家这两个大的风水世家,周围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看了过来。 第五月昏迷的消息也的确瞒不住。 当时还有其他风水师猜测第五月会不会因为反噬的太严重,就此香消玉殒。 “是月小姐啊,看来月小姐没事了。” “罗家和第五家有婚姻?我第一次听说啊。” “这罗家干了什么,被月小姐这么说?看来这婚是结不成了。” “是啊是啊……” 周围人议论纷纷。 青年被气得不轻,眼睛都红了:“第、五、月!” 原本是他们罗家要借助退婚,在圈子里狠狠打压第五家。 人心所背,这样一来,会加速第五家气运的流失。 但现在,他们被第五月反将一军。 恐怕不出一天的时间,华国的风水卦算界就会传遍是第五月不想嫁进罗家的消息。 第五月早就溜进后面的工作台了。 “表哥,她绝对是故意的。”青年气得声音都在颤,“你刚才就应该直接拒绝她。” 罗子秋并不怎么在意:“以退为进而已,没用。” 青年略略思索了一下,笑:“也是,表哥,有意和你联姻的人可都排到国外去了,到时候咱们罗家和O洲那边的占卜师一联手,还有谁能比?” O洲的占卜师有天赋的也不少,第五月根本算不了什么。 罗子秋根本没把第五月放在心上,而是问:“那位大师有消息了么?” “没有。”青年迟疑,“快一年没有消息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洛南在南,帝都在北,相隔很远。 但去年帝都寒潭里一条巨蛇被斩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洛南了。 那条巨蛇堪比古武宗师,却被一个卦算者斩掉。 这等能力,无人能敌。 罗家赶过来之后,根本没见到人。 只是从其他风水师口中得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不过也是,卦算者的能力达到一定境界,也可以像古武者和古医一样,永葆青春。 罗子秋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先在风水联盟待两天,新开的那处古穴,说不定这位大师会去。” 这位大师,罗家是一定要结交的。 ** 这边。 第五月领了五个任务,又领了号码牌之后,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 第五家祖宅离风水联盟很远,坐地铁也要三个小时。 第五月算了算地铁费,果断选择了两块钱的公交车。 她刚一转身,才走了两步,“嘭”的一下,撞到年轻人的胸膛上。 “嘶——”第五月捂着鼻子,眼泪都冒了出来,“疼疼疼。” 她后退一步,抬头看去,发现面前站着她的债主。 “……” 这债,追的有些狠。 “三等残废,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把长脑子的功夫用到长个子上。”西泽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才到我胸口,跟个小学生一样。” 第五月瞅着他金色的头发:“你长个子,你不长脑子。” “……” 西泽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他一个大男人,不跟小姑娘计较。 等了几秒钟,却见第五月没上来。 西泽转头,皱眉:“愣着干什么,上车。” “那我不是欠你更多了吗?”第五月抱紧小包裹,“我不要,我去做公交车,我还有腿,能走路!” 西泽忍了忍,深吸一口气:“这次不算,行不行?” “行!” 第五月果断地上车。 看见车里的金子摆饰时,她哇哦了一声:“小哥哥,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一点共同语言的,你也喜欢金子对不对?“ “嗯。”西泽转动方向盘,“你师傅还亲自带我去挖过金子,你好像没这个待遇啊,三等残废。” 得知亚特兰蒂斯这片古大陆已经彻底消失之后,他的心也痛了很久。 第五月:“……” 她拿出手机,给嬴子衿发消息。 :? :让他滚。 第五月眼睛一亮,接着发消息。 :好,坐标发来,陪你。 第五月美滋滋。 她师傅果然还是最宠她的。 她把聊天界面给西泽看:“你看,师傅也要带我出去呢!” 西泽:“……” 第五月出现之后,他就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了。 嬴子衿的性格本就冷清,在第五月面前却这么好说话。 他羡慕嫉妒恨。 但也是。 第五月值得。 西泽敛了敛眸,头微微仰起,又想起了三贤者之战。 年仅十八岁的第五月说,她愿意,为了这个世界牺牲。 那时给他的震撼太大,到现在回想起,连耳膜都在微微战栗。 “三等残废,说实话,你是我除了老大之外,第二个佩服的人了,其实你——”西泽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第五月头歪着已经睡着了。 “……” 他就不应该和她说话。 能气死他。 一个小时候,车子抵达第五家祖宅。 “诶诶,到了。”第五月瞬间清醒,跳下车,“谢了,小哥哥。” 西泽撇过头,眉眼冷着。 上车就睡,下车就醒。 什么体质。 “月月,你可算回来了。”第五花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还好洛朗先生跟在你后面出去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给爷爷交代?” “我可不想让他跟着我。”第五月嘀咕,“他是我债主,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西泽气笑了,他喝了口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好歹在十八世纪的时候,他也被誉为“翡冷翠的阿波罗”。 一天收到的花都足够开个花店了。 但在他前八次转世里,因为有着贤者审判在不断地追踪她,他连一次婚都没能结上,就被斩杀了。 直到这一世。 在诺顿和嬴子衿的帮助下,他从十八世纪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纪。 后来恢复了贤者的身份之后,寿命悠久。 但依然是一条狗。 第五月这句话,委实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我喜欢江逸!”第五月指着电视,大声,“看,就是这个小哥哥,会唱会跳,身材好,眼神撩人,对了,我今天忘打榜了!” 西泽眼眸微微一眯,顺着她手指的位置看去。 电视机上,正在重播初光传媒今年举办的跨年演唱会兼年会。 江逸和云和月有一段双人舞。 西泽不懂现在的时尚舞蹈,但也能看出两个人跳得很好。 而这段双人舞播完之后,当天被两家唯粉骂上了热搜第一。 初光传媒都没能震住。 现在都快一个月过去了,粉丝撕逼依旧没有结束。 “哦。”西泽淡淡,“没看见人家怀里有女人?你喜欢有什么用?” 第五月挠了挠头,恍然:“哦哦,云和月,我也喜欢!她以前就是个很帅的小哥哥,比你帅。” 西泽:“……” 这话题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西泽放下茶杯,微笑,“能够挣钱了是吧?” 第五月不乐意了:“我又不是不还债了,等师傅来,我就立刻启程去洛南。” 西泽眉略略一挑。 他还没给嬴子衿说他趁着第五月失忆的时候骗她这回事。 而且,要是第五月恢复了记忆,他是不是得有麻烦? 西泽摸了摸下巴,蓝色的眼睛眯起。 手机在这时响起。 西泽走出去,接起:“喂?” “主人。”电话那头,乔布恭敬,“您什么时候回翡冷翠? “暂时不回。”西泽靠在墙上,“有什么事吗?” “重要的事情倒是没有。”乔布说,“但三月的时候有家族季度会议,您看您需要出席吗?” “嗯。”西泽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不在场,等我讨完债再说。” “???” 乔布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放下手机,看着正等着西泽回复的长老团们,迟疑了一下:“主人说,他正在华国讨债,讨完了就回来。” 这句话一出,让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应该说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敢欠西泽·洛朗的债还不还? 而且,还能让他在华国停着不回? 有问题。 ** 另一边。 G国。 宇宙航母实验基地。 西奈伸了个懒腰,滴了两滴眼药水之后,接着看向电脑。 “西奈老师,厉害啊。”夏洛蒂走进来,拿着一张卡片,“你才入职第一天,就有人邀请你去love day,我给你拿过来了。” “还是阿方索老师,他可是一组的男神,今年三十四了,还没有女朋友呢。” love day。 市中心的一家情人餐厅。 O洲这边大多开放,一次见面后都会相约着去酒店。 西奈也没看,打着哈欠:“夏夏帮我扔了吧。” “就知道你不会看,他们现在都叫你冰山女王。”夏洛蒂摊摊手,“话说回来,西奈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西奈怔了怔。 几乎是下意识的,脑海中有一双冷漠冰凉的墨绿色双眸一闪而过。 她沉默了几秒,浅浅地笑了笑:“或许。”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有什么或许。”夏洛蒂恍然大悟,又八卦,“西奈老师,我知道了,你长这么漂亮,肯定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真没有。”西奈低头,开始整理文件,“我是不婚族。” “西奈老师,可别说这种话,到时候会被打脸。”夏洛蒂在旁边坐下,“我姑姑说她不婚,结果现在一家三口每年都要度蜜月,老夫老妻了还那么腻歪。” 西奈笑了笑:“主要是干我们这一行的,献身是很常见的事情,不婚是最好的。” 她忠于科学,也决定将一生都奉献给科学。 “也是。”夏洛蒂嘟囔一声,“说起来,我在学校待了四年,都没有见过校长。” 副校长虽然也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指挥。 诺顿大学的学生对于校长一直都很好奇。 “也不知道校长到底是什么样子。”夏洛蒂托着下巴,“高不高,瘦不瘦,丑不丑。” “应该不会。”听到这句,西奈挑挑眉,“说不定他长得很好看。” “这绝对不可能。”夏洛蒂斩钉截铁,“西奈老师,你可能不清楚,我们校长也是炼金系的名誉教师。” “炼金系那群人,不秃就好了,还好看?” 西奈回想了一下诺顿那头银色短发,也想起来她用小手抓过:“他头发还蛮多。” 夏洛蒂指了指她的手机:“西奈老师,有人给你发消息。” “好。” 西奈拿起手机,在看见发送人的昵称时,她只感觉手心一烫。 :G国紫外线强,你待的地方又是沿海地区,记得涂防晒霜。 时间显示是一个小时前。 半晌,西奈揉了揉头。 她这才发现她这几天都在高强度工作,根本连基地都没有迈出去半步。 每天睡眠五个小时,都是在办公桌旁支起架子床直接睡。 她弯下腰,将行李箱里的药箱拿出来,又把里面的防晒霜摆到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 防晒霜的瓶子上贴了一张西瓜贴纸,很少女心。 西奈托着下巴,戳了戳瓶子。 看不出来,战车大人还挺会玩。 “西奈老师,笑得这么开心。”夏洛蒂探过头,再次八卦,“谁给你发消息啦?” 西奈想了想:“一个长辈。” “长辈?”夏洛蒂摸着下巴,“那看来你家长辈很好,我都不想回我家长辈消息,更别说笑了。” “是啊。”西奈眼睫垂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顿了顿:“挺会哄小孩子的。” 也不知道在贤者战车长达数十个世纪的岁月里,他哄过多少人。 “那看来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夏洛蒂站起来,“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西奈颔首,摘下工作牌,和她一起出去。 西奈的容颜太盛,过路的其他工作人员都频频回头。 有几道声音响起:“这人比人,气死人,有人可以去吃午饭了,我们还得在这里研究。” “这里是研究的地方,不是有些人招蜂引蝶的红灯区。” “人家兴许就好这一口,享受被其他男人追捧的快乐。” 夏洛蒂眉头一皱,转过头,看向C区,声音很冷:“你们说谁呢?” “谁对号入座了就是谁。”先开口的女人微微地笑了笑,“你管我说的是谁?” C区的其他九个组员,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眼神不怀好意。 夏洛蒂气到了:“西奈老师,他们——” 西奈停下脚步,她按住夏洛蒂的肩膀,嗓音清淡:“你们最好把线路改一下,再进行检测,否则会爆炸。” 谁也没想到西奈会这么说。 “了不得啊,这位新来的小姐,管都管到我们头上来了。”女人也冷了脸,“你说爆炸就会爆炸?我怎么不信呢?” 她说着,直接将手中的动力装置放入了检测机器中。 番外08 嬴子衿撑腰,诺顿盖被子 C区的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看向西奈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不善。 西奈来到实验基地一周,整个地下三层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因为她那张脸委实过于出众了。 整个实验基地也是西方面孔居多,谁都喜欢看美人。 有不少人去邀请西奈出去玩,但都被拒绝了。 因此,她也留下了一个刻板的印象。 高冷,傲慢,不好接近。 这是所有人对她的定论。 但偏偏有不少男性一直在献殷勤。 今天一早,在得知阿方索也向西奈发出邀请的时候,有不少人坐不住了。 女人也观察过,西奈没有加入任何组,只有一个助手。 这一周更是没有任何实绩。 空有一张脸的花瓶而已。 所以她丝毫没有把西奈的话放在心上。 C区十个人为了这个动力装置已经一个月没合过眼了。 西奈就看了一眼,能够看出什么来?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科学家呢? “西奈老师,不会真的爆炸吧?”夏洛蒂愣了一下,凑过来,“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 “嘭!” 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响,惊动了其他区域的人。 爆炸不大,但也把女人的防护服的防护程度炸到了10%以下。 “滴滴滴——” 警报声响了起来。 同时,检测屏幕弹出来了一个红色的框。 C区的一个组员及时反应过来,急忙关停了检测机器。 “……” 周围忽然一片寂静。 女人狼狈地脱下防护服,脸色铁青一片。 西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图纸,缓缓:“A口和J口连,B口和M口连,功率下调100W,祝你们好运。” 她微微点头,出了C区。 留下面面相觑的C区组员。 女人的面色由青转白,最后涨红了。 夏洛蒂跟在西奈后面,好半晌,恍恍惚惚地回神:“西奈老师,您……您太厉害了吧?” 她怎么说也是诺顿大学机械系毕业的, 可也不至于站在那里看几眼,就知道那个动力装置的线路连接错误。 西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薄荷糖,放入口中:“基本操作。” 这话刚一出口,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男人的墨绿色双眸。 上一次他带着她去游乐场打靶,三秒钟连中十枪。 将最大的娃娃扔给她之后,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基本操作。” 西奈怔了怔,随后按住头,无力地叹气。 她怎么还跟某个人学坏了。 不行。 她要谦虚。 不能像他这么张扬。 “我是说——”西奈顿了顿,“多学习,就会了。” “我懂我懂。”夏洛蒂连连点头,“这下他们知道你的真本事了,就不会一天到晚风言风语了。” 基地里八卦传的是最快的,毕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我去打饭。”夏洛蒂飞奔上前,“老师你找张桌子等着,马上回来。” 西奈颔首:“麻烦了,我给老师打个电话。” 西奈有一点随了诺曼院长。 两个人一旦工作起来,就会把其他事情都忘了。 “哎呀!”诺曼院长接到电话后,一敲脑壳,“徒儿,我差点就忘了你来了,你搬到我这边来,我在地上十二层,这边通风比地下好。” “不想搬了,懒。” “……” 诺曼院长被呛了一下:“那有什么事,记得给为师说。” “没事,我都能解决。” “好好好,徒儿,咱们稳住,稳住啊,不要炸基地。” “……” 午饭吃完后,西奈接着工作到六点,这才伸了个懒腰,进入实验基地给她分配的卧室里。 床是按照诺曼院长要求定制的。 1m8宽,天鹅绒。 足够软也足够滚。 西奈趴在床上,揉了揉腰之后,拿出手机来。 她打开聊天软件,盯着最上面置顶的那一栏。 他们已经一周没有见过面了。 但有些事情还恍若昨日,十分清晰。 西奈这才感觉到,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仅仅半年的时间,有人就已经完全地渗透进她的生活中。 她又盯着Chariot这个单词看了很久,随后取消了星标,取消了置顶,又删除了对话框。 她才不要把这个老欺负他的人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她戳了戳诺顿的黑色头像:“老无耻。” 几天的疲惫,让西奈沉沉睡去。 夜也悄无声息地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任何声音的,门被推开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门旁。 走廊外的灯光模糊了他的眉眼。 黑暗中,男人那双墨绿色的双眸却更加显眼。 诺顿的视力很好,并不需要任何光照。 卧室里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弯下腰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滚到了床边的西奈。 再滚一下,她就会掉到地上。 诺顿倾身,伸手把西奈推进去,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把被子给她盖好,沉默了几秒后,抬手按住她的头,声音冷得没有温度:“长大了,睡觉也不老实。” 西奈还睡着,白金色的头发柔软。 人的记忆很奇怪。 当你认识了一个人之后,以前有关她的记忆也从模糊变得清晰。 他们的初遇,是贤者院旁边的一条暗巷。 诺顿垂下眼睫,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西奈:“啧。” 小孩一个。 诺顿神情懒懒,站起来。 他来得无声无息,去也没有任何声响。 西奈的生物钟很稳。 翌日一早,五点半的时候,她就自动醒来了。 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渐渐回神。 下一秒,她看见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西奈也知道她睡觉很不老实。 这几天在办公室支床睡,每天早上起来被子掉在地上。 西奈揉了揉眼睛,把被子叠好,洗漱完毕后去办公室。 夏洛蒂刚好买完早餐回来。 她抬头,问:“夏夏,昨天你是不是进来给我盖被子了?” “啊?没有啊。”夏洛蒂将咖啡放下来,“我怎么敢进老师你的卧室,发生了什么吗?” 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西奈神情一凛:“有没有走廊的监控,借我看看。” “哦哦,有。”夏洛蒂咬了一口包子,“你拿你的身份号进入系统就行,我权限不够。” 西奈立刻调出了昨天晚上所有监控。 监控中除了夜归的研究员外,再也没有其他身影了。 她沉默下来。 以诺顿一向张扬的风格,做事也不可能遮遮掩掩。 应该是她想多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 另一边。 诺顿大学。 在看见突然出现的银发男人时,副校长的脚根本不想动。 但他还是上前了,惊多于喜:“校长,您可算是回来了,这次您回来还走吗?” “顺路回来看看。”诺顿淡淡,“我一会儿就走,要去炼金界。” 整个诺顿大学,也就只有诺顿一人去过炼金界。 炼金系的那些教授们,都是他培养出来的。 副校长听说炼金界十分凶险:“校长,您注意安全。” 诺顿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认为我会出什么事?” “不敢不敢。”副校长开始吹彩虹屁,“校长英明神武,一定让炼金界那群龟孙子们好看!” 诺顿取了几个药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知道就好。” 副校长:“……” 校长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谦虚是什么。 “不过有件事情。”副校长试探着开口,“校长,这几届学生们都挺好奇您的,您要不要给露个脸,给大家做个演讲什么的?” 听到这话,诺顿慢条斯理地抬眼:“你,去湖边立一块墓碑?” 副校长摸不着头脑:“啊?那里可是校园中心,怎么能把墓碑立在那儿?谁的墓碑?” “我的。” “……” “告诉他们,想见,就每天过去拜一拜。”诺顿又抓起一瓶酒,微笑,“我会看着他们的。” “……” 诺顿转身,垂眸。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毛绒挂件,眯了眯眸子后,把挂件挂到了手机上。 随后冷漠离开。 副校长:“???” 他刚才好像看到,他们冷漠无情的校长大人,掏出了一个毛绒玩具来? 一定是他眼瞎了。 副校长准备去喝两杯酒压压惊。 他还没付诸行动,就迎来了一个访客。 “副校长,是我,我是来请长假的。”温听澜眉眼定定,“姐姐参加的实验项目正缺人,我准备过去帮她。” 温听澜进入大学快三年的时间,早在上学期就已经把所有学分都修完了。 诺顿大学的专业课不是其他大学能比的。 这么多年内,提前修完学分的学生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好!”副校长当机立断,“大人的事业,我一定全力支持,一会儿让行动部派专机送你去G国。” 温听澜的感官很敏锐:“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唉,英明神武的校长来了一趟又走了。”副校长拍着大腿,“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温听澜微微颔首。 他对校长也挺好奇,不过很早就从嬴子衿那里看过照片了。 行动部很快将飞机派来,温听澜和几个主动请缨的学弟一起登机。 他翻着嬴子衿给他发过来的资料。 飞机飞到中途,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叫。 温听澜抬头:“什么事?” “温学长。”男生结结巴巴,“后机舱有人。” 温听澜神色一变,立刻过去。 难不成有不法分子暗中潜入了飞机? 然而,在看到里面的人时,温听澜额角抽动了一下:“……阿黛尔。” 他就知道。 阿黛尔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声音软软:“听澜,腿麻了。” 温听澜:“……” 他认命一般,只能伸手将她从窄小的空间里抱出来。 少年一米八五的个子,高大挺拔。 他肩膀宽阔,胸膛温暖,还有着淡淡的檀香落下。 是年轻的女孩最喜欢的那一挂。 “我一会儿让机长送你回去。”温听澜眉眼微沉,“你不许来。” “为什么啊。”阿黛尔气鼓鼓,“我也修完学分了,比你还早呢。” 温听澜拧眉,瞳仁深黑:“因为会有危险。” 任何科研项目危险都不低,尤其是宇宙航母这么大规模的实验。 但凡是发生点核辐射或者泄露,近处的研究员都会有损伤。 不是谁都能够像温风眠一样幸运,有古武天赋救命。 “危险怎么了。”阿黛尔并不在意,“你看咱们连小行星群都炸干净了,这算什么。” 温听澜按着头:“这不一样。” “反正你送我回去,我也能想办法来。”阿黛尔背着手,“你就没赢过我。” “……” 倒也是。 温听澜最终认输:“好,那你必须一直跟着我。” 阿黛尔蹦蹦跳跳地在上前:“好耶。” 飞机深入云层,直飞G国。 ** 除夕的前一天,嬴子衿和傅昀深正式抵达帝都。 钟老爷子、嬴天律和傅翊含等人自然也跟着去了。 第二场婚礼是和年夜饭一起举办的,并没有开直播。 只有提前报名参加的网友可以在大厅参加婚宴。 包厢里。 “大佬,蜜月想好在哪儿度了吗?”聂朝晃了晃酒瓶,“不不不,错了,你们是蜜年。” 嬴子衿放下筷子:“蜜年?” 聂朝说:“是啊大佬,你们后面还有九十七场婚礼呢。” 终于得知了一切的嬴子衿:“……” 她缓缓转头,看向神态自若的傅昀深:“你完了。” 这个狗男人,仗着她无法预知他的下一步举动,常常给她惊喜。 “也就这么两场正式一些。”傅昀深的手指轻弹报纸,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不想去海上顺便玩玩海盗?” 众人:“……” 玩海盗? 嬴子衿稍稍地瞟了他一眼,打着哈欠:“但我不穿婚纱。” “嗯,我给你穿。” “……” 嬴子衿想起他们新婚那一夜,他是怎么用粗暴的手法直接震碎了一整套凤冠霞帔,就面无表情了。 他给她穿一条,就得废一条。 她更心疼钱。 “事先说明,我不知道你的安排。”嬴子衿靠在椅子上,“我答应了月月先陪她去洛南古墓。” 傅昀深勾唇:“听你的。” “蜜年好啊。”钟老爷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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