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洗把脸,赶紧吃饭,都等你好半天了。” “嗯。”陶东岭应了一声,走到旁边拧开水龙头,弯下腰捧着水痛痛快快洗脸。 这是什么感觉。 他心里想,这是什么感觉? 有人在这夜里等着他,给他做好了饭等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为他准备好舒服的床,干净的被子,什么都备好了,什么都熨帖,就等着他来,陶东岭越来越觉得在他一路的奔波劳顿中,好像只有这一刻,才是他一直企盼的。这不是终点,但比终点更让他心心念念。 陶东岭坐到桌子前心里还在一朵一朵地往外开花儿。 陈照来被他那样子逗笑了,问他:“路上捡钱了?” 陶东岭说:“没,这不是回来了高兴么。” “有什么高兴的,一个月来回两三趟,还没跑够?” “不够,只要能见着你,我跑几趟都高兴,我在外头一天天的都不惦记别的了,来哥,就想着赶紧回你这儿来。” 陈照来看他一眼,摸过自己的大水杯喝了一口,笑笑没接话。 陶东岭心思直,想什么说什么,他才不管对一个同性恋说这种话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但陈照来笑笑,避过了。 吃完饭陶东岭又自觉去把碗筷洗了,放进消毒柜里,转身又去拿拖把准备拖地,陈照来说:“我拖过了,你别忙活了,累一天赶紧上去睡吧。” 今晚住客不多,二楼那个小单间空着,陶东岭挠了挠头,过去俩胳膊肘撑在吧台上,从下往上眼巴巴看着陈照来:“来哥,我不能住三楼吗?” “不能。”陈照来手里拿白布擦着杯子。 “为啥啊?我就想住三楼。” “三楼又不是客房,凭什么给你住?”陈照来垂着眼睛看他。 “那我也不是客人。”陶东岭说。 “你不是客人是什么?” 陈照来看着陶东岭认真琢磨那样儿有点想笑,但陶东岭看着他,说:“我不是客人,你也别把我当别的客人一样看待。” 他撑起身子,语气也忽然有点郑重。陈照来把杯子挂到壁橱的挂钩上,说:“那行,那就当个朋友,可以吧?” 陶东岭下意识皱了皱眉。 朋友也对,也说不上来哪儿有点不对,但他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 陶东岭看着陈照来,半晌,问:“你对朋友都这样?” 陈照来问:“哪样?” “想吃包子就给蒸包子,不管多晚过来都给做饭,生病了还尽心照顾……” “我不但对朋友这样,我对随便来这儿吃饭住店的人都这样。”陈照来说:“想吃什么,我这儿有的,给钱就能做,在我这儿生了病我不可能不管,至于多晚来了都有饭吃,我开店就是干这个的,我挣的就是这份钱,奇怪?” 陶东岭不说话了。 不奇怪,很正常,他再次找不出理由反驳。 陈照来低头点了根烟,抬头呼了口气,静静与他对视着。 半晌,陶东岭说了句:“那就不做朋友。” 陈照来眉头一蹙。 陶东岭说:“我只要独一份儿的,我不跟旁人一样。” 陈照来内心惊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但他随即面不改色地从抽屉拿出钥匙放在陶东岭面前,说:“二楼单间,早点上去休息吧。” 陶东岭拿了钥匙转身就走,上了一阶楼梯转过身,问:“那我明早还有包子吃吗?” “有。”明天的早点本来就是包子,陈照来弹了弹烟灰。 “还有路上带的,”陶东岭说:“不够卖就不卖,我那份不能少,先紧着我。” 陈照来没绷住笑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毛病?” 陶东岭看他笑了,嘴角也不自觉弯了弯。 “行吗来哥?” “知道了,”陈照来叹了口气:“赶紧睡去吧。” 第22章 陶东岭这一夜想了些什么陈照来不知道,他心里没底,也不想去琢磨太多,他只隐隐察觉第二天陶东岭临走前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 陶东岭在这儿很少睡得不好,这一次却揉了揉有点血丝的眼睛,说:“那我走了,来哥,咱回头电话联系。” 陈照来把包子递给他:“走吧。” 陶东岭上了车发动,转过脸又对他笑了一下。 “那你等着我啊。” 陈照来没说话,也没问要他等什么。 这一路十几个小时,陶东岭没再打一个电话过来,信息也没有。 陈照来依旧忙碌着,偶尔看一眼旁边静悄悄的手机,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忙碌。 有点意外,但也坦然,这样就挺好,本就该是这样的。 陈照来在面对陶东岭的事上其实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了,要适可而止,很多事陶东岭不懂,可他懂,他知道不可能。他确定自己跟陶东岭之间,本就是路边一家普普通通的店的老板,和一个普普通通过客的关系,不会,也不该再多出些别的来。 虽然他一直没能做到。他每次一看见陶东岭,那些告诫的话还没等露头,该为他做的就已经都做好了。 陶东岭的电话在晚上十点多打了过来。 “来哥,还忙着吗?” “没有,都忙完了。”陈照来半靠在躺椅上,手搭着扶手,捏着遥控器正换台,他往起坐了坐,问:“怎么这时候还打电话?” “我不该打吗?”陶东岭笑着,“我以为你今天等了我一天电话。” 住店的客人都吃完饭早早上楼休息了,陈照来望了眼外面。门口的公路上偶尔一两辆车驶过,“轰隆隆”的回响过后,一切依旧归于静谧。 “才到家?”他开口问。 “在我表叔家吃了个饭,才回来。” 陶东岭大概是洗完澡躺下了,陈照来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到家了就早点休息,开一天车。” 陶东岭叹了口气:“睡不着。” “嗯?”陈照来刚想问,又止住了,“那闭目养神吧,一会儿乏劲儿上来了就睡了。” 陶东岭鼻子里轻笑了一声。 “来哥……”他嗓音有些低哑:“问你个事儿。”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陈照来没说话。 陶东岭耐着心安静地等着,电话两头各揣着心思,耳边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问这个做什么?”半晌,陈照来开口。 “不知道……”陶东岭笑了一声,那笑带起的气流像一缕实质扑在陈照来耳朵上,“就忽然想问了,你喜欢男人,我想知道,你跟男人好过吗?” “算好过吧。” 陈照来伸手往旁边摸了一下,单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噙在嘴上,拿过打火机点了火。 “能给我说说吗?” “说什么?你没谈过恋爱?”烟气上缭,陈照来眯了下眼睛,语气里带着点笑。 “没有,”陶东岭猜不透这笑里有没有揶揄,但他回答很认真:“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过,那天在路上碰见车祸我还想呢,人这辈子,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事儿都说不准,如果那天我运气不好没刹住,翻了或者撞上去了,想想这辈子到临了还没喜欢过什么人,是不是有点遗憾?” “你遇上车祸了?”陈照来皱了下眉,“怎么没听你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这种常年在路上跑的,遇见那些很正常,只不过那天离得太近,亲眼看着撞的,心里不舒服……”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其实开车一直挺注意的,守规矩,而且我驾驶技术心理素质都这么好,是吧?”陶东岭捎带着自夸了两句。 陈照来半晌没说话。 “来哥?”陶东岭小声叫他,“你给我讲讲。” “讲什么?” “就你谈恋爱的事儿。” “其实……那也不算正式恋爱。”陈照来想了想,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讲的,就两个人相处日子长了,一个班,住一个寝室,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吃饭,训练,睡觉休息,干什么都一起,慢慢就有点没收住,后来挑明了,也有了矛盾和分歧,就分了。” “你以前做什么的?”陶东岭问。 “当过兵。” “哦……”陶东岭感叹一声:“难怪我总觉得你……” “我怎么?” “不是,就是感觉不一样,气场不一样……” “气场……”陈照来失笑,“我什么气场?” “稳,和气,但不好惹。”陶东岭如实说。 “你眼里把我看得这么高呢?”陈照来笑。 “嗯,可高了。” 陈照来撇开头笑了两声。 天天在一块儿,低头不见抬头见。 那人福气可真好。 陶东岭心里涌上来一股子酸意。 “那后来为什么分了?”他问。 陈照来说:“大概发现彼此不是一路人吧,对方好像……没把那一段儿当成恋爱,观念不同,所以就算了。” “你对他好吗?”陶东岭问。 “谈不上……”陈照来想了想,说:“相较而言他对我更好,因为那时候他是我班长,对我照顾很多。” “而且,我们挑明关系之后没多久他就跟我掰了,我没得到太多对他好的机会。” 陶东岭安静一会,问:“那后来呢?” “后来,他跟班里另一个兵好了,俩人每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直到一年后我伤病退伍,回了老家,就再没什么联系了。” 陶东岭“啊……”了一声,半晌没再说什么。 陈照来也不说话,手肘撑着椅背,手机贴在耳朵上,眼睛依然看着电视。 “你难受吗来哥,就是……看着他们两个,那时候……” “难受,”陈照来语气坦然:“但心里也清醒,我知道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所以断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问你要什么?” 陈照来笑笑,没说话。 “要什么?你为什么给不了?”陶东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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