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玉海用指头轻轻敲她的脑袋,哭笑不得。 待她心情平静以后,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 “眠眠的信我看了,你说的不错,为官确实该谨慎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过眠眠也不过太过担忧。”江玉海摸了摸她的脑袋,“爹爹在做什么,心中有数,如今外头战事依旧有些频繁,爹爹近日十分忙碌,掌管武器库,确实颇有些风险,爹爹也不瞒着你,这位置是个肥差,不少人觊觎这位置,也干了些不好的事情。” 江眠月皱眉看着他,想到上辈子忽然降临的灾祸,心中不安。 而且最重要的是,上辈子究竟是谁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她也并不清楚。 上辈子她问过爹爹,可爹爹为了不让她担忧,只一力保她,并未说明具体的情况。 后来问祁云峥,祁云峥更是闭口不言,决口不提此事,只说解决了。 “那爹爹都解决了吗?是谁害你?”江眠月急着问道。 “解决了,差点背黑锅,还好有皇太子一力担保,事实才得以查清。”江玉海道。 “皇太子?”江眠月皱眉,“怎么极少听闻此人?” “都是些宫中的事情,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江玉海笑了笑,不过他并没有绝口不提这些事,反而与江眠月细细说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是监生,有些事情告诉你无妨。事实上,爹爹并不希望你被这些烦心事左右,只希望你快活,不过你既然乐于听这些,我便也不再瞒着你。” 江眠月一愣,想到上辈子江玉海怎么也不愿开口的样子,鼻子又是一酸。 原来,爹爹也是不希望自己担心,才会瞒着自己。 “听闻大公主前去国子监闹了不少事,皇上也不苛责,你应当也知道此事。”江玉海道。 “是。”江眠月点了点头。 “如今皇上重视女子为官,也极为重视大公主,如今外头只听有大公主,却不知宫中还有其他皇子公主的存在,与三公主一般默默无闻的,便有这位早已封了皇太子的梁清泽。”江玉海道,“此人与世无争,乃翩翩君子,从不计较得失,他在大公主面前节节败退,要自保,便要拉拢兵部,正好帮了爹爹的大忙。 “那岂不是很危险。”江眠月发觉此事不对,“他这是在利用爹爹,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他拿您上去顶罪……” “你若是见过皇太子,便能知晓。”江玉海叹了口气,“他会是位明君……爹爹如今这个位置,很难,我们是相互 利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眠眠不用担心,为父为官多年,心中清楚是非。” 回了趟家,江眠月心事更重了。 原本担心的事情似乎开始逐渐开始发生,江玉海与自己说的那些话,虽然句句的意思都是让她安心,可一句句说出来,都让她极为不安。 大公主虽任性妄为,十分霸道,却是个性情中人,在大是大非上似乎能勉强保持清醒。 可这位皇太子……他身为太子,能在大公主的势力下蛰伏到现在,已经不是常人,谁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家中的时光总是短暂,一日很快便过去,用过了晚饭之后,江眠月跟着江玉海劝说,如一个小尾巴是的,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江玉海也是直笑,道,“你们看,这小丫头,在国子监读了几天书,就要教爹爹做事了。” 江眠月无奈,只得另想办法。 江述杰看时间不早,便要送她回去,江家给她收拾了不少东西,包裹冬日所用的棉服和手炉,各式各样的保暖之物塞了半个车厢。 “太多了!我搬不动的!”江眠月不停推拒,却被娘亲说了一顿,让她好好注意身子,不许偷懒。 江眠月无奈,只得钻进拥挤的马车。 上车前,江眠月忽然听到娘亲问道,“对了,听闻陆迁也去了国子监,一次都没来过信,他娘急疯了,总是来我们这儿打听,今日也没听你提起他,他如何了?” 江眠月一愣,想到了他的鞭刑和杖刑,心想如今可能他还卧床不起吧,嘴上却尴尬笑道,“还行吧,他过得挺好的,如今与我关系并不是太近了。” “那便好,我也让陆母别来了,日日过来,着实有些恼人。” 江眠月点点头。 作别家人之后,江眠月眼睁睁看着江述杰赶车,去的却是陌生的方向。 她一惊,这才想起他们还要去接那裴晏卿。 “哥哥!我东西这么多,怎么办!”江眠月心中窘迫不已,“能不能不去啊,毕竟是外男,看到我这些东西……” “不行,答应裴宴声了,而且你这些都用包袱裹着,没什么大碍,看不见的。”江述杰也有些后悔应下此事,现在他也有些难堪,不过他看了一眼车 厢里那些东西,忽然开口道。 “不过这样也好。” “什么?”江眠月一脸莫名。 “他可以帮你搬东西。”江述杰顿时笑起来,“不错。” “……” 果然,裴晏卿上车之后,看到车厢里的那些东西,微微一愣,淡淡笑了笑,“江监生东西不少。” “哈哈,见笑了。”江眠月窘迫地脸都红了。 “这些东西你可能拿得动?一会儿我帮你搬一些吧,毕竟马车只能到下马碑,江公子进去也十分不便。”裴晏卿缓声道。 “不用不用……”江眠月急忙摆手。 “那就谢谢裴监生了!”江述杰笑道。 江眠月捂住了脸。 哪有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二人下了车,裴晏卿身上背了两个包袱,手中拿了两个包袱,江眠月自己只剩下一个极小的包袱,二人告别江述杰之后,便一前一后,缓缓往国子监走。 两人回来的算早,月上梢头,路上监生寥寥,二人渐渐变成并排而行。 江眠月十分不好意思,一直道谢,裴晏卿一直说“无妨无妨没关系”,二人客气了一路,终于还是在岔道口,看到了刚下马车的祭酒大人和司业大人。 祁云峥原本要走,看到二人,却是脚步一滞,眼眸落在裴晏卿身上的包袱上。 那包袱是淡粉色的,上头还印着花儿,显然是女子之物,背在那裴晏卿身上,极为扎眼。 扎眼便罢了。 这二人,为何会一道回来?! 第五十六章 江眠月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遇到祁云峥和司业大人,她愣了愣,刚想转身就离开,便听到身旁的裴晏卿开口道,“祭酒大人安好,司业大人安好。” 江眠月无奈,也只得转过身来,却看祁云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那目光颇带几分审视。 江眠月心中一紧,想到日前他对自己的嘱咐…… “国子监男女同窗,确实有‘梁祝’那般情谊,不过既然来了此处,你便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有些情感,不必去憧憬,也无需去憧憬。” 江眠月依旧记得那日他所言之事,牢牢记在心中,而如今祁云峥的目光,便仿佛在说,“你忘了我那日说过的话了?” 她硬着头皮低头行礼,不知为何颇有些心虚之感,她躲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祭酒大人安好,司业大人安好。” “免礼。”祁云峥的声音温和平静,让江眠月以为方才自己被他目光审视只是错觉。 “二位好。”司业大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云峥,见他面容平静,心中稍安,缓缓问道,“你们二人怎么一起回来了?” “这……”江眠月为了避免麻烦,刚想说自己和裴晏卿是在门口遇上敷衍过去,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裴晏卿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回禀司业大人,是学生的兄长请江监生兄长捎我一程,这才与江监生一道来国子监。”裴晏卿开口便是大实话,没有半点作伪。 “兄长要求,江监生兄长也不好拒绝,此乃两家客套所为,江监生与此事没什么关系。” 他着急开口,似乎是看在江眠月为难的份上,才打断了江眠月的话。 江眠月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人品着实有些佩服。 他这是将今日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如此。”司业大人摸了摸胡子,笑道,“原来你们两家认识。” 祁云峥微微眯起眼,看向裴晏卿。 “学生之前也不知,倒是巧合。”裴晏卿微微笑道,“兄长与江监生兄长在翰林院共事不久。” “那倒是不错,可以相互照顾些。”司业大人道。 祁云峥微微曲指,并不开口。 江眠月站在一旁,也静静地保持着沉默。 见没什么好说的了,裴晏卿行了个礼,微微笑道。 “不打扰二位大人了,学生帮江监生把行礼送到勤耘斋门口去。” “啊,好。”司业大人点点头,看了一眼沉默的祁云峥,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摆了摆手道,“也不早了,快回去歇着。” 江眠月便与裴晏卿同时朝二位大人行了个礼,转身告退离开。 眼看着外头陆陆续续有其他监生回来,国子监的人气渐渐旺起来,司业大人与祁云峥缓缓走在国子监的小道上,并肩而行,有些沉默。 祁云峥面容平静,可司业大人站在他的身边,却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冷厉之气。 司业大人小心看了祁云峥一眼,想到刚刚江眠月与裴晏卿并肩站立的模样,心中着实觉得有些可惜。 原本他是很想将那刘钦章往江眠月跟前凑的,可看了这二人,即便是刘家与他有旧交,他也觉得江眠月确实是与裴晏卿更般配一些,刘钦章还是算了。 只是,如今哪有那么简单,这祁云峥…… “唉。”司业大人叹了口气。 “司业大人为何叹气。”祁云峥语气淡淡开口问。 “江监生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司业大人道,“若是能好好栽培,日后定是朝廷的栋梁。” “嗯。”祁云峥发出个慵懒的鼻音,“自然会栽培。” “若是,若是祭酒大人……”司业大人咽了口唾沫,听到他这“栽培二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差点就将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说到这儿才觉得不对,有些尴尬道,“算了,没,没什么。” 祁云峥顿住脚步,淡笑看着他,目光却有几分凉飕飕的。 司业大人咽了口唾沫,被他的气势镇住,也停下了脚步,静静与他对视。 “司业大人有话要说。”祁云峥深深看了他一眼,“自您跟我提起告老还乡一事,我便发觉您不太对劲,司业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司业大人一愣,又咽了口唾沫。 “带着江眠月的题纸让皇上照拂,是为何?”祁云峥上前一步,面容温和且带着笑意,可司业大人却冷不丁退后一步,有些承受不 住他的眼神。 “江眠月虽勤奋有天赋,可也没有到这个份上,这样是否对其他监生不公平?”祁云峥慢条斯理道,“您在国子监多年,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说明您认为她如今的待遇还不够,需要别的来弥补,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江眠月太过优秀,还是因为她在其他地方被欺负让您怜惜,又或许是……您想拉拢她?”祁云峥话说的不快,可一开口便是接连不断,根本不给司业大人反应的时间,“前后两种理由都不太可能,只有一点……您怜惜她。” 祁云峥上前一步,司业大人退后一步,幽暗的槐树下,祁云峥面容笑容更甚,他明明在笑,却把司业大人弄得一头的冷汗。 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二人的衣袂纷飞,司业大人打了个哆嗦,口干舌燥,觉得自己此时比在面圣时还要紧张。 这家伙一声不吭,居然猜到了这么多,着实可怕! “为何?”祁云峥声音幽冷,几乎带着几分威胁。这最后两个字,将司业大人的防线尽数击溃。 “祁大人,您既然问出这问题,老臣便要说两句,请您解释一下。”司业大人咬牙硬上他的视线,“您解释一下,那日从公主别院回来的马车上,您和江监生发生了什么?” 祁云峥微微蹙眉,眼眸微动,想起了那日她湿漉漉的模样。 “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日后任你处置,可此事我一定要说!那日,有人听到那马车上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对话,祁大人,您即便年轻,也不能对国子监的监生下手啊!”司业大人说出这话,算是把这阵子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 祁云峥挑眉看着他。 司业大人缓缓闭上眼,知道自己完了,安享晚年无望,若被这祁大人记恨上…… 正想着,却听祁云峥缓缓道,“那日公主遇袭。” 司业大人猛地睁开眼。 “江眠月为救公主落水,被凤池中的利刃伤了腿。”祁云峥语气平静,慢条斯理,“伤处确实有些难堪,在腿根,却迫近经脉,若是不及时止血,恐怕危及性命,我便帮她止了血,她疼极,才发出痛呼声……” 司业大人顿时想到江眠月那日拄着拐的模样,原来是伤着腿根了。 伤着腿根…… 原来是伤着…… 司业大人咽了口唾沫,见祁云峥挑眉看着自己,眼眸中颇有些意味深长,“司业大人以为是什么?” “哈哈哈……”司业大人转身快步往前走,一面走一面笑,“哈哈哈今夜月色真好啊!我困了,先回去休息……” 头顶的月牙儿稚嫩幼小,一点月光也无,周围越来越黑,毫无月色可言。 “司业大人不会是因为此事,才提前要求告老还乡吧。”祁云峥极为“残忍”的跟在他的身后,声音悠缓,“可惜如今已经面圣,无法反悔了。” “……”司业大人在黑暗中老脸通红,心中悔恨不已。 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临到老,栽在了车夫的手里。 既然祁云峥如此镇定,恐怕那其他几次,也可能是误会罢了,而且看那个江眠月,似乎也并没有求助的意思。 唉……大意了。 “不过司业大人的宅院,祁某会替您留着,您随时可以回来看看。”祁云峥道。 “谁说我要走,我不走!”司业大人羞恼不已,厚着脸皮道,“我在国子监耕耘几十年,一把老骨头就烂在国子监了,谁也别想让我走!” 祁云峥闻言,淡淡笑了笑。 他缓缓垂眸,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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