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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一番话,说的郑许和林晗都脸红了。 郑许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然后抿抿唇,却并不是反驳陈芬的话。 而是有些紧张的看向了林晗。 正巧碰上林晗也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 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一片火花。 夜里,林晗本来要带着耀耀离开,可是陈芬以“天黑路不好走”为由,硬是把他们俩留下来住了。 “哎呀,都是邻里邻居的,住一晚上而已啦。” 兰梦躺在床上,客厅里郑许和林晗的闲聊一直持续到深夜,说说笑笑,吵得她睡不着觉。 一直到指针指向十二点,郑许这才意犹未尽的回了房。 他摸上床睡下,把背对着自己的兰梦扳正:“还在生气?” 兰梦的声音很冷淡:“我不该生气?” 郑许叹了一口气:“妈这人你也知道,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一心想抱孙子,所以有时候说话就难听了点。” “再说了,小林是客人,你怎么能在桌子上就对她摆脸色呢?人家心里多不好受啊。” 兰梦在心里无声的苦笑。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在意的竟然仍然是林晗心里会不舒服。 眼看着兰梦不理自己,郑许想了想,又问:“妈说你今天打包了很多包裹,怎么,你要出门?” 5 兰梦的心头一滞。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寄行李,竟然被婆婆给看到了。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清了一下冬天的旧衣服,放在家里占地方。” 她以为郑许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应该不会多问。 却没想到郑许蹙了蹙眉,竟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现在才夏天,你就清冬天的衣服?” 兰梦支支吾吾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忽然外头一阵闷响。 紧接着是林晗惊慌失措的喊声:“郑哥!麻烦过来一趟!” 郑许脸色一变,当即翻身下床,匆匆往外头走去。 至于那些渐起的疑惑和追问,也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兰梦起床的时候,林晗还没走。 屋门开了个缝,她影影绰绰的看见客厅里,林晗在给郑许打领带。 指腹摩擦过郑许的脖颈,两人心照不宣,空气却没来由燥热了几分。 林晗转移注意力,笑着说:“今天聚餐你就戴这个领带,绝对够俊!” 诙谐的语气,让郑许不禁嘴角上扬。 他想了想,说:“晚上你要跟我一起聚餐,耀耀一个人在家没饭吃,你把他送到我家来吧,反正兰梦也是要做饭的。” 房门忽然打开,兰梦走出来,偏了偏头,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聚餐?” 两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林晗很快反应过来,强自笑了一句:“没,没什么。” 郑许也说:“梦梦,今天晚上你多炖两个鸡蛋,耀耀要来吃饭。” 一直到两人离开之后。 兰梦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她径自转身,给朵朵洗脸梳头发,然后告诉她:“朵朵,咱们明天得出趟远门。” 朵朵懵懵懂懂的,问:“爸爸也去吗?” 兰梦抱歉的笑:“爸爸不去.....而且你可能很久都见不到爸爸。” 朵朵有点纠结,想了好半天,还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没关系,有妈妈陪着我就够了。” 兰梦抱住女儿,心中思绪万千。 热火朝天的部队聚餐,虽然不能喝酒,但是闹哄哄一聚,倒是很有气氛。 周部长看着款款而来的郑许和林晗,却是皱起了眉:“兰梦没来?” 郑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兰梦要在家带孩子,走不开。” 周部长不说话了,望着林晗的目光却意味深长起来。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小郑啊.....其实兰梦她.....” “郑哥。”林晗扯他的袖子,语气有些慌张:“你看那是不是嫂子?” 郑许转头一看,发现果然是兰梦,盛装打扮,甚至还抹了粉。 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眼见着兰梦目标明确的朝自己走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梦梦,你怎么来了?” 兰梦却是转过头,先朝周部长打了个招呼:“部长好。” 周部长一脸复杂的点了点头。 郑许诧异:“你竟然和部长认识?” 兰梦不回答,却是问:“林晗怎么来了?” 6 郑许刚要开口,林晗就抢先一步笑着说道:“郑哥说他们今天部队聚餐,可以带家属一起,我就来了。” 她特意咬重了“家属”这两个字。 兰梦也笑了:“可他告诉我,不能带家属。” 眼见着已经有不少同事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郑许的面子不禁有些挂不住。 他不可能对林晗发作,也不可能对周部长发作,于是只得把恼羞成怒的火气发在了兰梦身上。 “既然我都说了不能带家属,你又特地跑过来干嘛!特地让我下不来台吗!” 兰梦:“郑许,你究竟讲不讲道理?是你私自带了林晗....” “那又怎么了!”郑许压低嗓音,却仍是难掩的恼怒。 “林晗她有正经工作,我们聊的她都能接上话,你呢?你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 “我就算带你来,你一句话都插不上不也尴尬吗?还不如在家带带孩子!” 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凑过来了。 看着郑许不维护老婆,反倒是挡在林晗面前这样维护,他们眼睛一转,都明白了过来。 兰梦就是在这样的眼神打量中,觉得自己的尊严似乎都要被撕碎了。 关键时刻,还是周部长威严的声音打断:“小郑,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郑许:“你知不知道,兰梦她已经决定要......” “部长。”兰梦一开口,声音隐隐透着股绝望。 她朝周部长无声的摇了摇头。 周部长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事已至此,兰梦知道自己和郑许绝无可能了,所以告知周部长,不必再为她说话。 周部长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郑许只巴不得兰梦快点回去,别再给她丢人:“行了行了,下次聚餐我一定带你,好了你快回去吧。” 下次? 兰梦的笑里泛着泪。 可是郑许啊,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步履踉跄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郑许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沉重感,觉得自己仿佛要失去什么一样,空洞洞的没着落。 兰梦当天晚上,就带着朵朵坐上了回家的车次。 临走前,朵朵尚且是懵懵懂懂的,“妈妈,我们走了,爸爸怎么办?” 兰梦忍住心中酸楚,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女儿,却不知该怎样和她解释。 “朵朵乖,我们先回外祖父外祖母家,等以后你要是想爸爸.........” “要是想爸爸,我们就再回来找他,对不对?” 望着朵朵天真无邪的面孔,兰梦笑得有些苦,“嗯,朵朵说的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动身去了火车站。 看着窗外浮光掠影的景色,兰梦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下。 结束了。 真好啊,都结束了。 这个她曾倾尽年少憧憬来追随的地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就此,永别。 7 郑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他和林晗都喝多了酒,回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搀在了一起。 搀着搀着就亲上了,相拥踉跄着转来转去,直到郑许的后背抵上冰凉的铁门,他才骤然清醒了几分。 然后猛的推开林晗:“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情到浓时,林晗当然委屈巴巴的不愿意走。 “这么晚了,嫂子肯定睡了,你怕什么,咱们这么久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今日的郑许态度异常坚持。 许是被聚餐上兰梦那冷绝的目光给摄住了,他总觉得心里不安心,于是坚定的推开了林晗。 “你嫂子今天不高兴,我得哄哄她,你也早点回去吧,我.....明天晚上再来找你。” 林晗原本嘟着嘴不愿意走,听到这句话,好说歹说这才离开了。 郑许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屋。 客厅没有人。 卧室也没有人。 儿童房也没有人。 兰梦的生活痕迹像是悉数抹去,就连朵朵的用品都全部失了踪影。 他急促的推开陈芳的房门,“妈,兰梦和朵朵去哪里了!” 陈芳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有点不耐烦,“大晚上的,他们能去哪?不就在隔壁睡着吗.....” “她们不在家!连东西都全部不见了!”这一句郑许是吼出来的。 吼完,也不再管陈芳了,披上外套就往外冲,楼上楼下找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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