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吧?” 犹记得阿宁出宫前还想着杜仰熙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现在倒是求起情了。 赵祯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饶恕杜仰熙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或许要推翻以往的礼法之道,在此之前,他要先处置那些溜须拍马的大臣。 他揉了揉阿宁的头,“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免了杜仰熙的死罪,只尽力而为。” 阿宁重重点头,逛街的好心情又回来了,一转头,就看见了人来人往的四福斋。 “这名字好生有趣,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卖的是什么?” 四福斋主业是茶肆,但簪花插花等也是出名的生意,簪花做的尤其好看,阿宁在宫中见到的多是金簪玉簪,看到簪花时颇有几分兴趣。 阿宁拿了一支杏白花朵配着碧绿长穗的簪花在头上比着,还别说,和她身上的衣裙相称得很。 “喜欢便拿着。” 赵祯又挑了好几支,让侍从拿着一起去结账。 作为女子,阿宁不会嫌首饰多,兴冲冲地逛着其他的首饰。 “公子,夫人,掌柜的说夫人拿的这些不必付款,全当今日出手相助的谢礼。” 阿宁有些惊讶,“这儿是郦家的铺子?” 侍从点点头。 阿宁上下打量了一眼整个店铺,清雅的布置,四处可见的插花和名贵字画,足以见得郦家财富不浅。 “郦家五娘子说想和夫人交个朋友,问夫人是否方便去楼上雅间一聚?” 听完是侍从的话阿宁微微挑眉,郦五娘?是刚刚那个嘴馋的小姑娘吗? 阿宁颔首应允,“带路吧。” 赵祯有心阻止,却无力实施,只得跟着阿宁一同上楼。 二楼雅间,郦娘子带着五个女儿等在屋子里,就为了见见被乐善称赞不绝的娘子长什么样。 郦娘子坐在桌子与门相对的那一边,阿宁推开门时怔愣了片刻,随即用手捶了捶头,仿佛有些不适。 赵祯顿时紧张了,“怎么了?可是头又疼了?” 阿宁是被赵祯从水里救起来的,因在水里受了寒气,又惊吓不已,醒来后便时不时的头疼,经过宫中太医的调养改善了许多,现在只是偶尔会在阴雨天气犯疼,今日也不知道是为何。 第638章 五福临门(3) 郦娘子看见阿宁时,愣神了片刻,阿宁的眼睛实在是和她的女儿太像了。 她育有六女一子,养女一人,唯一的儿子梵儿为救琼奴而下落不明,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小女儿福宁。 小孩子顽皮,看见哥哥出了门,也闹着要一起,郦娘子心软就同意了。万万没想到,这一出门,儿子女儿都没了。 郦娘子眼眶逐渐泛上微红,她声音颤抖,问阿宁:“娘子芳龄几许?” 早些年赵祯想过替阿宁找亲人,但久寻无果,便也放弃了。加上阿宁长大后对亲人的需求并不多,顶多在想母亲的时候窝在太后身边撒娇。 丢失时,阿宁才三岁,她被人牙子拐走,险些就要被送去汴京城中有权势的人家做童养媳,拼了命才跑出来,失足落入了水中,又恰巧被赵祯遇见,才得以活命。 前面见面的时候阿宁都未曾在意过寿华的姓,眼下回忆被唤起,她才恍悟她们姓郦。 阿宁有些无措,转头看着赵祯:“受益,她们姓郦...” 简洁的言语仍是让赵祯听出了言外之意,他轻抚着阿宁的后背,安慰道:“别想太多,我们仔细问问便是。” 赵祯毫不在意郦娘子等人还在场,紧紧搂着阿宁安抚,等阿宁情绪稍稍稳定,他才问郦娘子:“不知夫人何意?” 郦娘子握了握手,稳定心神,如实相告:“不瞒公子,我的小女儿年幼走失,方才瞧见这位娘子的眼睛,甚是相像,故而询问芳龄。” “若是她还活着的话,今年该十五了。” 赵祯落在阿宁背后的手猛然握紧,十五?那就对上了,阿宁才及笄没多久。 他遇见阿宁是在六月天里,因为不知道阿宁的生辰,阿宁自己也记不清,他们一直把遇见阿宁的那天当做阿宁的生辰。 “郦家是否有何信物是子辈随身携带的?” 阿宁被救起来时,身上有一块刻有郦字的玉佩,只是八岁时贪玩溜出宫,被贼人拿走了。 赵祯记性好,记得玉佩的样子,命宫人刻了一个相似的给了阿宁,虽不是真的,但总归有个念想,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郦娘子连连点头,“凡是我郦家子女,出生时便会命人刻上一枚玉佩。” 乐善紧接着拿出玉佩,“就长这样,你看看。” 乐善比谁都在意这事,记忆里她是有个妹妹的,所以一直热衷于做姐姐。因为和好德年纪相差无几,她想方设法的让好德叫姐姐,虽然从未成功过。 阿宁和赵祯接过玉佩,细细辨认,确定和阿宁的相差无二之后,阿宁便一把扑进了郦娘子的怀里。 一旁的内侍低垂着眼眸,仿佛地上有花儿一样,心里却在感叹着郦家的好运气。 几个女儿嫁的都不错,这小女儿走时候更是被陛下捡去,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 虽说宫中还有个皇后在,但陛下这些年只守着贵妃娘娘,连太后也是站在贵妃娘娘这边儿,没瞧见连仁明殿都给贵妃住了吗? 贵妃娘娘自幼伴着陛下长大,那是打小的情谊,皇后还未进宫的时候,那仁明殿就已经是贵妃娘娘的住处了。 娘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赵祯怕阿宁眼睛哭肿了,待会儿回宫他跑不了太后一顿骂,连忙叫小二上了些好菜好茶。 “小六小六,我是你的五姐姐!” 乐善笑得鬼灵精怪,期盼着阿宁一声姐姐。 “五姐姐~” 阿宁抹干眼泪,甜甜地叫了乐善一声。 乐善高兴地诶了一声,拍拍胸脯:“以后五姐姐罩着你。” 阿宁笑着点头,挨个地叫着寿华等人。 姐妹四人看着失而复得的小妹妹,眼中都是怜爱。 郦娘子记得梵儿是和阿宁一起出去的,她想会不会阿宁知道梵儿的下落,着急问道:“福宁,你哥哥可与你在一起?” 阿宁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哥哥的下落,只是记忆里有这么个人。 赵祯代为回答:“阿宁当初醒来的时候便叫着哥哥,我许早便派人查探下落,有了些眉目。还请岳母放心,他还活着。” 阿宁是和梵儿一起失踪一起被拐卖的,也是梵儿帮助她逃了出来,所以她醒来时嘴里一直念叨着哥哥哥哥,后面冷静了一点,又开始叫起了娘和姐姐。 赵祯一直都是在汴京城中寻找阿宁的亲人,从未想过阿宁祖籍是洛阳的,若不是郦家搬来了汴京,他们怕是一辈子都遇不上。 乐善听了一声姐姐还不够,缠着阿宁又叫了好几声,寿华作为长姐,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个年纪最小的妹妹撒欢。 阿宁目光触及寿华的时候,猛然想起来了杜仰熙这个人。 “大姐姐,你对那杜仰熙是否还有感情?” 寿华一愣,属实是没想到妹妹才刚回来就知道她和杜仰熙的事,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阿宁问她对杜仰熙是否还有感觉,寿华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 杜仰熙这人贯爱撒娇,在她面前没个正形,可若真让她眼睁睁看着杜仰熙去死,她也做不到。 “终究是夫妻一场,我总不好看着他赴死却袖手旁观。” 阿宁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随即转头对赵祯说:“赵受益,你听见我姐姐的话了吗?” 赵祯无奈点头,“听见了,我会保下他的命的,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怕是要受一顿板子才可。” 寿华几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什么叫会保下他的命?不是说大宋律法很严吗? 内侍轻咳两声,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大胆!尔等见到陛下和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康宁反应最快,慌忙拉着几个姐妹行礼。 赵祯受了寿华五人的礼,却唯独扶起了郦娘子。寿华她们是阿宁的姐姐,是平辈,这礼他受得,但郦娘子是长辈,她的礼该避。 郦娘子欲言又止,小女儿有如此大造化她本该开心,可方才那内侍说阿宁是贵妃娘娘,宫中皇后尚在,阿宁岂不是做了妾?那阿宁在宫中会不会因此而受委屈? 第639章 五福临门(4) 面前的人是皇帝,郦娘子纵是有再多的不满和疑问,也不好当着赵祯的面问出来。 一家人叙叙旧,时间便过得极快,转眼间天边已经暗了下来,离宫禁不远了,赵祯和阿宁不便多留。 郦娘子满眼不舍,刚找回来的女儿,这待了还没两个时辰呢,阿宁就要离开了。且她知道嫔妃出宫不易,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郦娘子望着眼前仁明殿三个大字,心中感叹阿宁出宫不易,但她进宫简单,这不第二天就见面了吗? 赵祯不在,郦娘子很多心底话便都能问出口了。 “陛下待你如何?” 阿宁知郦娘子这是担心她在宫中孤苦无依会受人怠慢。 她笑盈盈回道:“女儿是陛下带回宫的,自幼受太后娘娘教导,这皇宫和我的家没什么差别。” 不论是皇后,还是近来得了赵祯几分薄面的杨美人,谁都没有她在皇宫里自在。 都说皇宫里规矩繁多,可那是因人而异的,她在宫里怎么肆意玩闹,都不会受责罚。 “可我听说杨美人近来颇受恩宠,陛下是不是...” 阿宁摇摇头,也不避讳:“娘亲别看陛下已经二十有余了,实则还未经人事。” “还,还未...?” 郦娘子惊讶地捂住嘴,皇上登基也已四五年了,怎会还未经人事呢? “他知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曾宠幸过妃嫔。而我将及笄不久,及笄之后才得封贵妃,且太医院说我身子尚未完全调养好,是以我们还未曾...” 提起这些闺房之事,饶是阿宁平日再大大咧咧,也还是有些害羞。 怕郦娘子还纠结杨美人的事,阿宁便说得详细了点:“至于杨美人,那时我尚未入宫,需要一个人来堵住朝臣的嘴,陛下便同杨美人做了个交易。” 杨美人出行都是侍从女官相伴,赵祯给她不仅仅是排场,还有监视。 郦娘子闻言放下了心,只要女儿过得好,过多的她也就不加干涉了。 “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来说垂拱殿正在会审杜探花的事,问您是否要一同去看看?” 阿宁和郦娘子对视一眼,转头吩咐寻月:“寻月,你带着我娘在宫中逛逛,我去去就回。” 一般这种事太后不会让她掺和进去,除非是有大臣难缠得很,需要她去以理相辩。 “贵妃娘娘到——” 内侍的传唤声让众大臣心一沉,连沈慧照都不例外。无他,实在是贵妃娘娘太能讲。 阿宁扫了一眼他们略显沉重的脸,笑眯眯道:“怎么?诸位大臣不欢迎本宫?” 参与今日议事的皆是朝中重臣,少说也在朝廷干了两三年了,都见过阿宁风光的一面,都希望阿宁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朝堂上。 赵祯的身侧已经多了张椅子,阿宁顺势坐下,拂袖整理衣摆,抬眸看着底下的一众大臣,“来之前本宫已经听说了个大概,沈大人觉杜仰熙当盼死,是吗?” 沈慧照僵硬转身,朝阿宁拱手:“依律法,确实如此。” 沈慧照说话的底气都不似刚刚那般足了,犹记得他初入朝时,谨遵法理,看见太后垂帘听政,阿宁又公然坐于朝堂之上时,多嘴了两句。 然后就被九岁的阿宁指着鼻子骂了:“你莫不是个榆木脑袋不成,我坐在这儿,母后没说什么,陛下亦未反对,用得着你多嘴?” 沈慧照从未见过女子如此彪悍的一面,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自那之后,他见到阿宁便会不自觉想起这个画面。 阿宁冷笑一声,“虞惟义抛弃妻子,见死不救,杜仰熙为母申冤,错在何处?” “父尊于母,杜仰熙状告亲父,便是对付不尊,即便情有可原,但法理不可改。” “是吗?既然父尊于母,各位不如回去问问自己的父亲,为何没能力独自把你们生下来,还得借母亲之腹。 “生于女子裙下,却妄论父尊于母,我看尔等枉为人子!” 几个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却没人敢开口反驳。不反驳阿宁还能同他们讲理,用的是文明语言,要是开口反驳了,阿宁就该开骂了。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山不可移,水不可缺,父母当并重,王大人以为呢?” 方才王大人还是乐开怀地说自己的儿子开口叫的就是爹,眼下半句反话都不敢讲,只敢唯唯诺诺点头。 曾经有人指责过阿宁一介女子不该干涉朝政,骂的极其脏,将阿宁骂哭了,出了文德殿就被一道雷劈死了。 王大人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场面,万里无云的天空,平白无故出现了一道雷,伴随着大殿中阿宁的哭骂声:“他敢骂我!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从此王大人不敢再和阿宁唱反调,就怕自己也被一道雷劈死了。 刚才还持反对意见的大臣通通换了阵营,都说杜仰熙做得对,理应判无罪,官复原职。 阿宁轻拂衣袖,十分淡定。她两成力都还没用上,这群人就降了,真没意思。 杜仰熙迷茫地看着阿宁进来,又迷茫地看着阿宁替他洗脱罪名,还派人扶他起来。 朝臣散尽,赵祯独独留下了杜仰熙,杜仰熙以为是要接受赵祯个人的审判,没想到里面还有阿宁。 “杜仰熙,我和陛下救你一命,全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你既已和我大姐姐和离,断不可再去打扰她知道吗?!” 阿宁凶巴巴地威胁着杜仰熙,她可是问过寿华了,救杜仰熙只是为了以往的夫妻之情,往后他们再无关系。 杜仰熙脑子懵懵的,大娘是贵妃的姐姐?郦家不是只有五个女儿吗?怎的又多出了一个? 赵祯对杜仰熙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毕竟要是从阿宁那边论起,杜仰熙可是他的姐夫。 他跟杜仰熙解释着这一切:“郦家原有六个女儿,只是阿宁幼时丢失,昨日她们才相认。” 第640章 五福临门(5) 杜仰熙无罪释放,且官复原职,一出宫就又凑到寿华的身边了。 寿华记着前面的仇,虽心知杜仰熙是为了不牵连她,但受到的委屈却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她不想这么轻易的原谅杜仰熙。 郦家每日发生的趣事阿宁却未参与,但每日都会有人前来回禀,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姐姐,好姐姐?这话果真是杜探花说出口的?” 阿宁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杜仰熙还真是...放得下面子啊。 “回娘娘,千真万确, 是奴才亲耳所闻的。” 为了方便打听消息,赵祯便派了个侍从给杜仰熙,杜仰熙也清楚赵祯的意图,并未反对,反而时时将侍从带在身边。 “姐姐...” 阿宁微抬头望着天,幻想着要是有个长得极俊美的小郎君唤她姐姐,只怕她也硬不住心肠。 “唉~,还是定早了,要是我这时候还没嫁人多好啊...” 赵祯下了朝就来了仁明殿,在门口便看见了阿宁这面带向往的样子,还以为阿宁是想出宫,谁成想她下一句就是后悔成婚了。 赵祯脸色黑沉,声音也闷闷的:“要是还没嫁人你又当如何?” “那定然是和大姐姐一样,找个年纪小的俊俏郎君做...” 阿宁后知后觉不对劲,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赵祯难看的表情。 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想的太入迷了,反应都迟钝了,宫人哪敢接她的话啊? “阿宁还未说完呢?找个年纪小的做什么?” 瞥了一眼赵祯那风雨欲来的样子,阿宁咽了咽口水,脑筋一转:“当然是做弟弟了!” “我是家中最小,入宫之后也没什么弟弟妹妹,这不想当姐姐都想入了神。” 欲盖弥彰的样子看的赵祯想发笑。 还做弟弟,只怕刚刚那一会儿心里已经拟出了好几个弟弟了吧? “果真?” 赵祯眉梢微挑,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阿宁结结巴巴:“当,当然是真的了。” 赵祯沉默着不作声,他这一安静,阿宁就慌了,总觉得赵祯是在想什么惩罚的招数,笨拙地转移着话题:“你方才那急匆匆的样子,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赵祯无言,急匆匆?他? 但他还是顺着阿宁的话往下说了,因为的确有件好事要和阿宁说:“明日我在宫中设了宴,让郦家一众进宫赴宴,只有我们一家人。” 宫中设宴,往往少不了名贵权臣,但赵祯是想让阿宁和家人聚聚,请大臣就失了本意了。 “那就摆在仁明殿如何?” 赵祯摇头:“郦家已有三女成亲,外男不宜进入仁明殿。” 仁明殿处于皇宫后苑,王爷皇子进来的都少,更没有让杜仰熙等人进来的道理了。 阿宁哦了一声,也没太纠结,不能在此设宴,大不了吃完饭她带着姐姐们进来就是了。 最终宴会定在了垂拱殿。 郦家女眷接到邀请时都清楚原因,杜仰熙也知道,但柴安和范良瀚却一无所知,暗中揣摩着陛下的圣意。 那日见面之后,赵祯曾告知过她们,阿宁的身份暂时不适合外泄,不过福慧和康宁似乎太过紧张,连自己的夫君也算在了外人行列。 以至于时至今日,只有他们两个被蒙在鼓里,满心迷茫地进宫赴宴。 柴安和范良瀚以为进殿后见到的会是热闹喧哗,觥筹交错的场面,但整个垂拱殿却空荡的很,只有一个大大的长桌,看起来不像是皇家宴会,而像是家宴。 看见赵祯对他们颇为礼遇的时候,柴安和范良瀚心中已然变成了忐忑不安,总感觉像先礼后兵,但他们也并未犯什么错啊? 看自家官人越来越紧绷的脸,福慧和康宁终于想起来了告诉他们真相。 柴安和范良瀚瞪大眼眸:“陛下,陛下是,是...” 他们的妹夫?! 赵祯没介意他们的失礼,反而笑得很无奈,谁让他的妻子是最小的呢?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排行都在他之前。 “今日是郦家家宴,各位姐姐、姐夫不必拘束。” 说是家宴,但你面前的人是皇帝,谁又敢真的无拘无束,一点不顾及礼仪? 菜肴逐个上座,除了郦娘子和六姐妹,那三个女婿吃的谨慎得很,就连胆子最大的柴安也不例外。 阿宁见状放下筷子,拽着赵祯站了起来,举杯敬向郦娘子:“生养之恩大于天,娘历经千辛万苦生下女儿,这些年女儿却从未尽过孝心,请娘原谅。” 郦娘子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当初夫君将死没多久,儿子和女儿就下落不明了,想要一了了之,但还有五个女儿需要她抚养长大,只能硬逼着自己立起来。 “好孩子,你能回到娘的身边就是上天保佑 ,我们不说这些。今儿是家宴,咱们一家子就乐乐呵呵开开心心的吃饭,不提这些伤感的事情。” 开头敬酒的头,赵祯也明白了阿宁的意思,和阿宁一起又挨个敬了寿华他们。 面对三个姐夫,阿宁单独拎出了杜仰熙:“杜大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让我大姐伤心,可要小心我的鞭子了!” 杜仰熙看得分明,阿宁在赵祯心中的分量极重,今日也完完全全是一场家宴,辈分什么的也是按照郦家那边论的,如此一来,阿宁便是他的六姨。 “我可是大姐夫,六姨怎么还训斥上我了呢?” 杜仰熙笑容满面地逗着阿宁,阿宁一怔,下意识转头望着赵祯。 赵祯摊手,“我现在是六女婿,比娘子可高不了多少。” 看着杜仰熙那得意的样子,阿宁一阵咬牙,委屈巴巴地看着寿华:“大姐姐~” 寿华的心霎时间就软了下来,她作为大姐,不是没有妹妹跟她撒过娇,但都没有阿宁这般乖软可爱,让人心疼。 寿华扭头就瞪了杜仰熙一眼:“阿宁多大你多大?” 杜仰熙有苦说不出,他是想活跃下气氛,让大家不那么拘束。而且论起年龄来,他可比阿宁大不了几岁。 杜仰熙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委屈,声音更是低不可闻:“娘子~” 第641章 五福临门(6) 寿华脸皮薄,杜仰熙这不分场合的撒娇让她瞬间脸红了,神情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杜仰熙也见好就收,不然被赶出房门,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杜仰熙和阿宁这么一闹腾,气氛确实松散了许多,柴安和范良瀚跟赵祯说起话来也放轻松了不少。 酒过三巡,几个男子饮了些酒,都带了些醉意,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阿宁听得觉聒噪,便拉着郦娘子她们去了仁明殿,留下赵祯四人吃酒。 八卦是人的天性,阿宁也听说郦娘子在为好德和乐善相看人家,就问了郦娘子一句,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了。 郦娘子声称好德有喜欢的人了。 阿宁来了兴趣,眼睛放光地抱住了好德的手臂,“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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