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千吱呦呦叫两声。 戚不照拽住半锈的铁链,突然把他叫住。 “丛老师。” 丛安河:“嗯,我在。” “我有个秘密,”戚不照道,“我告诉你,你解释给我听,我们做个交易。” 他又有秘密了。过去一个月,他有心无心讲出口的“秘密”似乎比工作日程排得还满。 丛安河好整以暇看他:“你说说看。” 戚不照嗯了声,告诉他:“我是alpha。” “” 蚊虫嗡响声都静下来。 丛安河无语地看他半天,伸手捏了下他鼻尖:“嗯嗯,你是,你是。” 戚不照:“我说真的。” “好,你说的都是真的。”丛安河依旧半晌无语。怕他有误会,特地多解释两句:“我对omega没这么重的心理阴影,骗你是小狗。” 戚不照:“” 手机响了,开锁师傅这次确实到了。 丛安河一人拉两个箱子往回走,一锤定音:“料太假,交易失败。” 锁换掉,所幸家里东西没被动过。 家具罩了防尘罩,丛宗庭这个月来过好几次,开窗透完气,竟然还挺齐整干净。 热水器一直开着,这几天光照不错,水温不低。丛安河拆了两套新洗护和洗漱用具,让戚不照先去洗,自己在外面收行李。 他东西简单,多是衣服,收拾起来没费功夫。 戚不照的箱子却沉,推起来累手。他没开,只撂倒平放在地上。 戚不照洗完澡,换的是丛安河的睡衣。质地轻薄,裤长到他腿上就短了一截。 空调开始运作,外机在外墙嗡鸣。 丛安河脱了短袖塞进洗衣机,被戚不照刚洗过热水的手摸上腹部。 戚不照:“快变成四块了。” 初夏,很容易出一身薄汗。丛安河把他手摘下去:“又要录节目又要排戏,我不是超人。” 戚不照:“我有八块。” 丛安河:“你别骗我,多久没下地了。” “我以后都不骗你了,好不好?”戚不照冲他笑。 丛安河不信,还是逗他:“好,那你说句真话听听。” 戚不照把毛巾从头顶拉下来,头发湿漉漉的,眉眼却浓烈深刻。 “我是alpha。” “” 又来。 丛安河无语。 他把毛巾丢回戚不照脸上:“我去洗澡,你行李我还没动,等我出来,你指挥我再收拾。” 水温六十多度,这个天气洗热水澡足够。 淋浴头哗哗啦啦洒下水,丛安河任水把自己从头到尾打湿。 水管太久没用,水压不稳,突突得忽强忽弱。和他心跳一样无常。 奇了怪了,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带人回家却是第一次。 他一向一个人住,来去都自由,是吃还是睡无需多考虑旁人一分。 身边情人自成年后更迭几多,说近近在晨起时枕畔,说远远在连接吻前的对视他都古井无波。往前一步抑或抽身而退,选择权悉数握在手里,所以游刃有余,可以华丽登场,也能功成身退。 狼狈,慌乱,痛苦,不甘崔想说的没错,温柔有时是卑鄙的品性,他讨厌不体面的东西,所以端起姿态高高在上。 但勉强算重逢的一段关系,满身谜团的漂亮家伙,往回数要说上一句背德,往后看也不过二十八天朝夕,扣掉工作时长,不知能凑出几个整日。 他步步退,又不受控制地步步向前。 模模糊糊一句真情告白,关系都没正经确定就半推半就把人带回家住下。 疯了。 丛安河想到回程的车上,戚不照闪开小半扇车窗,飞速前行的车厢带起浪涌般风刃,把人吹得眼睛眯起来。 戚不照打了个哈欠,说,我还遇到过你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他调笑问回去,你是不是stalker? 戚不照否认说不是,可偶然太多次,总要怀疑是丘比特出箭将自己射穿。 鬼使神差的,他心软下来,伸手别住一缕飘飞的乱发,笑说,好吧,谢谢丘比特。 明明说完有几秒时间卡壳,他却脱口而出,戚不照,我们有缘。 从出租车后座转回浴室。热水冲掉头上荔枝味的泡沫,关上水龙头后用毛巾擦干脸。 毫无预兆地一声笑出来。 丛安河仰面,看光线透过毛巾纤维投下,想,过来人有大智慧,他爸说爱人如磁铁,此刻他果真站在北极。 真是要疯了。 结束整套浴室冥想,丛安河身心达成一种平缓的、舒适的愉悦。 刚套上睡衣,却听见外间传来闷响。 响动挺大,丛安河忧心那位又来一次平地摔,拎着毛巾就冲出去。 他问怎么了。 只是话没说完,喉咙便卡住。 衣柜里他的衣服被大刀阔斧挤到左半。戚不照正蹲在地上,打开重如磨盘的行李箱。 “哦,”戚不照站起来,成摞的衣服撂在床上,全是男装,还在叫他哥哥,“我衣服多,你习惯习惯。” 丛安河脑袋轰得被震晕,一时不清楚是该看他成山的行李,还是蹲起自如直立行走的一双腿。 这时候才意识到看人原来要仰视。 丛安河抬眼去看他。 肩宽四肢长,穿上衣服显得瘦削挺拔,很漂亮的体态,角度新奇,目光里戚不照面庞轮廓格外深刻冷峻。 卸去修饰柔化线条用的化妆品,这张脸侵略性简直如有实质,第一眼晃神,第二眼便想逃。 太漂亮的东西都锋利。 丛安河一度觉得自己能把他据为己有,此刻神经却若敏锐的触角,捕捉事态再将失控的信号。 他突然想到什么。 电光石火,念头如洪流滚滚,不可遏制,几乎将一切不合理的细节冲成条笔直的通路。 刚被热水浇过,丛安河心跳几秒内便快得像是蒸桑拿蒸过火。 多亏他多年舞台经验,嗓子发紧,语气却稳重:“脖子上绷带湿了,要不要我帮你换?” 戚不照笑笑。 这种温顺让他看起来很甜美,逼人卸去防备。他随手抽出把美工刀,说不用。 他说:“不用再换了。” 刀刃划过绷带,白色纱布如流沙散落而下,那条惨烈的疤痕淡淡的,重见天日。 戚不照把刀刃推回去,随手扔在床头柜,声音很轻。 “老师,我痊愈了。” 丛安河喉结滚了又滚。他手指痉挛,毛巾唰一下掉在地上,撞破他状似平静的忐忑。 戚不照走近,帮他把毛巾捡起来,放进脏衣篓。 离得好近。 同一套洗护用具,两个人的味道几乎融成一体。 丛安河靠着墙,戚不照无赖一样凑上来。 他垂头,埋进丛安河颈窝。呼吸慢慢的,然后是很乖顺的一个吻,他做出来却显得下流,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暗示。 丛安河抚上戚不照后颈,手有些抖。 头一回触到这块就不见光的皮肤,如捏住野兽的命门。或许他本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世界欲将天塌地陷上下翻覆的危机时刻,竟还能隐秘地感到快意。 “你说以后都不骗我,”他问,“算不算数?” 戚不照一路亲上去,最后在他唇角厮磨般的,密密落下数个柔软的亲吻。 他看着丛安河,弯弯眼睛,没作答。 丛安河不能说非常清醒,此刻却还能玩起你进我退的把戏。 被下蛊一样,他抬手摁住戚不照的嘴唇,轻轻拨弄两下。 “你说你是什么?” 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戚不照闭上眼睛笑。 他将眼睫压得很低,沉出小片墨色的阴影。他温热的、柔软的、薄薄的嘴唇,献祭般贴上丛安河左手拇指指腹。 性成熟的alpha信息素收放自由。 浴室里水汽未散,清冽的玫瑰香气散开,构筑甜蜜的温室。 “我是alpha,不骗你。货真价实,万里挑一。” 戚不照今晚第三遍重申。 他偏过头,避开一切阻碍,不讲道理地粘上丛安河的唇角。 “丛老师,” “恋爱第一天,让我咬一口。” 作者有话说: 三首诗占了一些篇幅,本来想再直接跳过内容,但最后还是简略放了一些出来。 想解释一下,写陷阱的初衷是想往舒适圈外练手,第一次尝试写有大剧情+多人物频繁出场的故事,行文节奏把握得不好是我的问题,但我绝对没有想过用水字数凑合了事,情节安排我都有仔细斟酌。对我来说如果对作品和读者缺少最基本的真诚不如不写,所以大家的批评我都会接受。 其实写到这儿,因为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我自己也很着急,想赶进度又担心讲不清楚,不过我会尽力调整,把剧情好好收束。 感谢大家用心提的建议,如果带来不太好的阅读体验也很抱歉,无论如何感谢阅读。 第1章 警惕杀猪盘 戚不照饥渴症一样,亲住就不愿松开。他吻势太凶,丛安河被他逼得一时呼吸都觉得费力。 把人推开时用力太猛,“啵”得一声,两人嘴唇都红了一圈。 戚不照还往前跟,俯首要去闻他脖子,被丛安河偏头躲过去。 扑了空,两人都沉默一瞬。 戚不照垂首,脸还埋在人颈窝,看不见表情。语气湿漉漉的,又低又沉,耳朵带着后颈,一路麻下去。 “你讨厌我了。”他说。 丛安河否认:“我没有。” “你还是更喜欢beta。” 丛安河一字一顿:“我没讲过这话。” “没关系,”戚不照闷声,突然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我的性别,腺体摘除手术没那么贵就是有点疼。” 丛安河狠狠掐了下他喉结:“少犯病。租房的钱都没有,扯这个。” 戚不照疼得闷哼一声,抬起头和他对视:“崔想之前想签我,哥哥,你说我这张脸能卖多少钱?” 就这狗脾气还混娱乐圈,丛安河直讽道:“人有两个肾,你卖一个还能剩一个。” 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几乎是一种动物性的掠夺本能。 察觉他态度软化,戚不照秉着以色侍人终能长久的原则,凑上去又要讨好处。 丛安河被迫往后,脸色突得又变得不太好看。 敏锐如戚不照,他几乎即刻便垂下眼:“你还是讨厌我。” 祖宗。 “门框,”丛安河无语,让他退开半步,“硌到我头了。” 变脸快得像专门练过。 话音没落,戚不照便哼哼轻笑出来。长这么漂亮一张脸,蛮力却大得出奇,他手往后脑勺上垫了垫,反身便要把人压上床。 位移速度太快,丛安河没反应过来,一时只听见一声“咚”。是戚不照给门框来了一下,还邀功一样,说:“我帮你打它了。” 我看是该打你。 丛安河被他抡坐上床,两条腿自然岔开,戚不照单膝跪进去,附身就去嗅他脖子。 饿狼扑食不过如此。 丛安河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心说你当我纸糊的,一手扼住戚不照喉结,巧劲儿翻身,就把人摁在下面。 上下位置翻覆,卧室的灯是极简的方形,光源暖白,映出戚不照尚未餍足的面孔。 丛安河看他:“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丛安河审视他。 构筑一个月的世界观猛然颠覆,实际上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大变alpha到底是哪出神奇戏码。询问的话尚且没组织清楚,戚不照便很轻地蹙了蹙眉头。 丛安河看得清楚,意识到左腿底下还压着戚不照的小腿。 性别做了假,总归还有伤病是真的。他把腿撤开,问:“疼了?” 戚不照闭闭眼说嗯,单手撑着床,上半身坐起来,道:“衣服上扣子硌到我后背了,疼。” “”丛安河一瞬无语。 他退下床,站起身。 床上这人各色各样的衣服凌乱堆着,先前没见过他衣柜,知道裙装几乎没重过样。现在不在镜头底下过生活,一双腿也恢复得自如,只觉男装更奢侈。 广为人知的大牌不提,一些做工过分考究的竟然是品牌logo都没有的三无,被他一躺搓得不成样。 丛安河作风勤俭,把人拎起来,让他先把衣服收拾好。 戚不照笑笑,听话得哦了声,见丛安河转身要走,又问:“那你去做什么?” 丛安河开门前回头看他一眼:“开瓶气泡水。” “渴了?” “哦,不是,”丛安河说,“我得静静。” 一静便静到近凌晨一点。 戚不照手脚麻利,行李收拾得很快。 住在一楼,开放式阳台没配置,往外弹出式半米的飘窗倒有一扇。 戚不照倚在卧室门边上。 或许真是夜行动物,灯开了反倒不自在。他摁上卧室的灯,悄无声息地看丛安河撑着飘窗,半口半口喝气泡水的剪影。 凌晨还是燥热。老旧小区哪来的大灯泡路灯,里面同外面黑成一片。 戚不照走近。 他脚步声太轻,万籁俱寂的时刻依旧很难捕捉。 独居生活长达十年,以至于丛安河肩膀上落了个脑袋时,差点条件反射往他头顶抡瓶子。 气泡水是玻璃瓶装,瓶盖像啤酒盖,撬开了就合不上,相当不讲道理。 手一抖,还剩下的小半瓶气泡水差点倒下去。 戚不照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把人从后面环住,抬臂便把瓶子停稳。 “你属猫吗,走路没声儿。”丛安河道。 戚不照认错态度良好,说哦,我下次注意。他继续问:“不回去睡觉吗?” 丛安河心道本来确实很困,但被你吓清醒了。他抽出汽水瓶,肩线很稳,灌了一口,答:“没喝完呢,不能浪费。” “什么味道?” “你猜。” 戚不照听了,说我不。 没搞明白他又在耍什么横,丛安河肩胛就被后面的人抵住,然后脑袋从左边凑过来,黏黏糊糊贴上来一个吻。 浅尝辄止还觉得吃了亏,戚不照连磨三下攻克丛安河齿关,摁着亲了半晌,两人厮磨到起了些反应,他才说:“青提味的。” 嘬得太用力,差点把嘴巴亲肿,丛安河不得不提醒:“明天我还要开工。” 戚不照:“那你还熬夜。” “我得怪谁?”丛安河问。 戚不照不吭声了,他个子太高,只好塌下脖子,脑袋埋进颈侧,咬词不清道:“是,怪我。” 话里三分得瑟,七分欢欣,毫无半分反省。 丛安河顺手摸了下他脑袋,一口把剩下的闷了,瓶子随意丢在一边,从飘窗砸到地上。 厚玻璃,硬是把木地板磕出块小坑都没裂开。咕噜咕噜,滚到两人脚边。 肌肤相触得频繁,信息素淡淡漫开。丛安河想起第一次越界的浴室,月亮底下载人跳完舞的轮椅,玫瑰香气清冽,一如此刻。 到底是谁在骗色。 他转身,把脑袋从肩膀上拎起来。 戚不照一双眼亮如见光的窄刃,落在身上很薄,内涵却复杂,像轻轻把世界捧起。他本意是问罪,对上眼睛却突得憋成哑炮。 到头只道一句:“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戚不照从善如流。 丛安河把瓶子踢到自己脚下:“你不认真。” 戚不照便抬脚勾回去,逼他只能集中注意看向自己。 “对,我不认真,”戚不照说得诚恳,“骗你是我不对,但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丛安河没说话。 戚不照拖鞋一拨,瓶身便如陀螺转起来。好在住一楼,往下几尺就算埋过前人的骨头,今晚也不会有人上门说扰民。 摩擦声吱溜溜响,戚不照往前踏一步,距离太近,丛安河只能抬起下巴。 呼吸混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急一些,胸腔快成两块不标准的共鸣腔。 戚不照低头,鼻尖去蹭他的,毫不掩饰的亲昵,两只手也不由分说顺指尖滑进指缝,蛮不讲理地十根手指握起来。 “哥哥,你的手有点热。” 丛安河没来由出起神:“是么要怪天气。” 戚不照皱眉,又叫他老师。 丛安河回过神,唯一的想法却是,怎么什么叫法到他嘴里都显得这么禁忌。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戚不照重复,“混进恋综,骗你我是omega,尽管你会因为这个纠结、头痛、自我怀疑,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能给你这么多复杂纠缠的情绪,说实话我很开心。” “明明是你闯进来,让我看见你,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他顿了顿,继续:“这不公平。” 丛安河轻声:“戚不照。” “老师,我在。” 他低下头,同他额头贴额头。一种奇异的安静环上来,丛安河甚至能听清自己沉沉的心音。 手指被握得很紧,丛安河听见他开口:“我不想再和你做路人。” 丛安河张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好奇怪,有庞大的怜悯轻而缓地将他裹起,全然不同于任何形态的施舍与同情。 水面存在张力,此刻却涨破。他突然想流泪,但这有些矫情,于是只能这样问:“我该做点什么?” 戚不照睁开眼,顶着张任谁都没法拒绝的脸,很轻地笑了笑。 “应该不算难事,”他说,“你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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