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 金长老的语气不快:“棘手倒不会。但这头蜥蜴,不该出现在森林边缘。” 他是金丹修士,但他身后跟着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不会深入森林腹地。 穿行了数日,两人始终绕着森林边缘前行。可是现在,有一头本该出现在森林腹地的妖兽,出现在了森林边缘。 好巧不巧,还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一群蠢货!”说着话,金长老已经飞身而起,冲向动静传来的方向。 到此时,动静已经很明显了,有修士的惊慌呼叫声,有妖兽的狂吼声,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声,树木倒塌声。 “救命!” “啊,师兄,我要被咬到了!” “师姐,师姐拉我一把,呜呜呜!” 那是一头通体灰白,鳞甲犹如岩石般坚硬的爬行巨兽,追赶在七八个修士身后。 身躯高大,七八个修士捆一起,不及它一根前腿粗壮。它速度飞快,只一瞬间,就来到近前。兽口大张,冲着猎物用力一吸—— “孽畜住口!” 但见一道金色剑光闪过,斩在了巨兽的脖颈处。 巨兽丝毫无损,狰狞地龇着厉齿,咬向猎物。几名修士听到了声音,顿时如遇救星,拼命大喊道:“前辈,救命!” 金长老面具后方的脸庞,看不清表情。仅露出来的眼睛,淡漠而没有温度。 他徐徐降落,回到韶音身边,没有理会那几名修士。 几名修士顿时陷入绝望,一路的生死逃亡,已经将他们逼到极限,有几人决绝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巨兽:“我跟你拼了!” 剑光,符篆,法宝,先后扔向巨兽。 金长老微微侧目,瞥向身旁。却见小丫头抱着双臂,兴致勃勃地看向前方,丝毫没有着急担忧,让他救人的样子。 他不禁挑了挑眉,幽深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轰隆——” 沉沉的一声闷响,继而是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啊!!” 那头巨兽的脑袋毫无预兆地掉下来,鲜血喷涌,淋了修士们满身狼狈。 他们全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巨兽掉落的脑袋,还在吐息。 巨兽的身躯,在失去脑袋之后,站立不住,轰然倒下。 “师兄好剑法!”韶音鼓掌。 金长老眼里有笑意:“你刚才看出来了?” “师兄都挥剑了,若无所获,岂会甘心回来。”韶音笑道。 金丹修士是很傲气的。不出手便罢了,已然出手,却一无所获,对方没事儿兽一样满地跑。叫他脸面往哪搁? “你倒是聪明。”金长老翘了翘嘴角,但是掩在面具后面,没被人看到。 他知道这小丫头聪明。但从前她的聪明都用在气他上面了,今日的表现,着实叫他心里舒服。也总算明白了,为何聪明人招人喜欢。 若她张口指责他冷血无情,指挥他上去救人,又或者不自量力,自己冲上去,他…… 不能想。只想一想,这一路都没法过了。 “多谢前辈。”不多会儿的工夫,得救的几名修士已经整顿好,走上前来,向金长老道谢。 打头之人,是名身材颀长的男修,面目俊朗,气质和煦,举手投足很有大家风范。 “晚辈一行乃无极宗的弟子,在此历练,无意中招惹了这头妖兽,险些枉送性命。”男修恭敬又感激道,“多谢前辈搭救。救命之恩,无以言报,这是谢礼,也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之物,若前辈不弃,还望笑纳。” 说着,手中多了一只长方形的玉盒。 韶音抱臂站在一旁,未有表态。 “嗯。”金长老冷漠地发出一声,将玉盒抓到手里,打开盖子。 只见这是一朵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花,絮状的花瓣,细长的梗,看起来平平无奇。 “两不相欠。”金长老盖上玉盒,反手收起,而后便将双目闭上。 “多谢前辈。不打扰前辈休息了。”男修拱了拱手,识趣地带着师弟师妹们走开了。 他们一行人刚刚受到惊吓,才刚脱险,自然不便立即赶路。在不远处围成一团,打坐恢复灵气,嗑丹药疗伤。 金长老闭着双眼,不搭理这一行人。韶音则放出灵识,笼罩过去。 “你怎么知道有动静?”耳边响起金长老的声音。 韶音回头,发现金长老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在看着她:“老夫尚未察觉,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群人逃命而来,他尚且没有听到动静,她居然先一步察觉? 韶音反应过来,嘻嘻一笑:“师妹我天赋异禀,师兄羡慕不来。”不然她要说,她的神识远超于他吗? 金长老狐疑,转而想到,她有个元婴期的老祖,想必是给了她什么宝物,能够探知危险。 打死他也想不到,身边坐着的这个小小筑基修士,居然修出了神识。 “好奇吗?”往那边看了一眼,金长老问道。 韶音顿时知道他有话说:“师兄有何指教?” 金长老向来不吝于吓唬她,没有危险也要说得危险,有危险更是夸张成杀身之祸。 “你猜他们一共有多少人?”金长老意味深长,“又有多少人逃出来了?” 韶音怎么知道?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眼珠一转,她道:“遇到妖兽,必不可能毫发无损。况且,修士与天争命。陨落在任何地方都不稀奇。” 金长老噎了一下。 这要是他的晚辈,高低削她两下。 “这么想死,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他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韶音刚要开口,忽然灵识捕捉到一声啜泣:“呜呜,余师弟……” 继而,果断的低喝声:“住口!” 是那个打头的男修。韶音心头微动,转头往那边方向看去。 第8章 我师叔是天阙的弃徒。 男修背对着她,韶音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刚才啜泣那人,神情惊惶,随即被身边一名女修捂住了嘴巴。 这时,男修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往韶音这边看来。韶音不躲不避,冲他露出一个灿烂明亮的笑容,并对他挥了挥手。 男修顿了顿,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微笑,对韶音轻轻颔首,重新坐好。 “呵!”金长老一声冷笑。 韶音回过头,认真诚恳地道:“师兄教训得是。我方才开玩笑的,师兄不要动气。” 开玩笑?金长老闭了闭眼,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有失身份。 顺了顺气,他道:“无极门在云洲也算得大宗门了。这些个外出历练的弟子,看行头、谈吐、气质,多半是内门弟子。” 他瞥过去一眼:“你觉得领头那个,跟你同为筑基期的男修,如何啊?” “什么如何?”韶音有点不解,回头看了一眼,“一把年纪,堪堪筑基,如此废物,我要觉得他如何?” 一脸嫌弃的模样,让金长老噎了一下。 平心而论,人家年纪轻轻已经筑基,算得上年少有为了。但若这么说,又该如何评论她?她岂非是绝世天才了? 臭丫头,休想从他口中听到夸赞之语。 “我叫你评论他的人品。” 韶音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表面功夫做得不错,是个有心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赞许颔首。听在金长老耳中,直是又急又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只看他表面,岂知—— 金长老刚要教训,忽然顿住了。 诡异面具后,表情逐渐奇异起来。 “你也‘有心了。’”说这话时,他好笑又好气,难掩宽慰。 还以为她天真骄狂,不知世事险恶,把一些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的人,真的当成好人。 谁知她眼明心亮,竟是通透得很。金长老心中高兴,说道:“去,跟他们说说话。” “咦?”韶音讶异道。 金长老重新恢复到古板又不近人情的样子:“这是老夫对你的考验。若是考验通过,这朵凤凰羽就归你了。” 说着,他掌心中一闪,露出那只玉盒。 凤凰羽?这平平无奇的小花叫凤凰羽?听着名字,很有来历的样子。 韶音立刻起身:“是,师兄。” 不远处,无极门的弟子们围成一圈,有人打坐,有人疗伤,有人失神,有人轻声说话。 “这位师妹,可是前辈有何吩咐?”气质和煦,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修,敏锐察觉到韶音的靠近,立刻起身道。 韶音往身后瞧去,穿着乌漆麻黑的袍子,戴着乌漆麻黑的面具,金长老此刻是否睁着眼,在这片禁日森林中,根本瞧不清。 她顿时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到:“我师叔睡着了,我来找你们说说话。” “不知师兄怎么称呼?”她仰起头,一脸笑意地看过去。 她今年不过十五岁,脸颊仍有些稚气,偏偏生得极为秀美,浅色绣华莲的衣裙,更将她衬得清灵脱俗。 “师妹若不嫌弃,唤我一句安师兄便可。”男修说道,神情温柔,“师妹请坐。” 其他人立刻让出位置,让韶音坐下。 韶音抱着剑,蹲坐下来,有些兴致勃勃,想要开口,又有些拘谨的样子,像极了初出门历练的小姑娘。 安师兄看出来了,便主动道:“师妹与前辈因何在此?” 这里是禁日森林,修士们常往此处来,或采摘药草,或猎杀妖兽,或单纯路过。 韶音随便回答就行。但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啊,没什么。” 这一听就有什么。 “我们是来历练的,师妹也是吗?”安师兄很体贴地问道。 韶音咬了咬唇,一下下摇头,摇了七八下,终于忍不住似的:“不是。不是。” 其他人都看过来,纷纷目带好奇:“那是什么?” 韶音往身后看了看,见金长老没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我师叔,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 安师兄好笑道:“不知师妹说的是?” “唉!我直说吧。”韶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师叔,是天阙的弃徒。他终于找到洗清罪名的办法,要回天阙,以证清白。” 众人都呆了。 包括安师兄在内,一张沉稳镇定的脸庞,此刻写满了呆滞。 “天,天阙?” “你师叔是,是天阙的弃徒?” 天阙啊!上三宗之一!这是什么概念?北斗、天阙、万虚,是高高在上,天之骄子欲入其门而不得的仙门。 仙门之下,是清源门、玄天剑宗等一流门派。再之下,才是无极门这样的二流门派。 再说他们无极门,在二流门派中,都排不上名号。可是刚才救了他们的那个黑袍怪人,居然曾是天阙的弟子? 就算是弃徒,那也曾是天阙弟子啊!天啊!众人激动得呼吸都不稳起来。 “前辈怎会被天阙赶出门?”安师兄到底老成些,心里有些不信,仍是温柔问道。 韶音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仿佛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对象,小姑娘嘴上把不住门,什么都往外说—— “我师叔是毒修,一身剧毒,可厉害了。但是近些年不用了,他一般用剑。” “似乎是早年引起过什么误会,他对用毒有些芥蒂。” “你们别看我师叔穿得怪,他脾气也怪。” “但他人很好的。”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女修开始打开储物袋,拿灵果、点心给她吃。 谁不喜欢这样天真单纯的孩子?出门在外,难得见到这样心无城府的人。为了哄着她多说点,纷纷凑过来捧场,连身上的伤痛都忘了。 韶音随口胡诌——她一个小孩子,她能懂得什么?说错了也都是别人教的。 不远处,闭目打坐的金长老,将这一切都收入耳中。面具后,是无语。 他让她跟宗门弟子打交道。见得人多了,才知道什么是好人、坏人,把握相处的分寸。 但她往那边一坐,抱剑一蹲,嘴巴一张,说的那些个话,金长老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这鬼机灵的丫头,担心她被人骗?她不骗人就不错了! 吃了一兜果子,韶音“自曝家底”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地道:“诸位师兄师姐,我看你们伤得很重,宗门历练这么危险吗?” “本来是不危险的。”对这样一个天真的小姑娘没防备,众人张口就答,“但这次是个意外,我们不知道凤凰羽附近守着一头妖兽。” “是啊,早知道如此,我们根本不来。”又一名修士抱怨道,“差点命都留下了。” “我们是回来了,但余师弟……”有个哽咽的声音。 韶音心头微动,看了过去:“余师弟?他怎么了?” 视线在人群中扫视,像要找那位余师弟。 “都是我的过错。”这时,安师兄开口了,他怅然叹道:“若非我能力不足,未能保护大家,余师弟也不会为了掩护我们,就……” 他神情沉痛,一副不能承受的模样。 一名弟子劝道:“师兄,别这么说,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们都逃不出来。” “就是,你已经很努力地保护我们了。余师弟……他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起来。 安师兄神情悲痛,摆摆手:“不要说了。回去之后,我自会到师父面前领罚。” 似乎被他的宽厚所打动,其他人纷纷说道:“不是师兄一个人的错,我们也都有错,有错一起罚。” 只有一个脸容瘦削的弟子道:“错什么错?他是被妖兽给吃了,怎么会是我们的错?难道我们都要陪他一起死,都回不来,才没错吗?” 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劝解起来。 韶音打量着,原本眼神闪烁的人,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啧。 没意思。 “你们好好休息。”韶音说着,抱剑起身,“我离开太久了,要回去了。” 众人挽留了两句,安师兄也说着场面话。 沙沙沙。韶音踩着积叶,回到原地。 “都打听出什么了?”金长老睁眼,嘶哑的声音响起。 韶音懒洋洋道:“您不是都听见了吗?” 他可是金丹修士,神识可以外放,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过去?必然关注着呢。 金长老没好气道:“你胆子大得很,连天阙都敢编排!” 他不过区区一散修,也敢沾天阙的边? “我说错什么了?”韶音瞥他一眼,“您是不是没进去天阙?是不是进不去?天阙是不是不要你?那不是弃徒是什么?” 金长老:“……” 好家伙。 人家嫌弃他,不要他,还能这样解释? 他一下气笑了,说道:“老夫谢谢你了。” 取出玉盒,递过去。 “师兄,这是什么?”韶音接过来,好奇打量。 她虽然对医毒有些研究,但那是在她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灵植异宝,她一样都不认识。 “它的名字,叫凤凰羽。”金长老淡淡道,“是解毒丹的主材料。服下它,可解千毒。” 不然哪敢碰瓷凤凰?要知凤凰的眼泪可以化解天下一切毒素,它是朵花,长得勉勉强强像一根羽毛,因此得名凤凰羽。 “原来如此。”韶音有些惊讶,这还挺金贵的,“算他们识相。” 高高兴兴地收进储物戒。 虽然她更喜欢用毒。但医毒不分家,倘若遇上一个真正的毒修,谁说凤凰羽就不好用? 到时,化解他一身毒素,令他一身修为化为乌有。不是剧毒,又是什么? 休息了两个时辰,安师兄等人过来辞别:“我们要回师门了,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金长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韶音对安师兄眨眨眼,说道:“我师叔睡着了。” 没人敢对高人有意见,全都恭恭敬敬地噤声。 “告辞。”安师兄抱手行礼,然后带着师弟师妹快步离去了。 等他们的身形看不见了,金长老才睁开眼睛:“我们也启程。” 禁日森林不分日夜,没有日升而行,日落而栖。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 “师兄,我们去附近的城池,买点东西吧?”韶音道。 “买什么?”金长老瞥她一眼,“你若是受不了劳累,老夫这便送你回柳城。” “我不回柳城,也不是嫌累,我要买东西,我老祖给我的阵法秘籍,我看得差不多了,想买点材料来练一练。” 金长老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原由:“你在自学阵法?” “一般一般。”韶音谦虚道,“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修炼的。” 金长老的表情更古怪了。这是什么天赋?吃饭喝水一样,完美筑基。还能自学阵法? 她知不知道,阵法有多难学啊? 金长老没说什么,只祭出飞剑,示意她上来。 韶音刚站上去,忽然身形一顿,抓住他的衣角:“师兄,前面好像有东西。” 又有什么东西?金长老本来没在意,然而神识散开,却察觉到不对了。 他的神识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的耳朵已经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第9章 我既活下来,就是命不该绝。 霎时间,金长老抓过韶音,疾速向后退去。能避过他神识的东西,必有古怪! 随着两人飞速后退,前方摇动的树影中,终于冒出来一道影子。 它移动很慢,动作古怪,摇摇晃晃,像是一只树妖。然而当这道影子出现在视野中,不论韶音还是金长老,都讶然了。 “是人!” 既是人,金长老戒备的心便放松少许。只不过,出行在外,修士未必比妖物更安全。 “救,救命……” 一道血淋淋的人影,看不出本来面貌,整个像一只血葫芦。古怪的行动姿势,则是因为受伤太重。 他手里拎着一把断剑,此刻也看到他们,停下脚步。 下一秒,他整个人仰倒,发出轰的一声。 几乎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金长老打出一道灵力,接住了他。 此人已经伤成这样,若是不管他,怕要命丧此处。金长老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将韶音放下来,而后往前走去。 韶音跟在他身后,吸了口凉气:“怎么弄成这样?” 远远看着,怪渗人的。 等到走得近了,借着手里的宝灯,愈发看得分明,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见过被开水烫过的鸡,被硬生生撕掉皮吗? 这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身量高挑,手长脚长。他浑身的皮已经不见了,裸在外面的是汩汩冒血的肉。沾着砂尘,落叶,还有不知名的黑色黏液。 “不知死活,一个人乱跑,就是这个下场!”金长老沉声说道。 检查过一遍,发现阻隔他神识探查的,乃是此人剑柄上的一块沉金玉石。 他将断剑踢开,再看这年轻人,再无丝毫秘密。 区区一个炼气修士,单枪匹马来禁日森林闯荡,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浪费老夫的丹药。”金长老从储物戒里拿出疗伤的丹药,用灵力化开,粗鲁地给他服下。 “我不是。”那人眼皮颤动,气若游丝地回答,“我不是一个人。” 韶音一怔:“你还有同伴?” 那人却眼白一翻,彻底晕过去。 韶音:“……” “师兄。”她转头看向金长老,诚恳地请教,“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你不是要进城买布阵材料?”金长老反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人已经救了,丹药也喂了,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至于他可能等着救助的同伴们?关他什么事?这一路去往青洲,路途远得很,若是遇到一桩闲事就管,哪里管得过来? “师兄。”韶音摸了摸下巴,却说道:“有没有可能,他姓余?” 金长老一愣。 姓余?为什么姓余? 紧接着,他想了起来,不久前分别的那群无极宗弟子,有一个遇难的“余师弟”。 他眼睛眯了眯,视线一扫,看向地上的断剑。 此时,韶音脚尖一挑,躺在落叶上的断剑顿时飞起,落在她手上。她握住剑柄,打量起来。 大宗门弟子身上的东西,包括衣服、帕子、腰带、令牌、剑穗等,都有独有标识。 这把断剑上没有剑穗,但在剑柄上,烙印着圆形徽记。 她在安师兄等人的身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 “余师弟?余师弟?” 耳边传来遥远而模糊的呼唤,余饧吃力地掀动眼皮,终于睁开一条细细的缝。 乳白的光晕之中,有一张仿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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