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这个襄王衬得一文不值。 赫连殊把药材硬生生的咽下喉咙后,又伸手去摸他的下|体,那里仍是空荡荡的。 他站起来,疯狂的将地上的药材全都踩烂,颠三倒四的念念有词:“本王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拜父皇你所赐……是父皇你把儿臣逼上绝路的,都是你害我的……” 这日之后,襄王便闭殿不出,皇后对外称襄王得了重病身体抱恙需得静养,谢绝了一切的拜见。 两日后陆乩野出宫,以探病之名亲自拜访越国公府,问候舅父陆蒙大将军。 陆家人早早地便在国公府门前候他,越国公更是对此极为上心,待见到陆乩野后有意与他这外孙多谈几句话,都被陆乩野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祖孙间的寒暄堪比外人般生疏,陆乩野更是无意和陆家人亲近,公事公办道:“带我去见舅父。” 陆长廷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把陆乩野盼来,连忙领着陆乩野单独来到陆蒙的院子,将连同越国公在内的陆家人都请了出去。 陆蒙缠绵病榻,陆长廷没将陆乩野请进卧房,反而领着陆乩野来到了陆蒙的兵器库。 陆乩野前脚刚踏入兵器库,迎面袭来一阵刚劲的枪风,他凌厉的眉眼一挑,身形佁然不动,任由那枪风直抵他咽喉,不偏也不躲。 “听闻舅父重病,我才来探望。”陆乩野声无起伏,丝毫不被面前即将取他性命的阵仗唬住,“但我看舅父枪风刚猛依旧,看来即使患了重病,舅父也早就痊愈了。” 陆蒙举着长枪依旧吐息均匀,面上毫无病色,“阿圻,你舅父我这病乃是心病,非药石可医。” 陆长廷在旁急得不行,“父亲,我们相邀阿圻前来可不是为了刀剑相向!” 陆乩野拨开面前毫无杀气的兵刃,“既然不是来取我性命的,莫非是让我来医治舅父的心病?” 他施然走进兵器库,和陆蒙擦身而过,“不过舅父这装病的伎俩委实拙劣直白了些。” 陆蒙眉头皱起,“我会装病还不是拜你所赐。” 陆长廷忙将兵器库的大门关上,回头见陆乩野旁若无人般的赏弄刀枪剑戟,漫不经心道:“若不是我推波助澜,舅父现在仍孤身在那边关苦寒之地,又怎会有今日的阖家团圆。舅父该多谢我才是。” “阿圻,你想削陆家的兵权置陆家于死地,可是因为憎恨陆家没在萧家灭门时向萧家伸出援手?”陆蒙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是如此,陆家的确罪有应得。” 陆长廷又道:“陛下害了姑姑一辈子,又污蔑姑父是通敌叛国的罪臣,阿爷却守着对赫连氏的愚忠不肯忤逆陛下。这件旧事的确是阿爷的错,陆家的错,但与你我二人同辈的陆氏手足们又有何错?” “你真的想将我们这些血亲送上断头台,为姑姑和姑父谢罪吗?” 陆乩野神情微敛,喜怒难辨,“长廷,你几番遣人来寻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等事?” “我和父亲都只是想求得你的宽恕,还想请你对陆家高抬贵手。”陆长廷大袖一挥,对着陆乩野双手作揖,“阿圻,我们是血脉至亲,若你愿意冰释前嫌,越国公陆府一定鼎力相助,将你迎上皇位。” 陆乩野嗤笑道:“皇位?这便是越国公府唯一的筹码?” 陆长廷当下心思百转,他以为只要陆府在夺嫡这事上表明态度,站在和陆乩野同一阵线,陆乩野即便再怨他们也应当不会拒绝越国公府的助力。 可现在陆长廷探他的口气,怎么听他都像是不满意这个筹码。 陆长廷深思熟虑道:“阿圻,你应当知道陆家满门忠心耿耿,对大魏绝无不臣之心,你想我们如何尽管提。” “我要你们起兵造反,推翻魏宣帝的暴政。”陆乩野意味深长的一瞥,“越国公府敢吗?” 陆长廷大惊失色,愣在了原地,“这……” 起兵造反便是坐实了他们陆家的不臣之心,岂不是更给了魏宣帝除掉他们陆家的可乘之机。 陆乩野将目光从这一室的兵器里收回,重新看向陆蒙,“舅父既然做不到,便将虎符交还于我。装病拖延并非长久之计,把陛下逼急了,给陆家随便安个罪名再将陆家满门一夜杀尽的事,陛下能做一次就会再做第二次。” 陆蒙闻言眉心更是紧拧,“阿圻,把陆家逼到绝路就是你的目的?” 陆乩野不以为意,“陆家这不是还没到绝路吗?” 陆长廷见父亲不语,似乎有了动摇之意,忙劝道:“父亲,不能将虎符交出去!虎符是我们陆家唯一的倚仗,若交还给陛下我们陆家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咬了咬牙,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与其坐以待毙等死……倒不如先推翻了陛下的暴政,总好过被任人宰割!” 陆乩野轻笑着看向陆蒙,“舅父以为我这个提议如何?” “阿圻,你可知我将虎符交到你手上,陆家存亡是小,边关蛮夷入境无人敢去镇压才是最棘手的。”陆蒙义正言辞,“到那时魏国朝野震荡,社稷不稳,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陆乩野眸光微动,“看来舅父还没想好究竟该如何抉择。也好,那我便再给舅父几日时间,让舅父好好的想清利弊。” 他干脆的转身便走,陆长廷想去追他,被陆蒙叫住,“站住。” 陆长廷急得火烧眉毛,“父亲,我们好不容易才将阿圻盼回来,不将此事商议出个结果我们怎能轻易放他离开?” 陆蒙撩袍席地而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还没明白吗?阿圻想要的结果就是让我们陆家起兵造反。” 陆长廷更为不解:“这是为何?这江山是他赫连氏的江山,我们陆家造反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大约是为了复仇罢。”陆蒙思忖,“在他心里,只有萧闰才是他唯一的父亲。” 陆长廷一经父亲点拨,后背霎时出了一身冷汗,“阿圻他是疯了吗……不行,即便如此陆家也不能等人来宰割……” 他匆匆忙忙的走出兵器库,追上陆乩野后便开口道:“阿圻,我不信你不念丁点骨肉亲情,你既然能因芙蕊公主的劝谏来到陆家,你心中必定是对陆家……” “与芙蕊何干?”陆乩野打断他。 陆长廷一愣,“我前几日遇上了芙蕊公主,便央她代我向你传话,让你能见我一面。你今日来越国公府,难道不是因为芙蕊公主的劝谏?” “我今日来是奉了陛下旨意,陆家的事还有我的事,往后不准你再将芙蕊牵涉其中。”陆乩野眉心微蹙似有不悦,“除了此事,你是否还有其他事牵扯了她?” 陆长廷咽了咽喉欲言又止,“我——” “如实相告,休要瞒我。” “我那日见她言语中对你颇为冷淡便有些气愤,想让她明白你能看中她已是极不容易……便提到了姑姑和贵妃的事。” 他言毕,便见陆乩野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心口一跳,大约明白自己此言逾矩,悔恨不已。 陆乩野径直转身离开越国公府,上了马车,行至僻静小巷处招来暗卫,冷声问道:“近日芙蕊公主有何异样?” 暗卫一五一十答:“公主除了今日扮作男子出宫,去往大理寺外,并无异样。” 陆乩野若有所思,“去大理寺。” 大理寺里有一间专门盛放卷宗的屋子,殷乐漪今日乔装改扮来到此处,只为寻找当年前兵部侍郎萧闰和其妻陆氏之死的蛛丝马迹。 陆长廷那日对她说陆乩野母亲陆氏之死乃是因为她的母亲,陆氏和她母亲一个在魏一个晋,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位女子,陆氏又怎会因她的母亲而死? 殷乐漪本是不信的,可一想到陆乩野的长相和她自己相似的那处,又联想到自己与母亲容貌相似的地方,这几日心中便越来越惴惴不安。 当面询问陆乩野是最快的,但此事又涉及陆乩野养父和母亲之死,殷乐漪知晓养父的死是陆乩野的心魔,她不想因此事让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变僵,便只能迂回的自己寻找这桩事的过往真相。 然而她在这屋中仔细的翻看过卷宗,关于萧闰和陆氏之死的前因着墨甚少,反反复复只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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