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救我,你对得起对你那么好的社长吗!” 宁宿正要动时,地面忽然开始开始震颤。 棺材板被震开,刀疤男穿着新娘服坐起来,冲着村民大笑。 有一个人身狗头的小兽人走到黑袍面前,凶残大叫。 宁宿看到门口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静静站在那里,有干哑雄厚的声音,从红盖头下传来,“用我槐杨村的新郎,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天旋地转之间,宁宿回到船上。 他的手被一只灰白的小手拉住,鬼小孩愤怒地盯着面前的死尸。 宁宿恍然看向这个离自己非常近的鬼,他是穿着黑袍,但他不是黑袍。 那他又是谁? 他拍了拍鬼生的手,没先管面前的鬼,而是扫了一眼船舱,不少玩家床铺面前都站着鬼。 果然。 这个副本没有那么简单。 这几天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宿想到师天姝曾跟他说过的话。 但凡下过几个副本的人,没有几个是能安眠的。 宁宿明白了为什么这要安排成四级副本了。 能进初次开启的四级副本的人,绝对不是新人,都是下过好多次本的人。 都是和很多玩家并肩作战,或为敌过的人。 今晚,会有多少人玩家对他们内心深处,怀有愧疚或遗憾的人伸出手呢。 第89章 装鬼 “你是玩家吗?” 宁宿看着眼前穿黑袍的鬼,“啊,应该说,你曾经是玩家吗?” 那个鬼面向窗口静静地站着,似乎是在回忆,很努力地,好像这很难想起来。 过了很久他也没能回答宁宿。 宁宿想到了那个老人和书包男生。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如果面前这个也是玩家,并且能想起来,那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宁宿没再让他思考这个问题,他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扮演黑袍的,你或者这个轮船里的谁,好像能和他沟通。” “如果有机会,请你转告他,不是我害死了他,是他信任的林良,是村民们,是系统。” “我上前那一步,不是因愧疚,只是遗憾。” 那个鬼听完就离开了。 宁宿看着黑夜里,好几个床铺上挣扎的人,心想,这条阴路,不仅是死尸在走,玩家也在走。 死人意识到死亡。 玩家和心里的某一场死亡和解。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和解。 宁宿翻身上床了,他揉了揉鬼生的呆毛,“你把我拉回来的?” 鬼生:“嗯!” 宁宿:“不要担心,就算我拉了他也没事。” 鬼生“嗯”了一声。 宁宿对两个小孩说:“睡吧。” 一大两小当即就睡着了。 宁宿第二天醒来,庞洋立即跟他说:“昨晚死了四个玩家!” 他跟方琦正一脸凝重,这一晚上死去的玩家,只比第一晚少。 最绝望的就是,在以为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已经看到希望了,又被拽回了最黑暗的时候。 也太打击人了。 两人凝重中带着蔫,像是被打蔫的茄子,硬装坚强。 庞洋:“怎么会啊,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会一夜死四个玩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宿正想着要怎么讲昨晚的事时,血薇那边又聚集了几个玩家,并有人叫他们过去。 血薇脸色很不好看。 原本他们这边一共聚了十六个玩家,昨晚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了。 除了宁宿他们四人,血薇谷兴华两人,万波和云乡宁两人,还有另外分在两处的四个玩家。 “我听到他死之前,叫那个鬼的名字,他认识那个鬼。”其中一个玩家说。 谷兴华:“难道又是一个死去的玩家被变成了同类?” “不是,应该不是,不是这个副本死的,他念念叨叨说的是别的副本,一直在跟那个鬼道歉。” 几人一愣。 宁宿说:“是那个玩家心有所愧的,死去的玩家。” 几人又是一愣。 血薇问他:“你怎么知道?” 宁宿:“昨晚鬼也来找我了。” 血薇:“你怎么没事?” 宁宿抬眼看向她,“我怎么可能有事。” “……” 方琦更为凝重,“也就是说,不仅我们刚进副本这些人,可能会被变成他们的同类,以前死去的玩家也会?” 庞洋说:“以前死去的玩家应该本就是死尸是鬼了吧,不能再说是被变成同类的。” 万波:“那就是说,这些死尸里有些原本就是以前在不同副本死去的玩家?” 庞洋:“怪不得他们自己我介绍都没出问题,知道副本,知道基地房产,原来他们本就是玩家!” “那、那,他们太可怕了,我们躲不过的呀。”云乡宁颤颤巍巍地说。 宁宿补充:“准确来说,展现给玩家的是玩家心有所愧的,死去的玩家。” “什么意思?” 宁宿:“我那个是鬼假装的。” “……” “你怎么不早说?” 宁宿:“但我也确实看到了那个死去的玩家,在死去的副本里。” “……” 宁宿:“我也不敢保证,另外死去的四个玩家,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 庞洋撸了把自己的卷毛,“这也太难了。” 在这恐怖游戏之中,不说别的,就说他们这个四级副本里的玩家,绝对有一大半玩家,有心有愧欠的人,如果回到当时,如果重新拥有机会,谁不想拉一把呢。 简短地说了一会儿,玩家们各有所思地散开了。 宁宿回来时,见曼曼正趴在两个床之间的小桌子上画画。 曼曼还没出生,她那个变态生父,就做好要把她做成世界上最厉害的古曼童的准备。 她的儿童房里是头发是骷髅是恐怖图画,她的玩具是古曼童,她喝的是人血。 但她那个生父确实有钱有势,在这些之外,给她公主一样的物质生活。 她会弹钢琴,也会画画。 画得还不错。 宁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是曼曼独有的风格,恐怖和童稚相结合。 看出来她是为那个老人画的。 画上有老人,有女儿,有小外孙,在血色的月亮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看那只脖子被割断,鸡头向后倒,血淋淋的公鸡起舞,鲜血飞溅到院子里每一个角落。 小女孩抬起头,小声问他:“妈妈,我画的好吗?” 宁宿:“……好。” 鬼生捧场王:“超棒,超可爱!” 宁宿:“。” 小女孩抬了抬下巴,“送给爷爷,留作纪念。” 宁宿:“……阿绯,是这样的,现在爷爷还是正常人的审美。” 你这鬼主的审美,他还get不到。 小女孩疑惑地看向他。 宁宿:“我是说,喷血的公鸡可以换成毛绒绒的小鸡崽。” 在宁宿的指导下,曼曼重新画了一幅画。 这幅画鬼生也参与了。 鬼生在槐杨村时,别说画画,连人类的走路都不会。 曼曼握着他的手,在画的右上方画了一个黄色的笑脸太阳。 鬼生睁大眼睛看了很久,眼里好像染上了画中小太阳的光芒,眼睛亮晶晶的,“哇~” 他转头看曼曼,扑棱一下抱住了她,弯着眼睛蹭她的脸,“姐姐!” 傲娇的小女孩:“这算什么,以后还教你数数,教你吹口琴。” “上次在那个黑餐馆打工,洗一百个盘子换一个羊腿,你洗了182个,总是吃亏。” 然后她也开心地弯眼笑了。 宁宿:“……” 洗盘子换羊腿什么的,大可不必。 想着想着,他也笑了。 自从把鬼生带出来后,他就想着要再收养一个鬼小孩。 鬼生从出生就没有任何朋友,一个人躲在小仓库里,那些小鬼畜都不带他玩。 当在那个城堡书房里,看到曼曼的身世时,他就决定是曼曼了。 两个鬼小孩,互相有陪伴。 就算他不在了,也不会孤苦伶仃受欺负。 难得的,性格还这么互补。 宁宿也拿起庞洋那个本子,画了起来。 当两个鬼小孩把画送给老人时,宁宿送给书包男生一副详细的手绘晋大地图。 “晋大还挺大的,要摸清各个学院需要点时间,送一副地图给你。” 男生惊讶地看看这幅精细的地图,又惊讶地看向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你、你是学长?” 不怪他这么问,这幅地图实在细致又很生活化,除了各个院的情况,还有哪个食堂哪些菜好吃,周几有特供菜。 宁宿:“……” 真的不敢当。 他心说,你才是我学长,还是我二十多年前的学长。 宁宿没说话,男生就当他默认了。 他惊喜地看着他,不太好意思地说:“学长,你能给我讲讲晋大的事吗,我进的是特培班,要一年以后才选专业。” “好啊。”宁宿来就是要给他讲这些的。 宁宿爬到他的床上,两个少年坐在床上,靠着船壁,对着校园地图聊了起来。 聊图书馆有多少藏书。 聊校园那个湖有多少情侣。 聊食堂有多少好吃的,学校附近哪家自助餐便宜又好吃。 聊老师,聊历届校长,聊校园文化。 他们眼里散发着明亮的光,指着船舱里不同方位,好像他们不是在一个尸鬼横行的阴船上,而是在一个明亮漂亮的校园里。 “学长,你讲的绘声绘色,太生动形象了,我好像已经闻到书香和饭菜香气了,我好像……已经去过学校,在学校里走了好几遍了。” 宁宿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学长,要是我们是同班同寝就好了,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啊。” 谁不想呢。 宁宿心想。 两人冰凉的胳膊靠在一起,谁也不会嫌弃谁,没有谁是异类。 宁宿从男生床上下来,两个小孩还趴在老人腿上,一边看着画,一边听老人讲女儿和小外孙的事。 上了年纪后,他格外爱讲这些,只是很久很久没人听了。 宁宿看了一会儿,把两个小孩留在这里,自己回去睡午觉了。 凌霄睁开眼时,床边两个小脑袋。 两个天生与众不同的小孩,抓着床栏,凌空站在那里,只露出两个小脑袋,用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看到他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就稳住了。 小女孩把一张纸向他面前推了推,两个小孩飞快收回脑袋,下去了。 凌霄拿起那张纸。 纸上是一副画。 画上一共两大两小四个“人”。 两个小的站在中间,两个大的站在两边,各牵一个小的。 小女孩穿着裙子,上面是一圈凌霄藤。 小男孩两只眼睛略有不同。 一个大的穿着宽松白t,领子歪歪扭扭。 一个大的穿着黑色风衣,手上拿着一朵血花。 他们迎着血红的夕阳走回家。 凌霄看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纸团飞上来。 [玩家宁宿诚邀玩家凌霄去甲板钓鱼。] 来自刚睡醒的某只。 即便是白天,这里也阴沉沉的,勉强能视物。 甲板上腥涩的风不大不小,能卷起衣角吹弯头发,但不刮得慌。 宁宿看着那些傻瓜鱼,争先恐后地向凌霄的鱼竿上跳,沉默了一会儿,干脆扔了鱼竿,坐到凌霄身边,“玩家凌霄,我们来讨论副本吧?” 凌霄:“……” 宁宿说:“你觉得我们船上这些鬼,都是些什么身份?” 凌霄不假思索,“大多是玩家。”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 “以什么身份见的?” “……” 聊天猝不及防结束。 话题终结者一点也没意识到,过了一会儿,又跟他说:“我也猜到一点,你知道吗,我坐灵车上进副本的路上,看到了一车车死尸向我们相反的方向走。” 凌霄:“灵车是什么?” 宁宿:“……” 游戏基地的玩家,都把进游戏那辆车叫灵车,因为对面同样的车上运送的是死人。 这已经是基地常识了,全基地的人都知道,就连鬼生都知道。 宁宿又靠近他一点,睁着漂亮的桃花眼审视地打量着他,“你不知道灵车,你不是个正经玩家。” 他靠他很近。 几乎就要贴到一起了。 衣服和呼吸一样交错。 凌霄从来没有跟人靠得很近的经历,所有的都是和眼前的少年。 他应当很抗拒,没人能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 但眼前的少年是个例外。 很神奇地,他的身体里装着他的心脏,他的身体里流动着他的能量。 有时候,他会想,他的心脏是不是没被这个少年抓走缝进身体里,而是眼前的少年,是他的心脏自发长成的一个人。 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才会这样毫无抵触地任他靠近。 “我很正经。”他从少年的脸上移开视线。 宁宿怀疑地看着他,“你撒谎,你的心脏刚才突地跳了一下。” “不要撒谎,你的心脏现在可是在我的身体里。” 凌霄:“是你的心脏在跳。” 宁宿:“是你的。” “你的。” “你的。” “……” 聊天又到此结束。 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都听到跳动声了。 听了一会儿,宁宿才反应过来,聊天又偏了,他是要跟凌霄讨论副本的。 宁宿继续捡起话题,“坐着灵车到了基地大门,下来时我正好看到一个刚通关的女玩家,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我在那些车上看到了。” “她说那个男人死在副本里了,可我分明看到那个男人变成死尸不知道被运送到哪里了。” 宁宿抬头看向凌霄,“在副本里死去的玩家,真的只是死了吗?” 凌霄说:“可能只是死了,可能会被扩充成npc,变成鬼主也不无可能。” 宁宿抿了抿唇,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会被运送回原来的世界?” 凌霄微愣,眯了下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这个话题。 他们都敏感地察觉到这个话题的危险性。 宁宿继续说回副本,“我有一个想法,像老人和书包男生那样的,很可能是同一辆灵车上的,他们在灵车上就死了,没能进入游戏成为正式的玩家。” “还有一部分,是死在游戏里的玩家,被系统挑选聚在了这个副本里。” 所以,这个副本应该没有鬼主,不是一个固定世界。 不同玩家进来,会有针对这些玩家的不同死尸。 就连司机小姐也是抽调过来的,最多是稳定这个世界秩序的存在。 凌霄点头,“有可能。” 宁宿见他并不知情的样子,有点好奇,“你之前不知道吗?” 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灵车。 他到底是怎么进入游戏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的记忆支离破碎,混沌杂乱。”他连眼神也是混沌虚无的,直到落到宁宿脸上,才有了定点。 从甲板上回来后,宁宿一直在想凌霄那句话。 他说这句话时,风忽然变大,把他的风衣卷起一个飞扬的弧度。 他半敛混沌的眼眸,长长的手指敲了敲鱼竿,几只鱼掉了下去,更多的黑鱼争先恐后地咬住他的鱼竿。 那些黑鱼都想靠近他,可能是天然想要他的能量。 他没有完整记忆,他的肉体分布在万千副本世界中,很多鬼主因他的力量而诞生,很多npc吸食着他的能量。 “宁宿,我们有新发现!”方琦和庞洋回来打断他的思考。 庞洋说:“像那个老爷爷和书包男生的鬼有不少。” 方琦点头,“我们大着胆子跟他们聊了一下,尽量帮他们做了点事。” 宁宿把他们可能是灵车上的玩家,这一猜测跟他们说了一遍,“只是我没多少依据的猜测。” 两个人都很沉默。 他们想到那些人,或许是偷偷去见女儿外孙,或许是去给妈妈惊喜,或许是去跟女朋友求婚,或许是去给见多年未见的朋友。 怀揣着无数期待,被卷进了这场游戏,再也没能去见到那个人。 另一边的人也永无无法等到他们了。 想到自己在原来世界的家人和朋友,两人沉默地躺到了床上。 这一晚上,没发生任何死亡。 第二天晚上也一样。 玩家们并不轻松,因为那四个玩家死亡的前两天晚上,也是一样的。 果然,新一轮的死亡发生在第三天晚上。 宁宿在夜半时分听到了哭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他诧异地发现,那哭声来自人蛹师那里。 小女孩一般地哭泣,伴随着阵阵的血腥气。 宁宿愣了一下,下床向那边走去。 在这副本里,最轻松的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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