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94章-农家小福女 我嫁给了穷汉子，表姐徐如燕嫁给了村里的秀才。 姑父姑母说这叫一碗水端平。 看到英俊高大的丈夫后，我却立马谢谢老天爷！ 后来，表姐家里快揭不开锅，秀才次次考试垫底，婆家娘家都鸡飞狗跳，一团糟。 而我们的小家呢，我日日刺绣送到县上，他靠打猎换银子，不到半年，我们便盖了房子还买了店铺，逐渐走上了幸福的康庄大道！ 表姐一家：人比人气死人！ 1 夜里，我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心凉半截。 我从小父母早逝，在姑父姑母家求活。 他们一家自私自利，全家人指着我一个人干活，为此，我特意藏拙，扮成老实样，故意秀烂布匹，换来再也不能刺绣一好事。 十六岁这年，我们都说了人家。 不同的是，表姐好命，一月前嫁给了村里的李秀才。 而我，嫁给了村里的破落户赵峥。 我没见过他，媒人说亲的时候，我被差遣到河边洗衣。 所以我现在特别紧张。 这赵峥日日在山头上混着，底下还有一弟弟，爹娘早死没有亲戚，这样的人家以后可怎么过生活！ 他要是再肥头大耳，我感觉自己都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 我看着开门进来的人，眼睛都直了！ 「你就是……赵峥？」 赵峥看着眼前人不可置信的样子，轻笑一声： 「是。」 竟然这样俊！ 虽然皮肤黝黑了些，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怎么也不是我幻想的那样！ 男人依旧笑着，把厚重的被子拿开，露出一个盒子，他走到我身边，拿钥匙开了锁。 我疑惑地看过去。 「这是三十两银子，一个玉镯。」然后他再次起身，从桌子下拿出一个长盒，「琳琅阁的料子，我给你买了三匹，除了这匹就是你身上的。」 我有点缓不过来，摸了摸身上的嫁衣，这是定亲后突然有人放到屋子里的。 我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用来做了嫁衣。 突然想起出嫁时徐如燕母女怨恨的眼神。 大概是看出来布料不一般了吧？ 「我家里的情况你大概知道一些，就两个兄弟相依为命，弟弟今年才十岁，还得上学堂，我也不舍得他去干活。」 「这些是我这几年拼了命换来的，也只攒了这么点，望你不要嫌弃，日后定会好起来的，你信我。」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聘礼呀！你不会真以为我给你的聘礼就那五银子和几匹便宜布子吧？」 我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出来。 说实话，当初得知聘礼的时候有些不忿。 后来，这点东西也被姑母搜刮了，我委屈得大哭一场。 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你怎么会弄两份聘礼？」 「我了解过你的处境，知道多少聘礼都不会真落到你手里，所以就故意留了下来，打算成亲这日给你。」 赵峥弯腰，与我平视。 我脸有些发烫： 「你说，这是花了一年赚来的，可你半月前才来提亲，难道原先是……给别人准备的吗？」 「就是给你的。」 啊？我彻底懵了，我与他之前并不认识啊？ 虽在一个村子，但为了防止招惹是非，我很少到人多的地方，他怎么会认识我？ 再看赵峥那深沉的眼眸，有快溢出的欢喜，透着真诚，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直接蹲了下来，仰视着我： 「我和兄弟从小就是孤儿，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活着，你父亲则是最愿意带我们去你家里吃饭的，那时你三岁，活像个瓷娃娃，白白净净的，可爱极了。」 「后来你五岁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难以相信，知道你去了姑母家生活，我以为你还是能幸福开心。」 「直到一年前，我从山上打猎下来，路过大河的时候看到你。」 「你边哭边洗衣，可怜极了，我就开始攒聘礼，若你肯，我就娶你。」 「后来，徐家母女走在我前头，我听到他们在说你的亲事，大概是想把你嫁给村里黄家那个痴傻的儿子，所以才急忙请了媒人说亲，你不会怪我吧？」 他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 那日，我与徐如燕一同从县上回村。 就因为村头几个大娘夸我长得标致，比县老爷的千金还要俊一些，而没有夸她，回到家，徐如燕就向姑父姑母告状。 说我狐狸精，说我不要脸，编造我在县上给男人抛媚眼。 往后，除了来河边洗衣，他们不准再让我往外走。 这些还不够，他们竟还想让我嫁进火坑？ 父母在世帮他们许多，姑父姑母懒惰，他们家田地的事大多都是我家为着弄的，竟然这样对我？ 思及此，我脸上略带悲伤和愤怒，双眸有些湿润。 突然，一双手握住了我，我抬头望他： 「西棠，这糟心日子我不会再让你过了，往后你在家，我挣钱，虽无法大富大贵，但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信我。」 我破涕而笑，点头：「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两人互相依偎了会儿，眼见烛火渐暗，身边人有些局促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赵峥脸有些红： 「西棠，我想，这门亲事一开始你本就不愿意的，这样，我今晚先和赵泱睡，你就安心自己睡。」 说完，这傻子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 「洞房花烛夜，哪有夫妻分开的？」 他的手突然烫了起来： 「也是啊，只要你不介意身边有人，我都行，我绝不会碰你，你放心。」 「不，赵大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愿意跟你的，只要往后你不负我，再苦的日子我也愿意。」 「你真这么想？」 「嗯，赵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赵峥笑了，那种如愿的微笑： 「那我……便不再忍了。」 烛火熄灭，一夜尽欢。 2 次日，赵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他看到床单上的印记，情不自禁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突然口干舌燥。 赵峥心骂自己不是人，大白天的就想这些事！ 于是赶忙起身，把床单都换了，再拿去桶里放着，准备待会儿自己洗了。 「你起了？」 天微亮，赵峥看到我从厨房出来，脸上有些红，却还是大方地笑着。 「嗯……你起这么早作甚？」 「不早了，泱哥儿不是得去上学堂吗？我给他准备了饼子，待会儿路上吃。」 赵峥觉得心里暖暖的。 因为从前就两个男人，他也只管让弟弟吃饱，早饭都是随意扒口冷饭，没料到小妻子会想得这么周到？ 赵泱这会儿也出来了。 他是个小人精，看着新嫂子，直夸个不停： 「嫂子你真俊，比这村里的女子都好看！嫁给我哥可委屈你了！」 赵峥作势要打他，赵泱立马跑进厨房，拿了饼子跑出去，还不忘和西棠道谢。 「这皮猴！」 我笑了笑，瞥到桶里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赵峥注意到了，看了过去后老脸一红： 「你先吃吧，再休息会儿，天还早，外头洗衣的人不多，我先拿去洗了。」 我连忙拦住他： 「哪有男人去洗衣的？你放着我去洗。」 「男人怎么就不能洗衣了？那我兄弟俩过去那么多年咋活的？没有啥事是必须要女人做的，这面子都是假把式，我去了啊！」 说完，赵峥就提起桶走了。 我愣住。 我好像，稀里糊涂地嫁了一个好男人。 3 趁着赵峥上山打猎，我把赵家里外都转了一圈。 正堂，东西两厢加灶房，两只牛，一群鸡鸭，这便是赵家。 我怎么才能让赵家，也是自己，能活得更好一些？ 我突然想到刺绣。 徐如燕成亲前去县里买东西的时候，带回来了两根头绳，并不好看，竟也能卖三文。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绣些手帕络子之类的去卖？ 我决定先去看看铺子里卖的都是什么样式的。 坐着村里人的骡车，我来到了县里最大的成衣铺——青衣坊。 到青衣坊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门口的头绳手帕。 我当下就有了主意，也下了决心，立即买了一些丝线回了家。 晚上，我就和赵峥说了自己的想法。 「西棠，你不用担心那小子读书用钱，我打猎就能养活你们两人，这事儿还是辛苦的，我不愿意你嫁过来还那么劳累。」 「我愿意的，你让我试一试好吗？」 赵峥最终同意了，还想把家里最后的五两银子拿出来支持我，但被我拒绝。 两人心里都暖得不行，抱着抱着就熄灯了。 第二天，我做了一早上的针线活，最后做出了一朵海棠绢花，头绳两条。 午饭后，我们俩一同去了县上。 来到青衣坊，让小二把掌柜的叫了出来。 「二位有什么事？」 是个男掌柜，他满面笑容，并不因对面两人衣着简朴而区别对待。 我们两人心里有了数，和体面人讲合作，许多事也会更方便些： 「是这样的，我娘子手上有些手艺，想问贵店收不收私人做的东西？」 掌柜说收，看了东西后立马来了精神。 这海棠绢花就和真的一样，娇艳精致，再看那头绳，梅花结下去流苏，颜色搭配十分新鲜，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梅花结下的流苏是蓝色的。 「夫人这绣工了得啊！」掌柜的不由夸道，「这样，绢花四文一个，头绳六文，你各做三十个，后日送来，我们先卖卖看，如何？」 四文？ 我有些意外， 我买那些丝线花了五两，绢花头绳的成本都是三文，若能卖得好，我一个月就能把本金赚回来！ 「好！」 我们两人刚出铺子，就与徐如燕夫妇撞上了。 「哟，这不是我那妹妹和妹夫吗？」 徐如燕得意洋洋地走到两人面前，旁边是秀才李长松。 他打量着我们两人，主要是看我： 「妹妹，你们怎么两手空空的呀？是银子不够吗？这去了不买，不丢人吗？」 「我们家贫，自然是比不得你们家。」 徐如燕更得意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是嫁给个匹夫！ 「夫君，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我那表妹，旁边是她如今的丈夫，我出嫁那日，她出去疯玩了，所以你们就没能打个照面。」 「疯玩？我怎么记得是那日姑母让我跑山上割草了呀！」 姐姐成亲，却让妹妹下地劳动，这说出去都没道理，徐如燕脸色难看了些： 「表妹，表妹夫，还未祝你们新婚大喜，成亲时我忙着考试，日后再到家里补礼。」 倒是李长松客客气气的。 他心里是有些羡慕的，徐家居然藏了这么个俊俏人！ 李家只有老母亲一人操劳，他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家里却是穷得不行了，无法供他读书。 定下徐家，也是因为徐家是如今适龄女子家境最好的一位。 但徐如燕长得普通，被这表妹一比，更是不能看了，哪个男儿不想身边睡个美人儿？ 「不必了，我们家里简陋，迎不起秀才，娘子，我们走吧。」 赵峥不客气地带人走。 徐如燕一直看着人走远。 她怎么觉得赵峥比李长松更好看些呢？ 哼，好看也是一辈子的乡下人，她日后可是要当官太太的！ 「夫君，我们去买两件新衣裳吧，县里的书院可比不得乡下，怎么也得体面些。」 徐家前几日卖了一块地，不大不小，正好五十两。 十两就用在了李长松进县里读书这事。 李长松想到这，心里才好受了点，普通就普通吧，日后科举中了，多的是千金小姐供他选！ 4 我回到家就开始打络子头绳。 赵峥为了支持我，什么也不要我做，就让我安心弄。 交货那日就收到了三百四十六文，掌柜的把之前留下的也给一起结了，原本我说当是送的。 原来那天我们走了以后，东西就卖完了！ 只几个时辰，有些人看到别人戴的头绳，也跑来询问。 这次掌柜的说清楚了，让我每两日就来送，加到了五十个。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我足足赚了二十两。 我们两口子都乐疯了！ 月底青衣坊还有存货，掌柜的便让我改成五日后送来，因着绣的花样新鲜，每日都有人来买，多了许多熟客。 为了庆祝，我买了两匹布料，给兄弟俩做了衣服，自己也把赵峥给的料子拿出来做了新衣裳。 今日交货，从青衣坊出来的时候就被徐如燕看到了。 徐如燕看到青衣坊掌柜的亲自送我出来，还笑呵呵的，难免好奇，便走上前询问： 「掌柜的，我是刚刚那娘子的表姐，她今日是来买布料的吗？」 掌柜的听说是我的表姐，也没多想就告诉了她： 「不是，是赵夫人与我们青衣坊有合作，她脑子灵光，手艺好，今日是来交货的，你看门口那些，都是她绣出来的，卖得好哩！」 难怪沈西棠换了身好看的衣裳！原来是偷偷赚钱了！ 徐如燕眼里都快喷火了！ 徐如燕立马跑回娘家说了这事。 沈氏听后气得跳了起来！ 她在屋子里转来又转去，最后好似想明白了一样，一掌拍在桌子上： 「以前她在家连个花儿都绣不明白，看来是故意藏着坏心，走，和我去赵家问个清楚！」 徐父不愿意去，他心里清楚得很。 这些年老婆子对她亲外甥女什么样村里人都知道，人家藏着也正常，他可不想跟着去丢这个脸！ 于是母女俩更气了，直奔赵家而去。 5 我正在做饭呢，院里突然吵闹起来，出去一看，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姑母和表姐吗？ 赵峥去外头提水了，泱哥儿听到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看来人面色不善，立即站到嫂子身前护着。 「哎哟，这架子可真大，我一长辈来看你小辈，还得让人护着你才能出来说话啊？」 「姑母误会了，小孩子见到猛兽恶畜害怕是正常反应，你莫要见怪。」 「你！」沈氏没想到从前唯唯诺诺的外甥女突然变得杂牙尖利齿起来，半天没你出来，还是徐如燕把话接了去： 「沈西棠，你是不是和青衣坊说好了卖绣品给他家？怎么从前在我家你什么都不会？我爹妈养育你十六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眼狼！」 「对对对，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看，我弟弟早死留下女儿一个，是我养的她，她明明能为家里赚贴补却耍心眼装笨，还有没有天理哟！」 赵家围墙最低，临近几乎都能看到里边发生的事，因为沈氏这一嗓子引来不少人打抱不平。 我拍了拍泱哥儿的肩膀让他先让开，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面前： 「当初我爹爹离世前，把土地都给了你们，就想着我日后能有个去处，如他所愿，姑母是收留了我。」 「后来，你们卖了我家的地，盖了村里最大的房子，表姐那些年新衣裳就没断过，因为姑母说姑娘家必须漂漂亮亮。」 「我也是个姑娘，可这十几年，我穿的衣服都是烂得不成样子的，都是缝缝补补继续穿，吃饭你们吃完了我才能吃，连家里养的狗都比我吃得好。」 「再长大一些，徐如燕几句胡话我就不能再随意出门，出门不是给你们当丫鬟拿东西，就是上山砍柴。」 「家里的菜、鸡、鸭都是我管，你们的恩情我早就还够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有些大娘还挺不客气地戳了沈氏几句，全都转过来替我说话。 沈氏一看，着急了，这些个墙头草！ 「不管如何！我都是养了你，你必须偿还！别的不说，这以后刺绣赚的银子，你与我三七分，你毕竟是小辈就拿小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闹到大爷那去，将你踢出族谱！」 我闻言轻嘲： 「去啊！若你不去就是孙子！」 「好好好，特别好！」 沈氏气得发抖，徐如燕连忙拍着背劝她，然后恶狠狠地看了过来： 「要是我娘气出什么好歹，都怪你！」 「燕儿，我们回家，不在这种蛇鼠之窝待着！」 等赵峥回来，我与他聊了这事。 给他气得呀，耳朵都气红了，嘴里重复着骂沈氏母女的话： 「对了，咱们的墙，过几日我找些砖头给它弄高，不再让那些人看热闹。」 6 没过两日，我就被沈家族长叫了去。 院子里乌泱泱站着一群人，除了沈姓族人，大多都是村里来看热闹的。 「西棠，听你姑母说，你过去十几年从不刺绣，如今却因手上功夫了得赚了不少，她想让你贴补一些，你却大骂她滚，可有这事？」 我看向旁边站着的母女俩。 这话她们是会编出来的，鬼话连篇，扯淡至极。 我把之前和她们母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爷，我欠她们的，这些年做牛做马早就还干净了，如今已嫁了人，没有再为别家卖命的道理。」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 赵峥走到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沈大爷，西棠已为我妇，沈氏既不想留她，今日大家做个见证，就请大爷将她名字除了去，往日再无干系。」 「赵家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不想留她了？」沈大爷急忙站起来，差点晃倒，还好边上的人动作快扶住了。 我说是姑母说的。 「就我说的怎么了？大伯，你看这死丫头，嫁了人就只想着夫家，这样的人我们留着干嘛？还不如除了去，往后也能讨个清净！」 「你闭嘴！」这话是右上座的沈五爷骂的。 五爷不过五十出头，正硬朗着，骂人中气十足，沈氏立马就闭了嘴。 「棠姐儿父母在世时，为族里做了多少事！人家父母走了，你就霸着孤女田产，卖了得钱自己吞，如今还想让别人为你卖命，你不如回家看看是不是天上掉了个金锭！算盘打得忒厉害了你！」 五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点了头，当然，不包括徐如燕母女。 这事莫名其妙闹起来，也匆匆结束，唯一的结果就是徐如燕母女丢了大脸。 村子就这么大，不出一日就传遍了「赵峥娶了个好娘子，马上就要发达了」「徐家婶压榨亲外甥女」「棠姐儿一个月就可以挣一年的田地钱」之类的话。 李长松今日放月考成绩，他没想到自己考了最后一名……休沐回到家还说了这等事，徐如燕一回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做什么啊？李长松你敢打我？」徐如燕不可置信地捂着半边脸，想打回去被李长松牢牢握住手腕。 「我做什么？我教你学会不丢脸！」 「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丢脸的！不就是绣花吗？你自己去绣啊，何必眼巴巴去抢？我的脸也跟着你丢完了！不打死你都算仁慈！」 「我……我，你提亲时，说让我比谁都过得体面，我哪能去做这种苦差事？沈西棠就是个劳碌命，她就该一辈子做我的婢子！」 婢子？李长松头疼，一个村姑还能妄想有婢子了？ 「别再丢我的脸，否则休书随时可写！」 徐如燕听到休书两字真的急了，几乎是嘶吼着：「你休我？有本事现在就休，没有我父母供着你，我看你怎么科举！进京路上你就能饿死！」 李长松眼中疾色一闪，这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徐如燕私下常在娘面前说李家破落户，摆脸色，要不是秀才这个身份，她可不想嫁进来。 没想到，如今话说到他面前了。 「徐如燕，这镇上就三个秀才，可未婚女娘多得很，你看把我逼急了到底敢不敢休你，倒是你，一个败了身子的，会不会有人还愿意要呢？」 徐如燕神情变得惶恐，这话很扎人，李长松的表情也很恐怖。 李长松很满意她的表情，走过来轻抚她被打的半边脸： 「沈西棠会的，你也试试，我们不能一直向你爹娘要，你乖一些，日后我前途明了，你也有福享，知道了吗？」 徐如燕乖乖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敢再偷懒了，因为李长松在吃饭时交代好了，让李母好好养老，一切都给媳妇做，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会随时警告徐如燕，考试不如意还拿鞭子打她，说妻子就是拿来泄气的。 她绣了东西去卖，没人要，换来的是又被打了好几顿。 7 这半年多，我已攒了一百多两银子，而赵峥靠着打猎买卖，也攒下了二十多两。 于是，我们决定把房子推了重盖。 三个月后，赵家盖起了十里八村最大的砖瓦房，共有六间屋子，两间堂屋，一个灶房，还围起了高高的围墙。 为庆乔迁，我们把一村的人都请了来吃饭，当然，除了徐家。 但你不请，不代表人家不会来。 「哟，真热闹啊，听村里人说有人家办席，没想到是我亲侄女啊，怎么？嫁人了就不认我这姑母了？」 徐母带着徐如燕从大门走了进来，她嗓门大，这一开口就让所有人看了过来。 「徐婶说笑了，那日沈家祠堂上，我娘子已与你家断了亲，你是忘了吗？」 赵峥把我护在身后，语带讽刺地问。 「这亲断了，养育之恩如何断？我养她成人，不是让她一点回报都不给的！」 「养育之恩？徐婶，我以为说得够清楚了，怎么？今日还想在全村人面前丢一次脸？」 我让赵峥稍安，走上前，自己解决这讨人嫌的母女： 「各位大娘伯伯，之前的事，想必大家都有耳闻，我在徐家吃的是剩菜，穿的是烂衣，从早到晚伺候他们一家三口，如今出嫁，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来找事，孰是孰非大家清楚。」 「徐婶子，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已断亲，往后别再端亲戚架子，下次，我不会再与你们废话，我夫君自会将你们请出去的。」 「你！」徐母气急，指着我半天没骂出来。 徐母为人跋扈，村里的人几乎都被她得罪了个遍，如今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怼起她来，搞得她更是没法厚脸皮继续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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