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事,扮公主和看海的钱,姐给你出了!” 她看上去不大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拿出了故作豪爽的江湖范儿,从包里翻出了一件比较性感的短裙,上下打量我。 我一阵感动,红着眼说:“是公主,不是舞女诶。” 她连忙收起短裙:“那就带你去店里挑一挑。”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己赚就好了。你不要对我太好,我发现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报。” 孤儿院那个捡到我的门卫大叔,在我10岁那年生了病,永远离开了我。 16岁带我捡瓶子,每天都给我梳辫子的老奶奶,没过多久便被易拉罐割破手掌,感染去世。 还有见我可怜,收留我的餐馆夫妻,被同行举报雇佣童工,被迫停业两年。到现在,我都没脸去看他们一眼。 若非如此。 若是大叔和奶奶还在,若是餐馆夫妻生意红红火火很幸福。 我又怎么会这么坚定地放弃治疗呢? 活着是很苦很苦,但是谁又甘心死呢? 可我找不到在乎我的人了。 “行吧.......” 见我坚持,江婉让我换上小短裙,带我去了会馆的包厢:“这里的几位客人不怎么劝酒,你陪他们说说话,让他们揩揩油就行了,我给你发工资。” 我点点头,准备进去。 江婉突然拉住了我,又迟疑了。 我连忙说:“没事的,其实我一点不抗拒这个行业。” “刚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我找不到工作,本来想去KTV做公主。可是那个经理嫌弃我穿得太土,两只手像树皮一样粗糙,就把我赶出去了——” 我伸出还算细嫩的双手:“不过你看,这些年过去,已经养得差不多啦。” 江婉抱了抱我,没有说话。 拉着我,一起走进了包厢。 我因为过去长时间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有种学生感,所以客人还算喜欢我。 我便努力地察言观色,逗他们笑。 要喝酒的时候,江婉姐就会替我挡下。 本以为能顺顺利利拿到第一笔工资,包厢突然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本来就不开心的顾銘看见我,像突然爆炸的炸药桶,愤怒地摔了一个酒瓶子:“陈平安你贱不贱啊!” “从我这里搞不到钱,就直接出来卖了?” “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虽没有夫妻之实,但还有夫妻之名啊!” 第四章 8. 包厢里的客人都愣住了。 他们认识顾銘,自然也认得我。 只是之前跟顾銘一起出现的时候,我总是穿得很土,又没有化妆。而现在的我化了浓妆,又换上了性感的短裙,再加上进来的时候都有了醉意,所以没有认出我。 现在反应过来,忍不住打趣道:“顾总别生气啊!你不给你老婆钱,我们给,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她陪谁不是陪?” 以前顾銘巴不得让他们给我难堪。 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地红了脸:“闭嘴,都给我滚出去!” 看客人阴着脸要走,我着急地拉住江婉:“他们有没有结账?我还有提成没算呢。” 江婉还没说话,顾銘摘下手腕上的名表,狠狠扔到了我脚下:“不就是要钱吗?把这块表卖了,够你花半辈子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种地方赚顾銘的钱。 没有去捡那块表,只是气呼呼地看着他:“我变成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这个恶毒的拜金女,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一个堕落红尘的结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你痛快?” “你现在不该去我养姐的墓地,把我遭到报应的好消息告诉她吗?” 顾銘愣在那儿,说不出话了。 好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我这样会生气。 恍恍惚惚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图谋我的钱可以,但你不能自甘下贱地这样赚钱。” 我气笑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老婆。” 我不奢望和他有夫妻之实,但法律意义四个字,还是觉得无比刺耳。 “那你就抽个时间,和我办理离婚好了。” 说完,我拉着江婉姐的手要走。 我的时间很紧张,如果这桌客人拿不到多少提成,还要让江婉给我尽快安排下一桌。 路过顾銘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将我拽住:“离不离婚先另说,你既然这么喜欢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你也别陪其他客人了,就陪我吧!” 他拽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抄起一瓶红酒,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意往我嘴里灌:“喝啊,今天你喝多少瓶,我就给你多少万!” 疯了疯了! 我拼命挣开他,退到了角落里。 “5年了顾銘,你还没有报复够吗?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呢?” 我嫁给他5年,他不肯给我一分钱。 现在离开他了,他却变得无比大方。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还在恨着我,要把我攥在掌心继续为养姐出气。 顾銘冷笑一声:“你喜欢钱,我给你钱,怎么能叫报复呢?你能下贱地陪别人,就不能陪我?” 我刚要说就是不想赚他的钱,江婉姐突然抡起拳头冲了上去,一拳将顾銘打得翻倒在沙发上。 紧接着提起挎包,狠狠朝他身上抡: “老娘实在是特么看不下去了!人平安怎么得罪你了?你折磨她5年还不够,现在她得了绝症要死了,想赚点钱买几件衣服看看海,你还上门侮辱她!” “你们这种有钱人,全都特么没长心么?” 顾銘一直没还手,江婉姐是单方面殴打。 我连忙过去拦: “别打啦别打啦!” “把他打坏,要陪好多好多钱.......” 第五章 9. 江婉姐打完人,气呼呼地灌了一大杯酒。 顾銘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却好像是呆住了,侧躺在沙发上,微微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灯光闪在他身上,可以瞧见他的嘴唇在颤抖。 我紧张地攥起拳头:“你不要想着讹人啊!我们最多给你出医药费,毕竟是你先闹事,逼我喝酒的。” 顾銘这才坐起来,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安,你真的得了癌症?” “对!” 我尽量凶狠地说道:“医生说了,我不能喝酒。你要是讹我们,我就控告你要谋杀我。” “不是啊。都癌症了,你不住院治疗,还在这里做什么——” 说到这儿,顾銘突然愣住了。 大概是想到,我跟他说过两次了,还问他借医药费。 所以原因不难猜,我不治疗就是因为没钱。 见他忘了江婉姐打他的事情,我连忙拉着江婉姐出来了。 她给我算了算提成,分给我8000块。 我觉得有些多了,江婉姐是故意帮我。 她敲了下我的脑袋:“没见过世面,8000块多吗?连一件上档次的裙子都买不起,距离你的公主梦远着呢。” 我有些心疼:“做公主这么贵啊,要不要直接去看海?” “哎呀其实也没多贵,8000块挤一挤也能挤出个公主来。你先去歇两天,我忙完会所的事情,就带你买衣裳。” 不等我拒绝,江婉姐就抱起我,将我扔到了她的摩托车后座。 轰隆隆一路疾驰,我紧紧抱着她,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恍恍惚惚,好像做了个梦,就到了她租住的小公寓。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江婉姐露出得逞的神色:“给我收拾干净,再给你两千块。” 她夹着烟,大波浪卷在夜风的吹拂下,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 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冲动: “江婉姐,我能叫你姐姐吗?” 她愣了愣,背过身,肩膀微微颤动。 “叫呗,我还能拒绝一个快死的人啊!” 10. 公寓只有一张床,江婉姐满眼嫌弃,但还是让我和她挤在一起。 我问她为什么见过一面就要帮我,她说她也不知道。就觉得看见我有一种浓浓的保护欲。 我心想这得多惨啊,才能把可怜两个字写在脸上。 接下来的两天,江婉姐没让我再去会所。 我就在她家打扫一下卫生,啃啃薯片,又去医院买了够用到死的止痛药。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顾銘还有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 只是各回了一条短信。 ‘顾煜,我的时间不多啦,所以我想了想,离婚还要有冷静期,等冷静期过去我就下不来床了。所以等我死了你直接给我销户好了。’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很爱我养姐,但当年真不是我要死要活想嫁给你,我也是稀里糊涂被父母安排的。你就不要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较劲了。’ 爸妈那边,就简单多了: ‘你们给一个快死的人整容,也看不了多久。实在想我养姐,到时候可以整我的尸体,然后藏在冰柜里。’ 我不信鬼神,对死后的事情毫不在意。 因为我无数次虔诚地跪拜祈祷,从没有得到过回应。 发完信息,我就把手机关掉扔到了一旁。 医生说辐射可能会导致癌细胞比较活跃,我怕止痛药不够,要省着点吃。 转眼两天过去,我的气色竟然比生病前更好。 江婉姐忙完了会所的事,请了个长假,带我去高端商场,买了件5000多的白色长裙。我穿在身上,差点哭了。 只是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心疼。 接着她又带我找了个叫托尼的家伙,给我头发做了个造型,还花了3小时化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前,我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好像真的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残影,仔细看,最尾部是一个被扔在大街上,哇哇直哭的娃娃。 然后是裹着破旧的棉袄,垂着长长鼻涕,在冬天的冷水里洗衣服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长大了,还是瘦瘦小小,迷茫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找不到家....... “不哭不哭,哭化了妆,3000块钱就白花了。” 江婉姐连忙拿出纸巾,垫在我的眼角。 “多漂亮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揉了揉眼,从提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刚准备往嘴上涂,就吓得江婉姐一激灵:“你搞什么?这口红都掉色了,多突兀啊!” “可它是我第一个化妆品诶,陪我好多年了。” 我紧紧攥着,眼巴巴看着江婉姐:“我好不容易当上公主啦,就让它参与一下好不好?” 江婉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吧。” “8000多的公主不能白当,走,姐带你去耍一耍,让你做今晚最靓的妞。” 我以为她要带我骑摩托四处野。 或是带我去酒吧,让我体验一下她的纸醉金迷。 可她却带我去了顾銘的别墅。 拿出我的那张愿望清单,红着眼说: “别留下遗憾。” “我可以确定,你爸妈和顾銘,知道你真的得癌症之后,都舍不下,而且不是装的。” 她指着被我划掉的4和5选项:“这两个愿望,今晚一起圆了吧。” 看着江婉姐眼中悬着的泪花,我又没出息地哭了:“姐,我怕难堪。” “不怕,有姐在。” “谁给你难堪,我揍他丫的!” 第六章 11. 我觉得是提前参加了自己的追悼会。 爸妈和顾銘都穿着正式的服装,眼中带着沉痛,用愧疚和不舍的目光看着我。 但这和爱是两码事,所以愿望清单,注定是不会圆满了。 我不想让江婉姐失望,耐着性子坐上摆满了珍馐的餐桌。爸妈的眼神有些躲闪,酝酿许久才看着我,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平安,爸妈给你找了这个领域最顶尖的治疗团队,无论花多少钱,爸妈都会治好你。你不要不理爸妈好不好?茵茵走了,你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妈很爱哭,没说两句就泣不成声。 爸给我夹了口菜,接着说:“是啊,爸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几百条信息,你怎么能一句话也不回呢?还在怪爸妈让你整容的事呢?是爸妈错了,以后爸妈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见我只顾吃饭,不应声,爸有些耐不住了:“陈平安,毕竟血浓如水,原谅爸妈有这么难吗?” “不是陈平安哈,是平安。我们断绝过关系,我已经不姓陈了。”我纠正他道。 平安是门卫大叔给我取的名字。 很好听,寓意也很好。冠上陈这个字,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说完,爸抓着头发,沉默得不知道怎么应。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得知养姐去世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 突然觉得很割裂,明明那么恨我,怎么得知我要死了,又表现出一副爱我的样子呢? “平安,算妈求你,再治治吧!只要你能活下来,陈家的钱都是你的,妈天天在你身边陪着你,弥补你错过的亲情好不好?” 我妈瘫跪在我身前:“妈已经失去茵茵,妈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说实话,看妈这个样子,我心里不可能不难过。 但人都要死了,已经放下的东西,真的不想再拾起来。 我拿出纸巾,擦了擦妈的眼泪,吃力地将她扶起来:“所以,我在你们心里,一直都是养姐的替代品吗?” 妈愣了愣,猛烈摇头:“不是的,当初我们找不到你,才收养茵茵。按理说,她该是你的替代品。只是她的死亡让我们打击太大了,所以才——” “好了,不说了,吃饭吧。” 我打断妈,想起医生说的那句话。 在生死面前,没什么,是不能和解的。 可能不能和解是一回事,愿不愿和解又是一回事。 我看了看江婉姐,又看了看爸妈,心里默默比较起来,有了取舍。 “平安,你是答应爸妈,愿意治了吗?” 我笑了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爸妈这才有了笑脸。 饭吃到一半,气氛才融洽起来。 顾銘拿出一条,比书房里养姐遗物还漂亮的项链,系在了我脖子上。 我有些诧异:“你也要与我和解吗?” 顾銘从后面将我抱住,这是我们结婚5年来,最亲密的一个动作。 他温柔的话语,像是风一样在我耳旁响起: “不是和解,是跟你道歉。我不该把茵茵的死,算在你身上。你离开我我才发现,这5年来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了。” “其实我本想着,再等一段时间,你如果不走,我就会接纳你的。” “我是喜欢过茵茵,可这5年与我朝夕相伴的人是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只是怪我太执拗,发现得太晚。”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原谅我好不好?做真正的顾夫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第七章 12. 我做过这个梦。 醒来的时候可开心了,以为是什么征兆。 于是不惜花超那周的开支,给顾銘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一边坐着自己要成家了,有人疼爱的美梦,一边等他回来。 可我等来的是醉醺醺的顾銘,怀里搂着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 我去扶他,他见我没有端醒酒汤,一把将我推到一旁。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从来只是个保姆。 我是幸福绝缘体,不该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梦越美,破碎的时候越痛苦。 所以,我已经我不敢爱一个人了。 也不敢相信顾銘的话。 将他的项链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起身对江婉姐说:“吃饱啦,我们走吧。” 顾銘愣了愣,眼眶红得厉害:“平安,我的确做过刺激你的事,但我从没有真的背叛过你。你问江婉,那天我根本没有碰她——” “无所谓啦。” 我打断顾銘:“我和养姐相处不多,不太清楚她是什么人。但我觉得你总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毕竟你又没得癌症,时间长着呢,别急哈。” 顾銘和爸妈都不肯让我走。 但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被爸爸妈妈爱。 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真命天子。 这两个愿望被我改成了: 被亲人爱。 找到一个在乎自己的真命天女。 江婉姐一个人就能满足。 “你不是答应了你爸爸妈妈,好好活着,接受治疗?” 骑摩托去滨海小城的路上,江婉姐很是疑惑:“现在虽然迟了些,但医生说还有10%的康复机会。想想陈家和顾家花不完的钱,你就不心动?” 我笑了笑:“你也觉得我是拜金女哇?” 江婉姐撇了撇嘴:“刚才加油,你都要抱着输油管抖几抖。” “还有别转移话题,你真的不打算治啦?” “不治啦,奇迹不会降临在我身上的。我答应爸妈好好活下去,是享受最后几个月的时间。” 说着,我紧紧搂住了江婉姐的腰:“姐,谢谢你哦。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没有选择了。” “只能躺在病床上,假装自己是爸妈的宝贝女儿,假装顾銘是我心爱的老公,然后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慢慢等死.......” 我不是聪明,揣度不出我在爸妈和顾銘心中的位置。 所以不想在快死的时候还在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健康的时候他们不好好爱我? 我怕还没有想出结果就要死,万一死不瞑目就完犊子了。 13. 一路抱着江婉姐,吹着风,像是做了一个不大真实的美梦,转眼就到了海边。 许是太激动了。 也许是我所有的愿望清单都完成,失去了目标。 我感觉病情一下子恶化得厉害,一边听江婉姐说着过去的事,一边趴在她怀里,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隐约还能闻见海风湿咸的味道。 可逐渐,变成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再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上插满了管子。 江婉姐看上去很悲伤,憔悴得让人心疼:“平安,姐跟你一样,都是孤儿。” “所以做梦都想有爸爸妈妈,有人爱,有一个家。” “可姐没有你幸运,干了这行,基本与爱这玩意儿告别了。所以就当是为了姐好不好?让姐看看,梦想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跟你爸妈,跟顾銘和解吧,好好治疗,活下去好不好?” 她抓着我的手。 我没想到那么酷,那么潇洒的江婉姐,会哭得比我还厉害。 我心疼得受不了,吃力地说:“姐,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 她没绷住笑了下:“那你也得先活下去啊!” 没办法,我只能接受治疗了。 我的头发掉光了,浑身皮包骨,丑得厉害。 爸妈和顾銘,竟然都不嫌弃我。 整天围在病房,吵吵得我头疼。 我控制不住地又想起那个问题,面对生死的时候才和解,又有什么意义呢? 比如我,奇迹没有降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治医生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摘下眼镜,无声地摇了摇头。 宣判了我的死刑。 以后爸妈和顾銘回忆起我时,就会发现,我们的回忆中似乎没有一帧算得上幸福的画面。所以和解后除了痛苦,他们什么也留不下。 有一天我突然来了精神,有了力气,就让江婉姐带我去门卫大叔,去带我捡瓶子的老奶奶墓前看了看。 最后去了趟收留过我的那个餐馆。 我没有打扰他们,远远地看见,他们的生意又好起来了。两个前厅后厨忙个不停,偶尔路过,彼此笑着擦一擦额头的汗。 他们的孩子乖巧地在角落里写作业。 我突然欢喜起来,说:“姐,你看,不是每个帮过我的人,都没有好报诶!” “再等等,你也能找到爱你的人,有一个家........” 江婉姐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了。 我看见自己轻飘飘地上了天。 没过多久,爸妈和顾銘都来了,跪在我身前哭得歇斯底里。 比养姐去世那年,哭得还厉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婚后五年老公拿我博前途 ----------------- 结婚第五年,陆北州把我送给了他的上司沈亦庭 第一次,“芸芸,你就陪他吃一顿饭,这个项目他就交给我了” 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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