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他当年为了飞鹰营一个小卒是否有叛国罪的问题,公然和征南大统帅裴应都叫板,虽然他最终失败了,还为此被降了军功,但这个护犊子的脾气可就传开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慕家,慕绍台连一个小卒都要维护,更何况两个血浓于水的亲侄子! 郭岳呡了下唇,他向来只喜欢和气生财,做那件事,他也是有苦衷的,当初来传话叫他办事的人,已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更不要说他背后高不可攀的主子了。 可是他纵是夹缝里的蝼蚁,也想苟且偷生,毕竟只有活着,才能花他攒的那些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所以,他今日不仅来了,还和慕锦成谈了交易。 五万两确实是天价,但比熊永年报的价低了一半,慕锦成能接受,但他也感觉到,这里面好似还卖了个人情,但并不全是冲着燕铁衣的面子,可慕家已经沦落至此,还有什么值得旁人忌惮的? “郭大人向来言而有信,慕三爷只管放心,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今儿,咱们不醉不归!”燕铁衣端起酒碗,向各怀心事的两位敬酒。 三人又喝了半坛,郭岳已经完全醉了,这场酒席方才散场,燕铁衣派人将他护送回家,而他的夫人,居然还没回来。 顾青竹中午的时候,带了两坛茉莉花茶去天香楼,她刚进门,兰夫人就已经闻到了香气,她围着白瓷大罐看了又看,实在猜不到什么茶有这样浓郁的花香。 郭夫人十分守时,半刻不差地进了茶楼大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这场戏的主角自然就是这位丰腴臃肿的郭夫人,兰夫人陪着他说话,顾青竹则在一旁沏茶。 干茶已经很香,这会儿经热水冲泡,茉莉花的甜香四溢漂浮,郭夫人被完全吸引,偏过头问:“这是什么茶,竟然这么香!” 顾青竹将茶端到她面前,奉上一杯:“我夫君说,这叫茉莉花茶,是以夏茶炒青做胚,用现摘的茉莉花熏制的,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我听说,慕家炒青都是少夫人做的,却不知慕家男人也懂茶制茶。”郭夫人闻香看汤色,漫不经心道。 “慕家百年,根基就是小小的茶叶,我那一点炒青的技艺不过是机缘巧合,而我夫君制花茶就更是侥幸了,论起来,慕家除了我已故的公爹,最出色的当属于二爷,只是……”顾青竹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郭夫人,这茶果然不同寻常。”兰夫人轻呡了一口,惊喜道。 经过路上十多天的沉淀和交融,茶香和花香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鲜甜味美,让人饮之忘忧。 兰夫人啜了一口,跟着赞许地点头。 “茉莉是一味中药,清热解毒,镇静安神,又有天下第一香的美誉,而茉莉花茶糅合了花香茶香,不仅香气宜人,还可利湿解郁,夏日喝着极好。 因着是新出的茶品,今年匆忙,制得不多,若是两位夫人喜欢,这两罐就送给你们尝尝。”顾青竹自然知道谁也抵挡不了独享的优越感,适时说道。 “少夫人懂医?”郭夫人十分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顾青竹谦逊道:“家父是行走山野的游医郎中,我粗看过几本浅显的书,不过是略知些皮毛罢了。” 郭夫人叹了口气:“少夫人过谦了,当下哪怕是京中,女医也难寻,女人家的病,不好对男大夫说,只得忍着。” 顾青竹关心道:“夫人那里不适?话说药食同源,药方,我就不献丑了,或许我可以为您拟三两个药膳,多吃几次,定有改善。” 郭夫人没说话,只伸出一条粗壮的胳膊,放在顾青竹的面前。 顾青竹不知她是因为害羞不肯说,还是故意想要考验她的医术,她凝神,淡然地探手诊脉。 “脉细虚浮,夫人是湿热导致的气虚,小日子应该很难受吧,在这个时节,我推荐可以多吃些绿豆,冬瓜、薏米,可以去湿,西瓜要少吃,辣椒尽量不沾,若能如此坚持一段时间,不仅强健身体,还能变窈窕呢。”顾青竹收了手,轻笑道。 郭夫人哈哈一笑:“慕少夫人可真会说话,到了我这个年纪,别的都是虚妄,只求身体康健,无病无灾了。” “少夫人,你也给我把个脉。”兰夫人乐呵呵地说。 顾青竹细细搭脉,兰夫人毕竟年轻,除了癸水有些多外,并无旁的疾病。 经过这么亲密的交谈,郭夫人说话渐渐随意起来,三个女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三开喝罢,茶味逐渐转淡。 兰夫人瞧了眼外头,夕阳渐沉,她提议道:“这会儿,暑气下去了些,咱们喝了茶,到外头逛逛,可好?” 顾青竹自然是没意见的,郭夫人兴致颇高,一口答应了。 三人出了门,丫头仆人跟了六七个,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落日余晖里。 顾青竹第一次进燕安城,随着两位夫人逛完金店,逛绸缎铺子,而后又去看胭脂水粉,顾青竹慢慢琢磨出门道。 兰夫人喜欢热闹新奇,不管贵贱,只要看上的,都会很乐意掏钱卖,而郭夫人则更喜欢金银,看着头面首饰走不动道。 几人兜了一圈,再次走进一家金银玉石店,兰夫人看中了一个碧绿的玉镯,正在试戴,而郭夫人紧盯着一套点翠镶宝的头面目不转睛。 顾青竹取出熊管家之前给她的银票,递给殷勤伺候的掌柜道:“请帮两位夫人将看中的物件都包起来。” “好好好。”掌柜喜笑颜开地接过,仔细算了价钱,又找了几块碎银子给顾青竹。 “这……慕少夫人,你太客气了。”郭夫人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干活的伙计的动作,生怕磕碰坏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三十杀威棍 顾青竹轻笑:“这套芍药头面很衬郭夫人雍容的气质,一点心意,还请夫人收下,若夫人得闲能在尚书面前为慕家美言几句,我便感激涕零了。” “你放心吧,咱们在这里闲逛,爷们不是一处喝酒去了嘛,我回去再提一句,这事准保成!”郭夫人喜滋滋接过用檀木盒子装的头面,爽快地拍了拍顾青竹的手臂。 昨日,郭家接连接到两份天香楼的请帖,郭岳自然多心一问,送帖的人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心里预先打好了小九九,并告诉他夫人该如何如何做。 无奈这位郭夫人心宽体胖,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只痴迷金银首饰,顾青竹投其所好,哄了她开心,这会儿早将那些谨慎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一旁的兰夫人倒是真的推辞:“慕少夫人,玉石镯子我有好几个,你不要破费。” “我虽不太懂玉石珠宝,但这件看着十分通透水润,如同绿蜡做的一般,夏日戴着,必定清爽又凉快,更显兰夫人皮肤白皙如脂。”顾青竹诚心夸赞。 店掌柜也在一旁帮着说话:“这位夫人的眼光十分好,这是上等的碧玉,如今能找到这样大的一块玉料不容易,更不要说做费料子的手镯了,本店只此一件,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兰夫人拗不过,又确实喜欢,遂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但她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就请顾青竹和郭夫人到离着不远的一家鱼馆吃鱼,这家鱼馆只卖用鱼做的菜肴,生意十分火爆,寻常人要等半个时辰才有翻台的空座,因着兰夫人是这里半个东家,故而很快就安排了雅座。 吃了饭,顾青竹又邀她们去听戏,郭夫人今日心情极好,一直给顾青竹讲戏里的故事,直等到家里仆人来说,老爷回家了,她才依依不舍地与她们告别而去。 顾青竹送兰夫人到天香楼后,才带着熊吉回到药行,慕锦成洗漱停当,正准备去外厅,见她揉着腮帮子进来,打趣道:“今儿是不是笑到抽筋了?” 顾青竹横了他一眼:“你还说我呢,闻这满屋子酒气,你没喝多吧。” “无妨。”慕锦成摇头,粉面嫣然地走过来,伸手想要抱顾青竹。 “天气太热,在外头逛了几个时辰,我都臭了。”顾青竹嗔怪着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那便再忍忍,庆余从林家回来了,咱们去见见他吧。”慕锦成顺势将她的手包裹着在他的大掌里,温和地说。 “是不是林家有什么消息了?”顾青竹扬起清亮的眼眸问。 “咱们去听听就知道了。”慕锦成拉着她出门。 庆余已经等在外厅,见到他俩同来,立时抱拳行礼。 慕锦成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可是暮春有事?” 庆余躬身回禀:“苏公子让我回来传一句话,所有的事,皆因贡茶案而起,要想救二老爷和苏县令,如今只有釜底抽薪一条路可走。” 慕锦成听了,思虑片刻道:“这倒与我不谋而合。庆余,你回去同他讲,我知道了,且已经着手开始做了。” “是。”庆余应了一声,也不多耽搁,转身走了。 夫妻两人往回走,顾青竹猜测道:“这么说,苏公子是说动了林尚书令,他肯帮忙了?” 慕家摇摇头:“我听熊永年说过市井传言,说林尚书令年纪大了,过几年就要致仕,尚书省下有六部,六部尚书各司其职,又各怀心思,几乎将他这个尚书令架空了。 再说,慕家的事,与他而言,根本不想管,要不然,礼部和刑部都是他辖下的,如何能将事情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次,暮春必是说中了林家某个要害,让他们不得不管。” “这实在太难了。”顾青竹蹙眉叹息一声。 “熬过这一段就好了,等救了他们,咱们回南苍县,做山野散人,不操这劳什子心。”慕锦成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你先回去睡觉,我还有事,得去找一趟熊管家。” 顾青竹点点头,转身进了屋,慕锦成折身去寻熊永年。 “那人如何了?”慕锦成一见他就问。 熊永年放下手中核对的账册道:“这两日,谭先生对他用足了药,内服外敷一样不少,我瞧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那便好,咱们去会会这个家伙!”慕锦成冷声道。 “好。”熊永年顺手拿了几样东西,两人走在暗黑的甬道里,声音极低地说话。 半盏茶后,主仆二人进了严加看守的屋子,因着慕锦成要问话,几个看守便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候着。 慕锦成挨着床边坐下,耐着性子问话,可那人跟个睁眼的死人似,躺着一动不动,除了喘气,连个屁都不放。 慕锦成抬头看了眼熊永年。 这死士居然这么能扛!当下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从长计议! 慕锦成豁得站起来,猛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高大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窗户上,整个都放大了几倍,好似一个庞然大物,而他手中高举的匕首也变成了一把短刀。 “你的命在我手上,你不想爽快的说,不要紧,我今夜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耗!”慕锦成的语气又气又急,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话毕,只见影子手起刀落,站在外面的人,明显听见血液四溅的扑哧声,几滴血更是飞射到窗户上,夏日闷热,血腥气迅速蔓延,随着这个味道而来的, 还有一个男人痛不欲生的惨叫。 “你说不说?!”慕锦成的影子再次厉声问道。 而后又是痛苦的呼号,仿佛被剥皮剜心一般,一声比一声惨烈,如此反复几次。 哀嚎连绵不断,这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而这些人,不仅包括是廊下的人,还有院里暗处的,乃至藏在浓密树枝里,隐于院墙外的,无论敌我,俱都为之震惊。 所有人都知道屋里这位是南苍县纨绔榜首,绝不是好~性儿的人,平日里,杀鸡宰狗是寻常事,如今憋屈许久,这会儿还不知用什么法子虐杀那人呢。 “你终于肯说了!”慕锦成的声音里夹着如愿的释然,连语调都拔高了许多。 而后,屋里再没有声音,隔了一刻钟的时间,熊永年去请了谭立德。 待谭立德匆匆而来,慕锦成就走了,而谭立德足忙了半个时辰才离开,几个看守进来一看,吓得咋舌。 床上被裹成僵尸的人还活着吗? 看守们胆战心惊看了一夜,生怕他突然死了,好几次忍不住试他还有没有气儿。 第二日清晨,慕锦成和顾青竹正在屋里吃早饭,熊永年匆匆来了。 他抹了抹额角的细汗,急切地说:“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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