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泡沫人生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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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连禅房那硬床板都换成了贵气的拔步床，铺上柔软的绫罗被子。苏淮月却并不动容，苏母放在桌上的那碗药，她也没动。越临近离开，身体越痛。她生生捱到天明，疼出来的血汗湿透了床单。终于，她再次迎来系统播报：这时，房门被推开，贺临渊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桌上冷掉的药，眉头皱起：“今天对杳杳很重要，你必须养足精神尽心帮她，起来把药喝了。” 苏淮月不愿意。她的五脏六腑早就被先前的毒酒破坏，如今也马上要死了，吃东西只会让她更痛。她下意识拖延：“你放着吧，我晚点喝。” 话落，却见贺临渊坐到床边，不容拒绝钳住她下颌，另一手端起起药碗囫囵灌下—— “必须现在喝，杳杳的神女称号决不能因为你出差池。” 药汁全部被灌进喉咙，流入身体。像是加剧了身体内鸩毒的威力，五脏刺疼，痛得苏淮月眼泪都控制不住流。灌完药，贺临渊拿了帕子帮苏淮月擦嘴，却被她一把挥开。她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说：“贺临渊，这是你最后一次伤害我。” 贺临渊一愣，不由想起以往苏淮月卑微求他：“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苏杳杳做事对不对？只要我做了，你们就会喜欢我，对不对？” 苏淮月对他们一向卑微讨好，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决绝强硬。他一时有些心慌。但转念又想，苏淮月从没拒绝过他的要求，这次估计也只是闹别扭。憏癚葉阙揁嫽韐銟臷裹笽鉼艖眍囎视大不了他以后多补偿她些。想着，贺临渊压下心慌，施舍般道：“放心，只要你这次展示神通，帮杳杳顺利拿到‘神女’的尊称，我就把你接回王府。” “以后，你还是能跟我和杳杳做一家人。” 苏淮月听了这话，只是一笑，闭眼没再说话。她和他可没有以后。至于他和苏杳杳有没有以后，那就要看苏杳杳没法展示‘神迹’后，怎么应付欺君之罪了…… 贺临渊给出承诺后，本以为苏淮月会欣喜若狂，扑到他怀里讨好。却见她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心底的慌乱再次扩大，刚想再开口，门外有人来报：“王爷，皇上的仪仗到了山脚，苏杳杳小姐正等您一起迎驾。” 贺临渊立刻起身往外走，匆匆叮嘱道：“我先陪杳杳去迎接皇帝，等会有人会接你去祭天现场，你乖乖等着。” 苏淮月却又淡淡笑了。冲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呢喃：“贺临渊，我永远都不会再等你。” 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安静后，苏淮月问系统：“我死后，你能把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销毁吗？我不想留任何东西给他们。” 系统立即回应：苏淮月满意了。没了牵挂，疼痛又开始上涌。苏淮月疲惫闭上双眼，过往的18年一帧帧划过—— 曾经，苏父苏母要三岁的她割血：“爹娘保证，只要你救了你妹妹，我们一定喜欢你。” 曾经，贺临渊抱紧她：“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我保证，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妃，我会护你爱你一辈子。” 他们说出的话，一个都没有做到。所以，是她不要他们了。贺临渊也好，苏父苏母也好，这辈子，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你们了。最后一滴泪滑落脸侧，苏淮月渐渐停止呼吸。同时，床幔窜起火苗，顷刻冲天燃烧。 …… 另一边，静山寺门口。皇帝携文武百官，京城勋贵，浩浩荡荡来到静山寺。皇帝下龙辇时，御前太监大声宣读圣旨—— “天佑我大晋，赐苏家女苏杳杳神通，可研制驻颜药膏，可卜卦金矿铁矿位置，可预测敌军动向，故今封苏杳杳为神女，享受晋朝国朝供奉。” 苏杳杳满脸欣喜谢恩。苏家人和贺临渊也笑着恭喜。皇帝笑眯眯看着，问道：“神女，可否现在展示神迹？卜卦新的金矿铁矿位置，给朕瞧瞧？” 话落，贺临渊才猛然一僵。终于察觉不对，苏淮月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又觉一阵心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身侧，苏杳杳也发现苏淮月不在，瞬间焦急，拉着贺临渊走开几步，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哭诉。 “就要展示神迹了，姐姐怎么还不来？她一直不喜欢我，是不是想故意捣乱？” “临渊哥哥，救我！” 一旁的苏父苏母也发现了苏淮月不在，心疼哭泣的苏杳杳。苏父当即跟上来骂：“那死丫头还敢捣乱？杳杳别怕，爹立马把苏淮月找来。” 贺临渊也压下心头不安，安抚：“杳杳别担心，苏淮月最在乎家人，我和岳父岳母的话，她不敢不听。” 话落，忽得有人冲破人群，煞白了脸冲贺临渊奔来：“王爷不好了！禅房失火，苏淮月被活活烧死了，尸骨无存！” 空旷的寺庙门口，下人慌乱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在耳侧。贺临渊瞳孔骤缩，猛然看向庵堂方向，被朝野称赞的波澜不惊的面色急剧变化。他下意识拔脚就想奔去庵堂，却在拐角处被苏杳杳拉住。 “临渊哥哥，别急。” 苏杳杳跟皇帝告完罪，气喘吁吁来找他，同时也见到了庵堂方向那越来越大的黑烟。四下无人，她一改先前的慌乱，嘴角上勾。静山寺起火，黑烟弥漫，一看就不吉利，她暂时不施展神女的神通也很正常。苏杳杳甚至在心里嗤笑，苏淮月弄这一出又有什么用呢？正好给她这个神女找到神通无法施展的借口。等找到苏淮月之后，她有的是办法陷害她，让她再也没办法离开静山寺，只能一辈子被埋没，当她神女光环的养料。她认定了苏淮月是不想帮她展示神迹，所以逃走了，走前还不甘心被人忽视，弄了一场大火，烧光了庵堂。但是，这样只会更加让贺临渊和苏父苏母对苏淮月厌恶的。苏杳杳有信心，只要等会找到苏淮月，她再一哭诉，苏淮月又要受罚。想着，苏杳杳眼底都是得意。然而下一刻，贺临渊却拂开了她的手：“淮月真出事了，我慢不下来！” 贺临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那东西的来源，就是庵堂！他得去看看。苏杳杳看得出来，贺临渊是真的很紧张苏淮月的安危。她眼神蓦然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就换成可怜兮兮的神色，哭道：“临渊哥哥，你怎么能推开我？我知道你紧张姐姐，可是皇上还在等我们回话，刚刚下人的话也被所有人听见了，你想过要怎么交代吗？” “我知道姐姐看我不顺眼，可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姐姐暴露了她还在世的身份，就没想过我们会被皇上降罪吗？” 她暗示着，苏淮月可能只是借所有人都在的机会，暴露她还没死的事实。要知道，先前皇帝可是赐下了毒酒，让苏淮月当场喝下死了的呀！下人这么一喊，满朝文武和皇帝的目光都隐隐不对劲起来。只不过碍于贺临渊是摄政王，百官不敢质问，而皇帝也尊重贺临渊，等他自己解释而已。苏杳杳这么一哭，贺临渊也反应过来。他神色一沉，安抚地拍了拍苏杳杳刚被拂开的手：“交给我来说。” 见苏杳杳还满脸期盼看过来，他心一软，又很习惯地解释道：“刚刚不是凶你，淮月这几天有点反常，身上的伤也总是不好，我才放不下心。” 话落，他大步转身，来到皇帝面前。 “皇上，庵堂刚刚失火，此时祭天不吉利，不如改天再祭，让静山寺主持重新算日子。” 皇帝仍旧含着笑，缓缓点头，问了句：“刚才我怎么听到你王妃的名字？朕记得，朕前些天已经赐死了摄政王妃。” 话落，贺临渊脸色陡然一青。但他还没答话，不知何时跟过来的苏父就插嘴回答：“禀皇上，摄政王妃确实没死，她和我们家杳杳一样有神异，不过苏淮月的神异是受伤能很快痊愈，喝毒酒都喝不死。” “微臣愿意让她割肉放血，进献给皇上助您长生不死！” 苏父神色狠厉，生了个怪物女儿，就是天助他升官发财！苏父话落，皇帝神色一动。贺临渊却是脸色剧变，他下意识向前一步，挡住了皇帝看向苏父的视线。 “皇上，关于苏淮月的事，不是苏大人说的这样，个中缘由，本王稍后会给皇上交代。” 说完，他强硬带着苏父离开御驾。他满脸阴沉，见苏母和苏杳杳都等在外面，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却没松开扣住苏父的手，寻了个无人院子，把苏父扔在地上。他对苏父不如以往和煦，深邃双眼盯着对方，身上威严狠厉的气势外放，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大人，本王记得你和你夫人说，淮月能自愈的事太过神异，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现在，是想让淮月死吗？” 最后那句话，贺临渊下意识声音放轻。他蓬勃的怒意几乎冲顶，却下意识不想说出那个字。或许是心底那股空落，或许是刚刚下人的那句话扎了刺。贺临渊听不得苏淮月和“死”这种字眼挂钩。苏淮月不会死的，她是他的王妃，要和他一辈子相伴的，先前只是稍稍委屈她，磨磨她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