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的比较近了么,慢慢也听说了他很多事情,他以前搞过的几个对象,无一例外地都失踪了。” “失踪?!”我大吃一惊。 “就是转学了,而且是无声无息的转学,和失踪差不多,都没人知道原因。” “什么情况?”我的心怦怦直跳。 “谁知道啊,反正这事挺悬的,所以我不建议你让上官婷继续和他接触了。”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的背后已经冷汗涔涔。如果真如黄杰所说,和他谈过恋爱的女生无一例外都悄悄转学了,那这个张雨就有问题了,肯定是做过什么伤害她们的事。我不由得想起上官婷老说张雨是个色情狂,不会真的被她给说中了吧?好在目前为止还没出什么事,而且上午也跟上官婷说过了,以后都不用再和张雨约会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再给上官婷说一声,让她以后都小心防范着点张雨。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显示对方已经关机,莫非还在午休?正好也快进修了,我便匆匆赶往练功室,站在门口等着上官婷。“飞哥。”“飞哥,来的早啊。”不断有人和我打招呼。 我“嗯”“嗯”的答应着,眼睛不断瞄着走廊,我们班的弟子一个又一个的来了,却始终不见上官婷的身影,问了几个女生,她们都说没有见过。很快,我们班的弟子就来全了,进修铃声也快响了,上官婷的座位却还是空着。我有点慌了,赶紧给朱见秋打电话,结果打了几遍都没人接,估计是要进修,把手机调静音了。我赶紧往朱见秋她们班跑,跑到一半的时候进修铃响了,我却不管不顾,仍旧奔到某个练功室门前。 “朱见秋,你出来一下!” 朱见秋立刻就出来了:“怎么了飞哥?” “上官婷呢?” “没在练功室吗?” “没有,你中午和她在一起没?” “一开始在,后来就不在了。” “怎么回事?” “中午我去找她,张雨也过来了,平常都是我们三个一起的,但上官婷今天不知怎么,就是不想和张雨在一起吃,我心想那怎么行呢,飞哥努力了那么久,我也努力了那么久,眼瞅着你俩感情越来越好,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啊,于是我就拽着她去了。平常上官婷还和张雨说几句话,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了,全程都黑着脸,我是越看越着急,又想起飞哥你和我说过,让我找个机会安排他俩独处,我心想不如就今天吧,让他俩的感情升升温……” “然后呢?”我急了。 “然后我就假装接电话,上官婷也不好意思跟着我,于是我就趁她不注意悄悄溜走了……上官婷现在还没回来吗?飞哥要不你去问问张雨……” 我一跺脚,转身就走,来到张雨班上,他们已经上起课了,老师也在讲台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闯进去就吼:“张雨呢?!”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集中看向某个位置。 那个位置是空的。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知道大事不妙了。 202 变态的张雨 “谁知道张雨去哪了?!”我的面目狰狞。 无人应答,鸦雀无声。 “这位同门,我们已经进修了。”讲台上的老师略有不满。 我一跺脚,再次转身,拿出手机就给张雨打电话。谢天谢地,总算通了,张雨的声音传过来时,我的心放松了一些:“你在哪?上官婷和你在一起吗?” “嗯,在呢,我们在外面逛街,你有事吗?” “有事有事。”我赶紧说:“你们的具体位置?我找你们有点事。” “不要吧左飞,我好不容易和上官婷在一起啊。”张雨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真找上官婷有急事,下次我再给你们安排机会。”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那不行,你再有急事也得忍忍,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啊。”张雨继续笑着。 我呼了口气,只要张雨还肯跟我沟通,这事就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保持语气平稳,认真地说道:“张雨,不跟你开玩笑,上官婷的父母来了,到处都找不到她。”一般来说,把父母搬出来最好使了,那次在医院我就是用这个方法把朱见秋从赵松那里骗出来的。 “是吗,你把电话给了上官婷她爸妈。” “……他们去教工楼找班主任了。” “左飞,你还骗我?”张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笑。 “……” “我第一次和上官婷约会,你就以有事的名义途中将她带走,后来就成了咱们三个人一起约会,你后来有事脱不开身,又叫朱见秋过来陪着,这些我都忍了,我好不容易和上官婷独处一会儿,你现在又要插一杠子?左飞,你要是喜欢上官婷,咱们就光明正大的竞争,但是你别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行么?” “好吧张雨,我不打扰你们约会了,能把电话给了上官婷么,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好。”我现在只希望上官婷还是平安的! “呵呵。”张雨笑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再打,已经关机。操!我在心里咆哮着,迅速冲下楼梯,朝着大门外跑去,我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但我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刚冲出宗门,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急急忙忙地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猴子打来的! “左飞,你慌慌张张地去哪?”猴子问我,估计是在窗户边上看见我了。 “我去找张雨和上官婷……”我气喘吁吁地边跑边说,把现在的情况大概和他讲了一下。 “你别着急,我问问影子,看他知不知道张雨去了哪里。” “他们肯定不在宗门里面!”我相信影子对宗门的事情了如指掌,可外面的事…… “放心,影子无处不在。你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现在先把体力保存起来。” 说完,猴子就挂了电话。我相信猴子,也肯听他的话,便站在路边等了起来,可焦灼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只能对着一棵树又打又踹。好在不到五分钟,一个短信就发了过来。 久违的影子。 看到他的号码,我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正东旅馆,208房间。”影子的短信这么写着。 我来不及去感叹影子的神奇,拔腿就朝着正东旅馆奔了出去。我知道这家旅馆,离我们宗门并不远。五分钟后,我便冲进正东旅馆的大门,直接奔上楼梯来到208房间门口。我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就踹向了门,好在这家旅馆档次很低,设施也非常简陋,脆弱的木门顿时应声而开。我冲进房间,一眼就看见上官婷躺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型被绑在床栏和床边,而且身体几近赤裸,只穿着文胸和内裤。上官婷的嘴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一看见我就“呜呜”地叫了起来,泪水也哗啦啦地从眼睛里淌出来。 诡异的是,张雨竟然不在房间! 我来不及去想那么多,迅速冲到床前去解上官婷胳膊上的绳子,可是这绳子太紧了,而且有手腕那么粗,解起来相当费劲,可是手边也没有剪刀之类。上官婷满脸泪痕,一边摇头一边“呜呜”叫着,我看了又心疼又难过,轻声安慰着她:“没事了,我来了,我这就带你走。” “呜呜呜……”上官婷还是一边哭一边摇头。 我的脑子突然“嗡”一下,明白了上官婷为何总是摇头。我回头一看,身穿浴袍的张雨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将一个硕大的台灯狠狠干在我的脑袋上。我的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他妈实在太蠢了,竟然没看看张雨在不在洗澡间里!猴子教过我多少回了,遇事要冷静、遇事要冷静,我怎么还是这样慌慌张张的! 如果是猴子的话,根本不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吧? 我应该没晕多长时间,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因为在我醒来的时候,张雨正在用绳子绑我的双腿,我的双手垂在肚子上,也被绑的严严实实。我奋力一蹬双脚,正好踹在张雨低着的脑袋上,登时将他踹了个跟斗。我一打滚,抓住了旁边落在地上的台灯,话说人在危急时刻确实容易爆发出潜能,我的双手双腿虽然都被绑着,可我还是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要在平时绝对做不出这个动作!我一跳一跳地蹦到张雨身前,抓着台灯狠狠朝他头上砸去。 张雨一闪身,躲开了这一下攻击,台灯“哗啦”一下落在地上,我又双拳合并朝着张雨的脑袋狠狠抡去,“砰”的一下又将他干翻在地,他躺在地上一脚踹到我腿上,我重心不稳,立刻跌倒在地,张雨毕竟也是本地炼体生的老大,身体素质绝对是刚刚的,立刻扑过来压在我身上,双拳“砰砰砰”的打过来,以前我用这一招对付过别人,亲自尝试到这一招却还是第一次,原来滋味是这么的难受,脸上就像是被无数把锤子同时击打,没一会儿就把我打的七荤八素、鲜血直冒了,我的双手双腿被缚,当真是一下手都还不上。 张雨打了十几拳,我就头昏脑胀起来,似乎要再次晕过去了。张雨看差不多了,扯住我脑袋拽到床边,用绳子牢牢将我绑在茶几腿上。我看了一眼上官婷,她还是原来的姿势,在床上“呜呜呜”的哭着。我使劲挣扎着、挣扎着,却都无济于事,我发狂的嘶吼起来,想用声音引来其他人,毕竟这地方隔音效果也不好。张雨抄起一个烟灰缸狠狠干在我脸上。 “妈的给老子老实点。” 张雨又拽过一块抹布塞进我的嘴里,我和上官婷一样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办完这一切,张雨才松了口气,站起身用床单擦了擦手,他的浴袍上面点点血迹,那都是我的血。“唉,你竟然能找到这来,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张雨嘿嘿笑了两声。 “也好,既然你来了,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张雨一边说,一边提起床边的一个旅行包来,扯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如果你看过一些东西,一定对这些东西不会陌生,这些对一般人来说却尽是些变态的玩意儿,单单是看见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操你妈的!”我在喉咙里吼出这几个字,发到嘴边就成了“呜呜呜呜”。 上官婷哭着、闹着,四肢胡乱的摆动,可却移动不了分毫,泪水流过她的脸颊,淌到她的身上。“先从最轻的开始吧。”张雨点燃了一支蜡烛,滴了一滴蜡油在上官婷的腿上,上官婷的腿一下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凄惨的闷喊。 我的眼睛都红了,再次“呜呜呜”的叫起来,我发誓我要杀了张雨、杀了张雨! “你很气愤么?”张雨扭头看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又指着上官婷漠然道:“你以为她就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她身上这些伤疤、淤痕,我这种内行一看就知道,我这样她很喜欢你知道吗?” 说着,他又继续,上官婷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叫。 是的,其实我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身上布着些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青,有的紫,有的老化,有的新添,有的形如细眉,……总之,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 可是,我绝不信上官婷是自愿的,联系到她之前一系列的反常状态,我确认她一定有段非常恐怖、压抑、黑暗的经历,绝不像张雨所说的那样。 而张雨还在絮絮叨叨:“我们这些人啊,只要一对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不是一类人了。我第一眼看到上官婷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她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俩就像磁场一样惺惺相惜,知道为什么吗?”他转头看向了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眼神不一样啊。算了,跟你这个外行说,你也听不懂,你只要明白一点就行:你以为她真的讨厌我?她只是在等着被我征服罢了。” 203 和上官婷接吻 我大喊着:“放屁、放屁、放屁!”只是到了嘴边全成了“呜呜呜”的声音。 张雨继续嘿嘿笑着:“你太不了解上官婷了,她只是看不情愿而已,实际上是在等着我去征服她呢。” 上官婷拼命摇着头、流着泪,“呜呜呜”的声音里也充满了乞求和绝望。 我的心都碎了,我才不会相信张雨的这些狗屁理论,我只知道我一心想要弄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张雨,他要是真有那么牛逼,之前的那些女生会悄无声息的转学?张雨就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里自以为是的!张雨继续嘿嘿笑着。 我拼命挣扎着身体,茶几都被我带的剧烈晃动起来,桌上的东西也洒了一地,而张雨全不在意,反而很开心的模样。 “这就受不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的声音还没落地,便“砰”的一声被砸倒在地。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猴子用烟灰缸在张雨头上使劲砸着。砸了两三下,烟灰缸都碎成几瓣。猴子把烟灰缸一扔,起身把床单一抽,“哗啦”一下整个盖在上官婷身上。 “没事美女,我是左飞的朋友。” 说完,猴子又顺手把我嘴里的抹布抽了出来,我立刻大吼:“你妈的你怎么才来!” 因为我之前把门踹坏了,所以门只是虚掩着,猴子进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拼命晃动茶几,一来造成噪音,二来吸引张雨的注意。猴子果然不负我望,捡起地上的烟灰缸狠狠干在张雨的脑袋上,而且两三下就把张雨给彻底砸晕了,张雨连是谁干的他都没有看见。 “大哥,不算迟了,我也是得到消息就马上来的好不好。”猴子掏出一柄尖刀,噌噌几下就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我狂吼一声,跳起来就要去干张雨,猴子拦住了我,“交给我,你先把上官婷弄走,附近可能有张雨的兄。”我点点头,又奔向床边,抽出上官婷嘴里的抹布,又拿过猴子的尖刀来将她身上的绳子割断,将她落在一边的服塞到了床单下面。 “快穿!”我着急地说。 上官婷却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样,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两只眼睛也显得极其空洞,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淌着。而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雨哥!”“雨哥!”三四个手持利刃的弟子闯了进来。 “快走!”猴子大喊一声,踩着茶几就跳到门口,和那几个弟子搏斗起来。 我等不及了,连被单带服将上官婷裹起,抱着她就往外面跑。也就一瞬间的功夫,猴子竟然已经放倒了俩,我顺顺当当地就逃出门去,而走廊里竟然又涌过来十几个弟子! 我大喊:“猴子、猴子!” 猴子奔出门来,就像我的召唤兽一样,手里还拖着张雨的身子,张雨之前是裹着浴袍的,但在猴子这么一番撕扯之下,松垮的浴袍早就跌落在地,张雨裸的就被拖出来了。猴子连个抓处都没有,只好撕扯着张雨的头发,还把尖刀顶在张雨脖子上,张雨的头上还淙淙冒着血,染了他满脸都是,看恐怖极了。 “都给老子滚蛋,不然你们老大的命就没了!”猴子恶狠狠的大吼。 那些弟子只好后退。与此同时,旅馆的人也冲上来,四五个大汉骂骂咧咧:“干什么,一群小混蛋,闹到我们这来啦?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就报警了!” 那十几个弟子匆匆下楼,猴子一马当先地奔过去,我也抱着上官婷跟在后面。下了楼,那些弟子还想扑过来,猴子骂道:“你们老大都快死了!”他们才仓皇地奔上楼去。 猴子帮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左飞,先走远点,找个旅馆把上官婷安顿下来!” 我抱着上官婷钻进出租车,司机师傅也意识到危险,一踩油门绝尘而去。上官婷依旧眼神空洞,我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开了好几公里,车子停在一家宾馆前面,我胡乱地掏出钱来扔在前面,不等司机找钱就冲下车去。我抱着上官婷冲进宾馆大厅,嚷嚷着让服务员先给我开个房间,或许是我的面目表情太狰狞了,服务员也有点被吓到了,没收我的钱就先给我开了房间。 我把上官婷放在,想掏钱给尾随而来的服务员,但是上官婷却紧紧勾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我只好让服务员自己从我口袋掏钱。服务员一走,房间终于安静下来,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跟上官婷说:“没事了,咱们安全了,你先躺一下好吗?” 上官婷还是不说话,双臂紧紧勾着我的脖子,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流出泪水。没办法,我只好也躺下来,好让上官婷能休息一下。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说道:“没事了,对不起,都怪我,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上官婷还是不说话,两眼空洞的有点渗人。 我紧紧抱住她,故作轻松地说:“真没事啊,美女总免不了有这样的麻烦,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咱们不跟张雨这种人来往了。我跟你说啊,你王瑶姐以前也有差不多的经历。一宗的九太子知道吗?九太子的老大唤作大猫,有次就给王瑶下了迷药,抱着王瑶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结果人没追上,还被大猫捅了一刀。后来你猜怎么着?” “后来啊,毛毛就来了,三拳两脚的就把大猫给干翻了。哎呦,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竟然就被毛毛给生生抢走了,你说我憋屈不憋屈啊?还有还有,我以前一个朋友,叫做林可儿的,也是十三玫瑰里的,有次被九太子的刑秋下了迷药,我也被刑秋收拾的够惨,那次是猴子来救场的……就是刚才干张雨的那个,怎么样,够帅吧?” “反正啊,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我又给上官婷瞎掰了两个故事,把张璇和柳依娜也代入进去了,想想真是对不起她们两个,反正我的目的就是告诉上官婷,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总是免不了要遇到麻烦,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就好了,然后又拿王瑶举例子,说她打架够厉害了吧,还不是照样会着了别人的道云云。 我说的口干舌燥,还是有点作用的,我是紧紧抱着上官婷的,所以能感觉到她原本僵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下来,抱着我脖子的双臂也没有那么紧了,眼泪也不再往下淌了。我俩面对面躺着,脸和脸之间也就几公分的距离,温热的鼻息不停喷在对方脸上,这也是一种极具安全感的姿势,我相信上官婷已经放松了一大半。我轻轻笑着说道:“哪天啊,我把她们介绍给你,你们好好交流交流,再让王瑶教你一些防狼术,保你行走江湖绝对无虞啊。” 上官婷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有了一丝光泽。 “傻姑娘,吓坏了吧?”我温声细语。 上官婷看着我,突然凑过脸来,我吓了一跳,脑子懵了一下,上官婷的唇已经贴在了我的嘴上。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也不知该不该把上官婷推开,我琢磨着她现在肯定是需要安慰,可这样安慰是不是过线了啊?我想说点什么,可上官婷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和我现在的接吻时刻。我的心一横,心说我就当我是佛,正在渡化上官婷吧,只要我不主动就可以了。上官婷吻着我,亲着我,而且动作很不熟练,似乎是第一次接吻的样子。 她吻我的时候,还想把伸过来,我差点就失守了,这毕竟是个美女啊是吧,能经受住的男人也太少了吧?但最终我还是咬紧牙关,心里默念着王瑶的名字,争取把脑子里的赶走。上官婷吻了一会儿,竟然翻身骑到了我的身上,而裹在她身上的床单也因此掉落下来。我心里一震,赶紧拽起床单重新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体也转了下来。 “你别这样,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我满怀愧疚地看着上官婷。 我不知道上官婷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可对我来说,即便是安慰,即便是上官婷,我最多也只能接受接接吻了,而且还是不伸的那种。上官婷看着我,两行眼泪又流下来,我赶紧说:“不是,上官婷,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喜欢你啊,我特别特别的喜欢你,可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你也不希望我是个拈花惹草、见异思迁的男生吧?” 上官婷点点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不能说。我赶紧起身,在房间找了一会儿,这宾馆当地也不行,竟然连个纸和笔都没有。 我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咱们打电话说吧。” 204 一拳轰他上西天 我拿出手机,给上官婷拨过去电话,却依旧显示关机。上官婷翻了翻她的服,将手机拿出来开了机,我再打,便打通了。上官婷开口说:“对不起,我就是想报答一下你。” 我乐了:“肉偿啊?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上官婷一下又不说话了,身子也微微发起抖来,我一下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那个曾带给她“恐怖、压抑、黑暗”的人教给她的。我赶紧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我刚才差点失守,你知道你多有魅力么?要不是现代不许三妻四妾,我肯定要把你收了当二房啊。” “切,你想娶,我还不嫁呢。” 我松了口气,上官婷能开玩笑,就证明精神好一些了。我继续插科打诨:“是不是啊,你这么说也太伤我心了,要是王瑶哪天把我甩了,我跟你求婚行不行?” “不可能的,王瑶姐特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我嘿嘿一笑:“我也这么觉得,只有我甩她的份儿,她什么时候敢甩我啊?” “你敢再说一遍么,我想录下音来给王瑶姐发过去。” “别啊,你还不知道我,就是吹吹牛而已。” “早知道了,王瑶姐瞪你一眼,都能把你吓丢了魂儿。” 我俩很少直接语音交流,毕竟打电话的次数太少了,平常都是我说,她写,这样冷不丁地打个电话,才发现我俩这么能聊,也和多日来的铺垫有关系吧。 “对了,你先把服穿上啊,你现在虽然裹着床单,可还是太诱人了,我怕我忍不住犯罪啊。” “嗯,你先把脸转过去。” “转什么脸啊,我直接出去吧,你正好洗个澡再穿服。”我一边说,一边开门走出去。 把门关好,挂了电话,点了根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墙上,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我和上官婷在旅馆了,问他那边的情况怎样。猴子说我能怎样,我回宗门了呗,我又不能抱得美人归。接着又说不对啊,每次救人的事是我们干,抱美人回家的事是你干,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林可儿你抱走了吧,王瑶你虽然没抱走,可她的心到你那了,现在你又把上官婷给抱走,你小子运气咋那么好,敢情我们这些人忙活了半天都是你的陪衬啊?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连表白都不用就把柳依娜给搞定了,我这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呐!猴子说滚滚滚,上次谁说和王瑶已经全垒打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原话给王瑶说了啊?我俩扯了会儿皮,跟猴子说话总是离题万里,幸亏我及时发现不对,才赶紧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我说事情闹成这样,张雨回去得收拾我吧?猴子说那不是废话?你以为张雨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啊,你赶紧洗干净叫他爆菊花吧。我说你快滚吧,看看谁爆谁菊花。 猴子又说,他砸张雨那几下,至少能让他在医院躺个两三天。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三天的准备时间。我又问猴子,说这次把你卷进来了,张雨心里就不犯犯嘀咕?猴子说不会,一来张雨不知道是他干的,二来张雨那些手下也不认识他。我苦逼兮兮地说,也就是说,这次还是我一个人抗喽?猴子说你就闹,使劲闹,闹大了我们给你收拾残局。 我说你丫快滚吧,你们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不是我自己抗,上次薛诩那么嘲我,结果你们说什么啦,叫我忍着!哎你们要点脸呗,没那本事就别吹这牛逼啊。我虽然是开玩笑的,可说着说着也带了点真气儿,慢慢地就把心里那点怨言全冒出来了。 说:我和黄杰干了什么,准备干什么,都会在群里报备吧?我俩自来到七宗,就没有一天是闲的,整天不是勾心斗角就是打、打、打,可你们呐,就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不是四处溜达就是在网吧玩游戏,也就偶尔出来装个逼,我们一打架,你们就出来看热闹,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啊,说好的“我和黄杰把下层关系打好,你们几个把上层关系打好”呢?张雨、薛诩算是上层的人物吧,怎么没见你们对付一下呢?千万别说你们对付的是毕飞啊! 听完我一大堆吐槽,猴子哈哈一笑:“谁说一点事都没有?我们整天忙着呐,先说我吧,我又升满了好几个英雄,郑午和苏忆也快全垒打了,毛毛正准备发展第四个女朋友……”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和他就没法交流! 结果猴子又打过来:“哎你敢挂我电话……” 我又把电话挂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了,上官婷怎么也该洗完澡换好服了吧?我敲敲门,叫了两声,上官婷?上官婷?可是里面毫无动静。我又拍了两下门,依旧悄无声息。我有点慌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赶紧到楼下又要了一把钥匙上来把门打开。一进去,就看见上官婷抱着膝盖坐在卫生间的门口,服已经换好了,头发也漉漉的。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一看,上官婷的眼神又呆滞起来,眼泪点点斑斑地落在地上。我晃了晃她的肩膀,她却毫无反应,估计是又想起之前的事了吧。我叹了口气,翻箱倒柜的把吹风机找出来,坐在旁边给她吹着头发。上官婷的头发比王瑶的长,吹起来也比较费事,我揪起来一缕一缕地吹着,一边吹一边说:“你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又犯起癔症来啦?合着我刚才半天的嘴皮子都白费啦?” 上官婷不说话,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淌。我又打她手机,接通了放在她耳边。 “有什么话就说啊,是不是还记恨张雨呢?放心吧,我回头还要收拾他一顿的。” 上官婷没有反应,我无奈地说:“算了,我再吃点亏,再把嘴巴给你亲亲行不?”然后我嘟起嘴来,发出“么么么”的声音,其实我不是真的要亲,就是逗她开心而已,哪怕她笑一下都算我成功了啊。结果上官婷不笑、也不说话,只是流泪。 “你好歹说句话啊。”我有点急了:“多大点事啊,还过不去了是怎么着?” 上官婷终于开口:“你都看见了是吧?” 我一愣:“看见什么啦?” “我的身体……” 我嘿嘿一笑:“是看见啦,还挺好看的,你身材挺好的,我作为男人表示非常喜欢——不许骂我啊,这绝对是赞赏。怎么啦,你觉得吃亏?大不了我的也给你看呗?” “我说的不是这个。”上官婷把头埋的更低,我也赶紧把手机跟着往下挪了挪,“我是说我身上的那些伤疤,你都看见了吧……” 我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上官婷是因为什么而难过了。她本来都被我哄好了,可是刚才去洗澡的时候,又看见了自己身上那些疤痕,想起这些东西被我看了个精光,所以才又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不知该说什么,我心里确实有很多疑惑。 上官婷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微微颤抖着:“你看到了,你一定看到了,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很脏的女人吧……”她把头埋的更低,几乎要隐没进自己的膝盖里了。 我把手机放下,双手伸过去将她的脸颊捧起,认认真真地说道:“不,我没有认为你是个脏女人,我相信你一定是被迫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吗?” 上官婷还是不断地哭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来,这个女孩似乎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应该很了解我的,你别怕,尽管说出他的名字,不管他是谁,我都保证一拳把他轰上西天!” 上官婷还是不说话,只是身体发抖的更厉害了,牙齿也不停地打着颤,脸上也逐渐浮现出恐惧的表情,似乎慢慢回忆起了那些黑暗的过往。我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你说啊,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我不光要揍他一顿,还要把他送进监狱!” 我没想到的是,说完这句话,她反而更加的害怕了,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都有点几近于痉挛了。我也慌了,赶紧一把抱住上官婷:“好了好了,不想说就算了……” 上官婷却推开了我。 “你……” 上官婷继续推着我,一边哭一边推着我,直到把我推到门外,才“砰”一声把门关上。再然后,我听到里面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哭声足以让任何人肝肠寸断。我背靠着门,又点了一支烟抽,静静地听着上官婷的哭声慢慢由强变弱、由弱变无…… 我呼了口气,给朱见秋打了个电话,让她现在过来某某旅馆一趟。 “上官婷在这里,需要你陪一陪她。” 二十多分钟后,朱见秋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飞哥!” “嗯,上官婷就在里面,这是钥匙。”我把房间钥匙递给了她。 “好。”朱见秋拿了钥匙就开门。 我松了口气,朱见秋在这里要比我在这里强多了吧。 门一打开,朱见秋就尖叫起来。 205 面见上官婷的继父 我的目光一震,只见上官婷倒在地上,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正源源不断地自那里流出。上官婷并没有昏过去,而是睁着眼睛看我们,我永远都忘不了她那绝望的眼神和泪水。我奔过去将她抱起就往楼下冲,朱见秋也慌慌张张地跟在身后。我们出了宾馆,来到马路边上,打了一辆车匆匆忙忙赶往医院,第一时间奔进急诊室里。 “大夫,大夫!”我仓皇地喊着。 上官婷的手臂垂下来,鲜血顺着滴了一地,几个护士围拥过来,我说割腕了、自杀了,你们快救救她!接着医生走出,让我把上官婷放下,医生检查了一下上官婷的伤势,并且让她做了几个手指屈伸的动作,一边看一边麻木地说道:“断了两根筋腱,手术可以接起来,但是不保证不留后遗症……”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然后又说一个小时以后进行手术。 我急了:“怎么要一个小时以后呢?!不怕人出点什么事吗?”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是割腕死了的。放心吧,一般人都割不到动脉,也就断几根筋腱而已,而且这血都凝固了,三天三夜都死不了。等着吧,申请麻药也得一会儿呢。” 没办法,我们只好在急诊室等着,上官婷除了脸色有点惨白,其他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我的一颗心也慢慢放松下来。过一会儿,护士通知我们来交钱,我让朱见秋陪好上官婷,便跑上跑下的去办手续,在七中比在一宗来医院的次数多了。 终于到了做手术的时间,我和朱见秋在外面等着,直到这时她才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地道来,说到最后,鼻子都忍不住酸了,上官婷这次虽然自杀失败,但她确实起了这样的心思。我问朱见秋知不知道上官婷家里的情况,朱见秋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XX镇的,父母早年离异,她随母亲生活,家里有个继父。听到继父二字,我的心里一震,太多悲剧都是这种情况,联想到上官婷不爱回家,我不得不把嫌疑对象第一个放在她的继父身上。 不过我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又套了一些朱见秋的话,问她能不能打听到上官婷家里的详细地址、上官婷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等等。朱见秋打了一圈电话,将我想知道的信息都提供给了我。手术的时间也很快,统共也就二三十分钟,上官婷就走出来了,手腕已经包的严严实实,还弄了个板子吊在脖子上,看着还挺滑稽的,只是我们都没心思笑。 医生告诉我们没事,回去休息吧。朱见秋扶着上官婷,我们出了医院,打了个车回宗门。把她俩送到女寝楼下,我又关照朱见秋好好照顾上官婷。朱见秋让我给上官婷请几天假,我说行,我现在就去办。等她俩上了楼,我便去找我们辅导员/助教,辅导员/助教看到我很意外,我说我来给上官婷请几天假,她受了伤在宿舍休息。辅导员/助教嘟囔着说,你旷课都不请假,还来给别人请假。我知道自己理亏,也没说话,和在一宗一样,老师都不怎么管我。 请完假,我没回练功室,而是直接出了宗门,打了辆车直奔一宗,路上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宗门门口等我。到了一宗,王瑶已经出来了,问我什么事,我说上车再说吧,王瑶上了车,我便给司机说到XX镇,司机说那地方远啊,得要150,我说走吧,少不了你的。路上我也没有多说,因为我也怕司机听了去,王瑶也知趣的没有多问。 到了XX镇,我把钱给了司机,让他在这等着我们,便和王瑶朝着上官婷家走去。路上,我才把事情给王瑶说了说,当然我没说我和上官婷接吻的事。王瑶多有大侠风范,在一中的时候就喜欢行侠仗义,听完之后也是当场就气炸了,说一定要把她继父揪出来好好问问。我说没什么证据前先别轻举妄动,过去查看查看情况再说。一路问着地址,终于来到上官婷的家里,这是一处破败的平房区,到处都画着“拆”字,垃圾成山,肮脏的小孩跑来跑去。 我自小生活优渥,很难想像这种地方怎么生存。我们两个一出现在这块区域,就不断有目光扫过来,有疑惑的,有警惕的,有挑衅的。问了几个热心的大妈,终于找到了上官婷家的详细地址。上官婷家也很破败,矮小的平房,土建的院墙,连门都是木头的。我和王瑶对视了一眼,不禁都有点心疼起上官婷来。我拍了拍门,问道:“有人吗?”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震,这可能就是上官婷的继父了!我说:“我们是上官婷的同门。”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身的农民打扮,精神错乱是淡蓝色的粗布裳,是黑色的粗布裤子。 “你们?”中年男人疑惑地看着我们。 “叔叔您好,我们是上官婷的同门,我是班长,她是学习委员,辅导员/助教让我们来做家访。” “啊,请进请进。”中年男人把我们让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还算整洁,角落里放着一堆柴火,中年男人引着我们进了客厅,家具简陋,电视都是14寸的,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这是常年照不到阳光的原因。我趁机四处看了一下,墙上贴着上官婷小时候的照片,胖嘟嘟的非常可爱,还有几张一家三口照,眼前的中年男子确实就是上官婷的继父——李波。上官婷还是跟着她亲生父亲的姓。 李波殷勤的给我们倒了水,搓着手说道:“不好意思啊,家里太小。”脸上竟有些腼腆。 我和王瑶对视一眼,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男子会是伤害上官婷的元凶。 “没事的叔叔,我们是来家访的,又不是来调查家庭环境的。”我尽量扮作诚恳。 “唉,婷婷从不带同门来家里,其实就是因为家里太穷啊,我和她妈都挺惭愧的。” “对了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不在,她在焦化厂上班,到天黑才能回来。” “那叔叔您做什么工作?” “我在外面打工,有活的时候就干,没活的时候就回来,有时候几个月都不回来。” 我点点头:“叔叔真是辛苦了。” “没事,你们小同门才辛苦呐,大老远地跑来家访。对了,婷婷平时表现怎样?” “挺好的,老师和同门们都很喜欢她,只是她有点内向,不太爱和男生打交道,叔叔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仔细审视着李波的眼睛。 李波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家里穷!隔壁家有个闺女,怀了别人的娃,后来去打胎,也没有打好,把肚子给弄坏了,以后都生不了娃了!我怕婷婷也这样,平时就管的比较严,还出手打过她几回,可能是这个原因吧,她现在都不爱怎么回家了……” “叔叔,您怎么能打人呢?”王瑶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李波。 李波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说:“就几次,就几次,以后都不会啦!”真是老实的可以。 我把王瑶拉下来,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有女同门反应,和上官婷一起洗澡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些伤疤,叔叔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李波大吃一惊:“伤疤?婷婷受伤了?是不是在宗门有人欺负她啦!”这个朴实的农家汉子立刻站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到宗门去,看看是谁欺负我家娃了!” 这个刚才还腼腆、老实的男人,一听说自家孩子有伤便着急的跳了起来,继父能做到这步真的不容易了,爱女心切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上官婷做出那种事的混蛋。 难道另有其人?上官婷不爱回家,也可能是邻居、亲戚对她下手,上官婷的母亲白天要到焦化厂上班,继父经常几个月不回来,她一个人在家难免会遭到邻居或是亲戚的侵害。 我赶紧站起来拦住李波,说叔叔没事,那些伤疤都挺久了,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上官婷在宗门挺好的,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李波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说:“小班长啊,我和婷婷她妈都忙,没太多时间照顾她,还是麻烦你们多多照应着点啊。”说着,眼睛都有点红了。 “放心吧叔叔,我们会尽自己力量的。”我也不禁有点动容。 我和王瑶从上官婷家里出来,边走边聊。我说应该不是她爸,她爸看着就是个农村汉子,又老实又不爱说话,咱们应该从其他地方下手,比如她家的邻居、亲戚等等。王瑶说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张雨了?你看他外表像是个吗?我心里一震,可不就是嘛,我一开始认识张雨的时候,觉得这个家伙真是不错,幽默又风趣,还彬彬有礼,充满绅士风度,谁能想到他私下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206 迎着夕阳跳、跳、跳 想想确实如此,从一个人的外表判断内心实在太不靠谱了。王瑶接着说,而且你看,上官婷她妈平时要上班,虽然李波说他经常几个月不回来,可这话的另外一层含义是经常几个月都呆在家里,这就说明李波有着充分的作案时间! 我一听,便觉得王瑶分析的大有道理,接着又问王瑶那咱们怎么办?王瑶说,咱们潜进他家里看看,这老小子要是真有那些癖好,不可能一丁点马脚都不露出来。我说有道理,咱们就回去看看。我和王瑶又返回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着左右都没人的时候,我们两个便翻上了上官婷家的院墙。我都不好意思说,王瑶的身手比我还矫健,只能感叹不愧是我左飞的媳妇啊。我俩踩着院墙,悄悄上了她家房顶,房顶也是多年不打扫,还长着一些荒草。 房顶上铺的都是砖瓦,一片一片的延伸下去,我学着电视里的人物动作,轻轻掀开了其中一片瓦,结果并没像电视里那样直接就能看见屋里的情形了,下面还铺着好几层油布,由此可见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不过即便如此,也能隐约听见屋里的一点声音。 李波说话的声音。 奇怪,李波一个人在屋里,是和谁在说话呢?我俯子,把耳朵贴在油布上面。王瑶也学着我的动作,掀开一块瓦片,把耳朵贴了。李波的声音清晰起来。 “你和别人一起洗澡了?还让别人看见你的伤了?你个小婊子是不是想死?你现在就给我回家!什么,你不回?好啊,在外面念了几天书,翅膀长是吧?行,你有种,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妈,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你妈活活揍死……” “啊!”已经听不下去了,王瑶突然一声大吼,狠狠一脚踹向房顶,也不知是房顶脆弱,还是王瑶脚力够猛,竟然一脚就踹了个大窟窿,好几片瓦块哗啦啦掉进屋里。 “什么人?!”李波在屋里大喊。 “我是你奶奶!”王瑶彻底发了飙,使劲跺着屋顶,一块块瓦片应声而碎。 “我是你爷爷!”受到王瑶的情绪感染,我也变得有点疯狂起来,和她一起狂踩着屋顶。 哗啦……哗啦…… 一个个瓦片被我们踏碎,一个个大洞被我们踹出,屋子里被我们搞的尘土飞扬,李波在屋里大骂:“两个小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接着他便冲出屋子,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让我们两个滚下来,我们俩捡起瓦片就往李波身上丢,李波则抄了一根扁担,站在屋檐下面打我们的腿,我们居高临下,完全不鸟他,一边躲一边拿瓦片狠砸着他。 不一会儿,李波就被我们砸的满脸是血,捂着头仓皇地往院子外面跑。 我们哪里能让他跑掉,正准备跳下去追他的时候,李波站在门外大喊:“来人啊,我家遭贼啦!”要说平房区就这个好处,嚎一嗓子就能出来一大片的人。不说帮不帮忙,看热闹的肯定不少,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几十个人便围了过来,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 “就是他们,给我砸!”李波指着我们一声大吼。 那几十人纷纷涌进院子,就地取材,捡起什么扔什么,石头蛋子、瓦片碎子,还有柴火、铁块、塑料盆……枪林弹雨一般飞了上来。王瑶还想据理力争两句,我一看这情况,还理论个毛啊,赶紧拉着她就往后面跑去。 这里一大片平房区,房子是一个连着一个,我和王瑶手拉着手,从上官婷家的房顶跳到别人家的房顶,那些人也从下面纷纷跟了过来,我们不断地跳、跳、跳,像电视里的牛人跑酷一样,当然人家那个难度系数高,我们这个如履平地一般,尽管往前跑就可以了,偶尔绕一下障碍物就可以。那些人虽然追的紧,可下面的路毕竟曲曲折折,反倒没有我们上面畅通,我们狂奔了几十个房顶,便将那些人远远甩在身后,但呼喊的声音还是隐隐传来。 我们也不敢怠慢,又往前狂奔了几十个房顶,就跟玩第一视觉的刺客信条似的,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房顶从我们脚下掠过,一个又一个宽窄不一的院子从我们眼前闪过,一群又一群的鸽子被我们惊飞。此刻已近黄昏,我们迎着夕阳的方向跳跃,天边的火烧云灿烂若霞,要不是我们因为上官婷的事心里都沉甸甸的,面对这样的美景早就忍不住停下来自拍了。 这片平房区实在是太大了,我要是不来这都不知道世界上的穷人有这么多。我们踏出去足足有一公里,终于将身后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乡野村民彻底甩的没影了。 我们最终停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房顶——在这一片算大户人家了,红灿灿的砖墙,亮闪闪的玻璃,院子里还停着几辆小车,在这片犹如帝王般的存在,果然是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啊。我们坐在房顶的边缘,面朝着夕阳休息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才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们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暴打李波一顿,然后再将其扭送到巡查组织去,但是这事没人帮忙不行,于是我俩分头打电话,她给成哥、老保等人打电话,开口就是:“给我来人,有多少人来多少人,老娘要把他们活活打死!” 而我给我爸打电话,把上官婷的情况说了说,希望他帮忙找找巡查组织的人,我爸听完都恨得牙痒痒,问我那个李波在哪,他要叫东城的负责人亲自过去抓人。我说不用,你帮我找好人就行,我亲自把人带到巡查组织去,不过可能打的有点惨……我爸说打,给我狠狠打,这种人渣就不该活着,至少得判他二十年……当然你别真的把人给打死了啊儿子。 挂了电话,我扭头看王瑶,王瑶冲我一笑,我也冲她一笑。 虽然事情还没彻底办完,但我们的心已经松了一半。 “那什么,合个影?”王瑶问我。 “媳妇,咱俩想一起去了。”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别乱叫啊。” 于是,趁着夕阳还未完全落下,我们占在这片区域里最豪华的房顶上,迎着漫天的火烧云合了张影,然后由王瑶上传到了她的朋友圈里,配上文字:火烧云很好看,就是旁边的人不好看。而我迅速在下面回了一条:哟,神雕侠侣啊,真是叫人羡慕死了。 不用说,不出几分钟,评论便爆棚了,下面一大片哀嚎之声。 “烧死那对秀恩爱的情侣!” “飞哥、瑶姐,你们这是在哪啊?” “你们这么秀恩爱,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你们这是跑哪旮旯去了?天上再美也遮不住下面的垃圾成群啊!” “这两口子一天不秀恩爱是要死嘛?” 我俩一边看评论一边乐,看完评论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躺下来,暖暖的春风拂过我们的面颊。我咂了咂嘴说:“媳妇,跟你一起行侠仗义的感觉真好。”我拉住了她的手。 “嗯,等你们了了猴子的事,咱俩闲了就四处转转,看见不公道的事就拔刀相助。” 我心中一动,这是王瑶在勾画我们的未来吗?她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吗?我一转身,轻轻吻上她的嘴唇,在这温柔的春风里,连她的唇都是那么的甜。亲了一会儿,我的手又不老实起来,王瑶拍了我脑袋一下:“你干嘛啊,有那么吗,在这地方就……”她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克制了自己的行为。 看着天边一点一点的黑下去,我和王瑶也下了房顶,来到和成哥他们约好的地方等着。不一会儿,十几辆面包车开了过来,横七竖八地占满了整个路面。车门一开,一个又一个的壮汉跳下车来,足足有七八十人,不敢说这是东街的全部力量,至少也七七八八了。 “王瑶姐!” 成哥、老保、义安等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王瑶姐,人够吗?”“王瑶姐,到底要收拾谁啊?”“王瑶姐,你咋跑这地方来了?” “够了够了,跟我走吧。”王瑶一伸手,成哥会意地将一柄碎星刀递到她手上。 王瑶握着碎星刀,大跨步地往前走,我像个小太监似的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边。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看着自己媳妇这么酷,心里的那份骄傲感就甭提了。七八十个手持各种利器的壮汉跟在我们身后,那种浩浩荡荡、威武霸气的感觉根本形容不上来。两边的民房涌出来不少看热闹的,王瑶把刀扬起,恶狠狠说道:“都给老娘把头缩回去!” 那些人“呼啦”一声全部钻进房里,连带着将大门都紧紧锁上了。 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自古以来皆是这个道理。先前他们看我和王瑶是两个小屁孩,还敢大张旗鼓地围堵,现在连探出头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钻进一条小巷,我们再次来到上官婷的家里,王瑶一脚就将木门狠狠踹开。 “李波,给老娘滚出来受死!” 王瑶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平房区内,一只猫头鹰惊慌的自电线杆上呼啦啦的展翅飞走。 207 你儿媳妇是干嘛的 屋子里传来李波愤怒的声音:“你们竟然还敢来?!”接着便拎着一根锄头冲了出来,但是看见门外的景象后又傻住了,呆呆地站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 王瑶奔过去,狠狠一刀劈下,在李波胸口砍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遍他的整个前襟,身体也随之轰然倒下。“你别跟孩子打架……”一个中年妇女也匆匆忙忙钻了出来,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景象,又看见自家男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扑在李波身上,这应该就是上官婷的母亲了。 我仔细看了她一眼,虽然灰头土脸,却隐隐有着几分姿色,上官婷随了她的长相。 王瑶还要冲继续砍李波,但是被我给拦住了,“还要送到巡查组织去。”我轻声说着,又回头冲成哥他们说道:“把这个男的抓走。”几个汉子随即奔了出来,上官婷的母亲呜啊呜啊的喊着,问我们是什么人,那些汉子才不管这些,他们什么恶事没有做过?一脚就把上官婷的母亲踹个跟斗,拖了还在淌血的李波就走。 王瑶挥舞着碎星刀,大骂着人渣、混蛋,若不是被我紧紧抱着,李波当场死在这都有可能。上官婷的母亲也跟过来,成哥往前迈了一步,便吓得她不敢动了。 “你们是谁?李波怎么得罪你们了?”上官婷的母亲惊恐地看着我们。 我看着她,说道:“想知道李波犯了什么事,到东城巡查组织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便拉着王瑶往回走,人群也哗啦啦的离开,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其实并不是让他们来闹事的,只要镇住周围的那些居民就够了,把李波带走才是我们正经要做的事。接下来就比较顺利了,把李波往面包车上一扔,十几辆面包车轰隆隆的启动,好多居民终于敢涌出来看热闹,当然一个敢出声制止的都没有。 坐在车上,王瑶还是气郁难平,看着比我还要气愤的模样,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也是个女生,更能从深处体会上官婷的痛苦,看她不计一切代价的保护十三玫瑰就知道了。出镇的时候,我无意中往路边一瞟,发现来时拉我们的那辆出租车竟然还在等着,我还想下去和他说句话来着,但是一眨眼就看不见出租车了,这些混子开面包车一向都当飞机来开,甭管是启动、开车,还是倒车,都喜欢把油门踩到底,故意发出“轰轰轰”的声音,路人听了都心惊胆战,似乎不这样就体现不出混子的身份。 在路上,我和我爸联系了一下,他说他已经在巡查组织等着了,一位副负责人要亲自督办这个案子——实在是太人神共愤、令人发指了。到了东城,我们兵分两路,成哥带几个人跟着,其他人则先回去,来到市巡查组织门口,车上其他人都不自在起来,个个都抓耳挠腮的。 我忍不住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左飞啊,你不知道,我们一来这地方就犯怵。”成哥的断手都开始打摆子了。 哎呦,我都把这茬给忘了,这老鼠怕猫,天经地义,让成哥他们来这地方,不是相当于让他们到猫面前挑衅么?我看了王瑶一眼,她是东街老大,不知怕不怕巡查人员。 “成哥,把我们放在巡查组织门口就行。”王瑶说。 “好嘞。” 停在巡查组织门口,我和王瑶下了车,成哥他们将李波扔在门口,迅速开着车逃之夭夭,就跟见了鬼似的,让人觉得好笑,果真是一物克一物。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已经到门口了,但是李波太重了拖不动。我爸说行,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他这就带人出来。 等人的时候,我看了看王瑶,王瑶问我:“你看我干嘛?” “你不怕啊?”我指了指巡查组织大门上的国徽。 “我为什么要怕?” “你你你不是犯罪分子吗?” “去你的,你才是犯罪分子呢。”王瑶踹了我一脚。 正说着话,我爸领着几个干警便出来了,我和王瑶赶紧站好,我叫了一声爸,王瑶叫了一声叔叔。“哎!”我爸笑容满面:“瑶瑶也来啦。” “嗯,不好意思了叔叔,您工作挺忙的还把您找过来。” “没事没事,这个忙我应该帮,现在社会上很少有你这种充满正义感的孩子了。” 我发现我爸将我完全忽略了,就是一个劲儿的跟王瑶说话,好像那是他闺女似的,夸人的时候也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好像他儿子完全不存在一样。 我忍不住咳了一声,想博取一下存在感,结果我爸完全没注意到我,又和旁边一位干警介绍起来:“老刘啊,这位是我儿媳妇,怎么样,长得漂亮吧?哈哈哈……”我爸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过没对他的威严形象造成影响,反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气质。 这位老刘同志肩上挂着一级警督的警衔,地位必然不低,估计就是我爸说的副负责人了。 刘负责人没笑,他的脸方方正正,再配上他的巡查服、警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你儿媳妇?” “对,我儿媳妇,那位是我儿子。”我爸终于想起来我了。 刘负责人看向我,我赶紧叫道:“刘叔叔好。” 刘负责人冲我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王瑶,而且是上下的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有点不怀好意。我爸都感觉到了:“哎,老刘,你盯着我儿媳妇干嘛?” “老左,你知道你儿媳妇是干嘛的吗?”刘负责人突然说道。 我的心里顿时一咯噔,老刘是东城市巡查组织的副负责人,必定对辖区范围内各个黑暗势力了如指掌,那么他肯定知道王瑶是东街老大!我的心怦怦直跳,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是干什么的?”我爸问道。 刘负责人又看了看王瑶,王瑶则很坦然地回看着他。 刘负责人看着王瑶,整个气氛都紧张起来,我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外面了。 过了半晌,刘负责人才笑了笑:“没事,对了,你们说的那个李波在哪?” 我松了口气,指着地上说道:“在这呢,刘叔叔你赶紧审他吧。” 刘负责人低头一看,顿时一惊:“怎么伤成这样了?” 李波躺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哼声,整个上都被鲜血浸透了。 我赶紧说:“我们去抓他,他拒捕,我们和他打了一架,才把他拉到这来的。” 刘负责人却看了王瑶一眼,接着蹲,一边检查着李波的伤势,一边说道:“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就报警,你们毕竟还是孩子,和成年人对抗有一定的危险。” 然后他站起来:“伤成这样没法审了,先送到医院去治疗一下,明天再做笔录吧,还有那个叫上官婷的女生,让她明天也过来一下,我们需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几个干警便忙起来,打电话叫了车把李波拉走,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爸才说:“老刘,辛苦了。”刘负责人说:“没什么辛苦的,这是我们的职责。对了,我能和你儿媳妇单独聊几句吗?”我爸怔了一下,转头看向王瑶,征求她的意见。 王瑶说:“好啊。” “那就来吧。”刘负责人走到了一边,王瑶也跟了过去,我紧张地看着他们。 “儿子,王瑶什么来头?”我爸突然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和他说真话,但想到即便我不说,刘负责人估计也要和他说,与其让刘负责人去说,不如让我来说:“爸,王瑶是混的。” “混?就像斌子那样?” “差不多,但是要比斌子高级一些,她现在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了,估计在巡查组织也记录在案,所以刘叔叔才会认识她的。” “还真,真看不出来啊。”一向沉稳的我爸,即便泰山压顶亦巍然不动,此时竟然罕见的结巴了一下,可见此事对他来说确实足够震撼。 我感觉有点难过,也不知该怎么和我爸说,忍不住低下了头。 我爸却摸了摸我的头:“没事,我又没说什么,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王瑶这个姑娘。” 我抬起头,惊喜地看着我爸。 我爸又说:“我一向不喜欢插手你的人生,你是我儿子,我很相信你,就算你不爱学习,不考顶级宗门也无所谓,我只希望你能按照自己想过的去生活。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你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爸,不会的。” 这时,刘负责人和王瑶也走了过来。 “老左,咱们去喝两杯?” “好啊。”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我赶紧问王瑶:“他和你说什么了?” 王瑶摇了摇头,神色竟有些漠然:“没什么,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顺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我想把她拉住,她却甩开我,坐上车扬长而去,我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掉,立刻也拦了一辆出租,让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208 上官婷 车子一直开到东城一宗。 王瑶一下车,我也跟着下车,趁着她还没进去大门,我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姑奶奶,你别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不生气你一句话不说就走啊?” “废话,不这样你肯来送我吗?”王瑶“噗哧”一下笑了。 而我也傻眼了,感觉是又被王瑶给耍了? “刘负责人到底和你说什么了?”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 “你真想知道?” “你以为我从西街跟到东街是因为好玩啊?”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王瑶看着我,说:“刘负责人告诉我,别以为和左负责人家的儿子搞对象,就能攀上左负责人这束高枝儿了,以后该怎么对付我还怎么对付我!” “切,他知道什么呀,净瞎说一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说我也没生气啊。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王瑶摆了摆手,便跑进了一宗,我都没来得及说出“还回去干什么”这几个字,感觉王瑶是故意跑那么快的。 一宗门口还是老样子,想打个车都非常困难,我往前走了几百米,才打了个车回西街。回到宗门,一切如常,好像还没人知道我打了张雨的事,马杰也没问我一整天跑哪去了。当然,我也没心思去问别人知不知道,张雨现在并不是我首要的关心对象。我给朱见秋打了个电话,问她上官婷现在怎样了,朱见秋说挺好的,在她的安慰下初见成效,该吃吃该喝喝。我悄悄问她,上官婷现在听得见咱俩说话吗?朱见秋说听不见,她在寝室外面呢。 我说好,我告诉你件事,然后我把今天的情况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遍。朱见秋大吃一惊,说真是她继父干的?我说那还有假吗?巡查组织说明天让上官婷过去做笔录,顺利的话判那老混蛋十几年都不成问题。朱见秋反问,那要万一上官婷不愿意出面指证呢?我大吃一惊,说怎么可能,为什么不愿意指证?朱见秋说,看这情况,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年两年了吧?我说对,估计是从小就开始了。 一想到上官婷从小就被李波……我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朱见秋继续说,那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上官婷没有报警?如果说小时候没有报警意识就算了,可她现在也长大了,也有了充分的自由,为什么还不报警呢?我一听,也沉默下来,是啊,上官婷为什么不报警呢?朱见秋问我,飞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头小象,从小就被风火拔魔银河锁链拴着,它不停地挣扎、挣扎,却始终脱不了风火拔魔银河锁链的束缚,等小象长大后,有力气挣脱风火拔魔银河锁链了,却再也没有挣扎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说我知道,小象形成了惯性思维,在它的记忆中,风火拔魔银河锁链是无法撼动的存在,即便长大,也不认为自己有撼动风火拔魔银河锁链的能力……你是说,上官婷就是这头小象,而李波就是拴着她的风火拔魔银河锁链? 朱见秋说没错,通过种种迹象来看,上官婷非常非常害怕她的继父,今天下午她突然说她要回家,被我劝了半天才劝住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你和你女朋友大闹房顶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李波那时候确实有打电话让上官婷回家,声称如若不然就揍死她妈。可以想象,上官婷生活在一个多么黑暗和压抑的环境,怪不得她总是不愿回家!和朱见秋这么一交流,我也有点担心上官婷不愿出面指证了。 我问朱见秋,那怎么让上官婷这头小象冲破那条风火拔魔银河锁链的束缚呢?朱见秋说很简单,让她见识到风火拔魔银河锁链的脆弱就可以了。又问我,飞哥,还记得韩羽良和你说过三两吗?就是小时候带头欺负我的那个魔王,有段时间我很怕他,看见他就躲的远远的,发展到后来都不敢到外面去了,我爸知道这件事后,带着我把三两狠狠打了一顿,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怕三两了。 我说那简单,我也可以当着上官婷的面把李波打成俗狗一样。朱见秋一笑,说飞哥您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嘿嘿一笑,说就这么办,明天咱俩先带她去医院转一圈。 第二天上午,朱见秋就以“去散散心”的名义把上官婷带了出来。上官婷的精神状态果然好了很多,看见我以后还甜甜地笑了一下,让我不自觉想起昨天我俩亲吻的场面……得得,不敢想了,再想就越线了,当作一场梦境吧。 “上官婷,你想去哪转转?” 上官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说那就跟我走吧,咱们先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上官婷没说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听我的话,这种听话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到了医院,上官婷和朱见秋被我一路领着来到住院部。某间病房门口,两个便正在守着。我走过去,和他们说了一下来意,昨天晚上我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和我爸、刘负责人都沟通过了,刘负责人说可以这么办,但是让我下手要有分寸。两个便点点头,开门让我们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要不是被警方审讯,估计李波一辈子也住不起这样的病房。李波正躺在输液,包扎着厚厚的一层绷带。一开始上官婷还没认出来,但是当李波抬了一下头的时候,上官婷顿时“啊”的叫了一声,面色迅速惨白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羊羔般连连后退,朱见秋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李波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愤怒。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他头发狠狠往下一拽,李波顿时摔了个狗啃屎,一张脸“啪”的磕在地上,我没有任何停滞,用脚狠狠踹起他的头来,李波的手上还扎着针,这么一折腾之下连挂输液瓶的架子都倒了。论力气,我肯定没这个成年男人大,可是论打架的技巧,我甩他好几条街!而且我出其不意,他也没有丝毫防备,且手伤在身,很快便被我揍的人事不省了,口鼻间都冒出血来,“哎呦哎呦”的叫着。 我一脚踩住李波的脑袋,这时候才看向上官婷。上官婷已经退到门口,后背紧紧贴着木门,神情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李波。 “上官婷,就是这个家伙伤害你的吧?你放心,从今天起,一切都成为过去式了,你也不用再害怕这个家伙!” 说着,我又弯,抓起李波的脑袋,狠狠往地上磕了几下。我很了解这种滋味,他现在必定被磕的七荤八素、头昏脑胀,开口颤颤巍巍地说:“别,别打了……” 我又抓着他脑袋,来回扇了几个嘴巴:“以后还欺负上官婷么?” “不,不了……”李波全身都发着抖,估计一辈子都没挨过这样的打。其实这算什么?不过是些皮肉之苦而已,有些混子对付人的手段不光暴力,而且恶心,那才是真正的精神加的双重折磨。 “上官婷,你也过来打他几下。” 上官婷面色更加惨白,机械式地摇着头:“不……不……” “没事啊上官婷,你看他已经被飞哥给制的服服帖帖了。”朱见秋想把上官婷给拉过来,但上官婷一动也不敢动。 “上官婷,你怕他干什么啊!”我怒了,心想这怎么能行,便抓住李波的领往上官婷那边拖。上官婷“啊啊”的大叫起来,拼命想往后面退,但后面已经是门,她一步也退不动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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