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迟留心魏王的一举一动,心渐渐往下沉。那般的作态,分明是动摇了。 太子在秦国这件事情上已将公子嗣逼进死角,可是也在此时失去了魏王的信任。 这绝不可以!闵迟在心中暗暗计较,自己应该退出这场角逐,还是迎难而上。扶持太子究竟值不值得。 魏王服药之后睡去,几人悄悄退出内殿。 闵迟出了大殿,看见太子身边的内侍在外等候。 公子嗣目光从那内侍身上略过,撇了撇嘴角,头也不回的走下阶梯。 “闵先生,太子有请。”内侍小声道。 “嗯,请引路。”闵迟对太子这一举既无奈又欣慰,这个时候急急寻他,难免在公子嗣面前露了怯,但太子能在危机关头付之信任,亦正是他想要的。 内侍引领闵迟到了议政殿的偏殿,“殿下在里面,不需禀报。” 闵迟点头,推门而入。 正在殿内打转的太子快步迎上来,“闵先生,父王是不是动了废储的心思?” “殿下稍安勿躁。”闵迟走到案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越是这会儿,殿下才越要沉得住气。” 太子接过茶盏,压住心头的焦躁,勉强抿了一口。 闵迟道,“王上确实不如先前那般坚定了。恕臣直言,动摇王上心思的人不是公子嗣,而是殿下您自己。” 太子垂眼,道,“我知……” “往日,王上身体康健时能够亲自处理政务,因此殿下仁德之心并不是问题,可如今秦军来势汹汹,王上不能理事,心里想看到的是一个刚强睿智的储君!殿下务必要做到才行啊!”闵迟言辞恳切。 太子紧紧握住杯盏,白净的面上略显疲惫,“我不曾怠慢政事,但父王躺在病榻上,我心中惦念的紧,只想在忙碌之余,尽一尽孝道。” 闵迟沉默几息,“殿下仁孝。”顿了一下,他转而又问道,“殿下对秦王了解几分?” “不曾谋面,却也算知之甚深。父王平时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时时在我面前赞他的处政手段。”太子道。 魏王抗衡秦国三代君主,秦献公时期,秦国很穷,士兵连兵器铠甲都残破不堪,而魏国那时正是中原霸主,这样的力量悬殊之下,即便秦献公骁勇善战也难抵挡,魏王意气风发;而秦孝公后期,魏国被步步逼退,魏王的恨很复杂,既有对放走商鞅的悔,又有对秦孝公和商鞅的恨……到了赢驷,那锐不可当的气势,以及应对之间的果断、睿智、狠辣,却激起了魏王被消磨所剩无几的锐气。 “殿下怎样看此人?”闵迟问道。 太子沉吟,“寡情少恩,冷厉不仁。” 听见这个回答,闵迟也只能暗叹:果然看问题的立场不同,看见的东西就全然不同! 太子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精明果断。” 闵迟这才有些欣慰的点头,“不错,可是殿下是否知道,王上期待看见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铁腕君主呀!” 魏王起了斗志,但奈何年事已高,所剩的时日也不多了,所以不管是出于魏王本人的意愿,还是魏国未来国情的需要,他都想看见后来者是赢驷那样的人。 太子恍然大悟,甩开袍袖,深深行礼,“请先生教我!” 第338章 策士无节操 心思微转,闵迟双手虚扶,“殿下礼贤下士,臣心敬之。” 太子这些年收了不少门客,但是因他自己用人的喜好和公子嗣的阻挠,府中门客大都是崇尚贤德礼义之辈,纵有几个心思敏捷的也都顾忌道义礼法,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做。 待太子直身起来,闵迟道,“殿下不觉得公子嗣近两年来变化许多?” 太子道,“的确,他比之从前心思更加深沉,也更能沉得住气了。” 以前的公子嗣阴险狡诈,行事却不够沉稳,为了不让太子舒坦,恨不能连说句话都对着干,然而最近两年居然越来越深沉。 闵迟一直以来与太子和公子嗣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从未向谁献过策,但他心里早已决定支持太子,私下里对公子嗣的观察一刻都不曾松懈。 闵迟压低声音道,“臣在卫国时认识一人,是大梁杜氏的嫡长子。” 他挑起太子压抑在内心的危机感之后,却略过了公子嗣变化的原因,转而说起了杜衡。 “莫非……就是那掘人先祖坟墓的无耻之徒!”太子惊讶过甚,未曾注意到话题已经转移。 秦魏纵然宿敌,打的你死我活,百年来彼此之间也从未做过这样失德之事。 “正是。”闵迟见他目光中露出嫌恶之色,并不气恼,而是耐心解释道,“臣与他不过泛泛之交,要与殿下说的是,公子嗣的侧夫人乃是这杜衡之妹。” 太子敛了心神,道,“这并非秘密。” “是,正因如此,秦人不可能打听不到这层关系,为何他们却说杜衡是受了殿下的指使?”闵迟慢慢引导着太子的思路。 “秦人不想除了我?”太子揣测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甚相信的结果。 “殿下英明。”闵迟羏锤予赞许。紧接着解释道,“秦人之所以不想除去殿下,无非是想让殿下与公子嗣内斗,他们好坐收渔利。。 魏国即便不复霸主地位,也还是一头虎,倘若不是因为太子很大一部分精力被公子嗣分散,秦国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攻城略地? “秦国这招使的狠,即便殿下洞悉了秦国的意图也不能不斗。”闵迟道。 太子点头。是有门客说过秦国的阴谋,但公子嗣紧紧咬着,他也没有办法忽略,“先生可有破局之法?” 闵迟道。“其实破此困局不难,只看殿下做不做的到了。” 太子闻言,不由大喜过望,“先生请说。” “一是请王上禅位。”闵迟盯着太子的面容,果然见他面色大变。 他没有等太子驳斥,便紧接着道,“二是借此大好时机杀了公子嗣。” “你……你……”太子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半晌竟是未能成句。他不是害怕。而是从未想过这种不仁不义之事。 “殿下。”闵迟端起茶壶,给他续茶,汩汩的水声中夹着他温和平静的声音,“帝王家的亲情在大义之前何其轻?何其淡薄?殿下莫要忘记整个魏国的臣民,战火燎原,山河破碎,换您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天下苍生何辜?黎民何辜?” 这些年,闵迟将太子的秉性摸得八九不离十,句句话都把他逼到大义与亲情抉择的悬崖。 “没有别条路可走吗?”太子喃喃问道。 闵迟决定对太子进行最后一次试探。仁慈不是大毛病,就怕因为仁慈而软弱,他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一条退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臣只能给殿下三条路。请王上禅位,杀公子嗣。还有一条路――殿下自己放弃储君之位,可两全。” 放弃储君之位,也就意味着放弃生命。太子与公子嗣是亲兄弟,又斗了这么多年,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以他的性子。不赶尽杀绝必不罢休……可是…… 闵迟观太子神色,心慢慢沉下去。 “看来,只有我死了才能安魏国呀!”父子、手足相残非他所愿。 闵迟闻言霍然起身,“公子嗣此人刚愎自用,心胸狭窄,魏国落在他手上算是完了,既然殿下有此想法,臣羏椿厝バ辞氪鞘椋另谋出路。。 扔下这句话,闵迟不顾太子满面愕然,疾步离开。 太子反应过来时,闵迟已经出了大殿,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闵迟因背后出卖利用宋初一之事名声极差。但对于君主来说,人品差不要紧,只要有能力就成,怕就怕闵迟这种会在背后放冷箭的! 太子起初未打算与他有什么瓜葛,后来府上门客建议拉拢,太子又见公子嗣有意无意与他走的很近,于是就勉为其难的向他示好。 太子不喜闵迟人品,所以开始拉拢也没有太卖力,然经过这些年来的接触了解,太子渐渐觉得闵迟博学多谋,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并不像传言那样不堪,这才真正上心交好。 今日闵迟拂袖而去,太子心里多少有些恼怒,且从心底不相信他会真的辞官,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一旦离开魏国很难再有机会崭露头角。 不过出乎太子的意料,闵迟很快便把辞官书呈到了他的案上,瞖官印9俜一5辖弧? 太子这才意识到闵迟是真的要辞官!闵迟是父王花了大力气弄来的人,倘若他想走走过场,只需瞅个时机到魏王面前请辞。父王必不会放他离开,可他竟然避开魏王,让自己处理此事!而一封表函言辞恳切,可见离魏之心坚决。 这让太子不得不反复深思,难道公子嗣即位真的会毁了魏国? “来人!”太子放下竹简,扬声道。 “在!” “请容巨和师赵前来。” “喏。” 内侍领命下去,须臾,容巨和师赵至殿中。 这二人跟随太子十年有余,算是亲信门客,拉拢闵迟的建议便是此二人建议。 “两位先生请看。”太子将闵迟的辞官信往前推了推。 内侍拿起来呈到二人面前。 两人看完之后,都是一头雾水,容巨问道,“敢问殿下,右郎中为何好端端的会辞官?” 太子屏退左右,将那日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 容巨与师赵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二人在殿中齐齐跪下,师赵道,“若是殿下真有此心,我等亦请辞。” 在几十年前,门客与主子的荣辱生死捆绑在一起,而现在若是哪一日理想不合,随时可以分道扬镳。 太子沉默。 容巨沉痛道,“我等心怀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自入魏以来便认定殿会是个心怀伟略、仁德大义的好国君,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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