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些话,似乎对自己积怨已久,他是故意的! 若在国子监外,还要讲王法,祁云峥想要弄死自己,还得费些劲。 可是在国子监内! 陆迁顿时想到自己进国子监,那般轻而易举,本以为一步登天,可是没想到,入学第一日就被鞭打到起不了床,好不容易养好伤,结果又“不小心”得罪了那公主。 不,根本就不是不小心。 他记得!在要去公主别院的前一晚上,祭酒大人将他叫到敬一亭,给他灌“迷魂汤”,说他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出类拔萃,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不要被其他监生所瞧不起。 他就这么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吗!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一整个连环套,将他死死地锁在国子监,锁在他的手掌心! 祁云峥就像是那引诱鸟儿进笼子的刽子手,用银子和简单的考试将他引进笼子慢慢宰割! 此人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 陆迁想通一切之后,惊恐地一动也不敢动,几乎绝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究竟犯下了什么错,才会惹的这位祭酒大人如此报复自己? “还有,第四桩……”祁云峥缓缓开口。 还有第四桩?若不是被锁链锁着手脚,陆迁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在祁云峥面前。 学堂终于下了课,可刚下课,监生们一出学堂,外头的雨便开始哗啦啦的下了起来,雨滴如瀑,站在屋檐下都要被雨水溅湿了衣角。 雨大风寒,大家顿时都不想出去了。 雨来的突然,大家都未带伞,众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广业堂中等待,想等着雨小一些再出去,却见一个身影飞快的跑了出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那谁啊?”有人问。 “江眠月啊,她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看样子,似乎是往绳愆厅走呢。” “应当是去问问审讯的结果吧。” 兰钰一脸盲然的站在原地,她 也不清楚江眠月究竟要做什么去,大概率应当是有什么事要问那陆迁。 大雨滂沱,很快便淋湿了江眠月身上的襕衫,她浑不在意,只想着心里疑惑的问题,等到她来到绳愆厅附近,脑袋上的头发都快湿透了,衣裳也打湿了一片。 绳愆厅寂静无声,只有一间房间里头有灯光。 江眠月缓缓靠近,感觉到那房间里似乎有人在。 雨声稀里哗啦的响个不停,江眠月听不清那房间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有些想进去,却不知此时里头训话的是谁。 她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几步,耳朵附在那门上,静静地听里头的说话声。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祁云峥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来,“君子品行者,遇到问题先从自身找原因,小人者,遇到问题总是想方法推卸责任,从不会反思自己(1),陆迁,你最大的错误,便是如此。” 房间里听不到陆迁的声音。 江眠月心中一动。 这话,确实是陆迁的真实写照,他最大的错误,便是将所有的失败和不堪都怪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会有今日,也都是他自作孽罢了。 江眠月站在门外听着他对陆迁的谆谆教诲,心中情绪复杂。 祁云峥还在说,半晌,江眠月终于没忍住,还是在外头敲了敲门。 里头声音一滞,便听到祁云峥缓缓道,“谁,进吧。” 江眠月轻轻推开门,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气,她有些窒息,眼眸看向陆迁,却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陆迁被锁链绑在角落里,裤子湿了一滩,那便是骚气的来源。 陆迁看到她出现,浑身一抖,似乎被她吓到了,发出痛呼声,似乎哪里在疼。 可他看起来完好无损,连鞭痕也没有,只是满身都是冷汗,哭得眼睛都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除此之外,只见他手腕垂落,看起来有些无力。 似乎并未受什么刑罚。 “何事?”祁云峥淡淡看了江眠月一眼。 “祭酒大人,我能不能……问他几件事?”江眠月轻声问道。 “行。”祁云峥悠悠看了陆迁一眼。 陆迁感觉到他的眼神,微微 一瑟缩。 “不要太久。”祁云峥临出门前,缓缓道,“有事开口,我便在门外。” “多谢祭酒大人。”江眠月着实感激。 他起身离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可他虽然走了,人影却依旧投在厢房门上,修长而富有存在感,昭示着他并未走远。 陆迁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仍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这个时候,现在能跟我说实话吗?”江眠月问他,“祈福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陆迁又快哭了,他如今哪里还有以往的态度,怂得如同一坨烂泥,“我真的不知道此物如何又回到了我这里,明明当时已经给你了。” 江眠月皱眉,细细思忖,目光却看向门外的那道身影。 “江眠月。”陆迁见她不说话,鼓起勇气,“我快要离开了,我犯了许多错事,如今非常的后悔,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坦言。” 江眠月意外的看着他。 这家伙怎么……祁云峥跟他说了什么,一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模样,仿佛马上不是去充军,而是要丧命。 “我从前一直说,幼时我救过你。”陆迁声音颤抖,眼眸中带着几分恐惧,“其实,不是我。” 江眠月一愣,皱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时救你的人,我……我答应他们会跟你爹娘说清楚原委。”陆迁一面说,一面看向门外的那道身影,努力忍着痛,将话说清楚,“我骗了你,也骗了你爹娘,其实那一日,不是我救得你,但是我冒领了这个功劳,江眠月,很抱歉。” 江眠月心中震惊,脑子里却一片模糊。 说实话,小时候那桩事,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大夫说是砸了脑袋,当时本就年幼,记得并不全,恐怕难以恢复记忆。 可是如今陆迁说的这话,却让她心中有些觉得古怪。 “救我之人,是什么样的?”她问。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是两人,一老一少。”陆迁身子颤抖,他的双手疼得他快要晕过去,他却拼命忍着,不敢表现出来,只为博得一线生机。 一老一少…… 江眠月摸了摸额头,她完全没有印象 了。 那件事发生在她五岁那年……她一直觉得,就算她那日没撞着脑袋,恐怕也不一定能记得那些事。 “罢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能说出来也算是改过自新。”江眠月看着他,缓缓道,“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罪有应得,日后好好做人吧,我走了。” 陆迁看着她的身影,忽然低声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在为谁而哭。 外头依旧在下雨,祁云峥看着江眠月从绳愆厅出来,见她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微微蹙眉,想要从怀中拿出帕子来。 江眠月一看他那动作,便笑了,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正是之前祁云峥说送她的那块。 “祭酒大人,我这儿有呢。” 祁云峥睫毛一颤,眼眸中浮出些笑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了?”祁云峥问。 “没有。”江眠月摇了摇头,她仰头看向祁云峥,轻声问,“祭酒大人,学生可否冒犯的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祁云峥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开口,云淡风轻的应道。 “那福袋,祭酒大人是否知道……”江眠月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若他看起来不自然,或是顾左右而言他,或是直接否认,便说明他定是有些问题的。 说不定,会记得上辈子的事。 祁云峥见她言语未尽,一幅试探的模样,缓缓笑了笑,“若我说,是我做的,你会如何作想?” 江眠月一愣。 她千算万算,却算不到,祁云峥居然会直接将此事应下来。 看着他坦荡,眼眸温和,江眠月心中略有些佩服。 不管如何……此事她心中感激不已,而且他敢作敢当,足以见今生的他,倒是尽显君子之风。! 第七十六章 “祭酒大人如何得知,那东西是陆迁的?”江眠月好奇问道,“又是如何拿到那祈福袋的?” “此事要从你们考到那日说起。”祁云峥并未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平铺直叙道,“那日监生入学,我便在槐树下。” 江眠月一惊,她记得当时自己看到那祈福袋那舞弊的纸条,心中愤怒慌乱,完全没注意到其他的。 “当时见你将东西放下,面容无措,便去看了一眼。”祁云峥道,“本以为是你想要舞弊,后来看过你与陆迁的题纸,便猜到其中一二。” 江眠月着实有些意外,此事他亲眼所见,却并未声张,至今才用来处理陆迁…… “那祈福袋,您一直收着?”江眠月问。 “嗯。”祁云峥道,“陆迁此人人品不佳,我早有驱逐他的念头,此物虽然可作为证据,却并不充分,此次便让人放在了他怀中的口袋里。” 原来……原来是这样。 江眠月一开始还以为,若他特意收了那祈福袋,说明他知道自己与陆迁上辈子的事情。 却没想到他敏锐又擅断,有意识的将那东西留了下来。 “多谢祭酒大人,因为那晚的事情……着实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江眠月说起这件事,心中还是有些惧意,“此次若不是您,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身为祭酒,护着无辜的监生,是我的责任。”祁云峥看向一脸怔愕的江眠月,“你还记得那夜我告诉你,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 江眠月心中沉沉,缓缓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只能尽力用自己的方式,守住这方公平。”祁云峥深深看着她,“护住我国子监的监生们。” 外头的雨渐渐停了,江眠月只觉得外头的空气寒凉湿润,心头却有种温热的感觉。 “此次的事。”祁云峥看着她,忽然朝她轻轻眨了眨眼,“记得保密。” 江眠月心中猛地一动,撇开目光,轻轻的“嗯”了一声。 “多谢祭酒大人相助。”江眠月轻声道。 “嗯。”祁云峥淡淡笑了笑,“这句谢,我收下了。” 江眠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忽然安排一场大考,又岂 是那么简单的,光看那司业大人焦头烂额的模样,便知道祁云峥因为解决这件事,额外做了多少。 江眠月想到上辈子的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此时的他,区别立显。 感觉到江眠月的目光,祁云峥睫毛一颤,看向外头湿漉漉的槐树枝,勉力维持面容的平静。 第二日清早,江眠月便听闻,外头来了专用的囚车,天还未亮,便将陆迁送走了。 陆迁走的虽然无声无息,可陆迁此事一出,第二日在学堂上,各方面的气氛似乎都与之前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诸位监生仿佛有些忌惮又有些害怕,都变得乖巧多了,上课悄悄说话的人都少了许多,着实有一种杀鸡儆猴的效果。 江眠月心中虽然松快了很多,却仍有一个巨大的包袱埋在心头……那便是皇帝的寿宁节。 寿宁节还有五日,江眠月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排演已经很熟练,如今江眠月不仅会背自己的台词,就连裴晏卿的词、其他配角的词,她都能够倒背如流。 他们几人一下课便聚在一起,排演次数多了,也有了十足的默契,江眠月如今很有信心,到了场上,只要不出意外,绝对不会出纰漏。 可目前最大的问题,却是公主殿下说好的要给他们提供的那些道具和衣裳。 如今他们排演用的都是极为简陋的道具,有的甚至根本不存在,只能凭借想象随意为之。 她已与司业大人说过多遍,司业大人只说“好好好”“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最后却总是来一句,“我去转告祭酒大人”。 可终究是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裴晏卿也担忧此事,召集了几个人商量,决定由江眠月和裴晏卿二人同去敬一亭,询问祭酒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理。 岂料,二人抵达敬一亭的时候,却见敬一亭门外站着几个小太监,有的手中还托着茶水和帕子。 江眠月和裴晏卿对视一眼,都看出这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人。 想必公主殿下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也变得小心了许多……连茶水都自带了。 “来者何人?”守在门外的小太监看到他们二人,尖声喊道,“有何事,速速交代。” 江眠月和裴晏卿无奈,双双上前,裴晏卿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我们是这儿的监生,有事找祭酒大人。” “没看到这儿在忙吗?有没有眼力见儿!”那小太监声音尖锐,不满道。 门忽然开了,和乐公主皱眉看到门外的二人,伸出玉足,轻轻踹了门口那太监一脚,“是谁没有眼力见儿!放他们进来。” “是,公主殿下,是小的弄错了,是小的眼拙。”那小太监立刻换了副脸面,小心翼翼道。 江眠月和裴晏卿立刻朝着公主行了个大礼,和乐公主见他们如此,眼眸一弯,“真是顺眼,快进来吧,正好送了东西来。” 江眠月走进敬一亭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祁云峥坐在桌前的位置上,正在低头翻阅诸位博士批改过的那些,原本用于大考所用的题纸。 他那模样,似乎像是不太想搭理和乐公主似的,和乐公主剃头挑子一头热,正招呼人将那些道具和衣裳在敬一亭一字码开。 “快试试。”和乐公主扯旗一件衣裳便往裴晏卿身上比划,“外衫脱了,穿这个。” 裴晏卿登时面色一红,微微瞥了瞥身边的江眠月,有些不太自在的说,“公、公主殿下,不必、不必了……” “哎哟,你还害羞呢。”和乐公主看了心中欢喜,反而更加上前一步,“脸红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祁云峥缓缓抬起头,打断她道,“公主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先回去吧。” “本公主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送东西,你便是如此待客之道?”和乐公主冷眼看向祁云峥,“若不是本公主忽然想起来,你们的献礼没有这些道具,恐怕你们要空手献礼。” 祁云峥微微抬眸,只回了
相关推荐:
总统(H)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醉情计(第二、三卷)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综神话] 万人迷物语2
【刀剑乱舞】审神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