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茶,俗话说,穷家富路,哪怕我少用点,也不能短了他的,若等他一时回来了,又有很多的应酬,将朋友请到茶楼喝茶都是寻常事,另外还要出去听戏吃饭,这些开销大着呢。”兰夫人呡了口茶,颇有些抱怨道。 “夫人辛苦,为夫这厢有礼。”燕铁衣也不恼,端起茶盏在兰夫人杯沿下碰了下,好似敬酒一般。 “你也就是惯会哄我罢了。”兰夫人嗔了他一眼,到底忍不住,还是笑了。 燕铁衣将菜单递给慕锦成,慕锦成接过,他虽没来过这家酒楼,但到底也曾是吃喝玩乐的行家里手,很快就点了一桌子色香味美的菜肴。 小伙计退出去准备,几人又继续说话。 慕锦成微微欠身,给燕铁衣续了一杯茶:“燕掌柜对京中人物如此熟悉,可与大理寺卿张为赫有些交情?” “三爷是想去见见慕家二老爷?还是有其他事情?”燕铁衣呷了口茶,不答反问。 “这有何讲究?”慕锦成疑惑地问。 燕铁衣正要回话,小伙计带人推门进来,鱼贯送入各色菜肴。 “贵店有什么酒?”慕锦成转头问。 “杜家陈酿、老酱酒、大锅烧……”小伙计扳着手指报酒名。 燕铁衣打断他的话,做主道:“那些都是北地极烈的烧酒,还是要坛徽州梨花白吧,口感绵长,夏日喝着也不上头。” “是,马上送来。”小伙计说着蹭蹭下楼去了,隔不大会儿,就送了一坛酒来。 两人倒满,碰杯尽饮,凉酒入喉,是他熟悉的味道,慕锦成微微眯了下眼睛。 “要说这张为赫,还真不是好说话的人,算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燕铁衣吃了口菜,继续说,“话说,你若只是想到大牢里见见人,托林尚书令便可,反正也不惊动上面的官员,张为赫断不会为这点小事,驳了他的面子的。 要说动林尚书令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对苏瑾还是不错的,他们曾是翁婿,当年又很得尚书令看中,一路官运亨通,后来听说,苏瑾为了旁的一件什么事不肯低头,一怒之下挂冠请辞,还是林尚书令出马,保了他一个七品县令的官职,才没断了仕途。” 慕锦成搛了块牛肉给身旁的顾青竹,接着说:“见,我自然想见的,若我还打算救他们,又该怎么办?” 燕铁衣曲指叩了叩桌子,严肃道:“大理寺可不比刑部,纵使你愿再挨三十棍,也没有鸣冤鼓可敲,并且,一旦被大理寺定下罪名,是很难改判的,如今朝堂上风云诡谲,我想张为赫这会儿不会贸然判案,应该会拖到秋后。” “那蓝千蕴呢?我求他去,可管用?”慕锦成有些病急乱投医地问。 “都察院主管监察纠错,弹劾百官,若张为赫什么都不做,何错之有,蓝千蕴也奈何不了他呀。”燕铁衣摊开手,无奈道。 慕锦成心焦:“如此说来,我倒是无路可走了?” “也不是全没有法子,毕竟让大理寺抓人是皇上下的命令,若是能改变圣意,这事就太简单了。”燕铁衣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顾青竹。 “燕掌柜万不可信市井流言,我虽与九公主有一面之缘,也去见过她,但公主如今处境艰难,自身都如履薄冰,不要说带我进宫见皇后娘娘,就是为顶着通敌叛国罪名的慕家人说一句好话,都得再三思量,我怎好再去麻烦她。”顾青竹知他误会了,赶忙解释。 兰夫人捏着帕子,半遮朱唇,笑着附和道:“就是,外头那些人惯会捕风捉影,就比如我,一时传是蓝家私生女,一会儿又说是皇家血脉,当真是笑死个人了,不过,我也懒得说破,只要茶楼生意好,他们爱咋说咋说去,我才不理会呢。” 顾青竹见她如此说,微微一愣,但很快掩过去了。 燕铁衣饮了一杯酒说:“九公主眼下也确实难办,安南海寇竟然敢逼婚大黎王朝,这也太嚣张了,是战是和,皇上还没有明确表态,不过,暗地里必会有动作,只是咱老百姓不知道罢了。 如今,公主靠不住,在下还有一条明路指给三爷,那就是马三宝马爷,他是皇上十分倚重的人,还曾是海上贸易大总管,最近听说去了留都做守备,看来也是看不惯朝堂上的乌烟瘴气,出去躲清净了。” 慕锦成讶然:“留都换了守备?我来时,并未听闻此事。” 燕铁衣偏头想了想:“这是我回来时听说的,算起来走了约莫一月有余,他向来不爱张扬,大概只有官署的人知道吧。” “留都守备可是宁江城最大的官爷,我与他素不相识,就算我有大把的银子送他,他也未必敢收啊。”更何况他现在囊中羞涩,还不知能不能掏出合人胃口的银两,买通这条路。 燕铁衣哈哈一笑:“三爷说哪里话,这位爷是皇上身边的人,又几次下海远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寻常物件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只一样,他十分爱喝茶,皇上虽每年将贡茶赐与他不少,但他前几年还专门打发她的义女去南苍县买了几座茶山,只为四时都能喝到最好的茶。” 慕锦成将南苍县几家大茶户想了一遍,拧眉道:“燕掌柜确定是南苍县?我如何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燕铁衣搛了一块鸡肉吃,含混道:“听说是姓谢,或许和马爷一样,不爱张扬,外人不知也很正常。” “谢?”慕锦成灵光乍现,“谢莹!” 与此同时,顾青竹也叫出了这个名字,夫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谢家确实是几年前突然来的,买房买地买茶山,当时慕锦成和那帮大小纨绔,还调侃过谢家没男人主事,全是女人当家,却不知她背后有这么强大的靠山。 也正因为是守备的义女,谢家有那些手持连弩的护卫,这会儿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看来,你们认识啊,这事就好办了。”燕铁衣笑着看看他们。 眼见救人又有了希望,慕锦成心下略松,脸上绽出笑容:“若当真是谢莹,我们不仅与她认识,还有几分交情,这都多亏了我媳妇儿有先见之明。” “哎呀,瞧三爷说的,我的牙都酸倒了。”兰夫人捂着嘴,打趣道。 两个男人俱都笑了,顾青竹一时羞涩,横了眼慕锦成,后者不恼,偏认作是绵绵情意。 隔了会儿,饭桌上又热闹起来,两个男人都是好酒量的人,之前还很斯文,推杯换盏,有来有往,待染了酒意,便放开来喝,向伙计要了大碗,也不拘什么规矩,闷头干便是了。 顾青竹和兰夫人吃菜喝汤,说几句家常闲话,又聊到茶上,十分和谐融洽。 两个男人豪爽地喝光了一坛酒,被各自女人领回家照顾。 若是平日里,慕锦成与人分喝一坛酒,根本不算事,可他背上伤着,顾青竹格外注意,不仅让厨房熬了解酒汤,她还逼着他躺下休息。 “你陪我躺会儿呗,我一个人睡不着。”慕锦成借着朦胧的酒意,拉着顾青竹耍赖不松手。 第四百五十章粥(给落魄山舔神周肥的加更) 见他一副小狗祈怜的样子,顾青竹只得挨着床边坐下:“别闹,当心扯了背上的伤。” “你帮我挠挠,我痒。”慕锦成翻身趴下,指指后背。 顾青竹只得帮他半褪了里衣,伸手在伤处轻轻摩挲,那些血痂起起伏伏,微微硌手,每一处都曾鲜血淋漓,更有的几度裂开,这让她不由得手上更温柔些。 他喝了酒,身上热热的,顾青竹的手清凉得像炎炎夏日的一杯冰饮,让他浑身舒泰。 过了一会儿,熊吉送了解酒汤,慕锦成也不要顾青竹催,几口就喝了。 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讨好道:“青竹,我喝了解酒汤,午间日头长,你也歇会儿吧。” 喝了酒的慕锦成最会缠人,若不答应,可有的磨牙呢。大白日的,外间酷暑难挡,无处去,药行里的人也大多歇晌了,顾青竹只得顺着他,和衣躺下。 外间树上的蝉歇斯底里地叫,一声又一声,单调重复无限循环,渐渐的,顾青竹眼皮开始打架,而后慢慢阖上了。 慕锦成酒意微醺,却并没有什么睡意,身边人呼吸和缓,他翻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轻,好似蜻蜓点水。 软嫩的肌肤,让他有些意犹未尽,但又怕将她弄醒,只得侧身躺在她旁边,挽了她一束乌发在指尖。 外人总说她是旺夫命,只有慕锦成知道,她比他聪明,又比他有胆识,就像当初,她只用一个治伤的方子,便与谢家修了善缘。 这次救二叔和姐夫,只怕还得指着这份交情,他心里细细思量,酒意渐渐翻涌上来,黑暗袭来,他伸手自然一揽,安然睡去。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顾青竹被热醒了,这种天气一人霸着一张凉床才舒服,可这会儿,她的腰上搭着慕锦成的胳膊,而他整个人,衣衫不整地偎在她身边,一张俊脸更是搁在她头顶,呼吸的热气直喷在她额头上,不热才怪呢。 因着之前为他挠痒,衣裳未系,这会儿,敞开的衣襟怎么也遮不住又白又滑牛乳般的肌肤,月白里衣下,半身完美线条隐约可见,这让顾青竹的目光无处安放。 顾青竹试图慢慢退出他的怀抱,奈何他纵使睡着了,也紧紧抱着,她一动,他就收拢手臂。 “青竹,我痒……”他的语气像极了孩子,又委屈,又无助。 见他无意识地想背手去挠,顾青竹只得一把捉住他的手握着,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慢慢抚摸。 许是舒服了,睡梦中的人哼哼唧唧了几声,往前一趴,整个伏在顾青竹身上。 顾青竹彻底起不来了,又见他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只得给他轻轻挠痒。 慕锦成在做一场梦,繁花似锦的山野里,他正和顾青竹奔跑嬉戏。 只是梦里的人,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青竹!”慕锦成低唤了一声。 “怎么了?”顾青竹眨了眨眼,抬眸望他。 “好想永远这样抱你。”慕锦成没有睁眼,只是张开双臂,将瘦瘦的顾青竹抱了个满怀。 他低声呢喃,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顾青竹却一时羞红了脸。 “没脸没皮的家伙!”顾青竹低语,似怒还嗔。 慕锦成仿佛听到了这一句,微撑开眼皮,睡意朦胧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说谁呢?” “你刚才说什么了?”顾青竹瞪了他一眼。 慕锦成已经不记得那个梦,但哄顾青竹已经是本能反应,自是信手拈来:“我肯定是说媳妇好,发誓一辈子爱媳妇!” “尽油嘴滑舌,你既然醒了,快挪到旁边,你压着我,热了一身汗。”顾青竹拍拍他的背。 “哦哦哦。”慕锦成立时往后退,顾青竹没了束缚,翻身起床。 看她洗漱后,坐在铜镜前梳妆,慕锦成半撑着脑袋说:“晚间咱们送张拜帖到林家去,燕铁衣说得没错,若我们只是看看人,尚书令的面子就足够了。” “好,我马上来写。”顾青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一根青玉簪,清新淡雅。 她在大案上铺开信笺,慕锦成跳下床,动手研墨,顾青竹一抬头,正瞧见他结实小腹上勾勒出的线条,她伸手夺了墨锭:“去把衣裳穿好,袒胸露背的,叫人瞧见,成何体统!” “这天气这般热,我在屋里松敞点,有啥不行的,我瞧着脚力行和老鸦岭的人都打赤膊了,也没见你说一句。”慕锦成不满地嘟囔,却还是老老实实系了带子。 “你这会儿若是去看二爷,他定是穿得整整齐齐的!”顾青竹瞥了他一眼,强词夺理道。 慕锦成无话可说,仍来研墨,顾青竹的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很快写成了拜帖。 两人去找熊永年,刚一出门,正看见步履匆匆的韩守义走在前面。 “韩叔,你做什么去?”慕锦成叫住他。 “三爷,少夫人。”韩守义回身,赶忙行礼,“二爷适才睡醒,吃了一点粥,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又全吐了,我赶着到前头找谭先生去。” “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昨儿就不舒服了?”慕锦成想起昨日晚上,慕明成就没出来吃饭,心急道。 “不知道呀,都是我疏忽了!”韩守义后悔地直拍巴掌。 “你赶快去找谭叔,请他来看一下,看到底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我过会儿就来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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