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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送脑出血的父亲赶往医院的堵车路上,碰上了正在指挥的交警丈夫。 我打断了母亲向他的求助,果断转动方向盘走了小路。 前世,丈夫犹豫之下还是帮我开道,送了父亲去医院。 结果当晚,因为他没能接电话而赌气的青梅开煤气自杀了。 丈夫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甚至为出院的爸爸准备了庆祝宴。 却在当天,给所有人的饭菜里下了毒。 「都是你和你那个该死的爹!不然琳琳怎么可能会自杀!是你们害死了她,必须要给她偿命!?」 再睁眼,我回到了爸爸出事这天。 这次,丈夫接到了电话,毫不犹豫跑向了青梅。 可怎么,后来他还是后悔了呢。 …… 耳畔传来晚高峰不绝于耳的鸣笛声。眼前的父亲已经昏迷,倒在母亲的怀里不省人事。 我被堵在了十字路口。 车窗外,丈夫的同事凌峰穿着制服的脸格外冷酷。 「大家都堵在这。要是我只为你一个人开道岂不是要被人说以权谋私。嫂子,你什么居心啊想害我是不是?!」 母亲急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不管不顾大叫着。 「车里可是条人命?!你们警察是怎么办事的啊!?」 半个小时前,我重生在父亲出事这天。 依旧被堵在街头的我,这次没有选择向正在指挥道路的丈夫沈熠伦求助。而是竭力在车流中挤出条路拐进了旁边一条车流较少的小路。 可我还来不及加快油门,丈夫的同事凌峰就出现,挡在了车前。 「什么人命?我怎么没看到,你爸不是就在车上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脑出血啊。」 「嫂子,你要是再在这演戏影响交通,别怪我不顾面子把你带回局里关起来哈。」 凌峰不怀好意的笑容扫视着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周围车辆见我要走,也不满地按响喇叭。 「能不能守点规矩啊?!我们能等你凭什么不能等?!」 「就是啊,还好向交警同事求助让他开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嘛?!」 ………… 种种声音清晰的传到车内,我暗自捏紧了握住方向盘的手,背后的冷汗密密麻麻,急的我快要哭出来了。 难道这次父亲要死在这里了么? 母亲的哭喊声交杂着绝望,她不懂明明自己丈夫命在旦夕,可为什么众人都不相信。 「嫂子,你的手段,沈哥都提前告诉我了。别说,你装的还挺像的啊。」凌峰恶狠狠的警告着我。 「沈哥交代过我了,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堵车结束吧。」「别给自己丢脸,也别让沈哥为你丢了工作,懂么?」 我握紧了方向盘,凌峰是个好警察,但总是对我没有好脸色。我之前不明白他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但现在我明白了。看来,他至今都觉得是我耽误了沈熠伦,才让他没能转正。 在他眼里,我是个主动爬上男人床的贱人。也是我,让沈煜伦和他的青梅姜琳琳没能顺利在一起。 但我顾不得多解释,父亲已经昏迷了很久,多耽误一秒,就是多一分危险。 强压下脑海里的心慌,我打开车门,向凌峰走了过去。 前世的我也是这么绝望。 当时我不顾尊严求着沈熠伦为我们开道,他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当天,父亲得到急救,全家人的人终究是放下来了。 可晚上,沈煜伦的青梅姜琳琳因为他没接自己电话,开煤气自杀了。 后来沈熠伦才知道,原来那天姜琳琳恐慌发作,想找他陪伴自己。 沈煜伦把姜琳琳的骨灰盒拿了回来,抱在怀里整整三天。 三天后,他又变得像从前一样。 他会在下班后看望父亲,还不忘送我一束花,甚至对我的笑容比以前还要灿烂。 那时我以为,他完全放下了那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婚姻里的女人。 父亲出院那天,沈煜伦特意为我们准备了庆祝宴。 谁知满桌子的菜都被他下了毒药。 父亲是第一个死的。我拼死挣扎想要逃出去,被他抓住头发从门口拖进地下室。 他逼迫我抬头看着墙上姜琳琳的遗照。 「要不是你和你那个不中用的爹,琳琳怎么会死?!」 「为什么偏偏是那天你爹犯病啊?为什么偏偏在琳琳最需要我的时候逼我为你做事?!」 疼痛让我哀嚎出声,我是要解释的。 说父亲只是心疼他,找了以前的战友想让对方帮帮自己的女婿,转个正。 但父亲本就有基础疾病,求人办事难免喝多了才会导致脑出血。 明明,他马上就能转正了的。 我跪在姜琳琳骨灰盒前拼尽全力想要解释。 但沈熠伦哭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用刀子在我心脏上狠狠捅了几刀。 「你们贺家从来都看不起我,那为什么不放过我?放过我和琳琳!」 「琳琳死了,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他一脚将我踢开,随后捅向自己的心脏。 「琳琳,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始终没有放下那个女人。 当年姜琳琳下班被人尾随,打电话给沈熠伦求救。 只因为姜琳琳脸上的一点擦伤,他怒火上头的他差点把人打死。 那时候沈煜伦距离转正只差一步之遥。可为了姜琳琳,他错失了机会。 是我被爱情蒙蔽了眼,执着地想要抓住不属于我的东西。 回过神来,我身后的小路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等不及了,我深呼口气,在凌峰面前跪下。 「凌峰,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爸何其无辜,求你为他开道,送他到医院吧。」我一个接着一个给他磕头。 周围车主都傻了。 「我父亲脑出血昏迷不醒,这可是一条人命!」 「求你了!只有你有这样的权利了!」 周遭人窃窃私语的注视下,凌峰嗤笑出声。 「沈哥说的果然不错,你这种人为了博得注意,无所不用其极啊。」 额头上的伤痛不及我此刻的心痛,抬起头,凌峰对着我唾了一口,满脸厌恶。 随即他拿起车上的喇叭,对着人群大喊道。 「大伙别被这个女的给迷惑了。什么脑出血的父亲,都是假的!」 「当年她为了能顺利和我哥们在一起,让自己是局长的父亲施压逼迫我哥们和他的青梅分手,还说不分手的话要整死我哥们。」 「现在为了争风吃醋故意在这演戏,我看她就是个阻碍他人感情的小三!」 周遭人哗然,纷纷用嫌恶的眼神望着我。 「啧,难评。」 「真看不出来,居然和自己爸爸合起伙来骗人,这不是占用公众资源嘛?!」 我心底咯噔一声,实在没想到凌峰,不,应该是沈煜伦居然做的这么绝。 早在凌峰拦住我时,我就有所预感,想来,他应该也重生了。 「芷兰?!你爸快要撑不住了!」 车内的妈妈惊慌叫着,爸爸在她的怀里不断抽搐着。 我猛地站起来,打开后排车门。 「妈,赶紧把我爸衣服和腰带松开,打开他嘴,别让他咬到自己舌头。」 我扇了自己两巴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上辈子医生教我的急救措施,连忙对爸爸施救。 没想到当时那位名医教我的方法,在此刻还是用上了。 果然几分钟后,父亲不再抽搐,只是依旧昏迷着。 「呦,你还提前研究了啊,嫂子真不愧是你。」 凌峰双手抱臂,看我像在看笑话。 「要我说沈哥已经去姜小姐那里了,你再怎么折腾他都不会来,省点力气吧。」 此刻满头大汗的我才彻底意识到,我在沈煜伦嘴里到底是个多差的人。 当初我们的相遇,是在别人的婚礼上。 我撞到了站在门口抽烟的他,他帮我捡起了地上的包。 之后从父亲那得知他还是单身,我才起了追求的念头。 自始至终没人告诉我,他心里还有着姜琳琳。 我不懂,自己只是喜欢他罢了,又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沈煜伦,他不该享受着我的追求,却还和别的女人有着牵扯。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有个有些面熟的面孔。 我眼睛一亮,失声呼喊着。 「董医生,你快救救我吧!」 同样被堵在车流里的董医生疑惑地朝我走来,这个上辈子救了我爸的男人现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你是……」 他还来不及辨认,就被我拉扯到车里。 「求求你了救救我爸!」 董医生看到我爸,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连忙对旁边看好戏的凌峰叫道。 「交警,赶紧开道,病人必须马上送去医院!」 凌峰不以为然, 「什么医生啊,就会装,我说没你的事你就老实待着吧。」 董医生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去打听打听我董医生的名声,谁会骗你这种人啊!」 他一边查看着我爸的状况一边对着凌峰呼喊。 凌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应该认出了董医生,毕竟董医生的照片在网上比比皆是。 「就算你是医生,这个女人也不能走!」 说着,他打通了沈煜伦的电话,并且按了外放。 「怎么了,凌峰?」 听到沈煜伦的声音,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前世被捅死的痛楚仿佛还没消散。 「沈哥,我果然遇到了嫂子,她非说自己爸爸脑出血,还有个医生在这喊着要送去医院呢。我到底放不放人啊?」 电话里传来沈煜伦得意的笑声。 「放?想得美!就让那个贱人和她们一家死在那吧!」 「琳琳还难受着呢我要陪着她,没什么事别找我。」 说着,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母亲整张脸急的涨红,想要骂人眼泪却先一步出来了。 「我们家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小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女儿?!」 我眼前一阵阵眩晕。 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 就在这时,董医生大喊一声。 「先快救人啊!」 车里,父亲突然开始喷出大量鲜血。 一口接着一口,喷涌而出。 凌峰躲闪不急,整个脸都被血覆盖了。 他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面露惊恐。 「你个蠢货现在应该相信是真的了吧!」 董医生推了一把还在呆愣的凌峰,对方很快反应过来,这下子真的是要死人了。 凌峰抹了把脸,开启了车上的鸣笛并在我的车前启动了油门。 「所有人,赶紧给这位患者让条路!」 有了他的开道,拥挤的车流里终于有了条路。 我跟在他的车后,董医生提前打通了医院的电话。到了医院门口,很快有医生上前将嘴角流血的父亲送进抢救室。 董医生迅速去换衣服,还不忘骂了一嘴了凌峰。 「早知道这样多好,非耽误这么久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手术室前,坐在椅子上的我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进进出出的护士手上端着大盆沾满鲜血的纱布,还不忘责怪我们几人。 「病人都发病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送过来,你们是不是生怕他死不了啊?!」 凌峰面露尴尬,仓皇解释了句。 「我以为是假的……」 「假的?!你是瞎么?这么明显的病状你们交警看不出来,我看你也别当这个交警了!」 护士骂骂咧咧,很快又进到手术室。 我抓住妈妈的手竭力安抚着她,看着凌峰一个接一个打着电话。 「沈煜伦不接电话?」 开口时,才发现我的嗓子早就嘶哑不成样。 「沈哥……可能在忙吧。」 凌峰挤出抹尴尬的笑,他估计也没想到今天这场闹剧会是这样收场的。 「没必要打给他。」 我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呼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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