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恐。 他们俩只顾着看热闹,却没想到祭酒大人居然亲自出手。 不过,祭酒大人怎么会忽然来此? 段益听到祁云峥的声音,顿时吓得面色一变,他眼眸一转,上前行礼急切道,“祭酒大人!学生方才只是玩笑话,这选角是公主殿下选的,我若是不想演,便是忤逆公主……” “君子一言。”祁云峥缓缓道,“驷马难追。” 祁云峥声音平静,并不凶恶,也未有警告之意,仿佛只是平铺直叙罢了。 可段益闻言,额头上却顿时冒出冷汗,有些惊慌。 “祭酒大人,学生错了!”段益看了一眼身边低头不语的江眠月,接着说,“学生方才有些不冷静,也是因为与江监生排演时,学生确实没有冒犯的意思,着实是江监生误会了。” 祁云峥看向江眠月,江眠月正蹙眉看着段益,对此人着实有些不齿。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江监生,你有何想说。”祁云峥见她面露淡淡厌恶,语气反而温和下来。 “禀告祭酒大人,学生认为,是否冒犯到对方,还是要看对方的感受。”江眠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即便段前辈并非冒犯之意,我已清楚与你说过,这样不妥。” “祭酒大人……”段益还想开口,却被一旁的何玉平打断了话头。 “禀告祭酒大人,学生认为江监生所言极是。”何玉平声音放的很大,似乎是在有些肆意的表达对于段益的不满,“此时无论男女,就事论事,冒犯了便是冒犯了,有意害人,与无意害人,归根结底都是害了人,该道歉便要道歉,否则令人不齿。” “你!”段益转头瞪着何玉平,语气中却透出几分委屈之色,“你为何次次与我作对!我何处得罪与你!” “扯远了。”祁云峥淡淡一句话,便消了那段益的气焰,他立刻委屈地垂下头,道,“祭酒大人,学生愿意继续演,只是这位监生似乎对我很有意见,若是能将他换了最好 。” 祁云峥淡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倒是与一个人很像。” 段益一愣,疑惑地看着祁云峥。 江眠月却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陆迁。 不过,陆迁与段益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不管是在学识还是相貌上,段益都比陆迁强太多,可段益与陆迁,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段益比陆迁更加嚣张。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祁云峥笑道,“如今你有两条路。” 段益咽了口唾沫,静静等着祁云峥发落。 “第一条,现在就跟方监丞领罚,待去公主殿下面前时,主动要求不再出演梁山伯,后果由自己承担。” 段益面色一白,没有开口,静静等着第二条路。 “第二条,跟江监生以及诸位被你耽误时间的监生们道歉,晚上去方监丞处领罚,好好完成这个角色,不要再出其他纰漏。” 江眠月皱眉看着祁云峥。 给段益这第二条路,分明就是要放他一马。 此人明明就不适合演梁山伯,为何还要让他继续演下去? “祭酒大人,我选第二条!”段益几乎是大声喊出来。 祁云峥没理他,也没有看江眠月,却只是慢条斯理的迈步来到司业大人面前,与他轻声说了几句,随后跟方监丞说话。 方监丞连连点头,仿佛应下吩咐的刽子手,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 段益比刚刚收敛了许多。 接下来排演的过程便顺利了不少,众人将戏本简单的走了一遍,外头的天已经黑沉沉的,这样的程度,足够应付公主殿下,诸位监生都极累,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司业大人见此状,开口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大家听到这话,仿佛得了什么赦令,急匆匆的与诸位大人行了礼,便纷纷跑了。 “段监生,跟我来吧。”方监丞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瘆得慌。 段益知道自己逃不掉,垂头丧气的跟在方监丞的身后,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燥怒且颐指气使的气势。 江眠月行礼之后,转身便走,心中想着祁云峥对于段益的处罚。 由此看来,祁云峥确实是不在 意这出戏本演得如何,他只需要应付过公主那边便可以了。 可是…… 江眠月想着那台本,心中有些微妙的感情。 她总是觉得,既然做了,便要做好……更何况她一直很喜欢梁祝的故事。 不管是故事,还是梁山伯这个角色,她都很喜欢。 梁山伯这个人,温和大度,宽容且君子,是她心目中的读书人,若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相处起来,定是十分舒服的。 江眠月单独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夜风冰凉,吹在她的脸上。 她心情本来不好,但是偶然抬头看天上,今日的月亮是个小月牙儿,周围的星星显现了出来,闪闪亮的,十分好看。 快要到勤耘斋了,江眠月看着天,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她仰着头,伸出手指。 “一二三……” “数到哪了?” 她咬牙,“总不能连个星星都数不对!” “哎呀。”江眠月仰着头走路,没有注意脚边,脚踝触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把她吓了一跳,随即耳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猫叫,“喵……” 江眠月立刻躲开它,没想到那猫却直接往她脚上蹭,她躲闪不及,又轻轻踩在了那只猫的爪子上。 “喵!”橘色的猫咪尖叫了一声,却没有被吓走,而是一脸嗔怪的模样,坐在她脚边开始舔爪子,一脸“你踩了我的爪就别想跑”的模样。 “抱歉呀猫咪。”江眠月蹲下身子,摸了摸橘猫的脑袋,“是我不小心。” “喵。”橘猫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仿佛在找什么吃的,“喵……” “我自己也没吃呢,下次带给你吧。”江眠月笑了笑,“现在也没有人给我送猪蹄了呀。” “喵。”橘猫缓缓叫了一声。 江眠月站起身准备回勤耘斋,可这猫却忽然黏上她了似的,横在她的脚边不住的拦住她的去路。 “快让开,我会踩到你的。”江眠月无奈道。 橘猫依旧不让。 “喂它吃饱之前,它总是这样。”一个声音忽然从她的身后传来,江眠月吓得一颤,转头看向背后,果然见祁云峥缓缓从黑暗中走来,面色温和 自然,仿佛刚好路过。 “祭酒大人。”江眠月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 “小东西,来吧,我喂你。”祁云峥朝着猫咪招了招手。 江眠月看着祁云峥顺手的动作,有些惊愕,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喂这只猫吃猪蹄的时候,这猫便呆在夙兴斋的院墙上,原来平日里都是祁云峥在喂它吗? 此处恰好是个岔道口,继续往前走是勤耘斋,往右走便是夙兴斋和各位博士助教与司业大人的居所,祁云峥往右行,走了几步,却没见那猫跟过来。 他侧眸一看,却见那猫仍旧眼巴巴的看着江眠月,江眠月往前走一步,它便走一步,江眠月不动,它也不动。 “小没良心的。”祁云峥语气平常,江眠月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亲昵感……他对猫,似乎还挺不错。 “祭酒大人,怎……怎么办?”江眠月被猫拦住脚步,有些窘迫,她手上是真的没有东西可喂它的。 “一起来吧。”祁云峥道,“我那处还有些吃的。” 说完这话,祁云峥便转身往前走,江眠月看了看天色,大概还是戌时……刚好,她也有话要问祁云峥。 她想了想,还是拔腿跟了上去。 那猫便跟黏上她似的,也扭着尾巴跟着她的步伐。 江眠月觉得,这猫恐怕是又馋那猪蹄了。 江眠月跟着祁云峥到了夙兴斋门前,她犹豫着不想进去,却听祁云峥对她说,“你们在此等候。” 你们? 江眠月低头看了一眼橘猫,又看了一眼祁云峥,没有忍住,朝他笑了笑,“是,祭酒大人。” 祁云峥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笑,微有些不自然的转身,快步离去。 你们这个称呼……莫名有些可爱。 江眠月朝着橘猫笑了笑,“他对你好吗?” “喵。”橘猫眯眼懒洋洋的叫了一声。 不久后,祁云峥从屋里拿出两个碗,一个里头盛了些碎肉和汤汁,另一碗,放了一块酥饼。 “吃吧。”祁云峥将酥饼的碗递给江眠月,“只有这个了。” 他将盛了肉的碗放在橘猫的面前,橘猫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顾不得其 它。 江眠月便也不客气,抱着碗在台阶上坐下,小口小口的咬着酥饼。 那饼是咸的,有些凉,但是很脆,有些淡淡的香气。 江眠月肚子饿,吃什么都香,谢过祁云峥之后,便专心啃饼。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看他,江眠月心中总有些排斥和距离感,今夜见他待猫如此,她心中忽然对这辈子的祭酒大人生出几分莫名的好感。 这样的他,倒是挺温柔的。 “怎么连饭也不吃。”祁云峥站在门边看着她饿成这样,语气淡淡问。 “回禀祭酒大人。”江眠月咽下口中的饼,转头看向他,嘴角还沾着酥饼的屑,“来不及了,之前休息,落下不少书没看。” “身体好些了?”祁云峥问。 “嗯,好多了,多谢祭酒大人关心。”江眠月说。 “一日三餐,不要落下。”祁云峥缓缓说。 “是,祭酒大人。” “刚刚听你说起……猪蹄,事前,是看到夙兴斋门口有猪蹄的大骨,还以为是它叼来的,原是你喂它。” “是。”江眠月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为何不吃?”他问。 “别人送的,并不想吃。”江眠月道。 “何人送的?”祁云峥明知故问。 “同堂的监生送的。”江眠月抱着酥饼回答。 “其他的我不便多言。”祁云峥语气淡淡,“国子监男女同窗,确实有‘梁祝’那般情谊,不过,既然来了此处,你便应该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有些情感,不必去憧憬,也无需去憧憬。”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点头应声,“学生明白,戏本是戏本,学生知道如何区分。” “段益之事,你似乎对我的处理有些意见?”祁云峥忽然开口道。 江眠月急忙抱着碗站起身,有些惶恐道,“学生不敢。” “你认为,我的处罚是轻是重?”祁云峥问。 “回禀祭酒大人,这要看他今晚受何等处罚。”江眠月说。 “你认为是什么处罚?”祁云峥问。 江眠月脑子一僵,不禁想到兰钰被关一晚上禁闭并且罚了无数工课的程度,至 于段益…… “禁闭两晚?”江眠月问。 祁云峥抿了抿唇,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今日的月光暗淡,却漫天繁星,江眠月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便看祁云峥面容白皙精致,眸光中如同盛满了星子的天幕一般好看。 好看,却严肃,浑身透出一股国子监祭酒的书墨气质。 江眠月终于吃完了酥饼,她伸手用手背抹了抹嘴,碎屑掉在地上,猫咪上来轻轻给吃了。 江眠月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微红。 “还有。”祁云峥道。 “啊?”江眠月疑惑地看着他。 下一秒,江眠月便见他的手朝她伸了过来,指间轻动,温热的指腹一触即离,仿佛蒲公英轻轻擦过脸颊,微微的一痒。 黑暗中,江眠月看到他指节的红痣,猛地后退了几步。 祁云峥手微微一僵,食指腹与拇指轻轻搓了搓,并未再开口。 “学,学生……” “回去告诉兰钰,书的事情我暂时不会告诉她父亲。”祁云峥换了个话题。 “是!”江眠月原本都快忘了,此时祁云峥再次提起,她顿时想到那该死的《多情祭酒寻欢记》,更加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橘猫喝完了肉汤之后,开始眯着眼睛舔爪子。 “多谢祭酒大人,学生先回去了。”江眠月略有些不自然,方才因为猫而产生的自在感,在此刻荡然无存。 “嗯,早些休息。” 江眠月转身快步跑了,祁云峥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眼眸泛着淡淡的凉意。 …… 一夜过去,第二日,江眠月来到学堂,便听到学堂中人的窃窃私语。 “江斋长来了,快别说了。” “有点玄乎啊真的。” “祭酒大人也真够狠的。” “但是话说回来,两条路都是他自己选的,谁让他自己说不演了。” “他哪里知道会这样,这就是条贼船,谁爱上谁上。” 江眠月微微皱眉,看向说话的地方,那些人发现了她的目光,却不敢再出声,埋头不语。 昨日的事情似 乎传开了,但是他们好像都有别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吴为,吴为也低垂眼眸不说话。 等到下了课,江眠月终于忍不住,将吴为单独拎出来,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为胆战心惊道,“你还不知道啊,昨日那段监生,被罚打了二十鞭,跟当初那陆监生一样,昨晚送回举业斋的时候,嚎地嗓门可大了,把大家都给吵醒了。” 江眠月心中一震。 她……她以为关个禁闭足以,毕竟祁云峥说过,还要让他继续演梁山伯的。 这打了二十鞭,还怎么演? “虽说是那段益对你动手动脚,行为不端,而且出言不逊,不知悔改,才有这般刑罚,也有很多人替你说话,特别是那何玉平。”吴为说,“但是吧……” “但是什么?”江眠月问。 “但是吧,现在梁山伯之位再次空缺,原先大家还在憧憬这个角色,可如今大家都很怕,怕被选上当这梁山伯……虽然他们也不一定选得上,可是当梁山伯实在是太惨了。” 吴为搬出手指数了数,“陆迁,想当梁山伯而自荐,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顾惜之,被选为梁山伯,摔断了腿,还在养伤;段益,被打,现在还在养伤。” 说到这里,吴为打了个哆嗦,“梁山伯虽好,可命更重要啊。” 江眠月有些无奈,“这也没有别的法子。” “据说公主明日又要来了,大家都快吓死了。”吴为也有些心疼江眠月,“你这么好,本来以为能够成双成对,如今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不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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