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诧异,又恍然明白过来,将抱紧自己的人推开,“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抢了城哥哥的心上人。” 小公子颤抖着唇,一步步朝后退,远离那个男人。 “是啊,我爱了他三年,结果他却把你搂进怀里,莫之阳你要不要脸,你抢了我的心上人,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是个贱人,是个只会抢别人心上人的贱人!” 莫城强撑着爬起来,身形踉跄,手扶住篱笆才站定,“你就是个贱人。” “我不是了,我没有!” 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一步步后退,最后撞到身后的木门上,脚一软跌坐到地上,“我不是贱人,我母亲也不是!我没有。” “阳阳。” 波若未曾想会把小公子打击成这样,“阳阳。”想要抱住他。 可莫之阳突然发疯一般,把人推开,站起来转身一边哭一边跑。 “阳阳!”波若想去追,可莫城想拦着,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心悦你,我是真的心悦你。” 已经不杀生两百年的波若第一次心里那么强烈想要杀一个人,“该死!”掐住他的脖子,慢慢往上举。 莫城根本不反抗,甚至用唇语说: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下贱!”大约是嫌恶心,脏了手,波若直接把人甩飞,转身下去追小公子。 哪怕被这样伤害,莫城都不怨,只求他别去找莫之阳,哑着嗓子哀求,“你别去,我求求你别去。” 波若恍若未闻,莫城的哀求拦不住他的脚步。 “为什么,莫之阳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我以为你对所有人都一样,那我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守着竹屋终老。 可是你怀里偏偏多出一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一路跑到院里,窗户已经被关上,“莫之阳!”波若想要硬闯。 “你别进来,你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可听到小公子略带哭腔的这句话,终究是忍不下心,波若轻轻敲一下窗户,“打开,有事与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 莫之阳在屋里咽下嘴里的牛乳酥,有点噎住了,给自己倒杯茶,咽下茶水还朝外喊一句,“你别进来。” 你要是进来,肯定会发现我在偷吃。 波若听他声音如此,也不敢硬闯,就怕他真的出事,“你能否听吾说完?莫城之事,我并不知道,我...” 想说只中意你,但这样的话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我没想到原来城哥哥也喜欢你,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抢你,我不想我母亲被骂贱人,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你还是回去吧。” 外边的人还以为他在哭,其实莫之阳开始拉系统斗地主。 波若不愿离去,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就小公子那细皮嫩肉的,掐一下都会淤青,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傻事,那会疼死。 “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老色批进来?”系统觉得,总不能让他一直搁外边等着,到时候下人不好送饭。 “他想进来的时候,自然会进来的。”莫之阳知道这家伙坐不住,没多久肯定闯进来,“再玩两把我继续演戏。” “好吧好吧。” 里面逐渐没了声音,波若担心得不行,生怕他想不开,天知道小公子那么蠢,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终于还是闯进来去了。 结果就是看到小公子伏在床上哭,总是见他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阳阳。”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小公子还在气头上呢。 波若没走,一步步走到床边,“你是恼莫城,还是恼吾?”这话总该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厌恶。 “都恼,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他。”小公子嗓子哑了,肩膀也一直在抖。 系统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表示:“当时我就是很后悔,没劝宿主多喝点水,以至于他吃东西被噎到导致喉咙哑了,另外他不是在哭,他在笑,谢谢。” “你恼他与吾无关,但恼吾,定是要辩驳一句的。”这怒火怎么都不能烧到自己头上,波若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你且先起来。” 莫之阳闹脾气,“我不!” “起来。”波若想去揪他领子,手刚碰到衣服就放弃了,“你恼吾什么?砍头都得先审一审,你不给吾机会辩驳?” 小公子捂住耳朵,“我不听不听!” 真是不听话,波若左侧身弯下,只用单手就能把小公子拦腰抱起来,一把按在腿上,“且听吾说。” 莫之阳哭得鼻头红红的,脸颊被泪水浸过,也红红的,还有泪珠子挂在下睫毛处,欲落未落太可怜了。 目击者系统:“宿主用半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且我目击过程后表示叹为观止。” “莫要再哭了,”波若凑过去,用薄唇接小公子睫毛处的泪珠子,有点涩也咸咸的,味道不好,还是血甜一些。 “我不哭,我也不想理你。”赌气用手背胡乱擦掉泪珠,莫之阳咬住下唇,下唇都要被咬破了。 这小公子怎么说不通呢,波若叹口气,吻住小公子的嘴,把下唇从他牙齿下救出来,“此事与吾无关,你为何不理吾?” “还不是你的错?城哥哥明明是喜欢你的,你却来找我,不怪你怪谁?你就是看我好骗,才耍弄我!”莫之阳气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 鹿儿似的眼睛泪津津看着他,这谁能生气。 波若也是忍不下心恼他,若是换其他人,吸干血丢到一旁自生自灭就好了,偏偏这个小公子,眼泪像捏住自己七寸,又疼又气,你还舍不得杀他。 “吾并未耍弄你,这世间见过吾的人,多少都会有些龌龊心事,只是那人偏执,吾也不曾回应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人臆想,这也要怪吾?” 小公子一副,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的表情,“那,那你也不该对城哥哥那般啊,他也只是喜欢你,并未有错。” 小白莲要懂得怎么给敌人“开脱”。 “他喜欢吾,与吾何干?”这小公子脑瓜子怎么想不通,波若也未曾苛责,“那吾问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要千方百计和他在一起,哪怕他不喜欢你?” “对...”好家伙,莫之阳差点就要说对啊,还好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而言,若是他不喜欢我,那我便远远瞧着,他欢喜我便跟着欢喜,若是他不欢喜,那我也不欢喜,他不喜欢我,又怎敢去打搅。” 其实对小白莲来说:老子是要这个瓜,又不在乎甜不甜。 “是啊。”小公子总算是开窍了,波若继续循循善诱,“吾不中意莫城,他死活好坏,就与吾无关,况且你也明白了,中意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那为何你这笔账要算在吾的头上。” 波若活了那么久说中意的人,只怕得有一个城那么多,那些人不过蝼蚁而,谁会在意蝼蚁的仰慕之情,但对小公子,不能那么说。 小公子心思敏感又蠢,脑袋跟不开窍的榆木似的,你一说,他又要哭,说自己是蝼蚁,好不容易哄好,可不能再哭。 装出一副恍然又不是很懂的表情,莫之阳深入沉思: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的感情,你不能算在吾的头上,更不许算在自己头上。”抱着小公子哄,波若虽然未曾哄过人,但书读的够多,歪理一套一套,把小公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他说我母亲也是贱人!”莫之阳又想到什么,眼睛瞪大,“对,他说我母亲也是贱人,我母亲不是,她不是!” “她不是,是莫儒明明和白惢有婚约,也孕育孩子之后,才使计与你母亲成亲,所以你母亲没错,错的是莫儒。”波若亲亲小公子的额头,“否则,莫城怎么比你年长两岁?你这小脑瓜子,没想明白吗?” 莫之阳从震惊到最后失望,“真,真的吗?”继而垂下头,“山墨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我想发奋读书,去找出山墨所说的证据。” 看来小公子突然发奋,原来是这个理由。 “那你如今听完,还讨厌吾吗?”波若揽着他的腰,尖细的指甲在腰间滑动,“还是恨莫城?” 小白莲怎么可能恨人呢,莫之阳攥紧他的袖角,轻轻摇头,“都不恨,只是想要继承莫家,完成母亲的心愿。” “你若是想要莫家,那还不简单。”这还不是波若一句话的事儿,这莫家明面上是莫儒的,但内里却一直是波若做主。 莫家从一开始发家,就是靠的波若。 “算了,不与你说了。”莫之阳装出你又在耍我的表情,从他腿上下来,“我会努力好好读书,叫舅舅们高兴,这样他们就可以帮我。” 波若不乐意,转着玉念珠,“你怎么不叫吾高兴?”若是吾高兴,莫说是莫家,天下都能给。 “你现在还不高兴吗?”小公子眯起眼睛质问,老子心都掏给你了,你还不高兴。 打包贱卖,老色批一斤两块。?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六) “你不哭,吾便高兴。”怎么敢不高兴,波若做事做人向来冷静绝情,偏偏对上这个又蠢又呆还爱哭的娇气公子。 明明脾性南辕北辙,偏偏日日为他牵肠挂肚。 有些事情只是不说,他去上学,就担心做的不好,被打手板又疼,只能一遍遍教他念书练字。 “阳阳。” “嗯?”莫之阳回头,一脸疑惑。 “原谅吾。” 怎么好端端说原谅二字,莫之阳拧起眉头,“嗯?” 这家伙该不会是出轨了吧,那这不能原谅,凭什么原谅,按马桶溺死再碎尸毁尸灭迹才是正道啊。 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就在你坟头种草。 “罢了。”波若起身,“你只要乖乖的,别去理莫城就好,知道吗?” 莫之阳点头,“大概是知道了。” 确实不知道莫城怎么样了,他声嘶力竭咆哮完之后,就冲出府,也不知道去哪里,大约是去发泄一下。 啧,唉呀。 莫之阳就是故意的,他不是喜欢波若吗?那就看着喜欢的人,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在一起好了,这滋味多酸爽啊。 莫城好惨,但是我好爽! 跑出莫家的莫城,站在喧闹的街头,看来往行人行迹匆匆,小贩叫卖,所有人都满脸笑意。 只有自己空空荡荡,不知该往何处去,多年坚持的信仰崩塌,我以为你不入世,我便绞尽脑汁的当一个旁观者,默默守着你,拼尽全力能站在你目及所处。 以为站着看就够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为什么你搂着我最厌恶的人,你爱上了其他人,抱着他眼神中满是宠溺。 以为你是不入世,结果你只是不爱我。 为什么可以是莫之阳,却不能是我? 杀了莫之阳就好了,杀了他就好了。 莫城突然想起什么,朝一个方向疯狂跑。 七王爷从宫里回来,就听说莫公子来了,心下欢喜的很,素日邀请他来王府,他总是避嫌,未曾想如今会亲自登门。 朝服都没换,忙去正厅见人,“莫公子,稀客啊。” “王爷。”莫城哑着嗓子喊一声。 这也让七王爷看出不对,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如今这般颓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莫公子,你怎么了?” “唉。”莫城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一口气。 就是什么都不说,叫人抓心挠肝的,七王爷急的围着他团团转,“莫公子,你若是有难处,尽管和本王说,本王能帮的必定是会帮你的。” “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觉得被家里人捅刀子,心疼。”莫城说完这句,便是什么都不肯开口。 由着七王爷怎么问,最多就是叹口气。 莫城知道,以自己在七王爷心目中的样子,是不会真的说莫之阳的坏话,也不会让他下手去杀人。 但,七王爷也不傻,旁敲侧击就可以,莫府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果然,七王爷见他不说,就去问了之前跟着莫公子书童,这才知道一切。 原来是莫公子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对莫公子不敬,还扬言要杀了他,他不是莫家人之类的话。 气得七王爷一拍桌子,“任凭他是谁,本王也容不下他!” 书童见此,心里也解气,这些日子在侯府,被冷待的心里不爽,就想看这个小公子出事,出大事才好呢。 七王爷终究是个闲散王爷,也知道莫之阳是原清河郡主的独子,清河郡主自小都受先皇和母后宠爱,宫中后妃娘娘们也疼。 当初自己也是见过几面,清河郡主这样的人儿,怎么生出那么不长进的玩意儿,可气也可悲。 这个莫之阳雍毅候的的外甥,真的要动他,还得去请皇兄才是。 虽然解释清楚,但小公子却再也不愿和波若亲近,哪怕只是抱一下,都会吓得一哆嗦,把人推开。 波若虽然恼,但也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这口气憋在心里,越发怨恨莫城,若不是他,小公子也不会哭,也不会疏远自己。 为了避开他,莫之阳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去侯府。 “你不理老色批,他不会生气把你吃了?”系统怀疑宿主在作死。 “没有啊,我不理他就是为了让他不高兴,他不舍得生我的气,毕竟我那么蠢那么单纯,他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他会生莫城的气。” 这个莫城那么喜欢老色批,老色批给他的打击,才是撕心裂肺的,叫你推我下水,我就把你推下地狱。 “啧,老色批你用起来也毫不手软。”系统叹气。 “任务可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怎么办呢。 莫之阳今天去侯府去得早,正巧遇到几个小孩刚过来晨读,“你们平日都起的那么早的吗?” 这按时间算,也才六点半,他们就起来了? “今日晚了些,方才去给父亲母亲和老太太请安,耽搁了一些时候。”小世子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开始翻书读起来。 果然啊,大家庭重视教育,确实比普通人要更辛苦一些。 像小白莲这种人,可能这辈子都没什么大出息了。 莫之阳也似模似样的跟着他们摇头诵读。 今日侯府的气氛很奇怪,从进来到刚刚为止,大家都敛声屏气,严阵以待,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虽说平日侯府也是规规矩矩的,但今日多了一份紧绷感,人人提心吊胆的感觉。 “小世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之阳左看右看,都觉得不一样,那些奴才。 小世子嘴严,“这几日侯府来了贵客。”除了这句话,就再也不愿意透露什么,摇头晃脑的。 等到上课时,莫城才匆匆赶来,见到莫之阳的第一眼,恨不得吃了他,但硬生生忍下,只是轻哼一声。 今日授课的居然是洛凛亦,而且心神不宁的,粗略教了几句就走了。 莫之阳能清晰的感受到侯府不一样的气压,但是不知为何,难道是七王爷偷偷给侯府施加压力了?先去试探一下。 “城哥哥。”莫之阳舔着脸过去问好,“城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呵。”莫城现在是见他一面也嫌脏,冷笑一声。 哟哟哟,还呵。 莫之阳继续过去说好话,“我也不知会是这样,若是知道波若是城哥哥的心上人,我边是怎么样也不会与他来往的,我已经不理他了,城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波若?”只要是关于他,莫城总是格外敏感,“他叫波若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好家伙,暗恋那么多年,都不知道暗恋对象的名字,啧啧,莫之阳轻啧一声,你可太惨了。 他一见面就我了气不气。 “呵,与我何干?”莫城压下知道他名字的欣喜,可一想到这名字是这个人告诉自己的,就觉得生气,“你最好小心点,小心灯下黑。” 这小心灯下黑是什么意思,莫之阳心里犯嘀咕,看他这副样子,可能真的已经遇上七王爷,并且成功抱上大腿了。 而且,应该已经使手段,叫七王爷对侯府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一个是皇帝胞弟,一个是位高权臣,莫之阳不想把侯府拉下水,可一时间突然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的大腿不如他粗,太致命了! 正当莫之阳想方设法怎么将侯府从这个抱大腿的漩涡中抽出来时,小书童前来打断他的思绪,“莫少爷,侯爷有请你到书芳苑去。” 书芳苑不是侯府两个小花园中的一个吗? “舅舅是有什么事吗?”莫之阳真的担心,平日里大舅舅从来都不会在此时叫人出去,他是太子太保,平日这个时候,都去宫里才对。 而且,二舅舅作为太子太傅,今日居然顶替云先生的位置来上课,肯定是有事情发生,难道七王爷真的对侯府动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莫之阳悔不当初,侯府的人对自己真的好,打从心眼的好,老太太疼爱,两个舅妈也是视若亲弟弟那般。 两个舅舅更是为自己操心,孩子们也都可爱,偌大侯府若不能叫自己毁了,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侯府。 “我知道了。”莫之阳放下笔起身出去。 书芳苑靠侯府的西北边,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园子,从出院出来,要朝西边走,过穿堂,看见一个月亮门,再进去顺着长廊走,看到一条夹竹小道,过了小道,就能看见书芳苑的大门。 “舅舅。”莫之阳进大门,就看见一座假山,这地方来得少,绕过假山,就能一眼看穿这院子,长方形的院子,四周围着矮墙,只有一条曲溪穿园而过,溪水两边种花草,假山林落。 “舅舅?” 一眼望到底的院子,叫了两声也没人啊。 莫之阳看了一圈周围,顺着溪流网上走,一直到是石台上,石台建在水上,也不大,也就两米宽,做桥让人往来,也放着桌椅让人歇息。 “舅舅?” 喊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到人,莫之阳心里犹疑,是不是七王爷真的给他施加压力,他不好意思说什么啊。 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可别害了这一家子啊。 有人从角门进来,远远就看见一身材纤弱的少年垂头站在石台上,这背影很熟悉,果然是他,迈步过去。?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七) “是你。” 莫之阳正在伤神,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得猛地转身,他离得太近,想朝后退一步看清来人的真面目。 可身后就是石凳,膝盖窝磕到石凳边缘,站不稳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哎哟!”屁股痛。 “你没事吧?”万万没想到会吓到他, “你是谁啊?”莫之阳顺胸口,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你还来吓我。 “我?”男人意识到这小公子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这小没良心的,我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 “我是侯府门客,姓柏单名一个政字。” 侯府门客? 侯府门客怎么能随随便便进后院,莫之阳不信,但碍于单纯的人设只能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门客是什么?” “门客?”柏政负手而立,微微弯腰与小公子说,“便是养在侯府的谋士。” 大约懂一点。 莫之阳这才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大约二十七八,相貌十分出众,面若刀削轮廓深邃,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但是他好高啊,比老色批还高一点,莫之阳也有一米七六,站在他旁边,只到肩膀。 “怎么,觉得我眼熟?”柏政见人发呆,半蹲下来与他平视。 小公子的肌肤真是如玉一般,在太阳下透着光,漂亮得很,身上那股叫人日思夜想的香味,凑近闻还能闻到。 眼神澄澈如草原上瓦蓝的天,少年微长开的面孔,清秀中透着一股稚嫩,那薄唇粉嫩又可爱,像牛乳羹,含一含吃一吃,肯定美味。 美人,柏政见过很多,大到名动天下,小到碧玉清秀,但唯独这小少爷最是不同,浑身上下,处处都不是最出挑的,放在一起就那么合适。 就是叫人移不开眼睛,忘不了放不下。 他的眼神太过赤裸,莫之阳很不喜欢,又拿不准他的身份,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门客,只好先卖个乖,自己是来抱大腿的,又不是来得罪人的。 “我不知道门客是多大的官儿,但是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舅舅来寻我,发现你外男私入后院,是要挨打的。” “我倒是不怕挨打。”柏政跟着站直身子,低头才能看见小公子,好矮啊,只到肩膀。 像只小白兔,轻易就能搂进怀里。 莫之阳轻哼一声,“你不怕挨打,我还怕挨骂哩,不理你。” 舅舅估计不知道哪里忙去,把自己忘在这里。 “别走。”柏政不允,抓住小公子的手,这手也软软的,别是不小心托生少年的女娃子吧。 吓得莫之阳手抽回来,嫌弃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敢碰我,可恶。 “你莫挨我,否则我就,我就揍你!”扬起小拳头,张牙舞爪的。 “就你?”柏政不是看不起小公子,就这身板,就这细胳膊细腿,细皮嫩肉的,打人还不跟挠痒痒似的。 负手而立,倒是想看看他这么个揍人法。 你这就看不起人了啊。 行,既然你这样强烈要求,那我不得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条肠粉!”莫之阳抡起拳头,朝着他最柔软的腹部揍过去。 这柏政根本就没想过小公子能打疼人,一脸清闲丝毫不慌,一点防备都没有,结果硬生生抗下这一拳。 这看着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力气那么大。 一拳就把柏政揍得往后退几步,后边就是石台边缘,这一退,就往后倒,一屁股坐到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哼!你现在知道桃花为谁开,鸟儿为谁来了吧?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过那么奇怪的要求!”这水不深,就只到膝盖,莫之阳轻哼一声,拍拍身上的水珠子转身就走, 妈的,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碰我,碰老子就算了,还敢看不起人。 躲在暗处偷看的兄弟俩很明显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是这个。 从院墙下来,蹲到地上忍住笑声。 “阳儿好大劲儿,哈哈哈哈哈。”雍毅候忍笑憋得脸通红。 洛凛亦也是,忍笑肩膀一直在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雍毅候正欲站起来,就被弟弟按住。 “兄长别去,若是去了,那可真的是要掉脑袋的。”洛凛亦拉起兄长,偷偷离开。 好容易从是水里出来,柏政一身都是湿漉漉的,“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怎么力气那么大。” 这一拳下来,腹部到现在都还在疼 “可恶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侯府如此胆大妄为,太可恶了!”莫之阳又羞又恼,气得今晚又得多吃两碗饭。 朝私塾去,刚迈步进穿堂就迎面遇上熟人,“云先生。” “阳儿。” 云川也未曾想在此处见到他,连礼法都不顾,一把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你无事吧?”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拉手手,老子的手手也是你们能随便拉的。 “无事。”莫之阳抽回手,将手藏在身后,“云先生,你今日怎么没来上课,还是二舅舅代的。” “我!” 云川想告诉他怎么回事,却又忍住,“今早家中有些事情,就耽搁了,下午过来,正好让师兄进宫去。” “那也好。”莫之阳被他搞得心里膈应,也没多说什么,拱手告辞。 见他要走,云川忍不住出口,“阳儿!你...” 莫之阳:“怎么了?” 说不出口,云川摇摇头,“你先去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川肩膀一垮,颓势渐显。 七王爷惦记莫城受的委屈,下午就进宫去找皇兄,必定要将那莫之阳狠狠教训一顿才是,否则太嚣张了。 “见过七王爷。”大太监见王爷要进去,忙拦住,“王爷,陛下正在更衣,烦请王爷等一等。” “这青天白日,怎么在更衣?”七王爷多嘴问一句。 但大太监只是笑了笑,“奴才不知。” 等好衣裳门打开之后,七王爷才能进去,“参见皇兄。” “何事,非得现在说。”皇帝冷声斥问,显然是不太高兴,还想叫太医来看看,未曾想他就来了。 “皇兄,怎么了?”七王爷奇怪,皇兄鲜少发脾气,若是发怒那可是大怒,怎么如今看着有点在闹小脾气? “无事。”皇帝捂着腹部,“来做什么?” “皇兄,那莫家虽说是皇商,可做事太过分了,尤其是莫儒的小儿子莫之阳,简直是恶霸,真真是目中无人,不敬兄长!” 七王爷越说越来气,想起城儿的指控,越发觉得那个莫之阳该死,就该直接砍头,五马分尸才对。 “确实。”皇帝捂着腹部,“所以,你来是来告状的?” 这皇弟怕是读书脑子读傻了,就为一个商贾,进皇宫告状,何况那莫之阳还是雍毅候的外甥。 “也不是。”七王爷也知道在皇兄面前说一介商贾,实在是掉份,但要紧的不少莫家,是莫家背后的雍毅候。 皇帝懒得和这个蠢弟弟说什么,摆摆手,“出去吧。” “可是皇兄...”七王爷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城儿在莫府中受那莫之阳的欺辱,他一个读书人,清高自傲,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辱。 “出去!”皇帝有些恼。 七王爷拱手,“是,臣弟告退。” 皇兄今日怎么生那么大的气,真是奇怪。 今日在侯府用晚膳的时候,这大舅舅和二舅舅也是奇怪,不知道中的什么邪。 “阳儿,多吃些,这鱼新鲜。”洛凛亦夹了块红烧鱼,放到外甥碗里,“多吃鱼能聪明。” “阳儿,吃这鸡腿,多吃些长力气。”雍毅候夹了鸡腿压到小外甥的饭上,“来,多吃些,力气才能大。” 下次,一拳把人揍到门外去,那才是真绝色。 莫之阳端着碗手在抖啊,这鸡腿和鱼,这待遇,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吗?我招谁惹谁了啊! 哪怕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小白莲铆足劲吃,多吃点,吃多点,把侯府吃穷。 上上下下一派想祥和,唯独云川一言不发的看着阳儿,食不知味,连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哪里是在吃饭,说便秘也有人信啊。 两位舅妈却不知道夫君为何如此欢喜。 “侯爷,你今日和叔叔好生欢喜,是有什么事吗?”夫人为他宽衣,见他嘴角还扬着,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要说起这个,那可真的是太可乐了。 雍毅候张嘴要说,却又想起什么,摇头,“不可言,你只需知道,是好事就好。” 这般神秘,更能激起人的求知欲。 屋中,莫之阳正在和波若闹脾气。 抱着被褥枕头,就打算在地上将就一晚上。 “上来。” “我不!”小公子难得硬气,轻哼一声。 “上来!”波若恼他,半倚在榻上,玉念珠在掌心攥紧,发出轻轻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上来!” “你若是再逼我,我就,我就抱着枕头出去外头睡!”莫之阳说着,转身就要出门,刚迈开一步,腰就被搂住,“你松开我!” 明明说过不生气,道理也都讲通,如今却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波若恼了,“你说过不生吾的气,也知道此事乃莫城一厢情愿,为何还要如此冷待吾?” 因为你好冷啊,救大命!?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八) “我没有冷待你。”莫之阳不肯被他抱着,从怀里挣脱出来,“若是你再这样,我今年都不再见你了。” 妈的,不知道你身上多冷吗?天气热还好,现在秋天,早晚温差那么大,要是被你抱着,肯定得感冒不可。 你征服了吾,却又抛弃,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谎话! “莫之阳!” “你要做什么!” “你放开我!”莫之阳周身一冷,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想逃却没有机会,一拽手腕就被甩坐到椅子上,“波若。” “果然,凡人都是言而无信,都是喜新厌旧的,吾当初就该杀了你,把你一口吃了,不该叫你害吾!“ 波若把小公子压在椅子上,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睛渗出血泪,额头的花钿闪着蓝光,“杀了你,杀了你!” 嘴上一遍遍的重复,可掐住小公子脖颈的手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触碰而已。 “波若~”莫之阳伸手抹掉他眼角的血珠子,“你流血了。” 只不过轻轻二字,逼得波若松开手,“你可知,吾当年尸山血海的闯过来的,遇神诛神,遇佛杀佛,若要灭世,也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吾。” 小公子呆呆的看着他,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吹什么牛啊。 “你可知,吾是千百年来都不曾动过情?凡人与吾乃蝼蚁,不,连蝼蚁都不算,只是草木,或杀或刮,从不曾皱眉。” 小公子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所以,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知,吾...千万年来唯独对...对草木动了心,真是可笑,明知人性诡谲反复,还是迎着浪往情海里闯。” 波若不是人,但看多了人,看多了背叛聚散,亲友相残,自然知道人情感反复,人心凉薄。 吾明知你是错,却知错犯错,还是在月神下与你一同起誓,同生共死。 “波若,你流血了。”小公子掏出帕子,给波若眼角的血泪擦掉,“眼睛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说着,小公子凑上去,嘟起嘴轻柔的吹出风,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是很认真。 这样子,一如初见那晚,他为自己搓手。 咽不下这口气又下不去手。 “你可知,吾活了三千多年了。”波若闭上眼睛,抚上小公子的脸颊,从嘴开始摸,嘴唇小巧柔软,吃起来最好。 鼻子高挺,还有点驼峰鼻很可爱,肌肤如绸缎,脸颊略带一丝婴儿肥,眼睛像鹿儿,总是盛满星光,额头饱满光洁。 哪怕闭上眼睛,波若都知道小公子的每一寸,“吾活了三千多年,并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活够了却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那一夜,吾对月神发了誓言,要与你随生随死,这个誓言月神答应了,你死吾会死,但吾若是去了,你会好好活着。 将生死寄于一人,波若不觉得草率,也不想将此事告知他,小公子肩膀太纤弱,若是担上生死,会压坏的。 波若不知的是,小公子也对月神发了一样的誓,同生共死。 “波若别哭。”为他擦掉血泪,莫之阳凑过去,软软的嘴唇亲了他一下,“波若也别恼,我只是在想,城哥哥样样都比我好,若是你喜欢上城哥哥不喜欢我怎么办,我总是担心,怕有一日i你就不要我,我就怕。” 莫之阳没想到,自己因为怕冷倒害他那么难受。 “蠢货!”波若扣住小公子的后脑勺,俯身吻下去,亲够了才凑到小公子耳边轻语,“你房中那串珠帘,一共九百二十五颗珍珠,七十八个红宝石,你觉得吾为何知道?” “嗯?”小公子呆呆的摇头。 “等你时,我一遍遍数的。”波若猛然将小公子抱起来,一步步朝着床榻走,“若是将你烧成灰,又怕你从指缝中逃走,就想将你撕碎,又怕风过来抢,小公子啊小公子。” 轻轻将人放在榻上,“你怎么舍得,叫吾一人孤寂?” 都闹成这样了,莫之阳怕冷也得忍着,往床里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地方,“我想抱着波若睡。” “那吾勉为其难,陪你休息。”波若被哄好了,上床抱住小公子。 莫之阳被他的体温冻得一哆嗦,却抱得越发紧,不肯放开。 第二日起身时,莫之阳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要感冒啊。”系统看着昨天是受凉了。 “昨天他差点都把房顶掀了,闹得那么大,还流血泪,是个人都要吓死,受冻就受冻吧,总归他不生气就好。” 莫之阳擦擦鼻子,掏出手帕,“唉,老色批可真难哄,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先上学去吧。” 在皇兄那儿讨不到好处,七王爷也不肯善罢甘休,就打算亲自去给那个莫之阳一个下马威。 去了莫府,说人不在,在雍毅候府中上学,七王爷有些犹疑,不知道要不要去,雍毅候府一府两位,文武俱全,可是股肱之臣。 若真的贸然去打搅,只怕皇兄会生气,可也不能眼睁睁城儿受委屈,咬咬牙,还是去往侯府。 莫儒亲自送出去的,有王爷在,何惧那侯府?城儿果然是不负所托,成功的攀上七王爷,那以后再也不用看莫之阳的脸色了。 还有养在府中的那个小贱人,也要一并除去。 七王爷到侯府,正巧两位都进宫去了,也没有一个主事的出来接见,还是老太太亲自安排,开正门迎王爷进来。 让侯府两位女眷去见外男也不合适,可若是不迎,难免叫外人觉得,洛家有圣恩就怠慢王爷,又是个把柄。 无奈之下,老太太只能亲自去见七王爷。 “老太太。”见到是她出来,七王爷不敢托大,甚至站起来主动拱手行礼,“怎么是您亲自出来?” “侯爷和亦儿都进宫去了,府中只有女眷,不方便见王爷,所以老身亲自出来迎接七王爷。”老太太可是一品诰命在身,且娘家家室显赫,若真的论起来,陛下都得叫她一声表姑母。 “不敢不敢。”叫七王爷胆战心惊,“本王此番来,只是想要见一人。” 老太太拄着拐杖,慈眉善目,“王爷请说。” “莫之阳,莫之阳此人实在是跋扈嚣张,本王来就是想见见他。”七王爷拒了丫鬟送的茶。 “阳儿?” 老太太脑子里想起莫之阳那单纯无辜的样子,“看来有人其心可诛,居然挑唆七王爷。” “老太太何意?”七王爷微微皱眉,这是要保他。 老太太不慌不忙,“这府中哪人不知,阳儿纯稚,秉性善良,怎么就嚣张跋扈起来?只怕是有心之人教唆,要侯府与王府不合啊。” “不可能,城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七王爷断断不信,城儿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会做出这种颠倒是非的事情,必定是莫之阳的错。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王爷,切不可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啊。” 这七王爷一进来就找阳儿,方才还说什么城儿,想来是一同读书的那个叫做莫城的人,因为那人嚼舌根,唆使王爷来寻衅,其心可诛。 “王爷,老身身体乏了,也不管事,算时辰这亦儿要回来了,不若王爷与他谈一谈?” 一说起和他谈,七王爷摇头,“罢了,本王还是先回去了。” 这洛凛亦可是七王爷半个老师,当初洛凛亦十六岁新科状元,崇老先生将一身学问都教给他,当初读书时,崇老先生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许多时候都是洛凛亦来代授。 皇兄和自己都曾被他教过,七王爷想起他都觉得手心疼,匆匆拱手离开。 人就被老太太打发走。 等人走之后,侯夫人从后堂出来,“娘,怎么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嚼舌根,那个莫城今晚你跟侯爷说一声,遣出去吧。”养了那么个东西在身边,也不怕被捅刀子。 “是。”方才侯夫人在后边都听到了,说是阳儿的过失,“阳儿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嚣张跋扈的。” “你也莫要小看阳儿,他是个聪明人,心细如发,不似看着那般单纯。”老太太识人最多,也不至于认为莫之阳多么单纯。 他聪明,非常聪明,悄无声息的讨好府中众人,知道自己什么时辰午睡,进来也是蹑手蹑脚。 但他的聪明是放在正处,对长辈恭顺,对孩子们疼爱,都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宠爱。 “是。”侯夫人扶老太太进屋。 莫之阳是系统说,才知道七王爷居然来侯府,还被老太太给周旋应付回去,果然,莫城已经抱上七王爷的大腿。 可恶,我一定要抱到更大的大腿! 但比王爷大的就是,皇帝,我总不能潜进皇宫,抱着皇帝大腿:我求求你让我抱一下吧。 这听起来,光潜进皇宫这一项准备工作,就已经是全家扑街的大事了。 “为什么不呢?”系统怂恿。 莫之阳翻个白眼,“你疯了?你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跳楼,别搭上我。”嘟起嘴将笔夹在嘴唇和鼻子中间,“不过,七王爷是个憨批,斗不过侯府这群人精,但皇恩难测,怕就怕那皇帝不当人。” 这个皇帝好麻烦,真的是烦死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九) “你在想什么?” 云川叫众人写字,就他一个人夹着笔玩,走过去敲敲桌子,“写好了?” “没有。”莫之阳乖乖伸出左手,又要打手板了,“对不起云先生。” 没有应他的话,云川看着小公子的手掌心,举起戒尺,“下次还敢否?” “不敢。”莫之阳闭紧眼睛,等戒尺下来,却等到轻轻的一下,并不是很用力,睁开眼睛看着他。 云川红了脸,偏头,“好好抄书。” “是!”呜呜呜,他终于当个人了,是什么让他突然做人,肯定是酸菜鱼啊! 莫之阳欢天喜地,认真开始抄书。 一旁的莫城看的咬牙:那云川怎么对他那么偏心,为何所有人对他都这样偏心,所有人都喜欢他,为什么! 云川巡视过去,见他落笔无章法,字迹也越来越潦草,“怎么回事?” 心里有怨气,自然不能静下心写字,莫城放下笔伸出左手,“是学生心神乱了。” 这一次,云川没有偏私,结结实实的三下手板,天气冷,挨打也疼。 但莫城只能受着,凭什么对他就是小惩大诫,对我就不徇私情,这根本就是偏心,可这先生是丞相爱子。 不能得罪,只能勉强受着。 洛凛亦的大公子见此,悄悄问堂兄,“世子堂兄,云川先生偏心了。” “云川先生也是不得已为之。”小世子放下笔,凑过去跟堂弟说,“先生是要娶阳表兄做娘子的,那一日云川先生在房中小憩,我有事寻他,亲耳听他睡梦中喊的是阳表兄的小名,父候说没出息的男人才打娘子呢。” “噢~~” 云川听到嘀咕声,“若是再说话,所有人再罚抄三遍。” 这下,所有人只能闭嘴。 莫之阳可不想被罚抄,认认真真开始努力抄书。 下学了,莫之阳收拾东西打算回莫家,看看那个渣爹有没有对茱萸动手,虽然山墨在,但还是不放心。 “莫之阳,你等会儿。”云川看他站起来要走,先把人叫住,“我有事与你说。” “是。” 等学堂的人都走了,只余下两个人,云川才走过去,扭捏开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儿?或者遇到奇怪的人。” “什么?”最怪的事儿不就是你下课不让人走吗?莫之阳摇头,“没有啊,也没遇到奇怪的人。” 云川心里有话,却不能对他说明白,“总之,不论如何,你万事小心,若是有事师兄和侯爷没空,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这人说话怪怪的,莫之阳挠头,“嗯,哈啾。” 一旁两个小孩子躲在柱子后边看。 “你看,我就说云川先生要娶阳表兄做娘子,否则怎么这样担心他。”小世子一副只有我发现的骄傲模样。 大公子点头,“是哦,父亲应该不知道吧。”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将这事儿告诉父亲,毕竟云川先生,可是父亲的师弟。 不愿与他多说,莫之阳应几句后拱手告辞,“云先生,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嗯。”云川目送他离开,满眼忧虑。 今晚父亲检查课业的时候,大公子就把这事儿和盘托出,包括小世子的话,课堂上的见闻,还有下学时见到的。 听的洛凛亦直皱眉,“都是你亲眼瞧见的?” “父亲,孩儿不敢撒谎。”大公子拱手。 未曾想云川竟也对阳儿有心思,这样不是更好吗?洛凛亦和雍毅候这两日都在担心,担心阳儿的安危。 如今看来云川反倒更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洛凛亦长舒一口气,这下阳儿不需要再担心了。 匆匆赶回去去看,山墨还在外守着,“如何?” “一切都好,白惢来了几波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山墨手上有点功夫,那群人根本进不了房间。 为了防止渣爹动手,莫之阳把茱萸放在自己院子的小偏房里,就等孩子出生,让渣爹背锅。 虽然也有拜托波若帮忙照看,但还是不放心,去瞧了一眼,“如何?”瞧着她这肚子已经显怀了。 “小少爷。”茱萸正坐在椅子上做孩子的虎头鞋,见他进来,放下针线,“小少爷,对不起。” “无妨,你现在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有办法将你扶做我父亲的妾室。”莫之阳走过去,随便拿起一件做好的小衣服。 小孩子的衣服就是可爱,小袖子小领子的,做工很精细,布料柔软,领子的针脚藏得也好,看得出非常用心,“你做的真好看。” “小少爷。” 茱萸扶着肚子跪到他面前,一遍遍磕头,“小少爷对不起,我是被富贵蒙了心才会冤枉你,对不起,这孩子不是老爷的,是...是我一个幼时玩伴的,那一晚是我去找他,小少爷我也不求富贵了,只求生下这孩子,让我和孩子走吧,求求你了。” 这怎么就不听呢,莫之阳把衣服放回去,压一压,“你还是不够聪明,你要是离开莫府,那才是真的入了虎穴。” “小少爷何意?”茱萸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憔悴惨白。 “你在莫府,你要是出事莫儒脱不了干系,我可以让舅舅借此为把柄拿捏住他,所以你在莫府有我这个倚仗,你一旦出去,就是和莫府脱了干系,随便找一个人对你动手,你死了也和他们没关系,你还不明白?” 莫之阳弯腰将她扶起来,“有身孕身子重,别跪着了。” “多谢小少爷。”茱萸以为他要关死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心有余悸,“少爷,以前都是我的错,多谢少爷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 莫之阳只是笑着不回答,自己可不是不计前嫌的主儿,只是你现在有孩子,否则早就弄死你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背书了,哈啾。” 茱萸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去。 “好好看着她,吃喝别短,别让白惢的人靠近。”莫之阳摆摆手,要熬过六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就好了。 “是。”山墨虽然不知少爷为何如此,但照着做肯定没错。 “你一来就去看别人?”波若不想表现出吃醋,可说出的话就是那么酸,透着一股子酸辣粉的味道。 莫之当然听出来了,进屋之后关好门,“当然要注意一下,毕竟她肚子里有孩子了。”还没转身,腰就被搂住。 “那孩子是你的?” 虽然知道不是,可波若一吃醋就喜欢刺他,“嗯?” “你不是啊。”莫之阳被搂着腰,被他偏低的体温冻得一哆嗦,却没有做什么,“只是这孩子是我父亲的,也算是我弟弟,肯定要好好的帮忙看着啊。” “呵。”波若可不理会。 拦腰将人抱起,撞破珠帘走到榻边将人放下,“那女子有何好看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看她不来看吾?” “你这话说的。”莫之阳嗔怪一句,“你肚子里也有孩子?” “没有。”波若眯起血红色的眼瞳慢慢靠近小公子,左手撑在他身侧,捻着玉念珠的右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小公子的小腹,“你肚子有没有?” 莫之阳红脸,忙摇头,“没有!” “那真是可惜,还以为可以给吾生个小波若。”波若轻笑,可突然又笑不出声,不对,吾不是和尚。 “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生小波若。”莫之阳拍掉他的手,起身下床,“今日有些懈怠,抄书差点又被云先生罚,我得赶紧去背书,哈啾。” 又打喷嚏,莫之阳捂着额头,别是要发烧了吧。 “要不,你今天晚上把老色批踹下去?”系统看得都有点担心,今天已经打了很多个喷嚏了。 “不行。”上次要分开睡,他闹得好像世界末日,现在要是分开睡,他指定要杀人,莫之阳揉揉鼻子,“没事,问题不大。” 说是问题不大。 就第二日,莫之阳起床就觉得不对劲了,捂着额头好像有点烫手,“我特么是发烧了吧。” “发骚?”波若也跟着起身,见他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也跟着捂上去,“不会啊。” 他的手一捂上,莫之阳又是一哆嗦,“你,我先下去穿衣,要上课了。” 波若不知为何,摸摸自己的头,也没什么大事啊。 他没事,但莫之阳不行,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面前也糊了一层薄雾,什么都看不清,坐在马车里也是颠儿的想吐。 “系统,我不行了,我觉得好晕啊。”莫之阳扶着马车,喉咙堵着东西,好难受。 “我觉得你是发烧了,还是赶紧去看孙大夫,让他给你扎几针就差不多了。”系统真的担心宿主,脸烧得红红的。 “还好吧。”莫之阳撑着身子下马车,脑袋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挨到学堂坐下,就再也撑不住了。 转头去看莫城的位置,他今天怎么没来,好困困,好难受。 “宿主,你确定你没事吧?”系统真的不放心。 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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