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谁发生意外都不应该是他啊。 但罗漾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压住震惊与难过,武笑笑也给自家队长讲了战斗结束的来龙去脉。原本安全屋已经沦陷了,他们的道具用完,怪物却越聚越多,短短几秒钟就咬死了三个旅客,照这么下去,他们全部阵亡只是时间问题,不成想地板下突然冒出一株诡异“人形植物” Smoke:“人形植物?” 一匹好人:“对,两米多高,就像是一个人被密不透风包裹在荆棘藤里,比我们之前见过的所有怪物都恐怖。” “但它是好怪,”于天雷着急忙慌给“人形植物”正名,“我们那时候已经弹尽粮绝了,本来以为这家伙是怪物那一边的,可它一出现就把前面那些怪物都收拾了。” “你确定?”烧仙草不可思议皱眉。 太岁神紧接着道:“我们在刚踏上入侵树周边范围重污染区时,也遇见过一个怪物,跟你们描述的这只完全相同,荆棘密布里一个人形怪,但它对我们可没什么善意。” 如果不是方遥及时出手,罗漾估计已经被那怪物吃掉了。这后半句太岁神用余光看了看罗漾,没讲明。 当初被救的人还在,救人的人却没办法再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武笑笑不知还有这一段,只是随着太岁神的话再次确认:“你们遇见的那个怪物,也是人形植物?就是其实也看不清里面是不是人,都被荆棘遮住了,勉强能看出有头颅有四肢” 太岁神刚想点头,却听见梦黄粱纠正:“不是四肢,我跟那玩意儿近距离接触过,荆棘里的东西少了一条手臂。” 太岁神、烧仙草、勃朗宁、Smoke都没注意过这个,但当时和人形怪距离最近的罗漾的确发现了,只是没放在心上,如今被梦黄粱重新提起,他猛然抬起头,在意的点却并非两条阵线遭遇的植物人形怪是不是同一只,而是断臂。 “天雷,笑笑,”罗漾定定看向自家伙伴,眼里燃起某种热切希望,“那个人形植物怪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对啊,”两人不明所以,“就从地板里。” “你们确定它是来帮助你们的?”罗漾又问。 “当然,”于天雷毫不犹豫,“它一出现就把前面那些表皮像被溶解了的野兽怪物弄死了,而且弄完就回了地下,压根没碰我们和那些旅客一根手指头。” “而且特别奇怪,”武笑笑补充,“它回到地下以后,地板就像没被破开过一样,恢复得完好如初。” “一样,”勃朗宁越听越确定,就是他们在重污染区沙砾地里遇见的那只,“袭击完我们之后,那个人形植物怪也是缩回地底下,没留一点痕迹。” “不是袭击。”罗漾缓缓摇头,第一次认真回顾了当时的种种,半晌后,看向那一刻在场却并不一定知晓真正情况的烧仙草、太岁神、Smoke、勃朗宁,“它只是一直追着我不放,但没有攻击动作,说不定它只是想帮我挡住那些表皮溶解的怪物。” 四人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强行解释了。怪物都追着你不放了,还不叫袭击?再说如果怪物没有袭击意图,方遥过去揍它干什么?然而思绪就在这里顿住,四人几乎同一时间福至心灵,也看懂了罗漾眼中那热切的希望。 来自里世界深渊的人形植物。 里世界深渊是里世界的时空黑洞。 坠入时空缝隙的方遥。 少了一条手臂的“植物果实”。 方遥留在地上的断臂。 “罗漾,你该不会”这联想太大胆,以至于尽管似乎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但四人依旧觉得荒诞到匪夷所思。 “为什么不会?”哪怕变得面目全非,至少证明方遥还活着,罗漾好不容易抓住这根希望稻草,不愿放开,“他是和那些被咬断的笛谬触手一起坠入时空缝隙的,那些触手在里世界深渊里异化成‘荆棘’,缠住他身体,甚至与他共生成一种全新存在,这都是有可能的!” “罗漾,如果这个人形植物怪是方遥,那你怎么解释在重污染区,方遥和这个怪物面对面交手过?”太岁神冷静发问,“难道有两个方遥?” “说不定真是两个,”一直思索着的勃朗宁,无预警倒戈到罗漾这边,“我们第一次在火车上遇见无尽夏和黄帽鸭,他们救了我们,第二次在安全屋里遇见无尽夏和黄帽鸭,他们又救了我们,但第二次救我们的两个盒里生物,却不记得曾经在火车上救过我们,如果他们不是失忆,说明这段火车旅程里至少有两条时间线,那么有两个方遥也很正常。” 罗漾关心则乱,大脑都被方遥和人形植物占据,忘了还有无尽夏和黄帽鸭“疑似失忆”这件事,经勃朗宁这么一提醒,“方遥活在里世界深渊里”的可能性瞬间从万分之一提升到正无穷,连带着看勃朗宁都顺眼起来。 但安全屋这边的四人已经听懵了。月下囄哥欠 梦黄粱:“什么跟什么?” 一匹好人:“两个方遥?” 于天雷:“罗漾别吓我,你说那个‘植物人’是方遥?” 武笑笑也想说话,却忽然看见门口多了一个身影,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喊的却是罗漾:“队长” 罗漾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下一秒大脑完全空白。 方遥就在门口,浑身遍布荆棘割伤的血痕,少了一条手臂,脸比平日里更白了,近乎透明,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只那双眼睛和从前一样漂亮,像浅棕色湖面落了点点冰蓝色的雪。 “真是你?”烧仙草第一个走过去,围着进门的人看了半天,长舒口气,“靠,什么时候从时空缝隙里逃出来的?算了,回来就好,不然罗漾随便看个怪物都觉得是你。” “那株植物?”方遥淡淡挑眉,“是我。” 烧仙草的话头卡住,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摆哪个。 方遥却越过他进屋,径直走向罗漾:“那个时空缝隙就是里世界深渊,我在里面和笛谬的触手融成一体,产生了变异” 罗漾随着对方的声音冷静下来:“那里的时间线是混乱的?” “嗯,”方遥已经来到罗漾跟前,眼眸微垂,视线里仿佛只有面前这一个人,“所以我可以出现在自己还没到达入侵树前的重污染区,作为怪物和过去时间线上正常的方遥面对面。” 罗漾问:“救了安全屋的也是你?” 方遥:“也是。” 罗漾:“那你是怎么从里世界深渊逃出来的?” 方遥:“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刚刚我强行离开深渊出现在这里,造成了能量失衡,等我再回到深渊,感觉自己正在和那些荆棘分开,接着就自由了,心里想着回到这里,人就出现在了大门口。” 罗漾动了动嘴,想再说什么,却看见方遥身后,正悄悄靠近的勃朗宁。 柔软小白花似的前送你上路社长,手里藏着一抹寒光。 刀锋出鞘。 捕捉到危险的方遥迅速回头,却没来得及躲过捅进后心的一刀。 罗漾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真正的方遥不会那么乖地有问有答,就算回答,也总是能简短就简短,全然不在乎自己有多气人,更不可能像刚刚那样详细讲述自己如何从深渊逃回地面。 “他不是方遥。”尽管笃定,尽管默许,可面对与方遥有着同样外表的“东西”,罗漾还是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 “我也觉得不是。”勃朗宁用力抽出刀,愉快看着鲜血染红“方遥”后背,“如果是,他早该读到我的杀心。” 从这个“方遥”出现在安全屋门口,勃朗宁耳边就莫名回荡起那句黑影忠告:杀掉方遥。 这一连串发生得太快,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惊喜回归”的“方遥”被勃朗宁洞穿心脏,血溅当场。 “杀、杀人了”刚从怪物袭击中死里逃生的幸存旅客,经不住第二次惊吓,再次尖叫起来。这跟怪物杀人不同,这是同物种之间的杀戮,是内部的崩裂,谁知道行凶者如果杀红了眼,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方遥”在这一片骚乱中,轰然倒地。 勃朗宁擦掉刀锋上的血迹,好整以暇等待着“杀掉方遥”这一忠告执行完毕后能获得怎样的“奖励”。 不料面朝下倒地的方遥,后背忽然裂开,喷涌出一大团绚烂又粘稠的不知名物质,它们在半空不断膨大,每一个角度都萦绕着不同光泽,里面又有无数碎裂,像显微镜下迅速分裂生殖的细胞,又像直视异世界的万花筒。 安全屋开始剧烈摇晃,幸存旅客的身影、尖叫、连同周遭屋内的陈设都变得模糊。旅行者们想离开这里,脚下却动不了,哪怕地面已经那样颠簸,想从“方遥”怪异惊悚的“尸体”上移开视线,却也做不到,哪怕所有直觉都在预警,不能继续看了,那粘稠绚烂的流光溢彩里是不可想象的黑暗深渊! 罗漾见过这东西,在逐渐丧失的理智中,他挣扎着让记忆回到腾格里沙漠,回到月亮湖营地。 那一晚,被笛谬神经元侵袭的唐猛,在他面前身体裂开,就是喷出这样的东西! 周遭的景物在旅行者们眼中彻底变了,幸存旅客和安全屋统统消失,变成满墙密密麻麻的晶体,然后一层层向上,最终看到了塞满里世界失踪生物的“养料空间”。 他们回到了入侵树顶层的最高中枢! “方遥”连同他身体里喷出的不明物质也消失了,旅行者们濒临崩溃的理智在这一刻回笼,罗漾、烧仙草、太岁神、Smoke、勃朗宁环顾不久前才离开的地方,一时不确定这是真的“空间瞬移”还是“能量幻象”。 都不是。 高速公鹿看着后台的能量波动,迅速厘清了情况入侵树,或者说那个伪装成入侵树的异星生物,伪装成“方遥”的假身被罗漾和勃朗宁识破后,主动或被动使用自己的能量,将旅行者们带回了“曾经的时空”。 这是方遥和无尽夏湮灭于时空缝隙,罗漾五人和黄帽鸭被带到深海后的入侵树。 现在,九个旅行者置身于这个时空,像“游客”一样,围观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而在他们面前,洛勒和两个组员带着方遥留下的断臂从时空缝隙合拢的入侵树一层来到最高中枢所在的顶层,亲手将那条断臂送尽“养料空间”! 罗漾想阻止,却扑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东西。 他们并不属于这里。 九人只眼睁睁看着方遥手臂在养料空间里一点点消失,就像生物被分解。 然后听着洛勒与组员之间的对话 “组长,你确定这么做没问题吗?”其中一个组员看起来很担心。 “别忘了我们留在这里的任务。”洛勒神情坚定。 明明他们说着云星语,甚至每一个古怪音节都很清晰,可偏偏这回高速公鹿听懂了。 从监控屏上旅行者们的表情看,罗漾九人应该也听懂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原因。 高速公鹿在后台持续的能量波动里看出端倪还是那个外星生物。 伪装成“方遥”被识破的它,用自身能量将九人送回“曾经时空”后,又用能量担任起了“翻译职责”,以便九人更好地围观曾经发生在最高中枢的一幕幕。 “我倒觉得组长让笛谬融合方遥基因的这个点子真是绝妙。”相比担心的那个组员,另外一个组员有不同意见,“你也看见了,刚才方遥的能量几乎唤醒了笛谬,要不是我们及时让笛谬再次陷入休眠,局面很可能已经失控” “就是说啊” “别急,听我说完,但这也证明方遥可以与笛谬产生能量共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哪怕笛谬只融合方遥一点点基因,都可以用自己无限复制分裂的神经元,将方遥的精神感知力继承。组长,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洛勒看着方遥断臂的最后一点生物组织消失殆尽,双眼都在放光,“我们在这里进行的一切的观测、记录、数据分析,终极目的都是找到让笛谬成为最强战争机器的方法,而现在,已经找到了” “你们感受到笛谬刚刚苏醒后散发的能量了吗,那不是单纯向食物狂奔的欣喜,而是一种更近乎本能的、不可抗拒的吸引。就算把这颗落后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拿来给笛谬当养料,也抵不过一个方遥,因为他之于笛谬压根不是食物,而是可以能量共生的同类” “但怎么可能共生呢,一条手臂根本无法与笛谬强大的精神能量抗衡,结果只会是笛谬单方面融合掉手臂上的方遥基因,在无限次的神经元分裂中复制方遥的力量” 洛勒闭上眼,沉醉般地深吸口气,似已看到美妙的未来:“笛谬原本的情绪吸食加上方遥那全云星都望尘莫及的精神感知,你们知道这样的战争机器有多恐怖吗。” “有多恐怖,真令我好奇”一个声音忽然出现,伴随着一团巨大、混沌、晦暗不明的物质。 不是触手,不是神经元,而是那个被称为入侵树最高中枢的、笛谬的脑本体! 旅行者们和高速公鹿当然不认得这玩意儿,但洛勒和两个组员认得,三脸惊骇是他们最直接的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你应该在顶层休眠,只保留进食意识!” 显然,笛谬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然后就可以随便你们摆弄,我还真是悲惨。” 戏谑嘲讽的语气,却不带一丝生物质感,也不过耳,而是直达大脑,刺穿灵魂,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之音。 不是云星语,也不是地球语,罗漾甚至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属于某种语言,可奇异地,这种生物仿佛能将自己的意志强行传递给这宇宙里的每一个生命体。 如果说云星人的精神感知是或多或少地读取黑暗图景,那么毫无疑问,笛谬这一物种的精神能量更强大,入侵性也更恐怖。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们的突发奇想,那条手臂的确很好吃。他的记忆,他的情绪,他的感知,让他的生命细胞里蕴含着远超你们的巨大能量,而现在,这些都归我了” 说着,笛谬的脑本体缓缓飘动。 那只是一团无法形容的巨大,可当它在半空蠕动,罗漾九人分明感到有某种无机质的恐怖视线,携带着巨大压迫感,笼罩自己。 “可惜,融合的时间太短,没骗过你” 果然,笛谬的下一句话是对着罗漾说的。 明明处于不同时空,笛谬竟然能凌驾在时空之上,与来自不同维度的他们对话,且不用点名,就能清晰让旅行者们感知,它的话是对着谁说的。 惊愕之余,勃朗宁不忘申明:“还有我,刀可是我捅的。” 笛谬嗤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它的声音似乎随着时间流逝,融合方遥基因的时间变长,越来越像个人了:“如果没有黑影忠告,你什么都不是,但他凭自己意志识破了我。” 这家伙连黑影忠告都知道? 不仅可以越过时空与他们对话,甚至有着全知全能的视角? 细思极恐的猜测让旅行者们不寒而栗。 罗漾却只想问:“为什么装成方遥骗我们,方遥在哪?” “这是两个问题,”笛谬幽幽道,“其实第二个问题不用问我,你不是已经猜出答案了吗,那个来自里世界深渊的人形植物,不过这些可与我无关好吧,也有一点关系,毕竟撕开时空裂缝,我在无意识中被唤醒的能量也出了份力” “至于第一个问题,稍后我们再来聊,”那团物质蠕动着转向,似乎又将注意力回到了洛勒和两个组员身上,“先把你们三个解决了吧,看着心烦。” 作者有话说: 9000+ 第185章 昔日里(三合一)[VIP] 罗漾不意外笛谬突然的调转矛头, 显然相比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地球人,一直追捕笛谬的仙女局调查组更让它心烦。 而调查局那三位在最初的惊诧后,迅速恢复镇定, 对于笛谬脑本体的挑衅,两个组员不约而同嗤笑 “解决我们?你还真是敢想。” “虽然监狱满了,但挤一挤, 还是可以让你去跟你那些恶心的同族团聚的。” 已没了面罩遮掩的高个组长更理智沉稳些,仍试图让对方明白怎样才是“双赢”:“笛谬, 如果没有我们的默许,你以为你能在这颗星球停留这么久, 吃得这么欢?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让你继续这样‘自由’下去。” 向一个逃犯兜售“自由”,这的确很诱人。 虽然同意就意味着要继续受制于这几个家伙, 可也不必再担心陷入新一轮的调查局追捕与牢狱之灾,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能在里世界这张“餐桌”上畅快“进食”,怎么看都不亏。 然而出乎旅行者们预料, 笛谬连一秒钟都没考虑, 那团诡异晦暗的脑本体物质内部便开始透出幽绿色的晶光,就像一大团乌云包裹着锋利闪电,随之而来尖锐爆鸣,恍若一头星系巨兽突破宇宙真空, 让那癫狂啸叫直抵每一个生命体灵魂的恐惧深处。 “操”一匹好人和于天雷率先不受控地蹲下,痛苦捂住双耳,已顾不上是否狼狈,大脑不断发出“快堵住耳朵, 不要听这声音”的讯号,那是来自远古人类基因里的求生意志。 “不是说先收拾那三个吗” “就那么一团东西连眼睛都没有, 你还指望他精准锁定目标” “这到底什么鬼叫,头要炸了,别他妈嚎了” 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也相继抵挡不住,除了徒劳地堵住耳朵,再发不出任何声音,肚子里一堆想骂的话也淹没在大脑撕裂般的痛苦里。 罗漾、武笑笑、Smoke、勃朗宁则在沉默中败下阵来,身体逐渐僵硬,连思维都在那恐怖战栗中逐渐冻结。 视野变得模糊,周遭景物都像被泼了化学药剂的油画,颜料逐渐溶解,变成一个个五彩斑斓的色块。 美丽如幻境,旅行者们却只感受到了“愤怒”。 来自笛谬,巨大的愤怒。 终于,他们听清了那绿色闪电里的低吟 “死吧” 不是对他们这些无辜被殃的池鱼,而是对那三个调查员。 那三人才是笛谬愤怒风暴的中心。 哪怕他们有着比地球人更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哪怕他们动作娴熟地拿出战斗武器,却连启动的机会都没有。 疾风席倦,啸叫震天,仅剩的面罩被这恐怖强风吹落,露出剩下两张年轻的脸。 他们三个的身体比罗漾九人还要僵硬,他们的脸色像被抽干了血一样惨白,身体维持着武器的姿势,却也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笛谬诡异混沌的脑本体映在那三双逐渐失神的瞳孔里,是一团蠕动着的异种,却也像主宰他们意志的天神。 情绪与理智在三个云星人眼中抽离,很快,只剩一片空洞,贫瘠而寂静。 就像那颗被笛谬吃成死星的砂44。 不知过了多久,旅行者们终于听见那三个调查员的惨叫。 周遭一切在惨叫声中重回清晰,然后,罗漾九人看见三张癫狂扭曲的脸。 三个仙女局调查员,疯了。 笛谬轻而易举吸食了他们的情绪,并没有像吃掉方遥手臂那样,吃掉他们的身体。 它对他们的基因和能量不感兴趣。之于笛谬,这只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快餐”。 那个不久前还仿佛尽在掌握的高个组长,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 罗漾在恐惧战栗的余韵里,在劫后重生的喘息中,怔怔看着三个疯子跑出入侵树,他们手舞足蹈,他们大喊大叫,消失在重污染区贫瘠的沙砾地。 恍然间,罗漾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方遥对他们如此陌生的真相。 这一四人调查小组早就“牺牲”在了里世界,未来入职的方遥也永远没有机会认识这些“同事”。 然而脑本体的愤怒并没有消失,那情绪能量只是从疯狂外溢变成了丝丝萦绕,却依旧强烈,强烈到罗漾这种普通地球人都能轻易感知。 可它在愤怒什么呢? 罗漾能想到的只有笛谬厌烦了调查局的追捕与利用。但仅是厌烦就能对那三个调查员释放如此强烈的愤怒杀意? 如果是不喜被随意“投喂”,憎恨被当成“战胜武器”培养,那么现在那三人已经疯了,无需什么“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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