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的对象,在那个年代和环境下,能保住一栋门房都很不容易了。曾毅心里就有些惊讶,看来夏家以前一定是巨富之家,只是给家里看门佣人住的门房,就已经品味不低了,而且建筑质量标准很高,几十年不朽不垮,当时肯定是花费了巨大的财力和心血。 不过,曾毅也有些遗憾,进来之前,他已经观察过了,周围全是高楼大厦,除了这栋小门房外,已经再也看不到过去的印迹了。 夏工似乎不愿意提家里的过去,就岔开话题,突然问道:“对了,丰庆县属于佳通市吧” 曾毅点点头,道:“是” 夏工就道:“昨天在云海饭店,我看到了你们佳通市的副市长,还有好几位区长县长。你也是佳通市的县长,为什么昨天在机场接到了姓盛的,却没有去云海饭店” 曾毅就笑道:“我是去接其他人,在那里撞见了市里的迎接队伍,没办法才过去站了一会。” 夏工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曾毅还是个翘班脱岗的,他道:“丰庆县对争取铁路站的事情没有想法” “有想法,不过不太现实,就放弃了”曾毅笑着说到。 “你倒是很坦诚啊”夏工笑呵呵看着曾毅,道:“不过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我看很多县的条件都很离谱,昨天也在那里献殷勤呢。”“夏工觉得我们丰庆县有希望”曾毅反问。 夏工就摇头,道:“我是搞地质勘测的,丰庆县不在我们勘测范围内,不了解情况,我不好说。但是新线路跟原有线路的关联度并不大,你也不要太悲观” 曾毅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丰庆县都不在勘测范围之内,证明曾毅的判断还是对的,争取铁路站的希望非常渺茫。再者,曾毅也不能表现得对铁路站的事情太过于关注,否则反而会让夏工有所戒心。 参观完客厅,夏工带着曾毅进了书房,也是很古典的欧式风格,书架上摆满了书,很大一部分还是英文原著,曾毅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外文书可不只是摆设,因为它们都有被翻动的痕迹,有一些书还做了标注和书签,证明书的主人是认真翻看过的。 书桌上面有一本摊开的老相册,里面是几张黑白的照片,曾毅的视线从相册上飘过,突然被其中的一张给吸引住了,凑近了仔细一看,曾毅就问道:“夏工,这张是在哪里拍摄的” t1706231537: ===第六百四十八章 对上号=== 夏工走到书桌前,趴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道:“这应该是我大哥下乡当知青时的照片,但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他去过很多地方的。” 曾毅一听眉角就抬了抬,这张照片很普通,有一个知青打扮的年轻人,孤零零站在一棵青松之前,青松之后就是悬崖,除此之外,照片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而引起曾毅注意的,就在年轻人身后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山神庙一样的建筑。 曾毅觉得这座山神庙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并不肯定。 夏工看曾毅盯着那幅照片看,就道:“小曾,你觉得照片有哪里不对劲吗” 曾毅摇摇头,道:“只是觉得照片的背景有些眼熟,好像是见过。” “是吗”夏工一听,就把相册捧了起来,再次看了看那副照片,确信自己认不出照片的拍摄地点在哪里,就道:“时间久了,实在想不起是哪里了,一会我大哥回来你问问他,不过他可能也忘记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夏工道:“说曹co,曹co到,他回来了”说着,夏工就往外走,手里还捧着相册没有放下。 客厅进来一位老者,正是之前曾毅在医院见过的那位患者,他进来往客厅一看,就看到了桌上的果盘,于是笑着问道:“是曾大夫来了吧” “是”夏工出来呵呵一笑,道:“曾大夫来的早” “那真是太失礼了”老者歉意地笑着,正好看到了从书房走出来的曾毅,于是快步上前。朝曾毅一拱手,道:“曾大夫上门做客,我这个东道主却没能在家恭候,实在是实力至极,请曾大夫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夏老客气了。其实我也是刚到而已”曾毅赶紧过去寒暄。 “来,快请坐”老者大手一指沙发,道:“方远向我讲了那天省人民医院的事情,实在是太感激曾大夫了,一直都想找机会当面向你道谢。可惜当时没能记下你的联系方式,这件事让我始终心怀遗憾,好在是这次方远在机场巧遇曾大夫,不然我可能要抱憾终生。”方远是夏工的名字,他叫夏方远。 曾毅一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夏老不必挂怀。” 老者请曾毅坐下之后。道:“听方远讲,曾大夫还是位年轻有为的县长,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医术竟然也如此高明,我向人了解过了。放shèxg灼伤可不好治的。” 曾毅笑了笑,道:“我以前是学医的,懂一点家传的医术,不过这次能治好夏老的灼伤,主要是靠马氏烫伤膏,这是我县一位老名医总结的验方。” “民间多奇人啊”老者感慨了一句。道:“不过药再好,还得有懂得切症用药的大夫才行。” 旁边的夏工道:“是,关键是曾大夫会用药。你看看省人民医院的那些大夫。一个个自称主任医师、权威大专家,可就是一个个的放shè灼伤,他们就全都束手无策了。那个从米国请来的什么洋鬼子大夫,我看水平也不怎样,当时他整个人都傻掉了,一点主意都没有。” 曾毅道:“话也不能这么讲。中西医各有擅长治疗的领域。” 夏工就气哼哼地道:“我看推诿责任,他们就很擅长。那天要不是小曾你及时出现,我大哥的病情说不定就被耽搁了。” 老者倒是不生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方远,不提这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今天的主题是招待好曾大夫。” 夏工就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这么大度” 老者呵呵一笑,道:“比这更不公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眼前这点事又算什么呢,只要人没事就好,何必再生那么冤枉气呢” 曾毅笑了笑,心道这兄弟两个xg格竟然截然相反,夏老是一副好脾气,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以放在心上;而夏工却是个暴脾气,而且爱憎分明,直言无忌。 “这次要不是曾大夫治好了你的病,我绝对跟他们没完”夏工犹自不肯放下,愤恨地又讲了一句。 老者摆摆手,往沙发里一靠,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从容,看到夏工手里拿着的相册,他就奇道:“你怎么把我的相册给拿了出来” 夏工一听,就道:“刚才我领着小曾在家里参观,就看到你这本相册放在书桌上。”说着,夏工把相册递过来,指着曾毅刚才看的那张照片,道:“小曾说这张照片他很眼熟,好像是见过,你看看” “我看看”老者接过相册,先是笑了笑,然后把相册在腿上平放好,随即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这才定睛看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良久之后,老者摘掉花镜,道:“这张照片实在是很老了,具体是在哪里拍的,容我想一想” 曾毅此时身子往前倾了倾,试探xg地问道:“那座山神庙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老者又戴着花镜看了看背景上的山神庙,最后道:“我想起了,这不是山神庙,是当地人修建的宗祠。” 曾毅眉角猛地一挑,老者这么一讲,他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座建筑了,他急急问道:“夏老是不是到过丰庆县我记起来了,这宗祠应该是建在丰庆县的东王镇。” “对,没错”老者在那张照片上重重一敲,用无比肯定的口气说道:“就是东王镇了,应该没错” “还没请教,夏老你的尊称是” 曾毅的心里就激动了起来,那位特种钢材专家王曦就是东王镇的人,为此曾毅前不久还特地去东王镇视察过,在一位乡民家里的桌子上面的玻璃板下面,曾毅看到压着一张老照片,是在宗祠的正面近距离拍摄的,曾毅当时以为那是座山神庙,也就没有细问。夏老这张照片的取景角度不同,曾毅一下没能认出来,但还是觉得眼熟,没想到竟然真的和自己在东王镇乡民家里看到的是同一座建筑。 同样是东王镇,同样是一座建筑,又姓夏,而且还下过乡,曾毅一下就想起了王超曾经对自己提起过的那位知青夏长宁,所以急忙询问夏老的姓名。 “夏长宁,长治久安,宁静致远”老者就笑着说到。 “夏老在东王镇做过知青”曾毅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平时很少激动,但此刻却实在坐不住了,从入仕以来,曾毅遇到过很多事情,但在王曦这件事上,曾毅花费的心思是最多的,可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没有对策,现在突然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线生机,他怎能不激动。 老者道:“是,我在那里生活过两年曾大夫也知道东王镇吗” 旁边的夏工就道:“你看我办得都是什么事大哥,我忘了告诉你,小曾是丰庆县的县长。” “哎呀”老者也有些情绪起伏,道:“真是没有想到,想不到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丰庆县了” “我也是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曾毅站在那里一搓手,道:“夏老,其实我已经找你很久了呢。” “哦”夏长宁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坐下说,坐下说,坐下我们慢慢讲,我也有很多关于东王镇的事情,要向你打听呢。” 旁边的夏工哈哈笑着,心道这事情也太巧了,曾毅救了自己要找的人却不知道,最后反倒是通过自己才又找到,这事情实在是过于曲折了。 曾毅坐下之后,就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王曦的名片,道:“夏老,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夏长宁把名片拿在手里往远处伸了伸,这次没有带花镜,而是直接看,等他看清楚名片上的东西,就摇着头道:“不记得了,完全没有印象。” 曾毅就急忙道:“夏老再仔细想想,这位王工就是东王镇人,当年你在东王镇做知情的时候,应该跟他认识。” 夏长宁还是摇头,道:“真的没有印象了。不过这家工厂我知道,以前我们夏家是做钢铁冶炼生意的,跟这家工厂有业务往来,后来咫尺变天涯,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曾毅就确认夏长宁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不过夏长宁已经完全不记得王曦了,这倒让曾毅有些着急,他道:“这位王工是东王镇人,三十年前偷偷到了港岛,进入这家工厂做工,后来自学成为了特种钢材的工程师。根据东王镇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回忆,当时王工偷去港岛,大家都认为了受了夏老的指点,夏老为此还挨过批斗” 夏长宁就陷入回忆之中,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道:“我那时候几乎三天挨一小斗,五天挨一大斗,至于是因为什么挨批斗,理由实在是太多了你让我想想” 曾毅只好按着xg子坐在一旁等,心道这不是要了命嘛,自己好容易找到夏长宁,夏长宁却不记得王曦这回事了,一定要对上号才行啊 s:朋友向我推荐了一本书,淘宝人生,说是很好看,银子还没来得及看,但相信朋友的推荐,这里先帮这本书做个广告,书号2157177 t1706231537: ===第六百四十九章 遗憾=== 拿着王曦的名片,夏长宁坐在沙发上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良久,他把一些照片从相册里抽了出来,翻过去看着照片后面的备注,在照片的背面,工工整整写着照片上每个人物的名字和简单资料。 只是看过之后,没有一个人能和王曦对上号,夏长宁就摇着头道:“太久了,完全联系不起来了,” 曾毅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放弃,毕竟时间过去很久了,夏长宁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再者,夏长宁当年挨得批斗太多了,挨整的频率太高,以至于他连挨斗的主题是什么都变得麻木了,那个年代的事情对于人的迫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夏长宁又道:“你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有没有他的照片,或者其它什么资料,有这些的话,或许我花点时间还能想得起来。 倒不是曾毅不肯拿,实在是他根本就没有王曦年轻时的照片,王超帮忙搜集到的照片,最早也是王曦三十六岁时的照片,那年他正好成为工厂的副总工程师,王超拿着那张照片让村里人看,很多人都不认得那是以前的王曦,变化太大了,完全像两个人。 “照片我今天没有带来,但关于这位王工的基本情况,我倒是记得一些。”曾毅说到,这段时间他没事就研究王曦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以说是熟记于胸了,当下就道:“王曦的父亲叫做王唐胜,母亲叫刘翠花,娘家是龙窝乡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王曦本人有个姐姐,叫做王红苗比王曦大三岁,小名叫做红妮” “红命”夏长宁一直都很平静的脸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变化,激动得以致连嘴唇都抖了起来,他急急问道:“你说他姐姐叫什么王红妮” 曾毅就道:“是就叫王红妮,初中文化,曾经当过村里的民办老师,” “你见过这位王红妮吗”夏长宁司到。 曾毅说道:“我没有见过她本人,但看过很多她的照异。” “曾大夫,那你等等,等等””夏长宁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朝书房走了过去,看样子十分焦急也非常激动。 曾毅看夏长宁走得急,进书房的时候竟然还在门上磕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曾毅就赶紧跟了过去,怕夏长宁有个三长两短。 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夏长宁直奔那高大宽敞的书架,他把一旁的小书梯推到书架前固定好,就腾腾爬了上去,然后从最高的那一排书里面,抽出一本看起来非常老旧的书,然后棒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 曾毅在一旁扶着梯子,生怕夏长宁一激动踩了空,心道王超的调查结论根本就搞错了方向,一直以为王曦费心打听夏长宁,肯定是因为感激夏长宁当年指点他逃走,谁知提起王曦,夏长宁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提起王曦的姐姐王红妮,夏长宁反而突然变得如此激动,这很明显,当年夏长宁跟王红妮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夏长宁走下扶梯,把那本书端端正正放在书桌上,拿衣袖很仔细地擦了擦,那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就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人,他生怕擦掉了书上的任何一根纤维。擦完之后,夏长宁掏出老花镜戴好,然后站在书桌前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打开书页,从书的第,23页,抽出一张一寸大的小像。 拿出相片的瞬间,夏长宁的眼眶附近的肌肉颤了颤,随即眼睛就变得有些潮红。 曾毅一看,就大概能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王红妮,很可能是夏长宁的红颜知己,可惜造化弄人,那个时代容不得他们之间任何好的结果。 就那么拿着相片,夏长宁长久站在书桌前,甚至身子都没有动摇分毫,只有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化着,时而快乐,时而悲痛,时而忧伤, 夏工也站森一旁没有讲话,在他印象中,自己大哥永远都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受再大的苦,遭再大的罪,也总是处之泰然,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名字搞得如此失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那尊巨大的笨钟突然发出“咚”的声响,估计是在整点报时。 听到这声巨响,夏长宁这才从回忆之中走了出来,他看向曾毅,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说着,夏长宁微微一转身。 曾毅看得分明,夏长宁借着转身的工夫,抬手在眼眶里抹了一把。 过了有半分钟,夏长宁再次回转过来,脸色已经变得基本正常了,他把相片小心地拿到曾毅面前,道:“曾大夫,你看看,那位王工的姐姐是不是她” 曾毅都没有敢去接那张相片,只是站到夏长宁的身边,定睛仔细看了过去,只是一搭眼,曾毅就道:“没错,这就是王工的姐姐”说着,曾毅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欣喜,这张照片终于让他百分百确定,自己要找的那位夏长宁,就是眼前的这位夏长宁了。 王红妮年轻时候的照片曾毅见过,是王超找来的,跟夏长宁拿的这张肯定有差别,但绝对是同一个人。 夏长宁眼眶周围的肌肉又开始颤动了起来,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听到这个魂牵梦萦的名字了。他拿着照片,伸手在上面细细摩挲着,照片上有两个年轻人,背景还是那座老宗祠,左边的那位帅气男子就是夏长宁了,而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长相十分甜美的姑娘,不施粉黛,却有一种惊人的美丽。 曾毅心里有些感慨,自己看过好多遍王红妮的照片了,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奇怪,仅从照片看,王红妮就有一种让人一见就很难忘掉的魅力了,也难怪夏长宁这么多年还放不下。 “红,红妮她现在好吗,“夏长宁问了一句,嘴唇不住颤抖,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唐胜夫妇,还有王红妮本人,已经在很多年前被王工接去了港岛,现在他们一家都在港岛生活,应该还都好。”曾毅说到。 夏长宁张开嘴,想问曾毅什么,最后又放弃了,道:“好,好,好就好“ 曾毅心道夏长宁果然是太激动了,以至于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 良久之后,夏长宁道:“你说的那卜王工,我想起来了没错,他就是红妮的弟弟,瘦瘦高高的,不怎么爱说话,我总共见过几次,后来有一年的年关,他给家里留了封信就消失了,红妮那时候非常伤心难过。” 说到这里,夏长宁顿了顿,再次压抑了一下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从脸色看,他似乎一下想起了很多当年的往事,道:“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大名叫做王曦,我只记得当时喊他二蛋,这是他的小名。唉,都怪我。” 夏长宁有些自责,王曦的出走,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当时他很喜欢给王红妮讲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讲钢铁冶炼水平可以决定国防力量,讲外面的世界是怎么一个样子,讲夏家以前的生意。 但夏长宁没有想到,自己给王红妮讲了这么多,最后受到影响并真正付诸于行动的,竟然是那个瘦瘦高高、很少讲话的王二蛋,十来岁的年纪,也不知道用了办法,最后顺利跑到了港岛去。 回到客厅,夏长宁向曾毅讲了很多以前东王镇发生的故事,包括自己记忆中的王曦本人,但没有提王红妮。 虽然没讲,但曾毅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夏长宁讲完,曾毅突然问道:“夏老为何回城之后,再也没去找到王红妮” 夏长宁一滞,随即脸上有些痛苦表情,喃喃道:“我找了,我找了,有人告诉我她嫁人了” 声音很低,但曾毅和夏工也听到了,心里都是非常感慨,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曾毅想了想,还是说道:“王红妮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她就离了婚,一直没有再婚,直到后来去了港岛。” “你你说。”夏长宁脸色剧变,更加痛苦,他显然没有想到,事情后来还有这么一个变化。 “夏老没想再联系一下她吗”曾毅等夏长宁情绪稳定下来,再次问到。 “联系”夏长宁脸上带着苦笑,道:“还能联系吗。” 曾毅就道:“我们丰庆县最近在筹划搞一个活动,我们打算邀请以前在丰庆县插过队的老知青回来再看看,感受一下丰庆县这些年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是让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忆苦思甜吧”说着,曾毅拿起夏长宁相册中的一张相片,反过来看着背面,道:“相片中这些人,我们都会帮忙去寻找的,不过需要夏老提供一些基本资料。” 曾毅已经想到了让王曦主动露面的办法了,那就是搞出个大动静来,自己无法联系到王曦,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联系不到王曦,只要动静搞得大,不愁王曦得不到消息。再说,曾毅现在又多了一个线索,那就是王红妮,只要王红妮现了身,王曦也就不远了。 顺便,曾毅也打算了结了这段遗憾,上代人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能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卸下心里的一桩包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t1706231537: ===第六五零章 小丑上门=== “我真的,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夏长宁问到,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既非常想见到,却又害怕见到。 曾毅没有把话说死,道:“只要夏老愿意参加,我们会尽力去联络,争取让王红妮女士来参加这个活动。”说完,曾毅就看着夏长宁,等着夏长宁的决定。 可惜夏长宁始终无法做出这个决定,这么多年了,他无数次梦到这个名字,可只能将她埋在心底,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可以见到对方了,他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害怕,这是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 旁边的夏工看自己大哥半天没有讲话,急脾气就上来了,一拍茶几,道:“就这么定了,见一面又不会死人,怕什么”说完,他很肯定地对曾毅道:“曾大夫,我替我大哥做主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曾毅就笑道:“行,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夏老了结这桩久埋心底的遗憾,同时也为许许多多和夏老一样的知青,了结他们心中的遗憾。 或许是曾毅的这句话打动了夏长宁,他坐在那里陷入思索,但没有反对夏工帮自己的做出的这个决定,事情变这么定了下来。 曾毅此时心中大定,只要夏长宁肯配合,自己就一定有办法让王曦现身。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法杳到王曦的下落,最后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天自己是奔着铁路站的事情来的,谁知却在这里找到了落户特种钢材项目的一线生机。 这件事识定,曾毅向夏长宁打听了很多当年的人和事,并且一一落在记事本上,做完这些事情,曾毅帮夏长宁检杳了一下恢复的情况。 事实证明,马氏烫伤膏确实是马恩和一生行医的心血瑰宝,放射性灼伤这个让西医感到非常棘手的病,马氏烫伤膏却具有非常好的疗效,夏长宁被灼伤部位的皮肤已经完全新生,如果不细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病变。 在夏长宁家里吃过午饭,曾毅就告卧离开,打算回县里立刻操持老知青重返丰庆县的活动。 夏工把曾疚送到门口的梧桐树下,道:“小曾,有句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对你讲一下的。” 曾毅就道:“夏工请讲。” “铁路站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最好能争取一下。”夏工看着曾毅,道:“据我所知,新干线的绝大多数里程,是不会和旧线路并线的,而且上面有个很好的政策,就是希望能通过铁干线来带动一些过去属于偏僻和落后地区的经济腾飞。” 曾毅就有些动色,看来自己还是把新干线的事情想得简单了,如果新干线和旧线路不并线的话,那丰庆县的机会就大增了,而且丰庆县在东江来说,也符合历史偏僻和落后地区。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意见,具体事情还得看你们的决定,我在这方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夏工又补了一句,表示自己的意见仅供参考,就算最后丰庆县决定争取,自己这里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是精神上表示支持。 “谢谢夏老,你说这条消息对我们太重要了,我们会慎重考虑的”曾毅赶紧表示谢意。 夏工一摆手,道:“有空的话,常来家里坐坐” 曾毅笑道:“好的等联络老知青的事情有了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夏老的。” “给你添麻烦了”夏工和曾毅握手道别,从心里讲,他也希望自己大哥能够通过这次的活动,了结了心中的遗憾。 “不会,是我们给夏老添麻烦了”曾毅笑呵呵说到,完了转身上车,朝夏工挥手,缓缓驶离了这栋颇有风格的“门房”。 回到丰庆县之后,曾毅第一时间找来包起帆和王超,道:“最近我有个想法,打算把以前在丰庆县插过队的老知青,请回来到我们丰庆县重新走走看看,感受一下县里的发展,也算是给我们丰庆县做一次宣传,你们看怎么样” 王超就有些激动,曾县长找自己过来商量事情,还咨询自己的意见,这明显是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他立刻就道:“曾县长的这个想法太好了,这绝对是一件有益于我县的大好事。” 包起帆心里一愣,大概没想到会被王超抢了先,他感慨道:“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呢,还是曾县长更加高瞻远瞩啊” 曾毅也懒得计较包起帆的这个马屁了,道:“现在也只是个想法,具体要操作,可能还有很多困难。” 王超第一时间表态道:“请曾县长放心,资料搜集的事情就交给我们部门去做吧,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发动一切力量,把这些老知青都找到。, 包起帆也不落后,道:“可以相信,这个活动届时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我们办公室会认真仔细地做好安排和统筹工作,保证整个活动期间不出意外。”包起帆显然更高明一筹,这句话既是表态,又是间接提醒曾毅,把这些老人组织到一起,届时要担的责任也很大。 曾毅既然决定办,自然心里就有主意,他道:“那我们就分一下工吧,王超同志负责资料搜集,起帆同志负责联络统筹。当然,老知青不可能全部都请到,要侧重一些有代表性的,我们既要争取把这个活动办好,办得出彩,还要考虑到活动期间老知青的身体健康等等因素,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这么一说,王超和包起帆心里就有了底,这次的活动主要是邀请一些距离比较近的,比较方便参加活动,又有一定代表性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体条件允许的,千万不能盲目地为搞大规模而搞大规模,否则到时候出一个小差错,你这活动就算是搞砸了,好心可不能办了坏事。 从曾毅办公室出来,包起帆对王超道:“王局,这次的活动是曾县长上任以来,首次举行的大活动,你的责任很重啊” 王超笑道:“有包主任压轴坐镇,我只管往前冲就是了。” 包起帆呵呵笑了笑,道:“我们都是按照曾县长的指示在办事,曾县长指哪,我们打哪,这样做肯定不会错。” “我是个粗人,有犯糊涂的时候,还请你多指点”王超的态度很谦虚,大概也觉得刚才抢包起帆的风头有点不合适。 包起帆道:“互相指点,互相学习嘛” 把王超送到楼下,看着王超离去,包起帆就准备上楼,刚一转身,他看到常务副县长古飞渡的车子从外面回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挂着外事牌照的车子。 包起帆就积纳闷,于是站在大厅的暗处朝外看着,想看看古飞渡都带了什么人回来。 车子停稳之后,就看古飞渡下车加快脚步,迎向后面那辆车。等看清楚后面那辆车下来的是谁,包起帆就愣住了,看古飞渡领着对方要走进大厅,包起帆赶紧拐进旁边楼道,躲进了一间办公室。 等古飞渡领着那人进了电梯,包起帆拔腿就去跑楼梯,上楼再次敲响了曾毅办公室的门。 “起帆,活动的事情比较急,这段时间你重点来做这件事,要和王超同志加强联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活动的事情定下来。”曾毅看包起帆进来,就再次吩咐了一遍包起帆,这件事确实不能拖了,必须要在最快时间内举办,特种钢材的项目拖不起了,多拖一天,事情就可能会发生变化。 包起帆点点头,道:“老板放心,这件事我会全力去做的”说完,包起帆往曾毅跟前走近一些,道:“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了古副县长。” 曾毅只是“唔”了一声,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文件,等着包起帆后面的汇报。 “跟古副县长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位古浪集团的杰克王”包起帆就说出了重点,道:“现在杰克王被古副县长请到办公室去了。 曾毅就放下手里的文件,眉头微微紧锁,心道古飞渡和杰克王凑到了一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曾毅可不认为杰克王会给丰庆县带来什么好事,他道:“等杰克王离开之后,你去请古副县长过来一趟。” 包起帆赶紧应下,然后就出去办事了。 快下班的时候,古飞渡来了,看气色,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进来说道:“曾县长相召,本该第一时间过来的,实在是刚才有位重要的客人,不好怠慢,还请曾县长勿怪啊” 曾毅只是笑了笑,道:“飞渡同志,请坐吧,我们坐下聊。”说着话,曾毅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热情的邀请古飞渡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曾县长有什么吩咐啊”古飞渡呵呵笑着,坐在了曾毅旁边的沙发里。 曾毅笑道:“飞渡同志说笑了,你我之间用不到吩咐,这个词,是有件事情,我想跟飞渡同志你商量一下。” 古飞渡就道:“曾县长请讲。”他心里很奇怪,曾毅平时可很少有事情要找自己商量的。 “是关于招商局的工作”曾毅看着古飞渡,道:“想必飞渡同志也知道,自从上一任招商局长因为嫖娼事件落马之后,招商局的工作就一直处于停顿状态。” t1706231537: ===第六五一章 被打脸=== 古飞渡脸色一滞,随即又变得十分坦然。心道前任招商局长嫖娼落马,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那都是自己来丰庆县之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曾毅跟自己讲这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古飞渡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过说这件事。 “招商工作的重要性,不用多讲,你我的心里都很明了。”曾毅笑呵呵地看向古飞渡,道:“飞渡同志能者多劳,是不是把这块工作也给抓起来” 古飞渡就有点摸不着曾毅的心思了,原以为曾毅找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要么就是在县里的重大事情上需要和自己统一思想,没想到却是要给自己增加分管范围,招商工作不好做,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但要是抓好了,政绩缺是显而易见的。 招商工作以前是由葛世荣分管的,不过自前任招商局长贾仁亮嫖娼被处分,紧接着葛世荣又被双规,招商局就处于无上级领导分管的状太了,但这并不是说招商局的成绩就不出色了,尤其这次丰庆县在省里组织的企业家联谊交流会上取得了满堂红,招商局出人出力,也是功不可没的。而且现在县里因为落了很多大项目,招商工作反而变得容易做了。 曾毅把招商局的工作交给古飞渡来抓,这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思考,都不是一件坏事。 古飞渡在心里盘算了半天,发现这是一件百益无害的好事,才哈哈笑道:“既然曾县长信得过,那我就试一试吧,把这摊子事给理一理。 “那就有劳飞渡司志了”曾毅呵呵笑着,道:“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招商局递上来的资料,现在就一并转交于你。” 说着,曾熟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厚厚牛皮纸袋,返身放在了古飞渡的面前,道:“招商工作关系着我县的经济发展大局,飞渡同志担子不轻啊。” 古飞渡笑道:“我这个做副乎的,本来就是应该协助曾毅同志把我县的各项事业做好嘛。” “应该是齐心协力才对”曾毅笑了笑,道:“自从飞渡同志来了之后,县里的各项事务都井然有序,稳步推进,我也感觉松了口气啊。” “这主要是曾县长领导有方”古飞渡赞了一句,心里却感觉很别扭,不管换了是谁,面对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上级,心里肯定会别扭,明明不服对方,却又不得不服,甚至还要时刻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奇怪。 尤其是面对曾毅这样既年轻又强势,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上级,古飞渡真的是很别扭,他也非常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绝对比一个年轻娃娃要强,可事实偏偏是曾毅处处强他一头,这让他非常难受,也感到有些憋屈。 正因为如此,古飞渡也是时时在寻找机会,打算证明自己的能力,从而在丰庆县竖起自己的权威。 正事谈完,后面就是云里雾里、互相吹棒的客套话了,曾毅应付了几句,就借口还有几份文件要尽快处理,把古飞渡给打发走了。 离开曾毅办公室,古飞渡还在琢磨网才的事呢,直到走出曾毅的办公室,他依旧不相信曾毅今天找自己过去,就是这么一件事。 难道自己真的多想了 古飞渡沉着眉拐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实在想不出曾毅今天这一出是什么用意,但觉得自己还是要多加谨慎才行,这个年轻的县长,常常是不按规矩出牌的,他好几次挑起事端,最后又能全身而退,还把丰庆县杀了个血流成河,这可不是简单人物啊。 你要是真把他当做是人畜无害的“kk比饵。”最后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坐回到办公桌前,古飞渡打开曾毅转交给自己的那个牛皮纸袋子,抽出里面的那些文件。 只是看到最上面的那份文件,古飞渡就脸色大变,以至连拿着材料的手都颤抖了几下。 放在最上面的材料,是一份县局关于前任招商局长贾仁亮嫖娼事件的情况说明,上面印了两张人物免冠肖像,其中一张上面的人物古飞渡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才把对方从自己的办公室送走,那就是古浪集团的投资代表杰克王。 仔细看完这份情况说明,古飞渡鬓角就淌下一丝冷汗,心道自己差点就做了一件荒唐至极的事情。 直到此时,古飞渡才有点明白曾毅找自己谈话的用意了,这是在提点自己,也可以说是良苦用心了。 贾仁亮嫖娼被捉,完全就是因为杰克王,而且肯定是为了留住古浪集团的项目,这种事情就算被捉住,通常也会采用大事化小的处理办法,因为不管怎么说,贾仁亮违纪违法的其中一部分动机,是为了工作。 之所以贾仁亮倒大霉了,不是因为嫖娼本身,而是因为没有看清楚县里的大局,县长达人一直虎视眈眈要砍掉葛世荣的左膀右臂,你这时候做出这种丑事,根本就是主动送上把柄,不倒霉才怪。 曾毅拿这份材料出来,就是在告诉古飞渡,千万不要做出和贾仁亮同样的傻事,更不要看不清楚县里的局势。 而另外一个用意,则是好意了,杰克王是什么人,现在县里很多人都知道,你作为一个常务副县长,跟这种人搅在一块,就算最后拿下了古浪集团的项目,也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会不会这里面也存在跟贾仁亮一样的丑事呢 到时候你古飞渡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肯定辨不出明白了,官声这种看不到的东西,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如果你的官声毁了那想在丰庆县立住脚,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明白这点古飞渡惊出一身冷汗,他终于切身领教到了一次曾毅的厉害,不动声色之间,曾毅就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警告而且还让自己恨不起来,相反,自己还要感激去对方的提点。 良久之后,古飞渡坐在那里长长地一声叹息,自己这次来丰庆县,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这曾毅能够击败“土霸王”葛世荣,绝非只是因为运气好啊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老老实实当好副手,否则自己很可能会重蹈葛世荣覆橄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就拿这次来讲,如果曾毅存心想整自己他只要装聋作哑,然后就可以看到自己出丑了,到时候狠狠踩一脚,自己在丰庆县就绝无翻身可能了。 好在曾裘没有这样做,这也让古飞渡庆幸不已,还好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急躁也没有和曾毅发生冲突,否则后果难料啊。 那边曾毅已经忙着筹划夏长宁的事情了,他今天之所以要提点古飞渡,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他不欢迎古浪集团,丰庆县也不缺古浪集团这个项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古浪没安什么好心,曾毅可不想今后跟古浪集团有迁延不断的纠缠,但曾毅又不好直接把古浪集团拒之门外,而且现在他要争取王曦的特种钢材项目,也根本没有精力去分神了,所以干脆就去点一把古飞渡。 只要古飞渡不傻,他今后肯定会对古浪集团的投资项目保持谨慎态度,至少会观察一段时间,那时候曾毅也忙完了夏长宁的事情,如果古浪还不知难而退的话,曾毅腾出乎有的办法去收拾责浪。 第二天早匕,包起帆按照曾毅的吩咐,去请县委宣传部长严礼强来商量事情,包起帆估计是配合宣传老知青活动的事情,所以不敢耽搁,先打了个电话过去,得知严礼强在办公室,就夹着皮包出门,准备亲自去接严礼强。 车子到了县政府大门口,迎面来了一辆挂着外事牌照的车子,正好堵在了包起帆的前面,而且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包起帆心里顿时火大,他已经认出来了,这辆车子正是杰克王昨天的座驾,包起帆也来了劲,干脆就让司机占着门口不让路,你不让老子出去,老子也不让你进来。 “包主任,要出门啊”那边杰克王放下车窗,露出个头来,脸上有些得意,头发梳得那是油光水滑,老远能闻到他的香水味,他估计是早就看到车里坐的是包起帆,所以才故意堵着路的。 包起帆也不好装看不见了,同样放下车窗露出脸,不阴不阳地道:“这不是杰克王先生吗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来丰庆县呢” 杰克王的脸就带了几丝黑气,好在是给压住了怒火,嘲讽道:“难道要进丰庆县政府的大门,还有什么特殊限制不成,或者说丰庆县有吃人的老虎” “这个倒是没有,但就怕有些人进错了不该进的地方啊”包起帆直接揭了杰克王的老底。 杰克王恼羞成怒,但又不好发作,直接对门口的门卫道:“我是古浪集团的投资代表,是你们古县长请我过来的”杰克王亮明了来意,他就不信包起帆敢不给自己让路,这可是在打古飞渡的脸,常务副县长和办公室主任哪个大,杰克王还是分得清楚的。 门卫早察觉到了门口的硝烟味,他朝包起帆打了个眼色,想请示一下包起帆的意思,接待工作可是归包起帆管的,谁知包起帆压根没理他。门卫只好硬着头皮,又去给古飞渡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不过等听明白电话里的意思,门卫的脸色就明显放松,而且腰杆也硬了,放下电话直接对杰克王道:“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吧,我已经问过了,古县长说是不认识你,也从来没邀请你” “哈哈” 包起帆短暂错愕之后,竟然发出了笑声,这个结果实在让他太意外了,不过很解气。 倒是杰克王错愕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那脸色就很好看了,又红又青,又羞又恼。 t1706231537: ===第六五二章 宣传=== “你一定是搞错了” 杰克王一把推开车门,就站到了门卫面前,脸上极其恼怒,自己堂堂一个投资代表,竟然被人拒之门外,他还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呢。 “我是受你们古飞渡县长的邀请而来”杰克王再次强调自己是来找古飞渡的,而不是别的县长,他认为一定是门卫联系错了。 门卫单手往腰间一插,不耐烦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讲了,古县长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从来没邀请过你” 杰克王的鼻子都气歪了,一个小小的门卫竟然都敢给自己甩脸色,平时他不管到哪里,都肯定是当地领导的座上宾,何曾受到这种鸟气,杰克王当时喝道:“你要跟古县长亲自通话,你要为你的这个态度负责” 说完,杰克王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开始拨古飞渡的号码。 门卫看杰克王气焰如此之盛,心里也不禁有点发虚,难道这二鬼子真是来找古县长的吗,可为什么古县长的秘书要那样告诉自己呢。回头看了一眼包起帆,门卫又壮着胆子站在那里撑门面,心道怕个毛,只要自己跟包主任站一条线,包主任还能亏了自己吗 杰克王电话打过去,倒是通了,可惜没人接,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再拨了一次,可这次竟然变成了“对方正忙”的提示音,明显是被古飞渡给拒接了。 杰克王的脸一下就成了猪肝色,看来门卫没有瞎说。回过神。杰克王就在心里把古飞渡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杰克王实在是太生气了,昨天古飞渡还把老子当成贵宾,好话讲了一箩筐,主动约了老子今天再来谈投资的事情,现在老子来了,这个王八蛋却躲起来不见。你这是故意玩你大爷呢,欺人太甚啊 包起帆看到这一幕,就知道杰克王一定是被古飞渡给拒绝了。当下心中大爽,他推开车门慢悠悠地走下去,站在那里不阴不阳地道:“杰克王先生。是不是记错了古副县长的号码啊,要不要我帮忙联系一下” 杰克王恨不得把手机的电话直接摔到包起帆的脸上去,他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碰到包起帆,都不会有好事,还有那个曾毅,简直是自己的克星 包起帆呛完这句,也不等杰克王接茬,直接扭头批评那个门卫,道:“告诉你多少次了。这里是政府大院,是我们政府机关的脸面,不要随便什么闲杂人等都往里面放还有,你看现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简直比菜市场还乱。一会县领导要是出门办事,你让领导还怎么出门” 门卫被训得满头冒汗,等包起帆一收声,门卫就像弹簧一样原地跳起,劈头盖脸就冲杰克王去了,喝道:“干什么呢。这里是你停车的地方吗马上给我把车挪走,立刻马上” 杰克王倒被吓了一跳,这门卫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啊,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门卫突然冒出的这凶狠之气给吓到了,以至于都没反应过来。 “没听见我讲话嘛”门卫看杰克王竟然没动弹,声调于是再提高几度,凶狠狠地道:“再不把车挪开,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告诉你,你这是在妨碍政府机关办公” 杰克王这次可听得很清楚了,气得是不打一处来,他真想在这里大闹一场,有古浪集团撑腰,他还没有把门卫的警告放在眼里,不就是个小小的丰庆县嘛,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不过眼睛的余光扫过,发现包起帆正幸灾乐祸地看在一旁,颇有些怕事情闹不大的架势,杰克王心头一凛,就有点清醒过来了。 丰庆县虽然很小,可他娘的这里却有个二百五的县长呢,上次嫖娼他就把自己给真的拘留了,要不是自己最后签字认罪,怕是现在都出不来呢。这次要是自己敢在政府大院门口闹事,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自己呢,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县长。 想到这里,杰克王的气焰一下就消失了,恨恨地瞪了一眼门卫,他扭头就往自己的车里钻去,同时在心里又开始咒古飞渡,马匹的,你这个王八蛋敢晃老子,你等着瞧 “杰克王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包起帆此时一幅很好看的表情,道:“欢迎你再来我们丰庆县” 杰克王差点没吐血,“咣”一声甩上门,而话没讲,直接吩咐司机发动车子,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我呸”包起帆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不就是个二鬼子嘛,装什么大头蒜” 说完,包起帆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门卫急忙跑过去帮忙拉车门,一边邀功道:“对付这种二鬼子,就是不能给好脸色” 包起帆也懒得理会这门卫,上车催促司机快走,他还得去办曾毅交代的要紧事呢。 不过,包起帆也很纳闷,不明白古飞渡为何要给杰克王这么大一个闭门羹。昨天包起帆可是亲眼目睹,古飞渡对杰克王那是礼若上宾的,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一定是曾县长谈话的效果 包起帆最后这么想到,他实在找不出别的解释了,只是他很诧异,到底曾县长是用了什么办法呢,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严礼强到丰庆县已经一段时间了,不过很少露面,因为作为县一级的宣传部门,本身就没有什么大事要抓。再者,丰庆县之前最好和最坏的局面已经过去了,现在县里形势和舆论,都让他这个宣传部长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在来丰庆县之前,严礼强是在省委党校工作的,并没有一线基层的工作经验,出于谨慎,严礼强也没着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搞什么动静,在丰庆县空降的三位常委之中,严礼强是最低调的一位了,以至于让很多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今天接到曾毅的电话,严礼强还是很意外的,在包起帆过来的这段时间,他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差错疏漏,也没有什么不配合县里工作的地方,这才把心放下。 包起帆很快过来了,严礼强客气了几句,就跟着包起帆去了县政府。 “曾县长”严礼强敲了敲曾毅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严部长,快请坐”曾毅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迎过去跟严礼强一记有力的握手,笑着说道:“严部长还是头一次来我这里吧” “早就想过来了,但怕耽误曾县长的工作”严礼强呵呵笑着,道:“县里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全都要你来操持呢” 曾毅哈哈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坐下聊吧我知道你是云海人,所以已经给准备了上好的云海茶,严部长尝尝看。” “让曾县长费心了”严礼强客气着,心里却很高兴,曾毅用云海茶来招待自己这个云海人,显然还是花了心思的,这是一种重视。 请严礼强在沙发上坐下,陪着喝了一会茶,闲聊了几分钟,曾毅就切入正题,道:“严部长到丰庆县一段时间了,各方面情况也应该都了解了,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你这位大部长亲自出马啊” 严礼强听曾毅这么捧自己,反倒心里没底,就没敢直接答应,道:“曾县长言重了,我们宣传部门的宗旨,就是全力配合县里的大局” 曾毅也不跟严礼强拐弯抹角,道:“我打算搞一次活动,主题是老知青重返丰庆县,感受巨大变化,届时县里会邀请一批具有代表性的老知青到丰庆县来走走看看,目前这个活动已经开始筹划了,但要想办得成功,肯定还少不了宣传部门的舆论支持。所以今天请严部长过来,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请你出把力啊” 严礼强一听,心道这个活动好啊,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有想到呢,这绝对是一次宣传丰庆县的大好机会,也是自己这位宣传部长的份内之事,他笑道:“曾县长都这么讲了,我怎么敢不尽力呢” 严礼强的心思就有点活了,只要把这个活动的宣传工作搞好,对自己而言,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 “有一家港岛的重要媒体,听说我们这个活动后很有兴趣,打算来县里拍几集专题片,只是这里面的政策我不太熟悉啊”曾毅哈哈大笑,道:“现在好了,有严部长把关,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严礼强顿时眼神亮了,他没想到曾毅还联系到了港岛的媒体,如果这专题片真拍出来了,又在港岛媒体播出,那丰庆县的影响可就大了,当下严礼强就道:“其实这里面也没有很复杂的政策问题,我认为这部专题片的主题应该是有两个,第一是丰庆县的经济发展潜力;第二是老知青对丰庆县的感情。只要紧紧抓住这两点,就不会错了” 大概是怕曾毅反悔,严礼强赶紧展示了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专业性。 曾毅一摆手,笑道:“具体怎么做,就由严部长全权处理吧,我实在是没有精力来操这份心了,回头我让港岛媒体的人直接找你商量就是了。” “既然曾县长信得过我,那我就试一试吧,我会尽全力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这话说得是半推半拒,可声音中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了,严礼强实在是大喜过望,来之前他已经想了各种可能,但万万没有想到,曾毅今天找自己来,竟然是要送自己一份沉得压手的大政绩啊 t1706231537: ===第六五三章 神仙会=== “有严部长出马,我相信这次的活动一定能办得成功圆满”曾毅呵呵笑着,举起茶杯。 严礼强马上提起杯子,凑到曾毅跟前,笑道:“主要是曾县长来主持大局,我们这些人做起事来,才能大胆踏实啊。” 曾毅笑了笑,茶杯凑到嘴边,慢慢地饮了一口,这段时间以来,曾毅还是比较担心这三位新来的新常委抱成一团的。这三人要是凑到一起,虽说做不成什么大事,但要是扯扯谁的后腿,那真是绰绰有余了。 事实上,这三人平时也是有意无意,在很多事情上存在着一定的默契。只是这种联盟有着一个巨大的缺陷,俗话讲,“鸟无翅不飞,蛇无头不行”,三人虽然结成了联盟了,但却是群龙无首,这样是很难成大事的。 三人到丰庆县来,不可能目的就只是为了拖某人的后腿,每个人心里肯定还是想要展现一番抱负的,所以只要时间一久,这种联盟其实也就不攻自破了。 从内心讲,曾毅是很不喜欢这种权斗的,但也不得不受制于这种现实,你要想做事,就必须先厘清这些,拉拢能够拉拢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然后踢开所有的绊脚石头,这其实就是体制的根本了。 治病的道理同样如此,人的身体能够保持健康,只依靠身体各部位的协调努力,有时候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有时候还需要“以毒攻毒”,甚至是团结寄生在人体内某些有益菌,如此才能将入侵身体的病邪驱逐出去。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曾毅发现严礼强这个人其实还是可以争取的,严礼强到丰庆县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两位新常委一样表现出很强烈的展现,反而是非常低调,这说明严礼强并没有很坚决要针对谁的意思。 只要把严礼强争取过来,那三位新常委组成的联盟就可以提前终结了。也不用等到其自然分解,免得夜长梦多,再发生什么意外。 这次的老知青活动要办好,主要还是要靠宣传和造势,曾毅决定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交给严礼强,一来是有意争取严礼强,二来是宣传口的导向和政策问题一直都异常复杂,交给严礼强这位宣传部长去做其实非常合适。 严礼强跟曾毅聊了很久。才离开了县zhèng fu大院。走的时候心情很好,一幅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正如曾毅所想。这次到丰庆县的三位新常委都是胸怀抱负而来的,尤其是古飞渡,这次他气势汹汹而来。是真准备大干一场的,可惜出师不利,被曾毅一竿子就打发去给龙窝乡的煤矿做扫尾;新来的纪委书记韩旭阳也很想立威,但丰庆县刚被“曾剃头”扫荡了一遍,此时他要是再烧上三把火,很可能都要烫到自己的屁股,所以只好按住xg子再找机会。 反倒是最没有表现机会的严礼强,却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曾毅这次是铺好了路让他走。而且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种好机会严礼强要是都不懂得去抓,那绝对是他自己得了“脑膜炎”。 港岛电视台的记者很快到了丰庆县,经过一番沟通之后,和严礼强就定下了专题片的拍摄方案。 此次专题片共分上中下三集,片名就叫做“知青路”,这是个在港岛很受争议的题材。每集将会拍摄两位老知情的生活现状。由他们亲口讲述当年做知情一路走来的感受和感悟,在讲他们当年的生活状况时,还会掺杂一些丰庆县的实地实景。 至于这六名老知青,都是由包起帆根据王超提供的调查结果,经过仔细筛选后选出来的。涵盖了各行各业,都具有很强的代表xg。最后经曾毅批准后。名单就交给了拍摄方,当然,夏长宁的名字肯定是出现了这六名老知青的名单之列。 这次能够请到港岛的电视台来做这期专题片,曾毅可是下了血本,他把在蔡成礼那里积攒的人情债全部都用上了。好在蔡成礼还是很仗义的,亲自去见了这家电视台的老总,才让这个专题片的拍摄迅速成行。 曾毅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必须要赶在王曦有决议之前把他“钓”出来。 在曾毅的督促和全力支持下,专题片只用两周的时间就完成了拍摄,再经过一周的修剪和审核,终于在港岛的电视台进行了播出。 严礼强在专题片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镜头只要转回丰庆县,严礼强立刻就以一副很权威的姿态,端坐在电视镜头里进行解说:比如介绍背景,讲一讲当年为什么会有这个知情山上下乡的事情;又比如拿出具体的数字,“据统计,仅丰庆县当年就有知情多少多少名” 这方面严礼强确实是行家,整个专题片拍摄得很有水平,既符合港岛民众的口味,引人深思;又没有触及任何宣传导向问题。 片子只播出了一集,丰庆县就受到了省委宣传部的大力肯定和表扬,尤其是丰庆县这次的宣传切入点,也给了省里和其他地方领导很大的启发。原来要宣传自己,并不一定非要罗列和堆砌大量的数字,才能证明自己有多么好,相反,通过这样一个有反思价值的话题,反而更容易让别人记得你,并且显得很有人情味。 为了让一切都显得自然,夏长宁的故事并没有安排在第一集中播出,而是安排到了第三集,曾毅很焦急,但也绝不会因为急躁就打乱阵脚。 第二集播出之后,严礼强又在一些媒体上推出了一些引申话题,彻底把这次丰庆县的活动给炒热了,开始有大量的媒体聚集到丰庆县,打算报道这次的老知青重返丰庆县活动。 严礼强最近见谁都是一副笑脸,他实在是很开心,只要这次的活动办成功了,那今年在省里拿个先进典型就绝对不是问题。 第三集播出后的第二天,曾毅又接到市里的通知,让他去市里参加会议,会议的主题依旧是铁路站的问题。上命难违,没办法,曾毅收拾了东西,前往市里去参加会议。 还是上次的那间会议室,照样是烟雾缭绕,只是曾毅走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气氛可没有上次那么轻松了,十多位区长县长坐在里面,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神sè都比较严肃,也不去跟周围的人交谈。 曾毅跟众人打过招呼,和上次一样,又去坐了角落的位置,巧的是,坐在他旁边的还是大平县的张灿阳。 张灿阳看到曾毅,脸sè才好看一些,主动给曾毅分了一根烟,道:“曾老弟,今天你是最晚到的一个,这态度可不积极啊” 曾毅笑了笑,接过烟放在了桌面上,道:“县里有个事情要处理,耽搁了。” 张灿阳就露出会心的微笑,经过他的观察,曾毅是真没有争取铁路的打算,自从在机场露了一面之后,曾毅就再也没出现在争取铁路的队伍里。这次铁勘院来人进行实地勘测,本来按照规划,是只勘测四个县区的,结果一大群人都跑去争取,勘测的范围就扩大至七个县区,这让铁路站的落户变得是更加不明朗了。 而且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曾毅竟然最晚一个到,还摆明了铁路站的事没有县里的事重要,少了这个竞争关系,张灿阳这才能对曾毅有个笑脸。 反观会议室的其他人,一个个表情严肃,像是别人欠了自己几百万似的,这就是因为铁路站的事谁也不肯罢手,把关系搞得有点僵了。 曾毅虽然不打算争取铁路站,但对事件的进展还是很清楚的,在会议室扫了一圈,他就有点猜到今天会议的主题了,很可能市里是要开一次“和气会”了,再这么一盘散沙地搞下去,让大家互扯后腿,最后铁路站谁也捞不到手。 不过,这和气会到底能有多少作用,曾毅心里一点都不看好,问题的关键是解决市领导的态度统一。 据曾毅所知,现在市里领导的态度就很不统一,负责争取铁路站的副市长王志东,是市委书记沈晗的代表,他倾向于在聚水县设站,王志东本人就是聚水县走出来的;而市长何思贤则倾向于在佳宁区设站,这才是佳通市的大本营;当然,大平县因为条件最好,也在一些市领导的考虑范围之内。 铁路站落户的事情还没影呢,市领导的态度先分成了好几块,下面县区领导的态度自然就更乱了,完全是各自为战,管他三七二十一,谁抢到肯定就是谁的了。 这也是曾毅要厘清丰庆县局势的一大原因,你的意图都无法被执行,那事情又怎么可能做好 设计体制的初衷,本来是为了制衡权力,而不是制衡做事的,可以眼下的实际结果来看,我们的这套体制在制衡权力方面收效甚微,却在制衡做事方面产生了很大的负面效果,处处牵手掣肘。 当然,这不是曾毅所能改变的事情,他并不是体制的设定者,他只能选择遵从,他所能做的,就是甩开自己身上的那些牵绊。 时间差不多,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就看到副市长王志东和何思贤先后走了进来,两人的脸sè都是异常严肃。 曾毅一看,就知道今天的这个“和气会”怕是没有什么实质xg的内容了,当下把包往桌上一放,就准备开个“神仙会”。 t1706231537: ===第六五四章 满纸荒唐言=== 两位正副市长往会议室一坐,都没有开口讲话,会议室的气氛就更凝滞了。 王志东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何思贤讲话,视线瞥过去,发现何思贤坐在那里把喝水喝得是有滋有味,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咳”王志东只好硬着头皮咳嗽一声,何思贤不愿意讲,那就只好自己来讲了,他道:“同志们,今天会议的主题,仍旧是研究争取铁路站落户我市。这段时间以来,各区各县的同志都很努力,也很积极,在争取铁路站的事情上下了很大的力气,将勘测范围成功扩大至七个县区,这是个好现象,值得表扬” 下面各区县的领导表情自若,喝水的喝水、记录的记录、抽烟的抽烟,只是心里都升起不妙的预感,一般开会先讲表扬,多半后面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俗话讲,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这座铁路站最后落户在市里哪个区县,市领导都是支持的” 王志东苦口婆心讲了半天,本以为能缓和点气氛,结果发现下面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搞得他都有些讲不下去了。 “咳” 此时何思贤猛地咳嗽一声,把喝水的杯子磕在了桌上,力度不轻不重,这是对王志东的讲话有些不满了,说了半天,完全没有讲到重点嘛 王志东当然明白何思贤的意思,他也知道拖拖拉拉不是办法,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当下顿了顿,提高声音道:“当然,车站只有一座,不可能每个县区的要求都满足,更不可能所有的县区都建上一座。如何把车站落在正确的地方,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车站的作用,是个非常严肃且必须考虑的问题。十根手指还长短不一呢。何况是我们这十多个县区呢。市领导的态度是,谁的条件好、谁更适合车站的落户,车站就落户在哪里” 各县区的领导心里齐齐“咯噔”一声,这是市里要出态度了,大家的心一时全提了起来,谁都希望这个中选的是自己 曾毅表情毫无变化,他知道这个车站是绝不可能落在丰庆县头上的,所以焦虑也是白焦虑。只是他觉得市领导这事办得太离谱了,你早一点确定出重点。大家也就不用白忙活这么久了,现在每个县区都下了力气,关系托了一大堆,好话讲了一箩筐,暗里地“润滑剂”估计也没少送,好容易把勘测范围扩大到自己地盘了,你却说要确定个重点对象出来。 这不是把大家都给忽悠了嘛 就算你现在确定出重点了,那些前期付出成本的县区。恐怕也无法罢手了。也不肯罢手了。 王志东看到下面很多区县领导的脸色都变了,只好解释了几句,道:“大家都知道,这十根手指是各有长短,力气也是有大有小,分散开来,很难成事,但要是指头攥起来变作拳头的话。那就会无往而不利啊” 说到这里,王志东还把自己的手攥成拳头,高高一举,给下面的人打气。 曾毅就发现了王志东的一个很鲜明的讲话特点,他喜欢拿手来局里,说来说去,这半天都没绕出一只手去。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十个指头各有长短”、“指头攥成拳”,看来王志东对手很有研究啊 “同志们,争取车站落户的情况依旧严峻,面对兄弟城市的竞争,我们只有心往一块走、劲往一处使,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王志东觉得该讲的都讲了,也应该有些效果了,这才道出主题:“经市领导讨论决定,这次争取车站的事情,必须要以聚水县、佳宁区、大平县三个区县为重心来争取” 底下就发出了喧哗,这个结果实在让很多人太不满意了。 曾毅本来是在开“神仙会”的,脸上是聚精会神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王曦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此时突然听到王志东宣布的结果,也是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他从来没见过有确定三个重点的事情,你已经耽误了一次,今天也把很多同志都给晃了一遭,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指定一家就是了,别人就算心里生气,也只能认了,可你讲有三个重点是怎么回事 三个重点,其实也就是没有重点。 事情没有前进一步,反倒把下面的各区县的领导都给得罪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事 曾毅心里直叹气,看来市领导的态度很不统一,甚至是分歧很大。 “王副市长”立刻有人表示反对,道:“之前市里可是讲了的,谁争取到车站就给谁记一功,现在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好容易把我们县列入了勘测范围,现在市里却让我们推出,我个人表示想不通” “是啊,这不是打击我们的积极性嘛”有人附和着,也是一脸的不解。 王志东脸一沉,道:“想不通也得想通各个区县必须坚决顾全市里的大局,摒弃以自己为中心的小我主义,只要最后车站落户在我市,对大家都是有利的” 底下的人就不吭声了,但神色还是很郁闷。 曾毅左右扫了一圈,心道市里今天这个会算是白开了,非但没有统一思想,反而矛盾更大了,会后这些人肯定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三个县区都是重点了,凭什么就不能加我一个啊一只羊是赶,一群羊难道不是赶 王志东看大家情绪有些低落,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示意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随后道:“车站落户是我市目前最大的一项政治任务,刚才被点名的三个县区,务必高度重视、积极行动,确保车站落户我市,绝不能输给兄弟市县。谁丢了车站,谁就是佳通市数百万群众百姓的罪人” 说完这句,王志东又道:“为支持以上三个县区的行动,市领导经过商议后决定,市里届时拿出5个亿的资金,来支持车站站房工程的建设。我们要建就建一流的车站” 曾毅再次睁大了眼睛。市里这次可是大气魄啊,只是车站的站房工程,还不算铁道和路基,市里就拿出五个亿,届时这将是多大的车站规模啊,也是多么豪华的一座车站,简直是钞票堆砌起来的 可惜的是,市里要是能拿出更大的魄力,直接确定一个重点。然后上下齐心来争取,事情就更好了。 下面各区县的领导,表情各异,被点名的那三个县区,自然是异常欣喜,有了市里五个亿资金的支持,自己和轨道部那边就好谈了,有这么一座豪华的车站为筹码。轨道部的意见也得倾斜一点。 而其他县区的领导。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尤其是那几个后来被纳入勘测范围的,他们使了那么大的劲,好容易有点进展了吧,结果没死在轨道部手里,到死在市领导手里了,现在一听这么大规模的投资,心里就更不是味了。凭什么啊 王志东讲完正题,脑门上也沾满一层细汗,他这半天心里没少嘀咕何思贤,这种得罪人的事,你倒是躲起来了,把我给推出去了。 只是再不满意,王志东也不敢表现出来分毫。谁叫自己是个副市长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该扛黑锅的时候你还得扛。 “何市长”王志东就看向何思贤,想看看何思贤还有什么要讲的没有。 何思贤此时脸色一沉,黑着脸严肃道:“希望点到名的三个县区,不要辜负市领导的期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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