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的小凳上。 旁边人不说话。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偷着玩枪,被扔进河里的事?” 此话一出,旁边人总算吭声了。 “哪能不记得,被扔下去还学会了游泳。”周寅坤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不咸不淡地跟了句:“四岁在湄公河里泡一天没人管,最后还得自己爬上岸,都得谢您老人家。” 赛蓬坐在他的左手边,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也不恼,“是,爬上来还要接着玩,把你老子的话当放屁。” 周寅坤听了这话睨他一眼,“大晚上的不睡觉扯这些干什么。” “刚跟你大哥聊,他就没像你这么不耐烦。” 周寅坤更不耐烦了。 “倒也没说别的,聊到你之前的伤,现在怎么着,胳膊用着还成?” “好得很,再挨两枪也没问题。”周寅坤不以为然。六年前他去克钦山林找赛蓬,最后上直升机的时候被流弹打穿了肩膀。 “啧。”赛蓬语气不悦,“少说这些不吉利的。” “你替老爸挡过子弹,枪林弹雨里救了我和你大哥一条命,爸这辈子都记着呢。” 周寅坤冷哼,“可别,都说了根本就没想救周耀辉,是他脸皮厚死贴着你才捎上他的。” “又不会说话了是吧?” 周寅坤又喝了一杯。 赛蓬看了眼他喝的酒,大概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湄赛小镇上买不到什么好酒,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父子俩的不欢而散,还是只是馋这口,周寅坤才出去折腾一晚上,买回来这样的好酒。 老爷子拿手里的蒲扇敲了敲桌子,“给我也来一杯。好久没喝这口了。” 周寅坤皱眉:“这度数高,喝什么喝。” “度数高上了头,也比你老让我上火好。上回要不是我让你哥去跟孟买政府谈,你是不是真准备跟达拉维那疯子打到底?你小子有几条命能这么折腾?” 周寅坤不以为然,他看了眼右手手腕上戴着的东西,“有这个怕什么。” 手腕上,是母亲何京婷亲自去庙里请的佛珠,亲手串成,又请高僧开光,又奉在佛前虔诚祈祷四十九天,最后才戴在了他的手上。 这一戴,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周寅坤从来不信这些,不过也确实有巧合存在,比如戴上这串佛珠之后,他几次都跟死神擦肩而过。 看到那串佛珠,就会想到何京婷。那是一个极度美丽又极度倔强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活得恣意狂妄,即便最后跟赛蓬关系闹僵,也始终不曾低下她高贵的头颅,说过一句软话。 能让这样的人虔诚地跪在佛前祈祷的,也就只有她的儿子周寅坤了。 看到佛珠,赛蓬自然也会想到那个女人,只是他却没有多说,换了话题:“吴邦其的事,我跟你大哥说了。” 周寅坤摸着那串佛珠,低着头,夜幕中看不出神色。 “爸。”他这么叫了声。 然后又倒了一杯酒。 赛蓬侧过头来看他,但周寅坤的视线并没有看赛蓬,而是看着对面隔河相望的缅甸,那个他们父子曾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刚倒好的酒周寅坤没有喝,只是手指慢慢摩挲着酒杯边缘。 “周耀辉能做的,我都能做。他不敢的我都敢。你想要什么,我也全都能弄来。可是他要什么你都给,为什么我要的你就是不肯?” 这句话,亦是周寅坤第一次当面问他。 赛蓬并不意外,他望向对面同样的地方,声音平静:“坤,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毒的生意,永远不行。” 第56章 恐怖 “永远?” 周寅坤右手的酒杯拿起又放下,然后再度拿起。杯底与桌面微微触碰的声音被淹没在面前的河水声中。 他侧过头来,“就像你说到做到,说跟我妈永远不见,就真的永远不见。爸,永远这两个字,这么容易就能说出口?” 即便提到何京婷,赛蓬也没有任何动容,“这事跟她没有关系。” 短短两三句话过后,河边陷入无边的沉寂。 “行吧。”最后是周寅坤先开了口,“不说那些了。这两天没看见查猜,人呢?” “查猜那小子福气好,上个月他女人给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看看人家。” 周寅坤似笑非笑,“他不在,你也不调山上的人下来。要有点什么事,多危险。” 赛蓬摆摆手:“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都以为我是个卖烤鱼的,查猜我都嫌他扎眼。你看人家正经老头子谁没事弄几个壮汉杵在周围?山上的人只要看好河对面的动静就行了。再说你在这儿,老爸还担心什么?” 企.鹅 周寅坤笑了,“那倒是。” 说着,他把酒放到了左手边,推到赛蓬的面前。 “55年的麦卡伦莱丽,最后一杯了,尝尝?” “你小子又舍得了?这么贵的酒一个人喝。”赛蓬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尝到了久违的辛辣又带着丝丝血橙香气的馥郁滋味。 “确实不错。可惜上年纪喽,喝不了多少。”空杯子放回桌上,既然周寅坤没再提做毒的事,赛蓬也起身:“酒也喝完了,回去睡觉吧儿子。” 他摇着扇子往回走,不知怎的眼前忽然晃了下。 “爸。” 此时身后传来声音。 赛蓬踉跄了下,循声看向周寅坤。 他仍坐在原处。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张俊脸微微抬起,看着赛蓬说了两句话。 “你刚才说,你的命是我救的。” “那么,也是可以收回来的吧?” 蒲扇掉到了地上,赛蓬攥住了心口的位置,他双眸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张开嘴却发现说不出话。几秒之间,心脏剧烈跳动到他难以忍受的程度,眼前那张脸顷刻变得模糊不清,他双目满是血丝,愤怒又艰难吐出几个字:“你、你……” 周寅坤见赛蓬一手攥着心口一手还想抓他,贴心地站了起来。 “同样是儿子,我都这么低声下气跟你商量了,你告诉我永远不行?”周寅坤看着他踉跄地走过来,也不避开,任由赛蓬掐住了他的脖子。 离近了看,赛蓬的瞳孔已经有散大的征兆。他双手虽然掐在周寅坤脖子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 赛蓬整张脸血管暴起,眼球外凸,对周遭的声音和气味已经完全辨别不清。心跳血压骤升,眩晕头痛又恶心,他不可置信地去看桌上那只空杯子。 到底是亲儿子,没等他问,周寅坤已经耐心解释道:“无色无味,液体,极易被人体吸收,您知道是什么吧?本来少说也得半个小时才有作用,但是……” 他微微凑近,“谁让你年纪大了呢。” 赛蓬几乎快要站不住了,耳朵里隐约听见的内容让他暴怒不已。 “上回从我大哥那儿拿了三十公斤,卖给了俄国佬,那么点东西一手进一手出就是几千万美金,比我做军火动不动挨子弹可轻松多了。” 周寅坤对上赛蓬的眼睛:“对,就是你给他的那批。我留了点儿,确实是好东西,这纯度还真只有咱们家能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您老人家也是头一回亲自尝吧?” “畜、畜生!” 赛蓬瞪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用尽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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