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咽唾沫,不停的问江眠月,祭酒大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外伤吗?”他问。 “有一点。”江眠月道,“不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内伤。” “伤着哪儿了?”王大夫问。 “……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江眠月尴尬道。 “哦……”王大夫了然点点头。 到了夙兴斋,江眠月敲了敲门,“祭酒大人,大夫来了!” 随后,他们便听到里头传来祁云峥微哑的声音,“进来。” 王大夫拎着箱子走了进去,江眠月不敢再进去,便站在门外,准备替祁云峥关上门。 毕竟这种男子方面的治疗,也属于非礼勿视的范畴。 在关门的一刹那,江眠月看到祁云峥看到王大夫时,似乎面色更加难看了。 “祭酒……大、大人。”王大夫的声音传来,“第一次替您诊治,属下还真有些紧张。” 祁云峥难得梗了梗,似乎难以回应,半晌后,他声音无比虚弱,带着几分抗拒,“真那么紧张,就不要治了。”! 第三十四章(一更) “那怎么行,祭酒大人,属下一定会给您治好。”王大夫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在他的床榻边坐下,“祭酒大人,属下给您请脉。” 祁云峥掀开袖子,王大夫小心翼翼伸手触及他的手腕,“哎哟!” 祁云峥眼角抽了抽,艰难道,“怎么?” “很烫啊。”王大夫说。 “……”祁云峥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他缓缓闭上眼,“我知道。” 王大夫便继续替他诊脉,皱着眉头摸着祁云峥的脉象,一摸便是半晌。 外头的江眠月没有关上了门,却没有急着走,想着一会儿若是需要什么,她可以帮忙煎药。 等了好半晌,她才听到门里传来王大夫的声音。 “祭酒大人,您这是阳气受损,精气不遂之症,要补充精气阳气才是。”王大夫的声音振振有词,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本质,“属下这便替您针灸,然后给您开个方子。” 江眠月愣住了。 这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吗?刚刚祁云峥还那么……精神,这么快就不遂了? “王大夫。”祁云峥的声音中有些无力,“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祭酒大人,属下知错!”王大夫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惊慌,“属下绝不会把此事告诉任何人,您请放心,走出了这个门,这件事便烂在了属下的肚子里。” “……”祁云峥呼吸急促,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他终于缓过气,咬牙道,“针留下,去抓药。” “啊?”王大夫反应不过来。 “焦黄柏二钱,生地二钱,天门冬二钱,茯苓二钱,煅牡蛎四钱,山药三钱。(1)”祁云峥一字一句说完,语调几乎有些不稳,“快去吧。” “大人,这,这是清热泻火的滋阴方子啊,您这……药不对症……” “你知道这是什么方子就好。”祁云峥几乎无力再说别的,这时候他看到外头闪过的身影,微微蹙眉,“江眠月!” “学生在!”江眠月头皮一麻,立刻应声,却不敢再进去。 “带王大夫走,去抓药。”祁云峥用的命令的语气,简单几句话,却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王大 夫,包扎用的细布与药酒留下。” “是!”江眠月立刻应声。 “是……”王大夫有些不太情愿,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东西留了下来。 祁云峥缓缓闭上眼,拒绝再开口,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江眠月将人带走,并帮祁云峥关上了厢房门,她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祁云峥那么明显的症状,怎么到了这王大夫的口中,就成了精气不遂? 江眠月走后,祁云峥捻起一旁的长针,刺入穴位之中。 幽暗的房中,他面容泛着淡红,耳根却红得几乎要滴血,难忍的血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时时刻刻想要冲破他的理智。 针刺无用。 祁云峥拔掉那些针,喘着气,眸光幽暗晦涩。 确实如和乐所说,无法医治,只能宣泄。 这香确实如上刑,足以让意志力寻常的男子全然崩溃,乖乖拜倒在和乐公主的石榴裙下。 阴暗的房中,传来低沉喘息。 祁云峥未受伤的手掌缠绕着一条绸带,那绸带丝滑柔软,本是女监生系在发上的饰物,走动时背影绸带飘动,清秀好看。 这是当初江眠月头发散乱时不慎落下的那一条。 汗水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流,祁云峥闭着双眼,脑子里浮现出江眠月落泪的模样。 她睫毛极长,泪水总是沾在睫毛上,一睁眼,湿漉漉的双眼像某些小动物。 可她从不服软。 上辈子抱着她的时候,到了后半段,她也总是哭,她哭的时候并不出声,总是默默忍受着冲荡,想要推拒,却又似乎有所顾忌,不敢为之,直到最后忍受不住到决堤崩溃。 她便像是那沾染了露水的花瓣,晕染了淡淡的红,若朝霞,若云雾,若香味幽暗沾染至深却无法摘折的兰。 祁云峥低喘一声,松开手掌,眼眸中一片阴沉之色,声哑,“眠眠。” “江监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快到下午,灿阳有些烈,医舍中,顾惜之坐在仍在昏睡中的陆迁身边,看着着急赶来的江眠月,皱眉问,“祭酒大人如何了?” “拿了药方。”江眠月喘着气,看了一眼王大夫,见他仍旧在念叨着祭酒 大人为何不要他开药方,心中觉得蹊跷,便朝王大夫道,“王大夫,能不能劳烦您去抓药?” “自然。”王大夫在监生们面前,便没了方才在祁云峥面前那般小心翼翼,他懒散道,“先说好,我可不煎药。” “我来便是。”江眠月说。 王大夫这才离开。 他一走,顾惜之便皱眉开口问,“祭酒大人真让王大夫看了病?” “嗯,顾斋长,这王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江眠月问。 “自然是有问题的。”顾惜之叹了口气,“你来没多久,不清楚,这位王大夫医术‘了得’,小病治不好,大病不用治,往常的监生们不敢劳烦他,都是找刘大夫看诊。” “怎会如此,此人什么来头,这样也能留在国子监?”江眠月蹙眉问。 “当今首辅大人是他亲舅舅。”顾惜之小声解释道。 “……”江眠月顿时了然,无话可说,可想到刚刚祁云峥那无言的模样,她又有些心惊,低声问,“那我将他带去给祭酒大人看诊……” 顾惜之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考虑了半晌,道,“祭酒大人温和,且不知者无罪,应当不会怪罪于你。” 江眠月心中更是愧疚,祁云峥本就难受的紧,自己却又带了这么一位前去,着实是雪上加霜了。 “我去替祭酒大人煎药。”江眠月想了想,抬头看向顾惜之,“顾斋长,一会儿等药煎好了,能不能请您帮忙送去给……” “着实抱歉江监生,我得守着这家伙。”顾惜之也很是头疼,“陆迁这副模样,我不敢让人带他回举业斋,万一有个好歹,便是一条人命。” 江眠月一愣,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陆迁。 她看向一旁的床榻,只见陆迁趴在那床上,手臂无力下垂,脸色惨白,他的衣裤已经被弄得破损到有些烂了,下半深(同音字)盖着白色的棉布,棉布上晕染了一片片红红黄黄的血迹与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液体。 “刚刚你来之前,王大夫将药酒直接倒在他的伤口上。”顾惜之说起这个,都有些不适感,像是想起那个画面,频频皱眉,“原本陆迁已经晕过去,愣是被疼醒了,嗷嗷大叫,要自戕而死。” 江眠月也有些控制不住 自己的表情,抿着唇眯着眼,有些不忍直视陆迁这具可怜的身体。 “也说不上来究竟是王大夫治病更要命还是公主的刑罚更要命。”顾惜之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先看着他,若是醒了,便给他喂些水,祭酒大人那边,还得劳烦你。” “好吧,谢谢顾斋长。”江眠月也只得作罢。 她也并不是不想去送药,只是祁云峥那香不知道如何才能解,若是自己带着药赶去的时候,这巧他克制不住,自己便是送上门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些药并不复杂,王大夫将药弄好,医舍中便有现成的药炉,江眠月很快便煎好了药,装在碗里,放进食盒,准备给祁云峥送过去。 怎料,她刚走到门前,一开门,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着实抱歉,是我不小心。”那人说。 江眠月微一抬头,却撞上了裴晏卿那双平静温和的眸子里。 她便见裴晏卿微微一愣,眼眸中流露出些淡淡的光彩和惊愕之色。 “江……监生?你怎么,这副打扮。”裴晏卿话语间有些不太自然,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放似的,但是他很快便注意到她身上的点点暗红色,辨认出那是什么之后,微微蹙眉道,“江监生,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都是血迹?” “一时间来不及换衣裳,这是祭酒大人的血迹。”江眠月解释道。 “祭酒大人受伤了?”裴晏卿惊愕道。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手边还扶着一位陌生的监生,那人脸上绯红,似乎正在高热之中,身子十分不适的模样。 “这是同窗的监生,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我送他过来瞧瞧。”裴晏卿见她目光疑惑,主动解释。 这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江眠月这便有了送药的人选,她眸光发亮,看向裴晏卿,“你能帮我个忙吗?” …… 夙兴斋的厢房中,祁云峥打开窗户,他身着白色亵衣,发丝披散在身后,缓缓用清水擦拭双手。 清新的空气缓缓进入房中,微凉,祁云峥整理好一切后,慵懒的靠在床边,心中的躁动依旧不熄。 还不够…… 那香着实霸道,一时半会无法停息,只能等时辰过去,慢慢地熬。 祁云峥无言,拿出一本杂书,随意翻了几页,便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他心中一动,缓缓道,“进来。” 厢房门打开,他缓缓抬眸,翻书的手指却狠狠一顿。 裴晏卿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祭酒大人,学生打搅了。” 祁云峥目光冷冷看着他,“何事?你怎么会来此。” “回禀祭酒大人,学生承江监生所托,来给祭酒大人送药,她说她过来多有不便,还是让男子来此地比较合适。”裴晏卿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江眠月的话转述,稍稍一抬头,却见祁云峥冷眼看着自己。 他背脊一凉,又重新低下头。 祁云峥便见他如翠竹般静静站在原地,俊逸平和,温和如玉。! 第三十五章 见裴晏卿不吭声也不敢动,祁云峥缓缓垂眸,面色冷淡,“进来。” “是,祭酒大人。”裴晏卿拿着食盒上前,他见祁云峥衣着单薄,领口有些低,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一看便容易着凉。 他唯恐外头的凉风吹着祁云峥,进门之后便立刻关上了房门,然后小心翼翼问道,“祭酒大人,需要将窗子也关上吗?” “关吧。”祁云峥语气淡淡。 裴晏卿将窗子也关好了,便拿着药来到祁云峥跟前,将依旧温热的药放在他的手边。 这一放,他的目光却顺便落在祁云峥的手掌上。他的手掌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伤,又被清水洗过,虽然有些地方还在浅浅的冒出血迹,却能清晰看出那伤口极深,有些可怖。 裴晏卿眸光一动,有些不解这伤口是何处而来,但他也不敢问,只将药放下,轻声问道,“祭酒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 “将那边的药酒和细布拿来。”祁云峥单手端起药,喝了一口。 裴晏卿立刻去拿了,利索的将东西放在他的手边。 祁云峥静静端详着他。 沉稳,明事理,助人,沉得住气,不卑不亢,长相也是上佳。 祁云峥缓缓开口,“‘彼之理是,我之理非,我让之;彼之理非,我之理是,我容之。(1)’为何意。” 裴晏卿一愣,细思片刻,道,“他人若有理而我无理,我便该让着他;他人无理而我有理,我则要容忍他。” “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2)。”祁云峥又道。 “对别人不能求全责备,对自己要严格约束。”裴晏卿回应。 “裴监生之见,这两句可有道理。” “回禀祭酒大人,这两句甚是有理,学生当以律己为先,严格约束自己。”裴晏卿低头抱拳,“多谢祭酒大人教诲。” “不错。”祁云峥淡淡看着他,“身为斋长,当以学会忍让,君子动而是为天下道,(3)是为对你的期盼。” “是,祭酒大人!”裴晏卿眼眸微亮,“学生定不负祭酒大人期望。” 祁云峥浅浅一笑,“今日多谢你,回吧。” “是,祭 酒大人。” 江眠月一直在医舍等着裴晏卿,顺便帮裴晏卿照看那位染了风寒的同窗,那位无辜的同窗被王大夫诊过脉后,扎了两针,却猛然间晕倒在地,顾惜之赶忙和江眠月一起,将他也扶上了一旁的床榻,顾惜之累得一头的冷汗。 “造孽啊。”顾惜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叹道。 “刘大夫人呢?”江眠月问。 “我刚刚问过,今日她刚好回家探亲去了,往常都是住在国子监的,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去找她,今日例外。”顾惜之解释道。 “好吧。”江眠月无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日这几位也算是撞上了好日子。 不久后,裴晏卿回来了,他拎着食盒和空碗来到江眠月面前,率先道,“多谢你帮忙照顾这位同窗。” “你可别谢我了。”江眠月愧疚不已,“你的同窗刚刚被王大夫扎了针,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今日是王大夫?”裴晏卿才想起这档子事儿,面色蓦然变了,喃喃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不怪你,江监生。” “那现在如何是好?”江眠月问。 “我稍稍懂一些治疗风寒的方子,一会儿去替他煎些药。”裴晏卿说到此处,注意到江眠月有些惊愕又有些意外的目光,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些简单常用的方子,做不得数的。” “那也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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