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为何不早些来?” 姜姝仪埋头在他胸膛,闷声:“臣妾知道陛下政务繁忙,想懂事些,不来打扰的......” 裴琰轻笑:“所以就夜里来爬朕的床?” 姜姝仪声音更弱:”可臣妾方才又梦魇了,心里惊惧,只想要陛下陪着。” 裴琰收了笑,低下头:“怎么又梦魇,是朕和你分开太久了吗?” 姜姝仪觉得有这个原因。 她和裴琰同寝从来不做噩梦,近来因为温寰一事,裴琰颇为忙碌,偶尔还要在乾清宫接见近臣,她便很少来,夜里也总是独宿昭阳宫。 裴琰又问:“做了什么梦?” 姜姝仪想起梦境,就忍不住发冷,感受到她的瑟缩,裴琰将她抱得更紧:“怕就不用想了,朕在这里,什么邪祟都不敢侵袭。” 姜姝仪只是想到梦里寒冷的感觉了,其它事倒没那么可怕。 她感觉有些闷气,只能努力抬起头,看着裴琰在昏暗中的轮廓,半真半假道:“臣妾梦见自已死了,陛下很难过,要追封臣妾为皇后,臣妾想安慰陛下,可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夜深人静,裴琰听着怀中人轻柔的言语,心头忽然刺痛了一下,一种空虚孤绝感忽然笼罩住他,他下意识手上用力,几乎想把姜姝仪揉进骨血。 姜姝仪忍无可忍,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娇嗔:“陛下勒疼臣妾了。” 裴琰立刻松懈了力道。 姜姝仪还没松口气,身后忽然疼了一下。 微微沉闷的巴掌声在深夜里让人脸红。 反应过来自已挨了打,姜姝仪不可置信:“陛下为何打臣妾?” 裴琰垂眸望着她,手没有移走,威胁地拍了拍:“姜姝仪,朕宠你纵你,许你耍小心思,但你不该拿生死之事来胡说。” 姜姝仪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又吃了一巴掌,她又羞又委屈,想把手探到后面去护,却被抓住了。 “跟朕认错。” 姜姝仪很少被裴琰用这种强势的语气命令,尤其还是在噩梦后,心里最脆弱的时候。 她眼圈霎时一红,眼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第70章 一些悖逆之言罢了 裴琰察觉到姜姝仪在哭。 他没哄,语气和方才一样:“你想讨晋封,可以同朕好好说,编造这种谎话来骗朕,自已说该不该打?” 姜姝仪在他怀中微微发抖。 裴琰伸手摸她的脸颊,果然湿漉漉一片,他顿了顿,道:“先前朕教训裴煜时,你在旁边看着,他哭也没用,哭完还是要认错。” “陛下就认定臣妾是说谎吗......” 姜姝仪泣不成声的嗓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哭腔,尾音还发颤。 裴琰似乎能看到那双泪盈盈,充满委屈的眼睛。 不论是不是她先气人的,她总能委屈得让他心疼。 裴琰语气和缓下来不少,耐心讲道理:“你说你梦见自已去世,朕要把你追封为皇后,朕不觉得这个梦于你而言有什么惊惧的,也不信这个梦能把你吓得深夜来找朕。” 姜姝仪虽然不确定梦里是不是把自已追封成了皇后,可她死了是真的,没骗裴琰! “你是想要朕心疼你,在你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你,提前晋升你的位分。” 裴琰像引导孩童认识到自已的错处那样,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问:“朕最近忙于朝政,疏忽了你,你是不是因此觉得失落,才做这种事引朕注意?” 被这么温柔的一诱哄,姜姝仪下意识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自已真做噩梦了,她一时好气又好笑。 总觉得此情此景,有种不认错都说不过去的感觉。 “臣妾真的梦魇了......” 姜姝仪出口才发觉自已语气居然有些心虚,她唇角抽搐了片刻后,干脆把脸重新埋进裴琰怀里,隐忍地笑出了声。 裴琰亦被她闹得失笑,无奈道:“你这样能骗到谁?” 姜姝仪更气了,可越气越笑得停不下来,恨得她想拧自已一下。 裴琰没再逼她认错,只等她笑不动了,才态度认真地告诫:“这次就不追究你了,下次不许再拿这种话诓骗朕,就像你听不得朕提生死之事一样,朕也听不得你提这些。” 姜姝仪认命了,忍着笑乖乖“嗯”了声。 被这么一闹,她是彻底不害怕,也不困倦了,面上哭得满是泪水,她想叫宫女进来服侍净面。 然而还没起身,就被按了下去。 姜姝仪睁大眼,语气有些受伤:“陛下还没教训完?” “不是教训。”裴琰轻笑一声:“你既觉得朕忽视了你,朕便疼疼你,过会儿一起洗。” 姜姝仪:...... 得亏裴琰的声音温和动听,如玉石落水般清朗,否则她定要觉得对方是个登徒子。 裴琰说的过会儿便是直接到了上朝的时辰。 姜姝仪颤声抽泣:“臣妾再也不来了,还不如鬼压床呢......” 然而很快她就大哭着认错求饶起来。 * 朝堂上依旧是一片焦灼严峻。 温寰带走的大军,以及西北原本的驻军整合起来有二十万之众,若要谋反,打来京城都未必不可能。 “温贼的家眷都留在京城,他若再不出兵,便将他的妻妾子孙一个个砍下头颅,每日送他一个!” 有激愤者如此说,魏太傅沉声:“不可,温寰的家眷可以获罪株连,但不能在温寰尚未定罪时肆意杀戮,否则朝廷与贼匪何异?” “太傅说的是啊。”有臣子附和:“太后娘娘亦是温寰之妹,还是不要过于惨烈......” 大殿又陷入沉默,褚昂沉思良久,出声道:“温寰既拥兵不发,又不曾做谋反之举,想必是有所求,诸位不妨静心等等,看他要提什么。” 几位大臣觉得他纯属拖延时间,正吵嚷着,忽有太监急匆匆进殿,手捧一封加急军报:“温元帅自西北传来军报,请陛下御览!” 满殿众臣顿时一静,紧盯着那军报,直到送上御座,又盯着陛下的神情。 裴琰撕开密封,将信扫过一遍,面色平和依旧。 众臣看不出什么,忍不住问:“陛下,温元帅在信中说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悖逆之言。”裴琰将信纸折叠,握在手中,抬头,笑着俯瞰众臣:“散朝吧。” * 西北此时仍是冷飕飕的。 主帅营帐内,郑月昭正在给温寰揉按双肩,轻声问:“听闻陛下极其宠爱姜妃,会应允吗?” 温寰满面疲惫,下颌生了浅浅胡茬,显然这几日也没好好休息:“阿昭,我没有别的办法。” 他将沉重的身躯靠在爱妾身上,皱眉:“以往我出征,我那妹妹会写无数封书信询问我是否安好,可这次一封都没有,还有瑶儿,自我离京,也是失了音信,我的心腹去京城打探消息,结果一去后,至今未回。” 这种情形想都不必想,定是她们出了事。 郑月昭知道这些事,温寰借酒消愁时跟她讲过一次了,最后是京里的十六公子想办法传了消息过来,说温家在宫里安插的眼线都在温寰出京后被陛下清除了,温家在宫里的姑侄二人再没传信出来过,不知是生是死。 温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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