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尬,目光阴森地望向九皇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审视:“小九,你是说哀家年迈体衰,散发出臭味儿?”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能把这死孩子碎尸万段。 偏偏九皇子似未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依旧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孙儿没有说笑。皇祖母,您真的该让御医瞧瞧,病入膏肓就不好啦。” 林妃在一旁慌得差点想撞头。 别说了啊,蠢孩子! 她既担心九皇子的童言无忌会触怒皇太后,又心疼孩子纯真无邪,不懂得宫廷中的复杂与忌讳。 还是她平时太惯着了,再惯着命都要没了。 林妃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打圆场:“太后恕罪,孩子年幼无知,言语间或有冒犯,还请您莫要见怪。或许是近日宫中打扫不够周全,才有异……” 话没说完,意外就发生了。 一只白色小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咬到了太后的裙子,哗啦一声,裙片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露出她流脓的腿。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太后的脸上先是暴怒到极致表情,随即被剧烈的疼痛所取代。她本能地用手捂住裸露的伤腿,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 周围的侍从和宫女们见状,立刻慌作一团,有的急忙上前搀扶太后,生怕她摔倒;有的忙将裙片拉紧,重新遮掩住伤腿。 御林军不抓人,改抓狗。 那带头的顺手将手里的兵器砸向闯祸的小狗。眼看就要砸中小狗,听得“叮”一声,马楚翼的长枪挡住了飞来的长刀。 与此同时,九皇子喊道,“三毛!” 那小狗正是九皇子养的宠物,名唤三毛。 三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夹着尾巴,直往九皇子怀里蹦。 九皇子也知闯祸了,张开双臂接住蹦怀里的三毛就往岑鸢背后躲起来。 这边,太后本来就是靠着福寿膏才撑到现在,那裙子也因着伤势没敢系太紧才导致被三毛一咬就松掉了。 此时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是透露出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位年长的御医迅速从人群中挤出。他一边安抚着太后,一边小心翼翼查看她的伤势。 “快!快将太后移至偏殿,准备药箱和干净的绷带。”御医指挥着身边打下手的医士,同时示意其他人保持冷静,不要惊扰到太后。 在众人的簇拥下,太后被缓缓抬往最近的偏殿。 一路上,她的眼神中除了愤怒和无奈,更多的是对福寿膏的渴求。但福寿膏在北翼是禁药,她不能开口,就算开口也一时半会找不到。 到达偏殿后,御医立即开始为太后清理伤口,消毒,并敷上草药。 整个过程使得太后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御医摇着头,“太后这腿……怎的已经伤成这样?”简直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忍过来的? 太后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喊了几声,“暗卫,叫暗卫……福……” 第579章 这才是真正的凤女 闹这一宿,天已经亮了,整个京城蒙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朝阳殿里,灯火通明了一整夜。 御医们轮番进出,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映照出焦急神色。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如流水般被送进内殿,却似乎仍难以遏制皇上病情的恶化。 张太医惶恐,“毒素蔓延太快了。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皇上……” 他说着便是老泪纵横,无法抑制的悲伤。 申大夫抬手轻轻掀开明德帝的眼皮,摇摇头,“这就是苍鱼墨鸠毒!除非有大量的墨鸠或许可以一试,且这只是古方上记载的方法,我也没用过。” 齐公公瞧一眼人事不省的明德帝,眼泪没包住,顿时哗哗流下来。 他用袖子抹了抹泪,才眼巴巴地问,“申院使,连您都没法子吗?老奴记得此前皇上专门让您钻研这个……” “没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找不到墨鸠,我也无能为力。”申大夫抹了抹汗,忍不住骂一声,“该把那女的拖出去宰了!那么大块墨鸠化成了水!那可是救命的!” 众人皆知他所说的,正是扔在忠礼侯府荷塘里那块墨鸠,都是齐齐一叹。 申大夫眉头紧皱,“况且,我怀疑皇上中的不止苍鱼墨鸠毒……如果单单只中了苍鱼墨鸠毒,至少还要三五日才会恶化到这种症况。可是现在……唉,我继续去翻翻典籍,查查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了,徒留齐公公一个人长吁短叹,眼里又包满了泪。 御医们围在床前,心里都转着各种念头。 如今皇上已然昏迷不醒,这……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知皇上有没有留下传位圣旨。 如果有传位圣旨,传的会是哪位皇子? 能进内殿的御医们,都是些人精,一个个心头都有小算盘。 按理来讲,皇上这么年轻应该不太可能留下传位圣旨。但以皇上与太后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来看,却又不太好说了。 圣意难测啊。 在众人心思各异中,齐公公走出内殿,看见大殿内嫔妃公主皇子们早已散去,闻讯赶来的大臣们也不见了。 只有两支东羽卫仍在对峙,互不相让。 御林军也是两支在对峙。 没错,后半夜,楼羽霄的大伯也带着一支御林军赶来,站在马楚翼一方保护皇上,如此便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 齐公公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小树子,“海晏公主和驸马哪去了?” “偏殿歇着呢。”小树子低声道,“看这情势,海晏公主和驸马是走不出皇宫了。” 齐公公屈着手指敲了一下小树子的脑袋,“小兔崽子,整天琢磨什么呢?” 小树子捂着被敲的脑袋,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小声嘟囔,“公公您自己不也常念叨,这宫里的事儿哪件不是风云变幻,莫测高深嘛。我只是实话实说,您看今日这阵仗,太后摆明了要把公主和驸马下狱,哪能轻易放他们出宫。” 齐公公闻言,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深重的忧虑,“主子的事,少议论为好,免得祸从口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尽心尽力侍候好便是。” 小树子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公公说得对,我这不是在您面前随便说说嘛。对了,公公,小的去偏殿瞧瞧,看看公主和驸马有没有什么需要?” 齐公公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也好,你去瞧瞧。若是公主和驸马醒了,就问问他们是否要用些茶点。记得,言语间要恭敬有礼,不可唐突了。” 小树子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偏殿方向走去。 齐公公站在原地,望着小树子远去的背影,赶紧敛下眸里翻滚着的波澜,又匆匆回了内殿。 要说他担忧,他是真担忧。 可在明德帝身边待了这么久,要是还一点看不懂主子的意图,那就白待了。 况且有海晏公主和驸马这两个定海神针在,他其实大概猜到,这是三个主子在钓鱼。 只是看见皇上那个中毒的样子,他心里难过得紧。 齐公公难过,也不掩饰。因为他觉得自己在主子心里的分量还是不低的。 主子既然选择不事先告诉他,那定是需要他真情实意的表演,才能迷惑住太后这些乱臣贼子。 主子不容易,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容易啊。 偏殿里,时安夏和岑鸢正相对而坐,低声交谈着什么,似乎并未察觉到小树子的到来。 小树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才缓缓步入殿内,将齐公公的吩咐一一转达。 时安夏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小树子正要问问需要什么茶点早膳,却没机会了,只得赶紧退出殿去。 因为这时,偏殿来了位不速之客,竟是消失了许久的晋王。 他未经通传,就那么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仿佛整个宫殿都是他的领地。 但见晋王穿着一袭华贵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的祥云图案,流动着淡淡银光。 他定定地看着时安夏,好似眼中再也看不见别人。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见时安夏。 以前,从未见过。或者说,以前从未见过真容。 女子从容安静坐在那里,并不起身行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甚至只在初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再无兴致。 少女一身素雅衣裳,肤色瓷白,眉目如画,未施粉黛却依然明艳照人。 晋王这会子竟然无端生出一种,有了此女他就可以躺着喝茶听曲什么都不用愁的感觉。 凤女! 这才是真正的凤女! 站得离她仅两步之遥,就能感受到沐浴着凤女的光辉,是那么温暖,那么安逸。 晋王萧晟陡然就怒了。 既然前世就是他的皇后,为什么这一世不早些来找他? 她知道他有多潦倒吗? 她知道他这一路顶着杀头的危险偷偷回京,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吗? 他在路上还染上了风寒,差点人就没了! 晋王萧晟想到这些,眼眶都红了,气得咬牙切齿,“你,就是时安夏?” 时安夏表情疏离,声音清冷而平静,“正是。海晏见过皇兄。” 皇兄! 萧晟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委屈,红着双眼问,“只是皇兄?” 第580章 你原是本王的妻 只是皇兄? 瞧这话问得!时安夏皱起眉头,眸色淡漠至极,“不然呢?” 晋王的目光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大黑狗!老妇人!卖炭翁!你们害本王!是你们害本王!” 时安夏这才淡淡笑开,“我又怎知晋王殿下这么蠢,闯关只背答案,不背谜面呢?人笨怪刀钝,这就是急功近利的下场。” 晋王目瞪口呆,“承认了!你承认了!真的是你们!你们偷换了灯谜,害本王出丑!” 时安夏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从容,轻轻摇了摇头,“晋王殿下,此言差矣。灯谜会本就是考验智慧与眼界,你若是有半分真才实学,又何至于出丑?我们偷换灯谜不假,可我怎知晋王殿下你这般蠢?” 晋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眼前姑娘气得要死不活。 姑娘说着话,忽地笑容一敛,眉目一凝,“你还想抢我的狗!多大的脸呢!要没点把握,我能说答对了把狗送给你的浑话?” 晋王委屈极了,大吼一声:“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本王!时安夏,你原是本王的妻……” 话没说完,他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岑鸢厌恶地一脚踩在晋王身上,居高临下,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胁,“有病找太医!我再听到从你口中吐出任何一句有损我妻子名声的话,我就踩断你的腿!” 晋王此时心里的委屈更盛,自来的骄傲哪里容得一个臣子来跟他抢妻? 他不信一个驸马真敢踩断他一个皇子的腿,疯狂吼叫着,“陈大将军!你不过是我钦封的卫北大将军!时安夏是我的皇后!你们背着我做下龌龊之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啊!” 岑鸢抬脚猛一踩,听得喀嚓一声,晋王腿骨断了。 这厮! 前世处处受他刁难。 前世小姑娘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冷宫都进了好几趟! 小红鹊被他五马分尸! 这一笔笔的账还没算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新仇旧账齐齐涌上心头,岑鸢的眼神冷冽如霜。听得这厮惨叫声连连,脚下不止没有丝毫松懈,更加重了力度,“还胡说八道吗?再坏我夫人名声,我要你的命!” “啊!”萧晟又一声惨叫,脸色因剧痛而变得扭曲,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仰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时安夏。 少女那双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波澜不惊,冷漠异常。 “你……你竟如此绝情?”萧晟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皇祖母让他来探探口风,看看时安夏是不是重生?又或许只是做了个梦?再或许是时安柔编的谎言来骗人? 所以他故意骂他们背着他这个丈夫做下龌龊之事!骂他们奸夫淫妇! 就是想听她亲口解释!哪怕否认也好。 可没有!这姑娘从头到尾没看过自己一眼,任由岑鸢践踏他。 这一刻,萧晟怀疑时安柔就是编鬼话来骗人。 哪个做妻子的会是这个样子? 那真是从头到尾都懒得看他一眼啊! 但见时安夏起身,跟岑鸢道,“夫君,我们去看看父皇,不必和无谓的人争执无谓之事。” 她始终平静,甚至懒得回应一句他的控诉。 对她而言,晋王如今就是个陌生人。 她看见他,生不起别的一丝情绪。如果厌恶也是一种情绪,那确实有。 因为是这个人,把北翼害得太苦太苦了。 她凭什么要跟这样一个人解释什么? 二人携手而去,只留萧晟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 晋王眼中闪过不甘与愤怒,咬牙切齿恨恨道:“你们会后悔的!” 时安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今生,这厮就喜欢放这种无谓的狠话!你要问他怎么个让人后悔法?他答不出来。 当了荣光帝后,他倒是学会了各种手段让忠臣痛不欲生,让北翼民不聊生。 岑鸢柔声道,“夏儿,不必为这种人伤怀。” “我没有。”时安夏仰起头看他。 岑鸢举起他们牵着的手,“你看,你的手都红了。” 时安夏一瞧,不止她的手红了,她把他的手都捏红了。 她低下头,垂眸,“我只是,恨自己眼瞎。” “所以让我们回来修改人生的不足之处。”岑鸢说这话时,心头也是一阵酸楚。 如果没有这一世……他得多遗憾多恨啊。 他岔开了话题,“晋王应该是受了皇太后的指使,来探咱们虚实的。” 时安夏点点头,“看出来了。那厮藏不住一点事儿,都恨不得写脸上。他肯定会跟皇太后说,时安柔是骗人的。” 偏殿中,萧晟被人抬去了太后宫里。 一路上,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抬他的宫人们脚步匆匆,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到了太后宫前,守门的小太监一见这阵仗,连忙通报进去。 不一会儿,身着华丽宫装的蓉妃闻讯走出来,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一瞧儿子这幅模样,眼眶立刻就红了,“晟儿,晟儿……刚还好好的,你怎的成了这样?”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喊道,“是驸马!肯定是驸马动的手!反了!反了反了!一个小小驸马,竟敢打皇子了!” 萧晟被打,本就没脸。见他母妃在这嚷嚷,不由得垮下脸来,“母妃要不去帮儿子打回来?” 蓉妃声音一窒,“你这孩子,母妃这不是心疼你嘛!你什么时候学会呛人了?” “非要在宫门前扯这些吗?”萧晟疼得都快断气了,不耐到了极点,“我现在应该还在封地的!” “怕什么?现在是你皇祖母说了算!”蓉妃说是这么说,手上还是没停,指挥着,“快,快抬进去!” 寝宫内,本就有御医在给皇太后清理腿上的脓。 他们一见萧晟被抬进来,立刻上前,有的把脉,有的查看伤口,忙得不可开交。 蓉妃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指节泛着白。 萧晟哎呦哎呦喊疼,简直是鬼哭狼嚎。 皇太后听不得,厉声道,“闭嘴!多大点事儿!” 第581章 明珠蒙尘 皇太后现在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孙儿。 嚎嚎嚎,嚎个屁!晦气! 要说腿疼,谁的腿还能疼过她!她都没喊过一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什么不能扛的? 她想着,实在扛不住,一会儿一支福寿膏就解决了。 一支解决不了,就两支。 御医都不相信她能扛过这么重的伤不喊疼,那肉都腐烂到露出了森森白骨。 用御医的话来说,“太后您真是奇女子!巾帼英雄!” 她注定是个干大事的! 晋王被皇太后吼得闭了嘴,从“嗷嗷”变成了“嘤嘤”。 须臾,一位年迈的御医站起身,缓缓走到太后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太后娘娘,晋王殿下骨头断裂……” 他没敢说,骨头是碎了,不是断了。 晋王殿下是真疼啊! 蓉妃没忍住,捂着帕子就哭开了,“驸马下手这么重,好狠,好狠哪!” 皇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无论是谁,胆敢伤害皇族,哀家定要让他付出诛九族的代价!” 这一刻,她对权利的渴望再次攀升到顶峰。 待屏退闲杂人等,萧晟迫不及待禀报,“皇祖母,孙儿觉得您被时安柔那丫头骗了……” 话还没说完呢,旁边那榻动了。 萧晟惊呆了,这才发现榻上躺了个人。 他进来这么久,竟然都没发现那里躺了个人。 合着他嚎了这么久,这个死女人都无动于衷? 时安柔从榻上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声音有些冷,“晋王殿下,我没有骗人。” 萧晟:“……” 虽然他脸皮厚,但被人怼脸逮着滋味儿也不是那么好。且这死女人是什么态度? 但见时安柔跪到了皇太后跟前,“太后,晋王殿下辨识能力不强,切勿被他的话误导而做出令人后悔的判断。” 萧晟:“!!!” 什么叫辨识能力不强? 就直接说他蠢呗! 时安夏的话犹在耳边,“人笨怪刀钝!” “你若是有半分真才实学,又何至于出丑?” “可我怎知晋王殿下你这般蠢?” 萧晟这会子要不是因为腿断了,高低得上前打这死女人几个耳光解气! 不敢打时安夏,还不敢打你时安柔吗? 其实时安柔是看出来了,皇太后也不喜欢晋王殿下。但凡蓉妃还生有一个儿子,晋王早就被弃如敝履。 就这,还敢看不上她? 她现在可不是曾经的时安柔了!她是怀着龙胎的时安柔! 她现在但凡走路飘一点,都会有宫女上前扶她,生怕她有个意外。 时安柔对上皇太后的眼睛,字字诚恳,“太后,安柔没有必要编这些瞎话来骗您。有些机缘,是要特殊命格的人才能看到。” 皇太后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时安柔见皇太后听得十分认真,更加恭敬地胡说八道:“太后明鉴。安柔所指的特殊命格,并非寻常八字所能概括。而是指那些天生与天地灵气相通,或是背负着某种使命降生之人。这样的人,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常人难以触及的秘密或机遇。” 皇太后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主打一个敢胡扯,一个敢胡听。 但不得不说,时安柔确实说到了她的心尖尖上。她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最想听的就是这种飘飘忽忽又能落到实处的理论。 又听此女道,“安柔有幸得窥天机一角。安柔相信,像太后这样传奇高贵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天命凤女。前世的事,到底有没有我说的那些,太后您才是最清楚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且是如此高级的马屁!皇太后听得心里乐开了花,看时安柔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这是真凤女。 皇太后脸色柔和,“哀家自有判断。术士算过了,安柔也是凤命,只是她身世坎坷,投胎投到了姨娘的肚子里,才明珠蒙尘。以后大家不要再说她是假凤女了。她是凤女!哀家只认她这凤女!” 晋王本就腿疼导致脑壳疼,现在怄得脸疼。 皇祖母您自有判断还让我去试探个啥劲儿?是推我去挨打吗?是送我去断腿吗? 凤命!明珠蒙尘!我要笑死了好吗? 人家那凤女才真是天生贵气! 一挨近时安夏,他就觉得自己可以躺赢了!他是真真切切有这感觉! 再看看这蒙尘的明珠……他满眼看到的只有尘啊!还明珠! 祖孙话不投机半句都多。但不妨碍皇太后心疼孙儿腿疼,便拿出私藏品让他解疼。 晋王拿着福寿膏有些迟疑。他回来的一路都听到有人说福寿膏是坏东西,要把人的精气神吸走,万万碰不得。 皇太后伸手一指他额头,“蠢东西,哀家还能害了你不成?也就是明德帝听了时安夏那夫妻俩的怂恿,才错把好东西当废物,我北翼损失太大了。” 晋王终究没扛住腿疼…… 皇上龙体抱恙,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京城内外蔓延开来,引起了一片哗然与恐慌。 京城中的百姓也开始了不安的议论,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不谈论着皇上的病情。 朝臣们闻讯,纷纷聚集在朝堂之外,低声议论,神色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不同的心思。 有的忧虑国本动摇,有的则暗自揣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是否隐藏着权力的更迭。 “听说,是海晏公主给皇上下了毒……” “怎么可能?海晏公主给皇上下毒能有什么好处?” “他们是翎王的人!” “天哪!那不是弑父?” “其实我还听到了另一个说法,下毒的是二皇子和云兰公主……” 到了第二天下午,明德帝就下令,除了海晏公主和驸马,其余人等都不允许进朝阳殿了。 “太后,卑职觉得这里头有诈。”楼羽霄手心里全是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紧皱眉头,目光在昏暗的宫殿内四处游移,试图从每一道阴影中捕捉到可能潜藏的危机。 原本他一直守在朝阳殿里,后来在时安夏夫妻俩进去后不久,就听到皇上传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朝阳殿。 皇太后沉声道,“这个时候,明德帝应该死了。” 第582章 誓死效忠太后 明德帝应该死了。 如果他没死,就让他真死……皇太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紧闭的窗棂,仿佛能穿透幽远深邃的夜色,看到皇宫深处那座属于明德帝的朝阳殿。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皇太后其实不想大动干戈。 她希望如梦里,如时安柔所说的“上一世”那样,只有明德帝一个人安静死去,然后传位给晋王。 而不是如现在一样,把她所有底牌全亮出来。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皇太后下了最后的决心,“是时候去见哀家那好儿子最后一面了。”她抬起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暗卫!所有暗卫现身!” 八个暗卫如幽灵般悄无声息从各处阴影中浮现,身着黑衣,面容冷峻,迅速而无声地列队站在皇太后面前。 他们是不能见光的,甚至彼此之间互相都没正常打过照面。 暗卫齐声道,“誓死效忠太后!” 殿内烛火微微摇曳。 皇太后端坐在椅上,挨个打量过去,微笑着点点头,“哀家记得,你们已经跟了哀家一年多了?” “是,太后,一年零十个月。”其中一个暗卫答道。 太后看着那暗卫,长相平凡,面无表情,个子也不高,实在是很难让人记住,“你叫什么?” “属下叫王忠。” 太后挨个问了过去。 “属下叫薛俊阳。” “属下叫吴青龙。” 谢达贵!秦刚!赵良生!包吉昆!郑宏图! “好!好好!”皇太后笑道,“按理说,还有两个月就是哀家再次选拔暗卫的日子。但你们运气很好,不必再走以前暗卫的老路。现在你们立功的机会到了。待大事一成,你们几个全部去兵部任职!” 暗卫们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坚定,似乎比刚才热烈多了,“誓死效忠太后,保证完成任务!” 皇太后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暗卫自来两年秘密一换。 选拔暗卫的方式,则是由她信任的人举荐,然后新人与原有暗卫真刀真枪分出生死。 活着的人,成为新的暗卫。输了的暗卫,只有死路一条。 她忽然想起来,“你们待在哀家身边都是一年零十个月?没有上一批留下的暗卫?” 包吉昆抬眸应道,“回太后,属下杀了您上一任暗卫徐通!” “回太后,属下杀了您上一任暗卫高关!” 这一届暗卫,这么强吗? 皇太后想起来了。她有一个跟了自己十二年的暗卫叫毛源,“你们中谁杀了毛源?” “回太后,属下谢达贵杀了毛源!” 皇太后点点头,对,是这个人杀的毛源。 毛源可以说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结果死在了谢达贵手里。 一年零十个月! 皇太后记得时安柔说过,时安夏应该是在她回甘州探亲后才重生的。以其推断,大概应该是在落水前后。 落水到现在,也就大半年。这么一算,她的暗卫就不可能是时安夏安排的人。 皇太后放心了。 她为了保住这批暗卫保住楼羽霄吃了多少苦头!圈禁西山时,她被冯识玉虐待得差点死掉,都没让暗卫和楼羽霄现身。 那时楼羽霄只是来给她送消息,为了不被明德帝发现,从始至终都来去匆匆。 她的腿就是那时候,被冯识玉用开水烫破皮没有及时治疗,一直烂到现在。 这些债,她迟早要清算! 皇太后将信件与文书分别交给其中几个暗卫,“这些东西,你们送去给宛国二皇子布思,必须亲手交到他手里。” 每个人手里一点,就算出了纰漏,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皇太后虽然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但小心使她安心。她还是这么做了。 还有三个暗卫,被派去与应将军,洪将军等人接头。 末了,又交代了以烟花为攻城信号等等细节。 站在一旁的楼羽霄眸色掠过一道晦暗。终究皇太后最信任的还是暗卫,不是他。 待暗卫走后,皇太后安抚他,“你也不用不高兴,你跟他们走的路子不同。以后你任皇城大司马,统领的是整个皇城御林军。” 楼羽霄脸一红,忙单腿跪地,“属下没有多想。属下只愿追随太后。” 皇太后用手指了指他,“你想什么,哀家非常清楚。有点小心思,人之常情。不过做大事之人,目光放远一些,方成大器。” 楼羽霄诚心拜倒,“得太后指点,是羽霄人生之幸。”他匍匐在地时,便闻到了一阵恶臭。 他想起太后可怖的腿,默了默,还是诚心诚意说出了口,“太后,属下觉得您的腿……恐怕不是烫伤造成。属下虽然不是御医,但属下知腿伤腐坏到那种程度,早就应该高热不断……” 皇太后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属下以为,太后腿上的伤势恐怕是……中毒!” 皇太后闻言,神色凝重,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中毒?” “属下斗胆猜测,太医院的院使申大人,他就是海晏公主举荐进来的。且此人擅解毒攻毒,怕是……他动了手脚。” 皇太后豁然站起,“待哀家大事一成,必将此人碎尸万段!” 她想起来了。从西山回宫的那日,她被蛇咬了。 就是这个申大夫来为她解毒治伤,后来好长一段日子,都是擦的申大夫留下的膏药,结果越擦越烂。 后来她就是靠着福寿膏才勉强度日。 想到这,她面色铁青,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御林军围了朝阳殿!即刻行动,不得有误!”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楼羽霄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皇太后也在宫女与太监簇拥下向着朝阳殿而去,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决心。 时安柔从阴影里闪出,望着皇太后一行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 她后悔了。 她不该向皇太后隐瞒驸马是梁国恒帝的事,哪怕只是她的猜测,也应该说出来让其自己判断。 最要命的,万一驸马也是重生者!有没有这个可能?不然为何他会扮成府卫住进侯府? 第583章 这泼天的富贵加身啊 如果驸马是梁国恒帝!如果梁国恒帝也是重生者! 这个念头一起,时安柔差点跌倒在地。 一个宫女忙将她扶住,“姑娘,小心着些。您现在矜贵得很,若是摔了碰了,太后娘娘饶不过奴婢。” 时安柔胡乱应着,被扶去躺在榻上继续胡思乱想。 越想越心慌。 这几日是她一生中过得最好的日子了。 矜贵,被人在意,这泼天的富贵加身啊!她再也不愿去过那些蝼蚁的日子了! 时安柔刚才见皇太后问暗卫的跟随时日,就知对方在怀疑暗卫会不会是时安夏的人。 如果这些人是驸马的人呢?天哪,驸马到底会不会是重生的?如果是,到底又是什么时候重生回来的? 时安柔慌了。 她要去告诉皇太后,驸马是梁国恒帝,驸马可能也是重生的! 重新布局! 要重新布局! 天哪!万一败了……时安柔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挣扎着从榻上下来,准备追去找太后告密。 腿一软,跌倒在地,疼痛与恐惧交织,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宫女一声惊呼,“天爷呐!姑娘您好好躺着不好吗?奴婢刚把你扶上榻,您又下来做什么?这下可怎么办……啊!血!流血了!” 时安柔听到这声惊呼,心中更是慌乱如麻。 她勉强抬起头,只见自己的衣裙下摆已染上了点点腥红,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穿透她的脊背。 她颤抖着双手捂住腹部,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就这么摔一下,为什么就流血了?如果没了这个孩子,她就不是太子的亲娘了! 时安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动一下就伴随着剧烈疼痛和更多的鲜血流出。 宫女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儿念叨着:“姑娘,您先别动。奴婢这就去叫人,找人来帮您……”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宫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威严而冷静的声音穿透门扉,是太后这两日才调过来的近身管事嬷嬷。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眼前的混乱景象,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宫女连忙跪倒在地,语无伦次汇报:“奴婢……奴婢不知,姑娘她突然要下床,摔了,然后就……就流血了!” 管事嬷嬷知道太后对时姑娘这胎有多重视,若是出了意外,恐怕这一宫的宫女们项上人头都得落地。 她迅速扫视了一圈,皱着眉头,果断下令,“快,快把姑娘抬回榻上,再去请太医来,务必要快!” 几个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将时安柔抬回榻上。 时安柔紧闭双眼,牙关紧咬,心中那份告密的执念……也就淡了。 她想着,就算太后知道驸马是梁国恒帝又能怎样? 太后如今已经把手上能用的底牌全用了。这两日太后视她为心腹,做什么都没瞒着她。 所以她知道,原本洪将军那支不打算动的兵力动了。宛国二皇子隐在京城的势力不打算动的也动了。 反正该动不该动的都动了,想必不会败吧? 所以太后知道或不知道驸马的身份,其实都不影响……时安柔这么一想着,又心安理得了。 她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保住孩子才对。又想求惠正皇太后保佑是怎么回事? 呸呸呸,惠正皇太后要是知道她把重生的秘密都说出去,估计弄死她的心都有,还保佑! 太医匆匆赶来,一番检查后,神色凝重地对管事嬷嬷道:“这位姑娘怕是动了胎气,加之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出血。需要立即服药并静养,否则恐怕……” 闻言,管事嬷嬷心中一凛,立刻命人去准备药物,安排人手严密看守,确保时安柔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时安柔知自己已无路可退,只能默默祈祷,期盼着大事能成,美梦成真。 老天爷啊,这辈子能不能偏爱我一次?上一世时安夏出尽了风头,就算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了吧? 另一头,整个皇宫内院忙碌起来。 御林军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步伐整齐划一,铠甲在烛光下闪耀着冷冽光芒。 随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轻微声响,朝阳殿外很快便被黑压压的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持长枪,眼神锐利,仿佛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如潮水般涌入朝阳殿。 殿内,原本平静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都被御林军拦下,只能战战兢兢待在原地。 朝阳殿前,马楚翼带领的东羽卫只有十人左右,而楼羽霄的大伯楼平所带领的一队御林军,也只有数十人。 楼平怒目而视,“楼羽霄,楼家祖宗不会放过你!楼家百年基业,岂容你一人胡来!” 楼羽霄冷笑,“楼家祖宗?大伯难道你还不知,我父亲早就打算把我从族谱上除籍,只是我还有用,才留下我而已。你以为我稀罕做楼家子孙吗?” 楼平手中的长刀似乎随时都会出鞘,“你最好别是楼家子孙!我楼家容不下你这种大逆不道之徒!你擅自调动御林军,意图谋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以为凭你这区区数百人,就能颠覆大局吗?” 楼羽霄面沉如水,轻轻抬手,制止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亲信,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大伯,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为好。不要像我爹,三叔四叔,还有几位兄弟那样,全被关进大狱。” 楼平脸色一变,随即长刀出鞘,“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这些乌合之众,能否抵挡得住我御林军的锋利刀锋!” 就在这时,海晏公主和驸马从朝阳殿里走出来。 同一时间,一声“皇太后驾到”,响彻殿前。 一些腿软的宫女太监还是忍不住跪下,喊着“皇太后万福金安”。 所有御林军如刀枪林立,一动不动对峙着。 皇太后冷眸扫过时安夏和岑鸢的脸,“怎的,哀家来看看儿子也不行?” 时安夏低声沙哑回应,“父皇有令……” 她声音分明在哽咽……皇太后冷笑着打断,“哀家看,不是皇帝有令,而是你这个外姓公主有令吧?” 第584章 皇上驾崩了 皇太后见时安夏双眼红肿,怕是早就哭过好几场,心头更加笃定明德帝已死。 没错,除了苍鱼墨鸠毒,她还用了蝉归。 蝉归是布思这次来的时候送的。这东西本身不算毒,是一种辅助药。 简而言之,只要在中毒之人身上用了蝉归,就会加速毒性蔓延。不用服食,只需沾在人身上即可。 而蝉归这种药物被云兰公主悄悄抹在九皇子身上,然后由九皇子在京华较场看箭赛时沾到了明德帝的肌肤上。 这么推测,明德帝应该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皇太后沉着脸,就要往里走去,被时安夏拦住了。 一时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马楚翼上前一步挡在朝阳殿门前。 御林军全体亮出刀剑长枪,踏前一步。 皇太后怒目而视,“你一个捡来的外姓公主也敢拦哀家?时安夏,你下毒的嫌疑还未摆脱!竟敢如此无礼,莫非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 时安夏眼里满是泪水,却又故作平静地看一眼驸马,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皇太后更加觉得对方心里有鬼,厉喝一声,“马楚翼,你竟敢拦哀家?你马家数百口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马楚翼迟疑一瞬,望一眼驸马,仍旧道,“太后娘娘,末将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皇上确实需要静养,任何惊扰都可能加重他的病情。请您体谅臣等的一片忠心。” “说得好听!”皇太后端着架子,眸色掠过锐利的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逼问,“哀家乃先皇之妻,当今皇上之母,难道连探望病重的儿子都不被允许?这是哪国的规矩!” “太后娘娘,父皇需要休养,他……”时安夏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惧意,“他中毒严重,必须好生休息。他休息前,曾传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皇太后精准捕捉到那抹惧意,恶狠狠推开时安夏,“哀家今日偏要进去看个究竟!太医,跟哀家进殿瞧瞧皇帝龙体!” 眼看黑压压的御林军将楼平带领的御林军几乎逼到了绝境,只差太后一声令下。时安夏哀声道,“罢了,皇太后要看就看吧!” 她下意识挽住了岑鸢的手。 岑鸢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在赛场上那种风轻云淡的跋扈劲儿,只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抿了抿唇。 马楚翼迟疑片刻,终究收起长枪,低头站到一侧。 皇太后带着数名御医进了内殿,但见殿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乱七八糟的浓烈草药味儿,与平日里宫廷中的奢华气息截然不同。 足以见得,这是试了多种草药的结果,却依然未能缓解明德帝的毒伤。 龙榻之上,明德帝紧闭双眼,青黑发紫的脸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可怖,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折磨。 皇太后站在一旁,吩咐身边的宫女,为御医们准备笔墨纸砚,以便记录病情和药方。 第一个上前的御医是任太医,他先是跪在榻前给皇帝请了安,才伸手为其把脉……这一把,手抖,惊得说不出话来。 任太医身后的文太医见状也上前一把脉,老泪纵横,猛地跪地,“皇上……皇上……皇上驾崩了!” 宫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只余文太医悲怆的哭喊声回荡。 皇太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上前一探明德帝的鼻息……悲从中来,颤抖着双手,泪水滑落,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愤怒,“皇帝!皇帝!你醒醒,你醒醒啊!皇帝你竟然被你钦封的外姓公主害了性命!” 殿门外众人听见天子驾崩的消息,不止马楚翼扔下了长枪,连楼平都呆住了。 楼平喃喃道,“怎,怎会这样?” 他说着,也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一扔兵器,他带领的那队御林军纷纷扔了兵器。 唯岑鸢护着时安夏退到了大殿之中。 两人如惊弓之鸟,被御林军和东羽卫团团围住。 “来人!来人哪!”皇太后还在嘶声喊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速速将那妖女带来见哀家!哀家要亲自审问,看她究竟是何等歹毒心肠,竟敢谋害天子!” 殿门外楼羽霄这时却并未进入内殿,而是脚步匆匆,急着去发烟火信号。 他得赶在有人找到传位诏书前,将整个局面控制住。 夜色如墨,月已隐去,似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 楼羽霄轻车熟路来到一处冷宫中的隐秘角落。 他拨开密布的藤蔓,露出一个精致的铜制机关盒。这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 楼羽霄深吸一口气,手指轻巧拨动机关,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盒盖缓缓开启,露出内部一排排精心制作的烟火筒。 他迅速选取了一枚最为耀眼的,点燃引信。 “嗖”的一声,烟火划破夜空,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芒。 这是攻城信号,亦是掀起一场风云变幻的号角…… 而此时,皇太后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她恨声开口,“齐公公!皇帝待你不薄,想不到你也与这妖女勾结,谋害皇上!” 齐公公吓得瑟瑟发抖,“老奴没有!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太后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失望,“齐公公,你跟随皇上多年,本应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如今却成了他人手中的利刃。念在你往昔的功劳上,哀家本不想对你太过苛责,但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 齐公公的脸色更加苍白,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太后娘娘明鉴啊!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奴……” “那你好生想想,想好了再说。只要你把时安夏和岑鸢如何害死皇上的事说清楚,哀家可饶你不死。否则……”她轻轻一挥衣袖,身后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齐公公架起。 齐公公惊恐万分,口中不断呼喊着“冤枉”。 “带下去,严加看管,哀家定要为皇上查明真相。”皇太后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得意,向着时安夏道,“你以为,你真是天命凤女?” 第585章 我们当然是皇上的人 天命凤女!皇太后说出这几个字时,嫉妒填满了瞳孔,简直挖心挖肺。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这个天命凤女钉死在弑君的耻辱柱上。 时安夏却是看着皇太后的眼睛,一句话都懒得说。 都这个时候了,还打什么嘴仗? 她望望朝阳殿的天花板,精美雕刻的龙凤祥云图案印入眼帘,便是淡淡说了句,“有网……” 皇太后也不由自主仰头看了一下,正要骂声“莫名其妙”,就见一个暗卫匆匆进殿。 那暗卫目不斜视禀报道,“太后,护国公府,建安侯府以及海晏公主居住的洛氏少主府全部被御林军包围了。只可惜里面空无一人。目前只抓了户部尚书唐楚煜一人!” 时安夏和岑鸢互视一眼,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 皇太后像看死人般朝时安夏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其他人抓出来,哀家要诛其九族!” 正在这时,天空亮起几道烟花,照亮整个黑夜。 皇太后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站在殿前,仰望夜空中绽放的希望……天亮后,一切都是新的。 她沉沉吩咐,“御林军封锁朝阳殿!” “是!” 另一头,齐公公被两个侍卫架进了大狱。 单间,里面放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装了菜的碗碟和一壶酒。 侍卫甲把“架”改成了扶,笑道,“齐公公,刚才把您弄疼了吧?对不住,我这粗手粗脚的,还请多担待。” 齐公公被那个笑弄蒙了,看着小几上酒菜齐全,“怎么的,这是要毒死咱家?” 侍卫乙陪笑,“哪能呢!您说笑了!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齐公公毕竟也是多年在宫中沉浮的老人了,疑心病重些也实属正常,“嗯哼,那你们先喝一杯给咱家瞧瞧?” “公公,我们这还要出去干活儿呢,哪能喝酒?” “那咱家可不能喝,死了不划算。”齐公公往凳子上一坐,亲手将壶里的酒倒上一杯,递过去给侍卫甲,“喝!” 甲无奈,接过酒一饮而尽。 齐公公又倒了一杯给乙,乙也无奈,一饮而尽。 齐公公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筷子,夹了好几夹菜放在碗里递过去,“都吃了吧。” 甲乙以为齐公公是让自己试菜,也就赶紧吃了,吃完他们还得回去接着演呢。 齐公公饮了一杯酒,叹息一声,“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了。” “是,公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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