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只是对认定的自己人就没遮没拦。他自我检讨一番,心里决定,下次去见宋初一的时候,一定要跟谷京交代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话说的,咱们是兄弟。”谷京仗义道。 谷寒刚下去的怒气又冲上来,忍不住想骂娘,“你这混蛋!在先生跟前出卖我时怎么没想到咱们是兄弟!” 谷京瞪大眼睛道,“先生是圣人,哪能跟你一般见识呢?” “好!好!”谷寒明知道他不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还是被气的止不住发颤,但见他脸上青青紫紫,也不忍心再揍一顿,只好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大哥,城中不让纵马。”谷京嚷嚷。 “你给我闭嘴!”谷寒吼道。 谷京抿着嘴,满腹委屈的驱马默默跟在后头,像一头被同伴抛弃的黑熊。 …… 陇西的夏天比蜀中好过的多,每天最热的也只有午时前后一个多时辰,过了这个时间,风里都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适。 接着几日,谷京每天一没事便急吼吼的往宋初一府里跑,在外院教宋坚武功,宋初一偶尔叫他们两个过来,给他们讲些有寓意的故事。谷京最烦念书,但是对宋初一讲些深入浅出的故事很感兴趣。 而甄瑜自从被白刃吓着,就一直没敢出屋,后来听说宋初一带着白刃去住了外院,才敢出来走动,也常常让侍女去宋初一的书房借书看。 宋初一见过文静的姑娘,却没见过文静到甄瑜这种地步的!小小年纪居然不喜欢出去游玩,在内院一呆就是好几天,不觉得无聊吗? 寍丫将竹简放进书架,回头问宋初一,“先生,甄姑娘的侍女来还书,又问先生有没有自己写的书卷。” “要读我写的书?”宋初一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道,“她这几日读的不是儒家礼札就是诗歌,对我写的东西也未必感兴趣吧。” “先生说的也是。”在宋初一跟前耳濡目染,寍丫略识得几个字,知道儒、墨、法、道、兵等等这些学派持的言论各不相同。 “把左首第一格第一卷拿给她,就说,宋怀瑾写的东西与这卷书差不多,但远没有这么面面俱到,言简意赅。”宋初一顿了一下,接着道,“右边最末一格,有我闲来无事写的札记,一并拿给她吧。” 左首第一卷,正是《孙膑兵法》,宋初一写的东西都是针对秦国现状而特别设定的军事体系,并非类似兵法论述这样各国皆可用,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借给谁看。 而那卷札记,有宋初一感悟的道理,也有寓意深刻的见闻,还有一些兴起而至写下的诗,算是她的生活杂记。宋初一不敢说这东西多么高明,但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若能读通里面的东西,也绝对能学到东西。 “嗳!”寍丫应了一声,将那两卷竹简分别包好,抱出去交给甄瑜的侍婢。 那侍婢接过竹简,打量了寍丫一眼,“妹妹生的真是俊俏。” 寍丫不擅应对,小脸微红,把宋初一方才交代话说了一遍。 第226章 月下的拥抱(二更) “有劳了,这个给妹妹玩儿。 侍婢将一根翠绿泛着盈盈水光的簪子塞给寍丫。 寍丫没见过多少好东西,但手里的簪子温润漂亮,肯定值不少刀币,连忙把簪子塞回去,“我能不要。” 侍婢又塞回她手里,“不值什么的,妹妹不要推辞了!” 说罢,抱着竹简飞快跑回内院,任凭寍丫怎么喊都不回头。 寍丫追到后院门口,在门前转悠了好几圈,眼泪唰的流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回书房。一进屋便噗通一声跪到宋初一面前,呜咽道,“甄姑娘身边的姐姐塞给奴一个簪子,奴说不要,她硬塞给我,塞完就跑了。” 宋初一正在摸着棋盘上的刻线自弈,听寍丫哭的莫名其妙,不禁问道,“给你就给你,哭甚?” “她是想买通奴,可是奴绝不会出卖先生的。”寍丫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这么个簪子,至少也得值六七个刀币吧?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啊! 宋初一朝着她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寍丫立刻将簪子双手递过去。 宋初一摸了摸手感,咧嘴道,“甄小妹真是阔绰,这簪子少说也得二十个刀币,你好好收着。” 寍丫惊呆了,二十个都够买好几个她了!当下眼泪流的更凶。人家给多大价钱就要办多大事,这个寍丫是懂的。 宋初一听着寍丫哭的肝肠寸断,寻思是上回是高估这姑娘的承受能力,把她折磨的太狠了。如今这点事儿就能被吓破胆,这可不行,“怕个甚,又没说你不对。以后再有人拿财物给你。只管收下便是。倘若别人让透露关于我消息,你就告诉我,我若是琢磨着能透露呢?你就透露。财物咱们对半分,如何?” 寍丫愣了愣,理了半晌思绪,才点点头,“那万一要是不能透露呢?” “那就告诉他们假的,把钱留下来!反正他们要知道消息,又没非嘱咐你一定要真的。”宋初一循循善诱。 寍丫觉得有道理。“可倘若嘱咐了呢?” “那就把钱退给他们呗。”宋初一将簪子递还给她,“收着吧。” “还是先生收着。”寍丫道。 “我要个女人簪子作甚,快点,别磨叽。”宋初一有点不耐烦。 寍丫连忙接了过来,心里觉得先生就是先生。办事就是公道又妥当,自己以后要好好学着,不能惹先生生气。 宋初一摸着棋盘边缘的凹槽,落下一颗黑子。 日光渐移,屋内昏暗下来,棋盘上已然黑白大龙厮杀的势均力敌,她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因为棋子几番杀落太多,有很多位置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日影已尽,月出东山,亦未曾注意到屋内不寻常的声音。 屋内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色劲装的人,一双鹰眸盯着棋盘前那个瘦削的身影,月光微冷,将染霜的鬓发更覆上一层浅雪。她盘坐在高榻上,弓着身子,瘦如竹节的手指摸着棋盘边缘刻线的凹槽,垂眸沉思。泛白的光线中,她的面容平凡也平静。 沉思半晌,她抬手轻轻抚摸着棋盘上的棋子,微微偏头,长眉蹙起,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手指不慎拨动,两个棋子被挪了位置,她怔了一下,屋内响起清浅的叹息声。 她却丝毫不放弃,小心翼翼的摸着凹线,竟然硬是把两颗棋子归位了。 两年前,眼前这个人曾说她艰难困苦时,只有巍巍山川、汤汤河水、清风明月、美色不要钱,却是她所能享受的最奢侈的东西,而今…… 黑衣人眸目光微动,几步走到榻边,弯身按住她还在摸索的手。 宋初一微微一惊,手心是冰凉的棋子,手背是一只炙热的大手。 “何人?”宋初一声音微冷。 “是我。”一个熟悉的冷冽声音乍响。 宋初一从榻上下来,朝他微微躬身,“见过君上,臣……擅自回来了,请君上责罚。” “卿何出此言!”赢驷伸手扶她直身,“卿为大秦出生入死,如今巴蜀指日可待,卿何罪之有!” 宋初一尚未开口,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赢驷拍了拍她的背,“赢驷要谢先生才是!” 只是一个感激的拥抱,一个国君,对功臣的感激。 待赢驷松开手,君臣相让着就坐以后,宋初一微微笑道,“王图霸业是为君者所求,辅君争霸赚得青史一笔是我之所求,君上能赤诚以待,怀瑾很感激。” “青史一笔。”赢驷面上浮起一抹笑容,逼得月光黯然,“我已亲去樗里将扁鹊神医请回咸阳,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颠簸,我令黑甲骑护送,要慢几日才到。” 宋初一直身,挥开大袖,行了一个大礼,“君上礼贤下士,怀瑾定当肝脑涂地以报。” 赢驷早已决定要用宋初一,宋初一也早已决定为秦国效力,彼此之间只差个承诺而已。 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刻意,没有人能分辨的清,也无需分辨清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赢驷便道,“已经夜了,先生早些歇着吧,我先告辞了。” 宋初一起身行了一礼。 赢驷刚刚离开,寍丫便跑了进来,焦急道,“先生没事吧?” “白刃呢?”宋初一问道。黑甲军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寍丫制住,却不可能不惊动白刃,或者把它的嘴也堵起来。 “白刃在廊下昏睡过去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寍丫仔细打量宋初一,见她没缺胳膊少腿,面色也无异常,才放心。 寍丫跪下来匍匐在地,“都是奴没用。” “起来吧,白刃都被弄晕了,你一个小丫头顶什么事儿!”宋初一深深觉得寍丫被她吓过头了,如今在她面前才总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 然而对于宋初一来说,只要一个人对她忠心耿耿,就算再不成器,她也愿意花精力去调教。 宋初一方才沉浸在棋盘厮杀中,这会儿才觉得腰酸背痛,遂让寍丫去准备浴汤。 沐浴过后,睡了踏踏实实的一觉。睡着前,她想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赢驷有这等潜入臣子家宅的手段和癖好,以后说他坏话的时候得小心些才行。 次日清晨。 宋初一在院子里练拳,寍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先生,上大夫来了!” “怀瑾还是没什么长进嘛!”樗里疾笑声渐近。 宋初一笑道,“若非闲极无聊,岂会捡起这东西玩儿!又不求上阵杀敌。” 这么说着,宋初一心中却想:赢家兄弟莫非都爱闯人宅? “先生。”甄瑜的侍婢不知何时也到了外院,她似乎是怔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先生有客人,那奴稍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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