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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沉默半晌,抓过那桌上的小瓶药膏,“谢谢祭酒大人关怀。” 是她想多了,当了斋长替他干活,跟他客气什么。 祁云峥手一动,面前的题纸掀开,下面一张,赫然是个被揉皱了的题纸,那题纸最上方还有一处毛边,像是有人直接用手撕开似的,十分磕碜。 看起来也比其他的题纸窄了一节。 可即便如此,这份题纸上的字迹也比其他的题纸上要整齐漂亮,一手的标准小楷,清清爽爽工工整整,标准中藏着几分锋芒个性,十分符合科考的审美。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这是她自己的题纸,也是祁云峥自己手书题目的那份题纸。 只不过他手书的部分,被自己撕下来了而已。 “祭酒大人。”江眠月再次从怀中取出那张自己撕下来的部分,缓缓放在他的面前,“这是原题。” 祁云峥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被她保护得不错的纸片,“你随意处置。” “不,祭酒大人,您的字太好,若我拿走,被其他监生知道了,随意争抢……” “说过了。”祁云峥缓缓道,“由你随意处置。” 他语气平静,却是一副命令的姿态,江眠月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张纸重新收好。 罢了,回去再处理。 气氛恢复了平静,祁云峥看完了她的文章,却不予置评,直接翻看下一篇。 江眠月有些急了,还真要等他看完?他有这闲工夫,自己可没有。 身上的衣裳,她回去还要想办法。 国子监入学之后,因为每个人尺寸不同,目 前每位监生只发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襕衫,换洗的外衫根据个人的尺寸,还要后日才能到。 而且近日天气渐凉,据说以后发的衣裳都是厚实的套衫,若是没有别的替换,她还得回去想办法把这衣裳上头的口子补了,不然明天铁定闹笑话。 “祭酒大人……”她着急开口,肚子却在这时候“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猛地闭上了嘴,咽了口唾沫,耳根通红。 早已过了用饭的时间,她可怜的馒头也成了莲池里的鱼食,今晚上,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祁云峥却忽然动了,他侧过身子,拉开了一旁的木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食盒。 他打开食盒,甜甜的淡香味缓缓溢出,那里头……居然是一盒枣酥。 他语气淡淡,将那小盒子单指推到她的面前,“你随意。” “……”江眠月僵直在椅子上,看着那盒枣酥,完全无法把这个甜甜的小点心跟祁云峥联系在一起。 祁云峥见她不动,睫毛浅浅动了动,补充了一句,“司业大人昨日给的,我不吃这些,你拿去。” “……”江眠月欲言又止。 说实话,这东西,正合江眠月的胃口……她已经快饿死了,这也算是祁云峥今日一整天,干的第一件人事。 “你若是不要,便帮我拿远点扔了。”祁云峥冷冷道。 “……”江眠月抓过那个小食盒,“是,祭酒大人。” 江眠月抱着盒子,终于找到借口先行离开,明日她轮班,便不用来敬一亭,只直接去彝伦堂便可。 江眠月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宁愿多干点别的,也不想来这儿面对他这张脸。 看着少女有些一瘸一拐的纤细背影,祁云峥低头,眼眸低沉,静静看向面前的两份文章。 他的手指缓缓摸索着她写过的字迹,指关节处的红痣随着他的手,在烛光下缓缓挪动,一笔一横,一点一捺。 他眼中压抑着情绪,眸色渐深,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过去的往事。 今日,他记得那树叶摇晃,风暖日丽,少女身着玉色襕衫,她灿烂的笑,如一幅画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手腕一动,袖中缓缓滑落一根素色的 绸带。 绸带缠绕上他的手指,他熟练的浅浅把玩,那绸带便绕着他的指间,乖顺的躺在他的掌心,柔和而细滑。 …… 江眠月抱着食盒走在路上,数十次想要将这东西扔了。 可那枣酥的甜香味无数次的钻进她的鼻尖,她本就饿着,又极为嗜好甜食,这枣酥是她最喜欢的点心之一,闻着就知道味道绝不会差。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没有扔掉这东西,快步回到了勤耘斋的五号厢房中。 “你可算是回来了。”兰钰已经爬上床铺,正在盖被子,她披散着头发,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蛋,看着江眠月瞪圆了眼睛,“这么晚了,祭酒大人又罚你了?你的腿怎么了!” 江眠月进房后,关上了厢房门,看了一眼房间另一边正在点着蜡烛看书的尹楚楚的背影,朝兰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哎呀,快让我看看。”兰钰从床铺上下来,踩着鞋子,看着她破了个大口子的膝盖,心疼得不行,“怎么弄得啊,知道的说你是去了祭酒大人那儿禀报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找祭酒大人打架了呢。” “没事。”江眠月打开手中的木盒子,浅浅笑着问她,“吃枣酥吗?” “哇!”兰钰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怎么弄到的,国子监可没有枣酥卖,这个食盒……这是京城有名的刘记糕点铺的枣酥。” “捡来的。”江眠月扒拉了一个塞进嘴里,满嘴的甜香。 她心中带着气……就不扔,不吃白不吃。 “捡来的?有没有毒啊你可别乱吃,万一是毒鼠用的……”兰钰信以为真。 江眠月被她惊恐地模样逗笑了,口中的枣酥差点喷出来,她使劲忍着笑,原本心中的恼怒和不忿一扫而空,抿着嘴,用完好的手掌,摸了摸兰钰的脑袋。 “小可爱,多吃点。”她笑着说,“吃完我还要去再领一套外衫。” 尹楚楚自从江眠月回到厢房之后,手中的书就再也没有翻动过,她僵直坐着不动,耳朵却有些微红,听着身后两个人亲昵的声音。 江眠月下意识的看了尹楚楚一眼,手中拿着枣酥,缓缓上前,将枣酥的小食盒静静地放在尹楚楚的手边。 尹楚楚的身 子更加僵硬。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口味,味道还不错。”江眠月想到今日她试图来扶起自己,知道她心地是好的,不由轻声道,“看书辛苦了,吃点甜的吧。” 尹楚楚猛地转过身,把江眠月吓了一跳。 “我……”尹楚楚耳根泛红,却依旧说不出话来,半晌,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忽然起身,从自己床边的木箱里,拿出了一套靛蓝色的襕衫。 “我之前就看到你的衣裳破了。”尹楚楚将那襕衫扔到她的面前,语气生硬,“我去帮你问过,已经没有玉色的,只有一套男监生的靛蓝色衣衫,新的衣裳是冬日的外衫,要过两日才会送来。” “有些大,你将就着穿吧。” 夜深了,举业斋中的某个厢房内,依旧灯火未熄。 最靠房间内侧的铺上,趴着一个男子,他身上盖着一块棉布,上头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白日里倒还好,一到晚上,他的伤口便疼得他根本无法入眠。 第一日只是疼,后来是又疼又痒,他自己还无法涂药,全靠同舍的监生帮忙。 之前那位刘钦章对他倒是不错,被他的花言巧语弄得义愤填膺,势要为他打抱不平,对付那个趋炎附势的江眠月。 但是今日他回来得极晚,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非但没怎么管陆迁,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时不时的出神,嘴角还露出诡异的笑来。 陆迁很是不安,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刘钦章不管他,另外一位舍友也不上心,随便替他上了点药,便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伤得养到什么时候,继续这么下去,岂不是天天给你换药?” 陆迁敢怒不敢言,嘴上还得赔着笑,到了深夜,他着实睡不着,转过脸看向那个莫名其妙改变态度的刘钦章,却见刘钦章也在看着自己。 二人目光对视,刘钦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陆迁的床边,小声道,“喂。” 陆迁扯出一个笑,“刘监生,怎么?” “你跟她真有婚约?”! 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陆迁面上的笑容一僵,半晌,他才缓过神来,打着哈哈,“夜深了,你不好好休息,问我这个做甚。” “我因为你关了一整日的禁闭。”刘钦章见他似乎并不想说实话,声音陡然间变得幽冷,带着一股怨气,“为了给你‘讨回公道’,被祭酒大人捉了个现行,如果不是江眠月……” 说到江眠月,刘钦章耳根一红,叹气道,“罢了,我为了你受了这么多苦,如今你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我?” 陆迁听闻此言,倒是有些愕然。 他倒是没想到这刘钦章居然能做到如此,他不过是为了博得他们的同情而已。 在国子监,即便是达官显贵也少有特权,更何况是他这样普通的子弟,还是第一个受绳愆厅惩罚的,浑身伤痕累累的监生。 为了让人同情他照顾他,陆迁将事情说的十分夸张,刘钦章义愤填膺,他便好借此来求得一些好处。 只是没想到,这刘钦章竟然真的回去替他“打抱不平”。 “你……”陆迁撑着手想要起身,后背却是一阵火辣辣的麻痒刺疼,他重新趴下,露出一幅感动的表情,“好兄弟,你居然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祭酒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只把我关了禁闭。”刘钦章见他如此,反应冷淡。 他深深地打量着面前的陆迁,特别是仔细看他的脸,平平无奇,寡淡如水,说得好听是清秀,说得不好听,就是普通。 刘钦章一抬头,便看到铜镜里的自己。 雄姿英发不至于,一表人才还是绰绰有余。 别的不说,跟陆迁相比,他定是更与那江眠月相配的。 陆迁疑惑看着他。 “我想问的是,你与那江眠月,究竟有没有婚约?”刘钦章为了避免另一位同住的监生听到,凑上前去,皱眉小声问。 陆迁细细打量他,不知道此人脑子里此时在想些什么,蹙眉问,“你也不相信我的话吗刘监生。” “我现在不想相信了。”刘钦章小声道。 “……”陆迁眼神怪异。 刘钦章眯眼看着他,见他依旧不肯说实话,似乎懒得再与他磨叽,干脆道,“我也算是 讲道义了兄弟,就算有婚约,也是可以解除的,这江眠月,我看上了,提前跟你知会一声。” 陆迁听闻此言,一双丹凤眼几乎瞪得滚圆。 “你与江眠月的那些事,就算是过去了,日后你若是再敢提……”刘钦章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威胁,“明白?” “……”陆迁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吹了一晚上的秋风,一夜过去,国子监的槐树叶落了一地,监生们踩在那落叶铺就的大道上,发出“咔吱咔吱”声。 今日上午的大课在彝伦堂进行,这种大课,不分学堂,不分年龄,所有的国子监监生都要听课。 六堂的斋长轮流值守维持规矩和纪律,今日便刚好轮到江眠月和尹楚楚,另外还有率性堂和诚心堂的两位斋长正在值守。 率性堂是国子监的最高等学堂,要想升入率性堂,要过五关斩六将,成为顶尖的监生,才能升入率性堂卒业。 率性堂与诚心堂的斋长都为男子,长相都不错,大课开始前,四人聚在一处,过路的监生们不由得对他们四人另眼相看。 “太好了,今日又是率性堂的顾惜之值守。” “真是少年英才,他才十八岁吧,就已经入率性堂了,我听说近日皇上对他青睐有加,只待他卒业,便要安排去朝堂要职。” “别的不说……他长的真好看啊。” 另外那位诚心堂的斋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淡笑着看向顾惜之,笑道,“顾兄台,只要有你在,那些姑娘们的眼睛里便永远看不到我们,你还是赶紧卒业吧。” “说笑了。”顾惜之确实长的不错,眉目清秀却不显女态,最漂亮的属他一双桃花眼,浅浅一个眼神便仿若脉脉含情,惹得人不由多想几分。 他的个子也比寻常监生们高一些,清瘦如竹,显出一股独特的书生气质。 顾惜之转而看向江眠月,眸色一动,略微蹙眉,“这位斋长,怎么穿的男监生的襕衫。” “原本那件破了,如今已经没有玉色的襕衫可穿,今日只能用这件对付对付。”江眠月赶紧应道。 “既是这样,一会儿你便站在我们身后。大课值守罢了,事情不多,交给我们便是。”顾惜之浅浅看了 她一眼,“你这样容易引人注目,恐乱了秩序。” “谢谢顾斋长。”江眠月心生感激。 “不必多礼,照顾后辈本就是理所当然。”顾惜之道。 顾惜之说完,又说了些几人该做的事项,便与另一位斋长一到进了彝伦堂。 外头留了尹楚楚与江眠月二人,待监生们都进去以后,负责关门。 今日的大课是司业大人亲自上课,祭酒大人也会到场观瞻,阵仗非凡,全国子监的监生们都在此处汇聚,除了还在养伤的某些人之外,几乎无一遗漏。 监生们几乎全部抵达之时,江眠月才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位大人。 今日祭酒大人身着官服,一身绯红,朱唇玉面,清俊夺人眼眸,看似温润,实则眼眸间疏离淡淡,似乎什么也不能入他的眼。 司业大人似乎心情不错,正与他聊着什么。 江眠月和尹楚楚立刻低下头,静静等着他们进彝伦堂。 “换掉玉色的襕衫?为何?”司业大人疑惑不解问道,“女子穿玉色多好看,清清爽爽的,还能与男监生区分开来,养眼又漂亮。” “只是提议罢了。”祁云峥淡淡说,“也不一定要区分男女监生,都是国子监子弟。” “祭酒大人说的有理,女监生入国子监,若是与男监生不同,确实容易引起不满。”司业大人缓缓摸了摸胡子,“不过日前定的那些衣裳今日就要送来了,就算要改,也要等到明年入春……” 祁云峥脚步微微一滞,目光落在彝伦堂门前站着的某个身影处。 那姑娘今日身着靛蓝色襕衫,那是男监生的制式,且并不是她的尺寸,整个偏大,看起来便如一块巨大的靛色麻袋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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