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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都会下意识躲着点,而这天,他在驾驶室远远望见前方两辆私家车因为超车变道有点杠上了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减了速。 高速路上别车,这是疯了,简直找死,陶东岭眼睁睁看着两辆车躲闪不及发生擦碰,一辆私家车失控撞向中间护栏翻入对向车道,另一辆撞上右侧护栏弹回了路中间,后边几辆车刹不及,拉着刺耳的刹车声“砰砰砰”全都撞了上去。 陶东岭的车视野本身就高,也提前预测了危险,事故发生一瞬间,他第一反应立即打开双闪提示后车,然后两脚点刹后一踩到底,大货车几排轮胎在沥青路面上刹出几十米的黑色印子,随着惯性推出去好远,最终随着巨大的“噗呲”一声气刹声,停了下来。 陶东岭惊出一身冷汗。 得益于常年在路上行驶积累的经验,陶东岭因为车重,向来习惯跟前车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这次刹车他反应快,操作稳,跟在他后边同车道的也是几辆大货,老司机们经验丰富,一看前车双闪和刹车灯齐亮,立即打起双闪减速刹车,一辆一辆稳稳停了下来。也是幸运,后边跟上来的私家车们有了前车的示警,纷纷打起双闪及时减速避让,没再连续追尾,不一会儿,整段高速上全红了。 陶东岭跳下车跟众人冲上前去把撞的几辆车里的伤员拉了出来,放到路边,打电话等路政交警和120前来救援,应急车道上也堵满了车,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陶东岭最恨堵塞应急车道的人了,这块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已经黑透了,他看着后边绵延不绝望不到头的堵车大军,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追尾的车横七竖八把几条车道堵死了,照这架势没有几个小时疏通不开,后车很多司机乘客都下车活动,陶东岭也跟那几个大货司机互相递烟聊了一会儿。 事故现场挺惨烈的,虽然事发路段当时车不是那么密集,跟得都不是很紧,后边几辆车撞得不是很严重,车里的人被拉出来时看着都没受什么重伤,但前头那两辆车就没那么幸运了。 陶东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其实这些年路上跑着,类似的场景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甚至有身边熟悉的司机车友出事,但不管见过多少次,陶东岭心里都一样难受。 事故处理需要时间,陶东岭跟人聊完回到车里继续等着,他不忍心看前方那些闪成一片的刺眼的警灯,和夜幕下那撒满路面的残骸,他知道那里有流了一地的血,和支离破碎再也回不了家的人。 他仰靠在椅背上,透过车窗望着满天的星星。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陶东岭想起这句不知从哪儿看过的话,内心黯然。干他们这一行的,常年在路上,比旁人多了十倍百倍的风险,说不准哪天那片血肉模糊的烂泥就成了自己,陶东岭觉得自己虽然活得不怎么舒心,但也没那么厌世,他也害怕,所以他开车一直很稳。 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事,会有谁替他难受呢?陶蔚肯定会疯吧,他想到陶蔚那个性格,会疯到恨死他丢下自己走了,会扬了他的骨灰,扒了他的坟,然后找条河一脑袋扎下去也说不定,陶东岭酸楚地笑了一下。表叔表婶肯定也会伤心吧,村里那些曾经看着他长大的老一辈大概也会扼腕叹息,感慨这孩子命苦。 那他自己呢,会有遗憾吗? 任谁都不可能没有遗憾吧,陶东岭叹了口气,自己活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也没……那个过,这他妈不是遗憾是什么,就算从来没有过结婚成家的打算,可是到临了连个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这也太惨了…… 陶东岭脑子里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陈照来,想起那张眼角有笑纹,眉目温和的脸。 他忽然就后悔了,前几天从陈照来那儿走的时候不该生气,虽然他没说出过半个字不满,但他知道陈照来看出来了,他确实……对陈照来不高兴了。 就为几个包子。 陶东岭叹了口气,他此刻再次反复地想,至于吗?他想来想去,想得一包烟都快抽完了,最终不得不承认,至于。 因为他在意。 因为潜意识里,那对他而言已经不单单是几个包子的问题了。那是记忆中的味道,是陈照来知道他爱吃之后一次次特意给他蒸的,那种默契的给和接受之间令他内心颤动的丝丝勾连牵扯是不一样的。 他在乎那几个包子,在乎陈照来给他的这种味道,他在乎陈照来。他觉得哪怕包子不够了,剩最后几个,陈照来也应该留给他,不应该卖给别人。 他甚至隐隐偏执地认为,那包子应该是独属于他的,是独一份儿。 第18章 一波三折,货总算是送到了,陶东岭卸完货找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去另一个装货点装完货,立即踏上回程。 走的时候不高兴归不高兴,回程的路上他还是迫不及待,这一路实在太累了,身也累心也累。亲眼目睹一场事故对人的心理不可能没有冲击,陶东岭下意识就想立刻回去,去见陈照来,去他身边好好缓上一缓。 说起来上次又忘加微信了,光顾着生闷气,陶东岭想这次一定要加上,而且要表现好一点,和气一点,他不想跟陈照来生气。陶东岭这几天想了一路,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开饭店做生意,包子蒸出来就是卖的,陈照来做得那么好吃,别人都爱吃很正常,他不能因为这个就不高兴,他都没有个拿得出手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气生得多少有点毛病。 心里有了盼望,一路也就格外顺当,陶东岭估算着路程,这天终于在半夜打烊前赶到了陈照来店里。 门口大灯还亮着,往旁边院子里拐的时候陶东岭瞄了一眼,前厅里已经没有人吃饭了。 大货车的气刹声音很大,停住后长长的“噗嗤”一声,陶东岭打开驾驶室头顶灯,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抬手关掉,抓着包跳下了车。 今晚院子里停的车不少,看来生意不错。他围着车前后仔细检查了一番,陈照来从厨房后门走了出来。 “来哥!”陶东岭笑着走过去。 陈照来也笑笑,问他:“吃了没?” “没呢,赶路没顾上,你给我简单做点儿?” “行,”陈照来转身进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水龙头,说:“先洗把脸。” 陶东岭确实困乏了,他把背包甩到背上,弯腰拧开水龙头,狠狠洗了个痛快。 房檐下拉着一根铁丝,他刚想从自己包里掏毛巾,抬眼就看见上面搭着一条白毛巾,不用问,这肯定是陈照来的,陶东岭伸手扯下来捂在了脸上。 来哥可真是个讲究人啊,毛巾都是一股清新的香皂味儿。 陶东岭把脸上下左右擦了个遍,又平平整整搭了回去,转身进了厨房。 陈照来掰了一小把菜心,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出来,又从冷藏柜里端出一锅鸡汤。 “这是做什么?”陶东岭走过去。 “鸡汤面,吃不吃?” “吃,”陶东岭说:“晚上吃个汤面最舒服。” 陈照来笑笑,起锅热油。 还是老样子,这感觉一丝一毫都没变,陶东岭原本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一路有多心急,可这一刻真正站到眼巴前儿了,他看着这个人,看着眼前一切,才明白什么叫踏实。 陶东岭盯着陈照来的侧脸看一会儿,眼睛又垂下去,看着那只骨节好看、指甲剪得很圆很短的手,油热了,那手指捏起一撮葱姜末撒进锅里,香味“滋啦”一声冒了出来,陶东岭肚子“咕噜”一声。 陈照来撇了鸡汤的浮油,将清汤加进锅里,火很旺,不一会儿就烧到半开,陈照来左手搭着锅把,右手单手打了俩荷包蛋进去,动作熟练丝滑到让陶东岭看得心颤。 油烟机轰隆隆响着,俩人谁都没说话,陈照来撕了一只鸡腿在碗里备着,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子鲜面条,轻轻抖开放进锅里。 “我以为煮挂面呢。”陶东岭说。 陈照来没抬头,用筷子搅着说:“挂面不如这手擀的好吃。” 陶东岭面露诧异:“你自己擀的?你还会擀面?” “会,”陈照来笑着看他一眼,转身放下盘子:“这有什么难的?” 陶东岭是真服气了,他眼睛不自觉地追着陈照来,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他手里忙活的事,越看越挪不开视线。 舒服。 陈照来随便眯一下眼睛,扯一下嘴角,轻轻吐出一句话,陶东岭看在眼里,就觉得心尖儿像被温水泡着,里里外外都是舒服。 他总算承认,这么多天里,他惦着的就是这个感觉,就是此时此刻,他盼着来见眼前这个人,盼着能再次享受这种暂且没来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舒坦和熨帖。 陈照来没再说话,低头把翻滚的面条慢慢搅着,拿起旁边洗好的菜心丢了进去。 面条擀得又薄又细,很快煮好了,陈照来把鸡肉放进去滚了个开,拿大汤碗一起捞了出来。 面条莹润,荷包蛋白嫩,再加上鸡肉和翠绿的菜心,陶东岭光看着已经食指大动。 陈照来浇了两勺鸡汤上去,端起碗说:“自己拿双筷子。” “好。”陶东岭伸手从筷子篓里抽了两根,跟着去了前厅。 这大概是陶东岭连日以来吃得最熨帖的一顿饭了,他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端着碗筷起身去厨房洗刷。 “今晚楼上的单间有人住了,还有个三人间空了张床,你可以睡那里。”陈照来把前头收拾完,也进了厨房,跟他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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