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难怪秘境结束后只有魏道友出面,不见你踪影。那夜恰逢化神雷劫,我便猜定是你了。” “至于因秘境提前关闭受损的弟子,”冷芳携递给柳今歌一枚储物戒,“我现下正是紧要关头,不便出去。里面的东西,你帮我分给那些弟子吧。” “好。”柳今歌爽快收下,却是一顿,沉默片刻,忽然直视冷芳携的双眼,“我此来还有第二件事想问一问你。” “芳携,我之前送出云信一共一十三封,不知你是否收到?”见冷芳携微微摇头,柳今歌将每一封云信的内容说了个大概,又很温柔地说,“其实大都是道侣一事。如果你无意于我,不必躲我。我想即便我们没有做道侣的缘分,也还是知交好友,不想因此而彼此疏远,徒留遗憾。” 他心想,以芳携目前的态度,乍然说破为时尚早,于己不利,还是徐徐图之。 冷芳携听罢,也坦诚地说出心中想法。 “柳道友,我此前对你,确实动过心。” 他说。 …… “看啊,芳携果然喜欢他!”一墙之隔的距离,浮蘅凝视着相靠而坐的二人,心魔蛊惑之语一声声传入耳内,“他对柳今歌那样温柔,不是心悦他是什么?为此,芳携居然与柳今歌谈及道侣之事。” “扶元界皆知,那二人天造地设、佳偶天成,是天生一对的道侣。” 句句刺心。 “而对你呢?也是,柳今歌珠玉在前,芳携怎么会看得上你我,恨且来不及,哪会有爱呢?” 心魔低语:“你用再多手段,芳携都看不见你。未来,他与柳今歌会是扶元界一对神仙眷侣,而你什么都不是。” 说着,心魔忽然怒斥他:“你怎么能让柳今歌见芳携?!” 天光明媚的游廊外是一片黑暗。浮蘅站在幽暗当中,神色难辨,半晌,喉咙里传出轻轻的笑容。 圣尊勾唇微笑,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你邪魔也。怎会不懂我的打算。” 幽暗褪去,暗淡的光线照进来,浮蘅居高临下,眼神阴沉可怖。 剑峰之上,阴云滚滚。 第22章 “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芳携……” 冷芳携忽然一顿, 好看的眉头微拧,侧身倾听,但那句模糊的呼唤被风一吹即散, 空中只余垂梦飒飒作响, 再无其他声音。 难道是幻觉? “怎么了?”柳今歌问。 他摇摇头, 收回神思。二人刚讨论到位至元婴后,对天地大道如何凝炼,收为己用。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冷芳携的思绪,他思索片刻,找回之前的想法, 薄唇微掀, 正欲开口。 “芳携。”又是一声。 冷芳携不能再将其当作幻听了,他再度顿住。 叫他之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浮蘅不会用那样轻浮浪荡的语调。 是心魔。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示意柳今歌先不要开口,侧过身去,就见游廊栏杆上,一名黑衣青年跨坐其上, 姿态恣肆傲慢,手里携了朵垂梦的花苞, 不断用指腹捻揉, 直至垂梦零散、所有汁水都被榨出才作罢。 自青山秘境后,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心魔。 心魔和他对视,眼睛弯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弯腰躬身, 伸手像个浪荡子一样去捋冷芳携额前的头发。 冷芳携皱眉, 微微调整坐姿企图躲避,还是被心魔勾到。 “干嘛要躲我。”心魔抱怨说。 尽管他的手穿过了发丝, 并未实际触碰到,冷芳携总有种沾上什么脏东西的不舒服感。 见他神情转冷,眼中少见地带出嫌恶,柳今歌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冷芳携:“没什么。” 却听见心魔冷冷说:“你与他当真要好,明知浮蘅现在在发疯,还忍耐不住和他到家里偷情。” “我好心过来找你,就看到你二人相处亲昵,视旁人为无物。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丑事!你怎么能让那臭小子碰你?!难怪浮蘅要把你关起来!” 颠倒黑白,口无遮拦,越说越离谱。 冷芳携难得平静的思绪翻涌,恼意渐深。 说的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浮蘅心里的想法吗! 不知所谓! 冷芳携忍着怒意想,他不能搭理心魔,越是搭理他越是来劲。权当没看到他就是。 便继续与柳今歌交谈。发觉他的打算,心魔笑意款款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如初,若无其事地冷哼一声,一边哼着小曲旁观两人,一边时不时弯腰去勾冷芳携的头发。 说话间,游廊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大变,不复之前漫天霞光、惠风和畅。一块漆黑的夜幕笼罩四方,不见嫦娥身影,但见几道蛇身粗细的亮光划过。 心魔的表情跟着阴沉下来。 他忽然开口:“而且。” 一顿。 等到冷芳携再度侧身看他,心魔才继续说。 他与浮蘅虽然用着同一副样貌身躯,其实正相反,浮蘅哪怕终日笑着,也有一股难以亲近的冰冷感;心魔笑时不像头真正的邪魔,像位浪荡公子,反而冷下来时攻击性和凶意一涌而上,阴沉渗人。 冷芳携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绝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你带着奸夫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在浮蘅与我眼皮子底下亲近……”心魔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真不怕他死吗?” 天际轰隆一声。 冷芳携的脸蓦地苍白。 “嘘。”心魔伸指,抵在唇前,他的脸在明暗不定的光影中邪气四溢,“快跑吧。” 电闪雷鸣,憋闷许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我来时天色尚好,没承想居然落雨了。”柳今歌柔和的声音在擂鼓般的响声中不甚清晰。 冷芳携忽然起身。 “聊了这么久。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他急促道,捏起乾坤袋中的玉珏想联系其他人,发现无论灌注多少灵力进去皆石沉大海,没有响应。 体内的霸道神识如同烙印炽热滚烫,时刻提醒冷芳携:你不该松懈,猛兽在侧! 看他脸色苍白,动作有些惊慌,不复之前镇定,柳今歌心下一沉,连忙询问:“出什么事了?” 冷芳携立刻道:“浮蘅要杀你。你赶快走!有什么遁逃破空的办法立刻使出来。” 若是旁人听到此话,恐怕以为冷芳携在开玩笑:圣尊怎会无缘无故杀人?杀的还是同为正道的友宗弟子。这种话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荒谬。 柳今歌却毫无疑色,没问第二句,立刻使用师尊送予他逃命的法宝,掌中飞出一道冷光。 运灵片刻,冷光崩散。 蓦地抬首,发觉游廊这一方小天地中灵机荡然无存,好似被人牢牢锁住。 他眼中闪过骇然之色,厉声道:“禁锁天地!” 禁制符文一道最为强悍的阵法! 哪怕是渡劫大能布下此阵亦要耗费无数天宝灵材、折损庞大灵机,用去屠杀白雪关外的邪魔都不为过,可现在竟出现在他与冷芳携身边! 生死之际锻炼出的第六感令他感到莫大危机,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在汹涌的恶意下细微颤抖,发出警报:快逃!快逃! 哪怕从前陷落战场,险些生死都未有这次可怖。 可浮蘅为何要杀他? 他是无上宗的人,浮蘅动他难道不顾及九宸吗?且他还是芳携的好友! 布置禁锁天地需要大量时间,难道说从让他进剑峰时,浮蘅便动了杀机? 可为什么? 想起十三封云信一去不回,冷芳携忽然失去踪影等等,电光火石间,柳今歌心头生出一个可怖的猜想。 “我现在送你下山。”冷芳携道。 柳今歌一下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走!” 浮蘅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冷芳携心知那只是妄想。柳今歌现在还有一线生机,但他若真的想跟着离开,柳今歌必死无疑。 可再与他争执只会浪费时间,冷芳携便不拒绝也不答应,只让柳今歌跟他走。 从小在剑峰长大,生活在春晖阵法当中,修为低微时,冷芳携有事无事琢磨阵法的变化,已然十分熟悉。虽然近来多出许多陌生的变换与禁制,但还能推测出可以通行的路径。 两人行动迅速。一些复杂曲折的禁制,冷芳携直接一剑破开,很快离开流云飞宫来到山腰处。 忽然,四野景象变换,奇俊挺拔的剑峰化为一片一望无际的漆黑原野。 原野空旷,地表荒凉,毫无植被,天际低沉,乌云压抑,滚滚雷光闪过,暴雨如注。但这样的天象外,竟还有一枚玉盘大小的圆月挂在天边,奇异澄澈,散发柔和光晕。 体内灵机外放,纵然雨水倾盆,也近不了身前。 可不知为何,原野四方隐在黑暗当中,除了月光洒落照亮的一角,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其他地方得景象。 冷芳携试探性迈步,发觉随着走动,月光的方位也跟随移动。 难道说黑暗里还藏着凶物? 转身发现跟在身边的柳今歌失了踪影,心头凛然,再转回去时就见浮蘅立于眼前。 对方神情柔和,疑惑道:“你观想剑像,正在关键时刻,一下都疏忽不得。怎么突然出来了?” 就好像他的杀机与绝阵皆是幻影一般。 想到不知去向的柳今歌,冷芳携忍下反驳讥讽的冲动,第一次向浮蘅示弱:“师尊,柳今歌与你我毫无关系。作为无上宗核心弟子,不能在九宸内出事。你放过他吧。” 浮蘅凝视他,笑弯了眼。 “这还是你第一次向为师示弱呢。” 冷芳携又柔声说:“且不久便是我二人的和合大典,此刻见血,未免太过不详。我还打算请柳今歌来观礼。” 听后,浮蘅点点头:“有道理……为师似乎没有杀他的理由?” …… 那头,柳今歌同样发觉与冷芳携分散,便知定然是阵法作祟,立刻严阵以待,没有轻举妄动。 便听见月光之外传来些微摩擦声,有人自黑暗中缓缓走来。 “道尊。” 虽在生死关头,柳今歌仍保持礼貌风度,毫无狼狈逃命的姿态。 那人轻轻笑了,淡淡念着他的名号:“折柳剑,柳今歌。” 只是语调略有些奇怪。柳今歌皱眉。 随着声音渐渐靠近,黑暗中的人展露身形。玄衣几乎与四周黑暗融为一体,像借那颜色裁来一身法衣,檀发不束,散落肩头,不羁且放荡。 柳今歌正凛然,等看清对方面容后,神色大变,震惊至极:“心魔!” 对方玉人般的脸上,赫然一对猩红可怖的眼睛! …… “不对。”迎着冷芳携的视线,浮蘅忽然笑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缓缓的,像在哄一个小孩子:“现在有理由了。” “柳今歌他,看到了我的心魔。” “若放任他离开,等待我的定然是天下人的围剿。从前庇佑苍生者,被苍生群起而攻之。芳携,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吗?”浮蘅柔和的声音中多出几分蛊惑引诱的意味,“跟我回去吧。芳携同我回家,柳今歌还能得一个体面,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过他了。且你心知肚明,你们二人根本反抗不了我。” 见冷芳携沉默以对,忽然阴沉嫉恨地说:“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奸夫?要跟他私奔!若被我捉回去,不仅那奸夫下场凄惨,芳携,你也要受些惩罚的。” 他口中的惩罚,无非是些古怪的淫刑。在他稚弱的神识之上,有太多的乐趣可寻。 阴沉很快被款款的笑意取代,浮蘅看着他:“如此,也不跟我回去吗?” 脸色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但他说的话不无道理:逃?禁锁天地布下,剑峰对他们无疑是天罗地网,难有生机,且浮蘅修为冠绝天下,便是掌门察觉异动出面,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但若乖乖留下,与他回去,柳今歌或许还有生路。 看冷芳携缓缓垂首,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面露犹疑之色,显然因他的话正举棋不定,浮蘅心中感到莫大的愉悦。 愉快之下,连说话的语气都多出几分柔软,不断劝哄爱徒放弃逃跑。 冷芳携低头道:“我……” 浮蘅笑吟吟地看他。 “师尊你知道,我最厌恶任人摆布。”冷芳携忽然抬头,“我岂能束手待毙!” 暗淡的月光中,一抹灼目耀眼的光芒自他眉心一射即出,电光火石般奔向浮蘅。 霞光剑——出鞘! 飞剑斩妖魔! “看来你还是固执,听不进我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徒留阴霾,浮蘅任由剑光洞穿身体,不躲不避。 原来眼前的浮蘅根本只是一道幻影,一触即散。 冷芳携一点也不惊讶,立刻纵身飞驰,奔向空中澄澈怪异的圆月。 剑随心动,一往无前,一剑洞破压抑低垂的穹庐! 死寂的原野轰然崩碎,待他立于天际,便见脚下荒芜大地景象变换,青衣修士形容狼狈,与黑衣心魔相对而立。 几阶修为的差异无异于天堑,再加上禁锁天地,柳今歌在心魔面前只能勉强支撑,饶是如此,一段时间下来已满身伤痕、气息虚弱。 折柳剑不断发出短啸之音,企图守护心意相通的修士。奈何在心魔面前,犹如小童玩具般羸弱不堪。 忽然,柳今歌发觉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大散,一道光线洞破黑天直刺而下,熠熠生光。 “霞光!”他认出冷芳携的剑意,连忙抬首,想让他赶快逃离,却发现霞光的剑意只是一瞬,其后渐渐消退,像被什么阻拦住一样。 心魔阴恻恻地说:“死奸夫,别妄想他来帮你了!” 这样,正好。 免得伤到他。 柳今歌擦掉唇角溢出的鲜血,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厉声唤道:“折柳!” …… 那头,冷芳携发觉空中圆月正是另一片原野,看到里面的柳今歌时,本想去帮忙。哪知企图穿过屏障之际,四野变换。 首先嗅到了火焰升腾燃烧的古怪气味,继而是大片大片鲜红的、深褐的、流淌的、凝结的血液,这是一方血与火构筑的天地。 冷芳携的神魂缩在一名小童体内,低矮的视角只能看到无数影影幢幢的鬼影,它们穿行于火焰中,不断啸叫、哭喊。大部分没有神智,只是僵硬行走的木偶傀儡;少部分却如人一般换上鲜亮华美的衣裳,呼奴使婢,若非一张血口未完全掩藏,真以为鬼蜮中尚有活人生存。 这里是不夜镇。不夜镇没有白天,只有火焰、鲜血,和邪魔。 他不知为何,走入过去的幻影回忆当中,回到被白狼哺育养大的地方。不过不能自发行动,只能缩在过去的自己身上,旁观一切发生。 看了一阵,冷芳携发现自己回到了白狼死后。失去庇佑的孩童在偌大的不夜镇中东躲西藏,因为自小在邪魔堆里长大,身上的人味淡到几乎没有,只要好好躲起来,不让那些邪魔发现便能生存下去。 饿了就吃白狼的尸体,尸体吃完后就啃树皮,偶尔抓到一两只老鼠吃——邪魔只对人味敏感,对其他生物倒无知无觉。 小童一身伶仃,皮肉紧紧贴着骨头,抱腿蜷缩起来比一个皮球大不了多少,最喜欢躲在寺庙的塑像里,透过中空的塑像观察四周,既安全又满是趣味。 浮蘅将他拉入这里用意为何? 冷芳携皱眉。 他现下无法行动,便只能看孩童整日蜷缩在寺庙当中,鼓胀的小肚子饿得瘪下去才抓出一块狼肉,不顾血腥和臭味狼吞虎咽。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这一日,寺庙忽然发出一声轰鸣,孩童躲藏的塑像被几颗漫无目的漂移的火球击散,他躲避不及,直接暴露在寺庙众多邪魔的眼中。 ……是人! 那些如傀儡般整日没滋没味,只尖叫呐喊的邪魔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人力岂能与妖魔的力量相比? 不出所料,孩童被抓住了。 那些邪魔围绕着他,双眼发出青色赤红可怖的光,视线在细瘦的手臂和小腿处流连。 鲜美的人。 孩童不知恐惧,却也在那样贪婪的眼神中感到威胁,顿时四肢抓地、躬起脊背,犹如野狼般发出威胁性十足的咆哮。但因为那小小的身体,完全不像白狼能震慑邪魔。 若非那日浮蘅路过屠魔,早就沦为邪魔的腹中餐。 是了,这是他与浮蘅初见之时。 终日不歇、熊熊燃烧的烟火如同遇到热油,瞬间升腾,漆黑的夜空熏出一片惨红的颜色。突如其来的变化引起邪魔们的注意,它们偏头看,发现连片的火幕被一道冷光劈开,分成两股,一名檀发雪衣的修士自中走出。 所到之处,邪魔灰飞烟灭。 孩童的瞳仁中,跳跃的火焰与面无表情的修士取代了一切。 危险! 那个白色邪魔很危险! 周遭邪魔消散后,孩童第一时间往寺庙的后门奔去。他手足并用,不似常人走动跑路,锐利的指甲在墙壁上一抓,便隔空飞跃,在火焰的影子内穿梭。跑出寺庙,奔向长街,他要回到白狼死去的地方,那里是整个不夜镇最安全之处。 却不料雪衣修士只当他的逃跑是个解闷的游戏,没跑出多远,孩童就被抓住——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捏住他的后脖颈,孩童整个被提起来。 他发出险恶的叫声,五指在那手上抠挖,还试图低头撕咬。 对修士来说,全都不痛不痒。 “人?”白衣修士——浮蘅捏着孩童的脖颈,将他转过来,正面对他,指腹危险地擦过喉咙,要害之处被扼住,狼孩的身体下意识僵硬起来。 浮蘅居高临下、不带温度地看着他,少了邪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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