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婉云去拉我手腕,「你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我侧身避开。 手腕上空空如也。 那只戴了十年的粉水晶手链,去年被江见川说「廉价」扔进了游泳池。 他说:「江家小姐不该戴这种破烂。」 后来他送了我卡地亚手镯。 镶钻的。 冰冷坚硬,硌得骨头疼。 「我的东西昨晚就收好了。」我指向玄关角落的行李箱。 二十寸,磨得发白。 「其余都是江家的。」 「包括……」我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这个。」 耳钉扯下来时带出血珠。 我把它放进林婉云掌心。 「再见,江太太。」 行李箱轮子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像碾碎一捧枯叶。 身后传来江见川的冷笑: 「硬气。」 「别哭着回来求我们。」 别墅大门在身后合拢时,手机震了震。 房东的微信:「小江啊,下季度房租该交了。」 我仰头看了看天。 暮春的太阳明晃晃的,刺得眼睛发酸。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江淮山把我领进江家那天。 也是这样的太阳。 他指着旋转楼梯对我说:「以后这是你家。」 那时林婉云还会给我扎蝴蝶结。 江见川会偷偷往我书包塞巧克力。 二哥江见屿逃课带我去游乐园。 三哥江见鸿教我弹《致爱丽丝》。 钢琴声像流淌的月光。 后来呢? 后来他们发现抱错了孩子。 真千金流落在外。 而我这个假货,占了她十八年的人生。 爱就成了扎在喉咙的刺。 咽不下去。 吐不出来。 我拖着箱子走进地铁站。 玻璃门映出影子。 洗白的牛仔裤,起球的毛衣。 帆布包带子磨出了毛边。 没有珍珠耳钉,没有限量款包包。 像蜕掉一层华丽的皮。 手机又震。 闺蜜周周发来咆哮语音: 「江浸月你疯了?!为个男人退学?!」 「那是MIT!MIT啊姐!」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背景音里导师的怒吼隐约可闻。 我戴上耳机。 地铁呼啸进站。 人群推搡着涌向车门。 我被挤在中间,像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 汗味混着香水味。 有个男人紧贴着我后背。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后。 我攥紧拉杆箱把手。 指节发白。 突然想起去年冬天。 江见川带我去看珠宝展。 我被拥挤的人流吓到,下意识抓住他衣角。 「别碰。」他皱眉掸开我的手,「限量款高定。」 他让保镖围成人墙。 隔开所有「低端人群」。 那时他腕上戴着百达翡丽,表盘在展厅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像他后来看我的眼神。 地铁门关闭的警示音响起。 我猛地向后肘击! 「操!」男人痛呼着后退。 我拖着箱子挤进车厢。 门在身后合拢。 隔着玻璃,男人扭曲的脸迅速后退。 手机屏幕亮起。 江见川的短信跳出来: 「闹够了就回家。」 「晚星下个月回来,你当面给她道歉。」 我拉黑号码。 打开租房APP。 中介发来一串地址。 城中村握手楼。 房租八百。 押一付三。 银行卡余额:3200.86。 我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 直到眼睛发涩。 突然笑出声。 周围人惊恐地看我。 我捂住脸。 肩膀抖得厉害。 多好笑啊。 江家养女江浸月。 MIT高材生江浸月。 现在全部家当三千二。 连下季度房租都不够。 手机又震。 陌生号码。 我挂断。 对方锲而不舍。 接通的瞬间,苏晚星的声音清凌凌淌出来: 「江浸月?」 「我是苏晚星。」 「见川哥给我看了你照片。」 她顿了顿,带着笑。 「谢谢你替我陪他们这么多年。」 「以后……不用辛苦啦。」 电话挂断。 忙音像针扎进耳膜。 我慢慢蹲下去。 行李箱倒在腿边。 周围人群潮水般退开。 留出小小的孤岛。 地铁呼啸着钻进黑暗的隧道。 玻璃窗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泪水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背上。 烫得惊人。 「姑娘?」有人轻轻碰我肩膀。 抬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递来皱巴巴的纸巾。 「地上凉。」她指指我肚子,「月份小,更要当心。」 我怔怔接过纸巾。 小腹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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