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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机起飞前,广播播报通知乘客关掉手机。 我点开莫思月的微信,给她发去一条消息。 “莫思月,我拿得起放得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不爱你,也不恨你。” 最后,她的联系方式被我全部删除。 飞机起飞撞入云层,再也看不见踪迹。 一个月后,当我再次看莫思月的时候,是在我和秦雅然的婚礼上。 落魄得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是她。 莫思月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硬是跑到台下,抬头看我:“芝兰,你别嫁给她,我们回去,回去我们就结婚。”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气笑了:“莫思月,我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也别欺人太甚。好好和你的宋温沁锁死,别来祸害其他人。” 莫思月连忙解释:“芝兰,我错了,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够了!” 我打断她的话:“看在舒绮的份上,赶紧离开我的婚礼,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旁的秦雅然搂住我的肩膀,宣誓主权:“莫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错把珍珠当鱼目。芝兰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所爱的人。” “芝兰,芝兰,我....” 莫思月还想继续纠缠,秦雅然直接招呼保安把人拖出去。 “怎么,还为她心痛?” 秦雅然有些醋意。 我笑了,连忙与她十指相扣:“怎么会?有你,我还看得上别人吗?” 秦雅然傲娇得说道:“哼,晚上再收拾你~” 我和秦雅然的婚礼完美结束,再也没有人能够继续打扰我新的生活。 全球高考同人文 作者:染天蔚 全球高考同人文!全球高考同人文!全球高考同人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致敬木苏里! “微”虐 “微”虐 “微”虐 内容标签: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154,922(闻远) ┃ 配角:秦究,游惑,楚月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本文含“冷”门CP19不喜勿喷 立意:致敬木苏里 第1章 入梦 秦究发现,闻远最近好像在学编程。 毕竟正常人一般不会没事和一群程序员坐在一起聊人生。 某天早上闻远与科研部技术人员嚎叫「为毛这条又出错了」的时候他正好路过,听到闻远忽然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代码硬生生憋了回去。 「amaze{sc……老大好巧啊哈哈哈哈。」 作为战友的秦究决定劝劝他。 于是满脸语重心长道「922,学理易秃啊。」 闻远:???不是老大你关注点好像不对吧? 所以说,代码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有的早早因此而秃,有的秒懂发际线还特么依旧饱满。 几个月敲下来的代码,被闻远一个回车摁了个语音模拟程序出来。 在周围一群秃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闻远美滋滋地把程序转移到系统上,简单来说就是强行教154说话。 922:在吗? 154:有事? 922:emmm……好久不见? 154:十分想念? 154:到底怎么了? 922:就,我给你编了个语言系统出来 154:我本来就会说话啊 154:? 简直年度大型尬聊现场。 闻远表示这他娘不是人工智能,这是人工智障,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是他不够骚了还是154怼人技术高了? 气成包子.jpg 包子在一群秃子间转了一会,还是决定继续跟人工智障去敲字。 922:那你之前为什么没吱过声? 922:我一个人宛如智障地给你写了n久日记!! 154:在看你宛如智障地给我写日记啊 包子有点烫。 154:我有给你发过消息的 922:一两次吧 154:不是,每天 154:系统会阻挡对外交流 154:但是你的消息我都看到了 922:……都? 包子差不多熟了。 154:你说想我,我也看到了 154:嗯,我也是 154:922?在吗? 包子就差原地升天螺旋爆炸了。 闻远没能成功升天,倒是一头从床上栽下来,遁地了。 额角撞得有些发痛,他嘶了一声,伸手去扶时却忽然愣住了。 原来是梦啊。他忘了,他总会梦见154的。 何等的执念,才会使他每日与同一人入梦。 是相思已成疾。 闻远伏在桌面上,对着电脑屏幕上空到茫然的白发愣。 那里没有154,没有他连月敲下的代码,一片悲哀而寂寥的干净。 「你回来好不好。」 第2章 只如初见 「知道吗,那个考生被处罚了。」 「因为与监考官关系过密?」 「好像是。」 …… 考生闻远,通过五门学科考试,晋升为监考官,编号922,收归001麾下。 曾被清除记忆一次,原因不明。 最显著的结果就是,他再也记不起战友们的样子,与他们坚守的信仰。 被系统剥离的那一部分借漏洞冲出,混进秦究的队伍中,编号154。 他伪装得很巧妙,瞒过了另外两位,甚至于系统本身都没有察觉。 多少日夜后回忆起来,还仍觉得,一切好似都只是巧合。 系统中的第一个除夕夜,秦究,闻远与一众敢死队员在休息处相聚,然而并不是庆祝新春。 那是为日后不知何时会来的离别,提前举办的一场葬礼。 考官A也在,表情活像被冻住了。 某位胆大包天的考生凑到他耳边,说,没关系的,大考官,我们总会重逢。 第二年,秦究便以考官的身份,重新与考官A并肩。 只是他不记得他的大考官,他的游惑了。 从他被处罚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游惑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去接受「秦究忘记了经历过的所有事」。 「我见过你吗?」 他的情绪很浅,浅到别人看来,此刻和平时并无两样。然而曾经某位考生会在他难过的时候,用吻覆上他的眼角。 「你好啊,我是922号。」 「你好。」 「认识一下呗,我该叫你什么啊?」 「……」 闻远试图与新同事进行交流未果,只好乖乖闭了嘴。 他们老大端着一杯红酒,骚里骚气地晃到大考官面前,嗓音带着点懒:「请问这位A先生,介意陪你的死对头共度良宵么?」 沉默良久的154终于开了金口,问身边的922,「他们是不是在一起挺久了?」 对方并没有反应过来,简单应了一声之后突然乍起「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154终于想起来,这位好像被洗过记忆。 怕是顺便脑子也受损了。 不出154预料,那两位还真的又搞到了一起,明面上针锋相对,你死我活,背地里简直是在开拓想象力。 922个倒霉孩子三番五次不慎被塞狗粮,彻底怕了。 「你看你家老大又跟别人跑了。」某位竟然还有心思嘲他。 「唔……为什么要说又?」 他觉得秦究口中的大考官很好,他们两个在,令人安心。 只是考官A的身上好像背负了什么,他永远都是那样冷清,不近人情的样子。 「你不觉得有些事想不起来吗?」 「什么事?」 「关于过去的,当上监考官以前。」 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又笑着答道,「确实不记得了。但是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张起灵。」 154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傻得让人心疼。 大概从那时起,他们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纠缠了一生。 一举一动之间,彼此的喜欢都会不慎流露。 就是傻子看不出来,执着地以为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无坚不摧感天动地。 154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还要开导开导。 于是第三年的除夕,傻子被154摁在落地窗边,唇齿相依。 154比他矮上一截,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拉下来,仰头吻了上去。 对方显然需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懵逼地杵成一根棒槌,任由154在他唇上肆虐。 154与他十指交扣,咬上了锁骨,一路向下。 尽管事先做足了前戏,真正进去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的。 他眼尾和耳垂都有些发红,颤着声线说,「轻一点……154……」 另一位将手伸到他面前,温言道:「要是疼了,就咬我。」 他没舍得咬下去,只含着154的手指,牙齿轻轻磕住,咽下那些破碎的音节。 被抵上落地窗之后,他一抬头,看见一片被细雪晕染开的灯火,还有空中绚烂的烟花。 窗外便是喧嚣人间。 后来922才发现,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命中注定不能和他同行。 154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怕他无法接受。 可是也没有人告诉他,他为什么一直,一直找不到编号154的战友,那个骗子。 秦究和游惑离开系统,可以用很长时间相守。而他离开了系统,便再也见不到154。 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啊。 用自己换了两万六千九百二十一人的自由,却留他在风雪中踽踽独行。 远方燃起一簇烟火,在半空中炸响。 他脚步微顿,仿佛很多年前,有人在风雪之后唤他,922。 烟花撕裂了夜幕,那样的灼目的光明刺入眼底,彻底粉碎幻想。 真实的残酷,杜撰的幸福。 他被迫放下那些欢喜与情愫,徒余满眼苍凉。 从此天各一方。 好在,他被黑暗拥住之后,还能继续做那个有154的梦。 梦里依然繁花似锦,灯火阑珊。 第3章 谎 一. 他们会在系统外重逢。 他醒来得有点晚。可能真的太久没看过世界了,第一束灯火入眼甚至觉得陌生。 不过还好,这种错觉只是一晃而过。 隔壁是老大和A,往过数是那位叫他小傻子的楚小姐,楼上高齐已经在各个病房兜圈刷脸。 所有合作无间的战友都在方圆千里之内,没有落下。 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他忍不住笑了。 他是闻远,D大队的一员,曾经编号922监考官。现今他们的任务圆满完成,而后凯旋。 等到半瓶点滴下去,他就急不可待地拔了针头往外跑,刚巧撞上前来例行换药的小护士。 「你想干什么?」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小姑娘横眉竖眼起来气势倒一点不输。 闻远支支吾吾,「那个……我……」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把他摁回来:「我什么我,躺着去!你们现在体征数据还不稳定,一个个瞎燥什么,嘎吧一下厥了怎么办?」 闻远委屈,然而还是被迫躺尸,无聊地开始数窗外探进来不知名的花。 风裹挟着潮湿涌进,缠在指尖又顺着血液塞满心脏。 忽然很希望有人敲门,不多不少四下。 他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停下手中的东西,比如现在半成品的纸玫瑰,咕哝抱怨是不是谁又搞事了,一边又忍不住蹿过去开门。 可惜直至潮气挥发殆尽,也没有等到。 出院那天小雨,他明明拿了伞,又鬼使神差地折返,站在门口。楚月路过时招呼他,「在等人?」 这话指谁,两位都心知肚明。 楚月挥手算作告别,留闻远站在伞下,灰败的天色完全蒙住阳光,吞噬了影子。 潮气又一次漫上,染得发稍衣角都是湿的,眼前甚至也起了雾。腐蚀般侵入全身,散发出灰色的味道。 他正边踢路旁的石子边思考两人见面后说什么才不显尴尬,或者证明自己知道154身份后没被吓哭,随即被人轻拍了下肩。 很奇怪,此时情绪并没有出来作祟,他只是转过身笑:「回来了?」 这是第一个谎言。 二. 他们会成为彼此的灯火。 从前154在系统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异类,以至于与外界有很强的割裂感。 他人有同盟,朋友,爱人,靠着这些关联在世上落地扎根。然而他不是的,一堆数据,从废墟中来,也许哪天便被销毁,甚至未曾留下什么。 但他如此坚决地走了下去,尽管前方的结局难免让人失落。 那些困兽般的日夜,冷清而寂寥,他有足够的时间埋葬疯长的,只应属于人类的感情。 可是不知为何这天他醒来后看到的不是纯白,而是一片朦胧的光晕。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于是看清那是盏灯,发散很微弱的昏黄。 非常……真实。 包括身上棉被的触感,长时间昏迷之后烧心的饥饿感,以及扯动输液针头细微的疼痛。 他闭了闭眼,怀疑了几秒自己是在做梦,又将这个念头否决。 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梦啊,每次假装像人类那样休眠的时候清楚地感受到空白。他人口中的万家灯火对他来说是真空,连数据波动都不曾有过。 好比现在,窗外亮色的灯光延绵,他却没能生出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有谁能和154这个代号绑定在一起吗。 他想了很久,也只憋出来三个数字。 9。2。2。 那傻子身体不太好,可能会多躺一会。但是再过两天也该出院了吧,最近多雨,如果忘带伞的话容易感冒。 所以,154要争取快些好起来。 没由来地他想起第一次见闻远,是那位走错了地,还因为布置太过相似不曾察觉。 于是154到自己的房间看见的就是在沙发上睡成一条的不明物体。 桌上摊着本书。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拎起书脊往人面前一摔。 那位直接吓醒,两方跨服交涉许久然后懵逼地被赶了出来。 属实不太美好。 然而那次他莫名记住了书上一段文字,或者说是它霸道地占据记忆的一席之地。 「恒星爆裂的光在真空中走过几百万年,到达地球的时候只剩一点模糊而微弱的光斑。」 「可此时恰巧有人抬头,他就成为这颗恒星的归宿。」 第二个。 三. 他们会以新的身份相识。 今年他们将重新就职,代号仍然保留,却不再被称为「监考官」,而是各位教官。也有人试过叫回名字,但总不习惯,又陆续改回原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物兜兜转转换过几轮,人却从未离去。 系统内待过的监考官都非常熟悉,却偏像平素陌生那样,彼此重新介绍。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意味一场长达几年的噩梦终于醒来,满怀着不真实感一遍又一遍确认。 「你好。我是922号教官,闻远。」154去吃午饭路上被拦住,对面的人对他伸出右手,满眼的惊喜和期待。 他抬眼,淡淡道:「你好。」 闻远杵在原地和他干瞪眼,寻思好特么尴尬。 154终于绷不住人设,轻笑一声,握住闻远的掌心,指腹摩挲。 才想起似的,补充道,「我是154号监考官……并且未来是你的爱人。」 他的体温偏凉,更加衬得闻远滚烫。 骚不过,于是落荒而逃。 今晚下了雨,远不如系统中那般肆虐,像羽毛落下搔得人心痒。 室内开着盏台灯,闻远撑腮正在码任务报告,不时瞥一眼窗外,哀叹明天要是再穿制服得被冻死。灯光将他侧脸的轮廓染成暖黄色,黑暗被光湮灭。 放眼望去是成片的灯火,在某处起始又消失。 一,二,三,四。 有人克制而小心地敲门。 他抚上门框,笑着把人迎进。 「有事么?」 「我想问问……你的回答。」 他愣了两秒,然后视线转向夜色。「……我啊。」 「我不介意现在就是。」 154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闻远莫名看出他很高兴。 试探靠近,像是十六七岁青春期容易脸红的少年,闻远好笑地发现这位耳垂快熟了,却并不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浅尝辄止一吻,献给我的爱人,我爱的人。 第三个。 四. 他们会共同走过漫长的岁月。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春分这天止住。 闻远刚好赶上休假,准备出门去散散心。前些天冒出个很奇怪的念头,想去看山,当然最好带上154一起。 让他意外的是平日挺忙的154竟当即答应,问他去哪。 那就长白山吧,他笑。 路不远,坐火车花半天的时间,凌晨四点到,刚巧能赶上日出。 不过满怀大无畏精神一件毛衣就敢出来浪的小傻子一下车就被冻了个激灵,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智障。 旁边154翻个白眼,表示你才知道。 闻远搓手,看向只比他多穿了件风衣外套的这位:「你不冷吗――」 可能是错觉,154竟然听出了难过。 他愣了一下,随即道,「冷啊。」 闻远嘀咕着「咱就俩冰棍儿」,一边却又有些开心,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因为154会觉得冷。 他不再是从前那一坨不知冷热的数据,会哭会笑,会有与他人的情感联系,让他有了牵挂,从此真正为人。 以后很长的路慢慢走,尽头之后算是来人间兜转过一遭。 此时半边天已染得玫红,夜幕逐渐逝去。红色一点一点将暗沉侵蚀殆尽。 闻远仰头望天,被154抬手摁下脑袋,「傻子眼睛不要了?」只好转身,背对着朝阳。 很快,黑暗藏进银白之下,白昼遮盖住繁星。 忽然被点亮。 「我想啊,以后我们有很长时间。」 「作为同事,损友或者伴侣,怎样都好,只要一起。反正躲不过的,我赖上你了。」 「你看,我还是不会说情话。」 「那就祝我们百年好合吧。」 「……154?」 第四个。 五. 他真的折满一捧纸玫瑰,也并没有烧掉。 偶尔会觉得922真是幸运啊,以监考官的身份与154并行。可是闻远教官,永远是个被单独提起的名字。 于是闻远的154不再有血有肉,而沦为记忆中苍白的代号,埋葬着他那么多年积攒的情意。 很久以前的某天154告诉他他叫闻远,他困惑地抬起头。 「我的名字?」 「嗯。」 「那你呢。」 154公事公办地说他也不知道,闻远这个名字还是系统不慎泄露的。 「哦,」922一笑,「不还要叫代号嘛。」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154其人根本不会有名字啊。 他谎称后会有期,他也假装终能聚首。 他们扯平了。 尽管雨天仍会让他难过。 但你知道吗,在我的真实里你不曾出现,于是我用谎言构建了一个有你的世界。 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是最后一个谎言。 ――我想你了。 第4章 冬 闻远等了154很久。 从秋分到春日,再至酷暑,而后又是寒风塑雪。他等得太久了,以至于曾经霸道地占据记忆的那张面容已被时间侵蚀,逐渐模糊。 他守了系统四年,为等一个不会回家的人。 极偶尔的时候,在深夜,闻远对着操作系统发呆,无意间满脸泪痕。 为什么要哭啊? 他想,自己对154除了战友之情,也许还多了一点喜欢。 不对,不止一点。那是满心满眼的,可以为之等待四年的喜欢。闻远,922,喜欢154。 又是一年除夕夜。 街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夜间灯火阑珊,人流熙攘。闻远立于街巷,眼中万家灯火忽然朦胧。 这是一同被拉进考试中的人们重得自由的第四年,也是他等154的第四年。 或许等不到了……他心中一紧。 自从第一年的九月二十二日起,154就再也没回复过任何信息。闻远对他所说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却仿若是他的独角戏一般,无人回应。 秦究那边一直在保护系统,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等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了呢。 当他们在捣毁系统时。闻远心中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如果154不是系统,如果154会念在自己而不作牺牲。 他明白自己想法自私,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万人性命总比一人牵挂重要。 于是154冲入硝烟中,甚至不曾回头。 他们自由了。 自此,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再使他们重逢。 他看到真实的世界依然繁华,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所谓,物是人非。 系统内,154整理着身边的数据流,不耐地皱起眉。 如今系统漏洞逐渐扩大,表面看来依然和平,内部却已趋于崩溃。日常数据流的紊乱,便是灾难降临前的预警。 让那个傻子知道,又该担心了。 154知道的,每天922都会发消息,为他讲外面的喧嚣人间。字里行间的喜欢,他读得出来。 他试图回复,告诉那个傻子自己看得见,告诉他自己可以陪他哪怕是一辈子,告诉他自己喜欢了他很久。 每一次都被系统阻挡。 922等了他四年,他也试了四年。 遥以寄相思。 闻远的手机震动两下,是秦究发来的消息。 「系统好像出问题了,赶紧回来。」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待他气喘着赶到研发部,已有一群研究人员聚集,修整系统。 「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漏洞,」为首的研究人员缓慢地开口,「它会自我隐藏并扩张。」 「我们正在尽全力弥补。」 「风险很大。」 闻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只有耳边回响着的轰鸣。仿佛有人叫他,922。 这次,他可能真的会失去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一月四日凌晨四点十五分,系统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病毒开始入侵。 闻远不想再看,便走出基地。 外面开始下雪,他的发稍上,逐渐挂满了落下的细小雪花。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启唇,道,「骗子。」 你说好要陪我看系统外的景色,陪我走遍春夏秋冬的。 你说好所有人都会自由的。 闻远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给154发出一句话。 「我喜欢你。」 「等等我。」 四点十八分,系统开始崩溃。 没有什么能再使他们重逢,除了死亡。 冬日的水有些冷,却像极了某人的温度。 闻远在水中蜷缩,去赴一场相隔四年的约定。 「我会陪你看系统外的风景,陪你走遍春夏秋冬。」 「傻子,我可以陪你一辈子。」 四点二十分,系统全面崩溃。 闻远落下的手机亮了一下,显示出一条尝试了无数遍后因系统漏洞得以发出的消息。 「我也喜欢你。」 第5章 溺杀蝴蝶 很久以后154或许听到有人声线带着笑意说好久不见,撞进一双浅栗色的眼睛,折射阳光时色泽有如金黄。 他几乎溺死在这粘腻蜂蜜里。 「你确定么?这类计划可以说是……」 「充满漏洞,我知道。」 啧,时间线紊乱有多伤人你也知道对吧,简单来说你分明就是――奔着死的。 闻远面不改色地垂下眼睫,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门框;秦究一时疑心这位会把地板烧出一个偏执的洞。 不会再牵连到任何人,闻远又补上一句。 「只有我,只会有我。」 「……好。」秦究沉默半晌勾起唇角,却似乎有欣赏之意,应允了这个要求。 他知道闻远在风雪载途的未来掐灭所有希望,勉强从很久以前偷来半盏灯火。 「两个疯子。」 传说神祗花费七天创造世界。 「那我给你七次机会。」 别啊老大,闻远玩笑着说,我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惜闻远违约了――代价是从咽喉涌出的腐烂花瓣似的淤血,像创世者给予异教徒的惩戒是从肋骨开始腐烂。 面对告诫他诚恳道歉然后继续下去,偏执着孤注一掷赌最后筹码。 毕竟早已上瘾;毕竟是时隔多年的戒断反应。 他剩下这一个借口。 第七次尝试重新进入系统更改时间,仿佛溯洄故事初始,连墙角斑驳青苔都一如从前。 身后是从过往落到结局的雪。 冷冽的风从木屋门口灌进来,寒意透过身上单薄的衬衫渗进皮肤。闻远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站在秦究面前讨价还价时仿佛还在昨天。 它们尖叫着、企图唤回入侵者的注意。 「雪下了四个小时,没有要歇的迹象。」 好像是初次的重逢、即使主角另有其人。可是即然可以重来那先前的记忆如何为真,万一只是一个荒谬长梦、在长夏梦见寒风朔雪对他来说并不罕见。 也许时间线真的可以形成闭环呢;过去也将成为未来,故人在相交线般行远后又再度重逢。 尽管事实上时间笔直地刺破了他的内脏,混乱又圆满的梦想被他咳出气管。 炉火熄了,微弱火光在余烬里苟延残喘半晌彻底安分下来。很冷。闻远努力转动因寒冷和内脏宛如被撕碎的疼痛――或者已经碎了――而混沌的大脑,想要翻出点不虚此行的证据。 上帝啊。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并没能拥有过什么信仰,也不是所谓掌灯人垂怜的羔羊;十足的不敬。 所以神要惩罚他输掉七天创世的赌约是么,再连带着搭上这半条命。 前六个重塑的世界在他眼前碎为齑粉,甚至最长也没能撑过一枝玫瑰凋落的时间。 「922号监考官,欢迎来到075考场。」 应当是第六次、倒数第二天。 那时大片猩红率先撞入闻远视线,艳丽炽热仿佛会将虹膜烫伤。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他监考过这里;大概是那位公爵的花园,奢靡地种满玫瑰,艳得像吸饱了血肉――曾有考生如此形容。 或许出于一点私心? 他鬼迷心窍般折了荆棘的冕冠。白衬衫染上指尖血液的颜色,玫瑰插进口袋好像盛放在胸口。 那一段过去里他又看到完好的秦究游惑,甚至有高齐赵嘉彤和仅有一面之缘的考生;好吧,是因为他们刚被关了禁闭。 他拿了钥匙沿回旋的楼梯下楼,路过倒数第三间、第二间、然后是第一间禁闭室,金属相互碰撞发出脆响。 嗒、嗒、嗒。 偶尔闻远惊觉太过稳定的剧情让他,也可能是所有人忘记了身处异地;当然922是不可能察觉的,只有闻远这个偷渡者心知肚明地遵从剧本。 作为监考官、仅仅配角而已他拥有许多留白:他分明是肆无忌惮的。 地下室微弱的光亮涂在154冰凉侧颜居然会显得脆弱,闻远――或者此时应该叫做922,忽然不敢逾矩,唯恐侵扰了、打碎了羊脂玉的雕像。 他只是轻声地、毫无波澜地叹一口气。 ……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不在常规地方,你当然没见过。」 …… 「不对啊。一般情况下,监考官都去不了的地方,154你怎么知道的?」 浅栗色的眼睛里藏了层浅淡笑意,像等一个虚妄的回答,听他再念一遍谎话。 先前问出口的理由早已忘记,此时却仅仅是无奈又戏谑的对宿命嘲弄;如果他们有所谓命运可以遵循的话。 154搪塞他几句,眼底有些近乎慌乱的情绪。很久以前是这样,闻远想很久以后仍然会是。 即使他身为无神论者也应当见过神明,即使他发现神明直到陨落也没拥有名字。 当然了,无数人抱着惊惧猜忌从未敢抬头看过神坛;最终那人放弃看一眼人间献祭了自己。 从始至终居然只有闻远大笑着直视成为人类的神明、然后发现他有一双蓝灰色的、像长久不见日光的深海一般的眼睛。 公爵古堡融化在夜幕里,粘稠的黑暗涌进门窗灯罩地下室教堂,催化疫病、对立以及欲望。 他的后颈久违地亮起红光――闻远怀疑是禁止动心的告诫;他嚼碎了声音、咽下去。 于是他说的后会有期只剩下了口型。 仿佛是很浅的不经意间的笑意抹在154淡色唇上,忽而显得漂亮脆弱得惊心动魄似蝴蝶落了鳞粉。他用温热的同样无声的吐息回答。 「好,我会……」 闻远没能听见他后半句话出口,也没来得及回想这是不是某个锚点,终于与千篇一律的故事有些许不同那样的救命稻草诺亚方舟。 他又掉回去了。 冷色电子光斑、轰鸣的外机和痉挛疼痛的五脏六腑、偏折时间的后遗症。简直是绝配,共同发出嘲讽。 使人疑心究竟是成功窃取了一枝玫瑰,抑或只是挖出心脏,停止跃动之前剪成花瓣样式;又刚好是夏天;不论玫瑰还是心脏都容易腐烂。 闻远捡起主控室里散落一地的、沾了他腥甜血液的实验记录――约等于废纸,笑起来。 恰巧、玫瑰落了一瓣。 下. 很奇怪,相似的重合的始终令人想起七天为期的循环,一如他现在蜷在炉边时混沌的似乎刚从漩涡中抽身的记忆。 哦,现在理当到了第七天。狂暴的风雪像是高歌他的凯旋;还是落荒而逃? 朦胧地他会想起些什么,比如倚在窗边中指食指捏着烧了半截的烟,比如昏暗的地下室他背过身时听到一句我会等你回来。 那时他依照剧情正准备去探望充斥疫病的淹在黑暗里的教堂,闻言回身揶揄,随手带上门掀起潮暖的风。 还怕我走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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