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来,“皇上……” “快快请起。”皇上立刻将司业大人扶起,吩咐一旁的太监,“赐座。” “多谢皇上。”司业大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祁云峥顺势行礼,皇上看了一眼,道,“恕之,只一月不见,怎么就瘦了,是不是平日里太过辛苦。” “多谢皇上关爱,微臣一切尚好。”祁云峥应道。 自当今皇帝登基以来,因百废待兴,官员寥落,上朝几次,发觉官员少得可怜,且群臣平日里忙于公务本就疲于奔命,还要一早便赶来上朝,着实是耗费不必要的功夫,皇上便大刀阔斧将历朝历代日日上朝的规矩改了,平日里以奏章互通有无,若有事禀报,便来御书房亲口与皇上议事。 国子监事务大部分可自行处置,来的相当少,皇上难得见祭酒,更没必要见司业大人,如此一来,便是十几年未见过他。 “恩师,您老了。”皇上眼中有些怅然,“当年见您,还是意气风发的书生,如今却已年过花甲,时光易逝啊。” “皇上说的是。”司业大人也面带愁绪,眼眶湿润,“臣,确实老了。” “唉。” 两人相互叹气,祁云峥面无表情立在一旁,如一棵巍然屹立的青松,默默无言。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来意吧。”皇上悠然道,“怎么,听闻您忽然要告老还乡,是身子不适?” “是,老臣……确实身子不适。”话已经到此,司业大人无法搪塞,只得如此应答,“还请皇上谅解。” “自然是谅解的。”皇上靠在龙椅上,慢悠悠的说,“只是如今国子监也是事务繁忙,您多谋善断,恕之离了您,也不知这国子监能不能正常运转。” 司业大人老脸一红,看了一眼祁云峥,心中着实有些羞燥,这话虽说是站在他的角度抬举他,可司业大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个滋味,越听越是讽刺。 “不过你嗯提出这请求,朕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此事便准许了。”皇上接着说,“只是离开国子监的时间还得放缓一些,朕挑选了一位年轻能干的后生,是南京国子监的司业,在南京干了两年,着实不错,特别是在监本刻印与篆刻校勘方面颇有些建树,待他去后,您帮忙带一带。” 祁云峥听闻皇上此言,浑身一僵。 “是,皇上。”司业大人也有些惊愕,他本以为皇上会留他,还做好了留下来继续干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干脆的就把自己这司业给撤了。 原来是有更好的人选…… 帝王无情,方才还在跟自己 唉声叹气感叹时光易逝,转眼就将新人给安排好了。 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了新人忘旧人啊,着实是令人唏嘘。 司业大人心中凄凄惨惨,一时间伤怀难受不已。 罢了罢了,如此便罢了。 只是这祁云峥,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抗拒? 皇上转眼看向祁云峥,缓缓道,“恕之,此人年岁与你一般大,你们二人,要通力合作……” “皇上。”祁云峥行一礼,眼眸极沉,“事先皇上提及此事,微臣已秉明此人并不适宜北监,南监如今发展势头正好,正是因为此人,若是将他调来,南监后继无人,该当如何?” 皇上看他面容冷峻,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朕的安排,祁大人不满意?” 祁云峥眼眸微深,却依旧继续开口,“皇上,微臣已推荐翰林院……” “祁云峥。”皇上冷冷看着他,“你若想干涉官吏调转之事,便去你该去的位置,再来如此与朕开口。” 司业大人也被祁云峥的反应吓得半点也不敢开口,皇上虽然极为看重祁云峥,素日也极为宽厚平和待人,可祁云峥今日所言,着实是有些越界了。 看他情绪似乎极为不稳,似乎对这南监来的司业,极为抗拒? 两人以前有什么旧怨吗?可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为何会认识? 司业大人很想上去劝劝他,可如今皇上眼中微有怒意,让他轻易不敢动弹。 “朕早有将他弄来北监的心思,你耗费手段阻止到如今,还不够吗祁云峥,别挑战朕的耐心。”皇上皱眉看着他,面带警告。 祁云峥缓缓垂眸,浅浅一笑,眼中微凉,“皇上所言极是。” “恕之,你要明白朕的苦心,北监有你,南监有他,你二人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日后便是朕的左膀右臂,迟早要在朝堂上左右辅佐,早些共事,早些磨合,日后便能少几分不和,你要体会朕的一片苦心。”皇上缓缓道,“朕不管你与他有什么不愉快,都必须克服。” “是。”祁云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微臣明白。” “恩师,您还有什么想说的?”皇上面容柔和下来,“您辛苦了这么久,若有什么 所求,尽管说,只要朕能做到,都尽量满足您,田宅车马,家仆金银……” “皇上,老臣不要那些身外之物。”司业大人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那份江眠月的题纸,“皇上请过目。” “这是……”皇上接过那题纸,微微一怔。 那文章精悍流畅,由浅入深,由小言大,只寥寥看了几眼,皇上便被那文章内容吸引,竟是一字一句的尽数读完了。 “不错的文章,倒是有几分恕之过去的风骨。”皇上淡淡一笑,“国子监的监生写的?” “正是。”司业大人缓缓道,“老臣有两个不情之请。” “你说。” “一是这篇文章所言,老臣认为其所思所想虽仍有几分稚嫩,却不乏其道理,皇上是否能考虑采用这些方法?” 皇上挑眉看着他,并未否定他的所求,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其二,属文之人,名为江眠月,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之女,与国子监中表现尚佳,斐然成章,卓然不群,请皇上关照!” 祁云峥颇为意外,看着司业大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江眠月只入国子监一月余,为何得司业大人如此看重?他这是为何? 皇上也满含深意看着他,“怎么,恩师竟如此看重此人。” “请皇上恩准。”司业大人道。 “既然如此,朕便信你,不过,这人如何,还待朕再看看,若是如你所言,朕一向不会亏待可造之材。”皇上开口道,“至于第一条,朕会酌情考虑。” “多谢皇上!” 外头阳光正好,江眠月稍稍将自己收拾妥当,便拿着小包袱等在了国子监下马碑处。 她今日着女装,头上没什么发饰,只戴了一个兰钰后来送的簪花,浅浅淡淡的红,在她身上平添一抹颜色。 哥哥今日要来接她,她便在这儿静静等着,心中充满了期盼。 一月未回,着实是思念得紧,她万没想到,即便仍旧是在京城,进了国子监,却如同进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无法与外界有什么联系。 她静静低头等着,却听到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监生?” 她一抬头,却看到裴晏卿正在马车上,他身后还坐着一位比他年岁大些的男子,身着官服,脸上带着笑意,正打趣般地看着裴晏卿。 裴晏卿耳根微红,“江监生,若是方便,我家马车宽敞,可以送你回去……” “江眠月!”又一个声音传来,江眠月惊愕抬头,却见一辆更大更气派的马车随着人潮挤了过来,超过了裴家的马车,来到她的跟前。 这个声音是…… 刘钦章咧开嘴朝她笑,“我远远就看着你了江眠月,坐我家的车吧,我家车比他的宽敞多了。” “啊,这个……”江眠月尴尬地笑了笑,“不,不用了二位。” “你说话啊。”裴晏卿身后的男子戳了戳他的背脊,“抢人啊。” “江监生……那个……” “眠眠!你这儿怎么这么挤啊!好险没找着你!”江述杰从远处挤过来,“怎么回事啊,马车都进不来!”! 第五十五章 江述杰出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哥哥!”江眠月惊喜上前,仔细打量江述杰,见他瘦了不少,有些心疼,“劳烦哥哥专程来接我。” 不远处的两辆马车都有些尴尬,裴晏卿立刻下车,与车夫说了两句,车夫立刻掉转方向往后退,解决这块地方堵塞的现状。 没想到马车上另外那人也跟着下了车,还与江述杰打起了招呼,“江编修,别来无恙。” “裴修撰,巧了。”江述杰与他行了个礼,笑着说,“万没想到,你我二人告假,皆是为了来国子监。” “原来这便是你提到的妹妹。”裴修撰看了一眼江眠月,面露欣赏,“原先你说家中妹妹长相极好,我看你的脸还不信,如今算是信了。” “裴修撰真会说话,你口中所言的弟弟确实仪表堂堂,十分不凡,看你,我原先也是不信的。”江述杰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二人都哈哈笑起来,江眠月惊异不已,扯了扯哥哥的袖子,“怎么回事?” “此次的状元郎裴宴声,与我同分在翰林院,他为修撰,我为编修,共事了半月,已熟悉了。”江述杰笑着说。 “裴修撰安好。”江眠月笑着行礼,一旁的裴晏卿闻言,也同时朝江述杰行礼。 刚刚挤过来的刘钦章见此情况,憋得脸都红了,上前一步,开口道,“江大哥,小弟名为刘钦章,与江眠月在同一学堂中,见过江大哥。” 所有人都看向刘钦章。 “哈哈,幸会。”江述杰朝他行了个礼,然后问道,“你是来?” “啊,我在国子监极受江监生关照,方才见江监生独自在路边,便想着载他一程。”刘钦章摸了摸后脑勺,"如今您来了,便正好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着实感谢。”江述杰朝他笑了笑,“如今有我在,刘监生,不送。” 刘钦章张了张嘴,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是啊,江大哥再会,江眠月……再会。” 江眠月也挥别他,见他远去时还不忘掀起车帘频频往这个方向看,颇有些不太自在。 “眠眠,那男的怎么回事?”江述杰皱眉看着她。 “哎呀回去说。”江眠月耳根一 红,不敢看裴家两兄弟的眼神,羞燥的慌,“上车吧。” 江述杰却看向裴宴声,“裴修撰,去我家喝一杯?” 江眠月瞪大了眼睛,扯了扯江述杰的袖子。 裴宴声笑道,“你们难得团聚,我们不便打扰了。” “也是,那就在此别过。”江述杰抱拳准备离去。 “对了。”裴宴声看了一眼裴晏卿微红的耳根,朝江述杰道,“今晚我有要事要处理,不能送弟弟,能否请你……” 这下轮到裴晏卿微愕。 “当然可以,反正今晚要送眠眠回来,刚好顺路带你弟弟一程。”江述杰大方挥手,“那便说好了。” “好,多谢!”裴宴声也笑道。 双方各回马车,裴晏卿耳根泛红,咬牙道,“哥,能不能别给我添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裴宴声皱眉看着弟弟,恨铁不成钢,“我打听过了,江家家风极好,江述杰也是青年才俊,人品不错,这样家庭出来的姑娘能差吗?再说那姑娘那么漂亮,你不主动点,国子监监生这么多,你就不怕她被人抢了?” “我没……” “别骗自己了。”裴宴声没好气的说,“你那眼神几乎要黏在人家身上。” “……” “记住,男女之事上,最忌君子。”裴宴声看着弟弟,语重心长,“长点心吧,哥哥眼光好,这姑娘你早点下手,不然日后定会后悔。” “……”裴晏卿不置可否,并不应声。 而另一边,江眠月坐在车上,缩在车角,无奈望着马车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啊,别当哥哥看不出来,那些个小子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你会不会拒绝别人啊,这种人,就要一脚踹走,知不知道?哥哥教你的防身招式还记得吗?” “哥哥凶我做什么。”江眠月辩解道,“你刚刚也没打那刘钦章啊,他也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男人最了解男人,那些人的眼神,呸!而且除了此人,路边还有!”江述杰一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就仿佛头脑要炸开,“你以后出国子监也不要着女子装扮,还是穿斓衫,听到没有!” “听到了。”江眠月撇了撇嘴。 “还有那个裴家的小子……”江述杰才想起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声音一滞,“那小子看着还行。” “啊?”江眠月有些意外。 “他家与咱们家情况相似,只不过是有两个儿子,家风不错,为人也尚可。”江述杰摸了摸下巴,“裴宴声的弟弟比他本人看起来顺眼一些,一看就知道心地不错。” “哥哥你在想什么?”江眠月无奈道。 “罢了罢了,现在不考虑,你好好读书便是。” “谁说我没有好好读书……” …… 二人一路斗嘴闹着回到家中,爹娘都已在家中等着,江玉海为了见女儿一面,特意告了假。 屋内一片祥和之气,江眠月与家人说着国子监趣闻,以及自己做斋长之后的焦头烂额,还有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平日里的照顾。 江眠月说着说着,看着家人们笑呵呵的脸,想到上辈子一直无法见到家人的绝望与难过,顿时心中一热,差点哭出来。 “我,我饿了,去厨房找些吃的。”江眠月在落泪之前,快步小跑着出去,才没有在家人面前失态。 在国子监时,也好想他们。 江眠月吸了吸鼻子,在花园里整理心情。 却没想到,身后有个人影跟了上来。 “眠眠。”江玉海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好女儿,怎么哭了,在国子监过得辛苦吗?看你都瘦了,怕你娘伤心,都不敢提……” “爹爹。”江眠月扑进江玉海的怀里,泪水终于忍不住,开始决堤。 江玉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忍,“怎么,发生了什么,被人欺负了?还是读书太辛苦,若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江眠月拼命摇头,带着鼻音抹着鼻涕说,“要去的。” “那是怎么了?”江玉海问。 “想家了。”江眠月闷在爹爹怀里,将鼻涕擦在他的胸前,“看到你们开心的哭了,怕你们笑话我。”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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