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你下去吧。” 这有些出乎遮云的预料,可他也不敢追问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地退下,将门阖上。 书房内一片漆黑。 容玠没有点灯,而是拿着请柬坐回了书案后,静静地望着。 那封请柬在他的指间打了几个转,片刻后,他像是拿定了主意,慢条斯理地将那请柬撕得粉碎。 *** 翌日。 “姑姑不见了!” 苏安安着急地满院子找人的时候,凌长风还有些不以为意,“要么是去知微堂了,要么是去看工人刻印了。她哪天会乖乖待在家里,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可姑姑昨天晚上说,她今日要去成衣铺买定亲宴上穿的衣裳,还说要带着我一起去的。现在我找不着她了……” 凌长风想了想,“或许是知微堂那边出了什么事,她赶过去了。你先别着急,我去知微堂看看。” 凌长风赶去了知微堂,可知微堂里也不见苏妙漪的踪影。凌长风转头就去了城郊的刻印工坊,可那些刻印工人们也说今日压根没见过苏妙漪。 凌长风这才真的有些慌了,慌忙赶去了裘府。 “妙漪不见了?” 虞汀兰正在用早膳,闻言诧异地放下了碗筷。 见她亦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凌长风脸色彻底白了,心凉了半截,“她也没来见您?” 虞汀兰摇头。 “她能去的地方我都已经找过了,今日没人见过她……她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一句话也不留。” 凌长风咬咬牙,“我现在就去报官。” “等等。” 虞汀兰微微皱眉,叫住凌长风,“暂且别将这件事闹大,万一她只是想独自一人散散心呢?妙漪是个女儿家,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下落不明,还不知会惹出多少是非……” 虞汀兰转头唤来管家,让他集结裘府所有的护院满城寻人,但不可声张出去。 待管家领命退下后,虞汀兰才又看向凌长风,若有所思,“你再好好想想,妙漪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明日你们二人便要定亲,她忽然消失,有没有可能和你们的定亲宴有关系?” “……” 这句话骤然给了凌长风一击,叫他忽然想起那封昨晚刚刚送出去的请柬。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甚至都忘了和虞汀兰打声招呼,扭头便冲出裘府,又杀回了城郊那座二院并立的宅子。 “容玠呢?让他出来见我!” 凌长风不顾遮云的阻拦,横冲直撞地就要往主屋冲。 “你发什么疯?我家公子今日难得休沐,要好好休息……” 遮云也是会些拳脚的,将凌长风死死拦在主屋外。 凌长风怒不可遏,直接将自己的壑清剑拔了出来,过了几招后,那剑刃就狠狠压在了遮云的颈间,“把苏妙漪交出来!” 遮云也变了脸色,“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长风眉峰一沉,将剑刃又往他颈边压了压,就在那剑刃下洇出一丝血痕时,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容玠穿着一袭雪色道袍,墨发披垂,长身立在门内,眉眼深寂而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何事?” 他动了动唇,素来清润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倒的确有几分刚刚睡醒的意味。 凌长风蓦地收回了剑,径直越过遮云,直奔到了容玠面前,张口便叱问道,“苏妙漪在哪儿? 容玠平静的眸光落在他面上,神色甚至比往常还要温和。可下一刻,他掀起唇角,那层清隽如玉的伪装便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内里酣畅淋漓的讥嘲和恶劣—— “你的未婚妻,却要来问我?”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77[VIP] 凌长风攥着剑柄的手猝然收紧, 勉强克制住将剑劈向容玠的冲动,“是你做的,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她人在哪儿?!”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容玠似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 冷笑一声,“我乃朝廷谏官,上诤君王、下纠百官, 如今朝堂上想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人多得是。难道我会在这种关头,将巧取豪夺、劫掠人口的罪名亲手奉上, 就为了区区一个苏妙漪?” “……” 凌长风眸光微闪,被容玠说得有些动摇。 的确,眼前这人十分清醒,甚至理智得有些可怕,的确不像是个意气用事的疯子。更何况,他也没理由在此刻发疯,精明如他, 不会猜不到这桩婚事只是苏妙漪为了进入骑鹤馆、拿到账簿的手段。 容玠也想得到账簿…… 所以就算他再吃醋, 也没理由毁了他们的定亲宴啊。 尽管心中如此想,凌长风却没有转身离开。他提起剑, 忽地朝容玠刺过去。 “公子!” 遮云惊叫了一声。 容玠侧身避开, 凌长风的剑落下来,只在他袖袍上浅浅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而趁容玠避让的一瞬间, 凌长风提着剑,直接闯进了主屋内,四处搜寻了一番, 甚至连立柜都被不客气地拉开, 翻找了一通。 确认这屋内没有藏人的痕迹后,凌长风才回到了门口, 对上从始至终站在那儿的容玠,“苏妙漪不见了,你竟也不着急?好歹你也是朝廷命官,在汴京城里找个人,不是难事吧?” 容玠神情如常,语气却极冷,“她明日要定亲的人可不是我。替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我不会做。” 语毕,他便在凌长风面前摔上了门。 凌长风恨得牙痒,却顾不得继续在这儿与容玠纠缠,蓦地转身,大步离开。 目送凌长风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遮云这才抬手抹去脖子上的血痕,讳莫如深地回过头,看向房门紧闭的主屋。 主屋内,容玠将被凌长风划破的道袍换下,丢到一旁,转而取了一件印花暗纹的玄黑外袍,随意敞着前襟披在寝衣外,便缓步朝书架后走去。 他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掌从袖袍下探出来,覆罩在书架角落嵌置的夜明珠上,轻轻一转。只听得“咔哒”一声,方才被凌长风翻找过的立柜便自动向两边移开,露出墙后昏黑无光的暗道。 容玠端起一盏烛台,走进暗道。 立柜在他身后合上,主屋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耳畔传来烛火噼啪的响声,苏妙漪闭着眼,秀眉不安地蹙紧,额上也沁了些细细密密的汗珠。 伴随着墙上烛影晃动的一下,她忽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撑着软榻坐起身。 她竟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噩梦。梦中她被困在迷雾丛生的山林中,被一只如影随形的凶兽纠缠。她逃它追,一整夜都在生死攸关的绝路里寻求生机,此刻手脚都还在发麻,浑身提不起一丝气力…… 苏妙漪揉着额角,目光落在全然陌生的衾被和软榻上,脑子里却混沌一片,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只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忘了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苏安安……” 她张了张唇,哑着声音唤道,“给我倒杯茶……” 话音既落,一只手便执着茶盏从她身后递过来。茶水冒着温热的水汽,在苏妙漪眼前晕开了一层袅袅白雾。 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她终于看清了那手掌绝非是女孩的,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 苏妙漪一怔,蓦地转过身,正对上了那张熟悉而又清冷的俊容。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直接撞上了那悬在她身侧的手。茶盅跌落,翻出来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寝衣上,在腰间的位置缓缓洇开。 “容玠?” 苏妙漪眼睫一颤,错愕地睁大了眼。 容玠垂眸,伸手将那跌落在榻上的茶盅拾起,视线也随之落在了那被茶水洇湿的衣裙上。 苏妙漪还穿着昨夜入睡时的烟紫色浣纱长裙,纱裙在腰间收束,本就柔软轻薄的料子被茶水一洇,颜色霎时浓沉,紧紧贴着肌肤,愈发将那腰肢衬得不盈一握。墨发用一根发带松绾着,自背后散落,发丝逶迤在那块被浸湿的纱裙上,半遮半掩,更透着股说不出的意味…… 容玠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茶盏,才霍然起身,走到桌边为苏妙漪重新斟了一杯茶。 随着他起身走开,苏妙漪的目光也在光线昏暗的屋内扫视了一圈。 这不是她的寝屋,而是一间连扇窗户都没有的暗室。两张书架、一方书案、黑漆牙雕的屏风后还两张螭纹圈椅。自己身下躺着的则是一张檀木美人榻。 苏妙漪脸色微变,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起身下榻,“……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容玠斟了茶,折返回来,将茶递给苏妙漪,避而不答,“喝口茶,润润嗓。” 他越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苏妙漪心中越是骇然。 “我不喝……”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避开容玠递来的茶,猛地转身,疾步绕过屏风,想要找到出口,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然而目之所及却没有一处可以离开的出口。 正当她踟蹰不前时,容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是我房内的暗室,出去的机关只有我一人知晓。” 闻言,苏妙漪的身子霎时一僵,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容玠。 容玠从屏风后走出来,眉宇间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甚至披垂的长发、松散的衣襟,还叫他看上去更加慵懒随和,比平日里少了几分肃重。 可苏妙漪却无端从这幅模样下嗅到了一丝危机四伏的意味。 此刻她看着容玠走近,就如同看见了噩梦中那头蛰伏在丛林深处的猛兽…… “急着出去做什么?” 容玠一边问,一边走近。 苏妙漪被逼得退无可退,一下跌坐在了靠墙的螭纹圈椅中,眼睁睁看着容玠俯下身来,双手撑着圈椅的扶手,堵住了她的出路。 她迫不得已靠紧了椅背,仰起头,就见容玠眼帘低垂,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底深处酝酿着黑云压城,“就这么想同凌长风成婚?” “……” 苏妙漪心里一咯噔,眼底的惊愕一闪而过。 就因为她与凌长风做戏的定亲宴,容玠竟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掳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 不应该,容玠怎么可能单单因为这种事发疯!莫不是像慈幼庄那次一样,刻意吓唬自己,又或是他另有图谋,所以才把她带到这里,秘密商议…… 苏妙漪定下心神,又往圈椅里缩了缩,再次拉开与容玠之间的距离,耐心解释道,“我不是想同凌长风成婚,我只是想进骑鹤馆,想拿到裘恕和齐之远的把柄……” 容玠无动于衷,纹丝不动,“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往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会先告知我,同我商议……苏妙漪,你骗了我。” 苏妙漪一怔。 难怪昨晚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将这件事与容玠通气! 都怪凌长风,将她给气糊涂了…… 苏妙漪暗自咬牙,只能像一只技穷的黔驴,说些软话同容玠求和,“兄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帮到你,替你减轻些压力呀。义母离开时说了,让我们兄妹二人彼此照应,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她不说这话倒还好,一说这话,接连几个用词都精准地踩中了容玠的雷区。 容玠一哂,“兄妹?” 他的手掌忽地攥上苏妙漪的腰肢,恰好贴在方才被茶水洇湿的位置。 纱裙的湿黏,让那掌心的炽热更加明显、难以忽略,烫得苏妙漪瞳孔一颤,慌忙想要躲开。然而下一刻,容玠却收紧了力道,将她摁向自己。 “你见谁家兄妹说过媒、定过亲、穿过同一套婚服……” “你又见过谁家兄妹做成我们这样?” “衣冠不整、耳鬓厮磨……” 苏妙漪眸光骤缩。 容玠的薄唇几乎就贴在她的耳根,说话间呼吸也扑撒在耳廓,与那攥在她腰间的手掌一样炙烫,让她瞬间红透了半边面颊。 而容玠还在继续,甚至说出口的话越来越直白,越来越不堪入耳。 “你见过哪个兄长会将妹妹锁在暗室里,不叫她与旁人定亲……” “又见过哪个兄长会在酒醉后梦见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梦?” 容玠的声音就像是一簇火似的,在她耳畔游走,时不时抖落些火星,叫她半边身子也烧了起来。 “你真是疯了……” 苏妙漪一个字都不敢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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