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伸手抚平他的衣襟:“我哪有那般羸弱,如你这般严苛,冬日索性不要出门了。” 李鹤鸣听她这是还要再犯的意思,立马冷着脸皱紧了眉。 林钰瞧他这模样似要开口训她,忙道:“但你既然忧心,那我便不玩雪了。” 李鹤鸣得了她允诺,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正说着,泽兰送来了人参姜茶与手炉,李鹤鸣盯着林钰喝完,将桌上的油纸包推到她面前:“栗子糕。” 林钰没想他会专门去给自己买这个,惊讶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别的也买了些。”李鹤鸣虽这么说,可这几大包看起来可不像是只买了一些。 林钰拆开一包栗子糕,拿起一块慢慢咬了一小口,口感香软细腻,又不腻口,她欢喜道:“还热着。” 说着,又拣了块递到李鹤鸣嘴边,李鹤鸣没客气,低头就着她的手张嘴一口吃了。 都城里卖糕点的店铺少说十多家,林钰问他:“我并未同你说过是哪家糕点,你如何知晓是这家?哥哥告诉你的吗?” 李鹤鸣伸手擦去她唇上沾上的一点残渣:“不是,以前给你买过。” 林钰怔了一瞬:“何时?” 李鹤鸣似乎不太想提这事,随口道:“你那时小,应当不记得了。” (53)初见 应天府内有几处练兵的营地,李鹤鸣幼时,他父亲曾有几年身居都城,便在其中一处营地操练军队。 李鹤鸣彼时不过十来岁,该是在学堂奋笔疾书的年纪,但因和兄长打架险些烧了祠堂,被他爹抽了几鞭子,怒不可遏地扔进了兵营跟随将士一同磨炼。 明面上好似要练出一代将门虎子,不过李鹤鸣心里清楚自己是犯了错到军营受磨砺来了。 但李鹤鸣终归是将军之子,且年纪尚幼,抻直了背也没军中爷们儿肩膀高,是以虽然平日与将士同吃同住,但在营中实际没几人真正将他当作能打仗的士兵看待。除了他兄长李风临。 李风临比李鹤鸣年长六岁,少年小将,仪表堂堂,一把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十四岁便跟随父亲上了战场,在军中同将士混了好些年,比初来乍到的李鹤鸣有声望得多。 李风临揍起李鹤鸣来收着力,使唤起他来却不心疼。 李鹤鸣仍记得那是一个酷暑难耐的午后,赤阳低悬,炎热之气似要活活将人烘干在这燥闷的天地间。 李鹤鸣当时在靶场练他新到手的弓,靶场飞沙重,烈风扬起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李风临揣着从他爹那儿偷来的银子晃到李鹤鸣身边,叫他跑腿去西街第一家酒铺买两坛子烈酒。 李鹤鸣没动,举弓捏着羽箭,双目紧盯着靶心,道了两个字:“不去。” 李风临遗憾地拖长声音“嗯”了一声,但没离开,而是从弓架上随手取了把重弓,从箭筒抽出支羽箭,也如李鹤鸣一般搭箭拉弦,瞄准了朱红的靶心。 李鹤鸣皱了下眉,总觉得他这兄长要使坏,果不其然,箭方离弦,就听耳边同样传来了长箭破空之声。 长箭飞出迅如闪电,风沙弥漫的靶场上,只听“噌——”一声颤响,李鹤鸣的箭已经被李风临后射出的斜飞之箭击落在地。 李风临收了弓,挑眉看着自己一脸不满的亲弟弟,笑得格外开怀。他把银子塞进李鹤鸣手里,给出了个李鹤鸣不能拒绝的条件:“行了行了,输给阿兄不丢人,你把酒买来,明日我教你如何在这风沙长上射箭。” 李鹤鸣看了眼李风临手中那把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重弓,思索了片刻,揣着银子离了营。 因天热,街上人不多,几家店铺的杂役揽不到客,坐在门口的木地跗上歪着头打盹,湖边倒是有一群赤膊干活的苦力在拂水洗身防暑热。 李鹤鸣走了小半个时辰,酒铺没看见,倒看见街边一家糕点铺门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桃衫雪裙,头上梳着双丫髻,手里不安地攥着一把蚕丝流云圆扇,正怯生生地瞅着身前寥寥几位匆忙行过的路人,瞧着像是与家人走丢了。 她看着实在可怜,小小一个人没来往行人胸口高,分明一副需人相助的模样,却没人肯在这烈日下为她驻足。 李鹤鸣眯眼看了看头顶能晒死人的日头,快步走到她跟前,屈膝蹲了下来。 他正欲开口,可小姑娘却捏着扇子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他的模样吓着了,睁着干净漂亮的双眼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李鹤鸣那时候天天跟着将士日晒雨淋,晒得黑瘦非常,偏又窜得高,昭昭日光下晃眼一看,好似山上跑下来的细长瘦猴。 军中将士都活得糙,即便有几分姿色也能被每日的训练搓磨成烂石头,李鹤鸣也不能例外,军营里走过一遭已然成了个能吓得小孩惊慌失措的野门神。 不过小姑娘倒是生得乖巧,螓首蛾眉,目若秋水,仿佛一尊漂亮的小玉观音。 李鹤鸣想来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长得不入眼,没贸然开口,蹲在她面前耐心地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才搭话。 “你找不到家人了吗?”他尽量以温柔的语气问她,但开口时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嗓音却很难听出柔和之意。 小姑娘抿唇,有些难过地轻点了下头:“嗯。” 她不晓得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多久,晒得面色发红,额头已浮了薄汗。李鹤鸣见一颗汗珠从她眉间滚下来,要滑进她眼里,抬手用拇指将她的汗擦走了。 擦完李鹤鸣还把指上的水珠给她看了一眼:“汗。” 许是他的善举叫她以为他是个好人,她从袖口掏出张绣了飞云的方帕子给他,看着他汗湿的额头道:“哥哥,你也擦擦。” 她说话声音很柔,因年纪小,还有点咬字不清的黏。 李鹤鸣看了一眼她手上白净如雪的丝帕,道:“不用。” 说着抬手抹过汗津津额鬓,而后将手上的汗往地上甩去,几大颗汗珠溅在晒得发烫的青石地板,还湿着的手再往膝上一擦便干了。 这番举止,说好听点可谓随性洒脱,说难听些,糙得哪像个世家公子。 (54)木二哥哥 年幼的李鹤鸣在军营里学了身落拓不羁的作风,但小姑娘却是端庄大方,衣裙精致,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所幸这是在皇城脚下,没牙子敢在天子地界寻死路,不然她这惹人心怜的端正模样,被牙子抱去卖给贫苦人家作童养媳也说不定。 李鹤鸣待会儿买了酒还得回军营,不打算在这灼灼烈日下干耗,便直接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记得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对生人有两分戒备心,但却不多,李鹤鸣不过替她擦了个汗,她便将他当作个善人,乖乖告诉他:“我叫林钰。”不过家住哪儿她却说不上来了。 寻常姑娘出门多是乘马车,况且她这般年幼,哪里记得路,思索了好一会儿,只道出个“家住林府”。 林府,林钰。 李鹤鸣记得在母亲耳中听过这名字,他斟酌了片刻,问她:“你父亲可是当朝太保林郑清?” 林钰从李鹤鸣口中听见父亲的名字,热切地点了下头:“是,是爹爹,哥哥你认得爹爹吗?” 她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李鹤鸣心软,心里已在盘算着回去如何求娘生个妹妹给他。 李鹤鸣伸手捏了捏她颈侧柔软的发髻,道:“我知林府在哪儿,你若信得过我,我送你回去。” 林钰点了下头:“我信哥哥。”但说着,又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糕点铺。 李鹤鸣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想吃糕点?” 林钰没说想与不想,而是担忧地蹙着眉头,奶声奶气地担忧道:“阿兄说要买糕点与我吃,可是糕点没买成,阿兄也走丢了。我若离开了,阿兄回来找不到我该如何是好。” 林家两位小姐,但就一位公子,李鹤鸣猜到她说的阿兄应当是林靖,心道:不是你阿兄走丢了,是你走丢了。你阿兄兴许眼下正火急火燎地满街找人呢。 不过听林钰这么说,李鹤鸣算是明白了她走失了却不哭不闹的原因,原来她压根没觉得自己走丢了。 李鹤鸣没纠正林钰的想法,而是顺着她道:“我先送你回去,你若担心你兄长,再派人去寻他总比你在这儿干等着好,如何?” 林钰想了想,点头应道:“好,谢谢哥哥。” 李鹤鸣一把将她抱起来:“无妨。” 少年一步看到头,李鹤鸣当时虽只有十岁,却已有几分往后的沉稳之气。 他没直接带林钰回林府,而是进店将李风临给他的买酒钱用来给林钰买了两包栗子糕,又向店家讨了两碗清茶润喉,等解了暑,这才带着林钰一路往林府走去。 李鹤鸣身上抱着林钰,虽然尽量行于树荫墙边阴凉处,但不多时仍出了身热汗。 他双目炯炯望着前路,汗水顺着鬓边不停往下流,林钰看见了,掏出了那张被李鹤鸣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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