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曾经,她一滴眼泪,就能让男人心疼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补偿她。 可现在,她满脸血污的走到他面前,却换不来他的一丝恻隐之心。 曾经,她让许念感受过的一切,她如今都感同身受。 柳星洛闭了闭眼。 她垂下头,压下心头所有的不甘。 半晌,她轻轻开口:“明庭,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意中人。” “和以前一样,我这一次,也不会打搅你。”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我愿意带着欢欢,走得远远的,美国也好、欧洲也罢,只要有一处住所,一点点生活费,我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绝对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她语气很轻柔,没有丝毫戾气。 她决定退让,就像是曾经沈明庭要求她离开时那样。 然而,她这一次,猜错了。 “欢欢以后会给我姑姑抚养,你不能再去探望。”他语气冷冷:“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再送你出国。” 柳星洛一瞬间握紧了拳。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明庭:“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把和欢欢分开?” 沈明庭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团多余的垃圾:“我不能让你带坏了我的儿子,你如果在他身边,日后养出来的,只会是一条白眼狼。” 柳星洛对上他的眼神,一瞬间,过往的无数回忆,如同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是的,沈明庭自己就是私生子。 他被母亲灌输了复仇的种子,于是在成年之后,将沈夫人和她的儿子,害死了。 如今,攻守异位。 第二十三章 如今的沈明庭,已经成为了当初沈父的角色,他有了新的生活、想要娶的女人,又怎么会纵容当初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呢? 柳星洛打了个寒颤。 恍惚间,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他对她父亲说:“星洛的后半生,就交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辜负他。” 所以,她得了癌症的父亲,才会驾驶着大货车,义无反顾的撞向那台豪华跑车。 她父亲,用自己仅剩的生命,将沈明庭推上了人生的巅峰。 可后来,她却发现,父亲的那份癌症鉴定检查单,是伪造的。 如今啊,走上巅峰的男人开始嫌弃她,想要迫不及待的甩掉这她这个负担、污点、包袱。 柳星洛垂着头,眼中划过一抹狠戾。 昏暗的书房里,她宛若毒蛇一般,慢慢的爬到了沈明庭脚边。 她用最凄楚的语气,轻声问他:“明庭,你承诺过我,要给我一生一世的。” 她说:“我不求你只有我一个,可是,我至少应该是其中一个。” 她说:“你答应过我的!” 沈明庭蹲下身,勉强耐着性子,对她说:“星洛,我们五年前就该结束了。如果不是你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们早就该结束了。” 他说:“先前,你对许念做的一切,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放手吧。” 柳星洛心头无声的笑。 明明是两人一起做的缺德事,他最后却推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曾经,明明是他想要杀了沈夫人和他大哥,扫清障碍,最终却是她父亲去送了命。 他承诺过她的一生一世。 既然,他不肯给,那她就自己来取了。 昏暗中,柳星洛摸出那片瓷片。 歘! 锋利的瓷片狠狠的划过沈明庭的脖颈,一下子划破了气管。 “你……” 他捂着脖子,瞪大了了眼睛。 柳星洛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宛若鬼魅。 “沈明庭,你别想抛下我,这辈子都别想。” 她说着,拿起书桌上用来展示的匕首,一把拔出来,狠狠捅在沈明庭身上。 鲜血在厚重的地毯上流淌,柳星洛尖利的笑声,在寂静的别墅回荡。 …… 次日,柳星洛走出了别墅,去往警察局自首。 她供认了多桩罪行。 从沈明庭指使她父亲撞死沈夫人母子,到给沈父下慢性毒药导致对方窒息,再到她自己的罪行。 事情一暴露,掀起了巨大的讨论度。 沈家的产业也开始被相关调查机构调查,连同背后的保护伞,全部被掀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许念也恢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积极配合调查。 其中,最高兴的,应该是许念的父母。 对这对夫妻而言,女儿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至于其他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 很快,许家父母就想让许念搬回家里。 许念回到贺家,收拾了行囊。 短短半年时间,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添置了这么多东西。 贺明津站在门口,轻声说:“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许念对镜梳妆,从镜子里看着他倚在门边的身影:“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梳好头发,贺明津走了过来,为她挑选了一对珍珠耳钉。 这不是沈明庭送的那对,而是他送的。 许念微微侧头,让他为自己带好耳钉。 两人一前一后往别墅楼下走。 “叔叔阿姨一定要你搬回去吗?不搬走行不行?” “当然不行,我爸妈会想我的。” “那我也会想你。” “那你可以来我家接我……” 窗外,阳光正盛。 隆冬过后,春天格外灿烂。 高考结束后,我和阮知意提了分手。 「就因为我帮他估分没帮你?」她笑。 「对。」 「行。」她笑笑,「别后悔。」 五岁认识,青梅竹马,整个青春,她笃定我离不开她。 可她不知道。 估分只是个借口。 分我自己估了,学校我也报了,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这一次,我真要离开她了。 从此,天南海北,各奔东西。 1 「就因为我帮他估分没帮你?」 教室的阳光倾洒在阮知意脸上,她似笑非笑,「林大少,有必要?」 我点头,「我要分手。」 她托着下巴看我,眼睛微挑。 「这是你第几次说分手记得吗?」 我一愣。 她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 「第十次,十一次?还是十二次?」她笑,「别闹了,十几年了,林砚,你离不开我。」 我摇头,「没有什么离不开,谁离了谁都能活。」 「哦。」她笑笑,「行,别后悔。」 「不会。」我转身离开,刚好遇到进教室的林景然。 他手里捏着几张纸。 「知意,报志愿这块,我,我还有点拿不准,你能不能再帮我参谋参谋......」 阮知意不置可否,看向我。 要是放了以往,我肯定会直接怼,说你报你的志愿,和阮知意有什么关系? 可总是这样,我真的累了。 我转身就走,林景然却拉住了我。 「林砚,你别误会,我和知意是普通朋友,」他咬着唇,「家里人都不懂这个,所以我才让知意帮我,大学关乎我的命运,报哪个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总和知意吵架,她前些天帮我估分熬夜受凉感冒才好......」 我没忍住:「哦,普通朋友你每晚到房间问她问题,普通朋友她次次陪你去医院,普通朋友你买了新衣服让她看,普通朋友你非在我和她约会时打电话,你是没爸还是没妈,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她家佣人的孩子不是男朋友,那男女有别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到你这里都吃屎了是吧?」 林景然愣住,眼圈刷的就红了,低下头,像是隐忍着眼泪。 「林砚。」阮知意起身递给他纸巾,叹了口气,「知道你嘴巴厉害,但能不能别就逮着一个欺负?」 林景然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一滴。 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他极力压低的抽泣声。 我突然,就觉得没劲透了。 转身,我离开了教室。 2 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晚上7点了。 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林景然发的朋友圈。 「心情不好,第一次被带来打游戏,我好笨,谢谢你的陪伴和不嫌弃。作为一个从小只知道苦学的穷孩子,我才明白,游戏从不是努力的反义词,而是青春的代名词。」 配图是游戏通关结算画面,一只是林景然单手比的耶,一只女生打游戏的手。 那只手上,还带着我给她求的幸运红绳。 这时候,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把答题情况发我,给你估分儿。」 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她陪别的男生打完游戏,想起来了我。 我盯着她的头像看了一会儿,那个头像还是我给她换的,是我画的两个拉手的小人。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换过头像。 我点了点手机,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20分钟后下楼吃饭,爷爷看到我,「怎么眼睛肿了?」 我瓮声:「睡多了,水肿了。」 「好不容易考完了,多睡会儿吧,」爷爷温声道:「要说还是阮知意那丫头命好,早早保送了南大,她倒是轻松了,你为了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每晚学到12点,爷爷看着都心疼。」 我放下碗筷,「爷爷,我估分了,我的成绩应该不止南大,按往年情况,应该能上京大。」 爷爷愣了下,惊喜之余又有点担心,「可京大在京市,南大就在本市,你和阮知意......」 「前程和爱情我分得清。」我认真道,「爷爷,京大是我的梦想,如果出分后和我估的一致,我肯定去京大。」 爷爷对我的想法很支持,而此时,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是兄弟姚乐叫我去KTV唱歌。 「去吧,让王叔送你。」爷爷乐呵呵,「累了那么久,也该好好玩玩了。」 3 20分钟后我到了KTV。 姚乐让我先去自助区取免费小吃,我正往盘子里夹薯条,就听到旁边两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阮大小姐,说好出来玩,你今晚怎么一直看手机?」 「拉黑了啊。」是阮知意漫不经心的声音。 「谁啊?敢拉黑你。」 「还有谁?我家大少爷啊。」她声音无奈。 「林砚啊,」那人了然道,「说实话,林大少爷那小脾气,除了你,别人还真受不住。」 阮知意轻笑一声。 「自己惯大的,能怎么办?我自己受着呗。」 「这次又因为什么啊?」 「帮林景然估分。」 「就这?」那人无语,「林大少爷也太容易生气了。 「不过,说实话,我们几个之前聊过,要选男朋友,我们都第一选林景然那样的,多体贴,说话也轻声细语,事事替人着想......」 我没再往下听,转身离开回了包间。 结果回到包间,却见姚乐在对着身着服务生衣服的林景然生气。 也是冤家路窄,林景然居然在这里打工。 「我们要的是西瓜汁,你送来的是芒果汁,林砚芒果过敏全班都知道,你这叫他怎么喝?」 林景然憋红了脸,「今晚实在太忙了,所以才搞错了......」 「那搞错了就给我们换啊?你说换不了是什么意思?」 林景然看到我,像是见到救命稻草,着急道:「林砚,是我给你们下错单了,可今晚我已经错两次了,再错一次我今晚的工资就没了...... 「你,你也不差这一杯的钱,你就再点一杯,行不行?」 我坐下,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我确实喝不了芒果汁,你做错了事,为什么让我买单?又不是我下错了单。」 「一,一杯西瓜汁也才50,算我求你,看在同学的份上,就当帮我这一次......」他面露难色,「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需要靠自己打工挣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每晚的工资都对我很重要......」 「既然你认为这个工作重要,为什么还要犯错?犯了错又凭什么让我帮你?」我没好气。 「我芒果过敏严重,屋里黑着灯,如果不是姚乐发现,我拿起喝一口,现在就已经在医院了,我没追究你的责任就不错了,你还让我给你的错误买单?」 姚乐也说:「对啊,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嘛。」 可明明是林景然提的无理要求,他的表情却像受到了什么羞辱。 「你们有钱人,就这么欺负人吗……」 迅速地抹了几把眼泪,他就突然端起桌上的几杯芒果汁,冲出了门。 结果差点和门口路过的几个人撞到。 「林景然?」其中一个女生眼尖,叫出了声。 「怎么了啊?有人欺负你了?」 林景然摇摇头,却泪眼汪汪看向阮知意。 「怎么了?」阮知意走过来。 「他给我们上错了饮料,西瓜汁全上成了芒果汁,林砚芒果过敏,他还不愿意换,非让我们自己买。」姚乐走出去道。 「我不是故意的。」林景然低着头。 「都是同学,多大点事。」有人道,「你们两位大少爷,还差这点果汁钱?」 「多大点事?林砚过敏多严重你不知道?他上次蹭了下芒果皮都去了医院。」 阮知意看到门里的我,眉眼似乎有一瞬的紧张,「你喝了?」 我冷笑,「你希望我喝了?你希望我喝我还不希望给医护人员添麻烦呢。」 她走近,温声道:「行了,又没喝,闹这么大干嘛?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和我闹脾气就闹,别牵连别人,他也不容易。」 「阮大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脸大面子大,我因为你牵连别人?你是眼瞎还是耳盲,做错了的人在你这儿反而成了受害者了?」 「算了,知意,我重新给她们上就是了。」林景然拦住她的去路,声音低了几分,「今天的工资我不要了,你别说了......」 可我一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来气。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怎么,你做错了,还一副不和别人计较的样子,你到底哪儿来的脸?」 「林砚。」阮知意沉声,「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 她转头,「芒果汁送我们那屋吧,再给他们上几杯西瓜汁,钱我出。」 「不用了,」我拿起包,「大小姐要做慈善自己做,姚乐,我们不唱了,走。」 「呵,脾气真大。」不知谁说了一声。 4 姚乐和我一起出了门。 「对不起林砚,」她有些懊悔,「我应该不和他掰扯,直接再买一杯的,要不你也不会和阮知意吵架。」 「凭什么买?」我步伐很快,「就因为他委屈,就可以做错事让别人承担?」 「而且,」我脚步一顿,「我今天下午已经和阮知意分手了。」 姚乐沉默地走在我旁边。 「你不相信?」 她叹气。 「说实话,林砚,没人会相信,你会真的和阮知意分手。 「况且,你真的舍得?」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脑海中一直是姚乐这句话。 你真的舍得? 距离别墅一公里时,我让王叔停了车,说我想走走路。 我第一次见阮知意,就是在这条路上。 那时候我被爷爷接回老宅,一路上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就是那孩子啊,非让他爸妈回来给他过生日,害得两人路上出了事......」 「可惜了,那么优秀的一对夫妻啊……」 「哎,要不是这孩子任性,林老爷子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天晚上,我避开人群,一个人走到别墅的池塘,一头栽了下去。 我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换回爸爸妈妈了。 我不知道阮知意是怎么出现的,但她使劲拉住了我。 从那以后,五岁的她就一直跟在我身旁,就像怕我再找机会跳下去。 父母的事令我性格变得恶劣,我讨厌自己,也讨厌与人接触,可我赶她骂她拿着娃娃打她,她都不生气。 也不走。 阮家大人让她回家,她就一本正经,说她不能走,因为要做守护王子的骑士。 傻瓜。 我心里想。 幼儿园里,有几个小孩骂我没有爸妈,阮知意冲出去和他们打做一团。 「谁说他没有爸妈?!」她虽然挂彩但坚持护着:「我爸妈就是林砚爸妈!」 人群散去,我冷冷看着她:「你爸妈不是我爸妈。」 「会是的,」她扯嘴想笑,却疼得流泪,「我i以后嫁给你,就是了呀。」 心软大约就是一瞬间的事,那天,我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两人拉着手,一起回了家。 而从两手相握开始,我们形影不离了十几年。 直到高一那年,林景然来到阮家。 他是阮家住家佣人的孩子,因为考上了我们高中,搬来了和他妈妈一起住。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阮知意生日那晚,我偷偷溜进她房间,藏在衣柜里,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准备给她个惊喜。 结果看到她和林景然一起进来。 「这,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亲手叠的千纸鹤。」林景然怯懦地低着头,「虽然肯定没有林砚送的贵重,但,但我叠了好几个晚上,是份心意。」 「谢谢,心意才是最宝贵的。」阮知意说。 一股不爽浮上心头,我推开柜门就走了出去,「什么叫不如林砚送的贵重,你什么意思?你送就送你的,怎么?你送的便宜是心意,我送的贵就不是心意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我,他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慌乱解释。 阮知意将他送了出去。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关上门,冲我笑。 「我不喜欢他。」 「他家挺穷的,他爸病了干不了活,全家就靠他妈一人,他能考上一中不容易,奶奶让他住这里省点钱,让我多照顾照顾他。」 她说,也就三年。 可这三年,却成为我们争吵最多的三年。 林景然总会在我和阮知意在一起时出现在我们身边,要不拿着练习册来问题,要不就是请阮知意帮他修电脑,搬东西等等小事。 我一生气,他就红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 别人看了,都以为我在欺负他。 就连阮知意,都觉得我小题大做。 「都是些顺手的小事,帮帮也没啥,我又不喜欢他,你总是吃醋干什么?」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他会在我生日时叫走阮知意,说他爸爸病了,他六神无主,需要帮助。 他会因为自己生病,让阮知意送他去医院,而我在电影院前空等一个小时。 他会让阮知意每晚给他讲题,甚至我站在门口,两人都没有发现。 大家都和我说,让我别太多心了。 他很不容易,帮帮而已。 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闹过,生气过,分手过。 可分手后,又辗转反侧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自己没出息地主动求好,甚至尝试改变自己,让自己再宽容一些,大度一些。 姚乐说得对,我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她。 十几年的感情就像刻在骨髓,每次想要剥离都像钝刀割肉,好疼好疼。 我怕疼,所以每次都选择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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