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她有些不理解,又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你那晚,怎么会在乔星那里呢?” 盛斯砚沉默了片刻,便说:“是我骗了你。” 木妗怔了怔:“哦,所以去年2月23,你说医院部门聚餐,也是骗我的?” “那天,乔星生日。” 盛斯砚语气无比淡然。 木妗了然地点头,眼中却渐渐浮现水雾,她哑着声音问。 “那3月6日,你说有手术……” “我陪乔星去了游乐场。” “3月15日……” “她做噩梦,我去陪她。” 盛斯砚抬眼直直看着她,这一次却不用她问,他接着说。 “4月7日,我说出差三天,是陪乔星去三亚旅游。” “4月13日,我和乔星去泰山看了日出,4月22,我和乔星去了洱海,5月3日,我和乔星从日本度假回来,她说要结婚,于是第二天我和你分了手,你还要听吗?” 他将事情一件一件轻描淡写地说着。 木妗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真的能这么平静又坦然地在她面前,往她心上插上一把把刀子。 连带着过往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盛斯砚彻底底的杀死了。 木妗心痛的几乎窒息,她死死咬住唇,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喊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盛斯砚静静地看着她:“答案,有意义吗?” 木妗浑身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 如果是一年前,她一定会扯着盛斯砚的领子问,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因为她要死了。 再过几天,她就要死了。 所以这一切的答案,确实都没了意义。 门被重新打开,乔星走了进来,奇怪地看着他们:“彩排开始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木妗别开视线,伸手擦干眼泪,径直往外走去。 彩排时,她站在角落里,听着主持人详细地安排婚礼。 “新娘到时候从门外进来,伴娘将新娘的手,送入新郎手中。” “之后新郎和新娘站在这里,要念誓词,新郎还记得誓词吗?” 一直出神的木妗回过神,抬头就看见台上,盛斯砚牵起了乔星的手,无比虔诚地说道。 “我愿意娶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安慰她,保护她,爱惜她,视她如珍宝,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富裕还是贫穷,始终如一地待她至永远。” 他说这句话时,眸中的温柔地如同海洋,仿佛能将人溺死在这一片深情与甜蜜里。 木妗僵硬地站着,仿佛连呼吸都伴着痛。 眼前这一幕,曾是她无数次幻想的婚礼。 眼前这个男人,十分钟前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过往。 而她,此刻却要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刻。 实在是,太讽刺了。 木妗深吸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却听主持人喊道。 “接下来,请伴娘上台,为新人送上祝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尽数落在了木妗身上。 木妗强自僵硬地站着,却挪不动半步。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木妗立即道:“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她拿起手机,逃也似的走出去。 走到外面,她才接起电话,是医疗机构打来的。 “木小姐,医疗机构有两种死亡方式,这次来电是想确认,你是要用注射死亡还是服药。” 木妗闭了闭眼,低声道:“注射。” 服药,太苦了。 尽管所有的苦她都尝过了,可她最怕的还是苦。 挂完电话,木妗转身想走,却看见盛斯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 车上,一路寂静。 到了酒店楼下,木妗要下车,盛斯砚却拉住她的手腕。 “这里有喷泉,我重新给你拍张照吧。” 木妗想拒绝,可看看盛斯砚,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走到喷泉边,盛斯砚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拍照的时候却说。 “其实,是乔星刻意交代我来给你重拍的。她上次耽误了你拍照,很是自责。” 木妗浑身僵住:“你想说什么?” 盛斯砚顿了顿,才眼神幽深的开口:“我们的事,她不知道,你不要对她有敌意。” 所以,他送她回酒店其实也是为了乔星。 是因为他怕她记恨、报复乔星。 木妗这一刻有些窒息,她垂下头,麻木的开口:“我不会的,你放心。” 盛斯砚不置可否,拍完照后送木妗进酒店。 等待电梯时。 盛斯砚又说:“我们之前来瑞士时,也是住在这个酒店,乔星身体不好,这个酒店有专门的医疗部……” 他语气透着一丝心疼。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来了。” 木妗打断盛斯砚,不再看他一眼,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很快关上,红色的数字一层层跳跃。 这一刻,木妗再也强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 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她低头一看,果然是血。 回到房间,木妗打开药瓶,倒出了最后的两颗药。 吃下去过了半个小时,才止住了鼻血。 她刚去洗了脸,手机就收到一条通知,是云盘相册发来的。 “明天就是新一年生日了,看看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吧?” 木妗愣了愣,点开相册。 映入眼帘的是她两年前生日的照片。 幽暗的生日蜡烛的烛光中,爸爸也在,妈妈也在,盛斯砚也在…… 她在他们中间,笑容灿烂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木妗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看着看着,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 这时,门铃声响起。 木妗擦了擦眼睛,打开门,却看见盛斯砚站在门口。 走廊幽暗的灯光落在他的眼尾眉梢,清冷俊逸地同照片上一模一样。 木妗心头骤然一颤,她刚想说话,余光却又看见他身边的乔星。 她猛地清醒过来,握紧了门把。 “你们怎么过来了?” 乔星举起手里的小蛋糕,亲昵地靠着盛斯砚的肩膀走进房间。 “刚刚才知道你明天生日,还让你来参加我们婚礼,实在是太抱歉了,所以刻意来送蛋糕,就当提前给你过生日了。” 木妗看着她手中的奶油蛋糕,一时有些反胃。 从化疗以来,她最不能吃的就是油腻的东西。 “抱歉,我……” 她刚想拒绝,盛斯砚却拿过蛋糕,径直塞进她手里。 “乔星亲自买的,你不要浪费。” 木妗愣住,看着盛斯砚强硬的眼神,还是接下了。 尝了一口,油腻的奶油在口中划开,木妗攥紧叉子,强行扯出一抹笑。 “很好吃,谢谢。” “是吧,这是斯砚带我尝遍整个城里的蛋糕店,选出的最好吃的一家店呢。” 乔星甜蜜地笑着:“别看他这个人很闷,但其实很浪漫啊,婚礼上的蛋糕,要最好吃的,他还包下了整个城里所有的满天星,连戒指都是他亲手设计的,一个医学生,这些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木妗一件件听着,只觉得口中甜腻的蛋糕越来越苦涩。 蛋糕、满天星、设计…… 都是她亲手教给盛斯砚的,没想到,现在却亲眼见证,他将这些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木妗看着盛斯砚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握紧了手指。 她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可能是,某个朋友教的吧。” 乔星挑眉,还要说什么,盛斯砚却伸手拉起了乔星。 “蛋糕送了,祝福说完了,我们该走了,明天婚礼不要迟到。” “婚礼,是几点?” 木妗多问了一句。 盛斯砚看她一眼:“上午十点。” 木妗愣了愣,她低头,就看见手机里医疗机构十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您预定的安乐死时间为,明天上午十点。” 木妗抿紧了唇,一时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盛斯砚疑惑道:“怎么了?” 木妗抬头看着他,强行挤出一个淡然的笑:“没什么。” 盛斯砚沉沉看了她一眼,随即弯腰对乔星说了一句什么,乔星点点头先离开了。 看着乔星走远,盛斯砚才走到木妗面前,递给她一张机票。 “参加完婚礼后,你就回国。” 木妗一怔,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是在担心我会破坏你们?” 盛斯砚眸光幽暗,不置可否:“我不想我和乔星之后出现任何意外。” 木妗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忍住却仍旧忍不住地热了眼眶。 她根本就破坏不了他们,因为她早就已经没有时间了。 木妗重重吐出一口气,看着盛斯砚,一字一句道:“盛斯砚……” 盛斯砚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片黑暗。 木妗的胸口仿佛被他深沉的眼神堵住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含泪微笑着道:“盛斯砚,我祝你,新婚快乐。” 盛斯砚走后,木妗回到房间,看着桌上没吃完的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早已融化下榻,上面的巧克力碎片落在桌上。 木妗站了片刻,走过去,坐在桌边一口口吃着。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今天就是她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啊,木妗。 你即将要死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 木妗看着空荡的酒店,吃光了最后一口蛋糕,眼泪早已裹了满脸。 她的二十七岁,她仅有的二十七年。 第二天,木妗早早下楼退了房。 瑞士真的很小,她走出酒店就能看见成排的婚车。 婚车上写着烫金的中文——“祝盛斯砚和乔星新婚快乐。” 木妗看了那些车片刻,随后转身,打车去了医疗机构。 医护人员早已经准备好了。 木妗选了一个靠窗的房间,透过窗户,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脉清晰可见。 她躺在床上,医护人员一切准备妥当后,将一个控制器交到了她的手里。 “推动开关后,三十秒内就会陷入沉睡,四分钟左右将永远离去,如果反悔了,只需要将开关往回推即可停止。” “在此之前,你有任何遗言,或者信件我们都可以代为转交。” 木妗怔愣着,她想说不会有人想听她的遗言了。 可话到嘴边,还是绕了个弯。 “那就等给我抬棺的那个人来了,请告诉他,让他把我葬在我父母身边吧。” 让她回到爸妈身边,一家团圆。 木妗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碧蓝天空,就坚决推动了开关。 冰凉的液体流入体内,她并没有觉得痛,只是很冷,浑身都冷。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 悠扬的回声回荡在她耳边,她知道,盛斯砚的婚礼开始了。 在她生日这天,在她忌日这天。 两行泪顺着眼尾落下,木妗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另一边,教堂。 “联系不上木妗啊,怎么办?” 乔星有些着急:“再过几分钟婚礼就开始了,她不会反悔给我做伴娘吧?” 盛斯砚皱眉看着打不通的手机,抿紧了唇要往外走去:“我去找她。” “那还是算了吧!” 乔星喊住他,“不要伴娘也可以的,你不要耽误婚礼了。” 盛斯砚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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