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做到……难道崔司业如此三头六臂,在南监时便一人为之?” “那不至于。”崔应观解释道,“南监监生们早就习惯于各类编撰校勘事务,被选为校勘之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巨大的荣誉,而非负担。” “那便按照南监的方式进行。”祁云峥直接下了决断,“你全权负责此事。” “……”崔应观心中微震,这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怎么?不敢?”祁云峥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敢。”崔应观挑衅的看着他,“祁大人自己不参与吗?” “谁说我不参与。”祁云峥缓缓道,“北监在刻书一事落后许久,今年需要尽力而为,我会全程参与,做你的辅佐,监生们交由你挑选,名册定下之后,你我一人带一组,分编校勘,节省时间。” 崔应观抱拳,“是,祭酒大人。” …… 江眠月回到勤耘斋的时候,兰钰和尹楚楚都已经在房中了。 兰钰半靠在榻上,手中抱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江眠月一开门,她猛地一哆嗦,将手中的书“哗啦”一声藏在了被子底下,那动作相当的熟练,就是动静稍稍大了点儿。 江眠月关上门,便听到兰钰抱怨道,“吓死我了,眠眠你进来的时候能敲门吗?” “你哪次进来的时候敲门?”江眠月无言看着她,“又是哪来的闲书?” “上次回宫带回来的。”兰钰神秘兮兮的看着她,“你可千万别告诉祭酒大人,不然他真要去跟 我父皇告状了。” 江眠月缓缓看了兰钰一眼,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觉得…… 按照祁云峥的性子,恐怕早就把她的这些事禀告给皇上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次又是什么书?”江眠月忽然对这些好奇起来,“好看吗?” “好看啊。”兰钰朝她招了招手,“我方才都看哭了。” “啧。”尹楚楚在一旁无奈道,“烦不烦啊,我还在背书呢。” “你背你的!”兰钰声音清脆,并不知悔改,“我看我的。” “你看书用嘴看吗?”尹楚楚将书往桌面上“啪”的一放,瞪着兰钰。 兰钰身子缩了缩,躲在江眠月的背后。 “眠眠你别惯着她,见过这样的公主吗?啊,一天天的好吃懒做,看杂书睡大觉,是不是没人敢管你啊!”尹楚楚忽然冒出火气来,用手撸袖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上国子监,耗费了多少心力,花费了多少代价!” 兰钰被忽然爆发的尹楚楚吓着了,身子微微一颤,死死地躲在江眠月身后。 江眠月发现尹楚楚今日心情似乎不对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眼眸也有些泛红。 她一把抓住尹楚楚的手腕,抱住她的胳膊,“楚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尹楚楚深吸一口气,看着江眠月担忧的眼神,嘴唇抖了抖,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我现在不想说,你们休息吧。” 她将手从江眠月的怀里抽了出来,背对着她们去换衣裳梳洗去了。 兰钰这才从后头缓缓冒出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跟江眠月说,“我第一次……见到楚楚睡这么早。”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江眠月皱眉,小声问兰钰。 兰钰猛地摇头,“我要知道,我敢这样吗?” 江眠月心道也是…… 她想了想,还是不过去多问。 之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二人也没有多问,只是给些安慰,便已经很好了。 “不过我这公主,当得可真窝囊啊。”兰钰瘪了瘪嘴,小声嘀咕,“谁都能训我……问题她还训得挺对。” 江眠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知道她说的对就好 。” 兰钰靠进江眠月的怀里,在她柔软的怀中蹭了蹭,却忽然感觉手上一松,耳边传来江眠月温柔的声音,“书我就没收了,等下次大考结束再还你。” “诶诶诶……”兰钰伸手去拿,江眠月已经拿着书走远了。 夜晚,五号厢房里格外安静,尹楚楚缩在被窝里不出声,根本没睡着,江眠月点着灯,床边看书,兰钰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打着轻轻地小呼噜,一声一声的,让人无端也跟着犯困。 江眠月去弄了些热水来,倒进茶水壶里头,给尹楚楚端了杯茶,放在她榻边的小几上。 昏暗灯光下,尹楚楚的脸上有些泪水反光的痕迹。 江眠月一怔,却见尹楚楚看了她一眼,便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她拍了拍尹楚楚,“没事的,事情总是能解决的。” 尹楚楚没有出声。 江眠月知道她平日里性子也倔的很,是个不服输的个性,如今遇到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应当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尹楚楚的被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榻上,盖着被子半靠着,着实有些睡不着。 耳边传来尹楚楚压抑的啜泣声,她心中一酸,有些心疼。 究竟是什么事,让平日里坚强又勤奋,仿佛无坚不摧的尹楚楚哭成这样? 江眠月也有些心事重重,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方才听到崔应观说起皇上临雍讲学之事,心中再次开始思考原本自己担心的那件事。 免罪金牌只救一人,她还要去争取吗? 江眠月皱眉,可只救一人,也是一个筹码,有,总比没有好。 祁云峥上次说的话还在她的心中藏着。 她有些想问问他,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左右睡不着,江眠月拿出那本从兰钰那儿搜刮来的书,翻看起来。 那本书的内容很简单,左右不过是梁祝的那些故事,当朝小公主女扮男装到书院遇到人品才华俱佳的翩翩公子,二人相知相爱,最后却因为身份两两相隔。 故事不长,前面剧情普通,只有些有趣罢了,直到江眠月翻到最后,看到一句话,手指却猛地一顿。 文字的描绘极美,是那小公主 与公子在京城的城墙下,一墙之隔,手掌相抵,诉说苦楚。 小公主哭着说,“若是此生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1)。公主殿下,您忘了我吧。” 江眠月眼眶一热,将书合上。 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 江眠月垂眸,放下书,吹熄了灯。 她不敢忘却前世的苦楚,怕自己再次重蹈覆辙,可如今该忘掉的那些过往,却依旧沉在她的心底里,一旦找到机会,便会浮现在她面前,让她迷惘而慌乱。 …… 草原一望无际,耳边有风吹过,轻柔而带着几分淡淡的幽香。 祁云峥牵着马,看着往常在院中极少动弹的江眠月,她有些瘦,穿着白色骑装,更显出她出挑的身形。 她的头发结着丝带,辫成了一股,挂在她的胸前,比往常多出了几分活泼。 江眠月仰头看着高头大马,面上略有些几分怯意,祁云峥却看出她眼眸深处露出淡淡的兴奋。 果然是喜欢的。 这时候,江眠月去那院中住下也就三个月余,也是祁云峥忙里偷闲,皇上突发奇想要去秋猎,便让祁云峥亲自去安排秋猎草场的事宜,顺便躲躲朝中的风暴,稍稍避一避。 这一行便是七日,随行人数不多,他便将她带来这草原。 祁云峥简单道,声音在风中有些微冷“上马。” “大人……我,我不会骑马。”江眠月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颤悠悠的,带着几分愧疚。 有什么好愧疚的。 祁云峥淡淡瞄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上马。”他重复道。 他耐心不多,也懒得多说,第一遍不听,听到第二遍的时候,她总是乖乖顺从……不管是什么事。 江眠月确实不会骑马,她咬着牙硬着头皮,手不知道抓在那儿,脚也不知道先踩在哪儿,她稍稍一碰那马背,马儿感觉到陌生人的试探,打了个响鼻,把她吓得一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祁云峥看着她笨拙的模样,难得勾唇,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江眠月被他这么一笑,更加窘迫。 “再试试。”祁云峥说。 如今左右无事,看她骑马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江眠月便努力往上爬,她动作笨拙,却终于找到些诀窍,她身形不稳,祁云峥的手掌在她身后微微一托举,她还未反应过来,祁云峥便兀自迅速的上了马,绕着她捉着缰绳,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江眠月吓得闭着眼,几乎下意识的往祁云峥的怀里缩。 “背脊挺直。”祁云峥的手扶着她的后背,“膝盖和腿夹紧马肚,马跑起来时,身子前倾。” 江眠月依样画葫芦,照做无误。 “准备好了?”他问。 “嗯……”江眠月紧张点头。 “驾!”马儿经他驱使,撒腿飞奔,在草场上迅疾如闪电。 江眠月蓦然害怕起来,有种会被颠得飞出去的错觉,可下一秒,她却感觉到后背上附上他怀中的温度,随即,抓着马儿缰绳的手,也被他的掌心裹住。 那殷红的小痣,在他的骨节上,显得有些妖艳。! 第九十一章 江眠月原本因为马儿而紧张不已的心情顿时平缓下去,转而变成因祁云峥而紧张。 他的手掌发烫,身子稳而有力,有他作为支撑,江眠月感觉安稳很多,原本那种漂浮无定感也少了,耳边只传来祁云峥在耳边沉沉的呼吸声,缓缓的刺激着她的心脏。 这马原本是祁云峥的,鬃毛长而油润,阳光下迅捷如电,四周风景草场一晃而过,风吹在她的面颊上,呼吸都有几分受阻,却给她一种极致的畅快淋漓。 跑了一会儿,来到无人的草场,祁云峥从马背上携带的弓箭袋中拿出弓箭,垂眸问。 “会吗?” 江眠月缓缓摇了摇头。 “看着。”祁云峥和一面低声说,一面弯弓,搭箭,射箭,只听“咻”的一声,那支箭离弦而去,远处一小动物警惕抬头,却刚好射穿了它的身子。 江眠月被吓得身子微微一颤。 马儿缓缓跑过去,便见地上一只小灰兔,被贯穿了身子,身子还在抽搐。 祁云峥下马,动作极为干脆的捉住箭身,将贯穿的箭身从兔身中拔了出来,那箭上还挂着一些血肉,他动作利索而冷淡的伸手甩了甩那血肉,然后将箭重新插回箭簇之中。 江眠月手指微颤,死死捉住缰绳。 祁云峥重新上马,江眠月身子一僵。 “试试。”他捉住她的手,将那弓放在她的手里,强迫她拿稳。 江眠月知道他这样的态度,拒绝根本不会管用,不如咬牙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带着血腥味的箭,学着他的模样,搭箭,拉弓。 “错了。”他坐在她身后,声音紧贴在她的耳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捉住她的胳膊,“后背绷直,这儿用力,然后……松手。” 羽箭径直飞去,没有飞多远,便缓缓落下。 “手上怎么如此无力,你该多吃些东西,江监生。”祁云峥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捉在怀中,声音忽然变得极为温柔,“还要试试吗?骑射也是很重要的一项课程,皇上很重视。” “嗯,我再试试。”江眠月有些上瘾,点了点头。 祁云峥递给她箭,一点点摆正她的动作,她的目光从原本的害怕柔 软,变得稍稍定神,目光直视前方某处,一松手。 “大人,这次是不是比方才好多了?”江眠月有些兴奋的转头,却与他的唇角一触而过。 江眠月顿时僵住,不过一瞬,他便眼眸沉沉的看着她,手指捉着她的下巴,那眼眸中仿佛搅动着极致的温柔与残忍,他俯身径直撬开她的唇落下深吻,浓烈的浪席卷一切,一层勾一层,一浪又一浪,卷得人浑身瘫软。 江眠月猛地睁开眼,喘着气,呼吸不稳,看外头天依旧是黑的,耳边已经听到了鸡鸣声。 她忽然捂住了脸,缩进了被子里。 这次的梦……怎么回事。 从祁云峥说出“江监生”那儿开始,后续的事情便与记忆中发生了极大地出入。 她几乎无法呼吸,缩进了被子里,脑子里混乱一团。 梦里的祁大人,跟如今的祭酒大人……仿佛开始混在了一块儿,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奇怪的梦境。 是因为崔应观来了,导致她时不时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还是因为……祁云峥本身? 同一时间,夙兴斋附近也传来一声鸡鸣。 厢房门外,猫儿绕着圈在门外扒拉,发出“喵喵”的撒娇声。 惯常,祁云峥早已将猫食准备好,早早去了敬一亭。 而今日,过了许久,橘猫才听到厢房中开门的声音。 祁云峥一身衣裳松垮,衣带松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垂坠而下,白皙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戾气与欲索不满,他手指一动,十分嫌弃的将手中污糟的亵裤扔在了脏衣篮子里。 他扫了橘猫一眼,声音沙哑,“烦。” “喵!”猫咪不满的上前扒拉他的脚踝。 也许是昨晚那白指黑墨和她那张桃粉色的面容……让他肖想了太多不该想的。 祁云峥眼眸阴沉。 ……也不知能忍到哪一日。 勤耘斋中,江眠月越想心情越乱,几乎想要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清扫出去,她缓了很久才精神萎靡的起了床,见兰钰还在睡,而一旁尹楚楚的榻上已经空了。 她这才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尹楚楚她到底怎么了? 她们三人同住,有一 种天然的默契。 互相之间从不打听对方的身份、家庭或是背景势力,即便是无意间得知兰钰是公主,也并不因为她的身份对她有什么区别对待,该骂还是骂,该哄还是哄。 江眠月的身份已经在国子监传遍没有什么秘密,但是尹楚楚却不同。 她似乎很不愿意说出家中的事情,江眠月迄今为止也只知道她能来国子监读书非常的不容易。 按照昨日她与兰钰情绪爆发时说的那些话,这次的事情应当与她上学的事情有关。 而且应当与她的家人有关。 江眠月着实有些担忧,她想去问问吴为,却担心他说漏了嘴。 怎么办?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由尹楚楚愿意说出来的时候再帮忙,若是尹楚楚不乐意大家知道,她若轻举妄动,反而会让楚楚伤心。 “唉。”一旁的床上叹了一口气。 江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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