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崔想哽住:“我” 丛安河继续:“我觉得他很可爱。” 崔想:“” 崔想讷讷:“她是omega吧?” “嗯,”问题弱智,丛安河答得诚恳:“他是omega。” 一怔。 崔想是聪明人,见好就收是社交美德,话已经推到这儿,他却忍不住问:“omega也无所谓吗?” 丛安河视线的尽头不知道落在哪儿,轻轻的,埋进他身后的阴影。 “也不是无所谓,还是有吧,大概。”他笑了笑:“但我没想这么多。” 崔想走了。 丛安河半蹲下去,平视被他抛弃后暴露无遗的盟友。 “躲猫猫好玩么,”他看戚不照的长睫被顶光铺下一层阴影,问:“你今天什么人设,二十三岁巨婴?” 戚不照问:“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丛安河告诉他:“早看见了。” 戚不照啊了声,似乎失落:“那这些话你是故意说来哄我?白高兴一场。” 丛安河轻笑起身。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站到戚不照身后,两只手握上轮椅的推杆。 他推着他向前走,脚步轻快,轱辘压上大理石地板,几乎没有噪声。 灯光从背后的铺过来,戚不照伸手,勾了勾丛安河落在地上的影子。 丛安河如有所感地动动手指。 “你猜。” 第1章 真心冒险 周五晚上是雷打不动的集体活动。 霍流馨难得能连休一个完整的周末,和导演打了外景申请,联系朋友订了之前那家粤菜的包厢。 粤菜多的是精致碳水,份量小,点了一整桌,到最后只剩残羹冷炙杯盘狼藉,还是觉得差点儿意思。 黎宵闹着要再起一摊。 匆匆塞完明天的约会邀请,节目组相助,很快在度假村南门小河边架起帐篷。黎宵财大气粗,一通电话叫来辆餐车,啤酒水果和小食拼盘摆满野餐垫。 近水近草的地方蚊虫多,丛安河骑共享单车回去拿了趟驱蚊水,回到营地,黎宵几人围在一张毯子上抽扑克。 转圈喷完花露水,丛安河最后在戚不照轮椅轱辘边坐下。 “在玩儿什么?” 黎宵被呛得鼻炎发作,忍住没打喷嚏,埋头一口咬下去大半块三明治:“闲着也是闲着,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刚开一轮。” 丛安河从果篮里捡出一颗小番茄,说好:“什么玩法?” “抽扑克。”高珏慢吞吞答。 霍流馨解释:“我们一共就六个人。六张太少,避免有人记牌,所以直接从牌堆里抽,A最小,K最大,最大压最小,同数看花色,鬼牌可以命令所有人,真心话和大冒险二选一。” 莉莉娅补充:“不愿意做,就罚酒三杯。” 两百毫升的一次性塑料杯,不远处堆着几箱十二度的起泡酒。丛安河惊叹:“玩儿这么大。” “害怕么?”戚不照从一摞里抽出塑料杯,落在丛安河发顶:“我可以当黑骑士,考虑一下。” 把杯子摘下来,丛安河冷笑:“小看我?” 戚不照举手投降:“冤枉,我没有。” 把装扑克的纸盒扔到手边,黎宵活动手指,新牌被沓起来,放置野餐垫中间:“谁会洗牌?” 丛安河接过,说,我来吧。 他洗牌手法熟练,左手右手各一摞叠差,拆得很散,洗完,莉莉娅打头阵,六人顺时针挨个抽牌。 左侧第三张。牌选到手,丛安河就掀开看了眼。 方片J,很安全的数字。 他侧头想看戚不照的表情,戚不照却直接把牌面亮出来。 黑桃A。 丛安河难得哽了一下。五十四中一的概率,全场最低,是多差的手气。 “来吧,”戚不照摊手:“谁来奴役我?” 五人纷纷把牌面掀开。 “不好意思,不只你,是奴役你们。”霍流馨弹弹卡片,卡面黑白,抱歉道:“小王。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 霍流馨难得在这种射幸游戏里春风得意,可惜没笑两秒,莉莉娅探身,伸手,叠了张自己的,全彩油印,压在她那张小王上。 莉莉笑了下:“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 霍流馨:“” 莉莉强调:“我是大王。” 霍流馨捂脸:“呜呜。” 莉莉冷酷无情:“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丛安河说:“第一局,温和点儿,真心话吧。” 莉莉吐了句俄语,意思是好。她扎起半长不长的红发:“那就说说初恋。” “我操。”黎宵噎住:“不是说温柔点儿吗,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莉莉:“不想答可以喝酒。” 输什么不能输阵仗,黎宵抱臂:“谁,谁说我认输了。” 霍流馨不理他,坦白:“我初恋是分化前,高中,刚谈两个月,然后一起分化成了alpha。” 黎宵感慨:“精彩。” “第二天就分手了。”霍流馨补充。 alpha的脖子,老虎的屁股。摸一下都算挑衅,何况下嘴。 黎宵感同身受:“理解,非常理解。” 两人碰了下拳头。 丛安河本在安静地听,戚不照投去一眼,被当场捕获。 丛安河闭了闭眼,让他安分点,不清楚他看没看明白,只挂一双笑眼歪头装傻。 黎宵简略讲了初中时第一任恋爱对象,高珏耶摆手,脸有些红,说还没谈过恋爱。 枪头转向丛安河。 真话追到嘴边,兄弟情义却在提醒他不能出卖原苓,好赖有些知名度,干脆三缄其口,连灌三杯酒下肚。 戚不照效仿他,什么都没说,紧跟了三杯酒。 第二轮,高珏抽到方片10,莉莉娅抽到红桃3,选了大冒险。 高珏鲜少社交,对酒桌游戏的想象力有限,支吾半天想不出个点子。 黎宵扔出手机,打开真心话大冒险的APP,让高珏随机抽一个。 高珏如释重负,长按转盘,最后指针停在“亲吻你左侧第二位的脸颊”。 莉莉娅左侧第二位刚巧是高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就被莉莉娅揽住脖子,在脸侧浅浅亲了口。 几人鼓掌起哄,莉莉娅淡定说继续,另外一位当事人却被吓到结巴,连说好几次要去厕所,着急忙慌地跑路,留下一个狼狈又纯情的背影。 等高珏蹑手蹑脚回来,已经又玩过三轮。 最开始的那张大王似乎消耗了莉莉娅今晚全部的运气。 她时运不济,次次抽到全场最小。连着三次大冒险,要么太刺激,要么没条件,无奈下她连喝九杯,两腮都染成红色。 直到高珏重回赛场,莉莉娅的debuff才奇迹消失。 这局霍流馨再次拿到小王。 大王还在牌堆里,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翻身农奴把歌唱。莉莉娅托着红脸看她,红发顺着晚风的方向扬起,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看得霍流馨心里一软:“真心话吧,说说大家都是怎么被选中参加这档节目的,我很好奇。” 放水放得明目张胆。高珏赶赶蚊子,说:“嗯,我是去参加博览会,走前碰巧被工作人员半路叫住。” 黎宵很坦诚:“我创业期间太忙,没精力谈感情,等工作稳定下来,发现列表里连能出来喝酒吃饭的朋友都没几个了。我很早就听说要做这档节目,所以给导演组投了简历。” “是室友帮我报名的,”莉莉摸摸颈侧:“我不擅长这些,我是指,交朋友她希望我可以融入环境,更好的。” 丛安河自觉这段经历乏善可陈,捡两句能说的说了,把眼神递给戚不照。 意外的是,众人瞩目下,戚不照却没有回答。 他端起杯子,把酒送进自己喉咙,像咽下去另一个秘密。 “过。” 后半段,其实也没再规规矩矩地抽牌玩游戏,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讲讲话,喝喝酒,吃吃零嘴,到最后醉的醉,迷糊的迷糊。 十一点多,收拾完东西,就两两三三往别墅方向溜达。 丛安河推戚不照似乎已经是固定搭配。 草地不好走,间或有石头小路,两人逐渐落在后面。 远离市区,凌晨的空气格外清冽,走到桥边,竟然看见了萤火虫。 丛安河掏出手机想拍,晚了一步。戚不照摊开手,那些发亮的虫子便闻风而散。 “我们过桥吧。”戚不照小声。 丛安河看着手机,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变道拐上桥。 “哥,”戚不照埋怨:“你走神了。” 丛安河被一声叫得回神,收起手机:“对不起大小姐。” “在看什么?” “热搜,”丛安河随口:“某高中的成人礼,办得很漂亮。” 戚不照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抬眼询问,戚不照又转过头撑着下巴,不着四六地问:“你说这条河会通向哪儿?” “不知道。”丛安河问:“困不困,要去看看吗?” 戚不照打了个哈欠。 “那算了。”丛安河笑笑,轻声。 戚不照抬手搭住桥侧的围栏,两人在桥中央停住。 惊散的萤火虫又汇聚。 “不能算了,”他耍起无赖,说:“要去。” 第1章 月亮月亮空酒杯 河或许是绕着度假村修的,或许不是,会通向哪儿,有没有尽头什么都不清楚。手机明明能联网,两人谁也没去查地图。 戚不照不着边际地猜是兔子洞,丛安河简直要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爱丽丝。 不然怎么穿裙子也这么好看。 河水很清,混着晚夜的潮热,蒸起一团庞大的湿气。 戚不照又觉得热了。 丛安河注意到他在月光下微潮的鬓侧,索性蹲下,帮他把长裙的裙边卷起。 三周的时间说长不长。 到别墅的第一天,戚不照在他房间的浴室脱下裙子,毫无防备露出一双肌肉略萎缩的腿。现下把裙摆叠上去两层,裸露在外的部分线条清晰流畅。 丛安河清楚,白天大家都出门上班上学,别墅里没人,戚不照大概也有自己的日程。比如复健。 问题很逾矩,照常理,丛安河不会就这样说出口,今晚却想违例。 或许要怪酒精,他问:“戚不照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呢。” 比起问句,更像好轻的叹息。 戚不照喉结滚了滚:“你希望我站起来吗?” 丛安河道:“废话。” 戚不照问:“万一我没办法完全康复怎么办。” 丛安河答:“医生说可以。” “我是说万一。” “没想过,”丛安河诚实道:“你站起来会更好看。” 一米九的身高,近乎完美的比例,肩颈宽而舒展,手臂线条流畅有力。 他这样构想着,越描画越不像个omega。 丛安河一时怔松。戚不照心道他花言巧语,却早早向上张开手臂:“那你抱我起来。” 回过神,丛安河诧异:“可以吗?你太高了,我今天喝了酒,怕站不稳。” “没关系,”戚不照浑不在意,“站不稳可以坐我腿上。” “算了。”丛安河收回差点儿伸出去的两条胳膊,重申,“今晚算了。” 他推着戚不照一路向前,中间走过很长一段路。 水声很细,若有若无,伴着摇晃的树影和簌簌的叶动。暑季的晚风燥热,可惜还没到蝉鸣的时间。 今晚明明不是农历十六,月亮却圆成一块无缺的饼。 戚不照提议就停在这儿,丛安河问他:“不是想走到尽头看看吗?” 戚不照:“乘兴而往,尽兴而归。不浪漫吗?” 丛安河笑一声:“我浪漫过敏,你少唬我。” 戚不照看看时间:“太晚了,再走下去你明天还去不去排练。” 这么体贴。 “好吧。” 丛安河想,那就尽兴而归。 他抬头看,这棵梧桐的树影庞大,白天蔽日,晚上便遮月。岸边谁凿了个扁桃仁形的许愿池,看起来有些年头,池里落了零星几枚硬币。 电子支付大行其道,丛安河摸口袋摸了个空。戚不照摸索半天,只掏出一罐常温的果酒。 两人面面相觑。 “喝吗?”戚不照举杯。 丛安河纳闷:“你轮椅里都藏了什么东西,上次是花,这次是酒。” 戚不照把易拉罐起开,递给他:“反正没有硬币。” “只有一瓶。” “嗯,凑合吧。”戚不照答。 丛安河擦了擦许愿池的瓷砖边缘,坐上去。这时候他倒平白做作起来:“没有杯子我怎么喝?” 易拉罐里气泡作响,不动也像在摇沙锤。戚不照把罐子靠在耳边听个响。 “我们掰手腕怎么样?”他一如既往语出惊人:“赢一局,喝一口。” 丛安河刚想骂他不怀好意,一阵风便途径,吹散翳月的树影。 这儿人迹罕至,路灯间隔远。几乎算是明亮的月光闻声落在水里,池水、河水,转眼荡成粼粼的银波。 戚不照长了张浓到锋利的美人面。 夜晚,光线暗下去,人眼对色彩的辨识度大大降低。丛安河只看得见他皮肤苍白,眉眼是纯粹又美丽的黑,山根和眉骨太高,以至于眼窝处沉出两扇阴影。 月光照着月光,同水波流淌,缎子一样覆在他的发上、眼里,呈出柔和的色泽。 明明清楚是食肉的大型动物,一秒的晃神,丛安河却开始深信他其实温顺又柔软,不会对自己露出爪子。 于是他伸出手,发出邀请:“不掰手腕了,跳支舞吧。” 戚不照有些意外,他把空的那只手落在丛安河手上:“怎么跳?” 丛安河取下戚不照握着的易拉罐,顺手放在身侧的瓷台上,站起身。 他想了想,问:“看没看过《纵横四海》?” 戚不照坦白说没看过。 “没关系,”丛安河把音乐软件打开,手机丢在易拉罐旁边,“那就随意。” 音乐响起,是爵士组曲里的圆舞曲,轻快又俏皮。 丛安河按下轮椅的自动驾驶按钮,拉起戚不照的手。 影子像连体婴,被斜角的光源叠在一处,他向前,他就向前,他向后,他便向后。 很快戚不照就掌握了配乐的节奏,右手牵着丛安河,左手调方向。 丛安河往左,他就要往右。 几次下来,气得丛安河抓住他另一只手,原地转起圈来。 “哥哥,我是陀螺吗?”戚不照喊了声。 丛安河边笑边跑圈,声音在风中猎猎:“你要是陀螺我就该抽你,晕不晕?” “我怕你晕。” “我才不会。” 戚不照在风中笑:“真的吗?你越跑越歪了。” “有吗?” 丛安河减速停下,才发现确实偏航。他喘了两声气,觉得地面晃眼也晕,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戚不照停在他面前,看他用手背蹭蹭额角,听见他毫无预兆地问:“你之前不是喜欢喊我老师吗,为什么改口不叫了?” 戚不照不答。 丛安河鲜少从这样的角度仰视他,于是视线多几分新奇。 “你不说,我自己也会猜。”丛安河两只手反撑在身后,仰起头,“因为乔颂?” 他喃喃:“上次接的电话里,她叫我丛老师,你听到,所以怕我受刺激。” 戚不照不说是,也不否认:“你不喜欢吗?哥哥。” 丛安河也没期望能从他嘴里撬出答案,实话道:“没有不喜欢。” “还有谁这么叫你?” “没有,”丛安河很诚实,“你是第一个。” 戚不照笑笑:“好。” 二人刚刚胡闹一通,不伦不类地跳了段不像样的舞。戚不照被卷起一道的裙摆又垂下去,此刻安静伏在踏板上。 丛安河曲指,替他整理衣摆的褶皱。 这儿绿化不错,可分明没有花。很突然的,他鼻尖微耸,嗅觉记忆先于理性被唤醒,清冽的香气让他觉得格外熟悉。 没来及回忆,就见戚不照抬手拆散了头发。 丛安河回神,下意识去问他怎么了,他半真半假叫他名字,说,哥,有虫子。 被遗忘好久,丛安河终于想起那罐许愿池边的果酒。 他起身跑过去看,它很安静,像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孩子。 摇摇罐身,目光探进三角口。大概因为含糖量低,暂时没有飞虫扑进去自溺,这是个好消息。 戚不照跟过来,丛安河把酒递过去。 戚不照学他不久前,装模作样问:“没有杯子怎么办?不然你用手掬着喝。” “你当我是史前人类么。”丛安河摊开手心,他眉眼舒展,此刻显得柔软,“手刚才摸过地,脏。” 抬眼往上,浅色云层绕月翻覆流动,水声若无声,幻听成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他笑着,突然想到鲁米。 那位诗人写: 整夜,我在挚爱者的屋外绕行起舞, 清晨,他走出房门要给我斟酒。 我却没有杯子 “这是我的空头颅,”丛安河朝他张张嘴,“把你的酒倒在这儿吧。” 作者有话说: 二更。 化用海子《月光》 第1章 暴风雨 丛安河惊醒时是凌晨三点半。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大风,撞得窗户发出刺耳的爆鸣。 他有些烦躁,睡眼惺忪地打开天气预报。气象局一小时前预警,受台风影响,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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