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都是小事儿,你们没淋到就成。” 来人两女一男,转身时看见狼狈的丛安河齐齐一怔,交谈声顿止。 丛安河打了声招呼。 身穿修身米色长裙的女人伸出手。咖啡色的美甲弧度很钝,手指纤长。 “你好,”她眉眼精致而灵动,轻盈的刘海微微润湿:“我是霍流馨。” “就不握了,”丛安河朝她举起手掌,手心水渍未干,无奈笑笑:“丛安河。” 霍流馨从善如流收手,问:“alpha?” 丛安河笑笑,算是默认。 她顺势看向身侧全身潮牌的男人,道:“他是黎宵,也是alpha。” 三位alpha到齐了。 阴天戴墨镜,不确定这哥们是否有脑疾。丛安河看黎宵把墨镜搭上额头,对视时他挑了挑眉,算打招呼。 拽得二五八万,丛安河看了眼他的行头,单价都在四位数朝上,不是老板就是位少爷。 黎宵显然对高珏更感兴趣,扫描仪似的,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通:“嗨。” 高珏内向,客气地颔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第一次见面就被omega冷眼相待,是个alpha自尊心都会受挫。黎宵脸色有点僵,干咳几声掩饰尴尬。 半掩的门突然被风给合上,嘈杂的风雨被隔断在外。 动静不小。 霍流馨和黎宵个子高,两人后知后觉向两侧让开,才露出身后被挡住的小个子姑娘。 红褐色短发,皮肤很白,眼瞳色浅,很典型的东斯拉夫人,骨骼量感重,古典又漂亮。 “各位,可以进屋再聊吗?站在这里会被风吹,我很冷。” 她换上拖鞋,抓抓被风吹得凌乱的卷发,表情很淡:“莉莉娅伊万诺夫娜,可以叫我莉莉娅或者莉莉,omega。” 没等人回应,莉莉娅就拖着尺寸巨大的行李箱,越过霍流馨和黎宵之间的缝隙,目光在丛安河身上短暂停驻。 室内内置的摄像头对光线的要求更高,因此客厅的大灯亮得晃眼,几人发顶呈出失真的苍白。 她似乎在进行一场微妙的审视,疑惑、刺探、考量,却转瞬即逝如果时间有质量,那会轻得像一片羽毛。而丛安河姿态坦然以作回应。 几个嘉宾交流声渐响,没人在意这一瞬的异样。很快,丛安河和她错开视线。 一行人有说有笑走进客厅,丛安河整个人湿漉漉,先上楼去洗澡。 和以往beta为主的恋爱综艺不同,这栋别墅二层一共有六间房,一人一间,独立卫浴,卧房门配备生物锁。 素人嘉宾毕竟是alpha和omega,虽然利用干扰剂人为阻断了信息素,但发.情期等特殊风险难以避免。房间独立是一道良性保障机制。 走廊尽头的房间靠海,所以潮湿,不常见太阳,最不抢手。丛安河选了这间。 推门进去,卧房面积很大,装修简约大方,比他租住的单人公寓条件好太多,美中不足就是热水器似乎出了点问题,水阀打开却流不出热水。 他给刘丰发短信问情况。 刘丰很快回复,说是后勤人员疏忽,为了节能环保,别墅之前使用的是太阳能。 这两天阴天,水温没能烧上去,现在已经做了调整,保证最迟晚上十点可以洗上热水。 那头刘丰连说了几遍“对不起”,丛安河都好脾气地回了“没关系”。 十多分钟后,丛安河换好衣服下楼。 别墅楼梯把原本的台阶一分为二,左侧还是原样,右侧却铺上一层倾度较缓的斜坡,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霍流馨和莉莉娅在客厅摆弄触屏的巨屏电视。高珏慢热而寡言,在楼梯口打转,见到丛安河,眼睛一亮,凑过去。 “怎么这么久啊?”他轻声招呼。 丛安河:“热水器出了点问题。” 高珏抿抿唇:“这样。” 黎宵玩手机是假,听两人有来有回是真。见没插话的机会,觉得没趣,刚想离开,便听见高珏一声惊呼。 “小心!” 黎宵转头一看,脱口道:“我草!” 楼梯上失手洒的水还没来及拖。话音没落,丛安河已经一脚踩滑,从倒数几节楼梯摔了下去。 恰逢不明状况的霍流馨出声问询,一米八几的alpha轰然落地,和风刮来大门的巨响骤然重叠。 有人摔了。 有人来了。 两处动静都不小,众人一时分不清该看哪儿。 黎宵盯着门口,往前迈开两步。 他不知道看到什么,目光有些呆滞,还没啃过的苹果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半。 “你,你好。”黎宵还半举起手,他嘴皮子利落,难得结结巴巴。 还差一位omega。 微不可查的引擎声,滚轮从地板上碾过。 是轮椅。 雨声渗进来,窗外天已经黑了,震耳的雷声伴着刺目的白光,能嗅到下雨天特有的土腥。 黑色的伞面收起,落了一滩水渍。 伞面下露出一张华美到锋利的脸。 来人很瘦,腕骨凸出,坐在轮椅上,神色倦懒。 长发松散扎成马尾,脖子上缠了密密几圈白色绷带,皮肤被长袖的黑色长裙衬出一种久不见光的苍白。 似乎孱弱,可眉眼极其锐利,浓墨重彩。 声音意外低沉,带些不易察觉的沙哑,雌雄莫辨。 “戚举,”来人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半晌,轻扯出一个笑,“晚上好。” 丛安河慢半拍从地上起身。 戚举。 他想,就是她了。 暂时用“她”,小安发现之后就会改回“他”,名字也是,很快。 题材原因出场人物比较多,第三人称手生,可能有把握不好的部分,见谅。 第3章 甫西雪山内流河 第一顿晚餐节目组订了外送,刘丰给在座每个人都发了短信,通知外卖晚上八点会准时送到。 还有一个小时,几人打算先选房间收拾行李。 怪不得楼梯做成这个设计,黎宵主动提出帮戚举推轮椅:“我力气大,我帮你。” 戚举婉拒,摁了下扶手,轮椅便自动向前行驶。 电动的。黎宵抬着手,好尴尬。 戚举目不斜视,驶向楼梯。丛安河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人在自己面前停下。 她歪了歪头。黑发浓密光泽,或许比喻不那么恰当,丛安河以为上好的骏马才会有这样的马尾。 “你叫什么名字?”戚举睫尾如翼,似乎永远不做仰视的姿态。 声音低沉,纵使语调轻到漫不经心,听起来也并不像女人。 没有指明目标,丛安河却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 像只覆在鹰眼捕获范围下的猎物,他感到不安,同时也被虚幻的位置错倒激起不合时宜的斗志。 他躬身蹲下,眼睛高度和轮椅上的人齐平。 丛安河很英俊,眉眼疏朗,骨型优越,因为天生的微笑唇型,不笑都像在笑。 做话剧演员要练眼神。他看向戚举时很专注,灯光照进去,仿佛能盈满谁的世界。这是一种美妙的错觉。 “我叫丛安河,安静的安,河流的河。”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戚举静静地打量丛安河,几秒后,才用指尖划过他的指缝,浅浅交握,相触即离。 “安河。”两个字在戚举舌尖打转:“甫西雪山融雪形成的内流河,流经南境线高原小三区。名字很好听。” 边陲小河,名气不大,如果不是本地人,几乎不可能听过。丛安河有些意外。 戚举悄然凑近,后半句轻得难以捕捉:“戚举,不举的举。” 神色坦荡是自我介绍,算礼尚往来。 能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的是少数,丛安河没忍住笑了声。 高岭之花? 刘丰好不靠谱。 “小安哥,”戚举自来熟,撤开手:“行李箱在门口,帮我推一下。谢谢你。” 丛安河慢半拍移开视线:“不客气。” 高珏和黎宵都站得离行李箱很近。丛安河刚想去拿箱子,两人就一前一后凑上来。 高珏吞吞吐吐道:“不然,不然我来吧。我和戚举都是omega,你进她房间不太方便。” 黎宵帮腔:“是啊。虽说大家都用了Lock牌信息素干扰剂,我们alpha还是避避嫌。” 帮金主打了广告,这段剪辑后多半要保留,黎宵对媒体运营有一定了解,有点手段。 丛安河没说什么,他没动作,听见戚举又喊了一声:“小安哥。” 指名道姓,目标明确。 高珏:“” 黎宵:“” 丛安河拖过行李箱,轻声道:“来了。” 戚举腿脚不方便,房间安排在二楼左手第一间,没有门槛,方便进出。 霍流馨和莉莉娅住对门,黎宵和高珏互住对门,只有丛安河和戚举两人一头一尾落单。 房间的床也很大,床垫很结实。靠窗的一侧墙纸有些不平,临海的一面,墙面起潮在所难免。 丛安河行李收拾了很久,走出房间时外卖已经到了,几乎所有人都聚在楼下。 他没着急下楼,问:“怎么不下去?” 戚举的房间门大敞,屋里没开灯,人坐在停在房门口的轮椅上,丛安河右眼近视,远看像一架苍白的骷髅。 戚举手撑着侧脸,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答:“轮椅没电了。” 丛安河走近。 很漂亮的一双手,因为皮肤白得过分,所以骨节处色泽微红。骨节分明,手指很长,掌心宽大,掌侧可见一些旧疤,颜色有深有浅。 丛安河问:“充电器在哪儿?我帮你拿。” 戚举突然笑起来。屋里光线不充足,他眼睛却很亮,像钢刀刃上乍现的寒光。 “我没带。”戚举直白得有些可恶,仰视丛安河,看他沉默温顺的下颌线:“你来推我吧?” 丛安河愣了下,失笑:“给我什么好处?” 只是打趣,他没想从这个omega身上得到什么,戚举却摆出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丛安河把轮椅推到楼梯的滑道边上,惊觉这人骨架宽大,肩背异常挺阔,站在后面,甚至能把自己遮住。 他有些出神,问,“万一我不感兴趣,那不是亏大了。” 见面的第一天就分享秘密是调情的常用手段,用在这里多少显得轻浮。但戚举行事诡谲,反倒不觉得奇怪。 戚举偏过头,露出半扇轮廓深刻的侧脸:“那我给你道歉。” 丛安河笑,说,好吧,我会原谅你的。 初次见面,话题太少,一顿饭吃下来不尴不尬。 不过晚餐非常丰盛。外送来的袋子贴着风景区四星级餐厅的商标,从凉菜到热菜到餐后餐点无一不精致可口。 生理结构不同,alpha普遍食量比omega大。戚举吃得非常少,喝了一碗粥就没再动筷。 丛安河职业特殊,是易胖体质,控制热量已经成了本能。最后一桌肉食,几乎全进了黎宵和霍流馨的胃。 餐后还有一份果盘。 戚举坐得远,水果不在他臂展范围内,他放空一样盯着,什么也没说。 丛安河递来一片西瓜,掌心大小果肉颜色艳红,一粒籽儿也没有。 戚举没接,视线在丛安河手上停住。 “你手腕上有颗痣。”没头没尾的。 丛安河还举着半本教科书厚的西瓜。 褐色一小颗,在手腕内侧微凸的那块骨上,再往下是条缠了几圈的水草玛瑙手串。 “不吃吗?”丛安河抬手任他看。 戚举笑笑,直白:“我不喜欢。” 丛安河也不恼,点头,把西瓜塞进自己嘴里。 “她一直在看你。”戚举轻声。 丛安河抬眼。 “嗯。” 莉莉娅表情不多,颧骨偏高,冷调的顶光下,绿色的眼睛显出一种并不刻意的尖锐。 丛安河和她对视,目光坦然且温和,莉莉娅不太自在,率先挪开。 高珏抱着块竹签菠萝。他内敛安静,垂眼更显得天真无辜:“小戚今晚吃得好少,你的脖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气氛突然凝住。 过了有几秒,黎宵扫了两眼摄像头,小声道:“这能问吗。” 戚举抬眼,嘴角微动,没说话。 霍流馨往高珏手里塞了两颗葡萄,岔开话题:“这个甜,你多吃点儿。” omega,脖子。 这两个关键词叠在一起最先想到的就是腺体损伤。 现在终身标记清除手术的技术发达,一般不会对omega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但凡事有特例。如果omega频繁地进行标记清除,就会在后颈上留下不可愈合的伤痕。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高珏此刻看起来有些茫然,他哦了一声,接过来,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 丛安河抻了下腿,脚边垃圾桶被踢出五公分,摩擦声刺耳,打破沉默的空气。 “明早我来做饭吧,谁来和我搭档?” 话题岔开,霍流馨从善如流:“我是厨房杀手,洗碗洗菜我可以一直负责,其他的,为大家考虑还是算了。” 高珏终于啃完一块菠萝,舔舔嘴唇,刚想开口:“我” “我可以。” 半路杀出程咬金。 戚举看了高珏一眼,目光很轻,像拂过一粒轻飘飘的尘埃,对丛安河说:“我陪你。”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4章 不照 十点多,收拾完餐厅,几人各自回房。 丛安河最后离开,他推戚举的轮椅,在房门前停下。刚想开灯,戚举喊停。 于是丛安河的手从开关处挪开,说:“晚安。” 他侧身关门,又被一双苍白的手拦住。滑动的轨迹戛然而止,轴承发出难听的声响。 “还有话想说?” 房间里漆黑一片。 丛安河声音很轻,音质相当漂亮。 等到他垂眼向下看,戚举才松开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丛安河问。 狭窄的社交辞令语境容不下这尊大佛,戚举单刀直入:“绷带,我的脖子。” 完全不想知道是假的。 窥私欲是人与生俱来的丑恶本能,圣人都难以幸免,全凭修养克制。丛安河不是圣人。 他单膝曲下,蹲在戚举面前。或许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omega来说,alpha种种的顺从是捕获猎物障眼法,可丛安河此刻确实是异常温顺的姿态。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没有犹豫,戚举不假思索:“是啊。” 丛安河愣住。 戚举突然笑起来,神情有几分戏谑。 丛安河涌起被玩弄的恼怒,很莫名,他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像被一片纸巾盖住口鼻,轻薄,但难以忽视。 “戚举”他第一次正式叫出这个名字。 “嘘。” 戚举抬起食指,懒懒地竖在唇边,是一个禁言的讯号。 丛安河这时候才发现,omega的嘴唇很薄,或许因为气血不足颜色略淡,弧度直白又难以捉摸。 第一天见面就揭人伤疤的是蠢货,丛安河没想到会有人浑不在意地主动撕开伤口。 “我腺体确实有伤。”戚举用指腹摩挲几下前半周的白色绷带:“还有喉咙,恢复需要一些时间。” 姿态太坦然,无名火骤然被浇熄。很荒诞的,像深夜闯入乔治和玛莎家中的尼克,丛安河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移开视线,起身。 在节目结束之前,节目组不允许嘉宾私下交换联系方式,所以临走前他说:“你可以来敲我的门。” alpha深夜对omega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古怪,他又补了句:“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 戚举点点头,心情似乎不错,说,好的。 十点二十分,丛安河回到卧室,他洗完澡,刚换上睡衣,边柜上的手机就狂震起来。 熟人的电话。 冯兆,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beta,两人的父辈曾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但到丛安河大学毕业之后联系才逐渐变多。 出于一些别的考量,丛安河躲进浴室才接通电话。 “睡了吗?”冯兆那边书页声不停:“我听你声音有点模糊,没打扰你吧。” 丛安河答:“没,在浴室。”他环视四周,又说:“没摄像头也不收声,方便。” 冯兆乐了两声:“综艺现在就开拍了啊?我还以为要再过几天,早知道不打扰你了。怎么样,有没有看对眼的omega?” 丛安河没答,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学校?” “不然呢。我说你们高中评先进为什么要折腾外包的图书馆?”自虐的尽头是癫狂,从业近七年的图书管理员咬牙切齿:“我一外聘的合同工,大半夜招谁惹谁了。” 那头响起几本书落地的声响,稀里哗啦的。 丛安河沉默片刻,说辛苦,冯兆也识趣,没再深聊。 “也没什么,就是挺久没联系了,我半夜加班无聊,问问你在忙什么。”冯兆叹气:“如果有beta恋爱综艺相中我,我二话不说就收拾包袱滚过去。” 冯兆比丛安河大三岁,上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还在大学,单身至今。 丛安河笑说:“我帮你注意注意。” “德行。”冯兆:“不过我多说一句,有喜欢的就发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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